民調局異聞錄後傳 - 第3章
爾東水壽(耳東水壽)
又吐了一陣子之後，孫胖子才扶着門框站了起來。他眼睛的餘光都不敢看向門裡面的景象，這時候，剛才的便衣出去拿了瓶礦泉水回來，看着孫胖子喝了一口之後，說道：「孫局，現場您也看了。要是沒有什麼事，我們這邊也該帶着屍骸以及相關證據撤了」
幾口水灌下去之後，孫胖子看了小便衣一眼，說道：「你們撤吧，但是把相關的資料留下來，張子華和所有的證據都要留下來。不是我說，任何關於這個案件的記錄偶不可以帶走」
便衣聽了之後愣了一下，喃喃的說道：「不帶走？那麼怎麼辦？」
「那就別辦了？」孫胖子看了一眼便衣，本來還想笑一下，但是張嘴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噴出來，只能抿着嘴說道：「還不明白？這裡已經不是你們警察的工作範圍了。跟你們張大隊說一下，現在起，這件案子民調局接手了」
說完之後，孫胖子掏出手機，找到了一個號碼記錄，馬上把這個號碼打了出來：「張隊，報告你一個好消息，你的人馬可以撤走了。嗯，對，這件案子我們民調局接手了。不是我說，這就算是你們給的特辦案件了，你老兄可是欠了我們民調局的一個人情了啊，哈哈哈」
掛了張大隊的電話之後，孫胖子又撥通了一個電話「歐陽主任，出來活動活動吧……」
當歐陽偏左帶着五室的調查員過來之後，現場只剩下孫胖子和幾個負責維持現場秩序的小警察。跟着孫胖子進入到地下室之後，歐陽偏左的小眼睛就眯了起來：「就是則，很濃的煞氣莫。看不出來你這瓜慫還能看出來這個」
「不許對領導沒大沒小」再次進入這間倉庫之後，孫胖子的反應比剛才要好得多，起碼也能忍住不吐了，笑嘻嘻看着歐陽偏左，說道：「死者是我的一個朋友，昨天還見了他一面。想不到過了一天就陰陽兩隔了。不是我說，歐陽主任，你看歸看，能不能別用手扒拉他的腦子，起碼也要帶上手——嘔……」
孫胖子跑出門口，吐完之後再回到這裡的時候，正看見歐陽偏左正帶着手下的調查員，用硃砂筆在地上畫符。這個孫胖子雖然叫不出來名字，但是也知道是用來招魂的陣法。回頭看了看上面的太陽光，孫胖子說道：「歐陽主任，不是我說，招魂是不是也要等到晚上太陽落山的？」
「廢話莫，這個額還用你提醒？」歐陽偏左最後一筆畫完之後，繼續說道：「這是地下室莫，你的朋友還在這裡，等一哈，有什麼話你自己問他」說完之後，他又掏出來一把銅錢，將這些銅錢擺出來一個圓圈，將他畫好的陣法圈住裡面。
趁着這個時候，孫胖子湊到一個五室調查員的身邊，低聲問道：「你們主任這是怎麼了？大白天就干招魂？」歐陽主任的小馬仔看了孫胖子一眼，說道：「孫局，這裡是地下室，本來就是避三光。這要魂魄還在這裡，就能把它找出來。他死了還不到二十四小時，死時的記憶還有。一會兒您親自問他，就知道他死亡的真像了」說完之後，這個調查員走到門口，將房間的燈關了。頓時，倉庫裡面漆黑的一片。
這邊歐陽偏左的圓圈也擺好了。就見他突然後退了一步，最裡面念念有詞，隨後手上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張符紙。歐陽偏左將符紙甩到了陣法的中心，隨後就見火光一閃，這張符紙自己燒了起來。
就在符紙化成灰燼的一霎那，一個霧蒙蒙的人影出現在陣法中央。看着身形倒是想昨天從醫院廁所出來的張子華。
見到人影出現之後，歐陽偏左回頭看了看孫胖子，說道：「就似他列，有什麼話你們哥倆聊」
人影看不到相貌，孫胖子有點拿不準。他對着歐陽偏左說道：「歐陽主任，這個就是我那個朋友？不是我說，看不清相貌啊，有沒有高清版的？」
歐陽偏左蹲到了牆角，他帶來的調查員遞給他一支香煙，他們幾個正都蹲在那裡吞雲吐霧。聽了孫胖子的話之後，歐陽偏左回了幾句「似不似你的朋友，額似不知道咧，但這瓜慫就是這一攤肉和下貨的主人似沒錯地」
有了歐陽偏左的話，孫胖子多少有了些底氣，他衝着人影說道：「張老大，是張老大嗎？我是孫大聖，還記得我嗎？我們昨天才見過面的。誰把你害成這樣的，你告訴我，這個仇我替你報！」
無論孫胖子怎麼說話，這個人影都沒有任何反應。別說是孫胖子，就連後面的歐陽偏左也覺得不對了。他帶着手下的調查員再次走到孫胖子的身邊，取出來一根短香，點燃之後，短香的煙霧一條線的向着人影飄了過去。眼見着就要觸碰到人影的時候，這股煙霧竟然繞開人影，從人影的身邊飄了過去。
看到這幅影像之後，歐陽偏左皺了皺眉頭，扭臉看了看孫胖子，說道：「算你不走運咧，你這朋友的三魂七魄錯位。它現在真成瓜慫咧，八成是死地時候嚇出的毛病」
「嚇傻了……」孫胖子看着霧蒙蒙的人影，繼續對着歐陽偏左說道：「能治好嗎？不用多，只要他能告訴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就成」
「你似說讓額治鬼？讓額弄死它莫有問題」歐陽偏左撇了撇嘴，說道：「就算似人精神病咧都不好治，別說似鬼咧。你還似讓他早些投胎莫，要似投的晚咧，他下輩子一生下來就是神經病……」
孫胖子的眼睛盯着那個痴痴呆呆的人影，嘴裡喃喃自語道：「能把鬼都嚇傻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別說是他這個二把刀，就連歐陽偏左這樣的專家都說不清楚。總之，能把鬼嚇傻的法子不少，但都不是孫胖子這種二把刀得罪得起的。
就在孫胖子糾結怎麼給張子華報仇的時候，他和歐陽偏左的手機同時響起。他的電話是高老大打的，歐陽主任電話的那一頭是高局的大秘書王璐。兩個電話說的都是一件事：都回來，小會議室集合，要出大事了。
留下五室的調查員善後，孫胖子親自開車帶着歐陽偏左回了民調局。等他倆趕到小會議室的時候，民調局裡面有頭有臉的，除了吳仁荻之外都到了。就連二室的西門鏈、老莫和熊玩意三人都坐在遠一點的地方旁聽。
看到孫胖子和歐陽偏左進來，高局長看了看孫胖子，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座位，示意孫胖子坐在他的身邊。等到這兩人做好之後，高亮才開始說道：「剛才幾乎同時收到了幾個城市關於分屍案件的報告，歐陽主任不在，我替他看了一下。幾起案件發生的時間都非常的接近，行兇的手法幾乎一摸一樣。都是把人放血殺掉之後，再把皮，內臟組織和骨骼分離，擺放在相鄰的三個位置。因為這幾個人死的時候，都有目擊者在附近看到了詭異的事情，所以這個案件就交由我們民調局來處理了」
說到這裡，高局長頓了一下，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之後，再次說道：「現在傳來的只是口頭信息，其餘相關的文字資料稍後才能傳過來。現在幾個省市已經人心惶惶，我們先商榷一個初步的解決方案，等到正式資料傳過來，有了結論之後就馬上出發。你們先說說看，這樣的案件都有什麼樣的可能」
高亮給的資料太少，能夠想象的空間倒是很大，列如邪教的儀式、一些妖靈藏匿在人世間的手段等等。也就是因為答案太多，怕不是正確的答案，才沒有人主動發言。
「德勝，先說說你的看法吧」高亮主動把孫胖子拉了出來，反正這胖子就是二把刀，說錯了也不丟人。不過這時候的孫局正在和歐陽偏左對眼神，第一遍並沒有聽見高亮的話，等到第二次高亮說話的時候，他才明白過來。
訕笑了一聲之後，孫胖子說道：「聽你叫胖子叫習慣了，冷不丁叫我德勝，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叫誰」
回答高亮問題之前，孫胖子先反問道：「高局，您剛才說幾起分屍案來着？」
高亮看了看他，說道：「知道的是三起，可能最近還會有類似的案件報上來」
「以後的不敢說」孫胖子說道：「不過現在最少四起了……」
第五章
小北監獄
高亮看着孫胖子的眼睛馬上就眯了起來，說道：「哦，好像你知道一些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不打算說說嗎？」
孫胖子很自然的從高亮的桌前拿過他的香煙，自己點上一根，邊抽邊將張子華的事情說了一遍。開始高亮還是面無表情的聽着，但是等到孫胖子說到後面的時候，他的眉頭也微微的皺了起來。
孫胖子說完之後，高亮調侃着說道：「我開始有點後悔把你和沈辣招進民調局了」
眾人聽他的話都是一愣，高胖子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好像你們不管去哪多少都能給我帶回點事兒。本來以為沈辣休息兩天，我們也能跟着消停兩天。現在看來，只有找個地方把先把你關起來。托你的福，我們才能跟着休息幾天」
這話一出，會議室的眾人便哄堂大笑。雖然說起來這個都算不上笑話，但是半年前門板山那次事件，民調局主任以下的中堅骨幹幾乎死了個乾淨。這還是那之後高亮第一次開起了玩笑。就連邱不老幾個面冷的人之外，都跟着呵呵的笑了幾聲。
高亮等着笑聲聽了之後，才看着孫胖子說道：「既然這事兒是你惹的，那就還是你來負責吧。」說到這裡，高局長頓了一下，也點了一根香煙，抽了一口之後，說道：「這個事件你全權負責，你現在兼着六室的副主任，有需要的話，可以楊軍和楊梟協助。這樣的事情，應該用不着你們吳主任親自出馬吧？」
「其實隨便在二室給我派幾個人，應該就是處理了」孫胖子不動聲色的看了看二楊一眼，最近這兩個傢伙死要錢，楊梟還倒罷了。不過楊軍在海上漂了幾百年，這剛剛上岸還沒有幾天，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動不動就把八小時工作制搬出來。跟孫胖子講什麼勞動法，拜託，你有身份證嗎？是受法律保護的嗎？
其實孫胖子也知道他倆跟着蕭和尚在外面干私活，不過孫副局長正在尋思着這麼過去參一股，這個時候還是別惹他倆。這個事件看着血呲呼啦的，但是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類似的案例，最後也只是幾個調查員就出馬解決了，這麼看起來這次的事件也難不倒哪裡。
「都說你全權負責了，有什麼事你和邱不老自己商量」高亮說完之後，對着自己的秘書說道：「有關這次事件的相關資料到了之後，直接給孫副局長就可以了」
對着王璐說完之後，高亮將自己桌前的資料收了起來，說道：「好了，沒有別的事情，就散會……」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不久，王璐就把幾起事件的資料都送了過來。看了一遍之後，孫胖子就找到了幾起案件的共同性。這幾起分屍案的犯案手法和張子華那起大同小異，地點分別是在首都和首都周邊的幾座城市。但是所有的被害人都是最近一段時間剛剛從同一所監獄裡面走出來的刑滿釋放人員。他們的釋放日期相差不到半個月。
孫胖子看到監獄的名稱之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小北監獄——怎麼這麼耳熟呢？」他懶得去找資料，當下給歐陽偏左打了電話。這一問之下嚇了一大跳，原來這所監獄還是三十多年前民調局的前身——《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協助建造的。
當時的選址、設計一直到建造，都是特別辦公一手包辦的，只是監獄剛剛建好的時候特別辦就撤了出來，由當地的司法局接手了。由於當時的歐陽偏左沒有參與這項工程，關於這座監獄的事情他也說不清楚。
更絕的是，民調局裡面有關那座監獄的所有資料，都在當年黃然大鬧民調局的那次事件當中，被他帶到了宗教委員會。現在民調局的老人裡面，參與當年小北監獄建造的，就只剩下高亮和郝文明了。
和歐陽偏左聊完之後，孫胖子眼睛看着手裡面的資料，喃喃自語道：「有點意思啊……」再通過別的渠道想解小北監獄的情況，費勁了氣力也只是打聽出來這座監獄是一所中小型監獄。用來關押一些罪行相對比較輕的罪犯，一般的關押周期不會超過十年。孫胖子甚至通過關係找了幾個小北監獄的刑滿釋放人員，和他們聊了幾句，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看來想要知道這幾起分屍案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要從小北監獄的內部開始查。
郝文明已經徹底的消失了，現在想知道那座監獄的內情就只有去問高胖子了。孫胖子一通電話打過去，電話是通的但是卻沒有人接。說不得，孫副局長只能親自走一趟了。
走到高亮辦公室的時候，正遇到王璐從裡面走出來。孫胖子嬉皮笑臉的說道：「璐姐，高老大在裡面啊。不是我說，剛才打電話沒人接，還以為他出去了」
孫胖子怎麼說也是民調局的二把手，王璐怎麼也要給個面子。她微微一笑，說道：「高局一直都在裡面，不過他說了——讓你不要煩他，有什麼事情自己看着辦。孫局，我說的是高局的原話，他讓我原話轉達，你可別亂想，以後再拿我們小秘書撒氣」
高亮的反應孫胖子倒是一點都不意外，他再次衝着王璐笑了一下，說道：「那麼高老大還有沒有什麼別的事囑託我的？」
「他說你只要不在往句里找活，他就謝謝你了，這也是原話啊」
雖然沒有打聽出來監獄的底細，但是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這座監獄。看來想要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要派個人進去打聽一下了。
孫胖子把民調局裡面調查員都篩選了一遍，這些人也不知道都怎麼找的，一個賽一個眉清目秀，看着就不像是作奸犯科的人。最後也就是二室的熊萬毅、西門鏈和老莫他們三個還靠譜，熊萬毅一臉的兇相，打架鬥毆最合適他。老莫是法醫出身，雖然看着文質彬彬的，但是多少透着一點陰寒氣，經濟犯罪吧，說這個有人信。至於西門大官人，都複姓西門了，不犯點花案對得起他老祖宗嗎？
看着給這哥仨安排的罪名，孫胖子差點就笑出聲來。不過這個畢竟是他自己想的，二室那邊放不放人還要看邱不老的意思。想不到和邱主任說了之後，他倒是沒有意見，就是一句話：「那要他們仨願意，我這邊沒有意見」邱主任難得這麼好說話，但是和這哥仨商量的時候，西門鏈他們三個卻給孫胖子出了難題。
看來是邱不老事先和他們三個通了氣，等到孫胖子介紹完事情之後，這哥仨倒也沒說不去，但是有個前提，他們進監獄臥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孫胖子必須要跟着去，否則的話就免談。
孫胖子雖然是臥底出身，但也就是因為以前臥底的時候，跟着老大混的多了，對監獄拘留所那種地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牴觸情緒。看着西門鏈哥仨的態度堅決，最後孫胖子也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咬牙重新出山。
於是孫副局長就開始籌備進駐小北監獄的事宜，剛剛開始運作，就發現自己真的是交友遍天下。司法局負責監獄事宜的處長是他以前在緝毒處的舊相識，這哥們當初是緝毒處的一位副處長，算起來當時還是孫胖子的上司。這人除了心眼小了一點也沒有別的毛病，當初他們二人關係還算可以，但是這次見面之後，劉處長看到了孫胖子肩膀上二級警監的徽章後，眼神多少有些酸溜溜的。可惜孫副局長當時也沒有多想。
本來孫胖子還耍了一個滑頭，他把西門鏈三個安排進監獄，以犯人的身份臥底，但是他自己的身份則是監獄的獄警管教。可惜最後和司法局、監獄三方簽協議的時候，熊萬毅眼尖看見了孫胖子那一份協議上面寫的身份是獄警，老熊當場就竄了要掀桌子走人，最後好容易被西門鏈和老莫安撫住，逼着孫胖子簽了和他們三人一模一樣的協議。
孫胖子這才是打掉了牙齒往嘴裡咽，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孫胖子和西門鏈他們三個第一天進到小北監獄的時候，檢查完身體之後，獄警將他們一起送到了監號中。這間監號里已經住下了十來個犯人。按照慣例，新人要自報家門，把自己所犯的罪名報一遍。
不過這次的流程有些奇怪，是獄警替他們爆出了罪名：「熊萬毅！打架鬥毆使人致殘，有期徒刑五年。西門鏈！防衛過當使人致死，有期徒刑兩年。莫超！打架鬥毆使人致死，有期徒刑十五年！」
說到孫胖子的時候，獄警有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當時孫副局長還納悶，我和他們一樣都是打架鬥毆啊，你瞪我做什麼？但是獄警下面的話差點讓他哭了出來：「孫德勝，猥褻未遂，有期徒刑六個月……」
猥褻，還未遂？那還叫猥褻嗎！
第六章
入監首夜
不對啊！不是說好了，我的罪名是打架鬥毆致使多人死亡，最後死刑改判了死緩嗎？現在猥褻未遂叫怎麼回事？什麼叫猥褻未遂，不就是多看了幾眼嗎？聽到獄警說出罪名之後，孫胖子心中轉了一圈，就猜到八成倒霉倒在那個司法局劉處長手裡了。
這是看見孫胖子升的太快眼紅了，給他按着這個罪名就當是開玩笑。就算以後事件結束之後在遇到那個王八蛋，他也會說：猥褻未遂——哪有那個罪名？就是和你開個玩笑，不許生氣哈。至於為了罪名挨了多少打，那是監獄方面管理不到位，管他司法局長什麼事？
這個仇要是不報，我孫德勝以後就倒着走！孫胖子在心裡恨恨的罵了幾句。抬頭向着監號裡面的十來個犯人看了一眼，就見這些人的目光不善，幾乎所有的人都對他露出來一種厭惡的表情。
獄警將孫胖子幾個人安置好之後，就離開了監號。見了獄警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監號裡面所有的犯人都溜溜達達的走過來，為首的一個黑胖子挨個瞅了西門鏈。老莫和熊萬毅一眼，最後目光定格在孫胖子的臉上。
看着四個人都沒有什麼反應，黑胖子反而有點猶豫了。他的目光一轉，向着熊萬毅他們幾個一揚下巴：「你們和這胖子一起的嗎？」
熊萬毅他們三個幾乎同時搖了搖頭，熊萬毅代表西門鏈和老莫。說道：「不認得，我們是打架打進來的，這哥們兒是玩眼神玩進來的，我們可不是一路的」
「不是一路的，那就好辦了」黑胖子回過眼神，衝着孫胖子獰笑了一聲，說道：「玩眼神的，知道規矩嗎？」
「不就是挨頓打嗎？就像是誰沒有挨過打似的」孫胖子不陰不陽的打了個哈哈，突然話鋒一轉，摸着腦袋說道：「先說好，按規矩打人不打臉。最近一直記性就不好，你再給我打壞了。不是我說，外面還有幾筆帳沒報，什麼玩意兒，什麼大官人，什麼老莫的加一起的數目也不小了。你給我打壞了，我想不起來，他們說我賴賬怎麼辦？」
「嗯？還是個管賬的！我管你報不報賬的！」說着，黑胖子掄起啦一拳，對着孫胖子的鼻樑就打了過去。眼見着這一拳就要掄上的時候，身後突然伸過來一隻大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正是剛剛表明和玩眼神的胖子不是一路的熊萬毅。
見到自己被人制住，黑胖子還有點摸不到頭腦，瞪着眼衝着熊萬毅說道：「不管你們的事，別擋橫兒啊！你們哥仨的打給免了，今天就衝着這胖子來……啊！你真打啊！哥兒幾個，動手啊！打壞了加刑算我的！」
黑胖子算是這個監號的老大，聽到他這一嗓子，身後的眾犯人「嗷！」的一聲，都撲了過來。這時老莫和西門鏈也沖了上來，他們對付鬼怪多了，和活人動手倒是少見。反倒是剛才站在最前面的孫胖子悄悄的退了下來。他爬上了身邊的上鋪床，笑眯眯看着下面打成一鍋粥的戰局。
後來還是獄警聽到不對，衝進來之後舉着警棍一陣的敲打。才把這些犯人分開，問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後，獄警沒有動老犯人，而是把孫胖子四個人帶了出去。
孫胖子幾個人被關進了一間小黑屋裡，本來以為這裡是監獄中那種所謂的單間。但是過了不久裡面的燈泡被點亮了，趁着有點亮光，孫胖子衝着西門鏈哥仨就去了，幾個人正在擺持的時候，一個五十多歲的警察提着一個大號旅行袋走了進來。
來人苦笑了一聲，衝着孫胖子他們說道：「我說孫句，你們第一天進來就打成這樣。再過幾天還不得組織犯人暴動嗎？」這人是這座小北監獄的監獄長，孫胖子他們到這裡臥底的事情，也就是這為監獄長知道內情。
「這事兒我還想問你！」見到知道他底細的人來了，孫胖子馬上就來了脾氣：「猥褻未遂是怎麼回事？我長這麼大還第一次這麼丟人。說出去我還有臉出去混嗎？」
「這個我也是剛剛聽說的，我來之前，已經讓人把你的罪名改了。防衛過當致多人死亡，致多人傷殘。這個可以吧？孫句，這就差給你加一句生人勿進了。還有這次鬧一下也好，正好就這個引子給你們把監號換了，你們幾個人單獨一個監號，然後我再安排把監獄的老犯人輪流往你們的監號裡面送。他們有的比我都了解這監獄，有什麼話你就向他們打聽」監獄長看着孫胖子幾個人，還是一臉的苦笑。
「記得出去給我宣傳一下」孫胖子打了個哈哈，頓了一下之後，看着監獄長手裡的旅行袋，說道：「不是我說，我們的東西都在裡面了吧？」
「東西是您派人送來的，就這麼一個包，我沒有打開看過」說話的時候，監獄長已經將旅行袋遞給了孫胖子。
孫胖子也不查看，直接將旅行袋交給了後面的西門鏈。大官人就在監獄長的眼皮底下打開了旅行袋，監獄長只瞅了一眼，就覺得血壓升高，腦仁一個勁兒的發緊。就見旅行袋最上面擺着四把小型掌心雷式手槍，每把手槍都配兩隻上滿子彈的彈匣，加上手槍裡面原本的，就是四隻手槍，六七十發子彈，這時候監獄長開始後悔，應該提前打開檢查一下了……
剩下的就是甩棍和一些民調局的制式裝備了。看着孫胖子他們一樣一樣的把這些東西掏出來，監獄長開始懷疑，他們真的不是來劫獄的嗎？
等到他們收拾好之後，監獄長實在忍不住，看了一眼熊萬毅他們幾個之後，對着孫胖子說道：「孫句，這裡怎麼說也是監獄，您帶着這麼多東西也不方便。這樣吧，香燭，燒紙什麼的您留着，我在給您留一包火柴。剩下武器槍械之類的，還是存在我那裡比較好。我給你留一個緊急報警器，您按一下我馬上就把這些東西送來。我也豁出去了，從現在起到你們了結事件，我就吃住在監獄裡，你們不走我就陪着你們」
「這個可真不行」西門鏈替孫胖子說道：「如果監獄真有問題，就算按了警報器，在你送東西來之前，我們可能已經站不起來了」
大官人說話的時候，孫胖子已經將自己的全部裝備都藏在身上。他也不知道是怎麼藏的，從外面看竟然一點很急都看不出來。他接着，孫胖子好像突然間又想起來什麼。他對着監獄長說道：「對了，那種可以在身上貼紋身的粘貼紙能不能給我弄來一些？」
監獄長明白孫胖子的意思，他點了點頭，說道：「我去給您找一些過來，都要什麼樣的？」
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說道：「看着越滲人的越好」
從小屋子出來之後，監獄長親自帶他們到了一處新監號。為了他們方便，前幾天還特意在牆角加了一個暗格，讓孫胖子幾個人存放裝備。
等到監獄長走後，西門鏈他們三個先是特製的透明水筆，在牆壁和地上畫了幾十道符咒，幾乎所有符咒的方向都引向門口和窗台的位置。隨後又在四處牆角均勻的撒上了一些白色近乎於透明的白色粉末，用一支不知道什麼毛髮製成的刷子，將這些粉末刷的用肉眼幾乎看不到的程度才算完工。這個孫胖子插不上手（他也沒打算插），他挑選了中心位置的一張床鋪，看着西門鏈他們做完了這一套工序。
等到他們做完一套工序之後，孫胖子才打了個哈欠，說道：「其實吧，我們這幾天都是在這裡問問話，看看被分屍的那幾位出獄之前，都有過什麼不尋常的舉動，以及出獄之前都和誰有過接觸。帶着裝備也是以防萬一，基本是用不上的。不是我說，這監獄沒有問題，要不然的話，也不用等到他們出獄分屍了。直接就在這裡面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