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與出租車 - 第1章

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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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與魔法與出租車

作者:索斯

內容簡介

  黑雲壓頂、電蛇亂舞,天地之威壓得巨龍都抬不起頭,只有沒心沒肺的巫妖還能看看天空。

  一道金黃色的光芒撕裂穹頂,空間亂流如同裹挾着刀鋒的龍捲,狂暴地扯開穹頂,打開了晶壁的通道。一個巴掌大小(上古紅龍巴掌)的金屬物體一躍而出,勢不可擋地朝着堅實厚重的大地發起亡命衝鋒。

  趙邁握着方向盤,在車裡大聲哭喊:「我就說應該買架飛機,不該開車!!」

第一卷

第1章

我是一個兼職司機

  打着呵欠,一巴掌拍在鬧鐘上,把即將要響的叮鈴聲使勁砸回去,趙邁早已練就了敏捷的身手和迅速的反應,對時間也非常敏感,絕不會讓鬧鐘真正響起來。現在是凌晨兩點半,他一直在寫書,根本就沒睡。隔壁住着一對淺睡的老人家,脾氣還很暴躁。如果鬧鐘真的響了,第二天肯定又得落埋怨。

  鬧鐘是最後的手段,以防自己忘記了約定,其實真正厲害的是他自己的生物種,感覺幾點就是幾點,從來沒錯過,什麼蒙着眼數秒他就從來沒錯過。拿涼水洗洗臉,又灌下一大口冰鎮飲料,趙邁覺得自己從寫書的幻想世界中回過魂來了。他白天休息,傍晚碼字,夜間則是個專車司機,訂的鬧鐘就是為了防止自己錯過車約,畢竟一個差評就有可能讓自己少掙小費。

  他原名叫做趙一脈,取得是一脈單傳的意思。後來計劃生育放開了,父母為他添了一對龍鳳胎弟弟妹妹,於是他就被改名叫做趙邁。原本家中的三室一廳擠不下那麼多人,他就在外面租了套房子自己住。因為看不慣單位那個經理肚滿腸肥的嘴臉,趙邁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完成了畢業、就業和失業的過程。生性要強的他不願開口向父母求助,就隱瞞了自己炒老闆的事情,想方設法養活自己。

  他有一台車,至於什麼型號還是看這本書之後會不會有贊助商,畢竟什麼能紅、廣告怎麼植入是誰也說不準的事情。這輛車沒什麼奇怪的,四個輪子的小轎車,還是他大三時候考出駕照來,父親從「閨女和二兒子的置裝費」中節省出來的,算是遲到的「成人禮物」。爸媽當時給趙邁說,因為有了弟弟和妹妹,對他的關心不知不覺少了好多。不過趙邁已經是成人了,按照國外的說法就是能夠自立了,過分的關心會影響他的人生。看國外的電視劇父母都是送給孩子一輛車,他們也不例外。於是這輛車就成了趙邁的寶貝。

  這輛車會一直存續的本書的結尾的,比奇幻巨著《指環王》裡面的魔戒存在時間還長。看在書名是《劍、魔法和出租車》的份上,真的沒有贊助商嗎?

  如果沒有的話,那這車的名字就叫做「THE·CHE」,所有字母要大寫,表示這是一個專有名詞,也顯得更加獨特,萬一有贊助商決定支持下,作者也可以用全文搜索替換的功能,便捷,嗯嗯。

  趙邁別的本領沒有,寫書勉強算是一個。雖然不會大紅大紫——也許以後說不定——但總算還能看得過去,勉強能掙夠嚼穀(也就是口糧)。他喜歡劍和魔法以及相關的東西,所以大致是個寫奇幻小說的。如果他上學的時候語文好一些,認識的字能多一些,說不定就會去寫玄幻或者仙俠。

  寫書需要想象力,再加上單身狗的生活狀態,趙邁有時候就會在腦海中自言自語,相當於邊說邊寫。如果在相聲界,這叫做單口相聲;如果拍電影,這叫做畫外音或者旁白;如果是在二次元,這就是人物腦袋頂上冒出來的圈着文字的氣泡對話框。從寫作上這叫做表達人物心理活動、豐滿人物性格形象、增加讀者代入感,湊字數用的吐槽。

  言歸正傳。由於寫書處於要死死不徹底,要活只夠溫飽的水平,所以想改善一下生活,平時的零花錢就要靠開專車掙一些。他尤其喜歡凌晨到清晨的業務。上半夜他可以碼字,下半夜則開開車,這個時候路上車少、人少,尾氣少,大多是一些趕火車、趕飛機的人,去和回來都有保障。如果能說幾句吉祥話,做一下人生導師,灌他們幾口子半咸不淡的心靈雞湯,哄得心情好,就有可能掙到額外的小費。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清晨收工後,可以買上一頓可口的早餐,溫熱綿香的小米粥加上流油的小籠包,吃完後還能大大提高自己的睡眠質量。

  今天接的客——怎麼這句話這麼奇怪——是一個老頭,地中海髮型,一指長的白髮包圍着形似地圖的老年斑。雖然身體消瘦,指節突出,不過精神很好,目光炯炯的,一點都沒有半夜坐車的疲態。

  「趕半夜航班的老年人,還能這麼精神的,我還是第一次見。老爺子您高壽啊?」

  「四百二十八歲了。」老人聲音倒是充滿磁性,中氣十足,如果去山根根廣場上唱紅歌一定能技壓群雄。

  「您不會是按照道家的算法,六十天算一歲吧?」趙邁的馬屁雞湯趕緊送上:「您心態真好,能跟我這種年輕人開玩笑,的確到了隨心所欲的年紀。」

  「你還知道這個典故,不容易啊。平時都讀什麼書?」

  能有話題就好,只要聊開了,趙邁什麼題材都能跟上。「什麼書都讀,長知識的、長見識的、長心眼的、長快樂的。這世界上書太多,撞見哪本讀哪本,哪有什麼可挑撿的。不過分辨好壞的本領還是要有的,就像開車看看乘客。那些目露凶光、精神恍惚以及滿身酒味的我就不接,還不夠麻煩錢。像您這樣的老人家,我就願意好好招呼。別的不說,我開車挺穩的吧,就算暈車的人也感覺不出來。」

  「這倒是。」老人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趙邁,用大拇指捻了捻嘴角,就像美食家看到了精緻的菜餚。「小伙子,你一個月開車能掙多少錢?」

  「還真沒怎麼算過,開專車不是我的主業。不怕您笑話,我在網上寫書,靠粉絲養活着。若是單論掙錢的話,還比不上專門開出租車的司機。而且我這個人討厭堵車,那完全是在浪費生命不是?所以只在這個時間接預約的專車單子,能掙幾個錢?」

  「年輕人寫書,這倒是很不錯。你寫什麼題材的書啊?」

  這個老人比趙邁想象中要健談,居然知道什麼叫做奇幻。如果說起精靈、矮人和巨龍什麼的倒也不含糊。如果換是個年輕五十年的同齡人,趙邁一點都不覺得稀奇,但看他白髮蒼蒼的樣子,傳說中的代溝哪裡去了?

  「別在反光鏡里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樣很不禮貌。我是個翻譯,大半輩子靠翻譯外國文學吃飯的,所以看過的雜七雜八東西不比你少。我兒子目前在出版社工作,時不時也會拿些想要獲得批號的書回來加班,我也會幫他看看,所以知道的就多了。咱們兩個相逢就是有緣,我看你骨……」

  骨骼驚奇這句話還沒說完,趙邁的電話就響了,鈴聲是一段非常激昂的進行曲,頗有幾分大閱兵的感覺。宅男和出租車師傅都一樣,都有「決不能看見電量指示燈變紅」的強迫症,所以只要不在通話,電話就永遠充着電。

  瞄了一眼,發現是自己妹妹打過來的,一張她的大頭像還隨着鈴聲晃來晃去。趙邁曾經能叫趙一脈,可見他父母起名字是多麼的隨意。這個傳統延續下來後,趙邁的弟弟就被叫做趙曉鳳,趙邁的妹妹叫做趙曉鸞——反正都是鳥。

  現在是凌晨四點多,正應該是懶蛋妹妹酣睡的時候,怎麼會打過電話來?趙邁對車上的老人說道:「抱歉,這個電話我得接,可能有什麼急事。為了開車安全我會用免提,拜託您老人家不要開腔。我家裡還不知道我半夜開專車的事情,還請為我保密。」

  老人眨眨眼睛,做了個在嘴巴上拉緊拉鏈的動作,然後就靠在座椅背上假寐。

  妹妹的聲音壓得很低,看來是躲起來偷偷打電話過來的,八成是廁所,接通之後果不其然。「哥,小聲點,我躲在衛生間給你打電話。爸爸生病了,慢性腎衰,已經到了需要換腎的地步,現在正做透析。」

  晴天霹靂在趙脈的腦袋中炸響,他手抖了一下,車子晃了晃。趕緊回過神來,深吸了幾口氣,連忙問過去:「你怎麼知道的,確定嗎?」

  「昨天我發現媽媽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當時問她也不說。後來弟弟偶然看見媽媽看着一些文件偷偷哭,我們還以為爸爸在外面有了別的人,於是趁媽媽買菜去的時候打開抽屜偷看,才知道是爸爸的診斷和病例。哥,怎麼辦啊?上網查了查,這個病好痛苦的,需要定時去醫院透析,只有換腎才能根治。」

  慢性腎衰竭到了晚期就是俗稱的尿毒症,最保險的治療方法就是換腎。可是能換的腎哪有那麼多,在醫院裡只能慢慢排隊。維持的療法就是透析,用機器代替腎臟來清除血液中積攢的毒素,非常痛苦,費用也不便宜。

  如果能有一大筆錢,也許能夠想其他的辦法,儘快幫助父親解除病痛。可是自己沒有個正經的工作,弟弟和妹妹正在上初中,還屬於花錢的時候,家裡肯定拿不出這麼一筆錢來。

  「小妹,我知道了,我把手頭的錢都給家打過去,然後再來想想辦法。你和弟弟在家裡照看着爸爸媽媽,別讓他們操心。兩個人好好學習,少花錢,別讓大人操心,讓他們能夠保持一個好些的心情。無論如何,爸爸的治療都不能停,知道了嗎?」

  妹妹低聲啜泣,小聲答應着。

  「家裡還有大哥我呢,你們兩個先要做好自己的事情,那就是學習。現在聽我的,關了電話上床睡覺,早上起來做個孝順的好孩子,兩個都要是,明白了嗎?」

  「我知道了,哥哥,你要多保重。」

  然後電話就掛了。

  車廂一時間變得沉默起來,誰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會陷入一時消沉。

  「小伙子,沒事吧?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困難總可以慢慢被克服的。」

  「我知道。」趙邁說道:「家裡一時半會兒沒什麼問題,就是爸爸這次遭了大罪了。唉,媽媽要強的性子總想自己擔着,她肯定是最難受的。」

  「這病能治好,所以就不是天塌下來的事情。」老人用安慰的語氣對他說:「我的一個老朋友說過,但凡是能用錢解決的麻煩就不是麻煩。」

  「可是沒有錢不就是最大的麻煩?」趙邁勉強笑了一聲,說道:「若我現在就有百八十萬,怎麼也能找到關係讓爸爸早點做上手術,免去那些零零碎碎的痛苦。更好的治療、更好的療養條件,哪一項不需要花錢?不過您說的也對,這不是絕望的情況,畢竟是可以治療的疾病。老人家,若您哪裡有什麼能掙錢的活計,多關照一下啊。」

  「有緣分的話,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老人說話的時候,眼眸中淡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逝。司機先生已經冷靜下來,專注地看着前方,並沒有察覺這一幕。

第2章

怎麼老是你

  到了機場之後老人便準備下車了,他好像忘了提到的掙錢的活計,趙邁也沒有開口詢問。

  雖然家裡的事情讓他內心堵得慌,但該有的禮貌還是要做到最好。老人的行李是一個大箱子,是那種有些年頭的大牛皮箱子,棕色的表面磨得油光鋥亮,掛着一把銅鎖,看上去就不是凡品。可這東西最大的問題是沒有輪子,搬上車後備箱的時候就很麻煩,卸下來的時候更是如此。

  趙邁快跑兩步,將機場的行李車推過來一輛,把這個足有四十斤的箱子放好,又手把手教給老人如何使用,還提醒老人一定要託運行李,別錯過值機。

  「我坐了好多次飛機了,這些我都會。」老人笑眯眯地說道:「你還得掙錢,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好小伙子,快去忙吧。」

  其實也沒什麼可忙的,打開手機將自己的狀態調整成「等待乘客」就可以了。機場距離市區那麼遠,如果空車回去就虧大了,好在這裡的人流量還是不錯的,只要多等一會兒總能接到乘客。

  手機提示的聲音響了,老人打車的錢和十元打賞一起到了自己賬戶上。趙邁正準備趁這個時候登錄手機銀行,好把自己戶頭裡的錢都打給家裡,卻沒想到從未出過故障的手機一下子黑屏了。

  就在黑屏前的一瞬間,他還看到了一個打車的單子!這下搶不到了……

  這是一次有史以來最慢的開機,整整十分鐘之後才回到桌面。趙邁檢查了一下,手機並沒有什麼異常,看起來沒有被裝上什麼流氓軟件,於是就繼續未完的工作。銀行賬戶里還有一萬多塊錢,把零頭留下吃飯、繳房租、買汽油,其他都打回家裡去了。

  也許自己應該停止租房回家去住,那樣還能省些錢,但這樣一來就會暴露自己目前失業的狀態。爸爸媽媽都是很傳統的人,絕對不會認為網絡寫小說和開出租車是什么正經的職業,尤其是對他這個二十多歲的大兒子來說。雖然父母義正言辭地說過,過了十八歲就不管自己了,但說實話關心一點都不曾減少。

  趙邁是作為獨生子女出生的,他小的時候父親經常不在身邊,跟着科研隊在山野中奔波的人,一年能見上幾次面?母親要照顧家裡吃喝,很長一段時間趙邁就跟着爺爺奶奶生活,所以「小皇帝」的日子也經歷過。當初叫做趙一脈的時候,那可真是家裡說一不二的大人物。「衣來張口、飯來伸手」,他只差一點就會被養成廢物。

  後來因為工作調動,父親更多留在了辦公室,不再東奔西走,這個時候才真正將他的教育重新抓起來。趙邁曾經非常討厭被管束,經常發脾氣,他的爸爸也不留情,鞋底子和掃帚也沒少用,兩個人的關係一度緊張。

  後來有一次他聽到爸爸媽媽吵架,媽媽怪爸爸對孩子太狠,打孩子是不對的。趙邁想聽聽一向強勢的父親這次怎麼繼續耍賴,然後再出去嘲諷他,沒想到聽到父親是這樣說的:

  「他小的時候我不在身邊,我比你們誰都想他。可正是因為我愛他才不能讓他成了廢物。我沒別的要求,只希望他能當個有擔當的人,至少對於自己是要負責任的,自立是最起碼的標準吧?你們太溺愛他了,什麼都順着他,然後等他到了社會上,被迎面而來的大浪溺死嗎?一開始我打他,他連嗷嚎都不會,一張胖臉還笑。現在至少知道羞愧了,越來越少犯錯了。我能打他幾年?他馬上就要比我高、比我壯了,性格也就成熟了。我得在那之前,把他的脾性改過來,免得毀在你們手裡!」

  趙邁趴在門上,當時不能完全理解這些話,但總算記到了心裡。他開始不給爸爸揍自己的理由,也就慢慢成了「好孩子」。雖然考試的成績不好,只能上個二流高中,但後來奮發圖強,終於考上了一流大學。

  這可不是憑藉博士父親的關係,完全是自己努力的結果,確實讓家裡開心了好久。一輛小車在當時可是非常難得的禮物,也讓他堅定了自立自強的決心,也讓他在同齡人當中相當自信。一畢業就敢把老闆炒了,也和這種性格有很大關係。

  但凡想要獲得獨立和自由,就要冒比常人多得多的風險。在群體中可以低着頭做一隻小羊,想要自己謀生就必須有老虎或熊的精神。趙邁知道自己成不了完全的獨行的虎熊,最大的期望是成為一隻有血性的狼。只不過現在這匹狼還需要照顧狼群,尤其是逐漸老邁的頭狼。

  他從來不抽煙,現在卻非常想來一棵,也許在煙霧之中能夠紓解一下情緒。將車停在臨時停車區,從手套箱中摸出曾經一個乘客落在車上的煙。剛剛把點煙器按下去,手機就響了起來。

  現在還不到早上七點,來電話的正是媽媽。趙邁愣了一下,用力深呼吸並穩定一下心神,才按下了接通鍵。

  「兒子,過得怎麼樣?我看到一筆入賬是怎麼回事?」媽媽的聲音依舊溫柔,但是趙邁還是能聽出少許疲憊。

  「啊,最近得了一筆獎金,我也不知道給你們買什麼禮物好,就全都給打回去了,畢竟現金更實惠,嘿嘿嘿。」趙邁故作輕鬆,努力擠出嬉皮笑臉的聲線。「我現在是男子漢,能掙錢能養家,你就讓我儘儘孝心嘛。」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一會兒,只有帶着抖動的呼吸聲傳來。趙邁耳朵聽着,腦子完全是木的,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很想說兩句話安慰一下母親,可是父母有自己的倔強,他們的隱瞞也是一種善意。而善意,總不應該被破壞。

  「你照顧好自己我們就放心了。你爸爸是個老頑固,好話開不了口,你理解就好。記得我們都是很關心你。你有事情忙就忙吧,家裡沒事,還有弟弟妹妹在我們身邊,你不用擔心。」

  媽媽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把壓力抗在自己肩上。趙邁也決定這樣做,這是他們一家人的特色。寒暄了幾句之後,趙邁掛上了電話。溫暖的時間結束了,現在該要想辦法了。

  正如媽媽所說,爸爸是一個非常要強和倔強的人,還帶有一絲老學究的脾氣。他總是就事論事,嚴肅極了,換句話說不太善於和別人相處。趙邁從小到大沒見過自家來過什麼朋友,也很少見爸爸去串門或者應酬。就算還有些他不知道的朋友,爸爸也不會開口求人的。

  媽媽是個熱心而善良的女人,但她不認識什麼有錢人,想要借到錢的可能性也不大。想想自己的情況也不好,才從數學系畢業一年多,上班也不滿九個月,社會上不認識幾個人。若要說唯一一個有足夠閒錢可以借給自己的,那只有同宿舍的朋友,外號叫「王子殿下」的王天華。

  如果只能用一個詞來總結他的話,那就是遊手好閒,是一個除了玩兒,幹什麼都像是在混日子的主。可惜他長了一張讓人難以形容的醜臉,否則配上年少多金和慷慨大方,怎麼也能混個多情大少的「美譽」。

  趙邁對自己這個舍友很了解,表面看起來嘻嘻哈哈,實際上那絕對是個矯情的人。對於陌生人有着無與倫比的戒心,專門騷擾和自己親近的人。也不知道他哪一根筋抽了,堅定地認為趙邁是自己可以相信的好兄弟,一來二去互相了解之後,也確實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在畢業之後兩個人一直保持着頻繁的聯繫。

  電話撥過去,很快就接通了。「王子殿下」絕不會這麼早起,唯一的可能是他完成了一個通宵。還沒等趙邁開口,對面就傳來一陣沉重沙啞的煙嗓:

  「老邁,這周六還聚會不?我帶個新人妹子過去,一起跑團如何?」

  「抱歉,家裡有些事,這周我恐怕沒法聚了。你也幫我告訴群里的朋友們一聲。」

  「哼,自己去說,我又不是你的傳聲筒!」王子殿下突然壓低了聲音,對着話筒擠眉弄眼地說道:「這次的妹子很漂亮,不跑團試出她的真性情,我也不好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