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王 - 第5章
步行天下
怎麼能讓這樣的人來切第一個毛料呢,不僅如此,其他的毛料也不能讓他碰!
面對着眾人的議論和別樣的眼神,林躍臉色變得很難看,他以為離開那個小縣城自己就可以重新開始,沒想到還是被別人認出來了。他不怕被人認出來,他怕自己沒有機會洗刷那個帶有侮辱性和諷刺性的稱號——一刀垮!
林躍心中明白,從自己今天早上切出那三萬塊錢的翡翠的時候他已經不再是一刀垮了,但是被人不知道,他要想被人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是可以切出翡翠的!
周圍的議論聲也讓賀幼藏一陣遲疑,面露思索的神色。
「賀老,還是換個人吧,您來解,或者幼藏少爺來,就算不是你們換這個加工廠的里其他的解石工人也可以啊,不能讓他解石啊!」人群中一個人略帶激動的對着賀常和道。
這句話迎來了一陣贊同的聲音。
「賀老爺子,換個人吧,萬一沾點霉運,有沒有開門紅不要緊,禍及到其他毛料就不好了。」
「對,老爺子,你要三思啊。」
……
周圍人的每一句話都狠狠的擊在林躍心底的傷口處,無比的疼痛。林躍緊緊地咬着牙不讓自己衝動,一旦衝動自己留在這裡學習的計劃就丟掉了。
賀常和聽着周圍的議論聲,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他揮了揮手制止掉周圍的聲音,盯着林躍,問道:「林躍,這塊毛料你敢解嗎?」
聽到賀常和的這句話,一旁的賀幼藏抬起頭想說什麼卻被賀常和制止了,他只能無奈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爺爺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這個年輕人究竟有什麼魔力可以讓自己跌爺爺如此信任他,想到者他看向林躍的眼神中不禁閃過一絲好奇。
迎着賀常和灼灼的目光,林躍堅定的點點頭,道:「敢!」
「好!來!」賀常和大喊一聲,自動給林躍讓他一條路。
看到事情已經不能阻止周圍人不禁嘆了口氣,只是希望林躍別把自己的霉運帶給這個加工廠的毛料帶來霉運。
林躍深吸一口氣,走像切石機器,他發現自己的手在抖,抖的很厲害。這可是自己證明自己最好的機會。雖然切垮切漲他不能左右,但是他沒有退路,如果逃避了無意承認了自己是一刀垮,而且一旦錯過下次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
一切盡憑天意吧!
這還是他第一次使用這麼大的切石機,才做起來有些生疏,不過很快他就掌握了技巧。
正當林躍給鋸片調位置的時候,賀幼藏對賀常和道:「要不要先開一個口看看?」
聽到這句話,林躍停了下來。
開口和解石可不是一個概念,切口只是切一厘米甚至幾毫米,看看翡翠毛料裡面的情況,而解石確實沿着畫線一刀切下去,一切到底。開口根本就算不上解石,賀幼藏的這句話無疑是在將林躍往絕路上逼。開一個口跟不開沒什麼區別!
一時間所有人將目光集中到賀常和身上,開口還是解石就憑他一句話。
林躍緊張的看着賀常和,對方一句話可已將他判定死刑,也可以讓他得到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賀常和哈哈一笑,很有深意拍了拍賀幼藏的肩膀,然後對着林躍道:「直接解吧,不用開一個口。」
聞言,林躍立刻鬆了口氣,感激的看了賀常和一眼,繼續調整鋸片的位置。很快他發現鋸片已經調到頭了,於是他俯下身調動固定毛料的鐵架的位置。調好之後,繼續調整鋸片的位置。
林躍來回的動作引起了周圍的人一陣嘆息聲,怎麼看林躍的操作怎麼都像外行,調整各切石機都這麼麻煩。林躍沒有受他們的影響,繼續調整鋸片的位置,一分鐘後,終於調整好了。
林躍詢問的望向賀常和,賀常和從他點點頭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
林躍點點頭,然後按動了切石機的開關,操作着切石機向着毛料切去。
鋸片快要接觸翡翠毛料表面的時候是林躍最緊張的時候,如果先前沒有對準,切錯了位置,這簡直是十惡不赦的行為,一刀可能就將綠切跑,也可能是翡翠損失幾十萬。
等鋸片接觸翡翠毛料的瞬間,林躍微微鬆了口氣。鋸片完美的吻合着那條線切了下去,不差一分一毫。
鋸片慢慢的下切,嗤嗤的聲音頓時充斥了整個廠房,林躍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周圍的人也緊張的看着切石的真箇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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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巧奪天工的一刀
一刀漲還是一刀垮?開門紅還是開門白?都在這一刀!
鋸片帶動着石沫不斷的翻飛,切石機上的緩解鋸片溫度的水也慢慢的下滑,周圍的人的緊張那個卻隨着水珠的下滑而不斷攀升。
隨着「嗤嗤」的聲音變成鋸片本身轉動的聲音,毛料轟然一聲被解開了。所有人都往前走了一步,想從切口處看裡面的情況。
「切漲了!」眼尖的人立刻驚呼一聲,這一聲讓林躍的身體猛的一震,晃了幾晃差點摔倒。
這三個字無意是對他的最大的肯定!
林躍想大聲將自己這麼多日子受的委屈喊出來,可是嘴裡缺乏不出任何聲音。他幾乎用盡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將切石機關上,然後扶着切石機重重的喘着氣。
我終於不再是一刀垮了!
我切出翡翠了!
林躍心中默默的大喊着,他想哭但最後卻變成了笑,無聲的大笑。
「做的不錯。」賀常和從人群中走出來讚賞的拍了拍林躍的肩膀。
「謝謝!」林躍嗓音沙啞的說道,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包含了他最深的感激。
「其實你不用感謝我,你早晚會切出翡翠的,我只不過給了你一個機會而已,誰也不知道你這次能不能切出翡翠來,人總是要相信自己,同樣,也要相信別人。」賀常和微笑着說道。
林躍也微微一笑,相信自己賀常和是說給他聽得,相信別人是說給自己聽得,賀常和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也給這裡的人上了生動的一課。
「你不去看看你切出的翡翠嗎?算是個極品,冰種蘋果綠,水頭很足,你真是我們榮樂軒的福星啊。」賀常和道。
「福星不是我,是您孫子,毛料是他選的,我只是切而已。」林躍並不邀功,他知道功勞不屬於他。
「過謙了,我看了那個切口少切一點或者多切一點的話都會有很大的麻煩,你這一刀可是精準至極,從這一刀就可以看出你比我們廠所有的工人都要強,現在我正式聘用你當我們榮樂軒的解石工人,月工資四千,另外根據實際情況有相應的提成,怎麼樣,覺得還行嗎?」看的出賀常和很想留下來林躍。
林躍立刻點頭同意了,原來他在張記加工坊一個月的基本工資才六百,在這裡一個月四千已經翻了將近七倍。
「你有住處嗎?要不要我安排一下你的住處?」
聞言林躍剛想答應下來,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倩麗的身影,於是搖了搖頭道:「謝謝您了,我還是自己找一個地方住吧,過幾天我有一個朋友要和我一起住。」
「好,那我就不強求了。」賀常和點點頭。
這個時候,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聲,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翡翠毛料那個切口上。
賀幼藏看到翡翠的種水色後立刻放下心來,這絕對的是開門紅,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如果這一刀切錯一點就會很麻煩,少切一點就會將留下一部分雜質,到時取出這些雜質會很麻煩,如果多切一點會有一部分色切掉,就不會這麼完美了。
好巧奪天工的一刀啊!
賀幼藏忍不住感慨道。
這個時候,一個人注意到賀幼藏的動作,發現他對着翡翠毛料的切口看,於是也好奇的看向那個切口,很快他就發現了其中的奧秘,忍不住驚呼起來,這一生驚呼引來了其他人的觀看,看到那個切口後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一刀可以說是絕對的巧妙和精確,完美的吻合了賀幼藏畫的那一條線,完全是鋸片正對着那一條切線的正中間,這絕對是宗師級的一刀。賀幼藏畫的一條線固然精妙,但是如果不是這一刀,他這條線也是白費了。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林躍的眼神都變了,多了一絲尊重。
賀幼藏站起身來衝着林躍點了點頭。林躍看的出賀幼藏寡言少語,而且有些自傲,但是對於比他強的人還是很尊重的,他這個點頭無疑是對林躍的肯定和認可。
林躍也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很快就到了上午,林躍在廠里吃了午飯之後就留在了廠里,因為這次運來的毛料挺多,所以他就幫忙切幾塊那些不怎麼好的毛料,也算是正式上班了,而那些好的毛料需要經過細心查看然後畫線切割。
看着一堆的毛料,林躍哀嚎一聲,今天沒法去看房子了,等有時間再去吧。
因為這一次賀幼藏的在盈江買回了十幾噸的毛料,加上原來廠房剩餘的,光那些品相不好的毛料都讓廠房裡的工人足足切了三天,當然也切成不少翡翠。
以前林躍切的都是別人賭來的毛料,品相都比較好,切出翡翠的概率也高,但是這次他卻從一塊很不起眼的毛料里切出了一塊玻璃種的毛料,直接讓那塊毛料的價值提升幾千倍,為此賀常和高興地獎賞他一萬塊錢,讓所有人都投向他羨慕的目光。
得到獎賞的林躍心裡很是高興,同時他也知道了不要小看任何一塊毛料,說不定裡面就有高品質的翡翠。
這三天,林躍整天呆在廠房裡,吃住都是在這裡,他和這裡的工人同吃同住,很快和他們達成了一片,同時他也像那些榮樂軒的掌眼師傅學一些賭石的知識,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天,已經讓他獲益匪淺。
同樣是這三天,林躍也用超絕的解石技術征服了所有人,原來別的工人還以林躍年輕瞧不起他,後來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第一時間接觸林躍的孫祥也不僅感嘆自己看走眼了,眼前明明是一個絕頂高手,竟然被自己當做了關係戶,真是有些可悲啊!
第四天,林躍終於走出了廠房,拖着行李向房屋中介公司走去。四天來,他終於又一次見到了太陽,感覺全身就像發霉了一樣。來到中介公司,想找一個兩室一廳的,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無奈最後只能選擇了一個三室一廳的,房租分三份,自己出兩份,秦瑤瑤出一份。林躍也終於小小的體會了一下有錢人的感覺,買房子我買一間留一間……
下午,房主領着林躍去看房子,林躍在路上大體估摸了一下路程,距離榮樂軒的廠房不算太遠,距離合適。房子是在一個年頭比較長的小區,雖然有些破陋,但是風景不錯,小區裡有不少樹木,高大挺拔,風一吹過,涼風習習。
林躍在房間裡轉了一遍,感覺比較滿意,家用電器一應俱全,不用他們準備,每個月的房租是一千二百塊錢,這個價格在以前絕對是林躍負擔不起的,但是現在卻感覺沒什麼。
林躍簽了一年的合同,交了半年的押金,然後就入住了。
找到房子後,林躍給秦瑤瑤打了個電話,大體匯報了一下房子的情況,本來他以為房租有些貴的,沒想到秦瑤瑤很滿意,也就放下心來。
忙完所有的事情已經下午六點了,林躍去小區不遠處的菜市場買了很多菜,算是犒勞一下自己,順趟去了書店買了幾本關於翡翠知識的書。晚上吃晚飯之後,林躍鑽進房間裡看書了。
之後的幾天過的很是平常,林躍白天呆在廠房解石,同時跟着榮樂軒的掌眼師傅學習翡翠知識,這幾天賀常和也來了幾次廠房,看看這批毛料的情況,賀幼藏到是整天呆在廠房裡只不過寡言少語,只是一個人看毛料。林躍幾乎成了賀幼藏的御用解石工人,每次對方畫好線後,都是林躍他掌刀。
第十章
極限探測
因為自己的眼睛恢復,林躍的解石技術又提高了一層,而且對那些不太熟悉的大型切石機操作越來越熟練,他現在和剛開始光調整鋸片就用了半天的情況已經有了天壤之別,下刀速度極快,而且精準無比。林躍已經隱隱成為了榮樂軒廠房裡解石工人的頭,對於那些不好下刀的毛料都是由他來切,不管多麼難解的毛料,他都能解的很完美。對於林躍的技術,賀幼藏也是無比的讚賞,他說林躍的技術已經在賭石界算是鳳毛麟角了,但是距離巔峰的解石工人還是有差距。
林躍沒見過真正的解石高手,他很希望賀常和能帶他去看看,因為這是一個學習的好機會,賀常和笑着答應了。
一天林躍吃完早飯後來到廠房繼續切石,到了今天,賀幼藏買來的一批毛料基本上已經解完了,還剩最後一堆個頭比較大的,這些已經畫好線了,只需要按照線來切就可以了,支部那些不把握的可以用砂輪機擦,將翡翠一點點的擦出。今天差不都就能將所有的毛料處理完。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基本上所有的毛料都解完了,只剩下了明天要解的最後一塊。賭石的人有個傳統,不僅要開門紅,還要結尾也紅,開門紅是一種吉兆,而結尾的時候開出翡翠則意味着這次賭石圓滿結束,同時也正象徵着下次賭石也會有好運氣。有始有終一直是中國人的傳統思想。所以一般每一批的毛料里最好的兩塊毛料都會單獨拿出來放到最前面或者最後,當然這都是對於全賭的毛料來說的,而那些開了窗活着切割好的毛料不在此列解完最後一塊毛料的林躍不禁鬆了口氣,終於完了。他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正好瞥見了廠房角落裡的那塊明天要解的毛料,心裡一陣痒痒。這些天他都是在聽別人講翡翠的知識,還沒怎麼實戰過,正好拿着這個可賭性高的毛料檢驗一下。
說干就干,林躍快步走向那塊毛料。因為廠房裡各干各的,對也沒有注意林躍,即使注意了也沒什麼,解石師傅看毛料是很正常的事情。
來到毛料前,林躍想蹲下想了一會這幾天學到的知識,然後邊對筆着眼前的這塊有近百公斤的毛料邊自言自語道:「先看毛料開採的廠口,那些師傅們都說『不懂廠口不賭石』看來廠口對賭石來說很重要,這塊毛料表皮給人一種很薄的感覺……整個表皮呈現黃白色,這應該是帕崗玉石。」
隨後林躍想到了聽掌眼師傅們講的拍崗玉石開出的翡翠的特點:「結晶好,種好,透明度高,色足,一般以產中低檔磚頭料為主。」
雖然如此,誰也不敢說裡面沒有好翡翠。
林躍心想剛從廠口上來看這塊毛料的可賭性就已經很高了,即使開不出什麼好翡翠,保本應該沒問題,當然關鍵是開除翡翠,可賭性高並不代表一定能賭漲。
隨後,林躍又看了看這塊毛料的其他特徵。
毛料表現有很多像一朵朵松花一樣的東西,這是賭石人口中的松花。毛料表面的松花顯得很是鮮艷,尤其是那若隱若現的翠色,讓人感受到一陣春意盎然。林躍知道松花是玉石內部的色在表氣的外在表現,一般越鮮越綠越好,這塊毛料上的松花又鮮有綠,可見裡面翡翠的色一定很好。賭石里有句行話「色差一等,價差十倍」,可見色的重要性。
毛料表面的松花範圍很大,而且是連成一片。並不是松花多久一定好,有的翡翠全跑到外面來了,裡面反而沒有翡翠,這樣的毛料表面會有很多松花。看送花不僅要看面積還要看他的深度,林躍憑肉眼和他的經驗還看不出這片松花的深淺,所以只能作罷。他覺得既然賀幼藏選擇了這塊毛料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說不定這片松花就很深入。
毛料上還有另外一個代表可賭性高的特徵——蟒帶。這塊毛料裡面的蟒帶有好幾條,松花上就有兩條蟒帶。蟒帶是內部有綠的重要特徵,但有蟒帶不一定有綠,還要有松花,所以松花上有蟒帶,這塊毛料裡面基本上已經確定有綠了,但是也有很大的可能沒有綠或者綠很少,大自然的意願凡人怎麼能猜得透。
最後,林躍還看了看毛料表面的癬。用癬判斷綠方法很複雜,一般癬旁有「松花」顯示,這指示其內有綠,但其內綠有多少,形狀實無法判斷。這塊毛料外的蘚不太多,但是還是有幾多松花伴着,這些都說明裡面有綠。
很快,林躍得出了最終的結論眼前的這塊毛料可賭性很高,而且高得嚇人,怪不得賀幼藏用這一塊當做最後解的毛料。一般一塊毛料有幾個特徵就不錯了,這塊竟然全有,實屬罕見,一塊可賭性這麼高的毛料,賀幼藏一定花了不少錢。按照林躍的估計,至少會是一千萬,甚至更高。
林躍也被自己的判斷嚇了一跳,賭石果然是一擲千金玩命的事情啊!
林躍站起身看了看周圍,覺得現在也該下班了,可是還有很多人在工作。林躍苦笑着搖了搖頭,看來今天又會像前幾天一樣加班了。
自己這段時間去幹什麼呢?
林躍瞥了一眼身旁的毛料,難道自己繼續查看這塊毛料?
猛然間,林躍想到了自己已經快忙忘的異能。
用異能看看毛料裡面的情況?
林躍心中頓時一陣激動,自己不僅可以提前看到裡面翡翠的情況,還可以檢測一下自己極限探測的深度,自己第一次使用異能的時候只能看透一半的手機,第二次使用的時候看透了一塊三斤多的毛料,如果按照一次比一次看的深的話,那這一次能看多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