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位面穿行 - 第14章
湛藍海岸線
州長自然是無動於衷，在沒有接到趙澤的下一項指令之前，它是絕對不會作出回應的。
一看沒效果，帶隊警官也只能放棄了僥倖心理，只是命令手下看緊州長，同時不斷請示上司和呼叫支援。
支援倒是來了，短短一刻鐘不到，又有數十輛警車呼嘯而至，不過隨之而來的還有記者。
首先是天上的直升機，一架又一架的落下來，好在這些記者多少還有些理智，沒有扛着攝像機和話筒就往鋼廠裡面沖。
看到一下子來了這麼多記者，警察別提有多頭大了，萬一接下來在營救人質的過程中，因為交火而導致人質傷亡，在場的警察都將是替罪羊。
沒人願意當替罪羊，面對記者的採訪，帶隊警官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搖頭示意：無可奉告！
「快看！那是什麼？」
就在這時，一名眼尖的女記者突然指着頭頂尖叫道。
周圍的人不約而同抬起頭往天上看，於是大家全都傻眼了。
另一名攝影師目睹了從天而降的趙澤，脫口而出道：「單……單兵飛行器？那是單兵飛行器！」
隨着九十年代的到來，美利堅合眾國正在迎來它的又一個黃金期，國民普遍對電影中出現過的科技產品抱有信心，特別是在科幻電影大行其道的背景下，美國人堅信總有那麼一天，電影中的科技產物也會出現在現實中。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美國佬的想法倒也不能算錯，趙澤身後的飛行器的確產自美國——儘管只是好萊塢電影的產物。
「不許動！」看到這個新出現的亞裔少年，帶隊警官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妙，他馬上招呼手下，讓一部分人的槍口對準了趙澤。
換了一般人，這會兒心裡多少會捏把汗，但對於掌握了預知能力的趙澤來說，對面這些警察的數量就是再增加一倍也白搭。
「別緊張，我只是今天這場戲的導演，真正的主角不是我，都把槍放下好嗎？」趙澤衝着一群警察揮了揮手，又把目光轉向那些率先趕到的記者身上，「各位，給你們打電話的人就是我！有興趣過來一起看戲嗎？」
不怕死的記者還是有的，為了能贏得普利策獎，敢於豁出去的記者並不在少數，要不是因為被警察死死攔住，早就有記者衝進鋼廠去採訪趙澤和州長了。
不過這些警察註定是攔不住記者的，現場秩序一片混亂，不少情緒激動的女記者甚至敢把手指往警察臉上戳，亂噴唾沫星子更是不在話下。
趙澤也不着急，反正今天這場大戲才剛開幕，至於怎麼收場，他壓根就沒想過，大不了到時候一走了之，留下來的爛攤子就讓美國佬自己收拾吧。
就在這時，又有一批警察乘坐着警用直升機趕到了，他們中除了有身居高位的洛城警察局總警監，還有經驗最豐富的談判專家。
談判專家一上陣，現場的氣氛馬上就凝重起來，那些之前還在鬧騰的記者也不出聲了——這個時候要是再鬧騰，就是妨礙司法程序了，記者們可不傻。
「你好，我能進來和你談談嗎？請放心，我沒有攜帶任何武器。」這名頭髮花白的談判專家高舉雙手，示意自己並不危險。
趙澤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先等着，現在還不是時候。」
趙澤看多了好萊塢大片，對美國佬的套路再清楚不過了，不過他也不着急，人還沒來全呢，等人都到了再談也不遲。
談判專家面容一滯，下句話差點就不知該怎麼接了，好在他反應夠快，馬上問道：「我能進來嗎？我可以先保持沉默。」
「進來吧，順便讓你也做個證。」趙澤懶洋洋的回應了一句，反正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一樣是趕，多個談判專家在手更好。
談判專家如蒙大赦，都不用趙澤開口，他就主動脫去了上衣，只穿着一件襯衣向人質方向走來。
州長看了他一眼，扭頭對趙澤說道：「沒有危險。」
趙澤點點頭，心說有危險也不怕，無非是多浪費一顆子彈的事。
只要劫匪願意談，這就是好事，最怕的就是那種一言不發的，談判專家對此心知肚明，同時他也知道，警方現在是投鼠忌器，明知道劫匪就兩人，卻不敢遠程狙擊，那麼營救人質的重任就全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要是這次能營救成功，那麼毫無疑問，他在退休後的生活肯定會很舒適。
「你好，有興趣和我談談嗎？」看到趙澤一副懶得搭理他的表情，談判專家只能先找上州長，試圖從它這裡打開突破口。
不過州長的反應也很乾脆，「退後，和我保持安全距離！」
談判專家有點發懵，這倆劫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都是油鹽不進的樣子？既然犯下這種驚天大案，總要有個需求才對，這一言不發的又算是怎麼回事？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和被劫持的人質交談起來。
第19章
打斷雙腿
在談判專家眼裡，這兩個劫匪非常業餘，他們既沒有把人質捆綁在一起，也沒有讓他們趴在地上，大家就像在參加Party一樣，就這麼散亂的站在一起。
唯一有威懾力的，大概也只有人質身上的遙控炸彈了。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大隊記者終於趕到了。
這個時候，現場已經聚集了超過三百名警察，記者的數量也是相差無幾。
最關鍵的一點在於，最後趕到的記者都乘坐着專業採訪車，有不少採訪車支持在線直播！
看到人都來齊了，趙澤打了個響指，「是時候開幕了！喂，說你呢，你叫什麼？」
談判專家馬上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喬治，我叫喬治·馬蒂諾，是洛杉磯警局的……」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幹嘛的，讓你過來就是想找你帶個話，你現在就聯繫上司，讓他們把所有記者都放過來，我要在這裡召開一個現場新聞發布會。」
「什……什麼！？」馬蒂諾瞠目結舌，險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是說……你要開新聞發布會？現在？」
「對，就是現在，有問題嗎？」趙澤略顯不耐的翻了個白眼，「告訴這裡能做主的人，就說如果五分鐘內我看不見記者過來，我就一分鐘殺一個，直到把所有人全都殺光！第一個要殺的，就是這個什麼狗屁的副國務卿！」
馬蒂諾無言以對，就連拖延時間的想法都生不出，這哪叫劫匪啊？有這樣的劫匪嗎？
召開現場新聞發布會？開什麼國際玩笑！
當得知趙澤提出的要求後，整個洛城的警察頭子——總警監阿爾蒙多·亞伯拉罕差點當場爆血管！
這大概是有史以來劫匪所提出的要求最詭異、最荒唐滑稽的條件了。
亞伯拉罕當然不想按照趙澤的吩咐去做，他讓談判專家再去試試，希望能再拖延一下時間，不過他失算了。
五分鐘後——
砰！
只聽一聲槍響，人質中倒下了一個身影。
在場的記者全都嚇壞了，剛才不是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開槍殺人了？
「那個留着地中海髮型的老傢伙，你要是再不放記者過來，這些人質就是被你害死的！」
趙澤這番話一喊出口，在場的記者頓時一片譁然，大家顯然都知道了趙澤的要求，同時也對總警監的做法不能苟同——去採訪劫匪會不會有危險，那是我們記者的事；不讓我們去，害死了人質，那可就是你這位總警監的事了。
頂着一頭禿瓢的總警監頓時亞歷山大！
已經死了一個，誰知道一分鐘後劫匪還會不會再殺下一個？
現場的反恐特警組已經不止一次的向他建議強攻了，還保證能在瞬間擊斃這兩名劫匪，可他們哪知道他這個總警監的壓力有多大？
這可不是遇上搶銀行的，可以不管人質安危就衝進去救人——反正美國有錢人從不需要進銀行，親自去銀行大廳的都是窮人。
被趙澤劫持的，有大半都是加州財團的重要成員，這些人論身家可能比不上那些硅谷出來的，但他們無一例外擁有政壇上的巨大影響力。
這些人哪怕只是死一個，他這個總警監的位子都別想再坐到退休了，更何況眼下已經死了一個……
不過也有人在為亞伯拉罕排憂解難，一旁的助理總警監視力較好，在他的頂頭上司耳邊輕聲說道：「BOSS，死掉的那個好像是個保鏢。」
「保鏢？」亞伯拉罕頓時鬆了口氣，保鏢死了可沒人會為他流眼淚——除了他的家人。
在巨大的壓力下，亞伯拉罕不得不選擇妥協，不過表面上他是不能同意放記者過去的，這麼做等於是在給自己埋雷，所以亞伯拉罕交代自己的助理總警監，讓他負責去背鍋。
助理總警監本來就是幹這個的，反正只有亞伯拉罕不倒，他的位子就穩如泰山，在領會了亞伯拉罕的意思後，這位助理馬上叫過來一名負責控制現場秩序的警長，向他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番。
警長又再次從助理總警監這裡把鍋接了過來，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顯得順理成章了許多。
在一群無冕之王「群情激奮」的抗議和衝擊之下，一排單薄的人牆已經無法再阻攔眾多記者，第一個衝過人牆的記者一出現，很快就有了更多記者衝破阻攔。
呼啦一下子涌過來近百位記者，即使是早有心理準備的趙澤，也多少有點發憷，他不怕有警察裝扮成記者混進來，為了能演好今天這場戲，趙澤甚至靈機一動，對着工廠門口的警察招了招手——
「都過來吧！既然是新聞發布會，怎麼能少的了維持秩序的人？不用擔心，只要你們把槍都收好，現場不會火拼起來。」
顯然沒人理解趙澤的冷幽默，不過比記者更吃驚的卻是警察。
讓我們警察也過去？
這……這傢伙真的是劫匪嗎？
或者他只是在和一群有錢人開玩笑？
不得不說，趙澤這一手反其道而行的小花招，反而讓警方不知所措了。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原本警方就不是趙澤的敵人，反正有州長端着槍緊守在人質身邊，外加人質身上的遙控炸彈做雙保險，再加上他的預知能力……就算讓警察和記者們坐在一起，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樣的場景，只是想一想都覺得很有趣味性，而且更符合趙澤要把事鬧大的初衷，何樂而不為呢？
幾分鐘後，一幕詭異的場景出現在鋼廠內——
在距離煉鋼車間不遠處的平地上，一個戴着墨鏡身穿黑皮衣的白人男性持槍而立，在他面前的地上，依次排開站着十幾個成年男性，每人身上都掛着一塊「儀錶盤」。
在距離他們十米開外的一側，停靠着一輛破舊的皮卡，一看就是廠里工人的座駕，這會兒也被趙澤拿來臨時徵用了。
趙澤本人就站在皮卡後車廂上，在他面前還搭了一個簡易的台子，上面架滿了代表各路媒體的話筒。
記者和警察就坐在趙澤面前，一時半會兒的也找不到那麼多椅子，再說也沒什麼可講究的，大家乾脆就席地而坐，準備看看趙澤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警察總監亞伯拉罕自恃身份，和一群手下遠遠地站在工廠門口，反正他的手下也全都混進去了，距離又是這麼近，這兩個劫匪一個也別想跑！
一旦搞清楚人質身上的遙控炸彈開關在誰的手裡，就是這兩個劫匪的末日……
與此同時，由趙澤負責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也正式開始了。
「女士們先生們，還有洛城警局的各位，歡迎你們來參加這次的新聞發布會。」站在皮卡車廂上，趙澤看上去一本正經，心裡卻很得意——敢在美國佬的地盤開新聞發布會，還有幾百個警察負責維持秩序，這麼大的陣仗，怎麼說也是史無前例吧？
「你好，請問我們應該怎麼稱呼你？」一名女記者發問了。
趙澤聳聳肩，「叫我克里斯好了，反正也只是個化名，等過了今天，你們再想見到我也不容易了。」
另一名女記者緊跟着問道：「克里斯先生，能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目的嗎？」
趙澤揮了揮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不要着急，我必須先確認一件事，發布會是現場直播嗎？不會有人半中途掐斷信號吧？」
「是的克里斯先生，我敢保證發布會絕對是現場直播，衛星傳輸信號，保證同步傳輸、同步接收。」又有一名男記者出聲了。
趙澤兀自有些不放心，便給州長使了個眼色，只見州長一轉身，大踏步的向一輛採訪車走去。
在此過程中，坐在地上的人質不免出現了騷動，包括就在一旁的警察，也有幾人動了心，試圖採取行動，最終卻因為和記者擠在一起，實在無法保證記者們的安全，只能就此作罷。
不遠處的總監見此情景，懊悔的恨不得以頭撞地。
原本他想着讓警察保護記者，順便把兩個劫匪控制在原地，誰想弄巧成拙了。
州長檢查了幾輛採訪車，向趙澤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總有人不見棺材不落淚！」趙澤嘆了口氣，「女士們先生們，看來發布會要延期一段時間了，請再等幾分鐘時間……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