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傳奇 - 第15章

林海聽濤

  薩繆爾森指着報紙上的溫克爾曼說道。

  「你昨天是怎麼對那些新聞媒體說的?」

  他看着斯圖爾特問。

  「我們才是狂幫的正統繼承人……」

  斯圖爾特眼睛亮了起來。「沒錯,他們要改名就改名去吧!那個該死的富人球隊!」

  ……

  楚中天提着上午才在艾米麗的陪伴下去買的新鞋穿過了國王牧場的大門,他看到已經有隊友在草皮上等候着了。臉和脖子上的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這不是因為天氣太熱,下午五點的溫度已經比中午低了許多。他的T恤前襟也被汗水打濕透了,再看胳膊和小腿,也全都是一層汗水形成的外殼,隨着他走路的動作不斷從身上甩下來,在楚中天的身體兩側,都有斑斑點點的水漬。

  身上有這麼多汗水那是因為他是直接從所住的地方跑到這裡來的。一方面是為了省錢錢,儘管他有oyster卡,那玩意兒相當於在中國的公交月票IC卡,直接掏錢買票在倫敦坐巴士需要兩英鎊,刷卡是一英鎊,學生卡則更便宜。「oyster」是牡蠣的意思,楚中天他們這些中國留學生都叫這卡「牡蠣卡」或者「生蚝卡」至於為什麼叫這個稀奇古怪的名字,據說是因為牡蠣的殼很硬,表示這個電子卡十分安全。再加上牡蠣裡頭有珍珠,暗示着電子卡裡面的科技……真是牽強……但不管這個名字的由來是什麼,有這卡很方便,而且很便宜。雖然很便宜,也還是要花錢的,對於家庭條件並不十分富裕的楚中天來說,能省一分是一分。

  四英里,六公里多的路程,他跑起來還算輕鬆,算是訓練前的熱身。另外,他也需要為了日後的比賽重新準備體能,這是他不坐公車選擇跑步的另外一個原因。離開足球三年之後,他覺得自己的體能有點支撐不住一整場比賽了,否則那天代表中國留學生隊和英國學生隊比賽的時候,他也不至於在最後一刻滑到在地,眼睜睜看着對手從自己腳前搶走足球了。以前他在足校比賽的時候,可從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是一個很認真的人。對待學習如此,對待工作如此,對待足球也是如此,既然決定了要在這支球隊重新開始踢球,那麼就要認真對待,首先從恢復體能開始,每次訓練都跑六公里多的路來熱身。

  他沒辦法叫出他的隊友們的名字,因為都還沒有做自我介紹。倒是他自己,已經成了球隊中最引人注目的人之一,因為他是球隊中唯一的「外援」還好這是溫布爾登現在是業餘球隊,參加的也是業餘比賽,不用擔心勞工證的問題,否則他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只是他的隊友們看他的目光有些異樣,他們應該是在試訓的時候看到了他與拉塞爾打架的一幕。

  在心裡他們會怎麼想?認為他是一個野蠻人?還是認為中國人都是野蠻人?

  楚中天才沒心思去猜他的英國隊友們的想法,他們不管是厭惡自己也好,還是畏懼自己也好,都沒關係。他只是來這裡踢球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楚中天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將腳上的慢跑鞋脫下來,扔在一邊,讓跑了六公里的雙腳得到徹底放鬆和休息,準備一會兒的訓練。

  來參加訓練的球員人數很多,粗略一瞥,絕對不少於四十人。不過他已經不奇怪了,昨天他就見過這場面了。話說幸虧這是業餘球隊,如果換作職業球隊,沒有哪個俱樂部的一線隊敢養這麼多人的……

  因為業餘球員便宜啊。

  昨天儀式之後,球員們中大多數人都和球隊簽訂了一個非常簡單的兼職合同。這裡的每個人基本上在其他地方都有工作的,沒工作的也是學生,比如楚中天和拉塞爾、博爾傑那樣的。簽這個合同之後,他們這些球員每個人每周都能拿到五十五英鎊的周薪。

  這薪水真是少的可憐,還好楚中天不是衝着錢來的。他在頓斯酒吧打工,每小時有五英鎊的時薪,另外他還在「麥克中國」有份兼職,派一次單有五英鎊可賺。一個星期他在麥克中國派三次單,有十五英鎊,在頓斯酒吧打工二十小時,就是一百英鎊。這還只是平時上學期間的收入。現在是暑假,不需要受到每周二十小時的打工時間限制,他還能賺得更多一些。

  他和楊洋合租的房子,一周需要支付六十五英鎊的租金。這五十五英鎊的周薪,剛好差不多把房租抵消了,可以讓他的生活更寬鬆一些。但也別想着在這裡踢球賺大錢。AFC溫布爾登是一家完全由球迷組建起來的俱樂部,預算少的可憐,現在他們還在為了球場租用費而四處號召球迷們捐款呢,怎麼可能在薪水上給這幾十號人開高薪?

  他們的合同上寫明了,每周五十五英鎊,進一球獎金五英鎊,助攻一次獎金兩英鎊。這份合同和職業球員們的合同比起來,簡直寒磣到了極點,可沒有人抱怨什麼。因為球員們都是這支球隊的球迷,是因為熱愛溫布爾登,才來這裡做球員的。對於不少球迷們來說,能夠為自己喜歡的球隊效力,哪怕不要錢都干。所以在球員中也有些人是連合同都沒簽的,他們自認平時時間不多,不可能場場比賽都到,所以不願意拿錢加重俱樂部的負擔。

  ……

  阿萊·拉塞爾和加文·博爾傑與一起走進了國王牧場球場。他們兩個是好朋友,無論在哪兒,能夠看到拉塞爾,就一定可以在他身邊找到博爾傑。楚中天瞥了一眼拉塞爾,發現他嘴角上的創口貼還在,便看着拉塞爾得意地笑了起來。他一點都沒有要在拉塞爾面前掩飾自己這表情的意思,他就盯着拉塞爾,讓對方也能夠看到他臉上戲謔的笑容。

  拉塞爾很容易就看到了楚中天,因為在一群白種人和黑種人中,那個黃種人實在是太惹眼了。尤其是他臉上的笑容……看着看着拉塞爾又攥起了拳頭,緊了緊,他又鬆開了。顯然理智告訴他打架是不能行的了。

  不能打架就只能過過嘴癮了,他走過去,用陰陽怪氣地聲調說:「喲,這不是中國瘋狗嗎?能夠在這裡看到你可真讓我感到意外,我還以為你已經被淘汰了呢。真想不到伊姆斯教練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他故意說得很大聲,要讓這裡的人都聽到。果然大家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後,都將目光投了過來,看着坐着的楚中天和站在他面前的拉塞爾。

  楚中天也毫不客氣的反擊:「你不在醫院躺着,也讓我很意外啊,英國娘娘腔。下巴還疼嗎?」

  這個問題讓拉塞爾臉色一變,旁邊的博爾傑也怒視着楚中天,似乎隨時都會衝上來揍他一樣。楚中天並不懼怕這兩個人,他依然笑嘻嘻地看着嘴角貼着創可貼的拉塞爾,至於博爾傑,他無視了。

  面對楚中天的挑釁,拉塞爾最終還是忍住了揍人的衝動,他只是指着楚中天咬牙切齒地說:「你最好在訓練中小心點……」

  楚中天用一個呵欠打斷了他毫無殺氣的威脅。

  「媽的!伊姆斯先生是怎麼想的?竟然找了這麼個廢物來?」

  博爾傑在旁邊幫腔。「我當時真應該揍扁你這小子!」

  他還捏了捏手指關節,咔吧作響。

  「我可不怕你們,如果還想要打架的話,我隨時奉陪。」

  楚中天對虛張聲勢的博爾傑勾勾手。

  兩個人並沒有真的撲上去,他們哼了一聲轉身走掉了。他們當然不敢在球隊中打架了,而且他們本身也不是那種很擅長打架的年輕人。他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離這個討厭的中國瘋狗遠點,眼不見為淨。以後在訓練中再逮着機會好好戲耍嘲笑他。

  楚中天也不再理會這兩個人,他低着頭很認真地開始穿球鞋。

  眾人見這架沒打起來,除了鬥了幾句嘴,什麼都沒發生,於是也失望的紛紛散去了。

  直到球隊的主教練伊姆斯帶着其他幾名教練走到球場上,大家這才又聚攏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草屑,看着他們的主教練。楚中天和拉塞爾、博爾傑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中間跟着其他隊友,誰也不看誰。

  「六十六個人。」

  特里·伊姆斯對這站在他面前,密密麻麻的一群人說,「這也許是未來一年中你們到得最齊全的一次,夥計們。」

  球員中有人笑了起來。

  那不是抱怨,因為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是周日,加上伊姆斯昨天格外強調今天都要來,平時一定來不了這麼整齊。大家都是還有另外一份工作的人,也還有其他的個人事務需要處理。他們的身份可能是醫生、警察、水管工人、泥瓦匠、學生、軟件工程師……但就不是職業球員,他們是業餘球員,踢球不是他們的職業。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會被各自的工作、生活干擾。

  這也是為什麼AFC溫布爾登一口氣招了六十六個一線隊球員的原因。如果按照職業球隊那樣,一線隊只保留最少二十五個人,那麼他們很可能在比賽和平時訓練中連十一個人都湊不齊。今天托尼有事,明天約翰有事,後天薩姆要去檢修煤氣管道,大後天比賽正踢了一半,主力門將說不定就被一個電話叫回醫院去做手術了……

  六十六個人的大名單看起來很嚇人,實際上以後能夠經常出現在這裡的人不會超過三十個。

  「所以我把你們都叫來了,讓你們認認臉。免得以後踢了一個賽季,都還不知道你家鄰居原來是你在AFC溫布爾登的隊友。」

  笑聲更大了,就連楚中天都被主教練風趣的話逗樂了。他扭頭看看,人這麼多,他真不能說自己可以把全部隊友都記下來。

  「人太多了,時間太少。我念名字和所踢的位置,念到的站出來讓大家看看你長什麼樣。」

  伊姆斯掏出兩張A4大小的紙,那是球隊的一線隊大名單,上面密密麻麻的印滿了球員們的名字。

  「凱文·庫珀(Kevin_Cooper)前鋒。」

  一個白人站了出來,一頭黑髮,個子大約和楚中天相仿,年紀看起來還未滿三十。他很大方地向大家招了招手,站到了沒人的一邊。

  「阿萊·拉塞爾。攻擊型前衛。」

  這次出來的人可是楚中天的老仇人了。他走出來占到庫珀的旁邊,庫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則會以微笑。楚中天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因為在此之前他從沒見過拉塞爾和除了博爾傑以外的人在一起過。

  「加文·博爾傑。攻擊型邊前衛。」

  拉塞爾的搭檔從人群中跑了出來,走到拉塞爾的身邊,兩個人馬上湊到了一起,有說有笑起來。

  ……

  伊姆斯挨個叫着名單上的人名,大家紛紛站出來走到對面,接受其他人打量的目光。這裡面大多數人楚中天在試訓的那天都見過了,只不過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他突然來了興趣,想找找那天與自己同在黃隊中的隊友,不管是那五個從不回防的前鋒,還是兩個喜歡助攻的邊後衛,或者是一直老老實實呆在自己身後的中後衛,以及沒什麼存在感的門將……可惜到目前為止,他沒有找到一個人。也許自己是那支黃隊中唯一的倖存者吧?

  楚中天猜對了。他確實是那支球隊中唯一的合格者。那五個急於表現自己卻忽視了球隊整體需要的前鋒隊友全部被涮了下來。至於兩個邊後衛,他們太喜歡助攻了,讓後衛出身的伊姆斯覺得不安全,也沒合格。兩個中後衛,水平不到家,不合格。剩下一個門將,基本上沒怎麼展示自己的能力,誰叫拉塞爾就認準了楚中天呢?紅隊的進攻基本上也沒什麼像樣的東西。但是一支球隊並不需要太多門將,所以他也沒有入選這支球隊。

  伊姆斯看了看接下來他要念到的名字,先在心裡默念了一遍,然後才開口:「楚-中-天。」

  他終於將中國男孩的名字正確地念了出來,真不容易。

  聽到這個奇怪的發音,大家便都知道隊伍里最特殊的人出場了。

  楚中天很平靜地走了出來,經過由眾人目光所組成的交叉叢林,來到了另外一邊。

  隊友們對他的興趣,比對同胞的興趣大得多。就連伊姆斯在介紹他的位置的時候都多說了一句:「防守型中場。這是我們唯一的外援,中國留學生。」

  又有些人笑了起來。他們的笑聲中並沒有譏諷侮辱的意思,楚中天聽得出來。這或許是一個不錯的信號,自己在狂幫中的日子不會太難過。

  楚中天享受到了唯一一次特權,之後再介紹其他的人時,伊姆斯除了念出他們的名字和位置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多餘的話。

  儘管這樣,等把全部球員的名字都點了一遍之後,時間已經到了六點鐘。

  伊姆斯看看手腕上的表:「訓練吧,夥計們。讓我們從最基礎的訓練開始——體能。」

  這句話可讓不少人都面露難色了。對於這群業餘球員們來說,或許他們中有人擁有出眾的技術和意識,但是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的體能恐怕都不會有多好。

  意識和技術需要一些天賦,哪怕不訓練也能自然而然的發揮出來。但是體能不一樣,如果缺乏系統的訓練,並且不持之以恆的話,就會很快消耗掉。所以體能是一切現代競技體育的基礎,足球、籃球、排球、乒乓器、體操、游泳……很多項目的訓練中都少不了「體能」業餘球員平時踢球的時候基本上不會制定詳細系統的體能訓練計劃,他們的訓練就是一群人湊到一起拿着足球開始踢分隊比賽。所以除非天生體能好,大多數人的體能都很一般,連一場九十分鐘的比賽都堅持不下來。所以伊姆斯的教練組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先把這群人的體能儲備拉起來,以應付八月份開始的業餘聯賽。

  這些人中只有少數一些人對於體能訓練無動於衷,平靜地接受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完全沒有基礎的業餘球員。有些人來自比較有名的俱樂部的梯隊,有些人則只是在一些低級別聯賽的球隊中踢過球。

  楚中天並未在任何一家職業俱樂部中踢過球,接受過訓練,而且他還有三年沒怎麼碰球。可是他從小接受過體能方面的系統訓練,那時候中國的專業體育水準還是很強大的。而且這幾年他也沒有放棄鍛煉身體。在「麥克中國」派單,別人都是騎個自行車,或者走路去。只有他是背上包包一路跑下來的,而且他派單的路線比別的人都長。

  他曾經練了十年,再加上他本身在身體素質方面就有天賦,有些東西已經成了身體的一部分,自然而然了,就好像呼吸一樣平常。

  楚中天跑在球場邊緣,一臉輕鬆,旁人根本看不出來在此之前他剛剛跑了六公里。

  他在第一集團中領跑,後面稀稀拉拉地跟着一大群隊友們。

  一天的暑氣正在消散,微風徐徐下,他的頭髮迎風飄動。他突然覺得自己意氣風發,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他聽到自己身體內部有些什麼僵硬的玩意兒正在發出咔吧咔吧的崩響,仿佛有東西正一點點從自己的身體上剝離掉落下來。一個有力的心跳聲正在逐漸清晰起來。

第一卷

狂幫歲月

第12章

希林和沙利文

  儘管楚中天真的很喜歡訓練的感覺,但他卻沒辦法每天都享受到這般感覺。因為球員中大多數都還有日常工作,所以他們一周頂多只能有兩天隨隊訓練。

  據說俱樂部中還有不少人依然在為下個賽季一年的球場租用費而四處奔波,艾米麗作為志願者也在其中。

  不訓練的時候,楚中天利用為麥克中國派單的機會鍛煉自己的體能,以前他只背一個裝滿了單子的包包,現在他還往這個背包里塞四瓶滿載的礦泉水,做負重跑練習。

  雖然之前經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和波折,但是楚中天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有三份可以穩定地為他帶來收入,可以讓他交得起房租的工作,有學上,還有足球踢,另外他還新認識了一個長得漂亮性格討人喜歡的英國女孩子。

  楊洋已經回國,現在公寓裡就剩他一個人,除了回去睡覺,他基本上也不在那兒多呆。

  除了最近世界盃開幕,讓他有些忙碌之外,真是一切都好。

  ……

  頓斯酒吧里擠滿了人,還有人不斷從外面擠進來,要上一杯啤酒,找個角落站着去,抬頭盯着電視機。今天上午九點半是英格蘭在本屆世界盃上的首場比賽,他們的對手是老冤家瑞典。

  關於瑞典和英格蘭的恩怨,不如英格蘭和德國之間驚天動地,但卻有點滑稽。因為號稱歐洲一流的英格蘭隊竟然已經有三十四年沒有戰勝過據說是歐洲二流的瑞典隊了。這一點不管是英格蘭人還是瑞典人都說不出理由來。

  因此在大賽上,英格蘭和瑞典隊的比賽一定能夠吸引人們的目光。

  「來兩品脫黑啤。」

  一個聲音在楚中天面前響起。但楚中天抬起頭來的時候,那個人突然指着他驚道:「嘿,我認識你!」

  楚中天發現是兩個人在吧檯前,左邊一個人正指着自己,右邊那個人也叫了一聲:「楚!」

  楚中天還沒反應過來呢,兩個人就湊到了跟前,做着自我介紹。

  「我叫喬·希林(Joe_Sheerin)」

  左邊的人指着站在他旁邊的同伴說,「這是安迪·沙利文(Andy_Sullivan)咱們是隊友!」

  聽他們這麼說,楚中天才覺得眼前兩個人有些面熟……再聽聽他們報上來的名字,那天在六十六個人的大名單里還真的見過他們。

  「真沒想到你在這裡工作。」

  喬·希林顯然是一個很熱情的人,而站在他旁邊的安迪·沙利文則有點靦腆。除了打了聲招呼外,面對着楚中天的眼神,他也只是笑笑。

  「我們只是隨便找個看球的地方……哈,能夠碰到隊友真好!我想到了主教練伊姆斯先生說的話了。哈哈!」

  他們指的是那句「免得以後踢了一個賽季,都還不知道你家鄰居原來是你在AFC溫布爾登的隊友」楚中天對於能夠碰到一支球隊的隊友也感到很意外和高興,實際上他也是一個喜歡交朋友的年輕人,只要不是在這裡碰到拉塞爾和博爾傑,碰到其他隊友他都會感到高興的。他將兩杯黑啤放到他們面前:「算我請你們的,祝你們看球愉快。」

  喬·希林和安迪·沙利文很高興。要想在酒吧獲得一個英國人的好感,沒有比請他們喝酒更好的辦法了。比起其他表示親密的動作和言語,請喝酒才不會引起英國人的反感好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