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者為王 - 第6章
林海聽濤
這就讓他如獲至寶了。
雖然只靠看書是行不通的，紙上談兵的人永遠都做不了帶兵大將。
但是總比沒有強嘛。
以前他別說吃豬肉了，連豬跑都沒見過。
如今他總算是能夠看看豬跑起來是什麼樣子的了。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他就呆在公寓裡，如饑似渴地閱讀那基本教材書。
餓了就直接叫外賣，連門都不用出，為的就是不浪費時間。
用了五天時間將這些書都囫圇地看了一遍，依然有很多東西不是特別理解。
但已經比之前的他要好多了。最起碼讓他吹牛，他也有吹牛的資本了。
下一步就是找份工作實踐實踐了……
對於找工作這事兒，常勝倒是沒有看書那麼急迫，所以他拖到了等自己看完書之後才考慮找工作的事情。
在他看來，自己哥哥的履歷這麼漂亮，去過那麼多國家，在那麼多球隊裡工作過，算得上是經驗豐富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在皇家馬德里青訓營里做過教練啊！這就跟一個打工的在世界五百強企業里工作過一樣，再去其他地方找工作，那不是很輕鬆的嗎？
因此他才不急着找。
既然要找，那就找個好的！
自己的哥哥給他奠定了一個不錯的基礎，他可不甘心再從最基層的做起了。
在馬德里除了皇家馬德里之外，能夠拿得出手的，讓常勝感興趣的也就只有馬德里競技了。至於巴列卡諾？不好意思，常勝對這支註定是要沒落的球隊實在是沒興趣。
常勝的目標就放在了這支皇家馬德里的同城死敵身上。
……
馬德里競技專門負責人事的官員有些吃驚的放下了常勝遞上來的履歷。
「你之前在皇家馬德里初級B隊執教過？」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這個絕對算得上是年輕的中國男人。
常勝點了點頭。
雖然皇家馬德里二隊，也就是卡斯蒂利亞隊的主教練去其他球隊都可能直接獲得一線隊主教練的職位，但不代表執教皇家馬德里第十二級球隊的教練也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所以作為同城死敵，馬德里競技的人不知道皇家馬德里十三歲以下初級B隊的主教練是誰也是很正常的。
更何況一個中國人？
一個中國人能夠成為足球教練本身就讓人驚訝了，更不要說他是在皇家馬德里俱樂部做教練……
他知道皇家馬德里的青訓水平有多高，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帶隊的。
就算是梯隊教練，去低級別聯賽說不定都能做主教練的。
所以這位官員有些懷疑常勝的身份。
他沒有向常勝解釋或者說明，就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開始撥號。
「喂，豪爾赫嗎？是的，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帶少年B隊和皇馬初級B隊打比賽的時候，他們那邊的主教練是一個中國人嗎？什麼？中國人長什麼樣？別開玩笑了！黃皮膚黑頭髮黑眼睛……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整個過程，他連看都沒有看常勝一眼。
媽的，竟然不相信老子！
而且還這麼赤裸裸的表示出來——他當着自己的面打這個電話，連掩飾都不屑於做！
常勝看到這一幕之後，心裡升起了一股無名火，但是他強壓住了。
雖然他確實沒什麼真材實料，可是他的教練資格證是貨真價實的，不可能偽造，另外他的這副身體的履歷也都是真的。那個馬競的人事官員自然不可能知道兩個常勝的事情，所以他懷疑這個常勝，其實也就是在懷疑那個真的擁有教練資格證和履歷的常勝。
這位官員放下了電話，然後臉上出現了一種很詭異的微笑。
「我注意到你的履歷上說你去了很多國家的球隊執教？你從二十一歲就開始在南斯拉夫俱樂部的少年隊中執教了。但是在這之前你是一名球員？那為什麼突然決定去做教練？」
常勝面無表情地回答：「沒天賦，踢球沒前途。」
官員笑容更盛。
看到他的笑容，常勝只覺得額頭青筋直跳，就像活吞了蒼蠅一樣噁心。
這種詢問讓他很不爽，因為對方就像是在打量一個騙子那樣打量自己，那種眼神中透着很明顯的懷疑。
他是來馬德里競技青訓營應聘教練的，需要把七年前的事情都翻出來仔細詢問嗎？
官員笑完之後，又重新低頭看履歷，然後頭也不抬地說：「南斯拉夫、意大利、法國、英格蘭……然後是西班牙。七年時間你去過這麼多的國家，請問你在每個國家能夠待多久？」
「待不長。」
「為什麼？」
「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要讓我不得不離開。」其實常勝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為什麼七年時間裡換了這麼多地方……他自己是因為揍了皇馬董事所以才被開除，他相信自己的哥哥不會這麼做，那麼他不斷頻繁更換球隊的原因也許是為了不斷往上爬？也許是打算見識到更多的足球風格？但這些都不是他想要詳細解釋給對方聽的。
問話到這裡，官員推開了常勝的簡歷：「下次還是把你的履歷編的漂亮一點再來吧，中國人。」
常勝指着自己說：「你以為我是騙子？」
「難道不是嗎？」那名官員抬起頭，用鼻孔看着常勝。西方人的鼻孔真是夠大的，不知道是不是專門做這個用的。
「拿出證據來！」常勝伸出手攤開來。
「我剛才給我們的少年B隊教練打了個電話，他一個月前帶隊去查馬丁訓練場打比賽的時候，執教初級B隊的教練可不是一個黃皮膚、黑頭髮的中國人。」
「我是兩個星期前才被提拔為初級B隊主教練的。」
「哈！」官員笑得很輕蔑。這真是赤裸裸的謊言，當我小孩子在騙呢？
看到這個笑容，常勝急了，他開始從口袋裡掏電話本。「我可以給你一個人的電話，你如果不相信，你打過去就可以得到答案！」
他要給的就是自己同事岡薩雷斯的電話，他想和人家同事一場，人家在這方面總是會幫自己證明一二的。
不過這位馬德里競技的人事官員直接拒絕了他。
「不用了，中國人。就算你真的是一個教練那又怎麼樣？我們馬德里競技不需要中國教練。」
常勝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問對方：「為什麼？」
「以中國足球的水平，我想你的水平也好不到哪兒去。」
「你這是歧視！」
「這是事實，中國人。愚昧無知的中國人知道什麼是足球嗎？你們還是先把肚子填飽吧！」這位人事官員對中國人有很深的成見，這或許和他一個星期前在馬德里南部的「中國城」嫖妓不成反被人搶了錢包有關……
聽到這話，常勝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進入馬德里競技執教了。
沒想到馬德里執牛耳的兩支球隊竟然都是這副嘴臉。
在他所處的2012年，西方已經在逐漸了解中國了，也有很多中國足球人來到足球發達地區的歐洲學習和踢球。就他所知道的教練，就有北京國安的教練員陶偉去了皇馬參加學習。
那個時候可沒聽說有這種歧視存在。
不管那些西方人是出於什麼心理，也許是真的了解中國，也許是只是想利用這打開中國市場，為自己謀求利益，但總算是有合作的。
可是在二十一世紀以前的1999年，這幫傲慢的西方人對中國人依然存在着這麼多偏見！
這真是讓常勝有些始料未及。
常勝真的很想上去用拳頭來告訴那個高高再上的人事官員，中國人究竟懂不懂足球……
但他忍住了。
他站起身來，看着辦公桌後面那個傲慢的馬競官員。
「你們也會後悔的，孫子！」
說完，他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
馬競官員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應聘失敗的人有很多，但是應聘失敗之後口出狂言威脅他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後悔？我們為什麼會後悔？堂堂西甲豪門馬德里競技，為什麼會對一個中國人後悔？他以為他是誰？自我感覺也太好了吧？
不過為什麼他要說「也」？
他想了想，還是想確認一下這個中國人是不是真得在皇馬執教過。
於是他又撥打了一個電話。
幾分鐘之後，在這位官員的辦公室里傳出一陣大笑聲。
「啊哈哈哈！這個中國蠢貨！！活該沒人要！哈哈哈哈哈！」
第六章
老乞丐
今天是星期天，西班牙廣場上遊人如織，比平時的人多了不少。
不時還能夠看到來自世界各地的旅遊團出現在廣場上，他們是衝着這座廣場上的塞萬提斯雕像而來的。
作為西班牙最著名的文學巨匠，塞萬提斯塑造的堂吉訶德家喻戶曉。如今他的雕像就像是俯瞰着堂吉訶德和桑喬的雕像一般屹立在廣場的中央。
這座廣場本身就是為了紀念塞萬提斯而建的，1930年興建，很有些年頭了。也只是因為塞萬提斯，這座廣場才成了遊人們喜歡來的地方，很多遊客都喜歡在堂吉訶德雕像旁邊合影留念，以示到此一游。
不過常勝可沒興趣去欣賞什麼塞萬提斯和堂吉訶德的雕像。
儘管他就蹲在塞萬提斯和堂吉訶德的雕像前面。
星期天的西班牙廣場上全都是人，那些供有人休息的椅子上都坐滿了，就連噴泉的邊沿都是人，所以他只能夠蹲在這兩組雕像前。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能夠安安靜靜的享用他的午餐。
因為他所在的位置，不斷有人會過來和雕像合影留念。
一隊隊世界各地而來的觀光客最喜歡的就是跑到大名鼎鼎的堂吉訶德和桑喬雕像前面合影留念，證明他們來過西班牙廣場，來過馬德里，來過西班牙。
而常勝正好占住了他們的合影位置。
不斷有人上來請他挪一挪，挪一挪。
常勝就這麼挪一挪，挪一挪，從左邊挪到右邊，從右邊挪到了左邊。
到最後他煩了，當又有一隊遊人來到他面前，想要合影的時候，他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將對方嚇了一跳。
然後他一言不發的拍了拍屁股，繞到了雕像後面去，這裡雖然也有很多人在休息，但最起碼不會有人跑到雕像背面來合影留念了——誰願意自己的照片中出現一頭驢屁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