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權相 - 第4章
吳老狼
察必豎起耳朵象聽,果然聽到宋軍大營中有陣陣喧譁聲,依稀還能聽到「就是你了」和「為什麼叫我」之類挑選士兵的叫喊聲。直到此刻,察必才算徹底相信袁玠的話,暗喜宋軍果然遵守和約之餘,察必又向袁玠問道:「好吧,本郡主相信你。但本郡主還有兩個問題要問你,一是今天在軍營外樹林裡發出的打雷聲是怎麼回事?二是你將如何幫助本郡主逃出軍營?」
「樹林裡那種打雷聲末將並不知情,末將雖然問過賈似道那個漢蠻子,但他只是笑而不答,末將正在千方百計的打聽詳情,一有消息就立即稟報郡主和四王子。」袁玠飛快回答了察必的第一個問題,又諂笑道:「至於郡主想要逃出軍營,其實一點都不難,郡主只要告訴賈似道你是蒙古人,賈似道就一定會恭恭敬敬的把郡主送出軍營,派人保護着郡主回到四王子身邊的。」
「此話怎講?」察必覺得袁玠有些吹牛,不由疑惑的追問道。袁玠的笑容更加諂媚,「郡主娘娘,你實在有些不了解那個賈似道,那個賈似道欺負漢人老百姓那可是心狠手辣,可是對蒙古人卻敬若鬼神,欺內而媚外(察必插口:原來賈似道和你袁玠是一路貨色)。所以郡主娘娘只要告訴賈似道你是蒙古人,還是蒙古貴人的女兒,只因為便裝出來遊玩無意中被末將抓住獻給賈似道,那賈似道就不敢動你一根毫毛,末將再請四王子和按嗔王爺向賈似道施壓,逼賈似道釋放郡主,賈似道就一定會把郡主送出軍營,送回四王子身邊。」
「有道理,這個辦法應該可行,起碼賈似道那個漢蠻子不敢傷害本郡主。」察必見過不少欺軟怕硬、欺內媚外的南宋官員,對袁玠的話倒是深信不疑。但察必轉念一想說道:「既然如此,本郡主也不用急着離開軍營,本郡主要親自和那個漢蠻子賈似道打打交道,一來了解他究竟有多大本事,二來說不定還能刺探出樹林裡巨響的真相。」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扮豬還是真豬》。
第一卷
鄂州鏖戰
第十章
扮豬還是真豬?
閏十一月其實已經是冬天,南方的冬天雖然比北方溫暖,雖然很少下雪,但相對夏天來說,白天總是要短上許多的。申時剛過,象徵着正義、光明、溫暖和神聖的太陽就已經逐漸西落,而象徵着罪惡、黑暗、寒冷和邪惡的黑夜逐漸統治天空、吞噬大地,與此同時,在宋軍黃岡大營的一座普普通通的帳篷內——也就是關押着美貌動人的蒙古察必郡主的那座帳篷,更加邪惡和罪惡的事件正在發生……
「咚,咚,咚。」純情小處男何康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輕手輕腳的摸向已經昏睡在簡易床上的漂亮女俘虜郡主察必,帳篷里雖然點着一盞孤零零的油燈,天也不算還晚,可察必卻睡得甚是香甜——仿佛就象是中了什麼藥一樣,不過在何康那雙骯髒的爪子即將落到察必高聳的胸脯上時,察必卻突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何康的手奮力一甩,立即將何康摔了一個大馬趴。摔得鼻青臉腫的何康殺豬般慘叫,「怎麼回事?你怎麼是醒的?」
「狗賊,竟然敢在老娘的飯菜里下藥?也不打聽打聽,老娘是做什麼的?區區一點迷藥,老娘能分辨不出來?」察必雖然出生在蒙古,但從小生長在中原,漢話比蒙古話還要說得流利——很不幸,也學會了一些漢人的髒話。話雖如此,察必心裡卻暗暗警覺,心說如果不是袁玠事先告訴自己賈似道將在飯菜里下迷藥,自己只怕就要着了道。而何康先是痛苦的呻吟半天,這才爬起來艱難笑道:「原來姑娘對江湖上這些伎倆這麼了解,本相還真小看了姑娘。」
「不想繼續挨揍的話,給老娘滾出去!」察必看見何康臉上那種痞子無賴氣質就覺得厭煩,很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何康卻沒那麼聽話,一雙三角眼只是色眯眯的在察必前凸後翹的身材上打轉,流着噁心的口水說道:「姑娘,不要那麼倔強嘛。本相很喜歡你,只要你乖乖從了本相,本相可以把你帶回臨安城享福,讓你下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
「滾……」察必本來想把何康扔出帳篷,但轉念一想,覺得現在正是打探宋軍情報的大好機會,便收住了已經抓到何康那張令人作嘔痞子臉上的手,臉色也放緩了許多。何康似乎誤以為察必已經動心,忙一把抓住察必那相對比較粗糙的小手大力搓揉,淫笑道:「對了,這才乖嘛。女人總歸是要嫁人的,本相聽說……本相的正房妻子已經在兩年前過世,本相給你一個機會服侍我,只要你把本相服侍好了,本相可以考慮續你做正房。」
以前在大學和高中的時候,何康是追過不少女生,可惜他上輩子的模樣還沒這一輩子生得象個人樣,所以儘管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到頭來卻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碰過幾次,而此刻被何康抓住小手的察必卻是何康前世今生中所遇見的最漂亮的女人——就是性格實在差了點。所以揉着揉着,何康還真有些春心萌動,乘着察必沒有反抗的機會,一把抱住察必就亂親亂摸起來,「美人兒,你就從了本相吧,本相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滾……不,不。」察必花了很大力氣才把一腳將何康踹出帳篷的心理衝動壓下去,奮力推開何康,羞澀的問道:「丞相,你真想把我帶回臨安嗎?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帶我走呢?」
「等蒙古軍隊撤走,本相就要回臨安了。」何康在察必嫩滑的臉蛋上輕捏一把,淫笑道:「小美人兒,放心吧,時間不會很久的,本相已經和蒙古的四王子簽定了和約,四王子要不了幾天就會撤軍,那時候本相也可以回臨安去升官發財了。」
「和袁玠說的一樣,看來四王子是可以放心撤軍了。」結合種種情況分析,察必已經斷定宋軍不會利用忽必烈撤軍的機會發動反擊,但何康乘察必分神的機會,竟又撲了上來抱住察必,湊到察必櫻唇上便是深深一吻。察必實在是厭惡何康口中濃烈大蒜味和酒氣,趕緊捂着鼻子把何康推開,羞澀道:「丞相,你太心急了,能不能等一段時間再說?」
「等什麼等?春宵一刻值千金,美人兒,不要再猶豫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何康淫笑着,又急不可耐的撲了上去撕扯察必的衣服。察必是蒙古女子,雖然對貞潔並不在意,但也不願把自己獻給這噁心無比的賈似道,下意識的把何康推開。察必推這下把力氣用得極大,又將何康推倒在了地上。何康不由也是大怒起來,跳起來咆哮道:「臭婊子,給臉不要臉!你要是聽話的話,今天晚上就從了本相;要是你不聽話,老子就把你當做禮物送給蒙古人,讓那些五大三粗的蒙古男人輪流干你這個臭婊子!把你活活乾死!」
「哼,你把我送給蒙古人更好。」察必心中暗喜。這時候,帳篷外有一人叫道:「相爺,你讓工匠們做的大鞭炮做出來了,小人按你的安排,帶了一個樣品來給相爺你驗看。」
「抬進來。」何康喝道。不一刻,兩個宋兵抬着一個三尺高、一尺粗的巨型鞭炮進來,放在何康和察必面前,其中一個宋兵向何康抱拳道:「相爺,工匠已經趕製出二十個這樣的大鞭炮,廖瑩中大人親自監督的製造工藝,保證每一個鞭炮都和今天早上那兩個大鞭炮一樣的響亮。」
「原來今天早上在樹林發出巨響的就是這種大鞭炮。」看到那個超大號的鞭炮,察必頓時明白了今天早上在樹林裡發出巨響的原因,不過察必也很奇怪——賈似道要這種超大號的鞭炮有什麼用?而何康先是對着那個巨型鞭炮左右端詳一通,這才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這回本相升官發財有望了。」
「這種大鞭炮和賈似道升官發財有什麼關係?」察必越聽越是糊塗。何康又命令道:「告訴廖瑩中,讓他再招募一些紙糊匠人,把造出來的大鞭炮都糊上紅紙,再貼上吉利字眼的金字,還有鞭炮的引線,也要用金絲混雜製成。本相準備獻給皇上的東西,越雍容華貴越好。」
「遵命。」兩個親兵先是抱拳行禮。一個親兵又諂媚笑道:「快過年了,滿朝文武都在開動心思琢磨獻給皇上的新年賀禮,也只有丞相才智過人,才能想出用大鞭炮獻給皇上。咱們大宋過年總是要放鞭炮的,皇上看到相爺獻上這種和皇家氣派相配的大鞭炮,一定會龍顏大悅,重重賞賜相爺。小人們對相爺的佩服,真如那四五月份的黃霉雨——無停無盡啊。」
「說得好,本相如果得到皇上的重賞,也一定會重賞你們的。」何康哈哈大笑道:「抬出去吧,讓廖瑩中照本相的安排去做。還有這件事一定要對外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本相做了這種大鞭炮,本相孝敬皇上的東西,不能讓其他人抄襲了去。」
「明白了,原來是賈似道要拍那個蠻子皇帝的馬屁,所以才製造出這種能發出巨響的大鞭炮,還神神秘秘的不讓其他人知道。」見此情景,察必的所有疑惑一掃而空,嘴角不由露出得意的微笑,心說自己這次進宋軍大營總算沒有白跑,接下來就是考慮如何回到四王子身邊了。但察必還沒考慮出如何擺脫何康的糾纏時,何康又繞到察必背後,從背後一把抱住察必,雙手急不可耐的在察必堅挺的雙峰上大力搓揉,淫笑道:「美人兒,你看到了嗎?本相升官發財前途無量,你跟着本相絕對沒錯。」
「混帳!」察必再也無法忍受何康接連不斷的性騷擾,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何康摔在地上,又一把揪起何康,雙手狠狠掐在何康的脖子上,怒吼道:「狗賊,老娘今天要殺了你不可!」
「嗚……嗚……嗚。」何康被察必掐得直翻白眼,長滿暗黃舌苔的舌頭伸出老長,拼命掙扎卻無法掙脫察必鐵鉗一般的雙手。呼吸益發困難的何康心中暗暗叫苦,本來在他的計劃中,只要誘使察必說出她是蒙古人的身份,那麼何康就將發揚國際友好精神放棄對察必的各種性騷擾——順帶着再裝一次豬,把察必象送親人一樣送回蒙古大營,讓察必把假情報送到忽必烈手裡。不曾想察必的性格竟然如此剛烈,何康不過就是摸摸她的胸口,察必就把何康往死里整——更悽慘的是,何康為了把效仿周瑜誑蔣乾的反間計演好,嚴令帳外親兵在沒有收到命令或者暗號的前提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進帳,造成沒有人能來阻止察必這隻母老虎的狀況……
「淫賊,老娘今天要為民除害!」察必恨極了何康的無賴痞子相,恨極了何康不規矩的鹹豬手,更恨極了何康嘴中的大蒜濃臭,憤恨之中殺機大盛,手上益發用力,掐得何康咽喉軟骨咔咔作響,隨時有可能被掐斷。而就要昏死過去的何康只覺得自己的尿道括約肌先是一陣劇烈痙攣,然後又猛然失去控制,尿液無法控制的排泄出來,頓時把褲子染濕了一大片,空氣中又瀰漫出一股淡淡的尿臊味……
「狗賊,真骯髒。」察必甚是愛潔,發現何康被她掐得尿失禁後害怕沾上骯髒腥臭的尿液,趕緊鬆開快把何康掐死的手,一腳把何康遠遠踹開。死裡逃生的何康先是喘上兩口氣,然後瘋狂的嘶喊起來,「來人啊!給我把這個臭婊子宰了!宰了她!」
「遵命!」何康話音剛落,帳篷外就衝進來十來個賈似道親兵,提着武器沖向察必。而察必此刻也沒隱瞞身份的必要了,柳眉倒豎的喝道:「住手!我乃蒙古忠武王按嗔那顏之女——察必郡主,你們誰敢傷我?」
「你是蒙古郡主?!」何康很有賣國賊嘴臉的驚叫起來,先喝住已經將察必包圍的親兵,然後才上下打量察必,狐疑道:「你真是蒙古郡主?你有什麼證明身份的東西?本相可警告你,如果你敢冒充蒙古上國的郡主矇騙本相,本相可要讓你死得很慘!非常慘!」
「廢話少說,去把你們宋國的使者宋京叫來。」察必板着臉喝道。何康先是眼珠子轉轉,這才命令親兵去傳宋京。不一刻,宋軍中最了解蒙古情況的中書侍郎宋京被叫到帳中,為籌辦進貢給忽必烈的白銀和絹匹而忙得焦頭爛額的宋京開始還奇怪賈膿包為什么半夜裡傳他進帳,可是在看到被賈似道親兵包圍的察必時,宋京立即驚叫起來,「察必郡主,你怎麼在這裡?」又指着那些親兵,連蹦帶跳的咆哮道:「放下武器!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拿武器指着察必郡主,你們不想活了!」
「宋京,她真是蒙古的郡主?」何康揉着喉嚨,指着察必很震驚的叫喊起來。宋京看了何康一眼,先是驚問,「恩相,你怎麼又尿褲子了?」然後才答道:「恩相,這位察必郡主不僅是蒙古忠武王按嗔那顏之女,還是蒙古四王子忽必烈的未婚妻,下官在出使蒙古軍營時見過她,絕對錯不了。」
「原來是未來的四王妃啊!」宋京話音未落,何康已經猛的撲到察必面前雙膝跪倒,抱住察必修長的雙腿,諂媚的說道:「郡主娘娘,剛才小相不知你乃是蒙古上國的金枝玉葉,對你多有得罪,郡主娘娘可一定要原諒小相。」
「滾開!」察必厭惡的象踢一條鼻涕蟲一樣把何康踢開。但何康又飛快撲上來抱住察必的雙腿,「郡主娘娘,你餓了嗎?小相這就叫人去給你準備飯菜。郡主娘娘,你渴嗎?小相這就叫人給你準備玫瑰香露、酸梅湯、可口可樂……」
「滾開!骯髒的東西!」以為何康身上的尿液沾到察必褲子上的緣故,察必幾乎把肚子氣爆,惡狠狠又是一腳把何康踢出許遠,又轉向宋京命令道:「宋京,告訴你們那個邋遢骯髒的丞相,讓他馬上給我準備替換的衣服和熱水,我要洗澡!」
「是,是。」宋京不愧是賈膿包最信任的使臣,對蒙古權貴的阿諛態度可遠超過裝模作樣的何康,先是命令親兵給察必準備衣服與熱水,這才向察必問道:「郡主娘娘,你怎麼偷偷到了我們的軍營里?還換上了我們漢人的衣服?如果你想到我們軍營遊玩,事前通知一聲,我們丞相一定會張燈結彩的歡迎你的到來啊。」
「本郡主便裝出來遊玩,不想被你們宋人的軍隊抓住,說是要獻給你們的丞相,本郡主就被帶到這裡了。」因為袁玠還有利用價值的緣故,察必並沒有出賣袁玠,僅是以一套謊言的忽悠宋京。而宋京深知賈似道的好色性格,對此深信不疑,連連向察必作揖鞠躬道:「郡主娘娘請一定要原諒,我們那些士兵不知道你是蒙古上國的貴人,得罪了你,下官一定會請丞相重重處罰他們的。」
「那些人就不用處罰了。」察必冷哼一聲,指着坐在地上呻吟的何康喝道:「告訴你們那個丞相,讓他以後再強搶民女的時候,把招子放亮一些,別再搶了我們蒙古女人。還有告訴他愛乾淨一些,別動不動就尿褲子。」
「是,是。」宋京連連點頭,又偷眼看看褲子精濕的何康,心中長嘆,「唉——!要想我們的膿包丞相別再被嚇得尿褲子,那不是難如登天嗎?」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賈膿包詐退忽必烈》。
第一卷
鄂州鏖戰
第十一章
賈膿包詐退忽必烈
「刀疤臉,這個小兄弟是新來的,替我好好關照他。人——你可看清楚了。」
伴隨着拘留所警察『親切』的叮囑聲,何康被推進了一個至少能關二十人的大通間裡——看守所的大通間,沒等何康站穩定,身後三寸厚的鋼門便被砰的一聲關上,更沒等何康回頭看清鋼門是否關嚴,一幫子人就獰笑着圍了上來,這些人個個生得賊眉鼠眼——怎麼看怎麼象何康表兄弟兼死黨的在押犯人——和諧的叫法,應該叫在押犯罪疑人。見此情景,第一次關進看守所的何康不由聯想起種種傳聞,忍不住在心中慘叫起來,「完了!我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是肯定了!說不定連我保守了二十年的純潔處男身,今天也得交代在這裡!」
「小子,別怕,上面交代我們好好招待你,我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一個板寸頭皮笑肉不笑的抓住何康的手,何康想掙扎卻怕招來一陣毒打,只能戰戰兢兢的看着那板寸頭——表情就象即將被糟蹋的少女看着色狼一樣。那板寸頭又獰笑着打量何康一通,「知道規矩嗎——兩條煙,一會爺們下手可以輕點。」
「大哥,我就一個窮學生,又不會抽煙,那來那麼多煙?」何康差點沒哭出來。那板寸頭大怒,抬手一記耳光就往何康臉上狠狠抽下,嚇得何康趕緊閉上眼睛。可就在這時候,通間深處一個陰陰的聲音響起,「飛兒,住手。」那聲音極有威懾力,那板寸頭的巴掌果然在即將碰到何康臉皮的地方停下,免了一頓暴打的何康趕緊偷眼去看救命恩人,卻見牢房深處走出一個身高至少在一米九的彪形大漢,臉上有一條從右至左的暗紅刀疤,看上去十分恐怖,應該就是警察口中那個刀疤臉了。
「小子,犯什麼事進來的?」那個剛蹲完馬桶的刀疤臉繫着褲帶問道。何康哭喪着臉說道:「大哥,小弟是因為打架進來的……大哥,饒命啊。」
「打架?」那伙囚犯上下打量乾瘦如柴的何康一通,瘋狂大笑起來。開始那個板寸頭還猛的一捏何康的手,捏得何康手掌骨骼亂響,也把何康疼得眼淚橫流,那板寸頭狂笑道:「媽的,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還敢跟人打架?老子讓你一隻手,也能把你骨頭打斷。」
「我真的是打架,還把那個人的頭打破了。」何康很認真的說道:「如果面對面的和他打,我是肯定打不過他,不過我是悄悄在背後藏了一根木棍,裝着和那個小鬼子講話,乘他分心的時候猛的一棒打在他腦袋上,把他打爬下了,然後提着棍棒猛打他的兩邊肩膀,讓他沒辦法還手,後來我就把他打進了醫院,我也被關到了這裡。」
「媽的,小崽子狗陰!」那個板寸頭罵了一句,又狠狠捏了一下何康的手掌。那個刀疤臉卻歪着頭向何康問道:「小鬼子?你打的是日本人?」
「是一個日本留學生。」何康點頭答道:「那個小鬼子從肯德基裡面買了一份套餐出來,在人行道上撞倒了一位老婆婆,他的可樂也被打潑了,本來是那個小鬼子撞的人,那個小鬼子還用日語罵那位老婆婆。我能聽懂一些日語,氣不過就上去把他暴打了一頓,後來就被關到這裡了。」
「媽的,還停愛國的,老子叫你愛國!」那板寸頭又狠捏一下何康。誰知那刀疤臉這回不幹了,一耳光扇得那板寸頭七葷八素,嘴角流血,那刀疤臉又一腳將板寸頭踢開,拉着何康的手哈哈大笑道:「老子就奇怪了,平常條子要老子收拾人,一般是說招待,今天卻說是關照,還特別強調你是人。開始我還以為你是那個條子大官的親戚兒子,搞了半天是個打了小鬼子的好兄弟,怪不得條子也要關照你。」
「好樣的,打小鬼子!老子真應該向你學習。」那刀疤臉大笑着向何康豎起大拇指,「放心,你在這裡的幾天,大哥一定罩着你。誰要是敢欺負你,告訴大哥一聲,大哥打斷他的爪子!」說到這,那刀疤臉又轉向其他犯人罵道:「媽的,還楞着幹什麼?還不把煙、酒和菜拿出來?今天老子一定要敬這小兄弟幾杯。」
「大哥,原來你也愛國啊。」
「愛國談不上,我爺爺以前就是抗戰的,在獨山和鬼子幹過仗,看着小鬼子在獨山投降,我這個孫子雖然不爭氣,不過對小鬼子這方面,我倒不能丟了他的臉。」
……
宋開慶元年,蒙哥汗八年,公元一二五九年閏十一月初五,南宋右丞相賈似道遣心腹中書侍郎宋京出使蒙古軍營,進貢白銀四萬兩、絹匹三萬匹,與進貢隊伍同行的,還有被賈似道無意中擒獲的蒙古郡主察必。消息傳出,宋軍大營中怒聲四起,怨氣衝天,成千上萬的宋軍將士對賈似道破口大罵——賈似道的老娘自然成了宋軍大營中最出名的人物。尤其是在進貢船隊從碼頭即將從碼頭駛出一刻,不少宋軍將士還流出屈辱的淚水。恰在此時,鄂州城守將高達派出的信使邛應剛好抵達宋軍大營……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那麼多人在啼哭?」邛應勒住戰馬,驚訝的向守衛在大營門前的宋兵問道。一名宋兵抹抹眼淚,指着遠處的碼頭哽咽着說道:「邛將軍,你自己去碼頭看看吧,我們的賈丞相,正在給蒙古韃子進貢呢。」
「賈丞相給蒙古韃子進貢?他瘋了?」邛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趕緊催馬沖向碼頭,邛應的騎術在宋軍之中絕對算得上頂級,只用了小半盞茶時間就奔到碼頭前,而宋京率領的船隊已經解下纜繩,正要從碼頭出發。氣紅了眼的邛應也不顧賈似道和韓震等頂頭上司在場,策馬直衝到宋京船前,將身一提直接躍到船上,一把抽出腰刀向槳手怒吼道:「住手,誰要是敢開船,老子一刀劈了他!」
「這人是誰?」何康從沒見過邛應,趕緊向韓震問道。韓震答道:「回恩相,此人名叫邛應,是高達將軍的副手,也是我們軍隊中出了名的猛將,在鄂州保衛戰中曾經立下過汗馬功勞。不過這個人的脾氣相當倔強,喜歡頂撞上司,恩相你在失憶前十分討厭他。他本來是在鄂州協助高達將軍守城的,大概是為了送信之類的事到了這裡。」何康暗暗點頭,心說既然是賈膿包討厭的,那就一定是應該被重用的,不過他出現得實在太不恰巧了,這會只怕又要生出什麼枝節。
「邛應,你吃豹子膽了,竟然敢劫持戰船?阻撓本官辦理公務?快滾下去!」何康在心底盤算的時候,船上的宋京已經在向邛應氣勢洶洶的叫嚷。而邛應的聲音比宋京更大,大喝道:「閉嘴,再羅嗦一句我宰了你!」嚇退了宋京,邛應又向碼頭上的何康大聲說道:「賈丞相,末將請問一句,蒙古汗蒙哥已經在釣魚城戰死,我軍士氣鼎盛,韃子士氣低落,你為什麼不乘機命令我軍發起反擊?反而向蒙古韃子投降納貢?」
「沒辦法,再裝一次賣國賊吧。」因為船上還有一個蒙古郡主,軍隊中還有隱藏的蒙古間諜,何康不得不再次拿出賣國賊嘴臉,向邛應大喝道:「邛應,你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懂什麼?本相是為了千千萬萬的漢人着想,為了蒙宋兩國從此永息刀兵,為了百姓安居樂業,才與蒙古四王子締結和約。快滾下船來,否則本相絕不輕饒。」
「放你娘的狗屁!」邛應還真是個勇敢的人,竟然當着成千上萬宋軍的人公開辱罵賈似道,「賈似道,你這個賣國求榮的狗漢奸,蒙古韃子南下以來,殺害了多少我們漢人?現在正是報仇雪恨的大好機會,你竟然還和他們簽定和約?你對得起以身殉國的張勝將軍嗎?你對得起鄂州城戰死的一萬三千兄弟嗎?蒙古韃子狼子野心,就算和他們簽定和約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說撕毀就撕毀?」
邛應這些發自內心的話義正嚴詞,擲地有聲,頓時惹來不少愛國宋兵呼應,何康見勢不妙,趕緊咆哮道:「大膽!你竟敢以下犯上,對本相口出穢言,罪當不赦!來人啊,給本相把邛應拿下!」賈似道的親兵不敢怠慢,趕緊跳上戰船,包抄向邛應。而邛應也不肯束手就擒,鋼刀一揮大喝道:「且慢,我還有話要說!」
「丞相,末將這次從鄂州趕來,是受全鄂州三萬多名兄弟之託,給你送來一封書信——用血寫成的書信!用血寫在張勝將軍旗幟上的書信!」邛應眼中含着熱淚,從懷中掏出一疊血跡斑斑又有些殘破布條,悲悽的說道:「丞相,蒙哥的死訊傳到鄂州後,弟兄們個個歡呼雀躍,日盼夜盼,就是盼你的反擊命令!但我們等了許久,始終沒有等到你的命令,弟兄們為了請你下令反擊,日日夜夜到呂文德將軍和高達將軍面前請戰,兩位將軍幾次上書請戰,但都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音。弟兄們知道後,就找來為國捐軀的張勝將軍的旗幟,用鮮血在旗幟上給你寫了一封求戰書,只求你一聲令下,向蒙古韃子發動反攻,為張勝將軍、為呂文信將軍,為所有戰死的弟兄們報仇!丞相——!」
嘶喊到這裡,邛應這個硬漢子已經是泣不成聲,帶動許多宋兵都跟着放聲大哭,何康雖然被邛應的話感動得幾乎掉出眼淚,心中卻暗暗叫苦,「真夠倒霉的,這封信為什麼不晚一天送來,否則那可是鼓舞士氣的無上利器啊!現在我就算把邛應強壓下去,軍隊的士氣也勢必消磨殆盡了。」而蒙古郡主察必則悄悄走到船邊,冷冷注視着何康的動靜。
「沒辦法,另想辦法鼓舞士氣吧,先把忽必烈騙過長江再說。」反覆考慮利弊後,何康咬牙說道:「邛應,你下來,把血書拿給本相看看。」
「遵命!」邛應以為自己已經打動素以膿包聞明的賈似道,大喜下趕緊跳下戰船,快步跑到何康面前,雙手將請戰血書舉過頭頂。可是讓邛應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何康接過血書後並沒有展開血書觀看,而是將血書包住鼻子狠狠擤了一下鼻涕,然後將血書扔進長江,大咧咧的說道:「一群沒有腦袋的莽夫寫的狗屁血書,有什麼看頭?」
「賈似道,我和你拼了!」邛應氣得雙目噴火,跳起來就要去掐何康的咽喉。但賈似道親兵在保護主子方面還是十分稱職的,邛應的身體剛動,賈似道的親兵們就已經將他按住,邛應拼命掙扎,還換來他們的拳腳交加。何康則揮手喝道:「念他對我大宋還有一份忠心,饒他冒犯本相之罪。亂棍打出大營去,讓他去告訴呂文德和高達,沒有本相的命令,不得縱使一兵一卒侵犯蒙古上國。若有違抗,休怪本相軍法無情!」
「賈似道,你這個誤國奸臣,狗賊!狗賊!」邛應瘋狂的哭罵起來,但賈似道的親兵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把他拖離碼頭,一通亂棍生生打出軍營。邛應雖極力反抗,卻架不住親兵的亂棍驅趕,只能跪爬在宋軍大營門前瘋狂號哭叫罵許久,直至雙目泣血才大罵而去,將賈似道投降賣國的消息帶回鄂州,熱血沸騰的鄂州守軍如同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全軍上下號哭震天不提。
先不說邛應被何康趕回鄂州,單說何康將邛應趕走後,立即命令宋京帶着進貢船隊出發,在臨別時,何康還滿臉奴才相的把一盒子珠寶首飾捧到察必面前,懇求察必賞收。察必也不客氣,大模大樣的收了何康的禮物,卻不肯給何康一點好臉色,僅是向何康冷笑道:「賈丞相,你的那些反對和約的手下,你可要看好了,要是讓他們觸怒了四王子,四王子踏平你這黃岡大營,你可就沒有機會回臨安去領功受賞了。」
「一定,一定,郡主請放心,小相一定會管好那幫莽漢。」何康卑躬屈膝的連聲回答,腦袋彎得幾乎貼到腰上。察必又是一陣冷笑,再不肯看何康那張令人噁心的奴顏醜臉一眼。待何康退下船後,宋京立即下達命令道:「開船。」
數十條大小船隻滿載着白銀絹匹,從黃岡碼頭張帆出發,由東至西駛向青石磯,待到接近傍晚的酉時,船隊平安抵達青石磯蒙古軍碼頭,得知未婚妻察必平安歸來的忽必烈聞訊大喜,親自到碼頭迎接了察必和宋京一行,並向宋京表達了自己對大宋丞相賈似道的親切問候和感謝,宋京很有外交家風範的代賈似道做出感謝,同時也轉打了賈似道對忽必烈的親切問候,賓主兩歡。
「察必,你這次辛苦了,那些漢蠻子沒有傷害你吧?」回到大營後,忽必烈抽空向察必問侯道。察必微微一笑,「沒有,有那個賈似道賈膿包護着,我連一根毫毛都沒掉。說起來,那個賈膿包還真是名不虛傳的無能,竟然在我一個女人面前尿了褲子。」
「賈膿包又尿褲子了?快說說,他是怎麼尿的褲子?」忽必烈大笑問道。察必微笑着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又說了何康製造那些大炮仗,說到何康失禁的醜態時,忽必烈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南宋皇帝昏庸,丞相懦弱無能,我蒙古大軍他日再度南下時,江南唾手可得也。」
「四王子,依察必看,我們不用擔心那個賈似道再耍花招了,趕快撤軍吧,否則四王子就沒法和小王子爭奪汗位了。」察必向忽必烈建議道。忽必烈點點頭,轉身向帳下諸將命令道:「諸將聽令,各部立即拔營起軍,連夜渡江,在長江北岸集結待命。」
「得令!」蒙古諸將一起肅立,整齊抱拳行禮。忽必烈又命令道:「傳令張杰、閻旺,命他二人率軍堅守滸黃州,等待兀良哈台將軍北上接應,嚴防鄂州宋軍襲擊!」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偷襲滸黃州》。
第一卷
鄂州鏖戰
第十二章
偷襲滸黃州(1)
朔風勁吹了一夜,到得天蒙蒙亮時,細密的冬雨便飄飄揚揚的灑了下來,綿綿不絕。在這朦朧寒冷的冬雨中,何康慢慢踮到大帳門前,注視着灰沉沉的天空發呆,在何康身後的中軍大營中,所有的宋軍高級將領都已經肅立兩側,雖然宋軍將領已經在帳中等候了許久,何康卻始終沒有一句話一個字,宋軍各級將領雖然都很奇怪,卻沒有一個人敢向面色嚴肅的何康發問。
「丞相怎麼了?天剛亮就叫我們來這裡,站了快一個時辰了,他怎麼一個字不說?」一個穿着都統制服色的宋軍將領低聲嘀咕道。另一名都統制低聲說道:「斥候傳來消息,蒙古軍隊已經在昨天晚上開始渡江,丞相大概是想等蒙古軍隊都撤過長江了,然後就命令我們撤回臨安吧。」
「唉,撤就撤吧,雖然……但總不用冒險上戰場……唉。」除了知道內情的韓震、廖瑩中和陳宜中三人外,幾乎所有的宋軍將領都低聲或者在心底長嘆起來。雖然這些將領都知道蒙古撤軍對宋軍是個乘機反擊的大好機會,但是被殺頭的凌震、伍隆起和被亂棍趕出軍營的邛應已經是主戰將領的沉痛教訓,沒有一個將領再敢站出來要求賈似道出戰,只能是認命的準備撤回臨安……
時間一分一秒的飛速流逝,何康板着臉在帳篷里踮步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頻率越來越高,天氣頗涼,甚至可以說是寒冷,何康額頭上竟然還有冷汗滲出。快到午時的時候,帳外終於隱約的傳來宋京熟悉的叫喊聲,「恩相,好消息!好消息!」聽到這聲音,本已坐回座位的何康一躍而起,快步跑到帳門前,一看果然,宋軍出使蒙古的使者宋京已經喜氣洋洋的跑了過來,還沒進中軍大營就大喊道:「恩相,好消息啊!蒙古四王子的軍隊已經全部撤過長江了,蒙古撤軍了!撤軍了!」
「真的?你確定嗎?」一直陰沉着臉不說話的何康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一把抓住跑到面前的宋京的衣領問道。宋京笑眯眯的連連點頭,「千真萬確,下官親自送四王子過了長江,這才趕回來給恩相報告喜訊。」說到這,宋京又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雙手捧給何康,「恩相,這是四王子親筆寫給你的告別信。」
「哈哈哈哈!忽必烈終於過江了!」何康一蹦三尺高,一把搶過忽必烈的親筆信,做出了一個讓宋軍和滿帳軍官目瞪口呆的動作——何康將書信包住鼻子,又是狠狠擤了一下鼻涕,然後順手扔出,轉身喝道:「韓震,傳他們進來。」
「恩相,你怎麼連四王子的信都不看?我們的將軍都在這裡了,你還傳什麼人進來?」宋京驚訝的問道。可是讓宋京驚呆的還在後面,本應該被砍掉腦袋的凌震、伍隆起兩人全身甲冑,威風凜凜的大步從後帳中走到前帳。兩個本應該已經死了的人突然出現,滿帳頓時大嘩,宋京更是殺豬般慘叫起來,「凌震?伍隆起?你們倆不是死了嗎?我還把你們的人頭送給了蒙古四王子,難道你們是鬼?」叫喊到這裡,宋京竟然還張臂攔到何康面前,「鬼啊!恩相,你快跑,下官替你斷後。」
「這傢伙雖然人品不怎麼樣,對賈膿包倒是滿忠心的。」何康很難得的對宋京印象有些好轉,將他一把推開說道:「不用怕,他們不是鬼,那天被殺的人也不是他們。」而凌震和伍隆起則直接走到何康面前,雙雙抱拳道:「末將見過丞相。」何康點點頭,「站到自己的位置,本相就要調撥軍令了。」凌震和伍隆起各自一拱手,分別站到左右最後的位置。
在眾將驚訝的目光中,何康大步走到正中的帥座前,左手拿起宋理宗親賜的尚方寶劍,右手拿起帥印,大聲說道:「各位將軍,我大宋軍隊向蒙古發起反擊的時刻到了!」何康此言一出,滿帳將領先是目瞪口呆,接着猛然喧譁起來,有面露狂喜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也有不少面如土色雙腿發抖的,不過所有的將領都已經在心底明白,原來賈似道這些天來在蒙古人面前的種種膿包象,為的就是把蒙古軍隊主力騙過長江!
「肅靜!」何康喝住眾將喧譁,大聲問道:「韓震何在?」
「下官在。」賈膿包的頭號助手韓震出列,雙手抱拳朗聲回答。何康喝道:「本相命你秘密組織敢死隊,準備船隻、武器、乾糧與軍需物資,現在結果如何?」
「回相爺,下官已挑選出三千五百餘名精銳士兵,現在正在後營輜重帳外集結。」韓震大聲答道:「另在碼頭處準備了大船四十條,小船六百餘條,武器配備精良,糧草與軍需物資都已裝船,具都供給充足。」
「很好。」何康點點頭,又向廖瑩中問道:「廖瑩中,本相命你組織工匠秘密生產新式火器手雷,現在結果如何?」廖瑩中也是朗聲答道:「回丞相,下官組織工匠日夜不停的趕製武器,現已經製造出拉環式手雷一千一百餘枚。」廖瑩中又補充一句,「目前軍中工匠仍在不停製造手雷,只是軍隊中不多的琉璃已經基本用盡,下官已命人到附近的武昌城中徵調,估計在未時之前就能運抵軍營。」
「很好,琉璃運到就繼續生產,接下來的戰鬥中,我們還需要大量的手雷。」何康先向廖瑩中頒布了命令。這才沉聲道:「陳宜中、伍隆起聽令,陳宜中,本相升你為都統制!伍隆起,本相升你為統制,協助陳宜中!你二人共領精兵一萬,登上韓震集結的戰船,未時三刻出發,戌時務必趕到青石磯江段,阻擊增援滸黃州的韃子船隊!」
「得令!」陳宜中和伍隆起抱拳,各自從何康手中接過令牌,何康又不放心的囑咐道:「我軍主力要繼續留在黃岡迷惑韃子軍隊,戰鬥開始後相當一段時間內就只能靠你們的船隊獨挑大樑,能不能阻止韃子船隊過江,就看你們倆的了。」
「末將誓死堅守長江,流盡最後一滴血,也絕不讓韃子船隊登上南岸!」陳宜中和伍隆起齊聲答道。何康讚許一聲,又說道:「軍隊中訓練的五百投彈手,你們帶去三百人;一千一百餘枚手雷,除了留下五百枚外,其它的你們全部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