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當才子 - 第1章
吳老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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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精校】《回到大明當才子》作者:吳老狼
內容簡介:
總之一句話,張大少爺確實是一位非常非常難得的好人,謙謙君子,絕對算得上大明朝的道德楷模!
當然了,不遭人妒是庸才,張大少爺兼張大探花再是好人,總有一批心胸狹窄、心理變態、居心叵測、缺乏教養的宵小鼠輩對他是百般詆毀、萬般污衊——至少建奴們和包衣奴才們就沒一個能看張大少爺順眼的。
為什麼呢?因為咱們的張大少爺活生生的毀了大清天朝入主中原!赤果果的毀了康乾盛世!惡狠狠的毀了被包衣奴才無比吹捧大清十二帝啊!
第一章
杯具穿越
自古有雲,冬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春三月。古人誠不欺我,這話一點都錯不了,太陽都已經照到屁股了,大明山東省東昌府臨清城一座豪華土氣得厲害的大宅院裡,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就還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嘴裡除了發出一陣高過一陣的鼾聲外,還不時的說幾句夢話,念念幾個臨清城裡鴛鴦樓紅牌姑娘的名字,睡得十分香甜。而房間外面來往的丫鬟僕人雖多,卻沒有一個人敢於發出一點聲音,全都是輕手輕腳仿佛做賊,連喘氣都不敢大聲,生怕驚醒了這位享福無比的大少爺,招來少爺或者老爺再或者夫人的一頓訓斥,乃至毒打!
沒辦法,這位姓張名好古的張大少爺實在不好惹,他的家裡別的沒有,就是有錢!臨清城和鄰近幾個府縣的千頃良田,十畝裡面有八畝半就是他家的!運河旁的糧行、鹽行和船號,二十家裡也有十七家是他家開的!他老爸張老財自己就是九代單傳,娶了十一房小妾才生出他這麼一個兒子,當然是把他當寶貝一樣供着,你們說說,這樣的大少爺,那一個不長眼的丫鬟僕人敢去把他吵醒?他又有什麼必要這麼早早起床?
水面平靜的下面是暗流洶湧,張大少爺看上去是在床上睡得賊香賊甜,可誰也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就在張大少爺的睡夢中,一場針對張大少爺身體控制權的爭奪,已經在如火如荼的展開……
……
「張好古,你快給我出去!」我揪着張好古的頭髮,玩命一樣的把張好古往他的身體外面拉,悲憤的叫着說,「陰曹地府的判官老爺子說了,從現在開始,你的身體就是我的了!償還我的七十年陽壽!」
「不,我不出去!」張好古更加玩命的掙扎,說什麼也不讓我把他的靈魂意識拖出身體,還更加悲憤的大叫大嚷道:「你死得冤枉是你的事,牛頭馬面拘錯了你的魂魄也是你的死,憑什麼要把我的身體讓給你?」
「判官老爺子說了,你立身不正,做惡多端,壞事做絕,陽壽已經盡了!判官老爺子又說你這具身體還不錯,就這麼斷氣太浪費了,不如用來賠償我的陽壽!」
「放屁!你說了我就信,你當我張大少爺是傻子啊?地府的判官在那裡?牛頭馬面在那裡?把他們叫來我問問。」
「牛頭馬面喝醉了,孟婆婆正在給他們餵醒酒湯,馬上就來,孟婆婆怕我誤了轉世時辰,所以叫我自己先來。不信的話你先把身體讓給我,一會你自己去問牛頭馬面……」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其實我是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雖然在野雞大學裡沒學到什麼東西,但父母托親戚找關係,到底還是混進了清正廉潔的公務員隊伍,被分配到了一個鎮政府里任職,加上上面有人,可以說光明的前途已經向我招出了嫵媚的小手。
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我剛上班三個多月後的一個晚上,跟着書記鎮長到鎮裡最豪華的酒樓里檢查飲食衛生工作,準備吃飽喝足後再去加班加點——繼續到本地洗腳城裡去檢查特殊行業從業人員的工作質量,不曾想我們七八個人興致太高,玩撲克才喝了半箱茅台外加五瓶五糧液,我就酒精中毒被送進了醫院。
本來年輕人剛參加工作,談不上『久經』考驗,偶爾出現一兩次工作失誤是可以原諒又可以理解的——可問題是,我這一搶救竟然沒搶救過來,無比倒霉的成為了該鎮一年之中第三位因公殉職的優秀工作者——前兩位是一位男幹部和一位女幹部,他們在密閉的轎車裡坦誠相待的討論工作,結果不幸汽車尾氣中毒,雙雙殉職。
別了,我光輝的前途。別了,我親愛的父母,以後你們可千萬別象嬌慣我一樣嬌慣我的弟弟。別了,我還沒見過面的將來妻子,還有我沒有創造出來的兒女。別了,我心愛的小麗——上次推油欠你的錢,我只好下輩子還了。別了,尊敬的鎮長,你千萬記住,年輕人的腸胃還沒經過你那樣的考驗,下次別再灌年輕人……咦……我操你老婆和在外國留學的女兒!原來老子是替你而死啊!
就在我長吁短嘆的向過去告別時,判官老爺子忽然無比尷尬的告訴我——其實牛頭馬面去抓的人不是我,而是我那尊敬的鎮長!而我呢,居然還有足足七十年的陽壽!
聽到這消息,我先是破口大罵牛頭馬面的瀆職失誤,然後馬上逼着判官老爺子讓我還魂,繼續去享受我充滿光明和鮮花的人生。可是人(鬼)倒起霉來簡直喝口涼水都塞牙,把我從醫院裡抓出來的牛頭馬面急匆匆把我送回醫院時,尊敬的鎮長和書記為了不讓上面追查我的死因,已經急不可耐的把我完好無損的身體搬進了一輛豪華的公家車裡,然後推下懸崖,還在徹底報廢的轎車車身上澆滿汽油點燃,毀屍滅跡,給我報了一個車禍殉職……
我繼續操你們的老婆和你們在外國留學的女兒!
事情到了這步,進退維谷,左右失據,判官老爺子也沒了辦法,簡直拿我的事情是束手無策。還好,抓錯人的牛頭馬面怕我把這事抖到閻王老爺子那裡去,就給判官老爺子出了一個主意,為了不讓閻王老爺子查帳時發現帳目不對,就建議判官老爺子把我送到古代去找一個快要嗝屁的年輕人,讓我用他的身體還陽,享受完人生剩餘的七十年。而判官老爺子也極不講民主人權,沒有徵求我的意見就直接拍板定案!然後隨便拿了一份名單給我挑選,並且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同意這個辦法,他就讓我轉入畜生道——反正我上輩子也基本上沒幹過什麼好事。
沒辦法,強權之下,我只好點頭答應。可仔細看了那份名單後,我又拉長了臉,那份名單上提供的人選中,拖着豬尾巴的清朝人就占了大半,想讓我把瀟灑飄逸的秀髮剃掉,簡直是讓我生不如死!所以我立即就把這部分人全部剔除,把注意力集中到明朝少年公子的身上,可這些人的名字我幾乎聽都沒聽過,天知道他們家裡是窮是富,老婆是美是丑,所以我又遲遲不敢決定,不敢拿自己的下半輩子去豪賭。
正為難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一個相當熟悉的名字——張好古。
張好古?就是那個家裡窮得只剩下錢、運氣好得離譜、瞎矇瞎碰都弄到一個榜眼、最後還連升三級的張好古?原來這傢伙不是虛構的人物啊!我如果在他身上借屍還魂,還不得數錢數到手抽筋、泡妞泡到馬上風啊?!
激動之下,我也沒多想,馬上就指着張好古的名字說,就他了,別的人我不要!
判官老爺子是爽快人,見我決心已定也沒再說什麼,馬上就指派牛頭馬面把我送到三百多年前,讓我用張好古的身體借屍還魂——這傢伙幹了不少壞事,該遭報應,雖然還有幾天的時間才意外而死,可早抓一兩天是絕對沒人說什麼的。
由此可見,做人還是要厚道一些好啊。
好事多磨,我的借屍還魂之路又出差錯,好酒貪杯的牛頭馬面來到三百多年前後,遇上了幾個老朋友,馬上就湊在一起喝酒吃肉的腐敗開了,結果喝得是酩酊大醉,差點誤了我借屍還魂的最佳時辰,後來還是孟婆婆心好,給我指點了道路讓我先來找張好古的麻煩,她在後面想辦法弄醒牛頭馬面。
「給我出來!」
「我不出,這個身體是我的!」
廢話說了許多,言歸正傳,就在我和張好古為了爭奪他身體的控制權僵持不下的時候,地下忽然響起了兩聲怪叫,喝得臉紅脖子粗的牛頭馬面鑽地而出,一根大鐵鏈子一甩,套在張好古張大少爺的脖子上,一下子就把張好古給拖出了身體,而我呢,也迫不及待的鑽進張好古的身體裡,正式接管這具年輕健康還有些英俊的身體。
哈哈,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張好古張大少爺了!
「好了,完事,我們走了。」牛頭一邊提着大哭大鬧的張好古,一邊打着酒嗝向我說道:「七十年後,其他弟兄來抓你,你可嘴巴嚴點,別把這事抖出去。」
「沒問題,沒問題。」我打量着張好古豪華而充滿土包子氣氛的臥室,笑得嘴都合不攏的答應。可能馬面很是滿意我的答覆,又從張大少爺的頭上抓了一把,抓出一個光球塞進我的額頭裡,搖頭晃腦的說道:「給你點照顧,這個張好古原來的記憶,一起給你了,免得你借屍還魂以後被人看出破綻。」
「多謝,多謝。」我點頭哈腰的答應,目送牛頭馬面提溜着原來的張好古張大少爺鑽入地底。可就是在他們完全消失不見的那一瞬間,我猛然想起一件大事,趕緊大叫道:「慢着!不對!我想起來一個大問題,我不要這個身體了!」
晚了,不管我怎麼大叫大嚷,地面上就是不見任何動靜,很明顯,牛頭馬面已經帶着原來的張好古張大少爺去交差了……
……
「完了,我怎麼把那件事給忘了!」我——也就是現在的張好古張大少爺猛捶腦袋,懊悔自己的考慮不周。因為張大少爺剛才突然發現,他現在所在這個年代是公元一六二五年,大明天啟五年的正月二十二!也就是說,再有兩三年時間,高迎祥就會率先發動農民起義,然後李自成和張獻忠等一大幫子牛人也會先後起義造反,專挑張大少爺這樣的地主家庭殺人放火吃大戶!而張大少爺就算躲過這一劫,最多再有二十來年,滿清八旗也會在某位吳姓敗類的引領下殺入中原,同樣是到處殺人放火吃大戶,張大少爺命再好又躲過一劫,最後也得在腦袋背後拖上一根豬尾巴過完下半輩子。
張大少爺頭一次開始痛恨自己,怎麼就沒有好好學習歷史呢?以至於張大少爺忍不住仰天長嘆,「書到用時方恨少!古人誠,不欺偶啊。」
第二章
初來乍到不生疏
我,從現在開始一直到以後,名字都叫張好古,又稱張大少爺,還有幾個小人給我取了一個外號,張狗少。不過我很不喜歡這個外號,還是喜歡別人叫我張大少爺,要是誰敢當面叫我張狗少,我能和他急!
我現在住在大明山東省東昌府的臨清城,家裡別的沒有,就是有錢,老爸張老財和十一位娘親都很疼我,一心只盼着我早些結婚生子,多生兒子,擺脫我家十代單傳的不幸命運。但很可惜的是,因為我的名聲實在不怎麼樣的緣故,書香世家和官宦士紳都不怎麼願意把女兒嫁給我,平民百姓泥腿子的女兒,我老爸和我的十一位娘親又覺得她們配不上我,所以我今年二十一了,還是光棍一條,童男一個。——至少在我正式成親娶妻前,我心靈上還是童男一個。
我的名聲為什麼差呢?這要從以前那個張大少爺六歲的時候說起,六歲的時候,張老財給張大少爺找了一個私塾老師,準備讓張大少爺學點文化,將來考一個秀才舉人什麼的光宗耀祖——可私塾老師還沒教一天就被張大少爺給氣跑了!張大少爺還揚言說,如果張老財再逼他念書,他就離家出走,跳井跳河抹脖子。結果疼兒子的張老財也沒了辦法,只好說,「行,不念書就不念書吧,反正咱們家裡有的是錢,還怕餓着你?」結果好嘛,咱們的張大少爺二十有一,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這挨千刀的張大少爺同時還坑苦了現在的我,害得我這個二十一世紀的本科生也只能也看着這個時代沒有標點符號的繁體字書本傻眼,如看天書。
到了後來,張大少爺逐漸長大了,每天裡只是吃喝嫖賭,架鳥搖扇的滿街溜達,專門坑蒙拐騙欺男霸女踹寡婦門挖絕戶墳,壞事做絕,成了臨清城裡大部分紈絝公子的頭頭,也成了臨清百姓人憎狗厭、咬牙切齒、恨不得剝皮抽筋的對象——如果不是有張老財罩着,原來那位張大少爺,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給活活打死了!你們說說,這樣的一個張大少爺,還有一個書香世家或者官宦士紳敢把女兒嫁給他?
「這傢伙,很對我的胃口啊。——如果他和在同一個時代見面,我們肯定是好朋友。」讀完原來那位張大少爺少得可憐的記憶,現在這位張大少爺不免有些唏噓感慨,很是遺憾沒有機會交上原來那位很對胃口的張大少爺做朋友。不過現在這位張大少爺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因為現在這位張大少爺非常清楚,現在已經是大明熹宗的天啟五年,要不了兩三年,一場大明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農民起義就會席捲中原大地,同時小冰河期帶來的災難也將降臨到大明的土地上,天災人禍一起爆發,關外還有還豬格格的祖先們餓狼一般盯着中原土地,隨時可能衝進中原殺人放火,搶錢搶糧搶土地,到那時候,咱們現在這位張大少爺只怕想保住小命都難。
現任張大少爺正躺在床上發呆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推開,兩名頗有姿色的丫鬟端着一個裝滿熱水的銅盆和一套嶄新的衣服,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見張大少爺是睜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兩個丫鬟都鬆了口氣,其中一個怯生生的說道:「少爺,快要午時了,老爺被縣太爺請去商量事情沒在家,十一位夫人和舅夫人正在打麻將,十一夫人交代奴婢,讓奴婢們服侍你起床,如果少爺還想睡,可以吃了飯再睡,不要餓壞了胃。至於去給夫人請安,少爺不想去就不必了。」
「好吧。」張大少爺點點頭,心說嘗嘗被人服侍起床的滋味也不錯,自己上輩子的家裡雖然還算有錢,可也沒享受過被人、尤其是漂亮女孩服侍起床的幸福。兩個丫鬟柔聲答應,趕緊打濕絹質汗巾,一個上來為張大少爺擦臉,一個為張大少爺拭身,動作溫柔而又有力,熟練無比,柔嫩的小手加上溫度恰當的熱巾摩擦肌膚,舒服得咱們的張大少爺直哼哼,暗叫歪歪的爽。同時兩個丫鬟也暗暗奇怪,心說大少爺今天是吃錯藥了,以前服侍他起床的時候,他那次沒在我們身上揩油?
擦拭完畢,又穿上衣服,兩個丫鬟剛開始為張大少爺穿鞋時,門外忽然又衝進來一個二十來歲、僕人打扮的年輕人,笑眯眯的說道:「少爺,你醒了?今天吃完飯以後,少爺準備去那裡玩,小的好給你安排?」
「張石頭?」現任張大少爺認出眼前這個僕人是原來那位張大少爺最親近的僕人張石頭,曾經給原來的張大少爺當過書童,偷雞摸狗坑蒙拐騙最是拿手,很是對原來那位張大少爺的胃口。當下張大少爺念頭一轉,心說既然來到這個時代,讓張石頭領路先去看看這個時代的風俗民情倒也不錯,便點頭道:「吃完飯,你陪少爺我到街上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鮮玩意。」張石頭大喜,趕緊答應。
洗漱完畢,又用過豐盛美味的早飯兼午膳,張大少爺便領着張石頭準備出門逛街。臨出門的時候,不消張大少爺吩咐,張石頭主動就架起了金絲楠木做的鳥籠子,張大少爺則附庸風雅的提溜起了前任張大少爺留給自己的摺扇,甩開一看時,張大少爺有些傻眼——竟然是一把春宮畫扇!仔細再一看畫扇落款,張大少爺又倒抽一口涼氣——好傢夥,唐伯虎的春宮畫扇!要換成在二十一世紀,光這把扇子就能換一輛寶馬!
「算了,既然以前那個張大少爺喜歡,我還是把這把扇子帶上的好,免得被人看出破綻。」稍一盤算,張大少爺還是無比風騷的搖晃起春宮畫扇,領着張石頭大搖大擺出了張家大門——逛街的時候帶着一把春宮畫扇招搖,其實也是我們現任張大少爺以前想做而不敢做的事,現在有了這個機會,咱們現任的張大少爺自然不肯放過。
臨清城毗鄰京杭運河,無論水路陸路都是通往京城的必經咽喉,所以臨清城池雖不甚大,市面上卻繁華無比,市廛櫛比,店鋪鱗次,百藝雜耍俱全,地攤上擺着寧硯、宋瓷、金箸玉碗、鏤金八寶屏和闐碧玉瓶,還有海外舶來品紫檀玻璃水晶燈、銅彌勒佛、鼻煙壺、名人字畫……真是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咱們現任的張大少爺雖然繼承了前任的所有記憶,但苦於前任腦袋太空,除了吃喝嫖賭之外幾乎沒裝什麼東西,所以咱們現任的張大少爺難免看得是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等等,好象有什麼不對。」看着看着,咱們的張大少爺忽然又想起一件大事——如果《連升三級》相聲里說的故事是真的話,那麼很可能就會有一個算命先生湊上來,主動說那麼一句,「哎呀!這位老兄,你雙眉帶彩,二目有神呢,可做國家棟樑之材,這要是上京趕考,准能得中。」然後張大少爺再傻乎乎的跑到北京城裡去撞魏忠賢魏公公的座馬,稀里糊塗的考中一個一甲第二名,再然後官運亨通,最後還入閣拜相!
「會不會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去不去京城呢?」張大少爺的心臟開始砰砰亂跳,心說自己現在是有錢了,可沒有權,要是真能在朝廷里混上一官半職,倒也是一個不錯的好事。
「狗……張大少,張大少。」咱們的張大少爺正低頭盤算美事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叫喊聲。不用回頭,張大少爺就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臨清縣縣丞的大公子兼前任張大少爺的狐朋狗友馬俊,正盤算得入神的張大少爺沒好氣喝道:「嚎什麼嚎?少爺我在想事情,別打擾我。」
「張大少,你還想什麼事啊?快跟我走,有好事。」長着一張馬臉的馬俊追上來,一把拉住張大少爺的手就往回走。咱們的張大少爺總算收回心思,回過頭懶洋洋的問道:「能有什麼好事?說來聽聽,要是敢騙少爺我,小心我叫張石頭揍你。」
「保證好玩。」馬俊湊到張好古耳邊,奸笑着低聲說道:「碼頭那邊來了一艘民船,船上有一具棺材,還有一個特漂亮的小妞,漂亮得連鴛鴦樓的小翠都比不上她一根手指頭,弟兄幾個聽到消息都跑去看小妞了。咱兄弟倆關係最好,有這麼好的事,當然得來告訴你一聲,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說不定就會抱憾終身噢。」
「有這事?要是你敢騙我,上次耍骰子你欠我的賭債,我今天就上你家門去找你爹要!」咱們的張大少爺嘴上威脅着,扇子往衣領背後一插,馬上就急不可耐的拉着馬俊往碼頭方向撒腿就跑——張大少爺的身體雖然換了新主人,但這個新主人其實和上一位主人是一路貨色。而可憐的是張大少爺家的僕人張石頭,手裡架着張大少爺的寶貝鳥籠子不敢跑快,只能雙手捧着追趕,「大少爺,大少爺,你慢點,小心別摔着——!」
……
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運河碼頭,前任張大少爺的幾個狐朋狗友果然都在碼頭上,有什麼城裡綢緞莊的吳二少,山西恆通銀號分號的王少東家,武夷茶莊的仁少爺,還有卸任知縣的小孫子李四少——總之一句話,都是經常跟着咱們前任張大少爺一起鬼混的紈絝子弟,沒一個好東西!
往日裡,這些少爺少東家看到咱們的張大少爺,最不濟也要過來行禮請安,順便打聽張大少爺晚上去那家院子過夜——自己們也好跟着沾點便宜。但今天情況很例外,這些少爺少東家都好象是着了魔一樣,躲在一堆漕運米袋後面,盯着運河碼頭目不轉睛的看,壓根沒留心到咱們張大少爺的到來。繼續了前任記憶的現任張大少爺心中有氣,踮步上前衝着吳二少抬腿一腳,「賊廝鳥,在看啥?」
「張大少?」幾個紈絝子弟都回過神來驚喜歡叫,差點被張大少爺踢個狗吃屎的吳二少也不生氣,只是一把將張大少爺按了蹲下,「張大少,來得正好,我還正想讓人去找你。找你幹什麼?當然有好事了,快看,就是那條掛得有白幔的船。看到沒有?注意船上,穿着孝服那個小美人,真正的美人啊!」
「美人!真的是美人!」咱們的張大少爺驚叫起來。原來綢緞莊的吳二少還真沒說慌,運河碼頭邊停泊那艘小船上,果然掛得有代表運送靈柩的白幔,而在白幔之下,則站着一名嬌滴滴、俏生生、身穿白色孝服的小美人兒,烏黑長髮,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精緻秀麗的五官,皮膚又白又嫩,線條該凸的地方絕對凸,該凹的地方誘人的凹——總之一句話,比咱們前後兩任張大少爺以前見過的任何美女都漂亮十倍不止。所以咱們的張大少爺驚叫過後也沒多想,流着口水就站了起來,想要過去與那位小美人搭訕套近乎。
「張大少,你不要命了?」吳二少和馬俊都很夠義氣,及時把咱們的張大少爺又拉了蹲下。吳二少壓低聲音說道:「張大少,別衝動,這妞漂亮是漂亮,可也扎手!開始伍家那個小崽子就在她手裡吃了大虧,牙齒都被打掉了幾顆,小崽子哭着喊着去找他大哥去了,他們兩兄弟估計馬上就來,咱們再看看再說。」
吳二少口中的伍家兩兄弟,其實就是臨清府伍參將的兩個兒子,大兒子叫伍慶,小兒子叫伍志,和咱們的張大少爺一樣都喜歡幹些踹寡婦門、挖絕戶墳之類的缺德事——不過伍家兩兄弟在這方面明顯要更出色一些,而且還多兩個搶乞丐錢和砸要飯碗的良好習慣。
咱們前任的張大少爺和伍家兩兄弟的關係並不好,因為這兩兄弟仗着身上有些蠻力,又有個在朝中當官的親戚,平時里沒少在青樓妓院裡和咱們前任張大少爺爭風吃醋搶姑娘,更沒少在賭桌和張大少爺好勇鬥狠出老千。所以聽到吳二少這麼說後,現任張大少爺也來了興趣,一拍手說,「好,看看伍家那兩個崽子怎麼辦。」
一邊流着口水欣賞着白衣少女的美色,一邊稍做等待,本來張大少爺的耐心是出了名的差,不過這次很幸運,張大少爺的眼睛才剛剛在白衣少女臉上胸前轉了兩圈,伍慶和伍志兩兄弟就領着十幾個家丁來了。因為是囂張慣了的關係,那伍慶很直接就衝到那艘掛着白幔的小船前,衝着那白衣少女咆哮的聲音隔着小半里都聽得清清楚楚,「臭娘們,吃了豹子膽了,連我兄弟都敢打?滾上來,否則小心本公子我把你的棺材一把火燒了,再把你賣到院子裡當窯姐!」
「好戲開場。」吳二少幾個激動萬分的叫嚷,張大少爺更是迫不及待的站起來以免小船看熱鬧的人遮擋了視線。可就在這時候,一個讓張大少爺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那白衣少女竟然從船上一躍而起,身體還在半空,那雙修長秀美的雙腿已經往伍慶胸口踢出四腳,矮壯如熊的伍慶猝不及防,竟然被少女踢得凌空飛起,遠遠摔出一丈多遠,慘叫的聲音也傳出一丈多遠,「媽呀——!」
「厲害!」張大少爺驚得連扇子掉在地上都沒注意。不過讓咱們張大少更加目瞪口呆還在後面,那剛才看上去嬌滴滴一掐仿佛就能出水的白衣少女,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母老虎,衝進伍家兩兄弟帶來的家丁當中,拳打腳踢連踹帶揍,打得十幾個家丁毫無還手之力,才一轉眼功夫就躺滿一地,個個鼻青臉腫,個個身上帶傷,滿地打滾的哭喊求饒。
「哼!一幫廢物。」母老虎拍拍白玉般的小手,昂着頭回到了船上。伍家兄弟也不敢再說,一瘸一拐的領着家丁們抱頭鼠竄,跑出老遠才敢回頭大叫,「臭娘們你等着,這次先饒你一命,下次……娘呀,快跑!」
「厲害!」直到母老虎站起來把伍家兩兄弟嚇得屁滾尿流跑得兔子還快,咱們的張大少才回過神來,稱讚道:「厲害,想不到這個小美人這麼厲害,看來她肯定會武藝。」
「是他娘的太厲害了。」吳二少、馬俊和王少東家一幫紈絝子弟連連點頭,很是贊同咱們張大少的看法。不過吳二少馬上又苦起了臉,惋惜道:「娘的,好不容易見到這麼一個漂亮的妞,還以為今天有得樂子了,想不到漂亮妞這麼扎手,看來今天這樂子看得到吃不到了。」
「是啊,是啊,咱們也別想其他的了,遠遠看看飽飽眼福算了。」除了咱們的張大少以外,馬俊和王少東家等一幫紈絝子弟深有同感,都是無比惋惜,說什麼也不敢象以前那樣上去調戲。
「瞧你們那點德性,被區區一個女流之輩就嚇成這樣。」咱們的張大少有些不滿,哼道:「我就不信這個邪,今天我要是不能一親她的芳澤,我就不姓張,我跟她姓!」
「大少爺,你可千萬別惹這隻母老虎啊。」張石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趕緊聲明道:「我可打不過她,幫不了少爺你的忙。」
「切!你當你大少爺是伍家倆個小崽子,只會仗着人多欺負人家人少,硬搶人家姑娘?」張大少把腦袋一昂,哼哼道:「看着吧,今天本少爺要讓那隻母老虎主動投懷送抱,陪我過夜!」
「吹牛!」吳二少和馬俊等一幫紈絝子弟全部豎起中指,很是不屑咱們張大少的大言不慚。咱們的張大少被徹底激怒,問道:「那你們敢不敢和我打賭?今天我要是不能把她弄到我家裡過夜,我就輸給你們每個人五十兩銀子,要是我把她弄到了我家裡過夜……」
「那我們就每個人輸給你五十兩銀子!」吳二少和馬俊等一幫人異口同聲答道。咱們的張大少也不客氣,伸出手來說道:「就這麼說定了,擊掌為誓。」
別人不清楚咱們的張大少,馬俊和吳二少這些狐朋狗友還能不清楚他?抱着贏定了的態度,一幫紈絝子弟全部和咱們張大少擊了掌立下賭約。咱們的張大少也不多廢話,擊完掌馬上就把張石頭叫到面前,在他耳邊吩咐道:「你馬上去給我辦件事,馬上過去,悄悄把那艘船的船家叫過來——小心,千萬別讓那隻漂亮的母老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