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害大清 - 第5章
吳老狼
「真的?」孔四貞將信將疑,但封翔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吳三桂如果真的上表自請撤藩,那麼的孔四貞主子的疑心自然也會消除,吳三桂自然也就不用擔心朝廷懷疑自己而寢食難安了。所以稍微盤算了片刻之後,孔四貞又試探着問道:「那麼你給王爺開出了這個藥方之後,平西王爺又是怎麼反應的?同意用你這副藥沒有?」
「四格格開玩笑了。」封翔苦笑說道:「自請撤藩是多麼驚天動地的事,王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接受?卑職開出了這個藥方之後,王爺根本就沒說話,不同意也沒反對。」
「既然如此,那你按慣例進京面聖,為什麼不走貴州和湖南的近路,偏偏要饒道走廣西,還要去廣東?」孔四貞不動聲色的追問道:「還有,吳三桂為什麼要派他的王府侍衛保護於你?你到廣東去幹什麼?」
「卑職奉了王爺的命令,到廣東去叩見平南王爺。」封翔猶豫着回答,心裡則飛快盤算如何應付孔四貞接下來的追問。但孔四貞根本就不給封翔機會考慮,馬上追問道:「吳三桂派你去求見尚可喜幹什麼?」
「這個……,說來話就長了。」事情到了這步,封翔只能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想辦法編造理由,稍一盤算後,封翔向自己被扒去放在一旁的上衣努努嘴,說道:「四格格,卑職在那件衣服里有一本書,請你先拿出來。」
孔四貞向旁邊的隨從使個眼色,一個隨從立即上去拿起封翔的上衣,從裡面翻出了劉玄初傳過封翔的那本《茂遐策問集》,雙手捧到孔四貞面前。封翔解釋道:「四格格,這本《茂遐策問集》,是平西王爺身邊的第一謀士劉玄初劉老先生送給我的,茂遐二字,也就是劉老先生的自號,這本書也是他的親筆所作。」
孔四貞稍一回憶,點頭說道:「不錯,劉玄初是有這麼一個字號,不過劉玄初那個老東西為什麼要把這本書給你?」
「因為劉玄初先生的心思和卑職一樣,也是希望王爺自請撤藩。」事情到了這步,封翔也不得不往自己那個鐵杆反清師傅的腦袋上亂扣屎盆子了,振振有辭的說道:「實際上這次王爺派卑職去廣東拜見平南王爺,實際上也是劉老先生的主意。因為劉老先生雖然希望王爺自請撤藩,消弭朝廷對王爺的疑心同時為王爺留下千古忠名,但天下藩王不只王爺一個,王爺即便採納劉老先生和卑職的建議自請撤藩,也得顧忌到平南王爺和靖南王爺的感受是不是?總不能王爺自己一個人主動請求上表撤藩,當了朝廷的千古忠臣,給其他兩位王爺留下千古罵名吧?」
「吳三桂真有這麼好心?」孔四貞有些驚喜,心說吳三桂那個老東西如果真能自請撤藩,老老實實交出兵權印把子,主子們倒是可以省不少的心了,我們大清天朝,也就可以一統江山萬萬年了。
「四格格,卑職斗膽說句冒犯的話,你是不是太不相信王爺了?」封翔小心翼翼的說道:「王爺如果真有異心,那麼順治十七年,王爺為什麼要遵從朝廷的旨意裁軍一半?康熙四年,為什麼又主動請求裁軍兩成,為朝廷減輕負擔?王爺和卑職對朝廷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鑑,為什麼就不能主動提出撤藩?」
短短五年時間裡,吳三桂兩次裁去了超過七成的軍隊,這確實是事實,同時也是吳三桂害怕滿清朝廷猜忌自己而主動讓步的鐵證,這一點孔四貞和孔四貞的主子們也心知肚明,所以封翔現在道來,倒也讓孔四貞有些相信。低頭盤算了片刻之後,孔四貞微微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不錯,從吳三桂主動請求裁軍這點來看,如果真有人力勸吳三桂主動請求撤藩,吳三桂是有可能接受這個建議。」
「是啊。」封翔乘機說道:「四格格明鑑,卑職不敢說半句假話,劉玄初老先生親口告訴卑職,王爺聽了他和卑職的建議之後,確實已經動心了,有些想要主動上表請求撤藩,回遼東老家養老。但很可惜的是,王爺又得顧忌平南王和靖南王兩位王爺的感受,怕主動上表後成了出頭鳥,得罪了那兩位王爺。所以呢,頗為賞識卑職的劉玄初老先生就又給王爺出了一個主意,讓卑職借着進京面聖的機會,順便到廣東去求見平南王爺,試探一下平南王爺對主動上表請求撤藩的態度。」
「四格格你一定要問了,王爺放着那麼多文臣武將不用,為什麼要派卑職這麼一個七品芝麻官去當這個使者,試探平南王爺的態度?」封翔滔滔不絕的說道:「其實卑職也這麼問過劉玄初先生,結果劉玄初先生笑着反問卑職,王爺手下的文臣武將中,有幾個會真心誠意的支持王爺主動請求朝廷撤藩?除了卑職這個對朝廷和王爺都忠心耿耿的七品芝麻官,又有幾個會全力去勸說平南王爺和平西王爺聯名上表,主動請求朝廷撤藩?」
「不錯。」孔四貞終於相信了一些封翔的話,心中暗道:「這個盧胖子說得對,吳三桂兩次裁軍,又把大兒子吳應熊放在北京做人質,還親手絞死了蠻子皇帝永曆,從這些方面來看,吳三桂是有可能接受主動請求撤藩的建議。但是就算吳三桂同意,吳三桂手下那幫人,比如吳應麒、夏國相和馬寶這些人,也肯定不會支持吳三桂的這個決定。畢竟,他們的榮華富貴都是依附在吳三桂的身上,吳三桂如果主動請求撤藩沒有了權勢,他們還怎麼享受榮華富貴、金錢俊男?」
「好,這個臭婊子有些相信了。」封翔察言觀色,發現孔四貞動搖不由心中暗喜,趕緊趁熱打鐵說道:「四格格,現在你該知道劉玄初先生為什麼要把這本書送給卑職,又為什麼要派王爺繞道去廣東了吧?因為王爺麾下那麼多人,只有卑職這個大清忠臣公開表示支持王爺自請撤藩,和劉玄初先生的心思一樣,劉玄初先生為了讓王爺採納我們的建議,留下一個千古忠名,除了派卑職去廣東,還能派誰?」
「這倒也是,這個盧胖子如果真能成功勸說了尚可喜和吳三桂聯名上表請求撤藩,那麼受損的只會是吳三桂手下那幫心腹親信,這個盧胖子卻可以為朝廷立下大功,成為朝廷的功臣。」孔四貞終於相信了封翔的話,同時心中暗喜,自己如果能夠利用這個盧胖子說服吳三桂和尚可喜同時上表請求撤藩,那麼自己可就真的是為主子們立下大功了。
「這麼說來,盧大人,奴家這次可是和你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盤算了許久後,孔四貞俏臉上再次露出千嬌百媚的笑容,吃吃笑道:「不過盧大人,奴家還有一件事十分奇怪,既然你是為了朝廷和平西王爺着想,想要勸說平西王爺和平南王爺主動請求撤藩,那麼奴家派廣西軍隊秘密監視於你的時候,你為什麼要金蟬脫殼擺脫奴家的追兵?還有剛才被奴家生擒之後,你明明都已經猜出了奴家的身份,為什麼不直接把這件事稟報給奴家?非要動刑才肯交代?」
「難道說,盧大人你是心虛了?」嬌笑着,孔四貞的笑容再次猙獰起來,盯着封翔的雙眼一字一句說道:「或者說,盧大人你的話沒一句是真的,只是奴家的刀子架在脖子上,所以才編出這些話來騙奴家?」
「冤枉!冤枉啊,卑職冤枉啊!四格格你冤死卑職了!」封翔一邊心中大罵着孔四貞陰險狡猾,一邊飛快盤算,連叫了四聲冤枉之後,封翔已然找到藉口,趕緊解釋道:「四格格,你是什麼人?定南王孔王爺唯一的千金,孔王爺定藩唯一的繼承人,卑職怎麼知道四格格你支不支持平西王爺主動請求撤藩?萬一四格格你也捨不得撤藩放棄廣西,那卑職還有命在麼?」
「咦,我怎麼把我自己的立場給忘了?」孔四貞仔細一想忍不住啞然失笑,自己是對朝廷忠心耿耿,來廣西也是為了監視吳三桂和尚可喜這幫人,想方設法替主子們削除三藩——可自己這些政治立場和政治目的,平時里一直隱藏得很好,除了極少數心腹黨羽之外幾乎沒人知道,也難怪這個盧一峰會對自己怕成這樣了。畢竟,勸說吳三桂和尚可喜主動請求撤藩,是一個同時得罪雲貴、廣西、廣東和福建四藩的事,一個弄不好就得暴死街頭。
「好吧,盧大人,你的答案奴家很滿意。」孔四貞再次嬌笑起來,回頭吩咐道:「把盧大人放下來,給他上藥,沐浴更衣後帶來見我。」說罷,孔四貞又回頭向封翔拋了一個千嬌百媚的挑逗眼神,吃吃嬌笑着揚長而去。
當然了,幾年之後,孔四貞少不得為自己的這個決定悔綠了宮房,還有孔四貞的某個相好,更是一耳光接一耳光抽在孔四貞臉上,一邊抽一邊罵,「婊子!臭婊子!那時候你這個臭婊子如果一刀殺了盧一峰這個大禍害,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孔四貞則跪趴在那相好的腳下嚎啕大哭,「皇上,奴家不是故意的,奴家當時真的不知道他是這樣的禍害啊——!否則的話,奴家一定會把那個禍害千刀萬剮,給主子出氣啊!」
第十二章
差點被倒採花
被四個胳膊比常人大腿還粗的壯漢提溜進了浴桶里,又被扔了幾包紅傷藥在臉上,封翔就開始了痛苦的自我沐浴和自我上藥過程。更悽慘的還在後面,當封翔好不容易象被七七四十九隻恐龍輪了一樣的痛苦呻吟着給胸膛上的燙傷上完紅傷藥後,四個身材壯實得和史太泰龍有得一比的壯漢又衝進來兩個,象老鷹抓小雞一樣把封翔給提溜出房,轉過不知多少台階走廊,最終推開一道房門,象扔麻袋一樣把封翔扔進房間裡,然後砰的一聲關上房門,接着就了無聲息了。
「咦?什麼味?好香。」雖然被摔了一個七葷八素,但這一次封翔終於發現一點對自己優待的地方,那就是現在這個房間已經不象剛才的刑房一樣惡臭難聞,而是充滿了酒菜肉香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香味。封翔再抬頭一看,卻見孔四貞換了一身滿州式樣的粉紅色窄袖長袍,綰髮盤髻,梳着韃子女人那種十分難看的高粱頭,腳下蹬着一雙花盆鞋,塗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倚靠在一張放滿酒菜的飯桌一旁,美目含春的看着自己。
「盧大人,看呆了?怎麼還不起來?」見封翔久不站起,孔四貞還道封翔已被的自己的美色所迷,忍不住開心一笑,向封翔拋着媚眼說道:「或者說,是奴家剛才下手重了一點,盧大人受傷過重站不起來?如果是那樣,要不要奴家攙盧大人一把,以作賠罪?」
「他娘的,長這麼大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不倫不類的打扮,清朝的女人還真是茶几——放滿悲劇(杯具)。」悄悄搖着頭結束了對孔四貞裝束打扮的低分評價,封翔自己爬了起來,向孔四貞拱手行禮賠笑說道:「卑職何許人,那敢勞四格格大駕?卑職還是自己站起來吧。」
「這個死胖子,還真是不解風情。」孔四貞在心底笑罵一句,也不生氣,只是甜笑着招呼道:「盧大人,快這邊請,奴家給你準備了一桌酒宴,一是給你接風洗塵,二是向你賠罪。之前大水沖了龍王廟,奴家以前真不知道盧大人你是朝廷的大忠臣,冒犯之處,還望盧大人多多見諒。」說着,孔四貞往自己旁邊緊挨着的座位一指。
「謝四格格。」封翔道了一聲謝,卻坐到了遠離孔四貞的對面,誠惶誠恐的拿過碗筷。見此情景,孔四貞蛾眉輕輕一皺,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嫵媚神情,主動站起身來,走到封翔旁邊緊貼着封翔坐下,上半身斜倚在封翔身上,小手握住封翔的手腕,在封翔耳邊吃吃笑道:「想不到盧大人身為朝廷命官,竟然還這麼害羞?奴家都不怕,盧大人還怕什麼,難道盧大人怕奴家吃了你?」
事情到了這步,孔四貞挑逗勾引封翔的意思已經是很明顯的,本來以孔四貞的姿色和身段,對所有的正常男人都有着極大的吸引力,對封翔當然也不例外。但很可惜的是,咱們的封翔封大人至今還是一個純情小處男——至少心理上還是,很是捨不得把自己寶貴的第一次獻給孔四貞這麼放蕩的女人,再加上一想起孔四貞的孝莊養女和孔有德親生女兒的身份,小憤青封翔更是象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封翔更倒胃口了。所以封翔很快從孔四貞手裡抽回手腕,搶在孔四貞做出反應前轉移話題道:「卑職敢問四格格,卑職那些隨從現在怎麼樣了?」
「奴家已經叫人把他們放了,暫時安排在潯州知府衙門的後花園裡,盧大人隨時可以見他們。」孔四貞貼封翔貼得更緊,嬌笑着說道:「不過那個跑掉的孔凡林,奴家就沒辦法立即找到他了。只能是派人四處尋找,等有了消息,就叫他回來繼續保護盧大人。」
「多謝四格格。」封翔繼續轉移話題,問道:「不過卑職有一件事十分奇怪,為什麼四格格之前要不擇手段緝捕捉拿卑職一行人,現在已經把卑職一行盡數擒獲,為何又將卑職釋放,前倨而後恭?」
「死相,還裝什麼象?」孔四貞嬌笑着在封翔肥臉上捏了一把,媚眼如絲的說道:「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奴家和你是一路人,都是希望吳世伯和尚世伯主動上表撤藩,讓我大清海內一統,江山永固?」
「這麼說來,四格格是打算放了卑職?」封翔故作驚喜的問道:「讓卑職繼續去廣東,勸說平南王爺和平西王爺聯名上表,自請撤藩?」
「裝什麼裝?奴家如果不放你,能把你請到這裡來,連人帶酒的招待你?」孔四貞語帶雙關的媚笑着又在封翔臉上掐了一把,但還是被封翔轉移了不少注意力,嬌滴滴的說道:「而且奴家還可以幫盧大人幾個小忙,尚世伯和奴家的父親一起在陣前倒戈反明,一起投靠大清太宗,彼此之間交情深厚,遠在吳世伯和尚世伯的交情之上。奴家可以修書一封與你,只要你拿着這封信去求見平南王爺,平南王爺就一定會接見你。」
「還有啊。」說着,孔四貞的小手習慣性的放到了封翔的大腿上,溫柔的摩擦着說道:「尚世伯很清楚奴家的底細,他只要看到你的信,再聽到你勸他主動上表請求撤藩的話,立時就會明白奴家的心思,盧大人你的話,在尚世伯那裡分量也就能更重一點了。」
「果然是鐵杆女漢奸,一聽說我打算作為吳三桂特使的身份勸說尚可喜主動上表請求撤藩,對她的韃子主子有利,馬上就發情了。」封翔心中冷哼,同時又暗暗發愁,不知道這齣戲該怎麼演下去,怎麼收場,嘴上則佯作感激的說道:「卑職多謝四格格的大恩與指點,卑職一定努力不讓格格失望,爭取早日成功勸說平西王爺和平南王爺上表,自請撤藩!」
「你是該得謝謝奴家。」孔四貞笑得益發甜蜜,吐氣如蘭的在封翔耳邊媚聲說道:「不瞞盧大人說,落到我手裡這麼多人,你是第一個從我的刑具下逃命的。盧大人,奴家對你這麼好,你該怎麼謝謝奴家?」
「卑職給四格格當牛做馬。」暗叫不妙的封翔膽戰心驚的答道。孔四貞捂嘴嬌笑,又媚眼如絲的將朱紅嘴唇貼到封翔的耳朵上,吃吃笑道:「奴家不要盧大人你當牛做馬,奴家就是從來沒試過雲南男人的味道,盧大人,你雖然胖了點,不過也是貨真價實的雲南男人,能不能讓奴家一償所願呢?」嬌媚笑着,孔四貞竟然還在封翔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
「我靠!這到底是什么女人?」純情小處男封翔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總算是領教到了孝莊親手調教出來的孔四貞厲害。孔四貞則是抱着越是得不到越是希望得到的心理,迫不及待的就開始去解封翔的衣服了,直把封翔嚇得是滿臉通紅,拼命掙扎,孔四貞則說什麼都不肯放開,一隻手去解封翔的衣服,一隻手去拉封翔的手按在自己豐滿的胸脯上,嬌聲笑道:「盧大人,還害什麼羞?你們男人,有那個不好色的?難道說,奴家不美嗎?不能讓你動心嗎……?」
「老子怕染花柳病!」封翔在心底咆哮。但孔四貞的身手明顯是在封翔之上,三下兩下就把封翔身上的長袍解開,緊接着又去解封翔的腰帶。不過還好,這眼看純情小處男封翔就要失身之時,房外忽然響起孔四貞隨從的聲音,「孫軍門,你不能進去,和碩格格正在會客!」
「滾開!和碩格格是我的妻子,她在見客我為什麼不能去見她?!」又是一個炸雷般的聲音響起。聽到這聲音,已經在解封翔衣服的孔四貞象觸電一樣跳起來,飛快跑回封翔對面坐下,擺出一副氣死白素貞、羞死秦香蓮的標準貞潔烈女面孔。封翔也知道事情不妙,趕緊把衣服重新扣好,又在孔四貞的指點下擦去孔四貞留在自己臉上的胭脂口紅。
剛把衣服穿好臉擦乾淨,孔四貞的房門就被人一腳踢開,一個國字臉、皮膚黝黑的彪形大漢提着一把鋼刀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飛快打量孔四貞和封翔,上看下看,滿臉疑惑與憤怒,就象是在抓姦夫淫婦一般。孔四貞則不慌不忙,起身向那大漢福了一福,語氣很平和的說道:「妾身孔四貞,見過相公。」
「格格,這個男人是誰?」那大漢指着封翔,怒氣沖沖的問道:「你和他在這裡幹什麼?做了些什麼?」
「相公,你這話什麼意思?」孔四貞粉臉上露出些悽然之色,仿佛很傷心的向那大漢——同時也是她事實上的合法丈夫廣西提督孫延齡問道:「你問奴家在這裡和盧大人幹什麼?做什麼?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已經聽到關於自己妻子不少風言風語的孫延齡大吼。結果話音未落,孔四貞的美目之中已經是眼淚汪汪,珍珠一般的淚水滾滾而落,直哭得是梨花帶雨,杜鵑泣血,哽咽着說道:「奴家……奴什麼都不清楚,奴家只知道,在這裡是和盧大人在商量朝廷大事。奴家還知道,你肯定又是聽到什麼詆毀奴家的閒言碎語了,所以又跑來抓姦夫淫婦了,是不是?」
孫延齡鐵青着臉不說話,一雙老鷹一樣的眼睛則在封翔和孔四貞的臉上身上亂轉,想要找出孔四貞與封翔通姦的鐵證。但很可惜的是,因為封翔之前的極力反抗,孔四貞始終都沒有得逞,剛才又迅速收拾好了衣服,孫延齡自然也就什麼證據都找不到了。
孔四貞用眼角察言觀色,見孫延齡表情開始放軟,便向封翔行了一禮,哽咽着說道:「盧大人,情況你也看到了,煩勞你如實回稟一下平西王爺,把看到的聽到的都告訴平西王爺。順便再告訴平西王爺一聲,王爺的好意,奴家心領了,但奴家這個相公實在太不成器,所以也用不着麻煩平西王爺上表朝廷,舉薦奴家這個相公繼承家父的王爵了,免得讓平西王爺落下一個舉人不賢的罵名,還憑空招來朝廷猜忌。廣西的定藩,還是讓馬老將軍或者戴良臣他們代為控制吧。實在不行,讓線老將軍的三公子繼承廣西定藩也行……」
哽咽到這裡,孔四貞已經是哭得死去活來,抹着眼淚抽抽噎噎的說道:「不……,不管是誰,都比……比奴家這個不成器的相公好,起碼不會毀了父王的一世忠名……」
「難道說,孔四貞和她的綠帽老公孫延齡也有矛盾?」聽話聽音,在權謀方面天賦極高的封翔立即敏銳的發現了不少隱情,心中暗道:「還有,聽孔四貞這副口氣,孫延齡肯定也在打着以女婿身份繼承孔有德王爵的主意,否則的話,這個加強版潘金蓮絕對不會用這種話來轉移注意力,還有要挾孫延齡。哈,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說不定倒有空子可以鑽了。」
「什麼?」封翔在一邊心中驚喜,孫延齡則在另一邊失聲驚叫,滿臉狂喜的轉向封翔問道:「盧大人,你是代表平西王爺來的?打算舉薦小將繼承岳父大人的王爵?」
「他不是!」孔四貞哭罵起來,上去拉着孫延齡的袖子又錘又打,大哭道:「平西王爺沒那麼瞎眼,盧大人是去京城陛見皇上,專門繞道跑到廣西來和我勾搭的。我是個不貞的女人,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哭着喊着,孔四貞竟然去搶孫延齡手中的鋼刀,掉轉刀頭就往自己的胸膛捅,直把孫延齡嚇得是手忙腳亂,趕緊搶回刀子扔出房間,又攔住孔四貞的腳步,連聲說道:「格格,格格你誤會了,為夫沒那個意思,為夫只是聽說平西王爺派來的密使,所以專門跑來拜見,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是我不好,我該死,我該打……!」
差點被捉姦在床的孔四貞片刻間就扭轉了形勢,讓專門跑來捉姦的孫延齡跪在面前猛抽自己耳光,封翔看得目瞪口呆之餘,心中難免暗暗心驚,「孔四貞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我要想推翻清朝驅逐韃虜,這個女人肯定會成為我的勁敵!」
第十三章
無心插柳(上)
「不要拉我,讓我去死!」孔四貞象發了狂的母獅子一樣,掙扎着說什麼都要衝出房門去搶刀自刎,用鮮血來洗刷自身的清白,哭喊的聲音簡直整個潯州知府衙門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奴家不活了!奴家為了相公的前程見了一個男人,相公就來怪我偷人!奴家不活了,奴家要學烈女傳上的先賢,自刎徇節——!嗚,奴家不活了……」
「格格,格格,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孫延齡跪在孔四貞面前,雙手抱着孔四貞的雙腿,滿頭大汗的勸慰道歉,「是為夫不好,為夫不該聽小人的讒言猜疑格格,為夫這就去把那個胡說八道的驍騎校砍了!剁了!給格格出氣,向格格賠罪!」
「你騙人!」孔四貞含淚哭喊道:「象那種專門詆毀奴家的小人,你都是當成心腹用,當成親心用,為的就是毀奴家的清白,會捨得殺他?等把奴家折磨死了,你就去找二房是不是?」
「格格,為夫真的沒那個意思啊。」孫延齡滿頭大汗的解釋。旁邊的封翔心說得賣先一個人情給孔四貞,便上前說道:「孫軍門,依卑職看來,你最好是把那個詆毀污衊格格的將軍請來,讓他當面向格格賠罪,當面說清楚,格格才能消氣,軍門你也才有辦法向格格解釋得清楚啊。」
「這個死胖子果然厲害,明明想幫我殺那個多嘴的驍騎校,卻說得這麼漂亮。」孔四貞哭喊着悄悄斜了一眼封翔,對封翔的坑人手腕也有些佩服。那邊孫延齡則果然上當,馬上吼道:「還解釋什麼?越抹越黑!來人,馬上去把那個詆毀格格的委署驍騎校砍了,腦袋送來這裡,給格格消氣!」
「得令!」門外孫延齡帶來的親兵答應,很快的,一個血淋淋的人頭就送進了封翔和孫延齡夫妻所在的房間,孫延齡又捧着人頭向孔四貞說了許多軟話,殺雞儆猴目的得逞的孔四貞這才逐漸收住哭聲。封翔則看得暗暗咋舌,這才明白為什麼孔四貞在外面風流放蕩成這樣,做為孔四貞合法丈夫的孫延齡為什麼束手無策,始終被蒙在鼓裡——向孫延齡告密的眼線象這樣被孔四貞折騰死幾個,還有幾個夠膽子敢向孫延齡告密?
好不容易等孔四貞折騰完了,差點又被戴了綠帽子的孫延齡也坐到了酒桌旁邊,開始向差點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封翔套起近乎來,而目的也非常簡單,那就是摸清楚封翔的來歷和目的,究竟是不是代表吳三桂來幫自己繼承定南王王爵的。孔四貞開始還有些擔心封翔會露出破綻,不過很快的,孔四貞就驚喜的發現封翔簡直就是一個打蛇隨棍上的天才,一口就咬定自己是吳三桂的信使,代表吳三桂來和孔四貞商量如何把孫延齡推上定南王的,直把孫延齡樂得是連聲感謝,感激涕零,對封翔親熱得當場稱兄道弟了起來。但這麼一來,孔四貞難免又心生警覺——這個盧胖子這麼油滑,瞎話現編起來都是活靈活現的,那剛才他的話還靠得住嗎?
孔四貞的疑惑與擔憂姑且不去說她,其實封翔能夠把坑孫延齡的話編得這麼活靈活現也是有原因的,功勞也不能完全算在封翔一個人頭上。前面說過,封翔在離開雲南到廣東前,專職替吳三桂參謀軍機的劉玄初曾經給封翔詳細介紹過不少廣西的情況,尤其是廣西境內目前的四將奪藩情況,劉玄初向封翔介紹得更加詳細——也就是掌管廣西軍務的孔有德部下老將線國安告老致仕之後,廣西境內四股勢力為了爭奪廣西的控制權而明爭暗鬥不休,最後清廷棋高一着派孔四貞繼承孔有德定藩、掌管廣西兵權的等等事情。也正因為如此,結合孔四貞和孫延齡夫妻之間的交談,封翔斷定孫延齡必然是在貪圖孔有德留下的定南王爵,所以才專門順着孔四貞捏造的吳三桂準備支持孫延齡繼承定南王爵這條線說,孫延齡再不歡喜就怪了。
「孫軍門,你放心。」封翔拍着胸膛說道:「卑職回到雲南之後,一定會如實稟報王爺孫軍門和四格格你們的態度,請王爺即刻上表朝廷,請朝廷恩准孫軍門你繼承岳父孔王爺的定南王爵,王爺在朝廷里一言九鼎,相信朝廷也一定會給王爺這個面子的。」
「如果真能這樣,平西王爺就是末將的再生父母了!」孫延齡大喜說道:「還有盧兄弟你,做哥哥的也一定會好報答你,絕對不會忘了你的恩情。」旁邊的孔四貞則聽得直翻白眼,暗罵丈夫簡直就是天下第一政治白痴——吳三桂眼下被清廷猜忌得寢食難安,還敢上表干涉廣西定藩繼承人的事,吳三桂就不怕朝廷又猜忌他勾結廣西軍隊欲行不軌?退一萬步說,就算吳三桂真的有這個膽子,沒有足夠的好處,吳三桂憑什麼要為了你孫延齡去得罪馬雄、線虞玄和戴良臣,你給了他什麼好處?
「孫軍門不必客氣,下官這也是依令行事,沒有王爺點頭,下官也不敢說這些話。」封翔假惺惺的說道:「還有,孫軍門你最應該感謝的人,其實應該是你的夫人和碩格格,如果不是和碩格格為了孫軍門你的事情操心,暗中派人去與王爺取得聯繫,下官那還會有機會坐在這裡和軍門喝酒?」
「是,是,末將是得好好感謝格格。」孫延齡點頭如雞啄米,還真的起身向孔四貞雙膝跪下,磕頭笑道:「丈夫孫延齡,叩謝愛妻和碩格格大恩,夫人大恩,為夫沒齒難忘。」
「去你的。」孔四貞滿面嬌羞的踢了孫延齡一腳,嬌嗔道:「還不快起來?你也不看看這裡是地方,盧大人還在這裡,別讓盧大人笑話了咱們。」
「怕什麼?為夫與盧大人親如兄弟,咱們夫妻之間的事,讓盧大人知道一點能有什麼?哈哈哈哈哈哈……」
酒宴用罷,孔四貞本想再盤問封翔一番,無奈專程從桂林跑來潯州捉姦的孫延齡象跟屁蟲一樣跟在身邊,孔四貞也沒了辦法,只得讓人好生招待封翔到其他房間安歇,又把抓來的肖二郎和幾個侍衛還給了封翔。另外化裝成藥販的盧府家丁和平西王府侍衛也被孔四貞送回到了封翔身邊——原來他們的船到了柳州府後,在來賓碼頭附近被孔四貞密調的廣西軍隊包圍擒獲,也被押到了潯州交給了孔四貞,這些連封翔真正目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角色,孔四貞留着也沒什麼用處,也就做人情還給封翔了。而到了當天夜裡,始終沒能逃出潯州城的孔凡林也被孔四貞的人找到,同樣送回到了封翔手裡,封翔一行四十餘人總算是重新團聚。
在潯州住了一個晚上後,第二天清晨,封翔找到孫延齡和孔四貞夫妻告辭,說是要繼續趕往廣東,孔四貞疑慮未消,本想留下封翔繼續盤問,可惜她的政治白痴丈夫孫延齡挽留幾次都被封翔婉拒後,竟然一口答應了封翔的辭行,還親自帶着軍隊給封翔一行送行。孔四貞無奈,只得一邊暗罵着丈夫愚蠢,一邊抱着一線希望給封翔準備了一封介紹信,讓封翔到廣東去求見平南王尚可喜,勸說尚可喜和吳三桂聯名上表——主動請求撤藩。
無奈歸無奈,在碼頭上把介紹信交給封翔時,孔四貞還是乘着孫延齡去安排護航船隻的機會,悄悄對封翔警告道:「盧大人,奴家醜話說在前面,奴家在廣東也還是有點眼線的,另外你說什麼都還得到京城的。所以呢,盧大人你最好放聰明點,如果騙了奴家,也還是逃不出奴家的手掌心的。」
「是,是,請格格放心,卑職不敢耍花招。」封翔愁眉苦臉的答應,也知道孔四貞的威脅絕對不是說說玩的,自己要過她這一關,也不是說過就能過的,但具體該怎麼過關,封翔一時半會卻又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能是打定主意走一步算一步。見封翔表情沮喪,孔四貞又是嫣然一笑,在封翔耳邊用很低聲音說道:「當然了,如果盧大人你沒有騙奴家,真的去勸了平南王爺主動上表請求撤藩,那麼不管成與不成,奴家都不會虧待了盧大人你——昨天咱們被打斷的好事,也不是沒有機會重續舊緣噢。」
「那你還是虧待我算了!」封翔在心中怒吼。恰在這時,孫延齡笑容滿面的走了過來,親熱的對封翔說道:「盧兄弟,西江(珠江)過了潯州以後,下遊河寬水深,可以走大船,哥哥給你安排了一條可坐百人的大船,保管又寬又穩,舒服舒服。另外哥哥還給你安排了兩條兵船護航,讓你在廣西境內通行無阻,不過對不住,這些兵不能進廣東,只能把你們送到梧州。」
「多謝孫軍門,下官感激不盡。」封翔虛情假意的道謝。又看看孫延齡那張貪婪的笑臉,正在為如何應付孔四貞交代而煩惱的封翔忽然生出一個歹毒念頭——心說我禍害不了孔四貞這隻騷狐狸,連你孫延齡這種政治白痴也收拾禍害不了,那我就不叫封翔,真的改名叫盧一峰算了!盤算到這裡,封翔也乘着孔四貞離開的機會,悄悄抓住孫延齡的手腕低聲說道:「孫軍門,一會下官的船離開碼頭後,打算在前面的馬皮一帶稍微停一停,不知孫軍門能不能單獨來馬皮一趟?王爺還有些私話不方便對四格格說,想讓卑職單獨告訴軍門。」
「王爺還有交代?」做夢都想繼承老丈人王位的孫延齡眼睛一亮,馬上也是壓低聲音說道:「盧兄弟請放心,兄弟我把你嫂子送回行轅安頓好,馬上就單獨追上來,和盧兄弟你好好談談。」
第十四章
無心插柳(下)
馬皮是潯州下游的一個小村莊,距離潯州城不到七里,沒有碼頭,但水流平緩適合泊船。到了這處河段後,封翔便讓船隻停下,靠在岸邊等待孫延齡追來。命令傳達後,封翔讓家丁給自己泡了一杯茶,靠在船艙壁上就耐心等待起來,旁邊肖二郎和孔凡林等人卻就沒這個耐心了,互相稍作商量後,孔凡林站了出來,向封翔低聲下氣的問道:「盧大人,這裡離潯州這麼近,我們應該越早離開廣西越好的,為什麼還要停下來?萬一孔四貞那個婊子又派人過來抓我們,我們就誰也跑不掉了。」
換成前幾天,封翔如果命令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停泊下來,孔凡林這幫老丘八早就翻了天了,那還會有這麼低聲下氣的向封翔請教?不過今天又不同了,吳三桂派往廣東的使者隊伍幾乎全軍覆沒,如果不是封翔的三寸不爛之舌把孔四貞給暫時蒙住了,以孔四貞的歹毒性格和襲擊吳三桂使者隊的嚴重後果,孔四貞鐵定是要殺人滅口一個不留的。所以這麼一來,孔凡林這幫老丘八感激封翔的救命之恩,又欽佩封翔的隨機應變,那還會擺出王府侍衛的架子隨意左右封翔的決定?不過話雖如此,封翔的態度還是和藹的,只是搖了搖頭,平靜說道:「沒事,孔四貞希望我能以平西王特使身份去勸說尚可喜同意撤藩,不會隨便對我們下手了。」
「話雖然是這個道理,可我們停在這裡等孫延齡有什麼用?」孔凡林小心追問道。封翔雙手十指相扣,雙肘扶在桌上,用兩個拇指關節敲打着眉心,閉目緩緩說道:「我們這次奉命去廣東給王爺辦差,被平西王府的叛徒出賣,隊伍剛進廣西就被廣西的軍隊盯上,不僅折損了兩個兄弟,還全軍覆沒全部被廣西軍隊生擒活捉。我雖然想辦法蒙過了廣西軍隊讓他們放了我們,可要是就這麼算了,在王爺面前怎麼都得落下一個辦事不力的印象。汪士榮那個心胸狹窄的王八蛋也少不得要在王爺面前進點讒言,把我們的三分罪過誇大成十成,王爺一怒之下,你們和我輕則前程不保,重則就是人頭落地。所以沒辦法,我們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得把廣西這件事化壞事為好事,讓廣西的情況向着對王爺有利的情況發展,這麼一來,我們至少才能弄一個功過相抵,王爺才不會把我們怎麼樣。」
「可是盧大人,我們又怎麼能讓廣西的情況向着對王爺有利的情況發展?」孔凡林好奇問道。封翔一笑,鬆開雙手微笑說道:「當然是着落在孫延齡身上,這個傢伙是廣西提督,手裡握有一定的實力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如果能讓他配合王爺行事,王爺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盧大人你和孫延齡無親無故,能說動他嗎?」孔凡林還是十分擔心。封翔笑了笑,正要嘲諷幾句孫延齡和他那個風騷老婆的差距,守在船尾的家丁已經叫了起來,「少爺,孫軍門來了!」
「果然來了!」封翔心中一喜,起身走到船尾一看,果然看到孫延齡帶着幾個親兵騎着快馬追了上來,封翔忙命令道:「快放跳板,騰出一個船艙,我要和孫軍門單獨密談。」
片刻之後,孫延齡帶着幾個親兵直接衝上了封翔的座船,封翔和他客套了兩句又互相行禮之後,馬上就把他領進剛才已經準備好的船艙,安排家丁和侍衛嚴密看守好船上船下。而孫延齡明顯比封翔更加焦急,剛一坐定就迫不及待的問道:「盧兄弟,你說平西王爺有一些機密事要你帶話給我,是什麼話,請盧兄弟直言無妨。」
「孫軍門,那兄弟我可就直說了。」封翔也不客氣,直接就問道:「孫軍門,現在的廣西有多少軍隊?你大概能直接掌握多少?如果承襲定南王后,你能有多少把握控制多少軍隊?」
「盧兄弟,你問這個幹什麼?」孫延齡確實是政治白痴,對封翔的刻意設套不僅看不出來,甚至就連封翔拐彎抹角遮掩陷阱的假象都不看出來。
「我的天,這些問題你都不明白什麼意思,就這點本事還想當定南王?」封翔心中哀嘆,無奈之下,封翔只得苦笑着說道:「孫軍門,王爺讓下官問你這些話的意思,你難道聽不出來?現在廣西四雄爭霸,線虞玄、馬雄、戴良臣和你孫軍門,四股勢力都有資格爭奪定南王爵繼承權,孫軍門你只是其中之一。這麼一來,王爺就算想支持孫軍門你當上定南王,起碼也要摸清楚孫軍門你的實力是不是?還有,王爺起碼得知道孫軍門你當上定南王以後,究竟能不能坐穩這個王位嘛?」
「明白了,原來王爺是這個意思!」孫延齡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同時又歡喜萬分——吳三桂既然這麼想知道自己的實力,準備支持自己繼承定南王爵自然也是正心實意的了。大喜之下,孫延齡忙說道:「請盧兄弟回稟平西王爺,現在廣西有馬步兵三萬五千人左右,其中由我、還有我兄長孫延基直接控制的軍隊大約六千人,線虞玄實力最強,大約一萬兩千人,馬雄手下九個佐領直接控制的軍隊大概一萬人,戴良臣和王永年兩姨夫直接控制的軍隊……,大概有六七千人。」
「三萬五千人左右,這麼說來,拋開軍隊戰鬥力不算,光是廣西一省的總兵力,大概就是吳三桂老漢奸的一倍了。」封翔有些驚訝,這才知道自己又被滿遺的狗屁連續劇和狗屁歷史小說給騙了——比如什麼吳三桂兵強馬壯、兵馬數十萬、光是小老婆就有兩三千人之類的鬼話。心裡這麼盤算着,封翔假借着臉上的驚訝神色直接脫口驚叫道:「什麼?這麼說,廣西四股勢力力,孫軍門你的實力最弱了?」
「暫時的,暫時的。」孫延齡老臉一紅,趕緊補充道:「盧兄弟放心,只要兄弟我當上了定南王,廣西這邊的軍隊就肯定全聽我的,線虞玄、馬雄和戴良臣那幫人,兄弟我遲早就能收拾了他們!」
「你要是有這個本事就好了!你娶了孔四貞那個婊子以後就被封為了廣西提督,韃子朝廷承認的廣西軍隊總指揮,怎麼不見你吃掉一點政治對手的實力?」封翔聽得直翻白眼,對孫延齡鄙夷不已。不過話又說回來,孫延齡這樣的情況,對封翔來說卻又不失為一個有機可乘的大好機會,所以封翔很快拉下了臉,露出一臉失望不已的神色,用極為失望的口氣說道:「孫軍門,這麼說來,王爺就算想支持你繼承定南王爵,也不是那麼容易了。」
「別,別啊。」孫延齡急了,忙說道:「盧兄弟你請稟報平西王爺,我雖然目前直接控制的兵力最少,可我始終是孔老王爺唯一的女婿,朝廷委任的廣西提督,朝廷指定了管理廣西軍政民務的和碩格格,也是我的結髮妻子,事實上的廣西攝政王。只要王爺上一道奏表,說廣西這邊盜匪橫行海防不穩,必須需要一個人承襲定南王爵名正言順的管治廣西,再加上和碩格格在朝廷里的影響力,兄弟我就一定能當上定南王。」
「盧兄弟,還有一件事我還沒有告訴你。」為了說服封翔這個『平西王特使』,孫延齡還神秘兮兮的打出了自己的底牌,「哥哥我的妻子,也就是和碩格格,她不僅是太皇太后老祖宗的養女,住在皇宮裡的時候,還曾經撫育過當今皇上康熙萬歲一段時間,和當今萬歲感情極深。有這層關係,我繼承定南王爵有多大希望,盧兄弟你該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