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好孩子 - 第3章
吳老狼
「謝主公關心,郭嘉的病情不要緊。」郭嘉咳嗽着說道:「主公,郭嘉雖然沒有觀看劉備書信,但聽主公說劉備信中有譏諷之意,郭嘉已然明白劉備真正用意,還望主公暫息雷霆之怒,慎重三思,勿要中了劉備的反客為主之計。」
「坐下說話,坐下說話。」曹操一邊招呼郭嘉回列坐下,一邊問道:「奉孝此言何意?劉備如何反客為主?」
「回主公,劉備致書主公,名為先禮後兵,實為反客為主,但劉備所圖之人,並非主公,而是陶謙。」郭嘉答道:「主公已將陶謙主力殲滅,兵臨徐州城下,陶謙只剩六七千殘兵敗將困守孤城,兵無戰心,將無鬥志,徐州城破,指日可待。」
「現劉備率軍入城,所率之眾不過兩三千人,杯水車薪,難濟大事,倘若劉備出城決戰,以我軍之力,將劉備擊敗易如反掌。而劉備的唯一取勝之法,就是與陶謙聯手守城,憑藉徐州堅城抗衡我軍。但劉備藉口救援陶謙入駐徐州,如果不與我軍廝殺,無法向陶謙與徐州軍民交代;直接提出與陶謙聯手守城,又會讓人恥笑他膽小怯戰,於他聲名不利……」
「所以劉備就藉口先禮後兵,故意激怒於吾。」曹操迅速醒悟過來,拍額道:「好個奸詐匹夫!倘若吾中他的詭計,即刻斬使攻城,既落了道義下風,又讓劉備小兒躲過了出城決戰之險,劉備小兒,也就可以乘機以平等身份與陶謙老兒聯手守城,勝則劉備獨吞救援徐州首功,敗也可以保存軍力,從容突圍,留下陶謙老兒獨當吾的怒火!」
「正是如此,但某認為,劉備此舉,還有一層深意。」郭嘉點頭,又說道:「劉備,梟雄也,早懷天下之心,此番名為救援徐州,實為徐州土地而來。之前陶謙連戰連敗,陶軍十亡八九,元氣已然大傷,倘若劉備能與陶謙聯手擊退主公,那麼陶謙必然以上賓禮接待劉備,又為了藉助劉備之力保住徐州,防範我軍去而復返,陶謙必定極力挽留劉備,對劉備周與錢糧,許與土地,劉備也乘機可以在徐州立足。」
「算盤打得不錯,不過劉備小兒,有擊退吾的本事嗎?」曹操冷笑起來。
「擊不退也無妨,有關羽、張飛兩員猛將左右護持,劉備在亂軍之中突圍不難。」郭嘉微笑說道:「但如果能逼退我軍,劉備的收穫,可能就大了。我軍細作早有探報,陶謙老賊重病纏身,時日不長,陶謙的兩個兒子又是出了名的懦弱忠厚,無能至極,倘若劉備藉助孔融、田楷之力僥倖逼退我軍,拿下了徐州解圍的首功,然後陶謙老賊又忽然亡故,劉備豈不是……?」
「好大的胃口。」曹操再次冷笑,問道:「劉備小兒如此奸詐,那依奉孝之見,我當如何破之?」
「破劉備不難。」郭嘉輕鬆說道:「劉備乘我軍不備,僥倖殺入徐州城中與陶謙會合,士氣正盛,即刻攻城,我軍即便得手,也必然傷亡慘重。不如將計就計,先善待劉備信使,以好言答覆劉備,以慢備心,乘其鬆懈再突然攻城,徐州一戰可破矣。」
「妙!」曹操鼓掌笑道:「且先讓劉備得意片刻,容後再將他與陶謙老兒一起誅殺!來人,將劉備信使送往後帳,以酒食好生款待,待吾寫好答書,再讓他送回徐州城中。」帳下曹軍文官唱諾,領命而去。
……
託病弱美青年郭嘉郭帥哥的福,咱們的陶副主任總算是勉強躲過了一次大劫,曹軍官員邀請陶副主任到後帳用飯時,陶副主任也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一把賭對了,只要躲過了曹操的第一波滔天怒火,自己基本上就可以說是安全了,接下來,就是看那件事會不會發生,還有考慮怎麼儘可能的多搶一些徐州解圍的功勞了。
曹操屯田主要種的是粟米(小米),所以曹軍款待陶應的主食也是粟米,菜很簡單,一盤瓜一盤肉,另外還有一壺濁酒,比起富足繁華的徐州城中的飲食來遠遠不如,但菜雖簡單,陶應卻吃得津津有味,心情好,吃東西自然香。
「在這裡!徐州來的信使在這裡!」
忽然傳來的吼叫聲打斷了陶應的進餐,緊接着,一隊如狼似虎的曹軍士卒衝進了陶應所在的軍帳,為首一名彪形大漢看到陶應老實坐在案旁,神色先是一喜,然後又大聲吼道:「拿下!」
「啪!」陶應手中竹箸落地,在體制中修煉城府多年的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了震驚神色,心道:「出什麼事了?曹操為什麼先款待我,又要抓我?」
曹軍士兵可不管陶應怎麼想,撲上來就把陶應按住,手腕粗的麻繩兜頭落下,三下兩下把陶應捆了一個結結實實,那彪形大漢又獰笑道:「好小子,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來這裡!一會主公下令行刑,我典韋一定要親手把你給撕了!帶走!」
士卒唱諾,將陶應拖起就走,陶應沒有反抗——反抗也沒有用,不要說這裡是曹軍大營,有着數以萬計的曹軍將士,光是站在面前的典韋,也一隻手就能把陶應給捏死!
所以,陶應乾脆也不掙扎,腦海里緊張只是緊張盤算,「曹操為什麼派典韋來抓我?難道我的身份暴露了?不可能啊,如果曹營里有人能認出我,早就把我的身份戳穿了,幹嘛還要等到現在?」
「難道……!」盤算到這裡,陶應突然發現了自己計劃中的一個重大失誤,「難道陶謙沉不住氣,出兵來救我這個假兒子,所以曹操老滑頭懷疑我的身份不簡單?可還是不對啊,營外沒有喊殺聲啊?如果陶謙真的出兵來救我,外面應該鬧翻了天啊?」
「走!」典韋嫌士兵動作太慢,探出比陶應大腿還粗的胳膊,一把揪住陶應身上繩索,象老鷹抓小雞一樣的把陶應提起就走,大步流星的趕往曹老大所在的中軍大帳,陶應無力反抗,也只好在心裡默默禱告,懇求上天保佑,保佑曹操沒有識破自己的身份。
典韋的腳步很快,剛來到中軍大帳前,陶應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這道被曹軍重兵拱衛的帥帳模樣,典韋就已經把陶應提進了大帳,然後把陶應往大帳正中的地上重重一摔,向高座正中的曹操拱手奏道:「主公,此人就是劉備信使!」
曹操沒有立即答話,被摔得七葷八素的陶應掙扎着勉強抬頭,卻見大帳兩旁站滿曹軍文官武將,正中懸有兩面白旗,旗上書有報仇雪恨四字,旗下站有一人,四十來歲年紀,身着白色孝衣,又黑又矮其貌不揚,但氣度卻相當不凡,巍峨有如泰山,背着手凝視陶應,目光冰冷,銳利如鋒,盯得陶應心裡七上八下,全身汗毛倒豎。
「這個黑矮子,大概就是曹操了。」陶應心裡自語,「他派親信大將典韋抓我,到底是打算幹什麼?」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曹操終於開口,冷冷向陶應問道:「是何身份?」
「為什麼問我名字和身份?」陶應額頭滲出冷汗,隱隱猜出曹操已經識破自己身份。
「答話!」曹老大再次開口厲喝,氣度威嚴之至。
「娘的!拼了!」陶應把心一橫,心說既然曹操老賊很可能已經識破老子的身份,老子再報假名也沒用,還可能讓曹操更恨老子。
盤算至此,陶應掙扎着站起身來,向曹操微微一鞠,直起腰板朗聲答道:「回明公,小生姓陶名應,字明武,徐州牧陶謙次子,暫無官職。」
「果然是這個小兒!」帳中響起一片嘈雜聲音,曹軍文武或是滿臉驚詫,或是面露喜色,還有人咬牙切齒的攥拳大吼,「好!自己送上門來了!主公,求讓末將把這個小兒碎屍萬段,為主公的父親報仇雪恨!」
「人言陶謙二子懦弱無能,庸碌無用,看來傳言有誤啊。」曹操猙獰冷笑起來,陰陰說道:「想不到陶謙的兒子不僅不懦弱,膽子還特別的大,竟然敢親自來我的大營送信,自投羅網!膽子不小,膽子真不小!」
陶應額頭上的汗水滾滾而落,臉色也蒼白得有如死灰,顫抖着半天才回答了一句,「明公過獎,陶應實不敢當。」
「沒有過獎。」曹操搖頭,貓玩老鼠一樣的微笑問道:「汝父陶謙縱兵殺害我父,你竟然還敢來我的營中送信,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怕。」陶應這次回答了一句老實話。
「既然怕,那你為什麼還敢來?」曹操冷笑追問,努力按捺住自己親手把陶應撕成碎片的衝動。
陶應已經不只是額頭在流冷汗了,而是全身上下都在流冷汗,心裡徹底的茫然無措,不知該怎麼回答曹操的問題——總不能說自己是為了和劉備搶功,所以才冒充劉備使者來曹營的吧?
「為何不答?」曹操又追問了一句,同時手按劍柄,緩緩抽出了腰上寶劍,身上殺氣,隔着二十步遠都讓陶應肌膚有如刀割。
「怎……,怎麼辦?」陶應知道死期將至,心中更是慌亂,雙腿也無法遏制的瘋狂顫抖起來。
曹操寶劍徹底出鞘的那一刻,陶應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名字——陳琳!把曹老大祖宗十八代罵得狗血淋頭,最終還在曹操軍隊裡混到了鐵飯碗的陳琳!
「回明公,陶應怕死,卻又來明公軍中送信,只因……」陶應開口吟道:
「名在壯士籍,不德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所以,陶應又不怕死!」
順便說一句,這首詩的原作者,是某個黑矮子的兒子,黑矮子的這個兒子,現在還沒滿兩歲。
第六章
七步成詩
「名在壯士籍,不德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所以,陶應又不怕死!」
聽到陶應無恥吟出的剽竊來的千古名句,曹老大果然楞了一楞,情不自禁的轉目去看了一眼左列的曹軍眾文官,卻見好不容易從各地搜羅來的當世名士大儒個個面露驚訝,低聲喃喃複述,甚至就連眼高於頂的郭嘉和荀攸兩人,也都是既驚訝又讚許,還微微點頭,顯然也很欣賞陶應的『文才』。
「曹公請明查。」乘着曹老大還沒有出手砍人,陶應趕緊鼓動如簧之舌說道:「現黃巾餘孽張闓殘害曹老太公,曹公提兵報仇,徐州軍民危如累卵,劉玄德寄書曹公勸和,徐州軍民懼怕明公天威,不敢為使,陶應雖然怕死,但陶應身為徐州牧次子,多年來一衣一食皆是取自徐州民間,卻無絲毫回報徐州百姓,在此生死攸關時刻,陶應再不挺身而出,何人挺身而出?」
曹操再次凝視陶應,這會陶應有了主意,心中大定之下也不再恐懼,趕緊施展出在體制中歷練出來的表演絕招,坦然回視曹操,目光清澈無比,仿佛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許久後,曹操終於開口,提劍冷笑道:「想不到陶謙老兒自私卑劣,竟然還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不過你們陶家與我有殺父之仇,任你如何自吹自擂,這一次也休想逃得活命!」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陶應厚顏無恥的再次剽竊,又恭敬說道:「陶應膽怯,入營之時未敢主動通報姓名,現陶應身份既被明公識破,要殺要剮,聽憑明公發落,陶應死而無憾,只求明公二事。」
「汝父殺了我父,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還有臉向吾懇求二事?」曹操大聲冷笑,不過曹操也確實是欣賞陶應的『文才』,便又說道:「好吧,看在你還有幾分才華的份上,說來聽聽。」
「謝明公。」陶應趕緊道謝,稍微整理一下思路後,陶應向曹老大躬身說道:「明公,陶應罪該萬死,不敢懇求明公饒命,只求明公攻破徐州之後,善待徐州城中百姓,不要因陶家之罪遷怒他人,放徐州百姓一條生路,陶氏一門,願以死謝罪。」
「不行!」曹操一口拒絕,傲然說道:「吾已在父親靈前立誓,誓要將徐州五郡之人斬光滅絕,以告慰吾父在天之靈,你這個懇求,吾不能答應!」
「明公——!」陶應淒聲長呼,眼中已有淚花閃爍。
「吾說過了,不行!吾的主意,從無更改!」曹操斷然揮手拒絕,又喝道:「說你第二個請求,說完之後,吾就將你人頭斬下,為吾父親報仇雪恨!」
陶應表情呆滯,臉上肌肉抽搐,露出了一副惟妙惟肖的痛苦失望神色,演技之逼真,以至於連曹老大都忍不住心道:「此子顧念百姓,發自肺腑,倒也難得。」
又過了片刻,陶應才嘴唇顫抖着重新開口,聲音沙啞的說道:「明公,陶應身為人子,不能在父親膝下盡孝,罪莫大焉,所以陶應並無他求,只求明公將陶應押到徐州城下,容陶應在城下向父親磕頭謝罪,然後再將陶應處死。」
「把汝押到徐州城下處死?」曹老大笑了起來,道:「汝是指望徐州出兵救你吧?」
「如果明公擔心陶應乘機逃脫,陶應也不敢強求。」陶應終於流出了眼淚,哽咽着說道:「請明公容許陶應遙拜父親,面向徐州城池而死,即可。」
曹老大又笑了起來,其實曹老大根本不怕把陶應押到徐州城下時乘機逃脫,因為陶應要想逃脫,首先就得指望徐州城中出兵接應,而不管是劉備的軍隊還是陶謙的軍隊,一旦離開了堅固城池保護,放棄地利出城野戰,曹老大可就能把嘴巴笑歪了。
稍一思索後,曹老大微笑說道:「好吧,你這個請求,吾可以答應,但我也有一個條件,汝若能做到,我就把你押到徐州城下,允許你向陶謙老兒行禮而死。若不能,吾就將你四肢斬斷,挖出心肝,活祭我的父親!」
「請明公示下。」陶應欠身答應,心裡卻急得象火燒一樣——那個消息,怎麼還沒送到曹操面前?難道自己記錯了?!
「那你可聽好了。」曹老大用寶劍指着陶應的鼻子說道:「我聽你出口成章,肯定精通詩詞歌賦,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七步吟詩一首,我就答應你的請求,如果不能……」
說到這,曹老大頓了一頓,忽然提高聲音喝道:「典韋、曹洪、夏侯惇、夏侯淵聽令,若陶應小兒七步之後做不出詩,立即將他四肢斬斷!」
「諾!」曹軍四大猛男整齊答應,一起拔出寶劍包圍陶應,虎視耽耽,氣勢更是洶洶。
「主公又動了愛才心了。」郭嘉和荀攸一起暗笑,郭嘉還又心道:「不過這個陶應,文才還真了得,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人生至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好文才,好豪氣。可惜了,可惜他是陶謙的兒子,不然的話,倒是值得深交一番。」
「七步成詩?這麼巧?」陶應先是一楞,然後又在心裡暗暗嘀咕,「不愧是父子,果然都是一路貨色。還好,老子以前為了鍛煉演講,背了不少唐詩宋詞,就連你曹老賊的詩詞,老子也讀過不少,隨便找幾首出來,應該能敷衍過去,多爭取一點時間。他娘的,那個消息怎麼還沒送到曹營?!」
「能與不能?」見陶應不說話,曹老大又喝問道。
「回明公,陶應盡力而為。」陶應又一次欠身答應,抬腿邁了一步便吟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這麼快?!」曹老大大吃一驚,然後曹老大迅速醒悟過來,又喝道:「慢着,此詩定是你之前所做,不算!必須由吾命題,你做新詩!」
「請明公命題。」陶應硬着頭皮答道,心中卻萬分緊張,不知道自己記得那些詩詞,能不能恰好對上曹老大的題目。
「剛才你的詩中提到了海,徐州五郡又東鄰大海,那就以海為題。」曹老大喝道。
「海?海!」陶應額頭上又一次滲出了冷汗,緊張得幾乎連一首與大海有關的詩詞都想不起來,那邊曹老大卻厲聲呼喝,逼迫陶應邁步做詩,陶應無奈,只得抬腿邁步,一步一個腳印的在帳中走動,而當行到第五步時,一首與海有關的詩詞終於浮上陶應心頭,陶應也來不及回憶這首詩為誰所做,走完七步便開口吟道: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秋風蕭瑟,洪波湧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曹老大張大了嘴巴,荀攸瞪圓了眼睛,郭嘉更是震驚得連咳嗽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鼓掌贊道:「妙!好詩!好詞!」
「謝先生誇獎。」陶應向郭嘉點頭致謝,悄悄鬆了一口氣,又暗暗心道:「娘的,這首詩,到底是誰作的?老子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曹老大默默複述了一遍陶應詩中妙句,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覺,就好象字字句句都打到了自己心坎上,親切無比,也熟悉無比。
「可惜,此子為何是陶謙之子?」曹老大也是在暗嘆一句,又喝道:「七步成詩,吾猶以為遲!汝能應聲而作詩一首否?」
「應盡力而為,請明公命題。」陶應又一次硬着頭皮答應,心中卻緊張得幾乎崩潰——那個消息,為什麼還沒送到曹營?!
曹老大向包圍陶應的曹軍四將一揮手,典韋和曹洪四將會意,立即挺劍一起指住陶應,隨時準備動手斬斷陶應四肢。曹老大又喝道:「以當今之世為題,作!」
「當今之世?三國亂世!」陶應也是福至心靈,脫口吟道:
「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凶。
初期會盟津,乃心在咸陽。
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
勢利使人爭,嗣還自相戕。
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嗆啷一聲,曹老大手中寶劍落地,一雙鷹眼之中,儘是震驚神色,兩旁文武官員也是個個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世上竟然還能有這樣的大才,能夠在眨眼之間作出如此貼切的佳作,竟然還順便捧了曹老大發起十八路諸侯討董的蓋世奇功。震驚之下,一時之間,曹軍大帳之中鴉雀無聲,幾乎都忘了陶應是曹老大的殺父仇人。
「他娘的,幸虧記得這首詩。」陶應又悄悄擦了一把冷汗,「不過,這首詩是誰作的?劉孟德還是孫孟德?我怎麼緊張得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