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為王 - 第2章

吳老狼

  陳應良現在唯一頭疼的,也就是如何去投靠李淵了,象李淵這樣的大名人找到他並不難,可是找到了他後,如何能讓他重用自己,給自己大展拳腳的機會?陳應良總不能去告訴李淵,自己是個穿越者,有着一千多年的歷史知識和見識吧?如果沒有特別的機緣,不能展現出讓李淵對自己刮目相看的突出能力,陳應良現在就算去投靠了李淵,也肯定是得從最基層的炮灰做起。

  通過公務員考試考進警局,又從一個小警察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爬到市局刑警大隊長位置上,已經吃夠了苦的陳應良當然不想去當炮灰,吃二遍苦,受二茬罪,所以陳應良打算謀定而後動,先想出讓李淵對自己刮目相看的法子,然後再去抱他的大腿。

  用什麼法子讓李淵對自己刮目相看,陳應良暫時還沒有什麼頭緒,不過還好,隋煬帝還能蹦達好幾年,李淵也還有好幾年才會起兵造反,現在只有十七歲的陳應良還有的是時間準備,所以還沒有完全融入這個時代的陳應良也沒有太過焦急,把這件事暫時擱置一旁,饒有興致的打量起了這個時代的民居宅院。

  陳應良現在居住的這座小宅院,是死鬼陳應良留下來的唯一不動產,位於大興城南城的平民區,周圍居住都是城市貧民,地段極差,又小又窄值不了幾個錢,只有三間破舊低矮的土坯房,一間僅容一人的小廚房,院子裡連水井都沒有一口,只有一棵樹皮斑駁的老槐樹,破爛土院牆低矮得不用探頭就可以看到院外,生滿苔蘚,一撞就有可能倒塌。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住在這樣的鬼地方,喜歡附庸風雅的陳應良忍不住背起了一篇應時應景的知名古文,背着手大聲吟道:「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好!好文采!好一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院牆外忽然傳來叫好聲和鼓掌聲,陳應良扭頭一看,卻見自家破爛低矮的院牆之外,不知何時站定了一名高大男子,三十來歲的年紀,容貌甚是俊雅。見陳應良轉頭看向自己,那高大男子親切一笑,很有禮貌的隔着院牆拱手行禮,微笑說道:「陳公子勿怪,在下只是恰好經過,無意間聽見公子吟頌詞賦表明心跡,覺得公子才華非凡,詞賦精妙,忍不住鼓掌叫好,打擾之處,還望恕罪。」

  「你是……?」還沒完全融合所有記憶的陳應良覺得這個高大男子有些面熟,似乎是死鬼陳應良的鄰居,陳應良剛穿越到這個時代時,前來探望陳應良搶救情況的鄰居中,似乎也有這個高大男子,但他叫什麼名字陳應良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喬松公子,怎麼是你?快家裡請。」陳老三從廚房中跑了出來,一邊向那高大男子拱手作揖的行禮,一邊扭頭向陳應良使眼色,介紹道:「公子,他就是喬松公子,我們的鄰居。」

  說完了,陳老三又向那喬松公子連連拱手,解釋道:「公子莫要見怪,我家公子被救醒後有些走魂,有很多事都忘了,所以把你的尊姓大名給忘了。」

  「原來如此。」那喬松公子點了點頭,這才明白陳應良忘記自己的原因,同時喬松公子也有些疑惑,問道:「陳三叔,疾醫對你家公子的病情是怎麼說的?懸樑後被救的人忘記以前的事?我記得醫書沒有類似的記載啊?」

  「那天疾醫救醒公子就走了,老奴沒來得及問。」陳老三一邊打開院門,一邊解釋,「昨天本來老奴想去問問疾醫,可是公子身邊不能離開人,老奴身上又一個大子都沒有,就沒能去打聽,不過托公子你的福,老奴一會就去問。」

  「聽三伯的口氣,難道救濟我和三伯一貫錢的,就是這位喬松公子?」陳應良聽出陳老三話里的破綻,對這位喬松公子也一下子好感大生——象這麼能雪中送炭的好人,古往今來可都不多。

  這時,那位喬松公子已經在陳老三的邀請下大步走進了院內,讓陳應良頗為意外的是,這位慷慨解囊又彬彬有禮的喬松公子衣着得十分樸素,粗布長衫洗得都發白了,布鞋和褲子上還有補丁,衣服穿戴看上去比起窮光蛋陳應良都強不了多少。不過陳應良又很快發現,這位喬松公子的舉止氣質相當不俗,儒雅之中不失威嚴,即便身着布衣,也給陳應良一種出眾脫俗的感覺。

  「陳公子,你現在好些了吧?」喬松公子主動開口詢問,神情關切,甚是真誠。

  「多謝喬松公子掛懷,小弟已經沒事了。」陳應良拱手答謝。

  「沒事就好。」喬松公子點頭,又微笑說道:「陳公子,你前天可差點沒把你三伯嚇死,想開點,為了你已經過世的父母,也為了辛苦照顧你的三叔,別再做那樣的傻事了。你這麼年輕,將來還怕……?」

  「就在這裡!就在這!」

  院外新傳來的叫喊聲打斷了喬松公子的話,陳應良和喬松公子扭頭看去,卻見被陳老三打開的院門外,不知何時跑來一個豪門家丁打扮的男子,指着院門向道路上大叫,「在這裡,就是這,姓陳的就是住在這。」

  「誰來了?」

  陳應良一楞,那穿戴整齊的家丁指明了陳應良的小院所在後,又徑直闖進了陳家小破院中,神氣活現的衝着陳應良和喬松公子喝道:「你們倆,誰是陳應良?」

  陳應良表情冷漠,懶得理會那狗仗人勢的家丁,喬松公子笑吟吟的也是不說話,惟有膽小怕事的陳老三過來,向那家丁點頭哈腰的說道:「這位小哥,陳應良是老奴的少主人,你找我家少主人有何吩咐?」

  「姓陳的小子好事來了!」那家丁益發的神氣活現了,大模大樣的對陳老三說道:「皇帝陛下親封的千牛備身,鉅鹿公柴郡公的大公子!親自來探望姓陳的小子!還楞着幹什麼?還不快叫姓陳的小子到門外跪地迎接?!」

  「柴大公子親自來了?」陳老三張大了嘴巴。

  「當然。」那家丁很是滿意陳老三的驚訝態度,又得意洋洋的喝道:「你們陳家祖上積德,快叫姓陳的小子出門跪接!晚了,你們別後悔!」

  聽到這話,陳應良面露不屑,懶得動彈,旁邊的喬松公子卻拍了拍陳應良的肩膀,柔聲說道:「應良賢弟,愚兄比你年長一些,就叫你兄弟了,聽愚兄一句勸,不管怎麼說,柴家與你陳氏也是世交,柴公子親自登門來探望你,不管來意如何,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出門迎接,別虧了禮。」

  陳應良也是一個聽得進勸的人,覺得喬松公子的話有道理,便點了點頭,答道:「多謝喬兄指點,小弟明白了,請兄長稍侯,小弟出門去迎接他,暫且失陪。」

  陳應良對喬松公子的稱呼明顯有點問題,喬松公子雖然發現卻沒有在意,還道陳應良是氣惱至極說錯了話,便又囑咐道:「應良兄弟,大氣度些,你還年輕,還有將來。」

第三章

被欺少年窮

  聽了鄰居喬松公子的好心勸說,陳應良還是選擇了大度行事,按禮節出了院門迎接,也乘機親眼目睹了一把這個時代權貴出行的龐大排場。

  老柴家的排場很大,十二名穿着整齊的家丁排成兩個縱隊,步行上前開路,個個腰挎橫刀腳步整齊,昂首挺胸目中無人,一名白衣白袍的貴公子騎着高大白馬走在家丁中間,四名彩衣丫鬟左右簇擁,步行跟隨,背後還跟着同樣列隊尾隨的十幾名高大家丁,隊伍從頭看不清尾,寬度幾乎把狹窄小街堵塞,浩浩蕩蕩,氣勢壓人。

  陳老三早就跪下了,陳應良紋絲不動,還硬拉起了陳老三,陳應良雖然不是很懂古代的禮儀,卻也知道古代同輩之間不需下跪迎接,眼前這個柴公子算是陳應良名譽上的未來大舅子,陳應良自然不願向他下跪。

  白衣貴公子在陳家門前勒住了馬頭,定睛看了陳應良一眼,陳應良也毫無畏懼的昂首去看他,發現這名白衣貴公子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生得甚是英俊,皮膚白皙眉目如畫,兩道劍眉入鬢,俊美之中帶着勃勃英氣,看架勢鐵定就是那個囂張家丁口中的柴大公子無疑了。

  陳應良打量柴大公子的同時,柴大公子當然也在打量陳應良,發現陳應良的相貌比自己想象中要好些,還帶着稚嫩的小臉蛋還算看得過眼,即便穿戴寒酸也勉強算是一個俊秀小伙子,但陳應良那雙鎮定的眼睛卻讓柴大公子極不舒服,陳應良的眼神中,絲毫平民百姓看到柴大公子時的敬畏和討好,平靜得就好象看到身份相等的普通人一樣——這一點,正處於意氣風發年齡又在內心中極度蔑視未來妹夫的柴大公子自然難以接受。

  這是陳應良與柴大公子的第一次見面,這次見面的結果,是雙方都看對方有些不順眼,沒能在對方眼中留下一個好印象——這也就是傳說中的八字不和了。

  柴公子默不作聲的在陳應良面前甩韁下馬,家丁牽開高大白馬後,然後向陳應良略一拱手,勉強擠出了一點微笑,問道:「你就是應良賢弟吧?初次見面,鉅鹿柴郡公是我的父親,柴陳兩家曾為世交,你就叫我嗣昌兄吧。」

  「嗣昌兄,小弟陳應良,拜見兄長。」陳應良抱拳拱手,模仿着古人向柴公子一拜,又在心裡悄悄嘀咕,「柴嗣昌?沒聽說過,小角色。」

  「居然不下跪磕頭,好大的膽子。」柴公子心裡對陳應良益發不舒服,勉強壓下了不爽念頭,道:「應良賢弟,愚兄今天是來探望你的,還有些事想和你商量,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能不能進你家裡再說?」

  「當然可以。」陳應良很有禮貌的一笑,讓開道路做了一個邀請姿勢,微笑說道:「嗣昌兄請。」

  柴公子點點頭,昂首進了陳應良家的破爛小院,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又看了看陳應良家那幾間東倒西歪的土坯房,眉頭皺了皺,乾脆就在小院中站定了腳步,轉向陳應良說道:「應良賢弟,愚兄一會還要進宮辦差,就在這裡說吧。」

  「請嗣昌兄賜教。」其實早就猜到柴公子來意的陳應良點頭。

  「那愚兄就不客氣了。」柴公子微一頜首,直接說道:「應良賢弟,愚兄今天登門拜訪,有兩個目的,一是來探望你,愚兄聽說前天,賢弟你一時想不開懸樑自盡,擔心你的情況,所以今天特地來探望於你,也替家父來探望於你,表示慰問。」

  「多謝兄長關心,多謝柴伯父關心,小弟現在好了。」陳應良拱手還禮,又在心中冷哼,「擔心我?是擔心你們柴家的名聲吧?」

  「既然賢弟已經康復,這自然是最好不過。」柴公子假惺惺說了一句,又說道:「第二件事,還是關於三妹與你的事。」

  說到這,柴公子舉起手來拍了兩下,院外立即有一名家丁捧着一個錦盒進來,到柴公子面前單膝跪下,雙手把錦盒高舉過頂,柴公子順手打開錦盒,露出滿滿一盒白銀,然後微笑着向陳應良說道:「應良賢弟,看到了嗎?白銀一百兩。」

  「看到了。」陳應良點頭。

  「看到了就好。」柴公子滿意點頭,微笑說道:「只要賢弟願意,這些銀子就是你的。」

  陳應良冷笑,明白柴公子的意思卻懶得開口,乾脆就來一個笑而不語。

  「混帳匹夫,不見棺材不掉淚!」柴公子心中有些火氣,說道:「應良賢弟,愚兄來意,想必你心裡也清楚了,一百兩銀子,足夠你吃喝半輩子和娶一房妻子了,除此之外,我還會再給你一個補償。」

  「兄長請說。」陳應良笑笑。

  「我的岳丈大人,現在正在懷遠為皇帝二征高句麗督運糧草。」柴公子說道:「我可以寫一道舉薦信給你,你去拜見我的岳丈,他會給你一個職位,雖然職位不會很高,但也可以保證讓你今生今世衣食無憂。」

  「但我還有一個條件,你永遠不許再回到這大興城。」柴公子補充道:「這點你必須做到,不然的話,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還要我離開大興?永遠不許回來?」陳應良有些詫異了,疑惑問道:「為什麼?小弟為什麼不能再回這大興城?」

  「為了我們柴家的名聲。」柴公子坦白答道:「雖然我是讓你自願退婚,但你繼續留在大興城中,對我柴家的聲望還是有一定妨礙,所以你必須離開大興,以後也別回來。」

  陳應良開始火大了,心說這世上還有這麼霸道的家族?嫌貧愛富悔婚就算了,竟然還要逼着被退婚的對象離開所居城市,永遠不許回來?這他娘的不是欺人太甚,是根本就不把我當人看啊?

  「柴大公子,你開恩啊。」陳老三突然哭喊了起來,撲通一聲沖柴公子雙膝跪下,嚎啕大哭道:「你不能這樣啊,我家公子和柴家三姐姐的婚事,是太老爺當年和柴老太爺親自訂下的啊,還交換了信物,你不能言而無信,不能又把我家公子往死里逼啊!」

  嚎啕大哭着,陳老三連連的向柴公子磕頭,可惜柴公子連眼皮都不肯眨一下,看都看陳老三一眼,自然更不會陳老三的號哭哀求。

  看到柴公子的冷漠神情,陳應良火更大了,拿公款買腎機當辦公用品的陳應良雖然並沒有什麼尊老愛幼的好習慣,可是做為一個現代人,陳應良卻還是無法接受一個白髮老人向自己磕頭跪求,還能夠做到視若無睹的地步。憤怒之下,陳應良放棄了一口就答應退婚的打算,一邊去攙扶哭喊不止的陳老三,一邊冷笑說道:「嗣昌兄,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柴公子疑惑反問。

  「很簡單的一句話。」陳應良忽然提高了聲音,大聲說道:「莫欺少年窮!」

  看了一眼神情傲慢的柴公子,陳應良冷笑說道:「你現在是有錢有勢,可以蔑視我這個窮苦少年,可以覺得我配不上你的妹妹,但你敢不敢捫心自問,這些榮華富貴是不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烏鴉能變鳳凰,醜小鴨也有變成白天鵝的一天!我還年輕,還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出人頭地!今天你退了婚,將來你可別後悔!!」

  柴公子臉色頓時極度難看了,陳應良又笑笑,剛想開口主動提出退婚,旁邊卻有人鼓起掌來,大聲叫好道:「好!千古名句!好一個莫欺少年窮!此句當載史冊,以警後人!」

  「你說什麼?!」滿肚子火氣正沒處發的柴公子大怒扭頭去尋叫好之人,陳應良和陳老三等人也一起扭頭循聲看去,卻意外的發現,鼓掌叫好之人,竟是那名穿着補丁褲子還給陳家雪中送炭的好鄰居,一直站在院角的喬松公子。

  與錦衣華服的柴公子相比,粗布長衫的喬松公子當然在穿着上無法相比,但是在氣勢上卻絲毫輸給柴公子,柴公子臉色鐵青的怒視喬松公子,兇狠的眼神都快可以殺人了,喬松公子卻比陳應良更加毫無畏懼,還向柴公子微微一笑,拱手說道:「柴公子勿怪,在下冒昧,聽到陳公子妙語忍不住鼓掌叫好,打擾之處,還望恕罪。」

  「你是什麼人?」柴公子臉色極不好看的問道。

  「陳公子的鄰居。」喬松公子指了一個方向,「過去第三家,院子裡有棵梧桐樹的,就是在下的陋宅。」

  「果然也是個窮光蛋。」柴公子心中冷哼,臉色更加難看的喝道:「既然你不是陳家的人,那插什麼嘴?馬上滾,別自找麻煩!」

  「柴公子,別這麼大的火氣。」喬松公子毫無懼色,微笑說道:「現在的陳公子確實是少年落難,但是他剛才那句話難道說得不對,莫欺少年窮,柴公子動輒以權勢壓人,傳揚出去,不僅對公子的聲名不利,柴郡公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吧?」

  柴公子臉色鐵青了,雙手緊握拳頭,怒視喬松公子,柴公子帶來的家丁也毫不遲疑,立即就上來左右包夾住喬松公子,虎視耽耽隨時可能動手,陳應良大怒,上前一步與好鄰居喬松公子並肩而立,大聲問道:「嗣昌兄,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想打小弟的客人?」

  「我想揍你!」柴公子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先揮手讓家丁退下,然後面無表情的沖陳應良說道:「我懶得和你廢話,我現在只問你一句,你到底退不退婚?」

  「我要是堅持不肯答應退婚呢?」陳應良冷笑反問。

  「那你就死定了!」柴公子大怒。

  「柴公子,倚強凌弱不成,難道還想殺人滅口不?」喬松公子也看不慣柴公子的態度,插嘴冷笑說道:「柴公子或許有膽量這麼做,可這大隋天下也不是柴公子你能一手遮天,煌煌史冊,悠悠眾口,自有公斷,皇帝陛下一定會知曉此事,到了那時候,看公子如何向陛下國法與世間公論交代!」

  「你……!」柴公子又怒視喬松公子,喬松公子毫無懼色,冷笑回視柴公子。

  看到柴公子這副張狂模樣,滿肚子火氣的陳應良乾脆說道:「嗣昌兄想要退婚,行,要我同意退婚可以,我只有一個條件,很簡單的條件,只要嗣昌兄答應並且做到,我就立即退婚!並且永遠立即離開大興,永不回來!」

  陳應良此言一出,臉色一度鐵青的柴公子放緩了臉色,點頭說道:「想要什麼條件,說吧,從八品的官職,白銀千兩,夠不夠?」

  「小弟不要嗣昌兄的官職,也不要嗣昌兄的銀子。」陳應良搖頭,微笑說道:「很簡單的條件,記得大興城最豪華的酒樓是天興樓,店中客人幾乎都是達官顯貴,當世名流,小弟斗膽,想請嗣昌兄出面,在天興樓中大擺酒席,宴請幾十上百名的達官貴人,貴人越多越好,但絕對不能低於百人之數。」

  「你想幹什麼?」柴公子臉色有些微變了。

  「當眾宣布退婚啊。」陳應良笑道:「請嗣昌兄當眾把這件事公諸於眾,說明你的退婚原因,還有要求小弟離開大興條件,然後就有人把嗣昌兄今日之事分成九集,每天輪流不停的講,聽眾應該不會少,再然後小弟就當眾答應退婚,永遠離開這大興城了。怎麼樣?嗣昌兄,這小弟個條件很簡單吧?」

  「匹夫!你找死!」柴公子勃然大怒,一個箭步跳起來,重重一腳踹在了陳應良的胸口,會些格鬥技巧的陳應良本能的想要躲避,可惜眼下這具身體卻遠比不上之前那具刑警隊長的身體,被柴公子一腳踹在胸口上,頓時就摔了個五腳朝天。

  「公子!」陳老三大喊起來,撲了過來用蒼老之軀護住了陳應良。

  「柴嗣昌!」喬松公子也是勃然大怒,攔住了柴公子,指着柴公子的鼻子大喝道:「你眼裡還有沒有大隋國法?失約毀婚在先,幾乎逼出人命,動手打人在後,簡直無法無天到了極點!別以為你是柴郡公之子就可以肆意妄為,大隋還有國法在!世間還有公理在!」

  「匹夫!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柴公子又逮到了一個出氣筒,握拳就沖喬松公子大吼,「你算什麼東西?敢在我柴家面前如此放肆?!」

  「嗣昌兄,我們的事還沒完。」陳應良怕好鄰居喬松公子吃虧,趕緊一邊掙扎着站起,一邊強忍着胸口劇痛,大聲笑着問道:「嗣昌兄,小弟提出的條件,你已經知道了,選擇把,是接受小弟的條件,還是讓小弟與柴姑娘完婚?」

  柴公子臉色又青又黑,差點又想撲上來把陳應良當場撕了,喬松公子則挺胸攔到了柴公子的面前,防着柴公子再次暴起傷人。

  「嗣昌兄,沒辦法選擇了吧?」陳應良冷笑了起來,大聲說道:「你的時間寶貴,我的時間更寶貴,廢話也別說了,你可以走了!你也用不着拿銀子和官職收買我退婚,我現在就休了你妹妹!聽憑另嫁,絕不反悔!」

  「你說什麼?」柴公子的小白臉變成小黑臉了,沖陳應良喝道:「你有種再說一遍!」

  「我休了你妹妹!」陳應良大聲說道:「你們柴家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們柴家的姑娘,所以我要休了你的妹妹!我們兩家的婚約,就此作廢!」

  「小子,敢對我說這話。」柴公子表情猙獰異常,一字一句說道:「你將來,別後悔!」

  「將來你才別後悔!」陳應良冷笑,忍着胸口劇痛大聲說道:「話擱在這裡,三年之內,我必然要讓你們柴家後悔今天的選擇!」

  柴公子咬牙切齒的怒視了陳應良許久,突然掉頭就走,大吼道:「姓陳的,你給我走着瞧!」

  「奉陪到底!」陳應良大聲答道。

  聽到了陳應良這話,柴公子又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想要回頭,卻又覺得和陳應良再鬧下去有失身份,同時也有損自家的名聲,一咬牙還是昂首走了,柴公子帶來的武裝家丁趕緊跟上,還每個人都在出院時都對陳應良是橫眉怒眼,陳應良毫無懼色,冷眼以對。

  「應良兄弟,愚兄是真的服了你了。」也是到了柴家的人都走光後,喬松公子才轉向陳應良,豎起了大拇指笑道:「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能夠做到這一點,天下人那是屈指可數。」

  「喬兄過獎了,小弟愧不敢當。」陳應良勉強一笑,說道:「小弟本來也不想把事情鬧成這樣,是他欺人太甚。」

  喬松公子點點頭,又微笑着說道:「不過賢弟,這位柴公子可不象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你今天如此頂撞他,將來可得防着他事後報復。」

  陳應良也點點頭,也看得出那位柴公子不是什麼干吃虧的主,自己和他鬧成這樣,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自己得趕快想辦法應對他可能隨之而來的報復。瞟了一眼氣度不凡的喬松公子後,陳應良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去抱李淵大腿的大事,忙乘機向喬松公子問道:「兄長,你比小弟年長見識廣,請問一下,兄長可知道李淵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