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 - 第25章
木子藍色
高建武心裡急得要死,等看着他的笑容後才馬上心裡明亮起來,對着斛斯政拜了一下道:「既然先生來投我高句麗,不管是何原因,我高句麗定能保的先生周全。而且我馬上將稟明國王,先生不但能保安全,還能在我高句麗繼續享愛貴族生活。現在還請先生告知我,隋軍為何退兵?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得到了高建武的保證,斛斯政滿意地道:「王爺猜得沒錯,現在隋朝不但發生了大事,而且還馬上將有一個天大的機會擺在王爺的面前啊。如果王爺能抓住機會,甚至能在這次戰爭中反敗為勝。」
高建武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瞳孔瞬間放大一下,用着明亮的眼光看着斛斯政,看了半天,也確實沒感覺到眼前隋人是在騙他。忙心頭一喜,納頭便拜,「請先生教我,如果這次先生助我擊敗隋軍,我定將請我王下令,封先生為王,從此在我高句麗永享富貴。」
對於高建武來說,他現在都已經感覺山窮水盡了,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他當然不願意棄城而走。那樣的話,對他的聲望是個嚴重的打擊,而如果他能在這場已經失敗了的戰爭中,反而擊敗隋軍的話,那麼不要說許諾眼前的隋人一個空頭王爵,就是再高的條件他也願意答應。
斛斯政來時還提心弔膽的,沒有想到事情去這麼順利。他本是楊玄感的至交好友,這次楊玄感叛亂謀劃已久,而他在楊廣的身邊,就一直在給楊玄感通報這邊的消息。結果不知道什麼原因,楊玄感起事的消息他居然是和楊廣一起收到的。
一收到楊玄感起事的消息,他就感覺大事不妙了。惶惶之下,連忙潛出大營。要想回到中原和楊玄感已經不可能了,一咬牙,他乾脆跑到了對面的遼東城下。
「王爺,小臣中原的好友楚國公楊玄感已經在中原起兵討伐楊廣,今日那昏君楊廣剛剛收到中原來的急報,所以才會有緊急收兵的事情。」
高建武遲疑地道:「可是隋朝兵多將廣,一兩個人起兵造反對楊廣構不成什麼威脅吧?」
「不,那楚國公可不是一般人,滿朝文武有大多都是楊家昔日的臣屬舊僚,他一起兵,響應者必將雲集。現在楊廣大軍在遼東,楚國公起兵,中原空虛,說不定到時楊廣連家都回不去了。」
高建武臉上一下子露出了笑容,「先生是說,楊廣要退兵了?他要趕着回中原?」
「沒錯,中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肯定要趕快帥軍回中原的,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楊廣必定在三天之內退兵。王爺,您的機會來了,只要到時楊廣一撤兵,王爺只要率數萬精兵乘其退兵心惶之時,等到他們半渡遼水之時,王爺率精兵半渡而擊之,隋軍必定大敗也。將軍必能重演薩水大捷也,到時說不定還能將楊廣也擒獲呢。」斛斯政此時已經沒有半分華夏蠻夷之分,為了自己的私心着想,他毫無猶豫的向着新主子出賣想了自己的中原兄弟姐妹。
高建武有些激動的走來走去,好一會後才嘆息道:「先生說的雖然十分好,可是隋軍百萬,如果他們真的撤兵,我們也根本拿他們無可奈何啊。」
斛斯政搖了搖頭道:「王爺說錯了,隋軍雖有百萬,可卻有一半是民夫腳力。到時那楊廣肯定心急回中原,這上百萬的人過河,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王爺只要率精兵,在其過河之時趁其不備,突然襲擊,到時王爺多打旗號,虛張聲勢,只要有十萬精兵,必能大破隋軍。就算抓不到楊廣,可是那些民夫們可不是王爺的對手,倒是定能給隋軍一個重擊。」
高建武喃喃地道:「十萬精兵,十萬精兵,十萬精兵,先生,你認為隋軍三天之內,就會撤兵嗎?」
斛斯政點了點頭,「如今中原空虛,楊廣要是不趕快回中原的話,要是晚了,到時說不定連洛陽也要被楚國公攻破了,王爺說他能不急嗎?隋軍有百萬人數,要撤軍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走的了的,各種物資、糧草器械,沒有個兩三天的時間,隋軍根本走不了。」
高建武連道了幾個好字,對着身邊的一個心腹道:「你馬上率一百人悄悄出城,最好是不要讓隋軍發現了。你們拿上我的印信,馬上去新城,讓高齊王爺馬上從新城和附近的山城調兵,讓他把所有的兵都帶上,不用派兵留守,告訴他,隋軍正在撤兵。我要他在兩天之內集結所有兵馬,讓他直接帶到遼河附近山谷中埋伏起來,這次我們要干一票大的。」
隋軍攻遼東時,他不敢集結部隊和隋軍戰鬥,但是如果隋軍急着撤回中原的話,他卻是有機可乘。
第078章
晉遼東候
深夜的遼東城下,月光如水般傾泄在隋軍的營地之上,照耀在那些在營地中往來奔走的士兵身上。
原本此時攻城一天結束後的士兵都應當已經陷入了沉睡,可是此時的遼東隋軍大營卻無半分沉靜的樣子。雖然往來的士兵沒有人敢大聲地說話,可是那匆匆忙忙的身影,卻讓整個大營都陷入一種慌亂之中。
陳克復扶着還暈着的李奔雷老爺子走出了皇帝的御帳,看着這燦爛的星空,看着這寬廣的遼東大營,心裡卻差點忍不住想放聲長歌。這裡的一切的一切就要屬於自己了啊,自己終於就要有自己的地盤了嗎?
皇帝的御營會議一結束,所有的統兵將領已經將今夜撤兵的命令傳達了下去,此時整個軍營都在準備着撤兵。雖然有令不必撥營,也不必帶上那些沉重的軍械輜重,得是出來這麼久了,一路上要帶走的東西不是很多。士卒們都在打着包袱,各種的衣物盔甲,長短兵器,這些都是不能遺落的。
破軍營的兩個主官也都去了御營,可是破軍營的一眾將領們發現旁邊的友軍收拾東西的時候,自己卻沒有收到半個命令。破軍營是一支獨立的軍隊,除了由陳克復統領外,就只直接受皇帝陛下的指揮了。但是現在撤軍這樣的命令,自然是不可能由皇帝來給他們親自發令的。
魯世深從一旁的營盤走了回來,對着聚集在破軍營門前的一眾將領道:「奶奶的,我剛問過了,陛下有令,今晚三更大軍撤回中原,具體原因那校尉也不知道,按他說的,所有部隊都要撤走,一個不留。而且營盤輜重這些也全都不帶,我們是不是也先準備一下。」
如果真的是撤軍命令,那破軍營也得早些準備了。破軍營雖然是騎兵,但是那五千重裝騎兵可是一個麻煩事,這行軍之時,那厚重的甲騎具裝卻是沒有辦法披甲而行的。必須用馬車將所有的甲騎具裝拖着一起行走,只有這樣,重裝騎兵才能保重行軍速度,以及保證重騎們的戰鬥力。要不然,讓他們披着甲騎具裝,走不了幾十里地,到時就全不能動了。
胡海看着那左右附近正不停忙碌的大營,也不由得有些奇怪的道:「怎麼破軍將軍和老爺子還沒回來,難道陛下還有什麼任務交給我們破軍營。」
幾人正猜測着,嘀嗒的馬蹄聲傳來,陳克復扶着李老爺子走了回來。「你們快過來幫我把老爺子扶到帳內去休息,記得叫大夫幫着包紮一下,老爺子額頭出了不少血。」
陳克復的話一落,胡海等幾員將領忙跑上去扶老爺子,一看到他額頭的傷也嚇了一跳,「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這事說來話長,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魯世深道:「將軍,剛才我看各營都在收拾東西,問了下左翊衛的一個校尉,他說是陛下有令全軍今晚三更撤兵回中原。你看我們現在是否也馬上收拾東西?」
陳克復嘆息了一聲,「不用了,我剛剛接了陛下的命令,我破軍營將作為殿後部隊,我們一萬人留下,而且那近四十萬的輔兵民夫也都將留下。等陛下他們今晚撤兵後,我們就要守在這營盤中,讓遼人以為大軍還未走,我們最少得守在這裡半個月才能走。」
李節一聽這話,馬上愣了一下,「將軍,這是為何?我破軍營身為陛下的親衛,這等時候當然應當跟隨陛下左右了,為何卻要由我軍來殿後?」
陳克復看了李節一眼,「我當然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御史大夫裴蘊,黃門侍郎裴世矩二位大人卻不這麼認為。他們覺得我破軍營乃我隋軍最精銳者,此次退兵,事起倉促,所有必須有大將精兵斷後,以防敵兵追襲。陛下最後也認為二位大人說的有理,所有不但命我等殿後,還讓我軍領四十萬輔兵民夫,做出大軍依然留在這裡的假象。不但如此,陛下還令我軍馬上分兵接管駐守新城、南蘇等四城,以防敵軍早早看出我軍虛實。」
眾人一聽到這樣的命令都是十分不滿,雖然此時遼東的高句麗軍隊已經被打的丟盔潰甲。但是此時遼東的高句麗軍依然不少,在這遼東兩百餘個山城之中,除了新城等四城的遼軍被全殲,遼東城的守軍被重創外,其餘各個山城之前迫於隋朝大軍進駐,紛紛各自退守山城之中以固守。
但是如果一旦讓他們知道隋大軍退兵的話,那麼隋軍之前還是大軍東進,中心開花、各個擊破的戰略,就將馬上成為四面包圍,進退不得的危險境地。
這留下來的雖然也有四十多萬人,可是真正的正規軍卻只有一萬破軍營的精銳,其餘的又能有多大作用呢?反而會因為這些人,而將破軍營的騎兵機動性完全喪失。
看着眾人的表情,陳克復心裡笑了一笑,他要的就是這樣的反應。讓大家都對二裴不滿去吧,反正這事他表面上也是無可奈何。又有誰能知道其實他是最想留下來的那個呢。
眾人回到營帳之中,李節還是有些不甘的道:「要不,我再去求見一些陛下,讓陛下換支軍隊來殿後吧,這不但要留下假扮大軍,而且還要分兵守四城。我們才一萬人,這一下子分成五部,如何能對付的了到時合圍而至的遼人。」
「這已經是陛下的旨意,李將軍還是不要去了。總歸得有人殿後的,現在陛下心情不好,去了也不過是被責怪,大家也不用擔心,陛下也說了,等到大軍到了中原後,就會派兵接應我等回去。」
郎將劉鐵柱向來沉穩,這個時候問道:「將軍,如今眼看着遼東城破在即,陛下為何突然詔令回軍呢?」
他的話一出,果然眾將都將目光轉移到了陳克復的臉上,對於這個問題,確實也是讓眾人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感覺。這肉都已經到了嘴邊了,卻要放棄,總是讓人感到很可惜的。
「楚國公、禮部尚書、黎陽糧草督運楊玄感和蒲山郡公李密在黎陽起兵叛亂,如今已經斷了我大軍的糧草,而且時刻威脅着東都洛陽。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如今我百萬軍民集結於此,如此沒有了糧草,到時就算拿下遼東又能如何?況且洛陽乃是大隋之京師,此等重地,又豈能落入賊手,所以陛下才下令全軍回師中原。」
「什麼,楚國公造反?」眾人都大吃了一驚,這個楚國公可謂是富貴到了極點,他們沒有想到,就是這樣的人,居然還會造反。
陳克復沒有理會眾人的驚訝,轉身走到上首坐下,掃衛眼眾將後道:「馬上通知軍中隊正以上軍官,讓他們馬上到大賬中來參加議事。現在離三更可不遠了,我等得馬上做好準備。等陛下一走,我等就要接手大營。」
羅林起身應道:「是,將軍,我馬上讓人去召集眾人。」
羅林剛一出去,賬外去又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官員在幾位禁衛的簇擁下,走進大賬,手中還捧着一道聖旨。
來的卻是陳克復的老熟人,通事舍人黃英,一進來就對着陳克復笑道:「陳將軍,我可是又來恭喜你了,這短短時間,我就已經來給你宣了兩次旨了,陳將軍真是聖眷甚隆啊。陳將軍,你接旨吧。」
陳克復也沒有想到,楊廣居然在這樣的時候,還不忘記給他來個正式的旨意,馬上走下來,轉身跪下接旨。
黃英打開聖旨,對着陳克復大聲地念道:「聖旨,大隋皇帝令,左光祿大夫、左備身府折衝郎將、柱國、新城開國伯、破軍營統率陳克復功勳着著,簡得朕心。特令,着升陳克復為左屯衛大將軍,升爵遼東開國候,食實封五百戶。其餘散官、勛官不變。着命陳克復統一萬破軍營精銳、四十萬輔兵、民壯留守遼東大營,分守新城、南蘇、蒼岩、木底四城,務必堅守半月以上。欽此!」
黃英念完聖旨,笑嘻嘻的將聖旨交給陳克復,「大將軍,恭喜啊,如今可是候爵了,以後還得多記得點小弟啊。」
陳克復忙笑着接過聖旨,磕頭謝恩,起身道:「黃大人說笑了,以後還得多請黃大人在陛下身邊多美言幾句才是。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因為得罪了那二裴,如今他們居然鼓動陛下將這樣危險的任務交給我,只怕這次兄弟我是兄多吉少了。」
「大將軍說笑了,如今遼東雖然還有不少遼人,但想來當初陳將軍以一千能破遼酋乙支八萬騎兵,這堅守遼東,不過是給大將軍一立功之機會罷了。說不定,等下次再見大將軍之時,我就得稱您為國公爺了。」
「黃大人真會安慰人啊,我這還有點新城弄來的新奇東西,這我現在也回不去,不如送給黃大人也好,省得放在身邊還是個累贅。」陳克復對於這樣的品級不高,卻又身在楊廣身邊的人也不敢大意。一個不好,到時又是一個如二裴一樣的麻煩人物。
黃英笑了笑,「那就多謝在將軍賞賜了,大將軍,這裡是你統兵的虎符印信,來時陛下說過了,如果你願意,就多編練一些民壯。一切自保為上,如果到時真事不可為,就率兵退回北平,陛下不會怪罪你的。」
第079章
整編新軍
等到黃英幾人都得了陳克復不少禮物滿意而去,魯世深和胡海等眾將都是肅立敬禮,「恭喜將軍榮升大將軍之職,賀喜大將軍爵升遼東開國候。」
李節更是大步走到陳克復面前,隆重的敬了一個禮,大聲笑着說道:「大人身為我破軍營之主將,今次高升,此乃我破軍營全體將士之榮耀,我等無不為大人身感歡欣。」
陳克復聽着那話卻怎麼都感覺有些酸味,不過陳克復也不以為意。
「拉倒吧,這雖然加封為左屯衛大將軍,可是這手下的兵還不是只有咱破軍營一軍。至於這遼東開國候,雖然五百戶的實食封不少,可是大家不要忘記,那遼東城現在可還在高句麗人手中呢。我就要敢去要,人家也不會給啊。大家還要先想想,我們要怎麼按照陛下的旨意分守四城和大營吧。」陳克復有些懶洋洋的隨意拋着手中的左屯衛大將軍虎符。
陳克復有些鬱悶地看着眾將,「大家先說說看吧,我們這一萬人如何分守五處?」
這要是按照兵法來說,他們這一萬人當然是不分最好,只有合為一處,這一萬人才能保證戰鬥力。分守五處,卻很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畢竟分成五處,一處也就兩千人,實在是太少了。
一說到這個,眾人都不說話了,要不是這分兵的意思是皇帝的旨意,估計這個時候大家都要破口大罵了。不過既然是皇帝的旨意,就沒有哪個敢直言說皇帝的不是了。
等了好一會,都沒有人說話,看着眾人不說話,陳克復也沒什麼反應。既然他們不願意說也好,乾脆等到所有軍官到齊後再說。
沒等一會,破軍營中的所有流內的隊副以上軍官就全到了帳內,等大家坐下,陳克復道:「既然大家都來了,那麼想必大家也應當知道,這次大軍退兵,我破軍營將擔任殿後任務,在此偽裝大軍堅守半月以上……」
「等等,既然是如今軍中所有軍官議事,為何卻把我丟在一邊?難道陛下已經將我的折衝郎將之職革除了?」
陳克復的話才說到一半,大帳就被掀開,李奔雷老爺子頭上還纏着布條,身上卻全副武裝的走了進來。陳克復看到老爺子進來,忙上前去扶,老爺子一把甩開他的手,「我雖老,可是老當益壯,還沒有到連走路還要人扶的地步?將軍召集眾將議事,為何地獨自丟下我?」
陳克復笑了笑,將老爺子請到他位置的左手邊坐下,「我只是觀老爺子之前受了傷,需要休息一下,所以就沒讓人去請老爺子來。」
老爺子此時已經知道了破軍營將作為殿後部隊在此留守,走到陳克復的面前一跪道:「今日在御營末將口無遮攔,如不是將軍為臣說情,末將此時已怕是身首異處了。如今破軍營留守殿後,也都是因為末將才但此危險任務,這一切都怪末將,請將軍責罰。」
陳克復輕輕的笑了笑,「李將軍,我等留守乃是軍令,你就不必亂說了,這事和你沒有關係。如果真要說起來,只能說害大家留守的人是我,因為我和裴世矩及裴蘊關係不和,破軍營才會被留守。不過這些事情都已經無法改變,現在離三更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們得馬上商議接下來該如何辦。」
對於這個問題,李節道:「大人,不知道您是如何打算的?」反正陳克復是主將,他把皮球又踢到了陳克復的腳下,不論如何安排,這也都將是一個難事。
陳克復道:「現在我等有四十萬輔兵民夫,還有一萬破軍營騎兵。這四十萬人里,其中各類工匠馬夫伙頭兵等都占了不少,剩下的則都是運糧一類的民夫腳力。真正稱得上是精壯的漢子估計有十來萬人。我們要分守五處,卻只有一萬精銳士卒。所以我個人覺得,破軍營最好是不要分的太散,一萬人聚則成兵,散則無用矣。現在新城等四城有堅城可守,所以我個人覺得派兩千輕騎加四萬民壯分守四城。兩千輕騎以南蘇三,每城駐四百騎,剩下的八百騎則作為機動,兼顧三城。一旦有警,立即援手。」
「剩下的三千輕騎和五千重騎則全都留在大營,再挑出五萬人,加緊訓練,就是其它的輔兵民夫也不能懈怠,全都要分發武器鎧甲。」
李奔雷老爺子點了點頭,「將軍安排的沒錯,新城等四城有堅城可守,不須太多兵力。反是大營,卻得強兵把守。只是陛下大軍退兵雖不會帶走那些軍資器械,可是卻也不可能一下子讓數十萬人都武裝起來。如今營中的鎧甲能裝備十萬人就算不錯了,至於武器倒是能多裝備一些,如果每個人只發一件兵器的話,我們倒是能讓人人都有武器,只是一下子也不可能形成戰力。如果到時遼人知道我等的虛實,只怕是守不住啊。」
陳克復當然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全部退守四城,但是現在他們卻得在這冒充大軍,退是退不了的。
「既然只有裝備十萬人的鎧甲,我看,四城各領一萬套甲,其餘全都留給大營。另外武器就人手一件吧,弓弩調一半給四城,一半留在大營。兵力就這樣分配了,現在商議一下領兵的將領們。大家覺得當如何分配?」
「大人,我願前往新城鎮守。」陳克復的話一落,折衝郎將李節就率先請命。
陳克復冷冷的笑了一下,新城乃是僅次於遼東城的大城,而且如今城中的百姓也全都在上次城破之後被押往了中原。如今那就是一座空城。不管哪個人去守,有一萬多人,也會是這次殿後留守任務中的比較安全的任務了。
陳克復是不可能讓他去守新城的,如果讓李節守新城,這小子到時萬一只顧自己,不管別人,那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陳克復也不想讓這個傢伙有單獨領兵的機會,這破軍營他絕對不想有第二個老大。讓李節去守新城,這小子很有可能就會趁這個機會,自立山頭,到時他就能在軍中自成一派了。
搖了搖頭,陳克復笑着道:「李將軍乃是我破軍營之副帥,軍中還多需要你來居中統率,怎能單獨讓你去守新城。我看不如這樣,陳青、劉鐵柱、張合三位郎將各領輕騎一營四百人加民壯一萬鎮守南蘇、蒼岩、木底三城,李奔雷將軍領輕騎兵二營八百人加兩萬民壯守新城。並且隨時支援其餘三城,我再調魯世深為李將軍副手,一起坐鎮新城。」
「至於李節等將軍隨我一起坐鎮大本營,所有民壯以十人一夥,五十人一隊,百人一旅,兩百人一團,四百人一營編練。我破軍營有兩百個隊正,二百個隊副。我下令,從軍中抽調所有隊副,編進各民壯之中,每隊副領一營兩百人。我軍中一千個伙長,現再抽調四百個伙長,編進民壯之中,每個伙長領一團二百人。破軍營所空缺的隊副伙長之職位,由軍中提拔精幹之才臨時任之。」
從軍中一下子抽調六百個基層軍官到民壯之中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這民壯很多,可是如果沒有專業的人指揮,估計到時連一層的作用也發揮不出來。現在一下子以那些管十人的伙長,管四五十人的隊副去管兩百人、四百人,雖然有些兒戲的感覺,但也是沒有辦法了。好歹這些伙長隊副也是職業的精銳軍人。
李節坐一旁雖然臉上依然掛着微笑,但是心裡卻已經是惱怒不已。這陳克復說他是軍中副統帥,讓他居中統率。可是卻把軍中的二把手調到新城去,這不是張着嘴說瞎話嗎。可是他就算明知道這陳克復的意思,可也不好說出來。這破軍營陳克復為帥,他說出的就是軍令,他沒有半點辦法置疑。
過去陳克復和他還同是折衝郎將,可是如今陳克復卻是手握左屯衛大將軍虎符,他沒有半點辦法。現在他不禁有些後悔來了破軍營,雖然身為折衝郎將,可是卻還不如一個正五品的雄武郎將,一個正五品的雄武郎將還能領一營四百人馬,他一個軍中的三把手,卻只能做一個光杆將軍。要不是手下這次還帶來了七個郎將,分領到了七營人馬,他真的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尤是如此,他也認識到了,這個自小在偏遠小地方長大的南陳皇室果然不簡單。當初來時,他以為自己能很輕易地就將破軍營接過手,沒有想到如今居然半分辦法也沒有。
對於陳克復的安排,李奔雷去有些意見,「將軍,以一夥長,隊副來統一團一營人馬,未免有些不大合適啊。如果讓伙長統一隊人,讓隊長統一旅人還算合適,這如今一下子跳過幾級,怕是不大合適啊。」
第080章
新軍六師
陳克復當然也知道,從人的管理能力來說,一個人最合適的就是管理三到五個下級單位。特別是在這樣的時代,統領的軍隊完全還是比較原始的時代,信息交流十分的不方便。
這也是為什麼如今隋軍的編制都是以二二編制的原因,就是隋軍中的一隊設五伙,這個編制,隋朝也在隊正這個主官下加了一個隊副,幫助隊正管理五伙人馬。其餘的如旅、團等都是二二編制。
就算到了陳克復那個年代,信息十分的發達,軍隊一般也依然大都是採用三三編制。現在這些民壯,雖然也是按照着破軍營的正式編制編練,可是能派下去的軍官卻只能是一團一個,等於一個伙長過去擔任一團二百人的校尉,得一下子管兩百個人,這無論如何是不大合適的。
但是現在破軍營也不過一萬人,而他至少也打算編練出四萬人的隊伍出來,如果再多派人馬過去,那麼破軍營本身的戰鬥力也一樣無法保證,到時更是要命。
陳克復坐在那裡沉默着,大帳中一時安靜無比,外面那些正不斷收拾東西的友軍們嘈雜無比。雖然有命令沒有人敢大聲說話,可是那腳步跑動聲,那些將領們這次擄獲物品的裝箱打包聲,甚至馬嘶聲,讓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怪異。
數十萬人要走,居然還怕幾萬遼人的追擊,居然因為擔心這個,而讓近四十萬的民壯輔兵留下來,而保護他們的只有一萬兵馬。這讓陳克復有些奇怪的感覺,難怪隋朝二世而亡,一個皇帝居然這麼的怕死。就因為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就因為怕叛軍堵了他的歸路,居然就能將到手的勝利拱手相讓,就能將數十萬子民棄之不管。
陳克復掃了一眼帳中的諸將,在他的眼中這滿帳的軍官們,他一下子就分成了三個層次。陳家莊隨他一起出來的那些人,那都是他的親人,那都是他最心腹的心腹。可惜這些人太少,雖然如今每個人都在軍中擔任一營統率,可是他還是覺得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