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 - 第28章

木子藍色

  李節繼續道:「按大將軍示下,我們在挑選了善騎之民壯後,又在營中挑選出了所有的善射之人。所有能拉動步兵長弓,且箭術不錯之人,全都徵收進了新軍五、六兩師。這次大營中的民壯大都是山東、河南、河北之人,這些地方的人本就是比較剽悍且尚武之人,且多有獵戶。我們初步一共篩選出了近萬人,根據大將軍的指示,我們在其中挑選了身體強壯且箭術好的四千人組成了十個長弓營,五、六兩師各五營兩千人。其餘者我們又從中挑選了身體強壯者二千四百人,共組六個弩營,每師三營一千二百人。」

  陳克復大笑了幾聲,「李將軍果然不愧是陛下青睞有加之人啊,真是有大才啊。這徵兵之事交給你,真是讓我們大家省了大心了啊。李將軍辦的好,量才為用,各盡其能,不錯,真的不錯。現在我等都是孤軍身處遼東之地,眾位當上下齊心,現在我等就如同處於大海之上的一條漏水之船,每個人都得拿出自己的全力來。只有上下一心,我們才能安全到岸,如果有人有私心,那麼最後大家就只能隨船傾覆。」

  「現在我們的新兵想要短時間內訓練成軍,確屬難事。但是我們也是沒有辦法,身處遼東,隨時可能會有戰鬥,光憑破軍營的一萬人馬,無疑是無源之水,終不是長久之計。這新軍我們一來沒多少時間,二來這些也大都是些沒見到血的農民。所以,加強弓弩部隊,勢在必行。近戰那是新兵們的弱點,但是如果遠戰對射,對於新兵的影響就會少上很多。現在我們箭支很多,完全不怕沒弓箭,這就是我們的優勢,我們應當揚長避短,拿出我們軍械充足的優勢來彌補我們士卒們訓練不足的短處。李將軍,其它的士卒你是怎麼挑選分配的?」

  李節對於陳克復一邊拼命打壓他,一邊卻坐在上首說着不要用私心這樣的不要臉話,氣得臉色都有些發白,一雙手都捏成了拳頭,不過還算從小家教良好,最終還是沒有發作出來。

  此時聽到陳克復問來,強打起臉上的笑容道:「回大將軍的話,在組建了輕騎兵營和弓弩營後,我按大將軍的指示,又從軍中挑選出了身體高大強壯之民八千人,這些人身材高大健壯,有氣力,這些人全部為近戰步軍,將成為長矛兵。這些人分為二十個營,兩師各領十營四千人馬。又挑選了山地出身的獵戶兩千四百人,這些人俱都持盾牌,野戰時為大陣持盾,如果是在山林之間戰鬥,這些山地出身的獵戶將為奇兵,定能發揮出更多地作用,這些人也全都配弓弩和橫刀,並且將來還將負責偵探任務。」

  聽着李節把徵兵工作做的這麼好,陳克復也認真的打量了幾眼這位年青將軍。說實話,李節的各個表現確實是十分不錯,雖然不見的有什麼驚人之舉,但是所有的軍中事務交給他,定能處理的井井有條。這樣的人,完全就好比是後世中的那些專業的著名軍事學校出來的高才生,樣樣俱佳,真是讓他羨慕。

  陳克復雖然打了幾次勝仗,但基本仰仗的還是破軍營這支百戰強兵,又有着如李奔雷這些老將們的幫助才行。在破軍營,他基本上除了拿些大主意,所有行軍之類的事務都不用他去操心。如果不是那些人,完全讓陳克復來統一支兵馬的話,估計能領個一團兩百人馬就已經不錯了。

  就算是到了現在,他自認為和李奔雷等老將那裡學了不少的領軍知識,可是和眼前的李節比起來還是覺得差的遠了。這樣的人要是能為己用,當他的參謀長是最合適的,只可惜,這樣的人卻不是和自己一路的。像李節這樣出身的人,又怎會甘願屈居他之下呢。他不用想也能知道,如果李節在自己手中完全討不到好的話,這人到時一定會調走的。

  心裡嘆息了一聲,繼續笑着道:「李世民、李玄霸,本將令你二人增招的事情怎麼樣了?」

  李世民來到破軍營之後,還是頭一次有資格參加軍中議事,此時他雖然和他四弟各領兵一千五百人,不過在這營中卻也根本排不上號。要不是陳克復通知讓他們也來參加軍議,這裡根本沒有他們的位置。

  李世民聽到最上首的陳克復叫他,激動的站了起來,「回大將軍話,末將按大將軍令下,已經增招了兩千二百人。大將軍給的條件太優厚了,大營中是人人爭相來報名啊,要不是大將軍要求只增招兩千二百人,估計就是招一萬二千人都能招到。」

  對於這支李世民折騰出來的重步兵,陳克復也是十分的看重,雖然一支強大的重步軍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但是這樣的一支部隊卻是讓他心動的,只要一想想那些曾經記載於史書中的強大陌刀隊,他就熱血不已。

  現在他雖然還沒有陌刀,也沒有陌刀戰法,但是他相信,只要肯投入人力物力進去,那麼在這個時代,陌刀必定會源於他的軍中,陌刀也必定能給他帶來豐厚的回報。

  

  第086章

立講武堂

  

  「好,既然如此,本將就再下令,允你二人再徵招身體強悍高大者兩千,記住,一定得是那種身高六尺以上,手能舉百斤以上巨石之人,哪怕是人不夠,也要寧缺毋濫。現在雖然專用的斬馬劍不足,但是我已經下令讓營中的武器匠人們加緊打造。這支部隊我是寄予厚望的,我不希望你到時把他們練成了一支普通的步兵,而是一支能和破軍營甲騎具裝的重裝騎兵一樣的強悍重步兵。至於如何訓練,使用何等戰法,到時你多向軍中的各位前輩請教,特別是李節將軍,你們也是一家人,你小子有空多向他學習學習。」

  陳克復自己是不好意思去請教李節的,而且就算是他肯不恥下問,估計李節也不會有那麼大的氣量來教他這個對手什麼吧。

  李世民現在就是一熱血小子,心中還沒有那麼多的彎彎道道。一聽陳克復的話,馬上就轉頭對李節行了一個禮,「李節將軍乃是我之族兄,是我李氏之中我輩一代最為耀眼之人物。小子向來對李將軍敬仰不已,只是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向將軍討教。如今有這樣的機會末將求之不得,以後定登門拜訪求教。」

  李節雖然有些不大願意,畢竟這李世民也是陳克復的小舅子,但是想想那李世民也是他李閥子弟,又有陳克復的出面,他也不太好直接拒絕,只好點點頭同意。

  陳克復看到李節同意了,腦子一轉,笑着道:「常言道,趕一頭羊也是趕,趕兩頭羊也是趕,就是趕一群羊也是趕。如今李節將軍身懷兵法韜略,又願以拿出來教導軍中後輩,此真是大好事一件。現我軍中不說這新成立之新軍,就是我破軍營的一眾將領軍官們,也大都是從底層提拔而起。」

  「且軍中諸將不比李節將軍這等世家大族出身,自小熟讀兵書,又有家族前輩教導。我破軍營包括我在內,那大都是泥腿子出身啊,識字的都少,更不要說懂兵法了。過去還好,咱們只是陛下的禁衛,每次只要依陛下的軍令就行。可如今我們孤軍在外,一切卻得靠自己了。現在破軍營更是分守五地,不少將軍們也得獨自領軍,坐鎮一城。這不禁讓我很是擔憂啊,畢竟一沒有經驗,二又不懂兵法。」

  說到這裡,他大笑了幾聲,對李節道:「剛才李世民向李節將軍求教,卻讓我想到一個主意,現今我們徵兵練軍,練的不過是士卒。可是兵再強,如果將不強也是無用。所以我想來想去,不如我等白天練兵,晚上練將,現在破軍營主力還在此,軍中的眾多沙場老將都在。又有李節將軍帶來的數位熟知軍法的大將,此乃是大好機會啊。」

  李節聽到陳克復的話,冷笑了幾聲,心中暗想,難道陳克復想讓自己成為這些丘八們的教習?想他堂堂正四品的折衝郎將,難道要受此辱,不但領兵權要被全被剝奪,還要被打發去做一個教習?

  想到此不禁有些惱怒,這陳克復也欺人太甚了一些。

  對着陳克復一拱手,李節冷冷地道:「大將軍,這李世民乃我本家兄弟,我教好教壞也不是什麼事。可是如今軍中這麼多的將領讓我來教的話,不免過於兒戲了,更何況本將雖然如今不領兵,但是也是得了大將軍的命令,負責訓練事宜,又哪有這麼多的空閒來做此教習?」

  對於李節的反應,陳克復倒也是無所謂,笑了幾聲後道:「李將軍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想法是在軍中成立一講武堂,不單單是由李節將軍來教習。軍中自我起,所有將領都將要成為講武堂的教習,而軍中不管是破軍營還是新軍,所有團以上的軍官都要參加講武。而且所有的軍官回去之後,也必須將所聽到的傳授給下一級的旅、隊等軍官。現在我們時間很緊啊,我們面臨着的是整個高句麗,所以我們必須盡全力,才能在這遼東之地生存下來。」

  李節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的道:「大將軍,如今我等領軍在外,現在讓這些將領們來學習兵法戰陣太晚了點吧,這未免有些臨時抱佛腳之嫌啊。想本將自八歲起習武學文,自十歲起跟隨家父學習兵法戰陣,到如今也是學了二十餘年,卻也不敢說學會了多少,這兵法之事又豈是短時間能學成的?只怕大將軍想法雖好,卻沒多少作用啊。更何況,據我所知,我破軍營眾將識字的都不多,更何況這些新軍中新提拔出來的軍官們,這些人可大都是農夫出身啊。」

  「李將軍所言有理,不過我並不打算如李將軍當初那樣的來教。所謂兵法,也不過是前人總結出來的經驗,我們要教的不是大將軍,也不是一軍大將,我們如今要教的不過是讓他們成為一個合格的中層軍官。所以,識字與否不是最重要的,甚至時間短也不是最重要的。我們要的是來一次突擊,將這些將軍從一個士兵轉換成一個將軍,哪怕不是一個出色的將軍。但是只要是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將軍就行。」陳克復道。

  帳中的一眾軍官們一聽大將軍居然打算讓他們去學兵法,一個個都愁眉苦臉的,「大將軍,我等連自己的名字也不識的,斗大的一字只當是倒下的扁擔,可如何學習這兵法陣勢啊?這可比上陣真刀真槍的對砍還要來的麻煩啊,大將軍,要不,我等就算了吧,讓李世民和羅林他們這樣的去學就好了,我們就算了吧。」

  陳克復掃了眾人一眼,「李節將軍還記得那前日攻城之時否?我等列陣於旁觀戰,眾將領不是對着當日的攻城討論爭辯嗎?這就很好,所以我們的講武堂就那樣來。我們不要學習什麼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什麼黃石公,什麼孫臏,我們不學那些。」

  李節等一眾貴族出身的將領們都愣了一下,「這學兵法,孫子兵法那是入門的必學之書,這也不學,那也不學,那學什麼?」

  陳克復笑了一下,「諸位剛才也說了,這軍中將領大都是些連字都不認識的人,我們教孫武,教黃石公等人的著述。諸位說能有什麼用呢?我們講了半天,他們能聽明白嗎?」

  「那大人說這講武堂怎麼教?」

  「講武堂嘛,當然是要講的。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我們分設騎兵科和步兵科。所有的講武堂教習不是別人,就由我們這些將領來擔任,所有人都是教習,也都是學生。我們也不講那些聽不懂的兵書,我們就講那些大家都能明白的。比如,我們的騎兵科的軍官們,可以挑一些比較經典的,打的很好的戰例,把所有的戰例清清楚楚的講出來。然後我們再來具體的討論這些戰例中哪些地方做的好,哪些地方做得不好,甚至哪些地方做的不是很好,也可以講哪些地方能做得更好。總之,就是討論。」

  李節有些疑惑地道:「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大家能學到東西嗎?」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要讓他們從頭開始,那我們得從什麼時候教起,又得教到什麼時候?我們的目的不是為了教出一大群兵法家,而是為了學以致用,能馬上將眼前軍隊中的將領們進行一次短期培訓,以加強他們的能力,幫助我們更好的在遼東立足。」

  「可是,我們不是只需在遼東殿後半個月就行嗎?這教的再快,也趕不上吧?」李節還是覺得陳克復的這想法有些不着邊際。

  半個月,陳克復笑了笑,他是打算幾年之內都不會離開的。不過,這樣的想法他是不可能告訴李節的,培訓軍官,陳克復的目的最主要的不是眼前,而是將來,現在不過是提出這麼一個藉口罷了。

  陳克復不着聲色的笑了笑,「反正現在大家每日訓練之餘也是沒事,讓這些人閒着也是閒着,說不定還會弄出點什麼麻煩事來。現在我們把所有的軍官都弄起來學習了,他們也就沒有時間瞎想了。更何況,學了總會有些用的。畢竟我們不但要學習討論過往的戰例,也是討論眼前的局面,這多少總能讓這些軍官們有些清楚的認識。」

  李節雖然還想反駁,但是最後也還是算了,反正他覺得最多半個來月,到時就得回軍了。只要回了朝,他就不相信還會沒有辦法制的了陳克復這位跋扈的將軍。

  陳克復一聲令下,遼東城下的所有領兩百人以上的團級以上將領,每天訓練之後的晚上全部到陳克復的大帳中學習兵法。這座大帳如今有了另外一個名字,破軍講武堂。原本陳克復還想來個步騎分科,但是想想,最後還是做罷。教習則由陳克復、李節等這些將軍們來親自教。

  原本眾軍官倒也覺得無所謂,反正就是聽大將軍們講講話罷了,聽講時也沒幾個真在意的。可是等晚上開講了一會後,陳克復輕飄飄的道,所有軍官們回去後寫一篇聽講心得來,再根據目前的形勢做一番分析,第二天來上課時交上來。不會寫字的也沒關係,各自的軍中總會有識字的,不但如此,他們回去後,還得如今各自軍中隊副以上的軍官傳授今天聽到的。他將會不時下去抽查,如果發現有違命不從的,到時就將軍法從事。而交不上作業的,該將領不論官職大小,也將要被罰軍棍。

  這一下子所有人愣眼了,哪個也沒有想到還有着什麼作業啊。不過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所有人還都是打起精神聽起來,畢竟都是大大小小的軍官,如果在自己的手下面前,當眾扒了褲子打屁股,這可是讓人沒面子的事情。

  

  第087章

吐血三升

  

  大雨已經連續下了兩天,雖然有時偶爾也會變成細雨,但是這樣的天氣卻也讓陳克復心中安定了一些。

  眼前的這場大雨,雖然會讓回軍的楊廣更加麻煩,但是對於陳克復來說,卻是給了他不少的幫助。此時他還不知道遼東城的高建武已經知道了楊廣要退兵,他心裡還有些高興眼前的大雨。

  大雨一直下,他就可以給遼東城以因大雨而無法攻城的假象,他就能多拖幾日,做更多的準備工作。陳克復嚴令大營每日擊鼓,雨點一小,就出營操練,雖然這些士卒大都是新軍,但是陳克復除了發給他們武器,也沒什麼具體要求。唯有一點,每日操練列陣,他完全就把他穿越前所接受過軍訓的那點子簡單的操練隊列的方法拿了出來。

  大營中的人那些剩下沒有編進新軍的人,也全都按軍隊的管理方式重新編制過了,每天這些人除了工匠外,所有的人都得在營外操練,大聲吼叫,反正得有聲勢,讓遼人知道他們還沒走就行。

  不過這樣的事情,如果遼人一出城打探就能知道虛實,為了防止出意外,陳克復將遼東四城門全都圍了起來,精銳列陣城前,後面虛張聲勢的民壯們,則全打着旗號在遠處,而且是多打旗幟,反正就是要唬住這些遼東城守軍,讓他們摸不清虛實。最好就這樣對峙着,等到半個月一過,到時是攻是守再說。

  哪怕到時陳克復不攻遼東城,他也可以帶着人退守新城,那無疑會比呆在這空曠的遼東城下安全的多。

  遼東城的西城牆之上,榮留王高建武帶着遼東城的一眾守將,還有從大隋營中逃來的斛斯政站在城頭。此時天空中還在下着細雨,西城門前不遠處,隋軍又派了一隊騎兵前來挑戰。

  這兩天天降大雨,隋軍終於不再攻城,可是卻也完全沒有如斛斯政所說的那般退兵。眼下遼東四城各4自圍着一支大軍,光看旗號就差不多有十餘萬人。而遠處的隋軍大營也依然是盤立在那,只要雨一小,那隋軍就會有大軍出營列陣操練。

  而圍守西城的守軍更是每日雨一小,就會有騎兵來城下挑戰,各種侮辱的話語動作不斷,氣得城上的守軍要死,可是卻又沒有人敢下城對戰。

  榮留王高建武看着那支騎兵,這隊騎兵人數不多,也就三千人左右,可是卻全都披着黑色的戰甲,連馬匹也全都着馬甲,看上去好不威風。這些騎士們往來如風,不斷的城下肆意奔跑,完全把那當成了跑馬場。

  高建武轉頭對着已經換上了一身高句麗裝扮的斛斯政道:「你不是說隋人三天內必退嗎?為何如今隋軍卻一點動靜也無?城下這支騎兵你可認識?」

  被高建武瞪了一眼的斛斯政有些無奈地道:「這個,可能是因為這場突然的大雨吧,這大雨下了兩天了,隋朝大軍想退兵也不是易事啊。估計是想等到雨停了再走,畢竟大雨一下,這道路早已經泥濘,百萬大軍行軍可不容易。至於城下的這支騎兵,我倒是知道,那是破軍營,是隋帝楊廣如今最親近的大將,新城伯折衝郎將陳克復的騎兵。」

  高建武疑惑地道:「隋朝的大將軍我都有所耳聞,為何我卻不曾聽過這個陳克復?」

  「哦,王爺沒聽說過也不奇怪,這陳克複本是南陳皇太子深的嫡長子,也就是陳後主之孫。不過他自生下來時就被皇太子命老臣偷偷地帶出了城,一直在涿郡長大。這次隋帝征遼,他就參了軍。那次遼水之戰,他表現出眾,楊廣破格提升他為鷹揚郎將,又賜他表字破軍。還特許他新建破軍營,統三千騎兵。結果這人確實不凡,上次以三千騎兵出扶餘道,結果半路卻在新城與高齊王爺大戰一番。」

  高建武驚訝地道:「你說什麼,這陳破軍曾進攻新城?為何我不曾聽你說起?新城如今如何了?快說?」

  斛斯政一聽這話傻眼了,隋軍攻破了新城之後,就曾經射了許多布告進城,告知新城已經被他們拿下,想讓遼東守軍投降。沒有想到,當時的高建武以為這不過是隋軍的攻心計罷了,根本就沒有相信。

  斛斯政有些結巴的道:「王爺,那陳克復攻新城,新城守將高齊王爺率兵一萬餘出城與之接戰。不過卻被陳克復一戰而潰,不但一萬餘人大敗被俘,就連高齊王爺也被生擒。」

  高建武大喝道:「那後來呢」此時高建武真是惱怒異常,他完全沒有想到,之前隋軍所說的新城被破是真的。

  「後來,後來那陳克復勸降了高齊王爺,然後在晚上乘夜詐開了新城,最後又用計將城中的所有將領騙到了他的營中。最後他讓人假裝勞軍,讓城中剩下的士卒都醉倒了,結果最後被他們全都俘虜了。」

  鏗鏘一聲,高建武撥出腰中的長劍,一下子斬在城垛之上。眼中全是怒火,「高齊這個廢物,我早就和王兄說過,這個人除了會享受,一點才能都沒有,不能讓他統新城。可王兄卻因他的一些好話,就讓他統了新城,沒想到這廢物居然降了隋朝,我發誓,一定要親手斬殺此賊。」

  眾將馬上也跟着罵了高齊一番表忠心,就連斛斯政也忙跟着罵了幾句。

  高建武雙眼發紅,瞪着斛斯政道:「那就說現在新城已經落了隋人之手?」

  雖然天空下着細雨,天氣也早已不再炎熱,可是斛斯政卻感覺後背都給汗水濕透了。忙低着頭道:「那陳克復拿下了新城後,楊廣又馬上派了十萬人馬乘機攻占了南蘇、木底、蒼岩三城。後來那陳破軍尊楊廣的旨意將新城中的所有百姓押送回遼東大營,結果咱們的乙支大將率騎兵八萬北上……」

  高建武一把抓住斛斯政的肩膀緊緊地抓着,「你說什麼?乙支大將?哪個乙支大將?」

  「當然是乙支文德大將,他帶了八萬騎兵,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卻被那在半路上夜營的陳克復知道了。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的兒子宇文化及率一千騎兵突襲了乙支大將的三千前鋒,將他們全殲。乙支大將知道後,率兵把那宇文化及圍在一處山谷之中,只是那山谷入口太小,一時難以攻下。天亮的前刻,陳克復就是帶着城下的這支重裝騎兵突襲了完全沒有準備的乙支大將。據說這些重甲還是新城中武庫中的庫存的,被這陳克復拿去用了。」

  高建武此時一張臉已經黑了,他已經隱隱感覺發生了十分不好的事情,要不然如果乙支勝了,不可能會不派人來通知他。最大的可能是乙支大將吃了虧,退回了平壤。

  「乙支大將當時完全沒有防備,被陳克復的這支千人的重騎衝擊的大亂,一戰折損將士近萬人,連高句麗第一勇士金達萊也是那一戰戰死的,最後大將率兵後退二十里。早上,大將兵分兩路,一路攻陳破軍的大營,一路由乙支大將親率攻陳克復和宇文化及的山谷。不等乙支將軍拿下二處,楊廣所派之宇文述和裴仁基自遼東大營和新城兩面出擊。乙支大將八萬人盡沒,乙支大將獨領數十騎過了鴨綠水。」

  高建武一聽這話,當時就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沒有想到,不但他在遼東城被隋軍打的快全軍盡沒。就是軍神乙支大將也居然八萬騎兵盡沒。他十分明白,這八萬騎兵的意義。如今高句麗多次和隋軍大戰,將士傷亡很多,國內如今不過是二十餘萬軍,還分散在各處。

  如今遼東城十萬軍只剩下了一萬,乙支又折了八萬,那麼現在全國加起來,就算加上那些貴族們的私兵加起來,也不一定有十萬人。而且這十萬人還有大約兩萬人在遼東城這裡。而騎兵經此一役,估計更是連五萬都不到。

  想他們高句麗以往縱橫遼東,遠東各部族大戰,憑的就是他們不遜於突厥人的山地輕騎。可是如今居然折損成這樣,一想到這裡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高明等將領連忙一把將高建武扶住,「王爺,你要保重啊,高句麗如今正是危急之時,更需要王爺您的支撐啊。」

  高建武好不容易緩過來,掙扎着站起,恨恨地道:「乙支誤國啊,陛下當初早已定下策略,對付隋軍只能是堅壁其外。然後引隋軍深入,等其斷糧之後,再設伏擊之。這隋軍百戰精銳,我等怎能與其野戰呢,更何況居然還敗在千餘人的手中。乙支誤國啊!」

  高明扶着高建武,也有些焦急地道:「王爺,現在我們怎麼辦?王爺之前還派了人去新城,準備集結遼東城附近的兵馬,準備在隋軍退兵時追擊。可是現在新城四城俱失,隋大軍不退,我等該怎麼辦?現在隋軍有了新城立足,萬一他們不退兵,等到雨一停,隋軍再來攻城,我等可如何是好?」

  

  第088章

緊急軍情

  

  高明的話一出,城頭上的所有人都是面色一變。是啊,這新城四城已失,如果隋軍再不退軍,那麼到時西有隋朝遼東大營,東有新城的隋軍切斷了他們的歸路。再加上現在城中兵力傷亡殆盡,再留在這已經是危局了。

  「王爺,要不我們按照先前的計劃突圍吧?如今乙支大敗,平壤的兵馬還得應付隋朝水師,根本不可能再有兵馬支援我等。看城下那騎兵的陣勢,是在等雨退後攻城啊,估計是隋軍已經猜出了我遼東城的虛實了。王爺,退兵吧,現在連乙支也敗於隋軍,如果王爺再沒於此,我高句麗還有誰可倚靠啊!」

  高建武轉頭對着斛斯政冷冷地道:「你不是和我說隋軍必會退兵嗎?為何卻還不走?」

  斛斯政也沒有想到,高句麗居然已經如此危局了,全國兵馬居然不到十萬,遼東城更是只有萬人。心中也不禁有些後悔來了這裡,本來還想先逃到這裡,然後再想機會回中原去奔楊玄感,現在看來,這高句麗都快要保不住了。

  「王爺,這隋軍不退兵乃是因為天下大雨啊,這實在是意外啊。」

  高建武看着依然還在城下耀武揚威的破軍營騎兵,心中發冷。

  「高明,你準備一下,今天晚上等三更之時,我等出城突圍,繞過新城,直接去國內城。現在我們唯有想辦法退守國內城,儘量維持面前的局面,如此,我們才能有時間徵召士兵,全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兵力。」

  高明聽到高建武終於願意撤了,高興地道:「好,末將馬上就去準備,到時全軍突圍。好在這場雨,隋人攻不了城。王爺,這個漢人怎麼辦?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到現在才說,這人就是故意的,漢人都不可信,殺了他吧。」

  斛斯政一聽小命居然都要不保,忙嚇的跪下道:「王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以為王爺已經知道了啊。求王爺饒我一命,我一定能幫為王爺提供隋朝的信息啊,這對王爺大有幫助的。」

  高建武看了斛斯政一會,抬手搖了搖,「雖然現在才告訴本王這個消息,但也總比沒有好,要不然本王到時很有可能一頭栽進隋軍占據的新城都不自知。這事我就算了,以後但有什麼緊要的消息,一定要馬上告知本王。」

  「是,是,是,一定,小人一定。」這個時候斛斯政已經沒有了半分漢人的骨氣,只是一卑劣的奴才。

  高建武看着高明要離去,忙又道:「記住,所有帶不走的東西,全都準備好柴草,到時一把火燒掉。一定不能留給隋人,一根馬草也不能留。」

  高建武現在滿臉的擔憂,他派出去的傳令兵已經一天多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人回來。再一想到新城等城都已經落在隋人手中,又不禁萬分擔心起來。萬一這傳令兵被隋人抓去了,那麼遼東城的虛實可就完全暴露在了隋人眼中。

  如果隋軍立即揮兵攻城,那到時他們就是想突圍都不成了。但是這個時候,他已經毫無辦法,唯有心中祈禱這些人不要被隋軍抓到,就是抓到了也能為高句麗盡忠,不要把這裡的情報說出去。

  遼東隋軍大營,陳克復一大早就又去大營轉了一圈,然後又去了一趟工匠營的武器營地,這裡現在所有的工匠都動了起來。按照陳克復的命令,他們將要在短時間內把現在的兩千把斬馬劍重新加工。

  加工改造後的斬馬劍長度將增加一倍,從過去的五尺長劍,改成近一丈長的劍。對於這種加工後的長劍,已經不能用斬馬劍來稱呼了。大將軍給起了一個新名字,陌刀。

  按陳克復的想法是,陌刀是一種兩刃的長刀,重量約為二十斤,換成後世的重量,那就是二十多斤了。全長將達到三米左右,柄長近一米,刃長兩米。這絕對會是重裝步兵們的無雙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