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 - 第5章

木子藍色

  一隊士兵推着數十輛大車進了軍營,不少人都認出了帶頭的正是王爺身邊的金布達末客大人。

  「傳王爺命令,明日隋軍必來攻城,王爺體恤眾將士,現特令我來傳令,今日賞眾將士牛羊肉萬斤,好酒千壇,大家儘管敞開了吃飽喝足,明日將來犯的隋狗一一斬落城下。來人,給眾將士分發酒肉。」他的語音一落,後面的那些士兵馬上就將推車上的牛羊酒肉全都搬了下來,向大營中早已經口水都快要流下來的士兵們分發起來。

  每逢大戰之前分發酒肉,這也是軍中傳統,此時軍中幢主以上的軍官又都全被高齊騙到了南門,這些小兵們有了好酒好肉可吃,又有哪個會去管其它的那麼多。這樣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今天王爺開恩,那還不快搶。

  而今天來發酒肉的軍官也特別的大方,對每個人完全不定量,只要你想吃,就儘管吃喝,甚至還主動的來勸大家多吃點喝點。毫無節制的狂歡一直進行了數個時辰,在黎明天亮前最後的一刻,整個大營基本上已經沒有幾個士兵還保持着清醒的了,很多喝得大醉的士兵們直接就抱着酒罈躺在了帳篷外面的空地上,呼呼大睡。

  陳克復一直站在南城城門樓上,從這高高的城門樓上,能看着南門外那起起伏伏的山丘。如果這次不是高齊先是托大出城野戰,接着又怕死降了隋軍的話,就這樣的一座山城,如果高齊帶着這兩萬人龜縮城中不出,堅守山城的話,就憑他那三千人馬,除了將附近的村落掃蕩一遍,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可是此刻他卻已經站在了這城頭之上,而且還是兵不刃。城外最後打掃戰場的那七個團也已經進來了,雖然比當初陳克復預料的時間長了點,可是卻也帶來了讓他意料外的驚喜消息。

  白天在數十里外的那場野戰,三千破軍營騎兵,以他們百戰老兵的強悍,加上精銳的鎧甲武器,再加上有着李奔雷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將軍。他們對上高齊帶領的那一萬一千人的高句麗二線部隊取得了一個大勝,甚至說的上是完勝。高句麗一萬步兵被殺死七百多人,重傷輕傷更是達到了近兩千人,這些作者大多數是因為高齊出城野戰卻沒有帶上足夠的盾牌,碰上了陳克復這他這支也算得上是弓騎兵的破軍營,被那無差別四十五度拋射所傷。

  特別是在高句麗被打散打亂後,高句麗人就開始潰敗了。整個一萬人的步兵,被破軍營的幾千騎兵給抓了七千多人的俘虜。只有他們的那一千騎兵要好一些,但是他們卻也是受到破軍營騎兵重點關照的部隊,一千騎兵被殲滅了半數以上,還被俘虜了數百,只剩下了少數的潰兵依靠着跨下的戰馬四處潰散,逃出了戰場。不過在聽說,那些潰兵都是往遼東城那個方向潰逃的後,陳克復提起來的心又放了下來。

  「將軍,因為擔心這邊的情況,怕帶上他們耽誤時間,那些傷員我們全都殺了。剛剛我們押送過來的是一共八千人,而且我們還繳獲了戰馬八百多匹,盔甲旗幟無數。恭喜將軍,立下這潑天大功,傳回遼東城後,皇帝陛下肯定會大大封賞大人的。大人現在已經是鷹揚郎將了,說不定皇帝陛下大人這次會直接封賞大人一個虎牙郎將呢,那可是從四品的大員啊。」越騎校尉胡海那張有着一道猙獰傷疤的臉上全是笑容,只是配上那傷疤卻讓人看上去更像是哭。

  陳克復拍了拍胡海的肩膀,「胡大人如今身居越騎校尉正六品軍職,這次論功行賞,肯定也能升職為鷹擊郎將的,那可是從五品了,胡將軍如此年輕,前途一片光明啊。」

  胡海咧着大嘴激動地道:「多謝將軍栽培,屬下全伏着將軍的指揮得力,運兵如神才能立下這微末軍功,這一切都是將軍所賜,今後屬下必唯將軍馬首是瞻,但有所命,誓死不辭。」胡海過去不是沒有立過功,但是立了功不一定就能得到獎賞。軍隊中軍功被冒領的事情並不少見,甚至有些上司如果覺得屬下不聽話,也會刻意的壓制屬下將領。陳克復可不是單槍匹馬來破軍營的,與他胡海同樣職位的有九位越騎校尉可都是陳克復一個伙出來的,聽說還是將軍大人自家從小一起長大的家丁。如果陳克復稍稍打壓他一點,而特意提拔他的心腹,那他胡海毫無辦法。

  陳克復看着胡海激動的樣子,笑了笑道:「只要你跟着我,本將軍就絕對不會虧待跟着我的兄弟的。說說看,這次我們的弟兄傷亡了多少?」這是他最關心的事情,這每一個士兵可都是他的寶貝。

  一說到這個,胡海這樣的鐵漢子也不禁有些傷感,「將軍,今天高句麗人的那一千騎兵對我們造成了不少的傷害。剛才我清點了下,這次我破軍營共陣亡弟兄一百一十三位,還有兩百多位負傷的兄弟。其中輕傷的有兩百位左右,重傷的三十多位,其中可能大多數是挺不過去的。那些輕傷的弟兄雖然很多人休養上一陣子就能恢復,但是起碼會有二十多位弟兄以後就殘疾了,他們只能退伍,不能再上陣殺敵了。」

  一場精銳對二線部隊的遭遇戰,他們依靠着各方面的優勢最後還依然是付出了傷亡三百多人的代價,這是多達十分之一的傷亡,一想到這個數字就讓他心痛。就算那些輕傷的人休養陣後好了,那麼這次的戰鬥他還是得失去差不多一百五十位百戰精兵,二十分之一的數字。培養一個精銳士兵要多久?他無法計算出那些百戰精兵們成長的時間,但是他知道,只一次戰鬥,還是一次簡單的遭遇戰他就失去了二十分之一的人馬。

  這要是碰上了遼東城守軍那樣的守軍,如果今天不是高齊降了,那麼他要想拿下這座山城,也許會全軍覆沒在這山城之下。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不掌軍也永遠不會知道戰爭的殘酷。

  「將那些戰死兄弟的屍身帶回了嗎?」陳克復有些沉重地道。

  「將軍,所有兄弟我都帶回來了,等來日我們凱旋之日,定將他們落葉歸根,魂歸故里。」胡海也是一位沙場老將了,但是像陳克復這樣善待手下陣亡將士的將軍,他還是頭一位遇見,心裡敬重的感覺不禁又多了幾分。

  

  第014章

小野麗紗

  

  等安排完了所有兵將的任務後,陳克復隨着羅林來到了他們為破軍營選擇的新城臨時大本營。

  這是一座坐落在城南的大豪宅,光站在這座豪宅的外面,就能看出這絕對是一大富大貴之家的居所。整個大宅在南城占據了一片很大的地盤,高高的圍牆讓整個高門大宅更顯幾分神秘,而那大門前一對巨大的石頭獅子,甚至那朱紅的大門,無一不顯示着這座大宅主人的顯貴身份。

  這座宅院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新城過去的主人高齊高王爺的宅子。高齊身為新城的最高長官,可以說是整個新城的軍政大權都由他一人抓在了手中。作為一個王族,他自然不屑於和那些出身平民和奴隸的士兵們呆在城北大營,而是帶着他年輕漂亮的小妾在這城南的豪宅之中居住。

  不過如今過去的主人已經淪為了隋軍的階下囚,高齊也很識趣的將這座自家的豪宅獻給了隋軍那位年輕的將軍。此刻整座大宅早已經被羅林帶着兩隊人馬將大宅清理了一遍,高齊原來的妾室奴僕等也全被搬到了另外的一座別院裡去了。

  陳克復在羅林等親兵的簇擁下,在高齊的引導下踏進了這座大宅。整個大宅的前院都被歸為了破軍營的議事之所,一旁的偏房則為破軍營軍中的司馬、兵曹、參事等文職人員的臨時辦公場所。

  參觀完了前院,陳克復也就隨着他們一起去了他接下來的臨時住所,這是一座處於如紅樓夢中大觀園一樣的地方,整個後花園當中一棟十分漂亮的小樓,看那小樓的別致典雅,他估計這裡就是整個大宅中最豪華舒適的一處所在了。小樓不大,一樓看上去像是客廳,二樓是臥室,三樓像是一個觀景台和書房,估計這裡以前就是這高齊和他那些美妾們風花雪月的地方了。

  整個小樓的所有家具都是檀香木做的,完全就是仿照中原貴族們的室內布置,大廳里那撲着貂皮的床榻,地上還鋪着熊皮的地毯,檀香木茶几上的中原產的上好瓷器,還有那一對對的黃金的燭台,室內飄蕩着的散發着異香的青銅香爐。這一切讓陳克復都好像有種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感覺,這個高齊在這裡還真是過着奢侈的生活啊,估計這傢伙可能也附庸風雅,一心嚮往着中原的貴族式生活,才會在這高句麗的城池之中出現這樣的一座小樓。

  這小樓之中的這些裝飾,這些擺設,估計像他這樣的一個五品將軍,可能幾輩子的俸祿都買不起。被這滿室的異香吹過,陳克復都有種想要慵懶地靠臥在榻上品品茶,聽聽曲的感覺,要是這裡再來幾個舞女,伴着美妙和音律,跳上一曲動人的歌舞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搖了搖頭,將那些想法趕走,陳克復在心裡嘆息了一聲,果然是溫柔鄉里即是英雄冢,在這樣的地方長期呆下去,哪個男子能保的自己的雄心激情不被侵蝕消散。

  對着羅林等人揮了揮手,陳克復對着高齊道:「謝謝王爺如此割愛,將如此雅致之所讓與我等,他日等王爺移居中原,我定不會忘記。今日我也多有疲憊,各位也累了一天了,大家都早些休息去吧。」

  陳克復一人獨自上了二樓,打開窗戶,看着下面夜色中的花園,聽着那風吹過花間的聲音,聞着一陣陣從花園吹來的花的芬香。自穿越以來一直緊繃的心也不由得一陣放鬆下來,要是他穿越在大唐盛世該有多好啊。如果穿越在盛世之中的豪門大家,每日過着這樣的生活,估計那會十分的愜意吧。

  他站在窗前無限的感嘆之時,門外卻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陳克復被這敲門一下子給驚醒了過來,想起如今還身在敵國境內,就連這座城中都還有着九千的高句麗士兵,不由得心一下子緊崩了起來,難道又出什麼意外了?

  門一打開,陳克復看着眼前的人,臉色卻一下子古怪了起來。沒辦法不古怪,來的是一位少女,穿着完全不同於他看到的高句麗女人的衣物,而是一種讓他非常熟悉的衣物。說熟悉,是因為這女子穿的衣服和中原漢人女子的衣物十分相似。

  但細看又覺得和他看到的皇帝身邊的那些女子的衣服有些不同,但大致上看到的還是差不多。他沒有想到,在這高句麗控制下的新城,居然還能有幸見到這樣熟悉的東西。

  陳克復看着那位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樣子的女人,特別是看着她那一身充滿熟悉感覺的衣服就如漢人女子的衣服差不多,可是認真看還是有些差別的。

  難道這女子是中原人?據他所知的,這高句麗國其實並不全是高句麗人,在高句麗,除了高句麗族,還有着眾多其他民族,比如契丹人,靺鞨人、突厥人、漢人等民族。

  但是當陳克復看到了那女子的臉部的時候,卻感覺十分的驚訝,甚至有些震驚。這臉孔太熟悉了,在他穿越之前,他就十分喜歡這副面孔的主人。甚至有幾次還特意卻看了這人的演唱會,這面孔他十分以及肯定和確定這就是日本的安室奈美惠,那位日本國內的第一位世界級的歌手。她不但歌唱的好,而且她長得還十分漂亮,對陳克復來說,穿越前他就十分喜歡這個歌手,沒想到居然在這裡見到,這讓他十分的驚訝與震驚。

  陳克復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你是誰?你是日本穿越來的嗎?你身上穿的這個是不是漢服?」

  少女對着陳克復就是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對着他用有些生硬的中原話道:「將軍大人你好,我是大和來的蘇我野麗紗,我是坐船到的平壤,然後才到的這裡,不是那個什麼日本穿穿越來的。」說完又指着身上的衣服道:「將軍大人,這衣服是我們家鄉的衣服,在我們那裡叫做吳服,是以前在中原三國時期從海上傳到我們東瀛的,是漢服。」說完少女對着陳克復又是深深的一鞠躬。

  屋內的明亮的燈光透過打開的門,照在她那剛剛抬起來的臉上,陳克復不由得眼前一亮。自穿越到了這大隋朝後,天天呆在軍伍之中,他還從沒有見識過這個時代女性的魅力,此時這個自稱為蘇我野麗紗的少女不由得讓他感到一陣驚艷。眼前的這個自稱為蘇我野麗紗的大和女人,年青、貌美,整個人都溫柔文靜,更兼膚色白靜,頭上梳着高高的髮髻。一眼望去,和那位他原先靈魂心中的歌唱女神安室奈美惠真的長的有那麼幾分相似,甚至感覺更勝幾分。

  對於這個少女口中的大和他倒是知道,大和就是日本。只是日本這個名字是後來才用的,現在的日本島也是剛剛統一了幾十年,按現在的時間來算,日本好像正是日本第三十三代天皇,日本史上的第一位女天皇推古女皇的統治時期。

  這個時期有一個更響亮的名字,飛鳥時期。現在的日本人自己的國名是大和,中原人稱為倭。而蘇我氏,他也知道,這正是此時代日本最有權氏的氏族。第三十二代的崇峻天皇就是因為不聽從蘇我氏的話而被暗殺掉的日本史上第一位天皇。

  就連當今的推古女皇也是因為她的母親是蘇我氏的族長蘇我馬子的同父親異母妹,可是眼前的這個蘇我野麗紗又是蘇我氏的什麼人?為什麼他是蘇我氏的人還會出現在這裡?陳克復一時有些莫名其妙。

  陳克復此時都有些被眼前的這個人驚呆了,他居然在一千多年前的隋朝見到了一位安室奈美惠,一位來自大和穿着與漢服差不多的吳服的女人,除了名字不相同,甚至容貌都是差不多完全相似。伸手揉捏了幾下腦袋,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這個女人不是現代人的結果。

  陳克復有些着急的拉起她的手道:「你不用對我有太多的忌憚,你一定是穿越來的,你快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到這來的?是你一個人來的,還是有其它的人?你是被閃電帶來的,還是因為飛機失事才過來的?這該死的時空穿越,這穿越天天打仗的日子太難受了,估計今後幾十年就沒有什麼太平日子,現在還不過是個開始。你怎麼跑到高句麗來了,現在怎麼又跑到這來了?難道你是來接我回去的?」

  蘇我野麗紗被陳克復那番有些沒有頭緒的話給完全搞糊塗了,她不過是一位大和的普通少女,一位自小有記憶起就被人販子買走的少女。自小就接受着各種音律技藝的培訓,為的就是日後賣給那些高句麗或者中原的貴族世家們取樂。在他十六歲的時候她終於結束了培訓,被賣到了高句麗,被高句麗的王爺高齊在平壤的管家買了下來,前幾日她剛剛被送到了遠在新城的這位買主的身邊,結果今日整個新城都被隋軍奪了。

  此刻她也是被高齊安排着來陪這位隋朝貴人的,對於並不是太精通中原話的蘇我野麗紗來說,陳克復剛才情急之下,又快又急的一番話語,她完全沒有聽明白,只以為哪裡惹得這位貴人不高興了。一時間陳克復不停地問着她,而她不停的鞠躬點頭。

  

  第015章

跟着我吧

  

  在兩人折騰了半天之後,陳克復不得不承認了一個事實,他是一位寂寞的穿越者,而不是免費獲得了時空局組團時空游的大獎。好半天后,他有些意味索然的停下了自己有些好笑的舉動,轉而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這位因鞠了半天躬,而面色紅潤、氣息不平的美女來。

  「我是隋軍破軍營統領陳克復,你來這裡做什麼?是誰讓你來的?」

  蘇我野麗紗看到這位大人終於正常了,心裡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再這樣下去,對面的這個將軍沒有瘋掉,她倒是要先暈倒了。

  「將軍,是王爺讓奴婢來的,他說您身邊也沒有個使喚的人,所以就讓奴婢過來伺候您,將軍大人有什麼需求只管吩咐。大人,夜已經深了,奴婢先去幫您鋪床。」

  說着也不等陳克復同意,邁着細碎的小步,低着頭從陳克復的身邊走了過去。看到她那走路的樣子,陳克復感覺那更應當用飄來形容,因為她那長裙都看不到一點點的起伏。這讓他想起了一句成語,當年曹植用來描繪他那絕世傾城的嫂子的一句詩,凌波微步。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寧靜的小樓,屋內裊裊升起的薰香,室內那好看又美麗的女子。特別是那個一讓他想起就有些讓人浮想聯翩的名字,陳克復一時都有些愣在那裡,不知道要如何處理這位不請自來的女子。

  是叫羅林上來將她帶走,還是讓她留下來?這可真是一件考驗人的事情啊。

  最後陳克復還是沒有去叫羅林,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這位漂亮的女人溫柔嫻熟的幫着他整理着床鋪、鋪床疊被的乾的異常仔細。沒一會功夫,床就鋪好了。不過蘇我野麗紗卻並沒有離去,而是站在床邊開始主動的解起了衣服。

  陳克復愣了一下,這算什麼?聽說古代有的貴族之間會有互相贈送小妾的行為,好像宋時的蘇東坡都曾經幹過這樣的事情。至於什麼讓家中的歌伎侍女陪客,那更是常有的事情。難道今天高齊打算這樣來招待他?心裡一時間有些期待又有些覺得不大合適。城中還有數千敵軍未解決,自己的將士們還在熬夜努力着,自己這位主帥卻在這溫柔鄉中,享受美人的歡情,這傳出去,怕是也會對自己的威望有些不好的影響吧。

  「我還是叫你小野麗紗吧,你這是做什麼?」陳克復最後還是覺得不太合適,雖然心中還有着幾分不舍,不過相對着自己在破軍營中的威望來說,這些事情實在不是他現在應當考慮的。

  蘇我野麗紗回過頭來看着陳克復,那吳服已經解開了大半,一片白膩膩的鎖骨就暴露在他的面前,格外的耀眼,他不由得也多看了幾眼。

  「大人,新城乃是山城,雖然現在還是夏天,可是夜裡卻也會很涼,特別是這小樓之中。奴婢現在先為大人暖床,等床暖好之後,大人就可以舒服的安寢了。」蘇我野麗紗低着眉目柔聲道。

  陳克復一聽原來自己剛才想歪了,只是給他暖床,心裡不禁又感覺有點失落。心裡不由得罵道,這些該死的高句麗人,這該死的封建社會,這些貴族們過的也太消遙了。睡個覺,居然還要讓美女還暖個床。這都什麼世道啊,這就是後世的世界首富也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啊。

  要是蘇我野麗紗今天晚上就這樣光光的幫他暖了床,那麼他今晚估計也不用睡了,睡在這樣的床上,那還能睡得着嗎?好歹他也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那都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在這個滿是臭男人的軍伍中呆了這麼久,有這樣香艷的事情當然是有着一份格外的誘惑力。

  掙扎了半天,陳克復還是制止了蘇我野麗紗繼續脫衣服的打算,再這樣下去,他可就有可能要變身為狼了。

  「不用了,我不大習慣讓人幫我暖床,更何況我現在還覺得有些熱呢,哪裡何須再暖床?對了,你以前也是這樣幫高齊暖床的?我還不知道你是高齊的什麼人呢。」

  蘇我野麗紗的手頓了頓,眼神有些哀怨的看着陳克復,楚楚可憐的道:「大人,您是覺得奴婢不夠漂亮?還是看不起奴婢這樣的女子?」

  陳克復對她的這種表情也有些大感吃不消,忙道:「你說哪去了,其實你長的十分漂亮,真的。而且我也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我也是小門小戶出身,不是那些世家門閥的貴族公子們,我實在是不能習慣這樣的方式。」

  蘇我野麗紗空神色有些黯然的道:「奴婢知道,大人其實就是看不起奴婢。奴婢不過是一個從小被人販子培養的歌伎,除了伺候人,也不會別的什麼。但是大人,奴婢如今雖然是王爺府中的人,但其實奴婢也只是前些日子才剛被賣到了平壤,然後又在昨日才送到了這裡。剛才王爺叫奴婢來這裡伺候大人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奴婢如今已經是大人的人了,如果大人不願意要奴婢,那奴婢就真的無處可去了,說不定王爺會將我奴婢打死的。」

  「放心吧,我會和高齊交代下的,他不會為難你的。」

  「大人,你就真的這麼嫌棄奴婢嗎?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往回收的呢?與其回王爺那裡,奴婢更願意留在將軍大人的身邊。奴婢看將軍大人身邊也無人侍候,那些粗壯的衛兵又怎麼伺候的了大人呢。大人,就讓奴婢留在您的身邊吧。」

  蘇我野麗紗如今也深知她的那位主子如今已經成為了隋人的階下囚,高齊自己的未來都還沒有個定數,她繼續留在高齊身邊又有何意義呢。更何況,剛才第一眼看到這位新主人,她就有些意動了,這位年輕的將軍長相英俊,為人說法又彬彬有禮,這樣的主人她哪裡願意錯過。而且說不定,萬一她命好,以後成了他的小妾的話,那麼她的下半生也就將幸福完美了。

  「可是,我一大男人又沒有女眷,讓你伺候我不大方便吧。」

  「大人,正因為你身邊沒有女人,才更需要奴婢這樣一位心細的女人伺候你啊。大人,您放心,雖然奴婢是歌伎,但是除了唱歌彈琴跳舞,其他伺候人的事情我也都會做的。奴婢會洗衣、做飯、鋪床疊被、打掃、奴婢還會廚藝,一定能將大人伺候的好好的。」蘇我野麗紗就如同那些在面試的應聘者一樣,極力的向着陳克復推銷着她自己。

  陳克復有些無語的看着蘇我野麗紗,讓這樣的一個美人,天天跟在自己身邊伺候,這不是一種煎熬嘛。

  「只是,你我畢竟男女有別,你這樣一位漂亮的女人天天與我共處一室,我擔心萬一出什麼事情就不好了,這個你懂的。」陳克復只好明說了。

  蘇我野麗紗咬着下唇,臉色有些羞澀地輕聲道:「大人,奴婢如今整個人都是你私人所有,如果大人真的能看的上奴婢,那是我的榮幸,奴婢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有其它想法呢。」

  陳克復看着眼前這樣羞答答,整個人如同一朵含苞待放,任人採擷的花骨朵的美人,心裡也是升起一種強烈的欲望。伸出手,輕輕地將那潔白如玉般的下巴抬起,觸手處傳來一陣陣讓人銷魂的感覺,心裡暗暗的鄙視了自己,不就是一個女人嘛,什麼時候,自己居然如此饑渴了。

  蘇我野麗紗十分柔順的抬起頭,眼睛裡如同要滴出水般,一雙眼睛迷離地注視着陳克復,心裡十分期待着這位將軍的下一步舉動。對於一位身份低賤的歌伎來說,找到一個合適的主人,也許是她們一生最好的歸宿,這將要比那些流落到妓院歡場的女子幸福百倍。更何況,眼前的這位還是一位不管從哪方面看來,都是那麼優秀的一位少年郎。

  只是她閉着眼睛等了好久,也沒有見到預料之中的到來,有些疑惑地睜開眼,卻發現陳克復正在向着門外走去。

  蘇我野麗紗有些驚慌的道:「大人?」難道一切都只是一個夢?

  陳克復邊走邊道:「我突然想起我還要去巡查一下防備,你今晚就在這裡睡吧,我晚上可能要到很晚,不回來了。」

  「大人,那奴婢?」

  「既然你願意跟着我,那以後就跟着我吧,多的我給不了你,但是總會比你從前的日子快活的。」陳克復回頭微微笑着說了一句後,轉身出門下了樓。

  蘇我野麗紗雙手握着放在胸前,還似乎有些不大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只是愣愣的站在那裡,等陳克復的腳步聲已經下了樓後,才突然跑到窗戶邊上,從上面注視着那道偉岸的身影帶着一隊士兵從花園中走過。一時間心情久久無法平復下來,只是倚着二樓的小窗,久久地凝視着下面的花園,雖然陳克復早已離去,可是蘇我野麗紗卻依然一直盯着那裡發呆,面露微笑。

  

  第016章

收穫巨豐

  

  夏日的夜格外的漫長,當旭日漸漸東升,山城也仿佛一下子活了過來,整個城池都開始喧鬧了起來。

  不過當許多早起的樵夫、行商等趕着出城的人趕到城門口的時候,才發現一夜之間好像已經變了天了。城門處的那些往日熟悉的守卒卻全都不見了,取代之的全是一個個陌生面孔卻又帶着種殺氣的兵丁,那身上精良的裝備,讓他們都感覺到了與往日的不同。

  壯着膽子剛剛走到城門口,就有一位帶頭的兵頭大聲的用種聽不懂的話呼喝着。只有那些走南闖北的商賈們才聽出來,這兵頭說的乃是正宗中土大隋官話,一時間更是驚疑不已。那兵頭一邊大聲的對着他們呼喝着,一邊指着一旁牆上的一張告示。

  一群早起要出城的高句麗人只好圍着那張用高句麗文字和大隋文字兩種語言寫的告示,一位見多識廣的商賈一邊看一邊給大家念着,「遼東之地,自我華夏周朝起,即為中原之地。自漢起,賞賜予高句麗王族高氏代管,然,高句麗高氏乃貪婪不足,競趁中原亂世之機,竊據我遼東之地為已有,並拒向我大隋皇帝陛下俯首。今我大隋皇帝陛下御率兵將百萬,親征高句麗。高句麗王族,新城褥薩高齊心懷畏懼,知我皇親臨,特以新城為禮,向我大隋俯首。自即日起,新城恢復中華故有,所有城中之子民,必當安分守己,所有城中之民暫不准出城,無故不得聚集,各自安坐家中,如有抗令者,依律按謀反叛亂罪處,滿門抄斬,並舉連坐之法,五戶為鄰,一家謀反,五戶連坐斬首。大隋大業九年,大隋破軍營鷹揚郎將陳克復。」

  天越來越亮,匯集在城門口的高句麗城中之民也越來越多,大多數的人都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王爺降隋了,如今這裡歸大隋人管了,各家不得出門串連聚集,不然就要按謀反叛亂罪全家斬首,而且還得五戶連坐。

  一時間那布告上的內容很快的時間就已經傳遍了大家耳中,不少膽小的百姓已經不敢再呆在這裡了,紛紛迴轉家中,對他們來說,高句麗王和大隋皇帝陛下哪個來管他們都無所謂,關鍵還是小命要緊。

  只有少數人還圍在那裡不肯離去,這些人大多也是城中的貴族。不一會一陣馬蹄聲響起,一隊隋軍騎兵奔馳而來,其中還有一位騎兵手上拿着一面大鑼,一邊不停地敲打着。一位高句麗降兵則張開喉嚨不停地喊道:「所有人即刻起立即回家,無令不得出門,否則一律按謀反叛亂罪論處。」

  其餘的騎兵手裡全都張弓引箭,好像一個不聽話就會射過來。

  一位穿着華麗的老頭,乃是城東的綢緞莊的老闆,平日裡仗着家中的大兒子乃新城駐軍中一名末客,一向就比較為富不仁,向來就有種新城之中我乃惹不得的樣子。此時看見幾個小兵居然敢對他張弓對着他,十分囂張的道:「我兒乃是末客,敢這樣拿弓對着我,我讓人打斷你的狗腿,你們這群賤民。」

  高句麗連年征戰,高句麗也都是由貴族、平民、奴隸組成,而軍隊中的士兵則大多是平民和奴隸,以往這老闆對那些高句麗的士兵都是如此,此時不由得老作派又拿了出來。

  他的話剛剛一說完,騎在馬上的一位騎兵卻已經一箭射中了他的眉心,那綢緞莊的老闆帶着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就那樣的倒在了地上,眼睛一直睜的大大的。世上所有的語言都沒有死亡的威脅來的更有力,原本還站在那不肯走的人,一看隋兵二話不說就將城東的趙員外給射殺了,一時間再也沒有哪個不怕死的敢留在那裡了,一個個臉色蒼白,小腿打擅的小跑着各回各家了。

  而那剛剛射殺了趙員外的騎兵們剛像是辦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收起弓,一行人繼續沿着街道向所有城中居民宣示隋軍告示。

  城北的高句麗大營,以往這裡早上都會進行點卯操練,聲傳半個新城,只是今天早上太陽都已經掛上半空了,營中卻依然靜靜的。好似昨夜所有的士兵都還在沉睡當中,偶爾出現一兩隊士兵,卻也都是穿着隋軍盔甲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