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 - 第9章
木子藍色
羅林看着一群如今已經俱都升為從五品的武勇郎將、已經不再是校尉而是郎將的破軍營高層軍官們也是有些無奈,最後想了下,覺得還是要阻止下眾人,忙又跑到幾人面前道:「你們真的不能進去,那個,那個……」
李奔雷老爺子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羅林,他知道羅林一向是個十分聰敏之人,不是那些大字都不識一個的沒見過世面的農民府兵,所以此時羅林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他們,肯定也是有什麼原因的。老爺子不由得腦中閃過幾個不好的念頭,難道陳克復忽居高位,一下子就驕傲自滿起來,不再是過去那個直率爽直的年青將軍了,想到這裡,他的臉色不禁沉了幾分。
羅林也不知道要如何向這些將領們解釋,只是吱支吾唔的半天也就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時候大家離陳克復的營帳已經沒有多遠了。正當大家打算不管羅林的阻攔,直接走到陳克復的營帳時,突然這遠離高句麗平民的大營中心,卻忽然傳來了幾聲女人的哼聲,那聲音……一夥都是三十四歲年紀的武勇郎將們一下子就聽出那是什麼聲音了。
那踏出的腳步一時間全都愣愣的定格在了那裡,現在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羅林阻攔着他們了,想起之前在新城時也叫過的那位大人身邊的美貌侍女,一時間大家也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裡。
第027章
無人入眠
夏日的夜晚,在這山腳下紮營,營帳之中不冷卻也不熱,小野麗紗衣衫半褪的趴在墊子上,整個帳中的氣氛都有些曖昧起來。
忍不住的哼出聲後,小野麗紗也有些後悔了,果不其然,那原本正火熱的四處遊走在臀瓣上的手悄悄的離去。剛剛情動起來的小野麗紗心裡升起一種失落感,帶着幾分遺憾,她擰過頭去,回頭看着那個英俊的男人。
那目光一轉,恰與陳克復的目光對到了一起,一時間臉上剛剛消退一些的紅暈,再一次爬上了臉頰。一雙美目下意思的就要迴轉,只是剛剛將目光迴轉了一點,卻又好似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再一次的將目光轉了回來。一雙含水秋眸堅定地注視着陳克復,眨着眼睛像是在訴說着她內心種種想說卻又一直沒有說出口來的話。
陳克複本來還感覺有些尷尬,可是被小野麗紗那目光一凝視,不由得感覺到了她眼中的那抹期待。感受着眼前那讓他荷爾蒙不斷分泌的氣息,陳克復終於再也無法裝着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輕輕的俯下身子,對着那泛着兩朵桃花的面龐吻了下去,小野麗紗整個身子都軟軟的趴在熊皮墊子上,卻竭力的抬着頭,仰着嬌艷的紅唇對着陳克復那越來越近的臉龐。
兩張臉越靠越近,最終吻在了一起,陳克復是老練的,而小野麗紗雖然帶着嬌羞也主動的迎合着,可是依然有些生澀。陳克復一吻下去,再也不再刻意地去控制着自己,對着那嬌艷的紅唇肆意的吸吮,一雙大手卻也沒有停着。剛剛才感受過的那挺翹,充滿彈性的臀瓣再次被他的一雙大手覆蓋。
小野麗紗一邊動情地扭動着身子,一邊嘴裡不時的發出哼哼的銷魂的呻吟。第一次嘗試和男人親熱的她,閉着眼睛沉浸在那美妙的感覺當中,正享受着那難言的感覺時,卻突然感覺那口中不斷挑撥着她唇舌的那如蛇般的舌頭突然退卻。
小野麗紗急忙睜開眼睛向陳克復望去,卻發現陳克復已經從熊皮墊子上爬了起來,站在那裡豎耳傾聽着什麼。
小野麗紗的整個身子都還有些嬌軟無力,整個臉上還泛着桃紅色,有些嬌羞道:「怎麼了?」
陳克復只聽了一下,就已經聽到了帳外不遠處羅林和李奔雷等人的說話聲,腦中剛才那滿腦子的香艷念頭一時也都潮水般退去。心裡也不由得責怪自己,如今小野麗紗整個人都是自己的,真想和她怎麼樣,完全可以等回到遼東城下再說。此刻正在行軍途中,自己應當保持着十二分警惕的,怎麼卻能這麼猴急的做這樣的事情呢。這不是讓那些屬下們對他印像大跌嘛。
想到這裡,陳克復整理了下衣服,就要出帳而去。李奔雷老爺子這麼晚來找他,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的。
小野麗紗原本正高興着,可是一看陳克復居然在這關頭居然又要離去,不由得有些傻眼。難道大人對她真的一點也不喜歡,要不然怎麼會這樣呢。
「大人?奴家真的有那麼不堪嗎?難道讓您寵幸一回的資格都沒有嗎?」說着整個人都有些炫然欲泣的樣子,低着頭一手捂着胸,一手拿着衣服遮着那早已經褪去衣服的大腿,扭頭側坐在熊皮墊子上。
陳克復對着她微微一笑,「難道剛才我的行為還不能表示我的意思嗎?軍中幾位將軍們過來了,可能是有軍情之事,我去看看。剛才你摩擦受傷的地方我都已經幫你上過藥了,你就好好休息吧。等到了遼東城下大營,我可是要再來檢查好的怎麼樣了的。」
小野麗紗一下子轉悲為喜,臉上突如桃花盛開一般,嬌紅的臉上帶着笑意柔聲道:「大人有軍務在身,那您速去吧。」
雖然只是吃了點豆腐,但是陳克復整個人卻也是精神大好,笑着掀開帳篷,緊走幾步來到還有些尷尬地站在營帳不遠處的一夥將校身邊。
摸了摸鼻子,陳克復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大家道:「是不是發生什麼緊急事情了?」
老爺子笑着道:「多大點事啊,羅林這小兔崽子非吱支吾唔的不肯說。你要是早說了,我們不就不來打擾大人了嘛。真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讓你小子給大人做親兵隊正,真讓人不放心。」說完又轉頭對陳克復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游哨在不遠處的山上樹林裡發現了騎兵的足跡,過來報告下大人得知。我看大人還有事在身,不如你回去繼續吧,這麼點小事就交給我們幾個就行了。我老頭子也曾年輕嘛,年少風流也沒什麼,呵呵。」
陳克復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但也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
「我們一起去老爺子賬中吧,既然發現了騎兵足跡就不能等閒視之。為了以防萬一,給所有民夫們發送武器,這次我們押送的那些軍資器械中,這些玩意可不少。雖然都是些民夫,不過關鍵時刻,只要大家手中有了傢伙,也一樣能頂的了幾千兵馬。」這些民夫發件武器讓他們去野戰衝鋒肯定不行,但是如果給他們武器,只是讓他們在大營中協助防守,那麼應當還是能勝任的。
羅林剛剛被老爺子教訓了一頓,這個時候正有些火氣不知道往哪撒,這時忙上前道:「大人,我願帶一隊人馬前去查探,定將那些不知道死活的高句麗蠻子生擒活捉。」
羅林話音剛落,魯世深這莽撞的傢伙忙跟着跳了出來,「大人,還是讓我去吧,羅林身為大人您的親兵隊正,怎麼能擅離職守呢。只要給我老魯本部人馬,定將這些藏在暗處的傢伙們殺個落花流水。」
兩人的話音剛落,就被數道目光鄙視了下。陳克復嘆息了一聲,看來自己打算辦軍官培訓班的事情確實是要早辦了。就魯世深這樣的傢伙,狗屎運從一個小兵做到了從五品的勇武郎將,衝殺這些他確實做的不差,但是他到現在卻依然還沒有適應一個將軍的角色。做事都不經過大腦,這樣的人來帶兵,這讓陳克復有些無奈。
「你們怎麼不用點腦子呢,我在明,敵在暗。我們如今連對方是誰,來了多少人都不知道。我們現在可不光光是一個破軍營三千騎兵,我們現在還有着近十萬的俘虜、平民、及民夫。更重要的是,我們此行最得要的還是這大營之中的近二十萬石糧食,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有失的。現在情報不明的情況下,我們最好的應對之策就是緊守大營,切不能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只要我們守住了大營,那麼不管敵人來了多少,我們也能憑着這大營和敵人堅守抗衡。」魯世深和羅林兩人一個是自己從陳家莊帶來的自小長大的家丁,一個是身邊的親衛隊長,所以陳克復說話也沒有留什麼,直接帶着教訓的口吻批評兩人道。
魯世深被批評了也依然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完全沒把陳克復的批評當回事,大大咧咧的道:「那咱們怎麼辦?總不能坐在這裡乾等吧?那不成了被動挨打了?」
「當然也不是說我們什麼事情也不做,老爺子不是已經加派了幾隊人馬去偵察去了嘛。我們現在就等着他們發回來的消息,另外大營里的所有人也都要做好準備,將大營中的人分為兩隊,一隊休息,一隊守衛。並且將大營全部再加固一遍,民夫全都緊急的再重新按軍伍之法整編一下,派一部份破軍營的士兵去當隊正。那些高句麗的俘虜和平民也得加嚴看護,萬一到時真有高句麗人襲營,那些高句麗人不管是俘虜還是百姓,只要敢趁機鬧事的,立刻將他們格殺勿論,殺一儆百。」
李奔雷老爺子聽陳克復安排的井井有條,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末了又加了兩句,「另外,我覺得我們可以派兩隊騎兵分別向新城和遼東大營報告,讓他們各自派一隊人馬來接應護送我們回到遼東大營。」
有了老爺子的最後兩個安排,那麼他們就將立於不敗之地了。按陳克復的猜測,就算真的有一支高句麗騎兵隱藏在暗處,也不會太多。如今高句麗人的大軍都在各山城之中,剩下的部隊只能是從高句麗的腹心之地調來了。而平壤現在還面臨着水師的進攻,所以就算抽調,也不可能抽調出太多的人馬來襲擊他們。只要他們步步為營,那麼他們這支帶着眾多糧草器械人口的隊伍,就不會太過於擔心對方的襲擊。
「張合將軍,你馬上調派兩隊人馬分別向新城裴仁基大將軍和遼東陛下那裡稟報,請求調一支部隊來護送我們到遼東城。這一批糧草物資對遼東大營十分重要,絕不能有失。」
「是,大人。卑職馬上調派人馬去,先行告退。」張合沒有多說什麼,領了命令後馬上轉身離去。
陳克復和幾位將校又商議了一會的,各條命令也開始接連發出。原本已經漸漸安靜下來的營地,再一次人聲鼎沸,一堆堆的篝火再次燃起,一隊隊的傳令兵在營中往來奔走。整個營地就如同突然驚醒的獅子,開始蓄勢待發,那些高句麗人看着那些隋人再次一個個從營帳中鑽出,甚至那些看守他們的民夫也開始在分發武器時,一個個也是驚惶不定。
夜正深,今夜卻將無人入眠。
第028章
敵蹤初現
山腳下寧靜的夜轉瞬間就被打破,十多萬人組成的大營在陳克復的命令下很快地就沸騰了起來。破軍營士兵除了接連派出幾隊人馬去偵察、報信外,剩下的一半抓緊時間休息、一半都全副武裝在大營外隨時候命。
而那一萬多的民夫們也全都開始排隊在破軍營司馬及倉曹參事的安排下分領武器,所有人都是不安中卻又帶着一絲興奮,大家都知道破軍營的這些將士們回去後都將官升一級,而且就連小兵這次回去後也有數十畝的良田獎賞。
這些民夫全都是些農民,此時受朝廷征派來服徭役,對於破軍營上下的事情都十分清楚。大家心裡都是萬分的羨慕,對於一個農民來說,最最寶貴的不是金銀引絲帛,而是那土地良田。大隋朝雖然自開朝以來就實行均田之制,人人都授田,可是如今大隋有四千來萬人口,天下的地除了那些貴族土豪們占據的,他們每個人能分到的又有多少呢。
民夫中那些年青膽壯一些的,此時雖然心中忐忑,卻隱隱的在心中有些期盼着那些可能出現的高句麗軍隊的出現了。所謂寶貴險中求,破軍營這次不是也很輕鬆的就立下了潑天大功嗎?也許這次他們沾上破軍營的光,也能立上一功呢,哪怕到時就是得到個十畝良田的獎賞,那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啊。十畝地,這可是能讓一家數口人吃飽飯的依賴啊。
在破軍營士兵的催促下,沒有人有不滿消極的情緒,大家都是鉚足了力氣在加強着大營的防禦,挖壕溝,樹尖樁,在大營外的空地上挖防騎兵的小坑。大家都乾的熱火朝天,不少的粗壯漢子更是直接脫了外衣,光着膀子借着火把的光線賣力的干着。
相比於民夫們的一些隱隱的擔心,陳克復一眾破軍營的將領們卻並不是太擔心。此地雖然是高句麗,但是對於隋軍來說,他們不怕和那些高句麗的蠻夷們野戰,怕的就是對方堅守不出。只要對方敢出來野戰,那麼縱橫中原及突厥草原的這些百戰精兵們將無所畏懼。
特別是對於陳克復他們來說,不管是離新城還是遼東城下大營,騎兵快馬趕來都只有一天不到的路途。哪怕就真的是乙文支德這位高句麗的戰神來了,他依然無所畏懼。只要他堅守大營不出,憑藉着大營中的這數萬民夫,及充實的器械,他相信他是能守得住的。說不定,到時他們還能和遼城、新城兩面的大軍對來襲的高句麗軍來次反包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簡直就是上天送來的功勞了,陳克復還真不怕功勞太多,現在的他還不過是個小將,再立幾個大功都不用擔心無功可賞。
在李奔雷老爺子的營中,陳克復等人一邊看着地圖坐在那裡等着探馬的消息,一邊卻也在心中隱隱期待着這股被發現蹤跡的騎兵是高句麗人的大部隊。
一群將校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營帳被人猛的掀了起來,一個滿身甲冑的男人帶着幾個同樣頂盔貫甲的大漢闖了進來。
「破軍兄,我剛才好像聽人說高句麗大軍追上來了,是嗎?」
陳克復眉頭皺了皺,這是破軍營的一眾軍官在商議軍務,居然有人就這麼闖了進來,這讓他心裡十分的不爽,正想看下是哪個這麼的不開眼,準備拿出去打個二十大板,強調下軍紀,一抬眼卻看到來人正是白天才剛稱兄道弟過的太僕寺少卿宇文化及。
「那只是外面人的謠傳,我們的游哨在不遠處發現了有騎兵的蹤跡,看上去像是高句麗人的小股探馬,我們已經讓人去查看了。宇文兄不必驚慌,你回去繼續睡吧,有我們破軍營在,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高句麗軍隊來了,都無關緊要。想打我們這隊人的主意,對方也得有這個好牙口才行。」陳克復對於宇文化及也不好責難,說來,現在自己還算是他家的人,只好如實相告道。
宇文化及原本正在帳中和他帶來的兩個小娘子正玩的興起,結果卻聽到了營中的亂糟糟的響動,剛才他來時還以為不過是營中亂傳的流言,本來打算過來確認下就回去繼續享受這難得的山林荒野之中的荒唐之事。可是等此刻從陳克復的口中真的聽到了高句麗人出現在附近的消息時,他一時感覺傻眼了。
大營中雖然有十多萬人,可是卻只有破軍營的三千人馬,他自己這次來還從他老爹那裡借了一千騎兵,剩下的除了那一萬多的民夫,就全是些高句麗百姓了,甚至還有近兩萬的高句麗俘虜。如果來的真的是高句麗大軍之可怎麼辦?這裡可是荒郊野外的,既沒有堅城可守,也沒有大軍可恃。他長安輕薄公子宇文化及可是出身關壠軍事貴族世家,四世三公,大好的前程富貴還等着他呢,他怎麼願意就這樣的被人給堵在了這個小山下。
慌亂中,宇文化及臉色都有些蒼白了,「破軍兄,我等除了你的三千破軍騎兵,就只剩下我的一千左翊衛騎兵了,對上高句麗人肯定是沒有勝算的。更何況還有這麼多的百姓,還有那以多的高句麗俘虜,萬一他們趁亂奪營怎麼辦?我看我們不如將那些高句麗俘虜全都斬殺了,然後讓那萬餘民夫在此守候那些高句麗百姓。破軍兄,你不是已經給那些民夫們發了武器了嘛,讓他們在此堅守營地,我等速回遼東城搬救兵。到時我們帶大軍和大營的人來個內外夾擊,定能將高句麗人殺個落花流水。破軍兄,我的計策不錯吧,事不宜遲,我們快走吧。」
陳克復聽着開始時說的還有些結巴,到了最後卻越說越溜的宇文化及,他當然不相信這個此時腿都還在打着抖的人的計策。這哪是什麼計策,不過是這個傢伙怕死,想跑了,又怕他帶着那一千人回不到遼東城,就想拉着自己給當保鏢護送他到遼東城。最後又擔心到時楊廣怪罪他棄營逃跑,所以就想出個讓民夫守營,他們美其名曰搬救兵的計策。
心裡暗暗的鄙視了下這位輕薄公子,不過陳克復卻也還有些佩服這傢伙的小聰明。這樣的時刻,他居然還能這麼快的想到這麼一條逃命的辦法,看來貴族們的教育也沒白費。
用眼神悄悄的和營中諸將做了個示意,讓他們不要出聲,微微笑着走到宇文化及身邊,陳克復道:「宇文兄,您這計策確實不錯,不過那些民夫都是些剛剛洗腳上岸的農民罷了,如果有我們在,他們尚能壓得住陣腳,如果我們一卻,那麼到時這些人不要說守營和敵人死戰了。肯定會我們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得四下潰逃,到時你我也是逃不出陛下的責罰的。」
宇文化及哪肯陪着在這裡等死,在他看來,此時最好是有多遠,馬上就離這有多遠才最安全。聽到陳克復擔心失職問罪,忙低頭在他身邊輕聲道:「留在這裡太危險了,只要回到了遼東城下就不用擔心了。你如今怎麼說也是我們宇文家的人,這樣的一點小事,陛下不會怪罪到我們頭上的。再說了,有我老頭子在,還有以我宇文家的聲望勢力,絕對能保你無事的。我們還是快走吧,再遲,萬一他們追來了就跑不掉了。」
「宇文兄,此時情況未明,我等就這樣急着跑出去,萬一到時只是幾個高句麗的潰兵我們又該怎麼辦?那不成了大家的笑柄了嗎?萬一真如宇文兄所料的一樣,來的是高句麗的精銳大軍,那你們這點人沒搞清楚對方情況之前,我們盲目的跑出去,那不是更加的危險嗎?到時我們一不小心闖進人家的套中都有可能。所以宇文兄不要驚慌,我已經派了兩隊人馬分別向新城裴仁基大將軍和遼東城的陛下求援了。如今只要我們堅守大營,不出一天,我們的援兵必到。營中有這麼多的軍資器械,民夫壯丁,我們呆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宇文兄儘管放心,一天的時間我還是很有把握將大營守住的。」
陳克復簡要的說明了下擅自出營的危險性。當然,這也不過是他嚇宇文化及的,真要讓他帶着三千破軍營騎兵丟下這大營的話,哪怕對方再強,光逃跑的話,他還是有很大的把握跑掉的。
不過陳克復可不會跑,不管如何,他明白這大營的輜重戰馬俘虜的重要性,二個這擺明了沒啥危險性的事情,幹嘛要搞的那麼複雜。一個立功的機會,他才不會去丟掉轉而當一個逃跑將軍。
宇文化及聽陳克復這麼一說,這想先跑也不成了,一時間真是害怕不已,一張臉白的和紙一樣。抓着陳克復的手道:「破軍兄,就這點人真的能堅守一天嗎?萬一來的是乙文支德呢?上次我家老頭子三十萬大軍可是全都敗在這蠻夷手上,跑回去的人都不百不存一。對上那蠻夷,我們能堅守到援軍的到來嗎?」
第029章
第一小隊
雖然再三得到了陳克復的保證,哪怕來的是乙文支德,他們也能保證堅守到援兵到來之時。不過就算如此,早已經嚇破膽的宇文化及依然不肯回到自己的帳篷中去。
在他看來,既然暫時走不了了,那麼這整個大營中最安全的地方,自然就是陳克復等這些將校們身邊了。到時萬一真被高句麗人衝破了大營,自己也好跟在陳克復等人身邊逃命的。所以雖然他對於一群大老爺們大半夜的坐在帳篷中不談風月,也不飲美酒,感覺十分的無趣,不過他依然死皮賴臉的坐在帳篷中不走。
對於這位宇文家的大公子,眾人自然不可能趕他走的,他要坐,也就隨着他去了。大家只是在商討着可能既將要面對的情況,商議着各種應當變化之策。大家也就把個太僕寺少卿完全當做了空氣,就當沒那麼個人。
距第一次發現敵蹤的消息足有近一個時辰後,在一眾人都以為又是虛驚一場時,幾騎轟鳴的馬蹄聲一直駛到了陳克復等人商議軍情的營帳附近。不等幾人出去查看,羅林掀開營帳進來道:「大人,第一小隊的人回來了,他們帶來了消息。」
陳克復一聽馬上丟下手中的地圖,帶着一眾將校連忙從帳中走出。一出來,正好那幾位騎兵剛剛下馬喝了幾大口同袍遞上的水,平復了下急喘的氣息。
「你們發現什麼情況了?快速速說來。」陳克復有些焦急地對着火光中,那渾身早已經被汗水濕透的探馬道。
那騎兵也就是一位三十來歲的漢子,他的後面還跟着兩個同樣汗水濕透了衣襟的年青騎兵,估計那隊長派他們回來的時候被截住了,所以一下子派了三個回來。
「將軍,俺們就是最先發現敵人騎兵蹤跡的那一隊游騎哨,隊長在派人回來報了信後,俺們就一直循着那蹤跡追了過去。沒多久我們就追上了,對方也只是十來騎,俺們一直跟着往南數十里才發現他們進了一個山谷。俺們跟過去看了下,那山谷里大約有三千騎兵左右,沒有步兵。但是還不能確定那到底是高句麗人的先鋒部隊,還是他們所有的兵力。隊長讓我們三人先回來報告將軍大人,他們幾人還繼續留在那裡監視高句麗騎兵的動靜。」
陳克復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樣的,你叫什麼名字?」
「將軍,俺是破軍營第一團第二旅第一隊的,俺們隊長叫張勇,俺叫張猛,這兩個跟俺一起回來的兄弟叫劉大和劉二。」那漢子抹了抹頭上的汗水激動地道。
「隊長張勇是你哥嗎?」聽着這四人的名字,陳克復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兩對兄弟。看着傢伙的塊頭還真的很猛的樣子。
張猛點了點頭,「俺們家七兄弟,除了俺家老六、老七還在家服侍俺們老娘外,其它五兄弟早就扛着長矛從了軍,這遼東城俺們已經來了兩次了。上回俺二哥就沒能回去,這次俺們一定要給他報仇。俺們隊長張勇是俺大哥,俺三哥四哥也跟俺們一個隊,現在還跟俺哥守在那監視高句麗人的動靜。」
陳克復沒有想到,這居然是一家七兄弟,而且居然五兄弟都投在一個部隊,這也就古代才有可能了。不過沒想到居然又和李奔雷老爺子一樣,又是位在征遼中失去親人的淳樸戰士。不由得對這曾只在歷史書中留下短短一句「隋四征高句麗,死傷百萬」這句話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你們張家都是好樣的,這次你們發現的情報十分重要,第一團第二旅第一隊所有人都將記大功一件。好好干,到時也讓你們張家一門四將軍,光耀門楣。至於你二哥的仇,我們也一定會報的。你也這麼累了,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一會馬上派人去接替你幾位兄弟他們。」說完,又對着劉大、劉二兩位年輕的兄弟也表揚了幾句,讓幾人都下去休息去了。
等人都走了,一回到帳中,魯世深馬上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大咧咧道:「將軍,既然已經探到對方在山谷之中隱藏,我們何不趁機殺他個不備,將他們堵在山谷中來個瓮中捉鱉呢。」
魯世深的話一出口,幾位校尉都有些心動,眼神里都冒出了一種渴望的光芒。最近跟着陳克復後,他們太順了。以三千人對一萬一千人的野戰,他們差不多完勝,而且還兵不血刃的搶下了一座大城,俘虜了近兩萬高句麗軍隊。每個跟着陳克復的將領都官升一級,而且還拿到了那麼多的賞賜,這不由得大大地刺激着他們的欲望。所以一聽說才三千人時,他們馬上來精神了,如果真的如張猛所說的那般,對方只有三千人,而且還是躲藏在山谷之中時,那麼他們如果趁夜空襲,說不定真能取得大勝,至少這些破軍營的軍官們,如今早已經不覺得一對一的對上高句麗騎兵會有什麼難度。
如果是黑夜襲營,那麼三千人甚至根本不會有太大的傷亡,就能拿下這三千高句麗騎兵。這可是大功一件啊,說不定在場的每人都能再官升一級,哪怕是升不了,那各種賞賜也絕不會少的。面對着這樣的誘惑,那些從底層一步步艱難升上來的軍官們都有些心動起來。
陳克復將所有人的心思看在眼中,雖然他也有十成的把握將那支隱藏在山谷中的騎兵吃掉,但是不用考慮,他已經否決了這個誘人的想法。他如今是一軍主帥,不是一位伙長、隊長。他做出的每個決定,都得考慮更多。如今他們最要緊的是大營,守了大營,成功將這些物資、俘虜平民送到遼東城,那麼就是大功一件。
搖了搖頭,陳克復對着眾人道:「現在暫時只察探到了這支人馬,我們根本還不知道是不是另有其它人馬在附近隱藏。更何況,我們如今最主要的目標就是穩守大營。見小利而不顧身,這是每位為將者都應當要避免的情況。如果一個不好,我們就有可能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到時大營有失,那就得不償失。各位,察探出對方的情報、行蹤。但是我們穩守大營,等到援軍一到,到時我們自可以再和對方在戰場上一較高下。」
說完又看了眼還有些意動的眾位軍官,厲聲道:「傳我命令,未得我令,破軍營上下嚴禁私自行動,膽敢有犯者,我定嚴處不怠。大家都散了吧,一到八團今晚先警戒,八至十五團的將士們先行休息養精蓄銳。」
一行人各自散了後,陳克復也到處巡視了一下大營的加強防守工作,最後乾脆拉着魯世深、毛翊、陳青,陳風、陳林、陳火、陳山、陳福、陳貴這九個自陳家莊跟着出來的家丁,如今的部下大將們靠着營地的一處篝火聊起了天。對於陳克復來說,這些人雖然除了毛翊和陳青兩個腦子活一點,其它的這六個傢伙都是和魯世深差不多不用腦袋想事的傢伙。不過這些人卻是他陳克復在這亂世中的心腹。
破軍營的十五個團,他們帶了九個團,所以對於這些傢伙,他也不得不時常抽出一些時間來教導教導一下。既然已經決定在這亂世中拉起一支隊伍,那麼這些自己忠實的家人就將是自己最大的幫手。特別是在最前期的時候,也只有這些人最可靠。
就這篝火,拿根木頭叉子烤着大餅,雖然今夜有敵情不能飲酒,大家呆一塊卻也聊的十分開心。
最小的陳青笑着道:「等咱凱旋迴到陳家莊,你說到時毛伯發現咱將軍成了從三品的大官,你說到時會不會把毛伯嚇一跳。」
魯世深一邊啃着烤的香噴噴的餅子,一邊笑道:「毛伯驚喜不驚喜我不知道,我知道莊頭的牛老漢肯定得高興死,牛老漢祖宗十幾代都是地里刨食的莊裡人,如今一下子出了一個從五品的女婿,這可是和中郡太守老爺一個級別的大官啊。老頭這輩子縣令都還沒見過呢,一下子卻成了從五品大官的老丈人,我敢說他肯定暈過去。」
陳青自小就和莊頭牛老漢的閨女牛二丫情投意合,不過牛老漢過去一直不大願意答應,牛老漢總想着要是有一天有個和陳克復一樣的地主員外看中了自家閨女,哪怕是收去做個小,那今後閨女和他牛老漢的日子也比嫁給陳青這麼個小家丁強得多啊。
大家都轟然而笑,連陳克復也是張着嘴樂呵呵的笑着,穿越而來,這還是他首次感覺到這麼的放鬆,感覺到這麼的溶入到這個時代之中。再也不感覺自己只是一個超然物外的看客,而是真正的將自己當做了一個隋朝人。
自己在這隋朝並不孤單,他有這麼多和家人一樣自小在一起的家丁們,還有那和自己親爺爺一樣親切的毛伯等數位家中老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這些人就是他在這個時代的親人。哪怕就為了這些身邊人,他也得在這亂世中為大家謀得一片容身之所。山林中的夜依然涼風習習,但是此時整個夜晚卻不再寂靜,隨着那到處燃起的篝火,那一個個乾的熱火朝天的民夫的號子聲,在這山林之中,好似平白的就被神仙以大法力移來了一座城鎮。
夜風依然習習,可是卻連棲息在此的鳥獸們都全避的遠遠的,整個山下火星點點,熱鬧卻又帶着一種肅殺。
第030章
貪功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