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戰魂 - 第4章

今天亢明玉先是被大日法王打通穴道，強行提升了功力，一日之間就修成了赤焰劍光術，而後又吸納了千百陰魂。在加上被大日法王強行開啟天眼。懵懵懂懂之間，亢明玉已經由一個功力平常的小道士，晉身一流高手之境。武功法術，一日千里。

天目大開，亢明玉念力百倍強化。攝神御鬼大法威力暴增十倍。體內陰魂紛紛爆散，被他融入了本身真氣元神。

可是項羽陰魂形成的森寒氣息，也隨之而更加暴躁。已經和亢明玉元神連接在一起，因為兩者的情緒，互有影響。亢明玉極力平復，卻逐漸的感應到自己逐漸被項羽陰魂糾纏，似乎自己反而就要被這千古霸靈控制了。

第四章

鬥法

「哈哈哈！多謝法王相助，老道我本來還愁控制不了這西楚霸王的英魂。不敢把自己的戰魂放出來修煉，耽誤了我不少功夫。今天借了法王的大力，日後必然有所報答。」

在一聲響澈雲霄的長笑中，一道消瘦的身影沖天飛起。也不知剛才埋在土地里多久了。百骨道人才一出現，他背後就分離出，一個全身覆蓋着烏金甲冑的黑袍鬼將。

大日法王面對強敵，不敢怠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黑袍鬼將衝殺進周圍的陰魂戰陣。

百骨道人若單看外表，一身青色道袍，迎風飄拂，高冠古樸，氣度堂堂，看來比一身破爛的大日法王，更像有道之士。這老道御氣乘風，在半空中談笑自若，若是換了旁人看了，只道是神仙中人，頂禮膜拜，燒香上供也不無可能。單憑這賣象，已經可以唬倒不少善男信女。

微微合十敬禮，大日法王淡淡的說道：「道兄修煉遠年限較和尚為久。這斗母玄靈秘咒雖然吸收陰魂厲魄練功，但也無可非議。不過前年道兄為了修練法術，在旬陽城外，將我大元數萬士兵，收走了魂魄。不知是何道理？」

百骨道人咂咂嘴，漫不在意的說道：「我看那些士兵屠殺我漢人子民，瞧不過眼。體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前去勸慰。領兵大將耶魯不花體會不到道爺的慈悲心腸，我也是迫不得已罷了。」

「迫不得已？」

「那和尚的幾個徒弟，駐寺的七百僧眾，又怎麼惹翻了道兄，被收了元神魂魄，還一把火燒了老僧的駐足之地？」說到這裡，大日法王語氣仍然平平淡淡，不見絲毫火氣。可是身上的大日紫炎勁，卻猛地爆發，騰騰烈焰，似欲飛揚。光焰中的大日法王，有如大日如來真身現世，浩瀚的佛力把周圍的陰魂鬼氣，吹卷的四散張溢。

百骨道人看了大日法王這般威勢，心裡也暗自吃驚，心道：「這老禿驢不愧人稱當世四大高手之一，確實不同凡響，看來掉以輕心不得。」

亢明玉已經被大日法王用來封印了項羽陰魂，雖然還沒有物盡其用，把百骨道人祭煉的戰魂鬼將，也封印其中，但大日法王生性豁達，也就不在意了。反正亢明玉是死是活，他並不放在心上。此時已經利用完了，一腳踹開便是。

高手相爭，難說是功法優劣為勝，還是臨敵手段更能影響戰局。大日法王此時，暗結大日輪印，真氣如滔滔江河，晴空驕陽，無窮無盡，無止無歇。

百骨道人雖然本來乃是修道真人，但是聚合山間禽獸骸骨，練就法軀之後，已經非人非妖，介乎神鬼之間。非但通達天地玄極，一身真氣念力，更是強橫。無論大日法王大日紫炎勁如何進迫，始終不能壓近這老道周身三尺之地。

百骨道人和大日法王深知對方了得，不敢輕率動手。但兩人都預料不到的是，本來已經亂七八糟，不知甚麼狀況的亢明玉，卻在此時猛地發出驚天怒吼。高高躍起半空，全身綻放翠綠色的光芒，似乎又有異變。

百骨道人修煉這斗母玄靈秘咒，最頭疼的就是他無意中喚起的項羽英魂。這千餘年前的蓋世霸王，雖死不衰，以百骨道人的法力，也壓服不了這強猛無匹的古代冤魂。導致他法術修煉，一直進展甚微，今日大日法王利用亢明玉的童男肉身，封住了西楚霸王的千年冤魂，讓百骨道人欣喜不已。單單大日法王，他倒也不害怕。

看亢明玉如此異狀，百骨道人生怕項羽冤魂再度破體而出，念力一動，周圍繚繞不休的陰魂，結成數十道黑索，橫空向亢明玉縛去。

大日法王覷得機會，大日輪印全面爆發。單足點地沖天飛起，直撲向再半空中漂浮的百骨道人。

「玄靈即榮，永葆長生，太玄三一，守其真形，五行歸位，萬魂聚化，結！」

無數道陰魂隨着百骨道人的法訣，凝聚成鋪天蓋地的大網，向大日法王籠罩下來。大日紫炎勁，硬拼百骨道人萬魂聚化大法。直震的方圓數十里之內都有如驚雷震撼，地動山搖。遠遠的青山村內的張老漢，早就不住的念叨：「太上老君，觀音菩薩，大慈大悲的如來佛祖，救苦救難的地藏王菩薩。」也不曉得，為何今日那小道士一去不返，今日夜裡就顯得陣仗比往常更大上許多。

「難道這小道士在降妖伏魔不成，不過看來怎麼好似妖怪把那小道士給伏了？」

且不提張老漢的胡思亂想，亢明玉現在確實大大的不妙。被百骨道人的九陰絆魂索一繞，本來就不受束縛的項羽千年霸靈，猛地氣勢暴漲。亢明玉的骨骼肌肉，有如被某種力量在拉扯一般，逐漸長大，肌肉更是如同被充入了空氣的皮囊，鼓鼓的勃起。皮膚似乎受不了這般大力，被鼓脹的薄薄一層，似乎隨時都要爆開，紫色的血管歷歷在目，如虬枝盤繞全身。

本來年紀甚輕的亢明玉，被一股黑氣籠罩全身，外層陰氣凝結自成形象，一個身高八尺的雄偉巨漢，一臉虬髯，正是被困亢明玉體內，西楚霸王項羽的本來面目。

雖然是虛無飄渺的冤魂，但是這西楚霸王剛一現身，頓時威壓當場。本來纏繞向他的九陰絆魂索，如同長鯨吸海，紛紛沒入亢明玉體內。每收得一個陰魂，項羽的形象就清晰一份。待得周圍陰魂被盡數吸扯進亢明玉的身體之後，濃密的黑氣已經把亢明玉的身體包裹的密不透風，項羽的像形已經凝集堅實，跟生人無差。

大日法王並不曉得百骨道人的斗母玄靈秘咒的底細，他只是大概聽說而已。而百骨道人也只以為亢明玉是大日法王精心伏下的一路奇兵，不知大日法王也是臨時起意，把這小道士拉來做墊背的替死鬼。

心中覺的不妙，百骨道人聚力五指，嗖的一聲，一條碧綠光鞭自掌心冒出，遙遙向大日法王抽下。百骨道人這條碧綠光鞭，是十大邪門魔兵之一，青螭寒光鞭。據說本來是一條被封印在北海寒眼裡的一條寒冰螭龍，被百骨道人千辛萬苦的修練成法寶。不但善能翻江倒海，操縱水力，更帶有一股萬年不化的寒冰凍氣，端的威力無比，陰毒邪門。

大日法王眼見青螭寒光鞭夾帶萬丈寒流，撲頭蓋腦的抽將下來，大喝一聲：「杖來！」本來已經被亢明玉丟落到地上的金剛法杖，有似活轉過來一樣，杖上金光擎動自地面只飛入到大日法王手裡。

金剛法杖在手，大日法王氣勢更增，大日紫炎勁運轉，金剛法杖耀起滿天精光，跟百骨道人的青螭寒光鞭斗在一起。

本來百骨道人擔心自己精心修練的戰魂，不敵西楚霸王項羽的千年霸靈凶威，一直不敢把戰魂放出來。斗母玄靈秘咒，一旦修煉成功，不計其數的陰魂形成的都天鬼將，就好似本人的身外化身一般。對敵之時能平添一倍以上的威力。雖然被亢明玉前後吸納了數百的陰魂，但是對百骨道人擺下的萬鬼大陣，束縛的數十萬邪鬼陰魂來說依舊不過九牛一毛。都天鬼將本身就是萬千陰魂凝聚，吸攝速度更遠非攝神御鬼大法能比。就這麼短短時間，已經死守了無數的陰魂，凝縮成一個巨大的氣繭，不斷扭動膨脹，似乎隨時要迸發出來。

一直冷冷的注視着場中的變化，誰也不知亢明玉此時，體內到底是誰把持。大日法王和百骨道人都不欲來招惹這早就超出了常理的人物。因此倒暫時落個清淨。

項羽雖然為天下第一猛將，死後英靈不滅，怨氣沖霄，但冤魂終究不是甚麼有智慧的東西。只餘一股永世不消的怨念而已。

攝神御鬼大法加上斗母玄靈秘咒，這兩門法術原本絕不相干。前者是吸納他人元神，魂魄來提升本身元氣的邪門功法，後者是煉製都天鬼將，用來操縱自如有似身外化身的玄奧秘術。此地所有的陰魂，都已經被百骨道人的法陣困住，祭煉了這麼多時候，早已經跟普通陰魂大大不同了。

亢明玉無意中吸攝了斗母玄靈秘咒祭煉的陰魂，誤打誤撞之下，把自己變成了類似都天鬼將般的玩意。

百骨道人和大日法王，各自拼盡武功法術。爭鬥的天昏地暗。本來亢明玉在自己師兄弟中雖然算得翹楚，但也絕瞧不出，這當世最了得的兩大高手的武功法力有何奧妙。這時亢明玉的元神正和項羽陰魂在交互融合。腦海里無數人影有如走馬燈般的轉換不休。大日法王和百骨道人，每攻一招，每出一式亢明玉腦海里都不由自主的思索破解之道，反擊之法。卻是項羽的武學智慧對外界氣勁感應，而作出了直覺反應。

攝神御鬼大法本身就能汲取吸攝來的元神，魂魄的記憶，亢明玉現在可以說就等於是憑空得了一份絕世高手的能耐。

百骨道人的青螭寒光鞭耀起滾滾鞭影，本來就已經烏雲翻滾的天空，在這邪門魔兵的感應之下，大雨瓢潑。無數道水流匯聚成白花花的水龍，經天漫捲，向地面的大日法王衝壓下來。

大日法王雖然佛法深湛，修成佛門六神通之一的神足通。亦能乘風翱翔，排雲驅氣。但是自忖絕對比不上這妖道來去如電，因此穩穩站立地面。大日紫炎凝縮成一團烈日般的精芒，把倒卷天河般砸下水龍一一汽化成煙。

攝取了大量的陰魂邪魄，亢明玉元神之強盛非比尋常。一股威壓感覺，逐漸蔓延開來。本來再周圍飄蕩來去，還自顧征戰殺伐的陰兵鬼將，感應到亢明玉身上森寒無匹的霸道氣息，無不紛紛規避。

亢明玉體內更是天翻地覆一般，一股凌厲霸道的真氣，自丹田升起。延脊柱直上，一路衝破大椎，命門，至陽，諸般大穴，一直突破了天靈百會，勾結茫茫穹宇。

被一股詭秘力量帶到半空中的亢明玉，只覺得自己周身有縷縷陰氣源源不絕的攝入體內，頂上百會一通，來自穹蒼之上的九天元氣更是傾瀉而下。體內奇經八脈，十二正經。周身穴道被這股來自外界的力量，一一打通。真氣浩蕩，如百川歸海奔騰流轉，片刻不息。

「這是……這是先天秘境，開啟天地元竅的跡象啊！」

驀然回神，亢明玉心中百感雜集，驚喜交加。

無論武學修為，還是道門鍊氣。要打通全身百竅，能自在吸納天地元氣培養本身真氣，都需要數十年的寒暑之功，加上天資，稟賦，機緣巧合缺一不可。就算七八十年苦修，未曾臻至先天秘境的武者，修士亦比比皆是，當今天下能有此修為的名士，高人，不會超過十餘之數。

亢明玉自忖自己雖然天資不差，但是無極宮門中武學法術，也只是中流。就算無極宮本門前輩，也只有一人曾經達致這個地步，就是清屏山無極宮的開派祖師了了道人。自己年幼，又沒有得過門中最精奧的真傳，先天秘境也只是夢想罷了。就算他再勤奮十倍，只怕也沒啥希望在七老八十前達此境界。

體內真氣如長江奔走不定，前有大日法王開啟天眼，後又吸攝了項羽元神的武學智慧。加上今日攝神御鬼大法吸收了無數陰魂，功力激增十倍。諸多因素給予一身。亢明玉終於突破這練武者夢寐以求的境界。

剛才大日法王的言語，早就給亢明玉聽在耳內。雖然氣憤這老禿驢竟然利用自己，來報私怨。不過兩人終究現在是一條戰線，百骨道人只怕不會那麼好說話。更不是只需要知會一聲，「我是這老禿驢欺騙來的無辜之人。」就能放亢明玉拍拍屁股走路的善男信女。

看這老道能狠心把數萬元軍殺個精光，又一把火燒了大日法王的寺廟，宰光他的弟子。就可知道這號稱天下十妖之一的道人，心冷手黑的程度。

雖然這老道滿嘴的胡言，好似頗為維護漢室正統。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小命，亢明玉覺得這賣國賊小做一把也不打緊，大不了日後也殺他些元兵元將，來彌補罪孽。

更何況這老妖道早不知幾百歲了，是否正宗漢人已經無據可考。也許是數百年前的遼金嫡裔，西夏蠻夷也未可知。

雖然武功大進，但是亢明玉終究還是和百骨道人，大日法王這等人物差了層次。只見滿天水龍狂舞，寒氣襲人，無數陰魂凝聚成天羅地網，層層覆壓。亢明玉只道大日法王已經落下風，左手食指一點，一道暗赤劍芒直射天空，右手五爪虛凝，無數碧綠電芒在五指跳躍。亢明玉隨手一揮，蓬勃而出的雷電氣刀緊接赤焰劍光之後，呼嘯而去。

前者是大日法王剛剛傳授的赤焰劍光術，後者乃是項羽平生絕學，碧焰陰雷刀。如論剛猛霸道遠在赤焰劍光術之上。

百骨道人不提防亢明玉居然能回神過來。先是一掌拍散了先發而至的赤焰劍光，隨後鼓勁硬挺碧焰陰雷刀一擊。百忙之中，尚有餘暇一鞭劈散了大日法王的大日光焰。

大日法王深知百骨道人的厲害，一直穩守不失沒有貿然強攻。這時得了亢明玉分擔壓力，大日紫炎勁猛地迸發。整個人化成一道金光排雲逐浪，沖開百骨道人護身的層層水雲，金剛法杖直挑百骨道人的小腹。

百骨道人微微一笑，完全漠視大日法王的驚世猛招，一聲長笑，全身被滾滾黑氣團團籠罩。大日法王這一杖尚未出手，心頭神識就察覺不妙。自忖大日紫炎威力無窮，大日法王怡然不懼，更增了三分功力，持強硬撞。

烈勁四射，大日法王破了黑氣水雲之後，才暗呼一聲上當。團團黑氣之中，竟然空無一物，百骨道人早不知遁去何方，竟然不見蹤影。

不但如此，就連正在吸收陰魂，完成斗母玄靈秘咒的黑袍鬼將也一聲咆哮鑽入了地下。而其餘的陰兵鬼將，不知被什麼力量催逼，猛地齊齊利嘯。如潮水般向亢明玉和大日法王湧來。

大日法王武功通玄，法力深湛當然無懼這些陰兵鬼將。可是亢明玉雖然驟然得力，打通生死玄關，功力大進，驅邪咒鬼的手段卻依舊沒啥進步。這等法術，必須按部就班的修煉，沒有一蹴而就的可能。

亢明玉手上的符咒對付這些凶鬼不太好使，威力也嫌忒弱。新學咋練的赤焰劍光術，極為消耗真氣念力。也不能常常使用。碧焰陰雷刀雖然是絕世武學，威力無雙，但用之殺人，當可橫屍盈野，沖陣斬將，十盪十決。用之殺鬼，卻沒甚大用。

無數冤魂惡鬼，七手八腳的爬將上來，亢明玉只能拳腳交加，盡力抵抗。掙扎來去，鬧得不可開交，好在他真氣渾厚，元神旺盛。這些陰魂也無法侵入體內，區區撕拉啃咬，還奈何不了這小道士。

大日法王雖然功力深湛，奈何這些陰兵鬼將，數量實在太多。百骨道人為了修煉斗母玄靈秘咒，耗費了無數心血，才聚斂了這些凶靈。大日法王一時殺之不盡，也陷入了重重圍困。

亢明玉被萬鬼壓身，現在可以說是苦不堪言。但是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如此多的凶靈惡鬼，鋪天蓋地而來，自己居然還能將之一一推開。這般力量早就超乎常人。他不斷運勁的時候，身體外籠罩的項羽形象，也隨之而怒發直豎，肌肉賁張。濃密的森寒氣息也是越來越強。

嗷！嗷！嗷嗷！

打鬥中，已經發了性的亢明玉。再也不覺得懼怕。內勁鼓盪下，本來已經壓手壓腳，把他按在地面的凶靈惡鬼被悉數震飛。體內遊走越來越迅速的真氣，讓亢明玉動作疾如奔馬，在戰場上橫衝直撞，如入無鬼之境。往往陰兵鬼將還沒有靠近，就給亢明玉身上氣勁帶起的罡風撞飛出去。

經歷一夜惡戰，天色微微放明。青山村裡的雄雞已經放開了啼聲。東方已經是日頭升起，半夜的風雨，也早就停了。糾纏了一夜的陰兵鬼將，也紛紛化作黑煙鑽入地底。

苦戰之後，眼睛通紅的亢明玉，一時間還剎不住亢奮的情緒。兀自四外尋找對手。

十餘名斬殺了不少陰魂的鬼將，增補了元氣之後，格外兇猛。即便黑夜消逝，依然不肯退卻。正和亢明玉捨死忘生的鏖戰。這些鬼將，生前都是勇猛桀驁之輩，死後也不肯淪為他人手上倀鬼。百骨道人也甚為頭痛這些傢伙。

大日法王早就脫出身來，御氣乘風輕浮空中。甚有意味的看着亢明玉單挑這些勇猛無比的鬼將。

圍攻亢明玉的鬼將當中，只有四人引起了大日法王的注意。其中一個，青面獨眼，身型彪悍。手上長槍爆出漫天槍花，若非他盯住亢明玉的大部分攻擊，其餘的鬼將早就被亢明玉打的魂飛魄散。

另外一個形象甚是醜陋，頭顱被人一劈兩半。行動起來漫無目的，有時遇到亢明玉，刀法兇險凌厲，竟能拼個不相上下。有時遇到其餘鬼將亦是一刀劈下，全然沒甚情面好講。

剩下兩名鬼將卻甚為奇怪，一人白袍長槍，面如冠玉，竟然是罕見的美男子。雖然已經並非生人，依然給人以正氣浩然的氣概。而且還是眾多鬼將中極少帶有坐騎的，座下青斑白馬奔騰如龍，顯然也非是凡品。雖然參與了圍攻亢明玉，卻只在亢明玉要脫出重圍，或者要斬殺了某鬼將的時候，才悄然出手。掌中長槍神出鬼沒，武功之奇妙，連大日法王也不敢說，能百分百勝了這文雅的白袍鬼將。

最後一個身着青色盔甲，內罩火紅戰袍。身量之高，在眾多鬼將中鶴立雞群。偶爾抬頭一望，一雙眸子隱隱有兩團青色鬼火在不斷跳動，讓大日法王也吃了一驚。

「難道這些鬼將，居然能保有生前智慧不成？這百骨妖道怪不得一直不敢把祭煉的戰魂放出，他從哪裡收羅了這許多強悍的古代戰靈？」

第五章

青鐚

青鎧鬼將，似乎身死亡故依舊注重身份。不肯和他人圍攻亢明玉。眼看紅日高升，雙方依然僵持不下，不由得呼嘯一聲，排開了眾人，背後不知何時冒出一杆方天畫戟，催逼出無數氣浪一擊震開了亢明玉的反擊。

亢明玉斗得這麼多時候，頭腦早就混亂不堪，只是憑藉本能在不斷衝殺。青鎧鬼將的大戟剛剛臨頭，亢明玉心裡猛然一凜，碧焰陰雷刀狂劈出手，正斬在對方的戟鋒上。

方天畫戟傳來的氣勁，有如狂風怒浪，形成無數撕裂大氣的細碎風鑽。強如項羽附體的亢明玉，依然承受不了這麼奇異的勁力，碧焰陰雷刀氣給對方的方天畫戟一擊震碎。

雖然後挫一步，但是亢明玉依然鬥志不減。可對方似乎無意繼續爭鬥，一戟敗退亢明玉後，略略轉身，一聲呼哨，所有的鬼將紛紛化作黑煙，鑽入地下。

雙目中青色鬼火跳躍，亢明玉似乎據的對方跟自己咧嘴一笑，然後一個盤旋，化成一股旋風消散。

「他奶奶的，難道這鬼魂也有喜怒哀樂，能哭笑愁悶不成？」

對手斗不見了，這架自然也就打不下去了。亢明玉一個跟頭栽倒地上，四肢伸張成一個大字。再也不想動彈了。毫無止歇的衝殺了一夜，雖然亢明玉進入先天化境，也承受不起如此消耗。

一旦戰鬥結束，本來支撐他的一股戰意，猛地消散不見。亢明玉只覺得周身酸楚，疼痛不已。恨不得連一個小指頭都不願動彈。他明知大日法王就在看自己和那些鬼將戰鬥，卻不來幫手，卻累得連叫罵一聲都懶得出口。

在亢明玉眼中，這糟老和尚，早就從前輩變成了禿驢。本來略有的幾分敬仰，早就拋到西天佛祖那裡去了。

身上本來就甚為破爛的道袍，這時早就被無數惡鬼凶靈抓的更加破爛。現在亢明玉知道了，為何大日法王如此身份，卻衣衫襤褸若此。

「小道士！你若不運氣調理內息，這般躺下去，只怕半個月內都恢復不了元氣。日後只怕還要大病一場，終生無望進軍更高武學層次。」

大日法王悠揚的聲音傳來，亢明玉雖然心底把這老禿驢罵了千百次，但也知道這是實話。苦戰之後，真氣耗盡，正是修行的關鍵。若是頹廢下去，卻是對以後的修煉大有阻礙。

赤焰劍光術和攝神御鬼大法雖然威力驚人，但是並不適合調理內息。碧焰陰雷刀更是霸道有餘，柔和不足，而且亢明玉只是朦朦朧朧的能使出這門功夫，具體如何，還不甚瞭然。

最適合目前情況的，反而是亢明玉師門無極宮的道門內功。無極宮的心法，源出道家典籍《太清上元經》內息將就綿綿泊泊，汩汩然，無止無休。最是適合修心養氣。

勉強調理內息的亢明玉，強自提出一股微弱的真氣，從丹田運轉，遊走周身經脈。令他大大驚訝的是，本來還以為要頗費一番手腳才能恢復點氣力。卻沒想到，這股微弱的真氣，開始還畏縮不前，吞吐不定，但在第一條經脈穿過之後，就壯大了幾分，再經過第二條經脈，再強盛幾分。等把奇經八脈的穴道走了個遍，內息已經恢復了三四分。潛心運轉無極宮心法，只小半個時辰，亢明玉已經把真氣在體內繞轉了九遍，內力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精神也好了許多。

一個翻身，做了起來，亢明玉猛然覺得腦門一熱，有如萬針攢刺，眼前一黑，又跌落下去。

好半晌，才恢復過來。亢明玉知道，這是攝神御鬼大法，吸攝了無數陰魂的後遺症。雖然這些陰魂厲魄滋補他的元神，但是也給本來純正的元神，帶來了無數駁雜的異種精元。

暗自嘆了口氣，亢明玉也不知是福是禍。

當他再次面對大日法王的時候，已經沒了興師問罪的興頭。

「多謝大師今日指點，小道我要告辭了。」

冷冷的甩下這句場面話，亢明玉轉身就走。大日法王也知道自己再阻攔不住，也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合十，頷首為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