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戰魂 - 第6章

這麼一來，就是最懷疑亢明玉有問題的仲崇宏和宇文星辰，都微微一笑，不再接話。雖然修道之人年紀往往與外貌不符，但是在這些人眼裡，還是能分辨的出來，亢明玉確實年紀還輕。沒什麼城府。

雖然亢明玉突然出現的時機，有些奇怪，但是道門七大高手，也覺得卻是巧合。

緩緩發力，正積聚真力，準備一戰的亢明玉，對這些奇怪的傢伙殊無把握。道門中真人位高手屈指可數，亢明玉雖然見識不足，也能大致猜得出來眼前幾位的身份。這更讓亢明玉失去了幾分信心。

「小道士和無極宮有啥關係沒有？清屏山那幾個牛鼻子你認得誰不？」

一直沒有說話的東夷子，一邊插口，亢明玉頓時愣了一下。他心裡雖然奇怪，但是還是很恭謹的說道：「小道正是無極宮門下，家師冷白崖。不知前輩可曾聽過。」

「咦！你是小冷的弟子。奇怪……」

東夷子雖然剛才隱隱看出，亢明玉的身法武功，有無極宮的底子。但也決沒想到亢明玉竟然真是這個道派的傳人。剛才亢明玉展現的武功道法，已經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放眼天下，這個年紀就有此修為的年輕人，古往今來也沒幾個。

因此東夷子微微訝疑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亢明玉心底大是驚訝，散去了手上凝聚的功力，對東夷子說道：「不知前輩何時認得家師？怎麼稱呼？」

仲崇宏哈哈一聲大笑，說道：「冷白崖他哪有本領教導你這樣的弟子，你若真是冷小子的弟子，那我還是你祖師爺爺輩的那！過來叫一聲前輩罷！」

提起師父，亢明玉滿懷悲憤，怒聲說道：「前輩個屁，我清屏山被焚，無極宮六百多人被亂軍圍殺的時候，怎麼不見有前輩出面。」

說到此處，亢明玉念起師門血案，怒火沖霄。雙手暴射出兩道碧綠色的精虹，碧焰陰雷刀激昂鼓盪，風雷生生不絕，直斬仲崇宏。怒火衝擊下，亢明玉和項羽戰魂的契合度大為密切，碧焰陰雷刀威力比剛才大了一倍以上。

雖然剛才跟亢明玉動手，稍微吃了點虧。但那是仲崇宏低估了這小道士，沒有出盡全力的結果。這次當然不會手軟，捻訣一引，一道白水長龍憑空出現，迎上了亢明玉的碧焰陰雷刀。

一邊是水龍漫捲，湍急的流水生生化散，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一邊是碧焰橫飛，陰雷陣陣，十餘團碧焰陰雷組成的刀芒遇上白水長龍，就是一聲炸響。震得水龍流散。

兩人這一鬥起來，圍觀的道門六子，都嘖嘖稱奇。雖然亢明玉自稱無極宮門下，可是這手御氣成刀的本事，卻顯然不是道門所有。反而更適合戰陣衝殺，端的威力霸道，殺力驚人。

而且剛才被不夜島主張清夜的冰魄劍氣凍住，竟然恢復的這麼快，和仲崇宏拼鬥起來，碧焰陰雷刀遇強愈強，真氣源源不絕。這個不起眼的小道士，似乎修為已經進入了先天秘境，更是令人不可思議。

道家的四種境界，道、真、仙、至講究是精神粹煉，配合真氣修為。道人位高手雖然有突破先天秘境的，但也不絕對。只有真人位的高手，才算是真真正正的進入了先天秘境。

而反過來，進入先天秘境只是一種鍊氣的層次，就算沒有道法根基，武林中也不乏純憑武學修為進軍此一境界的高手。

亢明玉現在就是這種狀況，他連道人位都算不上，但是先天真氣卻已經能運用的純熟無比，一呼一吸之間，已經能汲取天地元氣，補充體內真氣的損耗。

仲崇宏此次有備而發，並不在意跟亢明玉分出勝負，而着意引逗亢明玉全力出手，想看出這個稀奇古怪的小道士，究竟有什麼本事。

單論體內真氣的強猛雄渾，亢明玉倒也不遜色仲崇宏，但是比起武學修為，道法精湛亢明玉拍馬難及，人家幾十年修為，壓也壓死了他這個暴發戶。

如果不是仲崇宏在很多時候，都輕輕放過亢明玉露出的破綻，交手三五十招之內，仲崇宏就有把握制服了這小道士。如果生死相搏，仲崇宏甚至有信心一擊斃殺了亢明玉。

雙方以快打快，轉眼間已經交手兩三百招。亢明玉自融會項羽戰魂以來，正好缺乏了這樣的激烈大戰，來磨合吸收來的武功。碧焰陰雷刀本來是上古道家的鍊氣術和當時的武學集大成的一門絕學。是項羽畢生武學的顛峰成就，許多精妙招式，在和仲崇宏的打鬥中，一一展現，亢明玉把碧焰陰雷刀運用的越來越順，體內真氣，亦是流轉的越來越迅疾。

本來碧焰陰雷刀的最顛峰的境界，能逼出七十二團碧焰陰雷，暗合七十二道地煞氣。組成的刀芒更能遠及百丈之外。亢明玉現在只能逼出十二三團碧焰陰雷，威力那是遠遠不夠了。

腦海中兩股神識交錯，亢明玉記憶中逐漸多出了種種運刀法門。七十二路碧焰陰雷刀，猶如滾滾雷霆勾動地極真火，已經讓仲崇宏覺得頗為吃力了。

一直旁觀的列缺子，這時不由得微微一笑，踏步而出。右手長劍出鞘，青朦朦的劍氣形成無數光圈，把亢明玉的碧焰刀氣圈入其中，消弭與無形。左掌輕輕一拍，抵住了仲崇宏的東海御龍訣，微微運勁，雙方一拍而散，各自收功。

本來已經斗發了性的亢明玉，只覺得這一戰打的暢快淋漓，酣暢之至。給列缺子的七夕輕靈鎖魔圈的精奧劍術化解，頓時心中一凜。心念一動之下碧焰倒轉，陰雷繞體，亢明玉收勁護身，防備對方兩人聯手。

亢明玉這卻是過於擔心了，列缺子哪會這麼下作，分開兩人之後，淡淡一笑，對亢明玉說道：「若是我沒看錯，小道士這手御氣成刀的本事，似乎才學不久，不知卻是怎麼回事？」

亢明玉愣愣說道：「這是大日法王和百骨道人爭鬥的時候，硬把什麼戰魂封入我體內。才會如此，我還不知有什麼後遺症沒有，正在擔心。」

「百骨道人？難道天下十妖之一的百骨道人也在附近？」

道門七大高手，幾乎是同時驚呼出聲。各具威力的心法，龍吟虎嘯，氣脈悠揚，震的亢明玉五臟六腑一陣陣翻騰，心裡不舒服之至。

當下列缺子出面，仔細詢問了亢明玉如何遭遇大日法王和百骨道人之事。亢明玉覺得這也沒必要隱瞞，遂和盤托出，把自己兩日來的事情詳盡解說了一遍。亢明玉雖然倔犟，但是也知道，這種無意義的爭鬥還是盡力避免為好。而且自己明顯處在下風，胡亂蠻幹的話，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只有傻瓜才會不顧一切的硬犟。能幾句話說的明白，如何不好？

不過交談中，亢明玉奇怪的是，這些人對百骨道人的出現，大為驚訝。但對大日法王似乎了如指掌，只是略略帶過，並沒有怎樣詢問。

「竟然有人修煉了斗母玄靈秘咒，這百骨道人殺生無數，我們該如何應付？」

宇文星辰第一個發話，對其餘六人提出了疑問。

「我相信合我們六人之力，圍殺大日法王不在話下，但是加上了天下十妖之一的百骨道人，就難保全身而退。」

仲崇宏微微考慮，爽快的說了自己的顧慮。

一邊聽這六人不住交談的亢明玉，臉色逐漸變了。這道門七大高手聚會這偏僻的小城，乃是專門為了追隨大日法王而來。時元蒙朝廷執政暴虐，天下百姓飢苦。有志之士群起造反，便是為了推翻元蒙朝廷。而這些不問世事的道門修士，也捲入了天下政權的爭鬥之中。為了天下大計，刺殺元蒙重臣。

而首選目標，就是這個號稱元蒙第一高手的前國師，大日法王。

大日法王主持宣政院管理天下宗教的時候，亦是心狠手辣，殺滅無數反元志士。而且對道門大加壓制，今日有這般機會，道門終於反擊，派出了最精銳的超級高手圍剿這前任國師。

若是能殺了大日法王，等若昭告天下。元蒙的頹勢難挽，反元義士登高一呼，必然從者雲集。有無窮的好處。

亢明玉對大日法王設計他去做替死鬼痛恨之極，只不過他自忖沒有本事去向那老禿驢討回公道。因此對這道門七大高手，反而有了絲絲好感。

只不過擊殺大日法王的想法，對亢明玉來說還是過于震驚。他一直也插不上嘴，亢明玉震撼過後，忍不住說到：「何必一起對付百骨道人？我覺得那老道慷慨豪邁，也是個人物。」

亢明玉這麼一句話說，本來正嚴肅爭論的七人，頓時愕然，仲崇宏更是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就連最淡定自若的不夜島主張清夜，都以口掩面，噗哧嬌笑。

列缺子終究比較鎮定，含笑說道：「小道友不知，這天下十妖並非人類修成。不是禽鳥妖獸，就是外道妖魔。根本不可能好言商量。你道我們想去得罪這等凶人麼？」

亢明玉默然不語，妖物修煉雖然很容易延長壽元，獲得強大力量，但是往往千百年苦修都未必能得人類智慧的一半。跟人類的思維截然不同，雖然百骨道人看來沒什麼變態之處，但是誰敢保證那鬼老道，心智就一定正常。

列缺子微微一笑，淡然說道：「小道友既然不是為我等而來，現在打算何處去？」

亢明玉拍拍自己光溜溜的身體，心裡大嘆倒霉。只望離這些傢伙遠些，因此說到：「我決不和你們同路，正要去別處道觀掛單，潛心靜修些日子，再做考慮。」

仲崇宏呵呵大笑正要開口，東夷子淡淡的插了一句：「你準備掛單的話，不如來我的琅琊別府。老道門下正缺個僮兒。」

亢明玉對這個只說了幾句話的老道士，頗有幾分尊重。剛才的七人商議的時候，亢明玉已經得知了眾人的身份。

道門三大散仙，博厄子，希求子，東夷子。乃是成名在兩百年以上的人物，修成真人位之後，轉修仙道，往往機緣差錯極難成功。古往今來真正踏入仙人位的高手，也是屈指可數，千百年來道門總共也沒出過幾人，能踏破虛空，直登仙界。

修進仙人位的道門修士，必須得過九天雷劫這一關。修道本身乃是逆天行事，強行奪取天地菁華，日月靈秀，是非常遭天妒忌之事。一旦有了進軍仙人位的契機，該修士身上的氣機就會轉變的跟常人不同。立刻就會有天劫臨頭。

散仙就是雖然有了進軍仙人位的能力，但自忖無力對抗天劫的修士，用各種密法隱去身上的氣機，躲過九天靈覺，避開天劫的修士。因為沒有經歷九天雷劫粹煉，這些散仙的武功道法比之仙人當然差了一截。但在人間已經是全無對手。

東夷子這麼一說，顯然就是有意收亢明玉為徒。這等道門的大高手，老前輩隨便點播一下，也足夠亢明玉終身受用的了。能得東夷子親炙傳授道法武功，江湖上之人不曉得會笑翻了幾次，有多麼開心。

亢明玉雖然說不上七竅玲瓏，也是八面見光，心思極為靈活之人。想也不想，當下拜倒磕頭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道門中人視此等事情，為不世仙緣。亢明玉當然不想輕易錯過。

東夷子微微一撩須髯，微笑着受了這一拜。亢明玉小小年紀就有此成就，正是最合適的傳人。他琅琊別府並無第二人，幾百年苦修也正覺得寂寞，今日收了亢明玉這個徒弟，也甚是欣慰。

博厄子，希求子本來和東夷子就是多年至交，微微一笑，博厄子搶先開口到：「恭喜東夷收得如此俊秀的門人，我老臉太薄，至讓東夷道兄搶了先。我送師侄一件見面禮罷！」

博厄子大袖一揮，亢明玉只覺得烏雲罩頂，遍體清涼。轉睛一看，身上已經多了件純白道袍。這道袍好似給他定做的一般，纖瘦合度，左右隨身，穿在身上無不舒服。

而且，他本來甚為狼狽，已經幾日沒有洗滌淨身，污垢不堪的。穿了這件純白道袍之後，全身就如同剛剛泡了個澡般爽利，亢明玉舉手一看，竟然十指晶瑩，不着半點塵埃。全身上下更是輕鬆之極。

本來沒了衣衫，覺得甚是尷尬。亢明玉雖然年紀還小，也頗豁達，但是依然不甚自在。雖然項羽戰魂現形之後，能遮住身體，但他總覺得不安。這下亢明玉頓時高高興興的向博厄子鞠了個躬，朗聲說道：「謝謝師伯賜我衣冠。」

博厄子微微一笑，受了亢明玉的大禮。東夷子看了老友一眼，眼神微微一熱，心知：「這件水雲道袍可不是那麼簡單的衣物，這個乃是博厄子前幾年煉製的一件道門法器。不但能護體防身，更能發動水系八大道法。臨敵之時能提升三成功力。這樣的厚禮，倒是便宜了這小子。」

希求子看博厄子出手有禮，又怎好不發一言。招手讓亢明玉過來，塞給一個小小皮囊，溫聲說道：「我與你師父多年知交，今日他收弟子我便破費一次，這裡面是我修煉的一件小小法寶，你沒事用來護身罷。」

亢明玉連忙點頭謝過，伸手一掂，只覺得甚為沉重，也不好打開去看，顯得小家子氣。雖然心中好奇，卻也只好忍住。

其餘四人雖然也是道門高手，但是和這三大散仙道行差距頗遠，更無此能耐一舉送出什麼看得過眼的寶物。雖然各人有隨身的法寶，但是哪捨得送人，自己還要持之克敵的。

六人紛紛祝賀之後，東夷子微微摩挲亢明玉頭頂，淡淡說道：「你入我門來，便是自由自在，沒甚門規束縛你。日後行事但憑本心，去惡近善。若是有傷天害理的行徑，我絕不繞你！你聽清了麼？」說到最後一句，東夷子的語氣已經甚為嚴厲。

亢明玉連忙點頭答應，猛地覺得頭頂一涼，似乎有物自頂心鑽了進去。果然亢明玉隨後就聽到自己新拜的師父微微緩和的說道：「這口青鐚乃是我鎮門至寶，隨我身邊已經經歷百載。不用修練就能遂心神化，千里之外取人首級。你不可輕用，更不可用來傷人。」

聽了這話，亢明玉頓時歡喜不盡，道門法術中，飛劍一項最是艱深。不說法訣難修，這上好的飛劍就沒處去找。就算找到了勉強能應用的，沒有幾十年的真氣粹煉，也不能和本身化合一體，隨心大小。

這口青鐚顯然是飛劍中的絕世神品。得了如此大的便宜，亢明玉頓時覺得，自己這些日子，果然運氣沖天，華蓋罩頂，紫氣東來……

第六章

邪道

百骨道人懸坐虛空，臉色依然不動陰陽，笑吟吟的不見惱火。他這幾天斗母玄靈秘咒已經接近修成。雖然還有大批陰魂沒有收服，但已經無關緊要。

他還頗為後悔，自己為什麼貪多特意去尋找古代名將墳墓，以無邊法力喚起這些生前就桀驁不遜的傢伙。經過斗母玄靈秘咒的凝練，這些生前就已經凶戾暴躁的武將，根本不受他控制，甚至就連百骨道人自己聚煉的戰魂，也不敢正面與這些武將陰魂對敵。

百骨道人倒不是認為自己戰魂威力不足，只不過他不想冒這個險罷了。萬一原始戰魂被打散，他辛辛苦苦的努力，就完全白廢。

百骨道人現在身處一座古墓之中，本來埋葬的屍首，早就被無數陰魂撕成碎片了。真箇墓室甚是高大寬敞。東西足有五十步。顯然死者生前非富即貴，說不定還是王侯身份。

一身黑色鎧甲的戰魂，比亢明玉看到的時候，更加詭異了。全身的死氣濃郁的如同化不開的墨汁。手上一杆長槍，烏黑的槍尖閃耀着奇異的銳芒。

本來無數陰魂繚繞的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出來虛盪的現象。一股絕世高手的威壓感，不住在墓室里擴散。墓室的牆壁上，無數陰魂，似乎極力想要避開這股來自冥府的氣息，但是卻被百骨道人的法術鎮在牆上，只能無聲的嗚咽，哭號。

「天道煌煌，日月精光，五穀輪迴，六畜興旺，地府冥冥，百鬼列張，魑魅魍魎，黃泉遊蕩……」

百骨道人生前本來是個讀書之人，生性詼諧，好開玩笑。轉入修道之後，依然不改秉性，往往弄出無數千奇百怪的花樣。他就是在無意中，與深山古洞裡得到了一本上古修行法訣《魂印書》，因此才忍耐不住好奇，修煉到走火入魔，肉身爆碎。

這《魂印書》，乃是先秦一脈的修行法訣。內載的法術與現在道門大相徑庭。其中主旨，就是講述如何將人類魂魄提出，用以來修行法術的門道。

這編撰《魂印書》的這位上古修士，認為人類肉身，和魂魄，乃是一分為二，互不相干的兩樣東西。完全可以以其他東西，代替人類肉身，從而沒有肉身腐敗之缺陷，從而長生不死。

百骨道人生性就好作驚人之舉，只覺得書中所說大合脾胃，因此不但沒有把這本《魂印書》當作邪門外道的著作而毀掉。而孜孜不倦的研習其中密法。終於大有成就。

咒語念頌一畢，百骨道人大喝一聲，本來靜靜站在地面的黑甲戰魂，一聲悽厲怒嘯，變成了一道滾滾黑氣，沖向了百骨道人。

「叱！」

百骨道人手上一團陰陰鬼火冒出，正好和黑甲戰魂撞個正着。本來滾滾而來的黑氣，逐漸縮小化成一束淡淡的輕煙，在百骨道人周身來回飄蕩。

「斗母玄靈，戰魂歸位。攝！」

百骨道人一聲怒喝，黑甲戰魂所化輕煙，若有靈性般鑽入了百骨道人的眉心。一時間，整個墓室里陰氣大盛，百骨道人全身都泛着青黑的幽幽奇芒。

百骨道人正修煉到最緊要的關頭，墓室頂上猛地一聲轟然巨響！一道精光破頂而入，直奔百骨道人而來。

本來應該惶急無比的百骨道人，卻很奇怪的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微笑。不慌不忙的身形一沉，避開對方的鋒銳，抬手一舉，青螭寒光鞭自大袖中閃電抽出，啪！的一聲脆響，正和那道精光迎個正着。

潛伏了這麼久，就為了這一刻的偷襲，大日法王沒料到這妖道竟然如此警覺，早有防備。

「老和尚十分急躁啊！我這斗母玄靈秘咒其實三日前就已經圓功。只不過為了不讓你失望，才裝模作樣的拖了幾日。沒想到老和尚十分沉不住氣！」

百骨道人笑吟吟的說道：「可惜啊！可惜！你追殺了我這麼久，都不了解老道的為人，實在愧對我視你為平生知己啊！」

被百骨道人冷嘲熱諷一番，大日法王也決不生氣。自墓室頂飄身而下，橫擔金剛法杖，大日法王依舊顯得氣度從容，絲毫不見窘迫。

「斗母玄靈秘咒果然非同凡響。你竟然能用萬千陰魂，凝聚成身外化身，比我密宗法訣更易成就，果然不愧是天下十妖的百骨老道。」

大日法王口氣淡淡，似乎並無不安。

百骨道人背後黑氣湧起，戰魂悍然現身。大日法王的表現，讓百骨道人深覺不妙。兩人爭鬥非止一次，自從百骨道人被大日法王座下弟子破壞他的一次修煉。憤而殺戮無數密教門徒，就已經和大日法王結下深仇。只看大日法王連大元國師之位都拋棄了，來萬里追殺百骨道人，就可知兩人之間仇怨。

雖然屢次交手，不過百骨道人總覺得自己摸不透這老禿驢的底細。雖然目前看來自己大占上風，可百骨道人並不敢掉以輕心。這下，更是使出了壓箱底的本事，試圖在戰魂的輔佐下，一舉擊敗大日法王。

百骨道人青螭寒光鞭出手，頓時激盪起滿天的水霧寒潮，而黑甲戰魂速度比百骨道人更快。沒有了實質的身體，黑甲戰魂完全不受虛空法則的限制，數丈距離一掠而至。手上長槍帶起點點罡風，瞬間就已經把大日法王裹進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