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古神話之星墳 - 第17章

天使奧斯卡

  「我叫王朗,是來幫你的。」警察慢條斯理地說道。

  徐樂歪着頭看了眼王朗,發現他大概三十多歲,戴着黑邊眼鏡,長的白皙文靜。完全沒有普通警察的蠻橫粗野。看起來很像是學校老師,或者是政府辦公室的工作人員。

  「幫我?」徐樂很奇怪,他在天鼎城無親無故,只有一個高級公民仇人。怎麼會有人來幫他。

  「是的,我是專門來幫你的。」

  王朗沒急着解釋,他摘下眼鏡,又取出一條白色手絹,細心的擦着鏡片,不時還呵一口氣。等眼鏡擦的一塵不染,他才又戴上眼鏡,說道:「你知道他們用什麼罪名起訴你麼?」

  徐樂搖頭,他只是個初級職業中學的畢業生,除了打架就會燒爐子。哪懂得法律上事。

  「打架鬥毆,嚴重擾亂社會治安。破壞他人財物。襲警,致使數名警察受傷,其中一名警察重傷。搶奪警槍,並使用警槍襲擊他人……」

  王朗豎起一根手指道:「其中一項最輕的罪名,也夠判刑十年。襲警的罪名成立一項,你會終身監禁。只要任意兩項罪名成立,就是死罪。」

  徐樂想了下有些無所謂的點點頭,「嗯。」

  王朗愕然,徐樂的反應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這小孩子是不是嚇傻了!

  「你就沒話想說麼?」

  「姓宋的要弄死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徐樂到是想的很明白,「反正就是一死,什麼罪名都不重要。」

  這個邏輯簡單而強大,王朗發現他竟無言以對。

  有些尷尬乾咳了一聲,王朗話鋒一轉道:「沒有意外的話,你是死定了。但是,我們願意幫助你。」

  徐樂點點頭,「謝謝。」

  王朗很詫異,徐樂太平靜了,似乎對有人幫忙並不是很在意。「你好像不太在意自己死活?」

  「我很激動,只是沒力氣表現出來。」徐樂有氣無力地說道。

  王朗忍不住深深看了眼徐樂,對方臉色枯黃,嘴角乾裂,頭髮胡亂捲曲着,骯髒而沒有任何生氣,就像街頭倒斃的流浪漢屍體。

  不過,徐樂的眼神深幽黑亮,透出一股難言的危險。

  徐樂的狀態讓王朗有些驚訝,但又很快釋然。兩天的禁閉,對於人的精神和身體都是殘酷折磨,徐樂的情緒狀態肯定不正常。

  「你肯定有怨氣,但我的排班就在今天,沒辦法早點進來。」

  王朗想到徐樂年紀不大,生怕他想歪了,解釋了一句。

  徐樂到是看出來了,對方似乎很重視他。這更讓他疑惑。他一無所有,對方到底看中他哪裡?

  「你的罪名很多,關鍵是襲警、搶警槍,這樣的案件警察局和法院都會重視,沒有運作的空間。」

  王朗道:「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讓你活着離開羈押局。」

  「什麼辦法?」對方並不是一個好說客,可事關自己小命,由不得徐樂不認真。

  「參加生存遊戲。」

  王朗頓了下解釋道:「只有如此,你才有活路。只要在生存遊戲中獲得勝利,你就能洗白自己,甚至可以成為守護者。一躍成為一級公民。」

第二十九章

參加生存遊戲

  徐樂恍然大悟,參加生存遊戲,這的確是個好辦法。當然,他還清楚記得,火車上有人說過,參加生存遊戲的罪犯只有1.2%的人能活下來,成為守護者的幾率只有0.3%。

  「參加生存遊戲的倖存幾率只有百分之一,這就算是幫我?」徐樂反問道。

  王朗正色道:「沒有我們,你連參加生存遊戲的機會都沒有。沒有我們,你在生存遊戲中倖存幾率是零。」

  徐樂默然,他對生存遊戲的機制完全不熟悉,王朗說的底氣十足,他也只能信了。

  「我有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幫我?」徐樂看王朗性格不錯,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個你不問我也會說。」王朗很鄭重地問道:「你還記得『流亡者』麼?」

  徐樂神色一動,他怎麼可能不記得。要不是神秘的楊萬里幫忙,他也沒機會來天鼎城。更不可能鬧出這大的事。

  「你和楊萬里的一夥的?」徐樂突然覺得,他可能是被這夥人給算計了,語氣就多了幾分不滿和質問。

  「不錯,我們都是『流亡者』。」

  王朗察覺到了徐樂情緒的變化,他解釋道:「你不要想多了。楊先生也是看到你有潛力,想幫你一把。你在天鼎城鬧出這麼多的事情,有哪件是我們引導或者指使的?」

  徐樂被問的啞口無言,極其羞愧。的確,鬧出的這麼多事情,都是他自己惹的禍。怪不到別人頭上。

  「對不起,我有些太激動了,腦子也不清醒。」徐樂急忙道歉。

  王朗輕哼了一聲,徐樂年紀小不懂事,他也不好太過計較。「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參加最終祭典的時候,在遺蹟里幫我們拿一件東西。」

  對方的條件聽起來很簡單,徐樂不放心的問了一句:「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王朗肯定無比的道。

  徐樂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從青林市到天鼎城,才警察局到政府部分,到處都有『流亡者』的人。這樣一個實力強大體系嚴密的組織,怎麼會讓他做一件簡單的小事!

  可到了這一步,拒絕『流亡者』的幫忙,等於自尋死路。他已經沒的選了。

  「好,一言為定。」徐樂痛快的應道。

  王朗滿意的點點頭道:「所有參賽者的資質都要單獨審核一遍。你還要受幾天苦,一定要堅持住。」

  徐樂只能點頭,有王朗幫忙,怎麼也能撐下去。想了下他問道:「我想問一下,張揚怎麼樣了?」

  「他就是打架而已,按照治安條例需要羈押兩個月。」王朗道:「也沒人在意他。過幾天我會找個理由,放他出去。」

  「對了,我們的ID卡不是偽造的?不會被發現吧?」

  徐樂對這個問題很關心。金屬ID卡要是暴露,只怕張揚挺不住,會把『流亡者』的事情說出去。那就壞了。

  「放心吧,短時間內不會有事的。」

  王朗安慰道:「青林市的預備役士官名額,早就被軍方賣掉了。這裡面的水深的很,沒人會查,也沒人敢查。等你獲得參加生存遊戲的名額,金屬ID卡會重新設置,以前的資料清空。這些更不是問題。」

  王朗解釋的很明白,也讓徐樂對『流亡者』多了幾分信任。對方實力雄厚,也沒必要騙他一個少年。

  「你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王朗很大方地說道。

  徐樂想了下忍不住問道:「宋爺是幹什麼的?」

  王朗有些好笑,徐樂還真是小孩子,不問事關自己生死的大事,反而去關心別人的身份。

  「宋爺本名宋雲峰,是孤星政府執政七家族之一的宋家子弟。」

  王朗又強調了一句,「旁系子弟。」

  徐樂目瞪口呆,執政七家族的宋家,絕對是整個社會最頂級階層。宋雲峰就算個旁系子弟,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就是仰着頭,也夠不到對方的鞋底。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就算成為守護者,也鬥不過宋雲峰啊!」

  徐樂耷拉着眉頭,有些沮喪地說道。

  「守衛者權限很高,也不用怕宋家的旁系子弟。」

  王朗微笑道:「何況,宋雲峰作為這一代少有的戰鬥人才,今年的生存遊戲他已經是報名參加了,是宋家精英守衛者的重要助手。你要是運氣好,還能在遊戲中遇到他!」

  「那太好了,我正想找他算賬。」

  徐樂自信的道:「在生存遊戲中,我可以名正言順的殺了他!」

  「生存遊戲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王朗提醒道:「你不要想的太美了。你們只能作為隨從參戰,定位就是獵物。宋雲峰他們,都是獵人。」

  「就憑宋雲峰,我一隻手打他兩個。」宋雲峰家世厲害,但要說戰鬥能力就差多了。徐樂可不在乎他。

  「生存遊戲沒那麼簡單。」

  王朗搖搖頭,徐樂還是出身太低,對於生存遊戲缺少基本的了解。

  他說道:「我和你說說生存遊戲規則吧,生存遊戲裡面有許多強大武器,如磁暴射電弓,蒸汽動力機甲,這些武器裝備都需要生存點數來換,而生存點數則需要你們自己去賺……」

第三十章

訓練營

  「被告人徐樂,所有指控罪名成立,依照刑法第三百一十七條第三小則……眾罪合一,判處死刑。」

  莊嚴肅穆的法庭內,法官正在宣讀審判結果,「嫌犯徐樂自願參生存遊戲,擔任亡命者,依據特赦法案,獲得特赦。」

  徐樂聽到這裡,長長出了口氣。王朗雖然早通知他結果了,可他心裡還是有些沒底。事關自己小命,他神經再粗大也不放心。好在一切順利。

  法官拿起木質法槌,用力的敲了一下,「下面宣布閉庭。」

  兩個神色嚴肅的法警,帶着徐樂離開法庭。才出大門,幾個表情陰沉的黑衣人就圍上來。

  為首的黑衣人對法警舉了下身份證件,自我介紹道:「我是生存遊戲籌委會特工江濤,前來接收亡命者徐樂。」

  法警很認真的檢查了證件,帶着一行人去辦了手續,在多份文件上簽字蓋章後,徐樂身上的手銬、腳銬總算是拿下去了。

  江濤帶着徐樂出了法院,上了一輛蒸汽車。

  黑色蒸汽車,外形方正粗獷,車廂的內飾簡單,空間寬敞。四個人的對面坐下,竟然沒有絲毫擁擠。

  「我叫江濤,也是你的培訓教官。在進入生存遊戲賽場前,你都要聽我指揮,任何行動都要向我請示報告。明白麼?」

  江濤眼睛狹長,眼神銳利,膚色比較黑,又穿着筆挺黑色羊絨套裝,材質高檔,很有質感。深沉內斂的風格,把他冷漠陰森的氣勢完全凸顯出來。

  「明白。」徐樂乾脆利索的應道。他從小就生活在森嚴的秩序裡面,對這樣的強硬早就習以為常。很容易就進入絕對服從狀態。

  江濤點點頭,他對於徐樂的態度還算滿意,說道:「我必須要提醒你,你是特赦人員,在生存遊戲結束前,不能犯任何錯誤。否則,特赦隨時都可以取消。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絕對服從。」

  「是。」徐樂大聲答道。

  江濤的話很少,簡單說了兩句後,嘴就緊緊閉上。其他幾個黑衣人也都是如此。

  出了天鼎城,天空霧霾反倒比城內更濃重,遠方山野在滾滾如潮的霧霾中若隱若現,似乎蘊藏着無盡的危險。

  空曠長路上,看不到任何人或車輛,只有兩旁樹木沉默的排列着。汽車蒸汽機沉悶有力的轟鳴,在天地間孤獨的迴蕩着,得不到任何回應。

  徐樂的心情也很忐忑,生存遊戲的死亡幾率太高了,他不害怕戰鬥,可生存遊戲卻有着太多不可控的因素,就像蒙着眼睛在懸崖上行走。能否活下來更多的是看運氣。

  只是周圍坐着幾個黑衣人,明顯不是傾訴心情的對象。徐樂竭力保持鎮定,臉上一片沉靜。禁閉室的一周,摧殘了他的身體,卻淬鍊了他的精神。這種內在的變化,很難用語言來形容表達。但是,徐樂無疑變得更加成熟,也更能控制自身的情緒。

  江濤等幾個黑衣人,也沒人注意徐樂。他們都坐的筆挺端正。哪怕汽車劇烈顛簸,他們身體也會保持着標準坐姿。而且,他們彼此間也不交流說話。

  車廂內詭異的安靜,讓徐樂還有些不習慣。但待的久了,他到覺得這樣不錯。至少不用費力的去討好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