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物妹也要當漫畫家 - 第43章
醉臥笑伊人
敢於背棄傳統、開創屬於自己流派的勇士!
在這一刻,邵澄終於明白,為何安憶對她無比看重的獎項,沒有任何興趣了,因為安憶的實力已經無需評委來評定了,或許她本身的畫技,早就遠遠超過了那些評委!
這個發現令邵澄覺得無比荒謬,但有《飛鳥集》這樣的作品在前,那還有什麼荒謬的?
邵澄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腦袋,她已經沒有臉再面對安憶了,可在她的心中,那種偶像破滅的憤怒,卻消失的一無所蹤……
她所憧憬的安憶,依舊是存在的,而且她在繪畫領域的造詣,已經達到了一個她無法想象的境界!
她咬了一下自己的唇,深深低下的腦袋忽然抬起頭,然後滿臉通紅地向安憶鞠躬致歉道:「安憶,我向你道歉!剛剛的我說的話實在太武斷了……既然你是那位《飛鳥集》的作者安安,那麼,從它上面的畫作上,就能看出你真正的實力,我的確遠遠不如你。至於那部書中的『女畫家憶安』,歐大作家雖然極力想要刻畫出她在繪畫上是多麼有天賦,但和現實中的你一比,她最多只有你一半的實力。只有我這樣學畫的,才能夠深切體會到這一點。」
安憶心平氣和地接受了邵澄的道歉,依舊顯得很淡然,其實對她來說,那部《時光如乞丐在流浪》中的女畫家角色「憶安」其原型人物到底是不是她,她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她這次來,只是對書中歐何所描述的那幅畫有些小小的興趣。
但是,邵澄這態度產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的話,卻讓包括林清諾在內的在場所有人,都非常驚訝,畢竟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都知道這邵澄是個怎樣不達目的誓不擺休的難纏人物,卻怎麼也沒想到,在知道安憶就是安安後,邵澄就如此輕易地低下了那高傲的頭顱。
而邵澄最後的那句話,也讓歐何這位著名作家感到有些尷尬,他自認為是將「憶安」這個角色的畫技,在安憶的畫技上誇張了很多,結果卻被邵澄這位專業人士評價說「憶安」的繪畫實力還不到安憶的一半,這還真是赤裸裸的打臉。
劉空白、秋嘉羽等看到歐何竟然被「跳反」的邵澄打臉,都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不過既然安憶就是「安安」的話,那歐何書中的那位「憶安」,在才華上,還真沒法與「安安」相比。
原因很簡單,因為歐何是沒能力寫出《飛鳥集》那樣的作品的,他書中的角色肯定也就沒這個能力。
林清諾見到邵澄這傢伙在安憶面前服軟道歉,她終於狠狠揚眉吐氣了一回,不過她對自己擅自爆料出安憶就是安安這件事有點小心虛,她決定事後也向安憶道個歉。
邵澄再也沒有臉在這兒待下去了,然而她在離去之前,卻雙手握住了安憶的一隻手,用一種無比懇求的語氣,對安憶說出了自己願望:「安憶,你能不能重新回到傳統畫壇,以王者君臨之姿,摘下那三座桂冠?」
第109章
友好交流
邵澄表現出來的態度顯得異常誠懇,她同時也是第一位如此懇切地央求安憶去參加繪畫比賽、以獲得獎項為目標的人。
之前安憶在表現出她對那些獎項並不感興趣時,並沒有多少人強迫安憶一定要去參加那些比賽,比如說安憶的哥哥安立,他覺得妹妹在繪畫領域,已經做得足夠出色了,既然妹妹自己並不想去參加那些比賽、接受評委們的臧否,那就不要勉強自己唄,他希望妹妹永遠畫自己喜歡的畫。
沈寧凡由於走了職業漫畫家的道路,更因為徐禮永的緣故,對藝術繪畫也恨屋及烏,他在聽說安憶懶得再去參加那些繪畫比賽後,表面上為安憶感到惋惜,還假惺惺地勸了幾句,實際上心中卻異常爽快,他覺得這是安憶在用實際行動在打那隻徐老狗的臉。
因為在他看來,安憶只要去參加比賽,就一定可以像幼時那樣大殺四方,然後橫掃一切獎項,名氣越來越大,這反而再次成就了徐老狗那教導有方的「大師」名聲,那會讓沈寧凡很不爽。
江子墨這位徐禮永的得意門生,在那時聽說安憶不想去參加那些繪畫比賽時,表面上當然也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心中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因為從《竹石圖》上見識了安憶的國畫功底後,他覺得安憶若是再次回歸傳統美術界,那一定會掀起一場大地震,如此一來,他這個做師兄的,被比下去是必然的事情。
因為他非常清楚,他的繪畫水平,是肯定及不上安憶的。他也有一些小小的私心,所以即使知道安憶的繪畫水準,他也沒有在傳統美術界宣揚,完全就當沒有安憶這個隱藏的牛人存在,他可不希望自己多個競爭對手,尤其是這位競爭對手還是比他小了十多歲的師妹。
邵澄則和他們完全不同,她確實非常憧憬安憶,更知道自己的差距與安憶有多大,所以她從來就沒將安憶當成競爭對手,相反,虛榮心很強的她,本來就想與安憶打好關係、巴結好安憶,到時候就能抱安憶的大腿來裝逼了,逢人就能吹噓,我師妹安憶,那可是……
所以別看邵澄這會兒羞慚而退,實際上卻在心裡打定主意和安憶拉近關係,小時候她作為師姐,那可是很照顧安憶的,還給安憶買過糖吃,憑藉這層關係,她認為就足夠和安憶再次混熟了。
而安憶聽到邵澄的話,本來她準備以「太麻煩了」「路遠,不想去」「沒什麼興趣」等藉口來拒絕邵澄……
但是,她在見到邵澄那無比誠懇的態度,再想到邵澄對獎項的異常執着,她若是說出那些非常扯淡兒戲的理由,一定會再次刺激到對方的吧?
安憶在面對女孩時,還是很注意分寸的,讓自己別因為太過任性自我而傷害到女孩子,她那樣不在意獎項,卻不代表別人也能如她那般豁達。
「什麼時候閒得無聊,我會去試試的。」安憶總算沒有一口拒絕,這果然讓邵澄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她問安憶要了聯繫方式之後,就心情愉悅的離去了。
對邵澄來說,重新與安憶攀上交情,可比當一部書中女角色的原型人物,要重要得多,在傳統畫壇混,人脈也是非常重要的。
接下來只要她和安憶混得越來越熟,就一定可以抓住機會,攛掇安憶去參加繪畫比賽,她希望借安憶的精湛畫技,狠狠地碾壓那些曾經將她踩在腳底的畫家,沒辦法,在繪畫這個非常需要依靠天賦的藝術領域,有些人的天賦,就讓她一輩子都無法追上,更別提去報仇什麼了。但是,她卻可以與她憧憬的安憶師妹站在同一個戰壕,贏下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雖然這樣顯得很狐假虎威,但她本身的性格就是這樣,虛榮心強,愛好不多,裝逼絕對是其中之一。
接下來沒有了邵澄這個別有用心的女人,整個編輯社的氣氛都恢復了正常。
以劉空白、秋嘉羽為首的「安安腦殘粉」,用誇張的方式來表達了他們見到安憶的激動,倒是讓安憶終於發現,她「安安」的那個身份,名氣似乎越來越大了。
安憶對此並沒有太多的心理準備,她知道「安安」以後一定會出名,卻沒想到會出名得這樣快,這無疑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不由對這些對她很友好的文藝青年們說道:「能不能幫我保密,別將我是『安安』的身份泄露出去?」
這話一說出來,劉空白等人還沒表示,結果林清諾就非常誠懇地向安憶道歉了,因為正是她將安憶的身份爆料了出去。
安憶當然不會怪林清諾,因為她那會兒自己都沒意識到「安安」會這麼出名,她只能感嘆網絡發展的速度當真是越來越快,這信息傳播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歐何的這群文藝青年朋友,當然還是很靠譜的,他們紛紛拍着胸脯表示不會泄露,況且這種獨享秘密的優越感還讓他們非常暗爽,對文藝青年們來說,比普通人更講究逼格、優越感更高,那可是必須的,否則怎麼能算是文藝青年呢?
不過說真的,清麗無雙的安憶就是「安安」,確實讓她的一票粉絲非常滿意,明明顏值這麼高,卻還具備如此才華,這樣才貌雙全的美少女真是太過稀有了!
劉空白這位深深崇拜着安憶的文藝青年,甚至覺得安憶比他幻想中的繆斯女神還要美麗,只可惜安憶的年紀太小了,可蘿莉可少女啊,嘖嘖……可惜他不是斯文禽獸,而是真正的文藝青年。
接下來算是安憶與歐何之間的交流,這兩位在各自領域都有一番成就的人物,交流起來還是很融洽的,歐何聽說安憶想畫他書中的那幅抽象畫,那當真是異常驚喜,他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地都告訴了安憶,並表示了深深的期待。
而安憶也看到了歐何對她那《飛鳥集》的評論,這是準備要寄到社科院主辦的最權威的《文學評論》期刊雜誌上的。
這通評論讓安憶看了都只有一個念頭——想得太多了。
第110章
聞君有白玉美人
歐何的字一點也不漂亮,完全無法給人作家的感覺,而且他也寫得非常潦草,說起來他將這手寫的評論給安憶看,真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安憶的字比他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他覺得「字如其人」放在安憶身上也很合適。
不過歐何的評論卻寫得非常棒,可以說文采飛揚,充分展現了他作為著名作家的文學功底,只不過安憶在讀這篇評論時,經常要向他詢問某些字到底是什麼字,因為他寫得實在太潦草了。
歐何每每只能尷尬地指出那是什麼字,不知道有的字他自己都看了半天沒看出是什麼,還要聯繫上下文,才能做出推測,這倒是讓他老臉泛紅,有些後悔一衝動就讓安憶這位《飛鳥集》的作者,來看他還沒有最終定稿的文學評論了。
不過他自認為這篇評論寫得還是很棒的,完全沒說什麼壞話,極盡吹捧——
「……
詩人並不是為了自然而寫自然,這裡的自然是和人相契合的。抒寫廣闊博大的自然世界實際上是為了給人性極大的自由。鳥兒在天上地飛行,這就暗示這人類理想望卻又不可企及的巨大的自由。然而暮色中歸巢飛鳥的翅膀,又使詩人想起人類情愛的不可阻擋的力量。『星星也是自由,愛情和歡樂地象徵;它們就像天庭盛開地花朵,它們又似乎在默誦着神自己地美妙樂章。』
……
《飛鳥集》基本題材多為極其常見植物,不外乎小草,流螢,落葉,飛鳥,山水,河流等等。讀這些小詩時就像在暴雨後初夏的早晨,推開臥房的窗戶,看到一個淡泊清亮的晨。平時孱弱的小溪無端的雄壯起來,加快了前行的腳步,哼唱着嘹亮的歌;陽光撒落在掛着水珠的樹葉上,那水珠顯得特別的明亮,這明亮把樹葉襯托成一種透明的色彩;平坦的草地像是吸足了油彩,當心那跳躍着的小松鼠是否也會染上這亮綠的油彩;天邊有幾朵白雲在倘翔,似乎在回味昨夜的狂歡;一切都是那樣地清新,亮麗,可是其中韻味卻很厚實,耐人尋味。用輕鬆的語句卻道出了深沉的哲理,這正是《飛鳥集》吸引人的原因。
……
讀《飛鳥集》時,就會產生你是一隻飛鳥遨遊藍天的感覺,盡情享受海洋般天空的自由遼闊,又從大地中擷英咀華,品嘗着造物主的精美,人生的真諦。
詩人對人類最美情感、最高理想的不懈探索與執著的追求。
……」
安憶看完這篇文采飛揚的評論之後,卻在想着,原來泰戈爾的詩居然如此有內涵,可惜她並不擅長用文字來表達,只能使用她的畫了。
實際上她覺得歐何的評論像是在做閱讀理解,一句平平無奇的話都能扯出作者到底有什麼深意。
而對她來說,詩歌很美,就足夠她為其作畫了,她讀了詩歌之後,腦中自然而然形成的畫面,她會第一時間將其作為靈感記錄下來,然後再將它精心繪製成畫。
單單說是對詩歌的感悟,她與歐何兩人的表現方式,就完全不同,所以也無法分出高下。
不過安憶在與歐何道別之前,還是向他表示了感謝,稍稍可惜對方沒有對她的畫作評論什麼,只是泛泛而談地說好好好,這也可以看出歐何在繪畫的鑑賞方面,不算多強,這也算是術業有專攻。
見安憶要走了,歐何想到一件事,便對她說道:「我不會向任何人暴露『安安』就是安憶的消息,不過我會公布『安安』就是我書中那位女畫家的原型角色,如此一來,你在博客中連載的那部很有趣的漫畫,想必關注度會更高。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安憶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知道她「安安」身份的人並不多,關注了《飛鳥集》與《新世紀福音戰士》的讀者,似乎在網上掀起了很大的波瀾,但和「射鵰吧」「易安吧」的盛況一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就像安憶班級中的同學,除了知道安憶為林清諾畫插畫以外,卻對「安安」這個筆名算不上有多敏感,後來隨着林清諾離開《花季雨季》,安憶也不再畫插畫之後,他們也就不關注「安安」了,所以哪怕現在有同學在網上的「安安博客」中去追看《新世紀福音戰士》,卻也很少會認為安憶是真正的作者。
或許在許多同學心目中,安憶作為一個藝術生,畫的都應該是藝術畫作吧,安憶去畫漫畫?那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說「射鵰吧」「易安把」出現了空前的盛況呢?
當然是憑藉《射鵰英雄傳》一漫封神的易安老師新作《楚留香傳奇》這部《七種武器》風格的長篇新連載,終於登上了《武之國度》,與還在火熱連載中的《射鵰英雄傳》進行了同台競技!
一個人能夠在《武之國度》這樣的業界銷量最大的頂尖武俠漫畫雜誌上同時連載兩部作品,這可是史無前例的事情,能做到這件事的易安老師,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將其稱之為漫畫怪物都不足為過!
實際上,許多因為《七種武器》而變成易安死忠粉的讀者,早就已經期待了這種風格的長篇新連載不知道有多久!
畢竟那可是鬼才古龍的原作,而安憶將他的武俠作品完美還原成漫畫之後,依舊保持了濃烈的古龍裝逼風格,這種風格在當今的武俠漫畫之中,絕對是獨樹一幟的,如果說《射鵰》這種完美嵌入歷史的武俠漫畫,還能找到一些可替代品,只不過武功設定完全不如它的武俠漫畫的話,那古龍風格的《七種武器》,除了《七種武器》意外,就完全沒有可替代品!
無可替代的古龍風格,也意味着喜愛這種風格的讀者,心中的期待值就越高!
而《楚留香傳奇》當然不會讓他們失望,開篇的一封信函上所寫的一句台詞,就已經讓這個世界無數被古龍風格迷住的讀者,瞬間入坑!
哪怕是沒看過《七種武器》的,也會對《楚留香傳奇》感興趣!
「聞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極盡妍態,不勝心嚮往之。今夜子正,當踏月來取,君素雅達,必不致令我徒勞往返也。」
第111章
雁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
這句頗有韻味的話,寫在一張短箋之上。
漫畫開篇就是彩頁,其場景便是,在光亮的大理石桌面上,短箋平鋪在那兒,自粉紅紗罩里透出來的燭光,將淡藍的紙映成一種奇妙的淺紫色,也使那挺秀的字跡看來更飄逸瀟灑。
這是一張沒有署名的信,但上面卻帶着鬱金香的香氣,這縹緲而富有詩意的香氣,已足夠說明這封短箋是誰寫的。
安憶通過其他人物的神態,來表現出了這封短箋上蘊含的香氣,更通過側面烘托,來展現主角楚留香的不凡。
其實安憶早在《七種武器》畫完之後,就開始準備古龍的經典作品之一的《楚留香傳奇》了。
楚留香是古龍筆下第一個接近神話的人,像古龍自己說的那樣:優雅、冷靜、瞬間的爆發力。
《楚留香傳奇》系列包括《血海飄香》(又名《天楓十四郎》)、《大沙漠》、《畫眉鳥》(這三部合稱《鐵血傳奇》或《楚留香傳奇》)、《鬼戀傳奇》、《蝙蝠傳奇》、《桃花傳奇》、《新月傳奇》和《午夜蘭花》(這五部合稱《楚留香新傳》)一共八部。
它本身已經不僅僅是武俠小說,也能算是偵探小說,或者說古龍將這二者結合得異常完美,此書一出,開闢武俠偵探流是必然的事情,讀者們看這樣一部漫畫,可謂步步迷蹤,需要層層抽絲剝繭,如此才能夠充分領略到香帥的風采。
在《楚留香傳奇》中,古龍武俠小說中的武功成為一個充滿象徵意義的符號,代表了一個人的身份或者本性,而不僅僅是用來廝殺爭鬥的工具。
在這些詭異的故事裡,楚留香用腦多於動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機智敏捷得讓人想不佩服他都不可能。
盜帥夜留香,威名震八方。
楚留香名動天下,江湖中人人傳誦。
他是一個遊俠,一個浪漫的貴族騎士。
他來去如風,空氣中只留下淡淡的鬱金香氣息。
他行事有自己的原則,即使是偷盜也做得光明磊落,所謂盜亦有道。
因此他才會被人們稱為盜賊中的大元帥,流氓中的佳公子。
何時何地他都保持絕佳的風度,不刻意也不做作。
即使迫不得已使用暴力,也是一種優雅的暴力。
他翩若驚鴻,矯若游龍,對待女孩子很有禮貌,頗有紳士風度。
他的故事大多與女人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