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 - 第10章

崔走召

  董珊珊顯然也聽到了隔壁激烈的比賽聲,她也楞了一下,然後小臉兒通紅,小手不知道要往哪兒放。我見她這小樣兒,心中忽然一陣溫暖,不止溫暖。同時也開始撲通撲通的亂跳。

  不知不覺中,我倆的視線對到了一起,滿臉通紅的我望着她滿臉通紅的樣子。她顯然也和我一樣。我開始口乾舌燥,就把女鬼的事兒給忘在了腦後。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只感覺到我倆臉的距離越來越近,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吸引我靠近她。她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反而很配合我的把眼睛給閉上了。

  記得以前有一個廣告。那就是「想知道親嘴兒的味道麼?」

  我想知道,就在那天,我也終於知道了。確實很銷魂,雖然這不是我的初吻,而我的次吻也是在我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一筆帶過的。

  不知道是誰在驅使,不知道是誰先摟住了對方。就這樣,順其自然的發生了。各位別想歪了,我說的僅僅是吻而已。

  其實本來我確實還想再深入一步對董珊珊進行了解的,但是我倆抱着躺在床上的時候,隔壁的比賽卻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隨着一聲堪比女高音的嚎叫傳來。嚇的我和董珊珊都回過了神。

  董珊珊忙起身坐在床邊整理衣服,我則口乾舌燥的暗罵着隔壁的那對野鴛鴦。弄的哥們現在火急火燎的。

  本來,我想告訴董珊珊『他強由他強,清風撫山崗』的道理,但是即使是如此不要臉的我,也愣是沒好意思開口。

  我倆又陷入了沉默,董珊珊整理好衣服後,紅着臉回頭問我。

  你會愛我麼。

  我忽然又想哭了,看來我的春天又來了,我的春天真的又來了!這劫難結束後突如其來的幸福有點讓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只是傻乎乎的不停的點頭。

  本來就性格開朗的董珊珊馬上就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她上前一把摟住了我。並且對我說:「當我男朋友可不能騙我哦~~。」

  看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說的真是太對了。萬惡的戀愛荷爾蒙,哥們兒我愛死你了!

  我倆就這樣抱了一會兒後,我才想起來女鬼的事情,於是下床找到了我的羽絨服。好在那個瓶子依然十分飄逸的在里兜里。

  心情大好的我對董珊珊說:「走吧親愛的,你也餓了吧,我請你吃飯去。」

  哪知道董珊珊白了我一眼後,對我說:「你有錢了是吧,這裡這麼多吃的,咱倆吃這個就行啦,你以後錢省着點花,少喝點兒酒,知道不知道?」

  她還能再體貼我一點兒麼!!這幾句話聽的我心裡這個熱乎。才剛開始正式交往就知道為我着想了,夫復何求啊?夫都復何求了,我當然跟着復了何求。

  雖然吃的是簡單的速食品,但是我倆臉上都始終流露着笑容。我想起此時在瓶子裡重傷的女鬼,不禁感嘆道:活着真好。

  

  第二十七章

命運無常

  

  再次戀愛的我,自然是從裡到外都換然一新啦。回到學校後,我先把那些珍藏已久的髒衣服拿出來洗了個乾淨。看的寢室里的那三個哥們兒一愣一愣的,鮑龍問我:「太陽怎麼從西邊出來了?哥們兒你是不是衝着啥了??」

  我呸,你們這些髒鬼,哥們不屑你們。

  我用我的眼神以及中指鄙視了鮑龍等人。在洗漱室內,我洗衣服的時候想着董珊珊的小樣,不由得美從心來,邊搓着衣服邊哼起了珍藏小調之《縴夫的愛》。

  恰巧隔壁的衛生間內濤子正在蹲坑,可能是我自從上大學以來就沒見過我這麼高興過,濤子大喊道:「臥槽,非哥你咋了,腦袋讓門弓子抽了啊?整的我都拉不出來了。」

  我呸,你們這些死光棍兒,哥們鄙視你們。

  洗完衣服後我竄回了寢室,躺在床上給董珊珊打了個電話,問她吃飯沒,想沒想我。屋子裡的王成、李小強、和鮑金龍正在虎視眈眈的看毛片。聽到我這邊打電話的口氣這麼嗲後,李小強罵道:「小非你發春啊!!」

  我呸,你們這些臭流氓,哥們無視你們。

  又是一個周六,自從和董珊珊確定了關係以後,我這是第一次去看她。我坐在公共汽車上,脖子上的圍巾洗的乾乾淨淨,望着車窗外的那些情侶一對兒一對兒的走過。心中滿是甜蜜,很難想象就在一個星期前我看到他們時還暗罵過他們狗男女。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就會爽。就連早上起床洗臉刮鬍子時,照着鏡子都覺得自己又帥了不少。

  我在車上翻着一本無聊的矯情的愛情小說,覺得有必要用書上的話來形容一下現在的我。

  「此刻陽光打進了那布滿窗花的車窗,照在了那個曾經眼神中充滿迷茫的少年臉上,少年打開了車窗,微風輕輕浮動了少年那頭柔順的藍發。少年45%角仰望着天空。陽光將他的笑容定格在了那個瞬間。」

  哇哈哈!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要說人啊,真就不能太得意,就連我自己都知道自己現在這表情很不要臉。所以大家看完上一段後,笑一笑也就算了。

  要說董珊珊,以前高中時我還真小瞧了這丫頭,現在才發現這丫頭不光是KOF玩兒的好外,心地也十分善良。基本上很慣着我,對我的諸多惡習都可以包容,只有兩點需要我做到就好了。一是對她好,二是不准像個流氓似的打架。特別是第二點,是她最討厭的。

  第一點我當然能做到啦,這可是最基礎的。而第二點我更能做到了,本來哥們兒也不喜歡打架。除了剛上大學時候抽風,打過幾架以外。基本上我還算是個三好青年的。

  由於怕把女鬼放在寢室會出什麼差錯,我只能隨身帶着。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下個十五了。就想着想着,車到站了,我下車後第一眼就開到了早已經在校門口等着我的董珊珊。我連忙傻笑着跑了過去,抱着她笑着說:「出來這麼早幹啥呀,多冷。」

  她也很開心,儘管兩個小臉蛋兒已經凍的通紅。她說:「不冷呀,再說我也沒出來多長時間。」

  我牽着她的手,問她:「我說當家的,今天咱上哪兒啊?要不我領你去太陽島看雪雕去?」

  她笑嘻嘻的對我說:「不用了,今天我哥想見見你。」

  他哥?他在這兒邊還有個哥?我問她:「你家不就你自己麼?你親戚家的哥麼?」

  她點了點頭,攔了一輛出租車。在車上對我說:「是我大伯家的哥哥,從小對我就好,現在在哈爾濱上班。昨天我給他發短信把咱倆的事兒跟他說了。他非要請咱倆吃飯。嘻嘻。你不會不給面子吧。」

  我笑着說:「我哪兒敢不給董大小姐面子啊,要知道格格的話,那也算聖旨,咱們以後我當家,你說的算。你指東,我絕不打西,沒事兒老妹兒,都是自己家人兒,你就大膽的整吧!」

  我邊說變用手輕輕的恰了下她的鼻子,這小妞兒假裝皺了下眉,但還是被我給逗笑了。

  不多時,出粗車就到了道理區的一棟住宅樓,董珊珊領着我上了五樓,敲了敲門,不一會們開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笑容滿面的把我們接了進來。那個男人三十多歲,不可否認,這個爺們兒的長相的確讓我有些自慚形穢。高高的鼻樑,有些像歐美雕塑一樣的臉龐稜角分明。

  進了屋以後,我邊滿面笑容紅顏無恥的跟他說「哥,你好。」邊暗自想道,這丫不是模特就一定是當鴨的。

  還好,這爺們兒脾氣很好,看得出來他很慣着董珊珊。他跟我說,不要拘束,把這兒當自己家就行。我面帶笑容的點了點頭。

  這是已經中午,董珊珊的哥做好了飯,招呼正在看電視的我倆吃飯。我倆在桌子旁坐下。一桌子的菜,她哥又拎出了六瓶啤酒,看來這爺們兒也是個豪爽之人。

  男人的溝通不是在酒桌上,就是在戰場上,這句話真的是至理名言。

  酒過三巡,我倆就溝通開了,別看他哥哥長的挺帥,但是說實話,酒量很一般。就這小酒量,我喝倒他跟玩兒似的。

  雖然酒量不佳,但是這老哥哥還搶着喝,結果三瓶酒下肚就開始有點兒耍酒瘋兒了。家裡的酒沒了,非得還要喝,說今兒高興。必須喝好。

  整的董珊珊直瞪我,怪我把他哥灌多了,我心裡這個冤枉,我這邊剛喝個舔嘴吧舌的,他哥就喝到快要唱歌了,這能怪我麼。

  好在他哥哥還沒有女朋友,自己住,不會出什麼大亂子,又因為今天確實挺高興的,就珊珊就讓我陪着她哥哥,然後自己下樓買酒去了。

  董珊珊下樓後,我就陪她哥哥閒侃,他哥哥一喝多後嘴就不消停。雜七雜八,天南海北的就和我聊開了。

  男人喝酒,永遠離不開的是什麼話題?女人,沒錯,男人的酒桌上永遠離不開女人這個話題。

  我倆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女人。她哥哥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說:「老弟,你別看哥哥我現在還是老哥一個,其實老哥我是不想找。要知道哥哥我在大學時可沒少玩兒。」

  我應付性的點了點頭,這點我相信。帥哥永遠是不缺女人的。因為女人這種生命體天生就對帥哥沒有抵抗力。

  他見我點頭,點了顆煙,深吸了一口後又繼續得意的說:「想當年,哥哥我在上大學的時候,那可真是要啥有啥。最牛逼的一次,倆女生搶我。」

  我靠,你不用這麼刺激我吧,我想着,酒品不好,人品自然不好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我隨口問他:「倆女生搶你?後來呢?」

  他忽然沉默了,一聲不吭的抽着煙,然後表情很囂張的對我說:「一個殘了,一個死了。」

  我心中像是被他的這句話給猛擊了一下。我回頭望了一眼掛在房廳里的羽絨服,不會這麼巧吧。

  他好像緩過了點神兒,對我說:「老弟,你別以為哥哥在開玩笑,想我董思哲活了三十多年,真的身邊沒缺過女人。但是那次也確實有點玩兒過了,本來他倆我都不喜歡,可是直到有一個妞把另外一個妞弄殘了以後,我才覺得事情有點鬧大了,哥們兒一生氣就把她罵了。」

  聽到這裡我聽不下去了,我忽然想起了那個女鬼所流的眼淚,人世間最痴情女子也不過如此。可是,它真的太不值了。還有那個癱瘓的女人,它們可能現在還不知道,她們比不過是我眼前這個老雜碎的感情遊戲的犧牲品。

  我沉默了,忽然覺得很傷心。為什麼,我們人類的情感可以如此醜惡?

  董思哲見我沒說話,笑呵呵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老弟,不要覺得哥哥不是人。你要看明白一點,結婚之前女人永遠是附屬品。明白麼?我又沒逼着她們互相禍害。其實這樣也挺好,那女的殘了以後哥哥我又可以逍遙快活了,對了你猜另外一個女人被我罵完了以後,怎麼了麼?你一定猜不着。」

  我再也聽不下去他說的胡話了,我不管你說的是酒話還是什麼話。我不管你是誰的哥哥,可憐兩個女人的一生就這樣被毀了,她們已經為自己的愚蠢自己買了單,可是,誰又能為她們的痴情買單?你他媽現在還好意思跟我在酒桌上把這種事當成資本來炫耀,你覺得好笑麼?我的心又開始撲通撲通的狂跳。可能也是因為酒精的作用吧,我滿腔的悲傷逐漸轉為了怒火。

  我低着頭對他說:「另一個跳樓了?」

  董思哲哈哈的笑着說「哈哈,你猜對……啊!!!!」

  他的慘叫聲是因為我沒等他說完就抄起了桌子上的酒瓶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死去的人,終身殘疾的人。誰來為她們買單,我來!!!也許法律制裁不了你!那他媽就讓我來制裁你!!!

  

  第二十八章

所謂迷茫

  

  那時候我的眼睛裡滿是那個女鬼倒在地上不停顫抖,還含着眼淚叫着這雜碎名字的情景。嗎的,因為你的下半身,犧牲了多少人的性命和下半生的幸福?!

  我緊接着一把將桌子給掀翻了,從地上又撿起一個酒瓶子照着正在捂這腦袋的雜碎又是一下子。

  我望着他的頭被砸的血流如注,他反應過來了,沖我大喊道:「你他嗎瘋了啊?!」說完他抄起了一個凳子朝我打來。

  嗎的。我瘋了?我是瘋了,被你這個雜碎給氣瘋的!!我躲開他砸過來的凳子,緊握拳頭,一記右鈎拳就往他的鼻子上打去。可能是太過用力,我的掌心都被自己的小指甲給刺了個大口子。血順着手指縫流了下來。

  我咬牙切齒的望着他,他已經被我打倒在地上,看來是破了相了,我面無表情的朝他吐了口吐沫,對着他講:「你還活着,不知道死去的人是什麼感覺。其實最該死的是你。」

  就在這時,我聽到門開了,董珊珊進門以後恰巧看見了這一幕。她愣住了,手中的啤酒脫手摔在了地上,碎了。

  她哭了,望着我,我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失望這兩個字。是啊,我讓她失望了,我說過不再打架的。可是就在今天,我把她最親的哥哥給打了個半死。

  我不敢直視她的眼神,她也沒有說話,只是快步的上前把董思哲扶到了臥室里,幫他包紮,而我。就這樣傻傻的站在這裡。

  身體裡僅有的一點酒精現在也隨着汗被揮發了。她包紮完董思哲後穿上衣服就往門外走。我連忙拉住了她。

  她用力的甩開了我的手,淚水不停的從她眼睛裡流出,她傷心極了,但是我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解釋,這也確實是解釋不明白的事情。

  「崔作非,我不希望我的男朋友是個地痞,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她說完後跑下樓了。我站在樓道里,聽着她的哭泣聲越來越遠,心中一片迷茫,我又做錯了麼?而我又做錯了什麼?

  我又失戀了。我現在心中只有這一個答案。可是,這次我並不覺得後悔。

  在這個現實社會中,有很多事,是我們敢怒而不敢言的。也有許多事是我們無能為力的。我們只能默默的接受許多和諧的規則,一旦你站起來替那些弱者說話,往往都要付出相當的代價。可是如果你不站出來的話,那些弱者就只能繼續的默默忍受。

  槍打出頭鳥,多麼精闢的詞語,我今天幫那個女鬼出了頭,也就只能付出代價。

  我穿上了羽絨服,忽然又萌生了一個想法,他姥姥的,反正都做到這份兒上了,不如一次到位。

  我走到了臥室,董思哲躺在床上,顯然酒還是沒醒,正在哼哼唧唧的叫喚。我把窗簾檔上後,從兜里掏出了那個塑料瓶兒。把上面的符撕掉,擰開了瓶蓋兒。

  董思哲,你毀了一個女人的生命,你就要負起責任,用你的下半生對死去的那個女人來懺悔吧。

  一股青煙飄了出來,我現在雖然看不見這個女鬼,但是我卻能感覺到她已經上了董思哲的床。我仿佛聽到了它欣喜的聲音,正在幽幽的說着:思哲,思哲。

  問世間幾多痴情女子?看來她這回是得償所願了,跟着他,直到他死去為止。

  我收起了瓶子,然後整理了下衣服。

  我拿起了那條圍巾,苦笑着將它疊的很整齊後,輕輕的放在了董思哲家的桌子上。董珊珊,我愛你,但是看來我們也是有緣無分了。

  一切弄好後我走出了房門,我輕輕的關門,我清晰的聽到了一個聲音。

  秦愛德,謝謝你。

  我苦笑着下樓,點着了一顆煙在嘴裡叼着,這個城市的天氣很怪,上午還是晴朗的天氣,而現在竟然下起了雪。雪下的還不小,飄飄灑灑的雪落在我的頭上,肩膀上,我抬起頭,雪落到我的眼睛裡,就融化成了水。

  前時種下苦厄果,今朝得報果還身。

  也許這都是命中注定的吧。那個女鬼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終成眷屬,而我,也得到了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