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 - 第11章

崔走召

  我忽然心裡空空的,不想打車,就這麼漫無目的的在雪地里走着,路邊的頑童三三兩兩的打起了雪仗。曾幾何時,我也像他們一樣的無憂無慮,以為身邊到處都是花園。

  但是長大以後才發現,不論什麼事情都是不盡人意。也許這就是命運,我現在擁有別人無法擁有的能力,但是我卻得不到普通人能夠得到的最起碼的愛情。我第一次相信了命運。

  修道之人,五弊三缺。直到後來很久以後有一次我無意之中翻查字典的時候,才發現。『孤』這個字,其實有很多解釋,其中有一個含義就是孤身一人,無妻而終。我才發現,原來自從我修煉《三清書》的那一天起,我的人生,我的命運就已經被悄悄改寫了。

  我註定是命孤之人。改不了了。

  你們是否想到過人定勝天?其實我也想到過,而且不止一次。但是我在後來發現,不論我怎麼向命運反抗,但是無情的命運還是會自動修改我的結局,就像這次。誰能想到那個董思哲竟然是董珊珊的哥哥呢。

  起碼我還沒後悔,這就行了。想着想着,我又開始苦笑了起來,於是我又堅定的朝學校的方向走去。

  身後,依然是白雪滿天。雪確實有種能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哈爾濱這座城市依然如同以往樣,時而喧囂,時而安詳。

  回到學校後我又恢復成了以前的樣子,但是唯一一點讓我欣慰的是,我沒有再繼續消極下去了,因為至少我還活着。只要是活着,就總會有希望的。

  一個月後的十五晚上,我在衛生間裡又用井水塗鏡連上了通往冥界的通道,看着這個小老頭兒,我還是覺得是那樣的親切。

  九叔見到我後,確定了我沒什麼事兒後也很高興,它問我那個女鬼怎麼樣了。

  我沒有對九叔說實話,只是對它講,那個女鬼執迷不悟,我就將它收拾了。

  九叔聽到後竟然破例了的誇了我一次。說想不到我還有些慧根,只要努力修行他日必有大成。

  但這都不是我關心的,我問九叔:「如果,那個女鬼沒有變成極陰極煞,那麼她還有什麼危害麼?」

  九叔回答我說:「如果沒有變成極陰極煞的話,它也只不過是一介遊魂。但是如果人被它纏身,那此人一生都會多病多災。直到那個被附身的人死亡後,此遊魂也就會隨着死去的人一起進入陰市,前往半步多。」

  我明白了,那就讓女鬼一直陪着董思哲吧。兩人不能一起死,但是卻可以一起投胎,這不是很不錯麼?

  又和九叔請教了一些必要的《三清書》上的常識後,九叔說那邊有事,就先走了。我收起鏡子,回到寢室躺在床上。心裡暗暗的想着,想着董珊珊,想着女鬼,想着那些所謂天命,想着那些那時的我不可能想通的事情。

  我覺得有時候,人心反而比鬼怪還要醜惡,於是我暗下決心。以後要用自己的觀點來評定善惡。這就是我的陰陽先生之道!

  

  第二十九章

劉家近況

  

  寒假到了,我買了張火車票搭上了回家的火車,你說春季一臨近,坐火車的人怎麼這麼多。不誇張的說,要是沒點兒武功的話,空有一張車票也不一定能擠上車。

  本來票就不好買,我弄到一張無座的站票就已經阿彌陀佛了。我坐車有個經驗,那就是如果沒買到票的話,上了車就往餐車走,花十五塊錢就能買到個坐,還外搭一頓晚飯。好歹咱也年輕力壯,往上擠吧,可是等擠上了車以後就發現噁心了。他姥姥的,人多的根本動都動不了。就連廁所里都站了三個人,更別說是想往餐車挪了。根本沒戲。沒辦法,忍着吧。反正我從哈爾濱回龍江也就五六個小時。

  火車開了,咣當咣當的,我站在吸煙區倒不怕摔倒,因為根本就是人擠人。此時的火車像極了一個鐵皮罐頭,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就成了罐頭裡左三層右三層緊緊擠在一起的沙丁魚。

  不過,苦中作樂,我之後似乎總結出了這種狀態下的兩個有優點。

  A:比較容易逃票。而且機會十分之大,我記得有一次坐火車也是這麼多人,我沒有買到票。但是還着急回家,於是惡向膽邊生,就買了一張站台票後順着人流就上了火車,由於人太多的關係,導致了車上查票的工作人員都無法移動。結果我就花了一塊錢站台票的錢回到了龍江。

  B:比較容易邂逅美女,想想,人擠人的車上無法移動,真是跟罰站一樣無法移動,如果你身邊恰好站在一位美女的話那你可就有福了。猥瑣一些的講,火車每當轉彎時,美女的身體都會緊緊的往你身上靠。清純一些的講,如果你身邊站着一位美女,你如果想找她搭訕的話,大可以這麼開口:這麼巧,你也擠這兒啦?

  可是我那天上火車後就被一幫回家過年的民工兄弟給圍起來了,連美女邊兒都沒沾上,這讓我很無奈。好在這幫民工兄弟還很豪爽,正所謂擠人不擠嘴。沒過一會兒的功夫,我就開始和他們閒侃上了。用以打發這段無聊的時間。

  原來這幫大爺們兒是龍江下一站的碾子山出來打工的,事情就是這麼巧,偏偏還是救過我爺爺奶奶的劉先生的那個村子裡的人。

  於是我就問他們,現在村子裡的老劉家怎麼樣了。過得好不好。

  有一個民工見我也去過碾子山,於是他告訴我:「老劉家?是村西頭開衛生所的老劉家麼?他家還行,挺好的,就是今年年初我準備出來打工的時候,他家的劉老大好像走丟了。」

  劉老大走丟了?怎麼回事?我忙問他。這位民工兄弟想了想後,告訴我,老劉家這代一共是兄弟倆,但是倆兄弟中,老大的腦子有點兒不好使,說難聽點兒,就是跟精神病差不多。總是在村口的大石頭上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就好像正在和人聊天一樣。弄的都四十多歲了還沒有媳婦。

  好在他家老二比較正常,他在村里開了一個衛生所,還代賣着壽衣花圈什麼的。所以他養着自己的傻哥哥和一家老小,一家錢也不缺。

  只不過今年年初的時候,好像他家的老二和老大吵了一架,然後劉老大就失蹤了,我們出來打工的時候還沒有找到,還好他家老太太不知道,如果讓老太太知道的話,還不得急的成天哭天抹淚的啊?

  在經歷過這麼多以後,我在聽到劉家的近況不免心中不是個滋味。要知道,那可是救了我們崔家一家三代的劉先生的後代啊。

  在我印象中,最後一次去碾子山走親戚的時候還是我爺爺死後的第一年,也就是我初四的時候。那時候看見了他家我劉大爺真的就跟看見瘋子似的,他好像永遠在自言自語。但是我現在想起來就發現了事情恐怕並不是這麼簡單,因為畢竟以前的劉家世代都是干陰陽先生的。而且家傳《三清卜算》之術,恐怕那個有些神智不清醒的劉大爺正是現在世間少有的能過陰之人。

  至於劉二叔,在我的音響中是一個斯斯文文的莊稼人。四方大臉,總是笑呵呵的,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他學過醫術,但是好像不精通那些外道,就是他一個人撐起了一家老小。他有一個女兒,比我要小兩歲,叫劉婷婷,小時候到碾子山就是她總帶着我上山玩兒。但是長大以後我們就很少聯繫了。現在算算她也快上大學了吧。

  那時我心中暗暗的想着,今年年底的時候等我爸爸他們再去碾子山走親戚的話,我也一定得跟着。在怎麼說我現在也長大了懂事了不少,劉家有了變動。老劉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要沒有那道符,恐怕我早就掛了,所以再怎麼說我也要去看看。

  火車晚點了半個小時後,終於到達了龍江,我走下車時已經是晚上快十二點了,我呼吸着久違了的故鄉氣息,心中百感交集,這一個學期。我經歷了太多的事了。不管是感情上的,還是身體上的。我自己都能感覺的到,我成熟了不少。

  走出了出票口,遠遠的就看見我的父親正在等我。我連忙上前抱住了他,老爹還是那樣子,見到我以後喜於言表。問我這小半年過的咋樣。我掏出煙遞給了他,跟他嬉皮笑臉的說:湊活過吧,就那樣兒。

  回到家中,已經十二點了,發現奶奶竟然還沒有睡,正在等着我。不由得我心中有時一陣溫暖。奶奶看着我,含着眼淚的說:「小非瘦了。」

  我心中真不是滋味。老太太一把年紀了,還在擔心我。

  和奶奶聊了一會兒後,我讓老太太先睡了,然後來到了我父親的房間,他早已經支上了小桌,上面兩個盤子,一盤是雞翅,一盤是豬爪。還是我老爹了解我,這麼晚了弄了點熟食。然後從冰箱裡拿出了四瓶啤酒。

  我倆就這麼吃喝上了。老爹還是那麼的直爽,他第一句話就是:「看你造的,明天趕緊把頭髮給染回來去。」

  我嘿嘿的笑着,然後應付了他一句,然後我倆就繼續閒談,他問了我學校方面的事,我一一回答。

  忽然我想起了車上聽那些民工兄弟講的劉家的事,於是我就原原本本的把這些事告訴了我父親。

  我父親聽到後嘆了口氣,對我說:「要說老劉家,對咱們家那可真是有莫大的恩情,但是劉大哥走丟了這件事兒我們哥幾個還真沒聽說,好吧。明天我跟你大爺說說,反正這也是要過年了,明後天就去看看。順便給你太爺爺掃墓。」

  一夜無話,第三天我大爺,我二大爺,我老姑,我父親,還有我,就帶着年貨之類前往了碾子山。

  經過兩三個小時的車程後,我們到了那個小村子。因為事先給劉家打過電話,所以知道我們來了,劉二叔和他媳婦老早就站在村口接我們了。

  要說比起大城市,我還是相對喜歡農村的,因為農村人都很樸實,不像在這個大城市裡的人那樣爾虞我詐。

  因為老劉家有祖產,所以家裡現在還是四間大瓦房,院子更是大的不像話。簡直像是一個小操場。院子裡的雞鴨鵝吃飽了正悠閒的溜達,兩頭大奶牛正在悠閒的曬着太陽。

  進了屋後,我們先去看了老劉太太,也就是劉樹清劉先生的媳婦兒,老太太身體還不錯,只是耳朵有些背了。見到我們來,很親熱的招呼我們快坐炕上,然後叫劉二叔拿煙沏茶。老太太問我大爺,我奶奶咋樣了,身體好不好。我大爺回答她,我奶奶身體也挺好,就是一直惦記你。

  聊了一會兒後,劉二叔的媳婦兒做得了飯,就招呼我們吃飯。這時劉婷婷也放學了,我一見她,嘿,這要丫頭幾年不見個子真見長。得比我高出半頭了。小姑娘長的結結實實的。一頭爽朗的短髮顯的很精神。

  我和她打了個招呼,她認出了我,沖我笑了一下。也沒多說話,圍在飯桌坐下,今天算是又嘗到了地道的東北農村菜,真香。熱騰騰的酸菜燉血腸,油汪汪的笨豬五花肉旁早已放了一碟準備好的蒜泥。小笨雞是和野生蘑菇乾兒燉的。別有一番風味。我們這些總吃化肥加人工飼養食材的人自然吃的心花怒放。當然了,我是不吃雞肉的。

  酒喝到一半兒的時候,老劉太太先吃飽了,畢竟老人上了歲數。身子骨不行了,就先回臥室躺着去了。

  這時,我爸爸也就開口向劉二叔問起了劉大叔的事情。

  

  第三十章

命中注定

  

  劉二叔見此事已經瞞不了我們了,於是叫他媳婦兒把門先關好後,對我們講出了這幾年劉家的變故。

  原來他的那個傻子哥哥本來還好好的,但是有一天忽然和家裡大吵了一架後就跑出了家門。本來哥哥也經常和家裡吵架。但是家裡人都看在他腦袋不好使的份上不和他一般見識。

  但是那次他哥哥走了以後竟然一直沒有回來。劉二叔找了好幾個月都沒有找到,報警了以後得到唯一的線索就是有人看見他哥哥好像搭上了北上的火車,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已經快一年了,劉二叔也沒敢告訴老太太,只是騙老太太,他大兒子上外面打工了。好在老太太歲數大了,也相信了。

  說完後劉二叔嘆了口氣,自責的說:「我大哥命苦,我這個做兄弟的應該有責任把他照顧好,過完年後我打算繼續找,一定要找到我大哥。」

  我的爸爸和大爺們忙勸他,先別着急。等過完年有時間也陪他一起找。要說這事兒可真有些作孽了。劉老先生一生做了無數好事,為何自己的子孫要受此等分離之苦?

  可是不知怎麼的,我卻沒有這麼想。要知道劉二叔他再怎麼說也應該是《三清卜算》的傳人,不論他再怎麼愚蠢,也應該能具體的算出自己哥哥的方向啊。這事兒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但是飯桌之上我也不好開口,畢竟《三清書》之事是不能隨便泄露的,好在我知道還有機會。

  飯後,休息了一會兒,劉二叔便開着四輪子拉着我們去為祖先上墳。

  我家的祖墳正是劉先生給定的,選在群山之中,雖然不算是上好的風水地,但也是藏風得水,是這附近最好的埋骨之所了。

  一路顛簸,要說坐四輪子可真是受罪,顛的我屁股疼,還死拉冷的。好在不算太遠,半個小時也就到了。

  我和長輩們把墳前的枯草之類拔了拔後,燒紙磕頭。我趁長輩們拜祭祖先的時候悄悄的溜到了劉二叔的身邊,輕聲的對他說道:祖師靈寶所在宮,六丁六甲對其沖。

  勒令之符紫雲蔽,吾不遇時龍不驚。

  要說我所講之詩乃是《三清書》正文的第一行所記之詩,九叔曾經跟我講過,三本三清書中都記載有三首詩,如果他日《三清書》的傳人相見,這詩便是見面的口信。我講的正是描述《三清符咒》的詩。

  果然,劉二叔聽到此詩時臉色大變,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着我。的確,這首詩從我這個後生晚輩口中說出的確很不可思議。這時我那些長輩們拜祭完畢,正在收拾東西。劉二叔只好上前去幫忙收拾,他走了兩步後,背對着我輕聲說:須知道德化太清,認取九宮為九星。

  次將八卦論八節,一氣統三是正宗。

  果然!劉二叔果然修煉過《三清書》!這下我就不用再擔心了,在回去的路上我想着,因為我知道,現在就算我不找劉二叔說,他也會主動找我談的。

  回到劉家以後,我的長輩們又帶着錢去附近的遠房親戚家走動了,然而我沒去,因為我正等劉二叔和我談話。

  果然,劉二叔把我父親他們送出門了以後,就馬上打發劉婷婷上學,然後把我叫到裡屋,把門關上了。他問我,從哪兒知道這首詩,我就簡單的把我怎麼得到《三清書》的經歷簡單的說給了他聽,只是把九叔的名號給隱去了。

  聽完我的講述以後,劉二叔驚嘆道:「老侄子,你這真可謂是奇遇啊。」我心想,當然是奇遇,想這個世上也只有你才能相信我說的話。

  我開口問他:「二叔,你也是《三清書》的傳人,精通卜算之術,但是為何還不知道我大爺現在的下落呢?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吧。」

  劉二叔見瞞不了我了,他拿出兩隻煙,給我一顆後,自己點着了一隻,深吸了一口後,對我講出了現在的老劉家和劉大爺失蹤的真實情況。

  原來,當年劉先生在救完我爺爺奶奶後,回到了碾子山後過了一年,劉妻剛生下了劉大爺,起名為『劉喜』。由於劉先生泄露天機太多,正所謂因果循環,泄露天機的報應就出在了劉大爺劉喜身上了。劉大爺天生三魂七魄缺一魄,所以導致了智商很低,按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低能兒童。

  劉先生見自己種下的苦果在兒子身上靈驗了,不禁仰天長嘆報應不爽,並且暗下決心,決定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下一輩繼續學《三清卜算》之中的秘術了。要讓自己的下一輩踏踏實實的做人。於是他就此金盆洗手,卸下了『陰陽先生』這一頭銜,從此不在幫人卜卦選地。並且將《三清書》就此埋在了自家存放家譜的祖先供桌下。並且告訴劉妻,以後劉家世世代代不許再動此書。

  從此劉先生開始吃齋念佛,並且隔三差五的就為村子的各家派米,好事做了不少。要說老天爺還算長眼睛的,在劉先生不再做陰陽先生後的第三年,劉妻又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就是劉二爺。劉二爺天生白白胖胖,剛出生時就有六斤多,而且十分健康。

  劉先生大喜,為了能讓這個小孩兒健健康康無病無災的,劉先生就給他起了一個『全』字,劉全也果然很健康的長大了。

  又過了兩年,劉先生便仙逝而去,在他死之前已經有預感,他早在一個月前就囑咐好家中的一切事物,再為自己選好墳地後,他告訴劉妻,不要悲傷,這一切皆是命運。那天,他讓劉妻準備了一桌酒菜,自己穿好壽衣後,便讓劉妻陪着他喝了最後一頓酒。劉妻含着眼淚陪着劉先生喝完最後一頓酒後,劉先生便雙眼一閉,仙逝而去了。

  想醉鬼劉的一生,也真算得上一號人物,一生光明磊落。到最後喝酒醉死也符合了劉先生的一貫的做風。

  附近的村民因為平時都受過劉先生的恩惠,所以劉先生出殯的時候基本上家家都來相送。

  又過了十幾年,劉喜和劉全長大了,到了上學的年齡。劉喜因為天生智力有缺陷所以念不了書,只能呆在家中四處閒逛。可是上天有時候總是愛戲弄人,別看劉喜智商有問題,但是卻天生一副異於常人的體質。他的右眼瞳孔是白色的,打遠一看就跟白內障一樣,可誰又能知道,就是這樣一隻眼睛卻是世間少有的『陰眼』。民間又稱為『晦氣眼』。

  據說此眼在白天時什麼東西也看不見,就如同瞎子無疑,但是一到了太陽落山後,便可看清萬物,方圓三里三的神仙鬼怪都逃不過他的視線。正是這樣一顆很多修道之人夢寐以求的眼睛,如今卻投生到一個智障的身上。所以劉喜從小就開始和鬼怪們打交道,由於他智力低下,別人見他有時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也就以為這孩子又犯傻了。

  劉妻遵守了對丈夫的承諾,關於祖傳的《三清書》之事一直沒有對自己的孩子們透露過半句,但是直到劉喜十四歲那年,有一天晚上他忽然看見了一個帶着黃帽子的男人從窗戶中飄了進來,傻乎乎的劉喜就上前跟他搭話,問他是誰。

  那個男人對劉喜說:「我是誰不重要,但是我知道你家有寶貝。你咋不拿出來?」劉喜傻乎乎的問他:「啥寶貝,我咋不知道?」

  那男人指了指他家供奉祖先牌位的屋子對劉喜說:「那個寶貝就埋在那屋供牌位的里,明天你去看看吧。」說完後他就不見了。

  劉喜第二天真的去那屋找寶貝,果然讓他從香案的底下挖到了一本用油布抱着的書。但是劉喜從來沒上過學,智商低下的他也不知道這書有什麼用。他只好等自己的弟弟放學回家,吃完晚飯後兄弟兩人出去玩耍時,他把書給劉全看,問他這是啥玩意。

  劉全一看那本破破爛爛的書,封面上用纂體字寫了六個大字。由於劉全天生聰慧,加上家中劉先生留下的古書很多,所以自小他便認識很多生字。他告訴劉喜,這本書叫《三清布衣天書》。

  劉喜傻乎乎的把昨天晚上見到的事情跟劉全說了,並且說這是個寶貝。讓他念給他聽。劉全也十分好奇,於是他便翻開了第一頁,對自己的傻兄長念道:卜算篇。

  要說《三清書》何等玄妙,豈是這兩個半大小子所能懂的,但是此書好像有某種魔力一般,劉全雖然有些讀不明白,但卻也深深的被此書的內容給吸引了,他大概懂了這是本算卦的書,覺得很有意思。

  而劉喜聽着從自己兄弟口中念的那些自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文字時,腦子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仿佛出現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圖案,似太極八卦,又似芸芸眾生。他不禁大呼好玩兒。

  於是兄弟二人決定,不讓任何人知道,以後每天晚上都來看這書。

  

  第三十一章

勺絞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