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 - 第7章

崔走召

  想想這段時期也發生過不少有意思的事兒。有一天我們哥四個去通宵。我旁邊坐了一小孩兒,不大,看上去也就高一高二那歲數。這哥們兒髮型比我還霸氣,粉色的。一點不誇張的說,有點類似於青年特蘭克斯的超級賽亞人變身。又有幾分和自由女神像神似。我從他身邊路過都怕他頭髮扎着我。斜眼一看這哥們兒的QQ名也挺霸氣。叫做「潙沵芣夃芣唷」。也不知道啥時候網上開始流行這種腦殘文的。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是啥意思。後來還是濤子告訴我這名字是「為你不孕不育。」

  我感覺到了這小爺們兒的氣場是如此的強烈,臥槽,老子都快二十的人了還是處男,你他嗎才多大啊就敢不孕不育了。

  到了後半夜,我上眼皮和下眼皮開始打架,困的不行了,就帶着耳機趴在電腦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也不知道我睡了多長時間後被一聲巨大的聲音給吵醒了,嚇了我一激靈,我還以為是桌子上的打火機爆了呢。我坐起來時才發現。原來是旁邊這雜碎正在玩一款跳舞遊戲。就跟這鍵盤跟他有仇似的敲着空格,嘴裡還罵罵咧咧的不消停。我無語了,拍了拍那哥們兒的肩膀,語氣很好的跟他說讓他輕點。可是誰想到這雜碎直接瞪了我一眼,「CNM你老幾啊?」

  哎呀我樂了,我左手邊的哥幾個聽到後也樂了。強子已經對我笑着起身去廁所了,等他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皮搋子。叼了根煙站到了那哥們兒的身後,看着那哥們兒還在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按着鍵盤。我看強子已經就位後,一個耳光就照那個雜碎扇了過去。讓我來告訴告訴他我是老幾。

  那哥們兒被打愣了,強子直接把他從凳子上拖到了網吧走廊里。由於我們經常來這個網吧,另外這裡值夜的網管也看不上這小子,也就沒管。我們哥兒四個就給這哥們兒好一頓和諧社會式的毒打。這小可憐倒在地上捂着腦袋,這是為了防止強子繼續用皮椽子抽他腦袋。看來他屬於那種打我行罵我行,就是別碰我髮型的主。我蹲下揪着她的衣服領子把他拎起來,問他:「這回知道哥們兒老幾了吧?」小可憐兒不停的點頭。

  我覺得還沒解氣,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忽然想到了他的QQ號,就對他罵道:「不怪我們揍你,你說你連個中國字兒都不會寫,你他媽還『為你不孕不育』?給我改了!改成精忠報國!!」

  望着這小可憐含着眼淚把QQ名改成了「精忠報國」後,我們四個人都笑了,網吧里那些玩遊戲的人也跟着笑了。我對這個小可憐兒說:「說你是個戰士吧,你差的太多,往低點兒踩你吧,十足的可憐寶貝,得了,說你太沒勁,滾吧。」望着這倒霉蛋兒跑出了網吧,我們哥幾個繼續玩兒,我忽然想到了什麼。

  不對啊,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由於已經是連續一個星期沒有怎麼睡覺了,我強忍着睡意進入遊戲後,做起了任務。要說WM里的任務那可真是跑斷腿的。如果跑不斷回來繼續跑的類型。我的職業是羽毛,從地圖的這邊要飛到那邊,耳機里傳來了輕柔的音樂,我滿是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但是盯着盯着,竟然出現了幻覺。要說人在極其疲勞的時候容易出現幻覺這句話真對。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出現的幻覺。

  我感覺到我好像進入了遊戲裡,在天空飛着,山川河流在我的身下。想到山川河流,我忽然又想起了很久沒碰的《三清書》在我腦海里映出的圖案。此情此景使我十分的愉悅,想想真對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我就這麼不停的飛着。也許真的只有在虛構的幻覺里,我才能快樂起來吧。現實太殘酷,太無情了。

  我清醒的時候,是鮑龍把我搖醒的。他跟我說今天學校查人,必須得到,要不該扣學分了。我起身抻了個懶腰,心底暗自想到,看來,這《三清書》還真不能就這麼放下荒廢了。

  到學校報完名後,由於還是十分困,我就直接往桌子上一趴睡着了。等我再醒的時候,是上午的最後一節課。心理諮詢。我很詫異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堂課,好像是臨時開的。一個面容很清秀的眼鏡女教師正在給大家講着一些所謂的心理知識。我聽了個大概,覺得沒有用,要是心裡想不開的人,比如哥們兒。你就是講出龍叫喚來,也是於事無補。

  那位眼鏡女後來讓我們拿出一張紙,說要做一個叫『屋樹人』的心理試驗。就是在紙上隨便畫三樣東西。一個屋子一棵樹還有一個人。我一聽這玩意還有點兒意思,也就拿起筆畫了一個,人畫在屋子裡,樹當然畫在外面了,畫完後忽然覺得不過癮,好像還缺點而什麼,於是就又拿起筆在屋子外面畫了幾把刀幾條蛇,樹上畫了一根上吊繩兒。又把背景塗黑了。畫了個月亮。這下完美了。我想着。

  

  第二十章

墜樓事件

  

  眼鏡女見我們十多個人都畫的差不多了,就挨桌一個一個的看,看完後就告訴他們每個人的心理狀態是什麼樣的,應該怎麼去完善自己的心理。聽到那些恐龍女在聽完眼鏡女的解釋後都把嘴張成了O型,然後捂着臉說太准啦的樣子,我不寒而慄。大姐們你們都長成啥樣了還裝可愛?

  眼鏡女來到了我的桌子旁,看着被我塗的亂糟糟的紙。半天沒說話,她看着我在樹上畫的上吊繩後輕聲的問我:「這是鞦韆麼?」

  我望着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笑着說:「是鞦韆,不過有些時候也用來上吊。」

  她楞了,但是還是指着白紙上的屋子輕輕的跟我說:「這個屋子是人們成長的場所,它能投射你內心的安全感,這個人是投射你的自我形象和人格完整性,你把人畫在屋子裡,外面全是毒蛇。表示你對外面的世界感到害怕,讓你沒有安全感。害怕被傷害。」

  臥槽,這麼准?我確實很吃驚,她又指着那顆樹說:「樹象徵感情,投射人們對環境的體驗,你應該在感情方面受到過傷害,而且……你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想不開,可以來我辦公室找我談談,不要把自己放到一個狹小的空間裡。」

  而且啥啊,你還沒告訴我呢。這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不是吊人胃口麼?我剛想問她,這時下課了,她沒給我機會就走了。大教室里的人很快走光了,留下我一個人還坐在凳子上望着這張紙發呆。

  這裡說到的『屋樹人』遊戲到多年後我才知道,是個非常著名的心理測試,是通過人的潛意識畫出的圖像來測試出這個人的心理狀態的遊戲,而且準確率相當之高。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嘗試一下。很有趣。可惜的是當時的我由於面子問題一直沒有找那位女老師談,結果大二的時候她就轉走了。

  眨眼又到了周末,星期六的晚上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我高中的一個女同學打來的,她叫董珊珊。高中的時候是畫室里的一個還算是外向的女孩兒,我一直不知道她也在哈爾濱上學。很奇怪,他是怎麼知道我新手機號的?她跟我說老同學都快半年沒見了,周末讓我去她學校玩。我一想也是,半年沒見了,我這一天也沒啥事兒,就答應了她。

  星期天早上我就坐着公交車去了她的學校。她在哈爾濱江北的一間學校念書。顧名思義,江北就是在松花江的北邊,挺偏僻的地方,但是那邊的大學很多,號稱哈爾濱的大學城。這時已經是冬天了,公交車的車窗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模模糊糊的能看到外面。三三兩兩的大學情侶們手挎着手逛街,我不禁暗罵道:這幫狗男女。

  現在想想,那是我真是頗有些吃不到葡萄就想上去踩一腳的心理。半個小時以後,我到了,下車一看,臥槽,你看人家這大學多大。十多棟樓,要啥有啥,我想起了我那只有兩棟樓的可憐XX美術基地。唉,這都是命啊。

  我給董珊珊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到了,讓她下樓接我,不大一會,就我看到了一個挺熟悉的身影像校門口走來,打眼一望,別說,要說高中和大學真是兩個層次的。這丫頭漂亮了。不對,應該說是會打扮了。她走到校門口,好像沒發現我,從我身邊走過去了還,這丫頭真是近視。離這麼近都沒發現我。

  不管怎麼說,見到了老同學後我心情還是不錯的,於是我就朝她打了個口哨,按我高中時的習慣對她說:「嘿~~小妞,沒看見大爺啊,給大爺笑一個嗨~~。」

  她回頭吃驚的看着我,仿佛已經認不出來了一樣,她走到我面前,吃驚的說道:「崔作非,你現在咋這樣了呢,我都沒敢認。」

  的確,哥們兒我現在的造型,一頭蓬亂的藍頭髮,有些邋遢的羽絨服,右手小指指甲長的嚇人。和那些混社會的小癟三差不多。和高中時的我簡直天差地別。典型的人模狗樣。這要認出來了才怪了。

  我只能苦笑着對她說:「一看你就老外了不是?這可是2006年度最新最潮的裝扮。混搭,懂麼?」

  她聽我還是一前高中時的口氣,哈哈笑了:「行了吧你,是不是遇到啥煩心事兒了?走,姐姐先帶你吃飯去。」

  說完她也不避嫌,直接挎着我的胳膊往她學校的小飯店走去。路上的行人都對我倆投來異樣的眼神。大概是把我倆當成情侶了吧,但是我看出來了,那不是羨慕的眼神。而是那種看到好白菜被豬給拱了的眼神。

  嗎的,不就是哥們兒我三天沒洗頭頭型有點兒亂麼?不就是哥們兒兩個星期沒洗褲子,褲子有點兒髒麼?至於你們這麼看麼?要不是董珊珊挽着我的手,我真想上去抽丫的。

  在飯店裡點好了菜,董珊珊知道我愛喝酒,就又要了兩瓶啤酒陪我喝。她用手托着腮幫子。又從新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後,笑着問我:「你怎麼混成這樣了呢?看的我這個老同學都為你心疼。」

  我一口氣幹了杯中酒,嘆了口氣,對着她苦笑着說:「一言難盡啊。」

  我把從補報大學開始一直到現在所發生的事跟她講了,她剛開始還聽的有滋有味的,可是聽着聽着她也就笑不出來了。

  講完後,我又要了兩瓶啤酒。發現董珊珊整用一種很特別的眼神望着我,就好像她女性的安慰本能正要發作一樣。弄的我毛毛的。她嘆了口氣,說:「也真是難為你了。你倆都是我的好朋友,只是這事兒誰也不能怪,感情這玩意兒不就這回事兒麼?」

  我當然知道是這回事兒,要不我還能咋的,找杜非玉報仇麼?別鬧了。我邊到倒酒邊苦笑着說:「這都是我自找的,誰也不怪,這是命啊。」

  等會兒,我剛才說什麼?這是命?這難道真的是命?我猛然想到了九叔跟我說過的話,修道之人命犯『五弊三缺』。難道已經在我身上靈驗了麼?不對啊,照理來說,老而無妻為鰥,老而無夫為寡,老而無子為獨,幼而無父為孤,身病而不全為殘。而三缺『錢、命、權』又沒有符合我情況的啊?

  這裡要說一句,人如果遇到了什麼戲劇化的常理不能解釋的事情,往往都會推給鬼神命運之說,但是我現在這套基本上清晰的命運里卻找不到合理的解釋,這怎能不讓我感到無奈。

  其實我挺感謝董珊珊的,因為這是我上大學以來第一次把心事跟別人說,真的感覺輕鬆不少。

  索性不想了,用東北話來說,愛咋咋地吧。飯後,董珊珊帶我去參觀她們的校園。左逛又逛,我發現了前面一棟正在施工的樓房。看上去挺舊的,估計是準備要拆了。董珊珊告訴我,這是要把以前的舊校舍拆掉,改建游泳館。

  本來挺小個事兒,我也沒往心裡去,可是正當轉身準備繼續逛的時候忽然身後「啊!!」的一聲,我和董珊珊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民工從那棟舊樓的七樓摔了下來。當時我倆就傻眼了。因為我倆親眼目睹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你看見過死人麼?寫到這裡又想問大家一句,我看見過。說實話,第一次看見死人的時候一點也不害怕,那也是在我高中時。由於冬天的時候天亮的很晚,在高二的時候我是騎着自行車上學,在上學的路上要從一座立交橋下經過。清晰的記得,那是早上五點多,我急着要去學校旁的粥鋪給杜非玉買熱豆漿,經過立交橋的時候,我就發現橋上有一個黑影,好像是人,正在那打鞦韆。要說我那時候也傻,大早上天沒亮哪能有人在立交橋上打鞦韆。我也沒細看,就去上學了。等到放學回家吃飯的時候,才聽我爸講的,早上發現有個女人在立交橋上上吊死了。

  臥槽,我想起了打鞦韆的那位。我才感覺到後怕。脖頸子裡涼風嗖嗖的。

  話題切換回當時,我和董珊珊正在那傻眼呢,已經有不少學生和工人圍了上去,要說到有事兒看熱鬧可是我們偉大的光榮傳統。那個工人大概沒救了,因為卸玻璃時失足掉了下來。趴在地上基本血肉模糊,不少女學生看了一眼後都跑開吐了,其中就包括董珊珊。

  我連忙上去拍拍她的後背,這也難怪,一般的女性眼中都承受不了如此血腥的畫面,特別是我倆剛剛酒足飯飽搓了個肚圓。

  過了一會兒,她沒什麼事了,站起身告訴我:「你說這是什麼事兒啊,半個月摔死倆人,這以後誰還敢晚上走這條路了?」

  半個月摔死倆?我問她咋回事兒,她告訴我,這舊樓半個月之前拆的,當天就摔死一個人。也是在七樓掉下來的,當時就弄的學校人心惶惶的。這兩天剛好點兒,這又摔死一個,你說這多邪門兒。

  我心裡也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因為我第一眼注意到這樓的時候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董珊珊還在那裡嘀咕,我沒聽,而是回頭向七樓望去。我感覺到七樓左邊數第二個窗戶有點不對勁,好像有什麼東西,但是具體是什麼我又不清楚。可能是我學過《三清書》的關係吧,直覺告訴我,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第二十一章

再請九叔

  

  我沒有讓董珊珊發現我的異樣,我送她回寢後告訴她我放假,回去收拾收拾明天還來看她。她高興的說:「恩,想開點兒。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明天見。」

  看着她上樓後,我沒有直接走,而是去了他們校園裡的倉買中買了一袋食用鹽和一瓶紅星二鍋頭。然後出門就往那舊樓的方向走去。我腦海里的《三清書》中有明確記載。一般人是看不見某些東西的,只有藉助一些外道才可以短暫的開啟天眼。從而看見某種東西,我這裡說的某種東西想必大家已經猜到是什麼了。

  沒有錯,我認為這件事大概是有鬼魂作祟。你說我憑什麼這麼認為?那我就告訴你,直覺。這純粹是一種直覺。因為這棟樓讓我有一種很厭惡的感覺。

  由於這是從高二還陽以來我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難免讓我感覺到緊張,除了緊張之外竟然還有些激動。畢竟現在是證明我所學之術的時候了。比起高中我第一次點燃符咒時的感覺。此時的心情竟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般校園裡都有種柳樹的,儘管現在已經是冬天了,但是樹上還有不少乾枯了的殘葉。我就順路隨手抓了一把。

  眼見快到了棟樓,工人們因為出了事故已經停工了,那位不幸的民工也已經被車拉走。現在是下午四點多,天漸漸的暗了下來,因為剛死過人的關係,附近也漸漸的變的冷清起來。哥們兒我沒有走近,而是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先在土地上挖了個小坑,然後將白酒了下去。倒了半瓶的時候,我便把那把柳樹葉也丟進了小坑。

  其實見鬼的方法有很多種,我今天因地制宜,用到的就是『陰酒弱水柳葉法』。前文我們已經知道了柳樹陰性最大,有五鬼之說,而酒屬於陽性,這二者相觸的道理就和陰陽調和差不多。陰性如果大於陽性,這酒就會相融變成陰酒,可供鬼神飲用,而如果陽性大過陰性,則酒的本質不變。如果想開天眼便要做到是陰陽二性相互牴觸,而不是相融。這就要藉助鹽了。其實我們生活必不可少的鹽還有很多的用處,不少民間秘方里都少不了此物。在這個術中鹽的作用就是能使柳葉和酒互不相容,再藉助地氣,這樣的話用柳樹葉擦眼睛,就可以暫時的打開接通陰陽路的天眼了。

  也不知道這玩意兒靈不靈,我心情緊張的按照三清書中記載,將柳葉取出後先用一片印在額頭之上,相傳人胸前從出生的時候就帶有八卦,額頭帶有一盞燈,雙肩各有一盞燈,時運不旺時,燈里的火就會減弱,而這時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就會趁虛而入。而往往人就是在這時容易見鬼。有時候我也在想,這大概就是人為什麼總是在倒霉的時候愛生病的民間解釋吧。

  把粘着酒的柳樹葉貼在額頭之上就是為了能擋住額頭的這盞燈,而起到能暫時的降低我的火氣。然後我快速的又用兩片葉子擦了我的眼睛,閉上眼心中默念道着:陰女六丁,守我其身。陽男六甲,護我其魂。開得真眼。急急如律令!

  猛然睜開眼睛。望了望四周,發現也和平時沒有啥區別。我還以為帶有特效呢,有些失望。我抬頭向那棟舊樓的七樓望去。這一望不要緊,還真出事兒了。

  這裡不用我多說,大家也都已經知道了個大概吧,七樓的那個船戶中果然有一個女的,直挺挺的站着,穿着一身黃衣服,屬於那種檸檬黃,看上去這個扎眼。更滲人的是他居然也正在看着我。

  臥槽,雖然說早有準備,但是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怎能不讓我感到害怕,我感覺我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有人問過我第一次看見螃蟹是什麼感覺,我的回答是想吃,也有人問過我,第一次看見蜘蛛是什麼感覺。我的回答是想死。螃蟹代表什麼,蜘蛛代表什麼的問題這裡我就不解釋了。

  她可能一直在那裡看着我了,從我拎着酒和鹽十分傻逼的走過來時,也可能是我挖坑時。

  還好我不是第一次見鬼了,而且我師父就是一個老鬼,我稍微平靜了下心理,她應該不知道我能看見她。我現在也摸不清她的底細,還是少招惹她為妙。我望了望天空,看見了一輪圓月已經悄然的爬上了枝頭。趕巧今天就是十五。

  先撤吧,先回學校再做打算。帶上還剩半瓶的白酒後,我出校門搭上了公車。回到了我的寢室。

  本來我不想惹這麻煩的,她害不害人關我鳥事,但是想到董珊珊還在那個學校讀書。想到她也許會有危險,我不管那鬼害到她的幾率有多低,但即使是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幾率,我也不允許。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那怕是一頓飯的恩惠。哪怕她只聽了我的幾句嘮叨,但是我也要把她身處的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

  回到寢室後,已經晚上六點了,我從行李里翻出了一個不鏽鋼水壺和一個小鏡子,為了能在大學中看到九叔,我準備行李時就裝了一水壺井水放在了箱子裡。

  我把這兩樣東西放在床邊後,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九點的時候,寢室熄燈了。有過了幾個小時,丑時到了。

  我悄悄的拿着東西摸下床。來到了廁所里。想想已經快半年沒有見到九叔了,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好不好,看到我這摸樣會不會生氣。

  在廁所的一個小隔斷里,我把鏡子打開,把井水往上倒了一點後,精神集中,這次貌似很順利。很快,鏡面上的氣就開始往上升了。我輕聲呼喚了三聲九叔的名字後,九叔的身影竟然清晰的在鏡子面上閃亮登場。

  「師父!」離家這麼久後,見到了九叔就和見到自己的長輩一樣,我興奮的叫道。

  九叔看上去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有點像電視裡面那些衙門裡的當差的,但是我清楚的看到了他脖子下面還扎了一條領帶,我心想這未免也太不倫不類了吧。

  九叔問我:「小非,好久不見,這次找為師有何事?」

  你說這死老頭兒,半年前求他一次後,他是不是就以為我只要找他就是有事求他啊?他未免也太低估哥們兒我了吧,不過想想真是慚愧,哥們兒這回還真讓他給低估中了。

  還好我沒開燈,他看不見我這一頭藍毛兒,我看九叔也不是什麼俗人,就不跟他客套了。就把在董珊珊學校舊樓里看到的那個女鬼告訴了九叔,問九叔這鬼屬於什麼類型的。害人指數高不高。我心想害人指數這個詞九叔應該明白吧,再怎麼說也在陰間當差的人了。

  九叔在聽我講完後,吃了一驚:「你確定是黃衣女鬼?」

  要是放我以前的性格,我一定會對他說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肯定。但是我現在沒心情貧,我只說了一個恩字。

  九叔臉色變了,他跟我說:「事不宜遲,你馬上準備符咒前去,以免此孽障再害人!」

  昏,這什麼和什麼啊,我咋聽的一頭霧水呢。於是我告訴九叔,現在寢室門鎖上了,我出不去。這個女鬼到底是什麼鬼,很兇麼?

  九叔擔心的說:「只怕這鬼便是要即將成為極陰極煞之物了。好在身上還穿着黃衣。就代表着她還沒有成氣候。」

  極陰極煞?有這種鬼麼?我問九叔。九叔嘆了口氣,這好像是他老人家的招牌動作。他說道:「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靈,地過三尺鬼不同。』這世上存在着很多類型的鬼,因為各種原因形成。佛典有云:鬼有三十六,但是現實中的鬼的種類卻還要多的多。所謂的極陰極煞,便是屬於相對來說十分難對付的一型。這種鬼,很難形成,因為要做這種鬼的人必須是極陰之時所生,又在極陰之時所死方能形成。」

  臥槽,聽上去就很猛啊,我自己能對付的了麼?我忙問九叔,這鬼具體怎麼個猛法?九叔看着我說:「你的師爺韓友曾經跟我講過,相傳民國時期,在河北邯鄲有一姑娘全家被害,並親眼看到自己父母被兇徒用到刺死。在她被害死後,被兇徒殘忍的截肢。她五月五日生人,死後失去理智,殘害一方。最後被十八位高僧所滅,僧人死亡三位,傷五人。你說她厲不厲害?」

  臥槽,十八個和尚群毆一個女鬼,最後還讓人家給干倒三個。這麼猛?這我要去的話,不就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屎)呢麼?

  九叔看出我害怕了,他對我說:「不過你不必害怕,此物還身着黃衣就代表着她還沒有成型。這時的鬼基本上沒有太大殺傷力。說不定它還會存在意識。但是你一定要阻止它再次殺入。因為沒殺一次人,她的戾氣就會加重三分。要是等到它身上的黃衣變成藍衣的時候,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方圓五里之內的生靈都會遭到她的屠殺。」

  五里?臥槽,簡單點兒來說,那個娘們兒簡直就是一顆定時的炸彈啊。如果讓她爆了的話,別說董珊珊了,他們整個學校都跑不了。到時候江北可真出熱鬧了。到時候媒體一定會說:江北區發生不明毒氣泄露。而不了了之了。

  不行,我不能讓董珊珊死,我不想再讓重要的東西從我身邊溜走了!不管是什麼!老子現在爛命一條,死就死吧。我要救她!下定決心後,我跟九叔說:「師父,我要怎麼做才可以消滅它?」

  九叔問我,現在用的最熟練的符是什麼。我聽後心裡感到十分慚愧,實話說除了高二時因為覺得好玩,畫了一張最簡單的『甲戌子江借火符』和考試時畫的那張外道『十六口醒神借力符』外,我就沒有再碰過符咒了。可這兩張符,一個等於打火機,一個等於考試作弊器。基本完全排不上用場啊。

  我只好把實話跟九叔說了,九叔聽後嘆道:「你這頑徒!為師囑咐你千萬要勤加修行。你就是不聽。這次真的要看天意了。」

  

  第二十二章

明月大江

  

  好在我腦子裡有本《三清書》,九叔告訴我對付極陰極煞的符咒就是請六丁六甲這十二位神將的全符。而我命中屬木,不易起火符。所以便告訴我挑出了三張主要的符咒讓我利用一天的時間寫好。這三張符便是『丁已巨卿護體符』、『甲子文卿緩神符』、以及『甲午玉卿破煞符』。

  由於女鬼還沒有成氣候,只要用『甲午玉卿破煞符』貼在她的鬼門之上,她自然魂飛魄散。

  可我的時間只有一天啊,我的腦子裡出現了三張符大體的形狀,這也太難了。不過沒辦法。就算是只有一線的希望我也要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