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 - 第9章

崔走召

  她那件類似大褂一樣的純黃裙子的裙角顏色,正在以我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變深。我不知道我說的話哪兒惹到她了,但是我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

  因為那是藍色。

  糟了!!!要說人在危機時刻就能爆發自己的潛能這句話確實很對,我那本來不靈光的腦子裡飛速的想到,如果讓她衣服全變藍的話,先去陰市領火車票的那個人一定是我。然後就是這個學校里的學生。

  為了不讓我和這個學校的學生到陰市領團體票,這時我也顧不上她為什麼會忽然失常了,當機立斷一個箭步沖了上去,舉起手裡的『甲午玉卿破煞符』就往她的額頭之上招呼,可是卻由於過於緊張,那句引發符咒最關鍵的『急急如律令』卻沒有喊出來。

  看到符貼在她頭上卻沒有效果,我才發現我忘了喊。我急忙結劍指,大喊一聲「急急如……」

  「為什麼是我死??!為什麼不是那些男人死??!」她忽然尖叫了一聲,我感覺到一股陰氣重重的擊中了我的胸口。硬生生的將我那嘴邊的『律令』兩個字給打回了肚子裡。

  現在回想起來,那擊中胸口的感覺就好像是被飆車黨七十碼了一樣。確實不好受,我就像是斷了線的破風箏一樣像後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到了牆上,要是按照電視劇中的劇情,這次哥們兒起身一定會吐血,但是現實中哪那麼容易吐血啊。只是有一種像是被一記重拳給打岔氣了的疼痛感,相對這點疼痛,還是我的後腦撞到了牆的疼痛來的強烈些。

  我好像被撞蒙了,腦袋嗡嗡作響。慌亂中看到那個臭娘們兒已經撕掉了頭上的符正向我撲來。嗎的,難道哥們兒今天註定撲街了?不行!我不能死!我也顧不上後腦的疼痛了,猛的從右邊的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張『甲子文卿緩神符』大喊一聲「急急如律令!!」

  還好,這張符真挺管用的,那個死娘們兒的手在離我的腦袋大概有二十公分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我準確的看清了這個死娘們兒的衣服已經藍了一半。還有她那比我的小指甲還要長上許多的十隻手指甲。

  可是杯具的是這張符只是讓她飄的慢了一些,她停頓了一小下後又向我撲來。可是這回哥們兒已經占了先機,一個懶驢打滾,滾到了門口,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我立馬拼命的順着樓梯向樓下跑去。

  我強忍着腿軟和後腦的疼痛邊跑邊想:嗎的,談判破裂,看來打也打不過她,如果想結果她就必須玩兒點花活兒了。

  我跑到了三樓,然後找了間空教室迅速的鑽了進去。把門提上後,我躲到了教室後邊,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現在已經是冬天,我現在卻滿頭大汗,被嚇的。這他媽實在是太刺激了。真正的玩兒命。

  但是我並不是只想躲起來,因為我知道儘管我現在因為貼了柳葉減弱了我額頭上的火氣,儘管她中了符咒飛的很慢,但她還是很快就會找到我,單純的躲藏只會死的更冤枉。我想起了九叔說的以前那個極陰極煞的例子,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一個小娘們兒能單獨對抗十八羅漢了。嗎的,實在是太猛了。

  很多年後有朋友問過我,當你面臨生死的時候你會害怕麼?我的回答是,會。但是很快就會忘記害怕,因為我想活命。

  好在她還沒有變成極陰極煞。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忽然覺得很納悶,為什麼她死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變成極陰極煞。現在的她應該叫半陰半煞吧。這確實很不合常理。但是現在也不是想這事兒的時候了。

  我數着剩下的符咒,這些是我跟那個鬼娘們兒周旋的籌碼。由於剛才浪費了一張『甲午玉卿破煞符』。又用了兩張另外的符,所以現在還剩下『甲午玉卿破煞符』一張,『甲子文卿緩神符』一張,『丁已巨卿護體符』兩張。

  嗎的,真是書到用是方恨少啊。要是我上大學以後不意志消沉了那麼長時間,要是我用那段時間多修煉《三清書》的話,現在手裡就應該一大把符在手了。哪兒還會落得如此田地。

  我望着這四張符,忽然有種想給自己一個耳光的感覺。

  不行,我要想個辦法,正面跟她較量就跟你在起點發沈美文的下場一樣,無疑是撲街。拼了命的想《三清書》上還有什麼我現在能用的信息,一個簡易的陣法浮現在了我腦海里。我看望了望着間教室,一個計劃浮現在了我的心頭。

  《三清書》中有記載符陣數十種,以我現在的道行,和手上的符咒,基本上一個陣也擺不出來,但是我從一個陣法中得到了啟發,覺得自己DIY一個簡易的陣法。就是太危險了,但是起碼還有希望。

  捲舌星官提燈之陣,是從宮星變化而來,捲舌屬十二太歲宮星之一,屬福德之星也。布次陣需要以福德,捲舌,天德三星三十張主符。在特定的環境下布出形狀類似口腔的符陣,進此陣的妖邪會像被舌頭捲起來一樣無法脫身。

  但是我哪兒有那麼高的道行布這種陣啊。我只能照貓畫虎,用三張符貼在了這件空蕩教室的特定位置後,手裡攥着最後一張『丁已巨卿護體符』躲在了門邊。

  就在我剛剛弄好這一切時,我依稀的聽見了女鬼的聲音。

  

  第二十五章

同命相憐

  

  來了!!我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緊張了起來。我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由於我額頭的火氣現在很低,所以她沒有辦法知道我具體是在哪個屋子,她只能一個一個的找。隱約的聽到那個女鬼類似哭腔的聲音飄進。那個聲音讓我頭皮再一次發麻:你在哪兒啊~~~是在這屋麼~~~~~你在哪兒啊~~~~~。

  我清楚的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嗎的,這也太折磨人了。這麼跟你形容下,後半夜你躲在一個屋子裡,走廊上有一個女鬼正挨屋找你。你會是什麼感覺,真看到鬼也許不可怕,但是知道有個鬼正在找你卻無疑是最可怕的。

  就和兒時玩的躲貓貓一樣,只不過老子這次是用命來玩,老子被躲貓貓了。嗎的。

  空蕩的樓層里她的聲音慢慢的由遠至近,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我感覺我的心快跳到嗓子眼兒了。我心中反覆的想着,機會只有一次,千萬別錯過。千萬千萬別錯過。聽她的聲音好像已經很近了,好像就在隔壁的教室。嗎的,來了來了。

  我喘着粗氣,緊貼着門口旁邊的牆站着,來吧。你在不進來我都快被你逼瘋了。可就是這時候,忽然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我還是沒敢動,耳朵支楞着,生怕漏過一點聲音。大概過了能有五分鐘,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難道它回去了?

  我剛想趴門縫看看它到底走了沒有的時候,忽然我背後響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原來你在這呀~~~~~~。」

  「啊!!!!!」猛然的驚嚇讓我幾乎跳了起來!!我怎麼就忘記了鬼是可以穿牆了呢?可是已經晚了,沒等我回頭,就感覺到了一雙如寒冰般冰冷的手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脖子。

  天!這是種什麼感覺。不能呼吸,而且我的臉感覺迅速的發脹,我的眼睛也好像要被擠冒了出去。還好有董珊珊送我的毛線圍巾。要不我一定被掐死了。撲街就在眼前哪兒還容我多想,我拿着『丁已巨卿護體符』的右手迅速抬高,由於脖子被掐,連說話都十分的費力,我使進全身最後的力氣從牙縫裡擠出了「急急如律令」這幾個字。

  『丁已巨卿護體符』這次確實救了我一命,緊抓着我脖子的那雙手鬆開了,又能呼吸的感覺真好。我馬上一個箭步沖了出去。計劃失敗,我快速的把我貼在窗戶上的最後一張『丁已巨卿護體符』取了下來攥在手上,這時那個臭娘們兒已近透過了牆鑽進了屋子,我挺感謝這學校操場上的路燈是天亮才熄滅的。從窗子外投進的燈光下。我看見了她的衣服腰部以下已經全部變藍。她的眼睛已經沒有了瞳孔,就和以前經典港片《山村老屍》一樣。怎麼看怎麼滲人。

  嗎的,這兒就這兒了,跟她拼了。她雙手前身做出一副索命的造型飛速向我撲來。我又是一抬手舉起了『丁已巨卿護體符』。趁她暫時止住不前的間歇,我又跑到了旁邊貼『甲子文卿緩神符』的牆邊,一把把符摘了下來。那臭娘們兒再次的向我撲來。我大喊一聲「急急如律令!」像丟撲克牌一樣把用素描紙畫的符丟了出去。

  可是這鬼娘們兒還真不傻,看見符向它飛來後,一個轉身躲開了。這張符霎時間宣告報廢。由於那女鬼背對着門口,導致我再次逃跑的機會是零,此時我只能往後躲了。可是躲了幾步,我的後背就靠在了這間空教室的牆上。

  無處可躲了。望着飛速向我撲來的女鬼,我感覺到好冷,但是身上卻是大汗淋漓。哥們難道要再次前往陰市報道了麼?

  答案是否定的。在她的爪子馬上要抓到我的眼睛的時候,我猛的大喊一聲「急急如律令!!!」然後迅速的蹲了下去。我蹲下的時候,我被我後背擋住的牆上露出了那張最後的『甲午玉卿破煞符』。

  還好剛才哥們兒布陣的時候把最有威力的一張符貼到了後牆上,本來想用陣法來對付這臭娘們兒的,但是中途計劃有變,哥們我也只好將錯就錯,給它來了個隨機應變。一步步躲到貼符的地方然後用後背遮擋,等她抓向我時,就給她來個剃光頭,一舉拿下。

  不過這方法確實是在玩兒命啊,我眼睜睜的望着她的爪子抓向我,只有我晚蹲了不到一秒的話,那哥們兒我現在一定就在領車票的途中了。我蹲下的同時迅速又是一個我的得意技『懶驢打滾』滾到了一邊,同時我的耳邊響起了悽厲的慘叫聲。那娘們兒終於着道了!

  躺在地上的我,心中欣慰的想,這回成了。由於平常我沒有鍛煉,而且沉迷了一個學期抽煙喝酒上網通宵。此時的我已經累的脫力了。我掙扎着爬起來,看到了貼在牆上的女鬼。她的雙手已經透過了牆,但是她的胸口正好和老子的『甲午玉卿破煞符』來了個結結實實的親密接觸。

  我真害怕她的慘叫聲會把學習里的學生吵醒,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好在她慘叫了幾聲後就停止了,她顫抖着倒了下來。胸前一片焦黑,而貼在牆上的符咒也是焦黑一片。

  在看這抽娘們兒,倒在地上,渾身顫抖,哪還有剛才那副煞氣十足的摸樣?忽然間好像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我靠着牆上調整好自己的呼吸。然後壯着膽子上前看看它離撲街還有多遠。

  倒在地上的她胸前好像被『甲午玉卿破煞符』給穿了個大洞,但是卻還沒有魂飛魄散的意思。我心中暗道不好,九叔說這符必須要打在它的額頭之上才能完全的放倒它。

  我想着:她不會還能爬起來吧?要是她再起來的話可真是天要亡我了。

  好在她完全沒有要爬起來的樣子,只是在不停的顫抖。而且嘴裡好像還搗鼓着什麼。可是我現在哪有聽她說什麼的心情,我馬上擼起了羽絨服的袖子,用牙連扯帶拽的撕下了一塊襯衣的布料。

  要知道這是我的最好機會,倒在地上的女鬼按武俠片裡的說法就是不死的話也是武功被廢了。這時候不趁它病要她命的話,還是哥們兒我的性格麼?

  說干就干,我馬上拜了三拜靈寶道尊,然後也顧不上用指甲了,直接用牙把我可憐的左手手背咬了個大豁,集中全部精神起了三咒後粘了血就開始在布料上畫起了『甲午玉卿破煞符』。

  可能是大敵當前,所以精神無比集中,只用了大概十五分鐘,就把符畫成了。真是奇蹟,創下了我畫符的記錄。

  那女鬼還在地上顫抖着,哥們拿着這塊畫好了符的布料走到她身邊,心裡想着:你不要怪哥們兒,哥們兒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果今天不放倒你,後患無窮。

  我舉起了符就往她的額頭鬼門貼去,可是在離她額頭還有五、六公分的時候,我停下了。我終於聽清楚了她在嘀咕什麼。

  「思哲,為什麼你不給我次機會,你這麼恨我麼?」

  這個『思哲』看來就是她講的那個男人了。不知道為什麼,我聽到它反覆的說着這句話時,我的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打了一下似的。

  為什麼你不給我次機會?你這麼恨我麼?我忽然想起了杜非玉。是的,這個女鬼它這句話我也說過,她現在的想法我也有過。我也曾想過要不擇手段的報復一切過。此時此刻我的心情忽然變的很亂。

  我忽然覺得,其實我和她差不多。只是我沒有死去的勇氣罷了,只是。只是我身上存在太多的只是罷了。望着它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我忽然覺得很可憐。此時的我,要拿出什麼理由徹底抹殺一個和我差不多同命相憐的人?

  恐懼消失了,我坐在了地上,陷入了沉思。也管不上危險與否。我要想明白,我到底該怎麼辦。我不想傷害她,可是如果不消滅她,她復原後就會繼續害人。可能這真的是進退兩難吧。

  額頭屬鬼門,胸口屬鬼脈,現在我打碎了她的鬼脈,她應該無法再次變化了,也不可能變成極陰極煞了。但是留下她始終是個禍端。

  想着想着,我心裡狠心一下。起身來到它身邊,問她:「你能聽見我說話麼?回答我。」

  她好像好了一些,瞳孔已經恢復了,但是還是顫抖着點了點頭。

  能聽到我說話就代表着她還有意識,有意識的話就好辦了。我對她講:「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你早已經死了,是鬼魂。是不能繼續留戀這裡的。」

  聽完我的話後,她顫抖着說:「我也不想害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投胎。我只是想等他,我相信他還會回到這裡的。我不想走。」

  我求求你別再讓我產生同情心了大姐,我心裡想道。我無奈的對她說:「可是,你已經死了,已經沒有機會了。」

  她聽到我這句話以後,眼角竟然濕潤了,緊接着一滴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這簡直給了我極大的震撼。以前是聽過一句話叫『鬼哭狼嚎』,但是,鬼……真的是會哭的麼?

  她的那滴眼淚划過她的臉龐,掉落在地上,竟然變成了一粒珠子似的東西。但是這些我都沒有注意到。

  要說女性最犀利的武器就是眼淚,這句話說的真不假,不管是女人還是女鬼。再說她其實也是迫不得已,因為想在這裡能再看一眼心愛的人,但是這裡卻要被拆除,她可能是受到了刺激才會慢慢的要轉變成極陰極煞的。

  我嘆了口氣對她說:「這樣吧,我師父也是鬼,我先把你帶走,等下個月十五我幫你問問它,你如何才能去去陰市,如何?」

  她沒有說話,我從這間空教室的角落裡找到了一個礦泉水的瓶子。估計是工人們喝的。我把已經破掉了的襯衫脫下來,扯吧扯吧後把瓶子包了起來,又扯了幾條布紮好,使其不透陽光。然後我來到她跟前,對它說:「進去吧,希望你下輩子托生到好人家,不要再輕易丟棄生命了。要知道,只要是活着,就會有希望的。」

  她沒有說話,只是表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後,化成一股煙後鑽進了塑料瓶子。

  只要是活着,就會有希望的。這句話不止是對她說,也是對我自己說的。

  

  第二十六章

因禍得福

  

  把塑料瓶子蓋擰上以後,我怕途中她會又失去本性而跑出來。於是就又把那張寫了符咒的布在蓋子上纏了一圈。

  一切都弄好以後,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還活着,真是太好了。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我收拾收拾東西準備撤退。忽然我發現了地上的那顆珠子。這東西好像是這女鬼的眼淚。

  要說古書上有過記載,凡是有靈性的東西都會孕珠,蚌孕蚌珠,蛇孕蛇珠。還有傳說中的南海鮫人涕淚化珠。可是這本身無形的女鬼眼淚怎麼也會變成珠子呢,別說,亮閃閃的還挺好看。先收起來吧。等下個月問問九叔。就什麼都知道了。

  我把塑料瓶兒收進我的羽絨服內兜。然後就下樓了。從一樓的窗戶跳了出去,冷風吹來,我才注意到我的羽絨服都差不多被我的汗個浸透了。嗎的,這可真是劇烈運動啊。

  抬頭望了望天空,這是的東方隱約的露出了魚肚白。看來這個驚險恐怖的夜晚已經過去了。

  身體一見涼風,吹的我直得瑟,胸口和脖子上也開始疼了起來。但是我現在的心卻是十分欣喜的。因為別人先不說,我已經證明了我成功的保護了董珊珊的安全。不會再有任何人出事了。我現在感覺我有些像電影裡的那些無名英雄。這種成就感還真挺不賴。

  但是,我最大的收穫卻是解開了困擾了我快半年的心結。是啊,我有什麼理由繼續悲傷,繼續沉迷呢。至少我還活着。不是麼?

  我微笑着點着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整理了下脖子上的圍巾,這條圍巾真是救了我一命。然後拖着疲憊的身體向前走去。確實累壞了,剛才還沒怎麼發覺,但是現在精神一放鬆,我沒走多遠就開始犯迷糊了。我想睡覺。

  我強忍着精神走到女生宿舍樓下,坐在台階上給董珊珊打了個電話。手指已經快連摁號碼的力氣都沒有了。電話通了,顯然她還沒有睡醒,我有氣無力的跟她說,我現在就在寢室樓下。我想見你。

  她顯然很驚訝,因為她還以為我昨天已經回學校了呢,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又來了?她忙問我怎麼了。我有氣無力的說,你快下來吧,再不下來我就要凍死了。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然後意識就開始有些模糊起來。隱約的,我聽到了有人像我跑來,好像是董珊珊,她把我抱住了,焦急的問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對她笑了笑,從牙縫裡擠出了:「我很困,找個地方讓我睡一會兒吧。」後,就睡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一覺睡的很沉,很香,也很疲倦。我感覺到很暖和。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卻還是一片黑暗。這是哪兒?我感覺全身像散了架一樣的疼,特別是脖子,後腦,和胸口,而且胸前好像有什麼東西壓着,好像是只手,靠,不會是那個鬼娘們兒出爾反爾趁我睡着了以後出來想偷襲我吧?

  也顧不上疼痛了,我忙起身喊了句:「你是誰??!」

  那種手從我身上拿開了,然後檯燈亮了起來。董珊珊那張好像剛睡醒的小臉兒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我才發現這裡是哪兒,原來我是在旅店裡的床上躺着。呼,看來是我多疑了,原來是董珊珊把我帶到旅店裡來了。

  我長出了口氣,又躺下了,可是我忽然覺得不對,怎麼董珊珊也睡着我旁邊???她見我醒了,就起床了,擔心的對我說,你這是怎麼了啊?昨晚上沒回去?怎麼身上還有傷啊?

  我先下意識的翻開被子,呼,好在襯褲還在,只有襯衣由於包瓶子而撕掉了。看來是董珊珊幫我脫的,我的臉彭的一下就紅了。看到自己雖然裸露上身而下身還算完好後,心中不知是覺得慶幸還是遺憾。

  我心中想着要用什麼話來搪塞她才好呢,想着想着我心生一計,於是我撓着後腦勺對她講,昨晚喝多了,在計程車上沒到地方就想吐,於是先讓車停下,就下車吐了,由於先把錢給了,那個司機卻像孫子一樣跑了。我打不到車後就走了回來。結果路黑沒注意掉溝里了。

  別說,董珊珊還真好哄,還真信了,她好像挺心疼我似的,對我說:「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嘿嘿一笑,問她現在幾點了。董珊珊從床下拿出一個塑料袋,裡面全是吃的,她把吃的遞給了我,跟我說:「你還好意思說,一直睡了一天了都,害的我整天沒上課。」

  一看到吃的,我還真餓了,我嘿嘿的傻笑着接過袋子,從裡面拿出了一隻五香雞腿就開始狼吞虎咽的大啃起來。董珊珊望着我狼吞虎咽的樣子,微笑着搖了搖頭。她打開了一瓶雪碧,遞了給我,對我說:「沒人跟你搶,慢點兒吃,別噎着。」

  我接過雪碧,就是一頓猛灌,喝着喝着忽然想起了那女鬼還在我衣服里呢,我連忙想開口問董珊珊我的羽絨服呢?

  可是一開口說話,還真嗆着了。弄的我咳嗽不止,碳酸飲料產生的氣泡從我鼻子裡淌了出來,董珊珊看我真嗆着了,連忙上來拍我的後背,關心的問我:「怎麼這麼不小心,沒事兒吧?」

  本來也沒啥大事,我好了以後擺了擺手想告訴她沒事兒,可是我忽然愣住了。你要問哥們兒我為啥愣住?要知道哥們兒這個精壯的青年真光着膀子坐在被窩裡,而董珊珊見我嗆着了,也上了床,用她的小手一下一下的輕拍着我這個壯男的後背。我倆現在的距離是如此的進,如此的曖昧。

  而這時,偏偏隔壁的房間又不合時宜的傳來了一男一女混合雙打而發出的喘息聲。我怎麼聽怎麼像昨天上午遇到的『明月大江』。試問到此情此景,又怎麼不讓人覺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