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鳥人的那幾年 - 第13章

崔走召

  兩人有些無語。

  還好,那劉伶雖然性格挺古怪,但是人同樣不錯,半年之中兩人一來二去的到那村子中,就和他混的比較熟了,而且還弄到了不少酒喝。

  喝過了一次劉伶弄出的酒後,兩人發現,原來自己以前在現代喝的酒簡直可以說成是馬尿,於是兩人心中暗喜,半年中,張是非和李蘭英了解到,其實這兩個老頭還真挺好相處的,畢竟人家是神仙嘛,於是兩個小無賴的本性又漸漸的顯露出來,基本上一有功夫就跑到劉伶家蹭酒喝,跟自己家似的,氣的劉伶吹鬍子瞪眼睛的,看着自己辛苦釀出的好酒被倆畜生糟蹋,他這個心疼,但是卻也不好說什麼,因為他怕麻煩,所以一般都是大罵兩人幾句。

  兩個畜生就全當做這老傢伙放了個響而不臭的屁了。

  有時候張是非挺奇怪的,為啥那村子中就住了老醉鬼一個人呢?後來從陳摶那裡得知,原來這瀛洲之地在古時也是十分熱鬧的,那時候修道的人也多,所以這瀛洲的小村子就是為那些來到這裡的人留宿的,可以說是歇腳的地方,不過,來到這裡的一般就一個目的,所以不會待的太久,不過後來能得道的人漸漸少了,人也就都走光了。

  張是非問陳摶為什麼不走,陳摶回答說他的愛好就是睡覺,在哪兒誰都一樣,這裡安靜,張是非無語,他又問陳摶劉伶為啥不走,陳摶說,那老傢伙嫌麻煩。

  張是非無語出現連擊。

  老傢伙有時會對兩人講,這瀛洲好久沒進錯人了,兩人還真挺幸運,於是張是非便問道,難道這裡以前經常進來人麼?

  陳摶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說,這瀛洲地一直很隱蔽,不過在以前很早很早的時候,有一次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裡竟然地震了一回,有人說那是變天的先兆,估計人間有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出生了吧。

  那一次這瀛洲真的暴露了,那條張是非和李蘭英看見的小河,是瀛洲中調節空氣的水脈,每天固定的時間出現,固定的時間消失,在那次地震之後,水脈竟然連通了人間!而且順着水漂來了一個姓陶的漁夫。

  張是非和李蘭英聽到這裡都愣了,然後慌忙問道:「然後呢?你把他殺了?」

  那陳摶笑着說:「你這孩子,別老把我想成妖怪行不?當時這瀛洲地還有幾十人,都是大智慧者,怎麼可能殺人呢?為了不讓這陶漁夫發現異樣,我們幾十個老傢伙就變化成村民把他請到那村子中招待了他,說我們是以前跑到這避難的一族,好吃好喝的款待了幾天後就原水路把他打發走了。」

  望着陳摶說的那麼開心,張是非和李蘭英聽的這個無語,想不到連神仙都這麼不着調,COS成村民騙凡人竟然還騙出優越感來了。

  陳摶說,那漁夫前腳剛走,這村子裡的老少爺們兒們就齊發神通,將這河流的連接點給堵上了,之後便沒什麼閒雜人等進來了。

  李蘭英還沒什麼,倒是張是非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了,他想着那村子,那草房那籬笆牆,那影子咋就那麼長,那桃林,那河那船那漁夫,那這事情貌似怎麼這麼熟悉呢?

  娘的,感情這世界上最悲劇的穿越男竟然是陶潛啊,好端端穿越到了瀛洲後,居然還被一幫神仙給忽悠了,回去了以後還恬不知恥的寫出了一篇被稱作意淫鼻祖的小說,而且多少年後出現在了九年義務教育學生語文課本中,偶爾還在中考考題里出現,給廣大學子們留下了不少麻煩。

  

  第二十一章

瀛洲的歲月(下)

  

  半年時間,說長不長,眼睛一閉一睜忽悠忽悠就過來了,但是說短也不短,要知道在這沒網沒肉沒女人的鬼地方,多呆一天都算煎熬。

  所以,唯一能讓兩人有點兒盼頭兒的,也就是每天修行完畢後爬上山,到桃林裡面的村子去蹭酒喝。

  劉伶的酒確實霸氣,不過這人品嘛,就有點非主流了,看啥都嫌麻煩,就跟個憤青似的,甚至連穿衣服都閒麻煩,這可有些匪夷所思了。

  這天,張是非和李蘭英二人剛剛練習完畢,覺得無聊便出了竹林上山蹭酒,可是來到了劉伶的房子後,兩人頓時大跌眼鏡!

  只見那個矮酒鬼此時正盤腿兒依着牆坐在竹床上,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衣服,左手拿着葫蘆右手撓着肚皮喝的正嗨。

  張是非和李蘭英望着這個暴露狂,此時心中這個後悔,真是刺瞎了他倆的狗眼,搞的張是非心中慌忙暗道:「這貨不是神仙這貨不是神仙,這裡不是桃花源這裡不是桃花源。」

  此時他們早已混的熟了,李蘭英見這老酒鬼大白天的竟然光腚,便對着他大吼道:「老劉!你這也太不講究了吧,咋不穿衣服呢。」

  只見那床上的劉伶打了個酒嗝兒,然後說道:「太麻煩了。」

  李蘭英見這矮酒鬼竟然懶到了這份兒上,於是便笑話他:「可是你說你連衣服都不穿,影響多不好?」

  那炕上的劉伶有點兒喝高了,聽李胖子這麼一說,便哈哈大笑起來,然後邊撓着滿是腿毛的大腿邊說道:「開玩笑!什麼不穿衣服?告訴你們,天地就是我的房屋,而這房子就是我的衣褲,你說你倆沒啥事兒跑我褲襠里幹什麼?」

  李蘭英無語了,張是非也有些覺得噁心,他沒想到這老酒鬼口才這麼好,竟然一套一套的,難道他還想考研啊!他心想到。

  還好,這半年中三人已經熟悉了,張是非和李蘭英知道這老酒鬼也就是嘴毒一些,其實他們的性格還是比較合得來的,平常也鬧慣了,於是倆人也就沒再說啥,李胖子陰險的嘿嘿一笑,然後說道:「不跟你扯了,你那嘴跟老娘們兒似的,扯不過你,對了,我倆剛練完,渴死了,給我倆整點兒酒喝喝。」

  說完,他抬起大熊屁股就往劉伶那竹板兒床上一坐,一屁股下去那床馬上變成了U型兒,離遠看就跟那床咧嘴笑了一般,震的正在獨自嗨酒的劉伶一口酒嗆到了嗓子眼兒,多餘的酒也沒糟蹋,都從鼻子裡流了出來,張是非在一旁沒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

  只見劉伶破口大罵道:「你嗎逼,快起來!床都要被你坐塌了!要酒屋裡沒有,自己去酒窖里拿吧!」

  原來神仙也爆粗口,一口東北腔還不老地道的,一聽就是跟他倆學的,張是非和李蘭英眼神狡黠的對視了一眼,報應,哈哈。

  於是張是非問了酒窖在哪兒後,便對着李胖子點了點頭,李胖子猛然一下子就跳起了身,那被壓彎了的竹床就像是繃緊了的弓一般彭的一聲又彈了回去。

  竹床上的劉伶就像是箭一樣的被射了出去,白花花的大屁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的他嗷嗷大叫,葫蘆里的酒撒了一臉。

  當他用從張李兩人身上學到的東北話問候兩人的時候,這一熊一鳥早就跑到了屋外笑的前仰後翻。

  張是非大笑道:「該!」

  李蘭英也笑道:「讓他光屁股還損咱倆,這老孫子這回可真是光屁股坐四輪子——得瑟磕磣了。」

  兩個禽獸相視一笑,然後推開了酒窖的門。

  這酒窖也是一間空屋,可是卻有一半兒埋在了土裡,估計是人為造成的吧,兩人打開了們,一股濃烈的酒氣便迎面而來,熏的兩人一激靈,一點不誇張的說,這氣味吸到鼻子裡,整個呼吸道都感覺到熱流,就跟被灌了酒一般。

  張是非和李蘭英從打記事兒起就被喝酒,那時候大人們一起吃飯,老喜歡逗他倆,拿筷子蘸白酒讓他倆喝,等到了十五六歲的時候,就可以幫父母擋酒了。

  李蘭英咽了口吐沫,然後對着張是非說道:「這老傢伙私貨挺多啊,夠勁兒,咱要不給丫來個卷包燴?都抗走得了,反正他估計摔的不清,一定攆不上咱倆。」

  張是非對李胖子說道:「你說你一東北人,哪兒學的京片兒啊,還丫丫的,趕緊拍拍你那純黑的鴨鴨羽絨服跟我下去,捧一罈子就夠,細水兒長流。」

  李胖子點了點頭,想想也是,於是便和張是非跳到了這酒窖之中。

  真是開眼了。

  近到了這間房子後,兩人發現根本看不見牆,三面兒全是酒罈子,摞的高高的,還有一面兒像是書架似的,只不過按格分層擺放的全是一瓶瓶的酒。

  濃烈的酒香將刺激的食指大動,要知道瀛洲里的樂趣也就是這點兒玩意,這回可掏上了,於是兩人相視一眼,多年的默契派上了用場。

  明顯那瓶裝的就要比灌裝的要高級嘛!這是常識。

  於是兩人便來到了那酒架子前,見那一個一個擺列整齊的瓷瓶子上都貼有紙條,上面應該就是這些酒的名字了吧。

  張是非跳到了李大熊的後背上,仔細的挨個看那些酒的名字,邊看邊念了出來:「醉難醒,醉三年,醉神仙,醉生夢死……」

  李蘭英抱怨道:「聽名字就像是酒精,再找找別的。」

  張是非又看了看別的,別說,這些個酒的名字還真是五花八門,有雅的,像是『九歌』、『霓裳』、『牧雲』、之類,也有俗的,像什麼『破戒僧』、『燒斧頭』、『猴屁紅』之類,看得人眼花繚亂,不知道要選哪一個好。

  李胖子吧嗒了下嘴,然後說道:「喝哪個好啊,真是讓人難選,你說這裡面能不能有五糧液啥的,我比較饞那個。」

  張是非不知道,忽然,他發現了酒架子最上邊的那一排酒,於是他便自己看去,那一排酒的瓶子似乎都是玉質的,明顯比下邊的酒又高出一個檔次,名字也不一樣,裡面全帶『天』字。

  九天,曇天,幕天……忽然,他眼睛一亮,然後大叫道:「哎呦喂!這酒名兒好哎!」

  胖子問道:「叫啥?」

  張是非跳下了胖子的後背,然後說道:「上邊兒最中間那個,叫天上人間。」

  胖子抬頭望了望,然後特深沉的說:「有內涵,就它了。」

  這酒名確實是八零後所有少男曾經美好而內涵的嚮往所在。

  李胖子站了起身,然後伸出熊掌把那瓶『天上人間』捧了下來,雙手捧着酒的他心裡這個高興,忽然,他又注意了那天上人間旁邊的酒瓶。

  那個酒瓶沒什麼特別,特別的地方是酒瓶上沒有標記名字,這讓胖子挺奇怪,於是他便把手裡的酒瓶先放在了地上,然後伸手去向那瓶沒有名字的酒抓去。

  可是奇怪的是,那瓶子竟然紋絲未動!

  胖子嘴裡叨咕着:「哎?這是咋回事?」

  這些張是非都看在了眼裡,他知道胖子的怪力,不可能連個瓶子都搞不動,這裡面一定有門道,想了一會兒後,他馬上大叫道:「老李!這估計是那醉鬼搞的機關吧!」

  機關?胖子說:「啥機關?」

  張是非說道:「笨,沒看過射鵰麼?一般拿不起來的盆兒啊碗啊啥的,就差不多一定是機關,一定是暗格啥的!」

  胖子一聽,心中也跟着興奮,要知道機關暗格就是古代的保險箱兒,這下可真掏上了!

  於是他便慌忙問張是非:「這玩意要咋打開啊?」

  張是非想了想後說道:「你左右轉轉,一般都是這樣兒。」

  李蘭英聽張是非說完後,便用雙手捧着瓶子,然後試探性的向左轉了轉,發現沒轉動,於是又向右擰了擰。

  只聽咔吧一聲脆響,這個酒架子頓時抖動了一下,落下了不少的灰,兩人心中大喜,果然猜對了!

  於是胖子便使出那吃奶的勁兒來擰那瓶子,酒架子慢慢的轉動,不多時,便真的露出了一個暗格。

  

  第二十二章

酒道

  

  說是暗格,但是也就是把牆掏了個窟窿,四四方方的,挺小,兩人上眼望去,只見裡面擺着兩個瓶子。

  這兩個瓶子通體紅潤,似乎也是玉質,瓶口用木頭塞子緊緊的塞着,瓶身上沒有貼紙條,但是每個瓶子上都刻有兩個大字,只不過那似乎是纂體,兩人都不認識是什麼,張是非和李蘭英兩個畜生對視一眼,表情出奇的猥瑣。

  哈哈,想不到這老孫子還真藏了一手啊!張是非想到,這兩瓶酒明顯跟酒架子上的又拉開一個檔次,就它了!

  於是李蘭英表情猥瑣的捧起了兩瓶酒,拿了酒以後便和張是非向門口走去,走了兩步,李蘭英想了想,然後又回頭順起了那瓶『天上人間』。

  上去就開溜,兩人心中同時想到,偷了那老酒鬼的壓箱底兒,畢竟這不是啥光彩的事情。

  可是當兩人笑嘻嘻的走出酒窖時,一抬頭,卻又再一次見到了劉伶那沒有打馬賽克的身體。

  只見劉伶滿臉怒容,邊揉着屁股邊瞪着他倆,見兩人愣住了,便大吼道:「你倆畜生!摔死我了,還想偷我的酒?」

  兩人見到劉伶有些做賊心虛,但是馬上又恢復了嘻嘻哈哈的狀態,因為他倆知道,劉伶這老酒鬼,雖然啥事兒都嫌麻煩,但是卻不摳門兒,曾經他對兩人說過,酒這東西要和別人一起喝才有韻味。

  於是張是非便說道:「哎呀,抱歉抱歉,沒想到你傷的這麼嚴重。」

  說完後他望了望劉伶的屁股,果然破皮了,於是他又對胖子說:「你看你,多不小心,快跟人家道歉。」

  胖子望着劉伶強忍笑意,然後說:「抱歉抱歉,老天證明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啥,你看我倆也挺忙的,就先走了啊?」

  說罷兩人轉身想溜,沒想到那劉伶在後面喊道:「別走!把那兩瓶酒放下!」

  張是非一聽,覺得有些奇怪,相處了半年,這不像是劉伶以前的作風啊?於是他轉頭問道:「那啥,老劉,你不向你啊,你不是一直說酒大家喝才開心麼?」

  劉伶一聽張是非這麼一說,便有些無語了,他想了想後說道:「不是不給你喝,那兩瓶酒是不能喝的!」

  張是非有些納悶兒,於是他說道:「為啥?」

  胖子接口道:「老張,別信他,一定是他捨不得這酒不讓咱倆喝,唉……」

  劉伶一聽這話,便有些生氣了,只聽他說道:「不管你倆了,願意喝就喝!別怪我沒提醒你倆,要喝就在這兒喝吧!」

  張是非見劉伶這樣,有些猶豫,但是李蘭英卻不管這些,只見他拿起一個紅瓶子,然後對着劉伶說道:「那我喝了啊?」

  劉伶點了點頭,其實兩人拿這酒純屬是小孩子心裡,覺得偷東西挺刺激,兩人對這酒本身並沒太大興趣,所以當劉伶向他倆討要的時候,勾起了胖子愛玩兒的心性,本來他想還的,但是被劉伶這麼一說,就想逗逗這老傢伙。

  他裝模作樣的拔掉了瓶塞兒,然後把那瓶子湊到了嘴邊,又問道:「我可真喝了我告訴你。」

  劉伶不耐煩的直揮手:「請啊請啊。」

  胖子也沒多想,便把瓶子湊到嘴邊咕咚就是一口,這一口下去,胖子哇的就吐了出來,李蘭英見胖子吐了連忙問道:「怎麼了?」

  胖子抬起頭狐疑的望着劉伶說道:「這…這分明就是水嘛!」

  劉伶幸災樂禍的說道:「活該,不讓你拿你偏拿,能怨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