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鳥人的那幾年 - 第15章

崔走召

  他望着正在罵街的胖子,腦子裡竟然又胡思亂想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以前不也是和他一樣麼?不是說長相,也不是說身材。

  以前的他和所有現代人一樣,雖然有個好爹,能給他安逸享樂的生活,但是卻不知道快樂為何物,沒有夢想,沒有動力,沒有這雙翅膀,只能仰望着這片天空,而用自己的雙腳爬行。

  「想啥呢?傻了你!?」

  李胖子在地上大罵道,張是非回過了神兒來,笑了一下,然後一轉身,落在了地上,他對胖子說:「沒想啥,你咋起這早呢?」

  李胖子噶蹦蹦的嚼着竹筍,然後說道:「你還好意思說,大早上就鬼哭狼嚎的,把我美夢都嚇跑了,你說你多不是人?」

  正當兩人鬥嘴之時,那木屋之內傳來了陳摶的聲音:「你也別說他,你比他聲兒還大呢。」

  兩人轉頭看去,只見那陳摶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了出來,這可真是稀奇,往常的他都是快晚上了才醒,怎麼今天這反常呢?

  於是李蘭英邊吧唧嘴邊說道:「呦~~老爹,夠早的嗨,咋了,做惡夢了?」

  「托你吉言。」陳摶揉着眼睛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倆這麼吵,把我的美夢都絞了,算了不說了,反正今天這最後一階段也要有我才能進行,你倆準備好了麼?」

  黑熊和孔雀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那陳摶站在門口說道:「那好,快點開始吧,你倆隨我進來。」

  說罷,他便走進了屋裡,張是非和李蘭英彼此點了點頭,也跟了上去,進到了屋子中,陳摶拐到了那個小房間裡,兩人進去時,發現陳摶已經坐在了竹床上,將那牆上掛的畫摘了下來。

  不是說最後一樣考驗麼,拿畫幹什麼?兩人有些沒想明白,於是便問那陳摶:「最後一個階段到底是什麼?」

  陳摶的臉上漸漸的正經了起來,那副睡不夠的模樣蕩然無存,只見他望了望二人,然後便說道:「最後這一考驗,是看戲。」

  看戲?看哪門子的戲啊?兩人大眼瞪小眼兒,都沒摸清楚頭腦,於是張是非便說道:「我說老爹,你能說明白點兒不,就像是那劉伶一樣說點兒我倆能聽明白的。」

  陳摶微微一笑,然後說:「簡單的說,也是讓你倆看戲啊,只不過,」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晃了晃手中的畫軸,說道:「只不過是要你倆到這裡面看。」

  說罷,陳摶一揮手,那畫軸頓時脫離了掌心,然後憑空的立在了兩人之前,兩人上眼望去,可是卻依舊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畫還是那幅畫,依舊只是草地,沒別的東西,於是張是非便說道:「到這裡面?怎麼進去,看什麼?」

  陳摶捋了捋鬍子,然後站起身來到兩人面前,正色的說道:「你們要看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因為這是這幅畫的選擇而不是我的。」

  兩人搖了搖頭,還是沒懂。

  陳摶有些無奈,便又說道:「跟你倆說話真費事,好吧,那我就先告訴你們這畫的名字吧。」

  費事你大爺!你就不能簡單一點兒麼?兩人同時想到,但是依舊沒敢說出口,只見那陳摶對這他倆說道:「這畫名為『實相』,是我的一個仇家送給我的,此畫變化萬千,且能吸人入內,你倆如果想變成人的話,就先必須要進去,至於怎麼出來嘛,就看你倆自己了。」

  「啊,我明白了。」李蘭英說道:「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倆進去,然後再自己走出來唄?」

  陳摶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張是非有些無語的望着陳摶,想不到最後一個階段竟然是走迷宮!他大爺的,早這麼說不就完了麼?

  想到了這裡,他便對那陳摶說道:「明白了,快開始吧,我倆咋進去?」

  陳摶說道:「別急,一個一個來,反正這裡面是獨立的,你倆又碰不見面,誰先來?」

  李胖子看着那畫兒,心想這玩意兒看上去挺簡單,早進去早利索,於是他便說道:「我先。」

  那陳摶便讓張是非往旁邊讓了讓,一指那畫,那畫面頓時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幅圖相,其中一幅中射出一道金光,刺得張是非睜不開眼睛,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中已經不見了李蘭英的蹤影。

  「該你了。」陳摶說道。

  張是非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後對着那陳摶點了點頭,於是陳摶又是一抬手,金光射出,又將張是非吸入了畫中。

  張是非和胖子想的一樣,這玩意兒應該挺簡單的,可是真的是如他所想的那樣麼?

  那副畫將兩人吸入之後,兩幅相隔的畫面之上頓時各自出現了一隻水墨的黑熊與孔雀,陳摶拿起了那副畫,然後笑呵呵的把它又掛在了牆上,同時自言自語的說道:「其實你們練就仙骨之時就能變成人了,只不過,不具慧根,日後也會危害一方,別怪我這麼做啊。」

  說完後,他便抻了個懶腰,準備接着睡個回籠覺,不過就在這時,他的表情忽然凝固住了,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表情,好像仿佛是憤怒驚慌,還夾雜着一絲恐懼。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用實相圖來讓兩人感悟道心,這不像是你的性格啊。」

  陳摶猛然的回頭一指,轟隆的一聲,這間木屋的那一半頓時粉碎的七零八落!

  只見木屑飛動之間,一個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讓人驚奇的是,他這一擊竟然沒有傷到那人分毫,甚至連斗篷都沒有被這破壞了半間房屋的指風吹動,那些紛紛落下的木屑竟然也繞着那黑衣人的身體緩緩而落。

  那黑衣人頭戴着斗篷,看不清容貌,他見陳摶動手,並沒有生氣,反而笑着說道:「好久不見,這就是你對老朋友打招呼的方式麼?」

  那黑衣人雖說在是笑,但是聲音聽上去卻不夾雜着一絲情感,仿佛像個機器人一般,而陳摶則是整個人變了個模樣,整張臉嚴肅的像是換了個人,眼中滿是仇恨,似乎眼前這人跟他有什麼殺父之仇一般。

  而之前陳摶曾經說的明明白白,這瀛洲之地除了劉伶外只有他,現在這個憑空冒出來的黑衣人,又到底是誰呢?

  

  第二十五章

序幕

  

  張是非感覺到一股強光刺的自己睜不開眼,過了許久才睜開了眼睛,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草原之上,身邊也尋不到李胖子和陳摶的影蹤。

  眼前一片枯黃,腳下的雜草生長的有氣無力,他知道,此時自己看來已經出現在了那副名為『實相』的畫中。

  他望着這一望無際的草原,風還不小,按氣候和環境來推算,應該是秋天,他望了望天空,一輪昏黃的太陽已經快要落到山的那一邊,有氣無力的光沒帶給他一絲的溫暖,眼前是無盡廣闊的荒野,不遠處的草地上竟然還散落着幾具白骨。

  張是非看見那幾幅骨頭架子,頓時想起了那睡沒肉了的陳摶,他心中暗罵一句:嗎的,這幾個是不是那老傢伙的兄弟啊,合夥來玩兒的我吧?

  想到了此處,便一點都不害怕了,他忍住了想上前拿小棍兒扒拉這幾幅骨頭架子的衝動,心裡滿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念想。

  但是這荒野之上四通八達,他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兒走,只好這樣傻站着,四處打量着周圍,正當他發愣的時候,忽然遠處的草叢中傳來了響動。

  張是非挺好奇的,這是什麼玩意兒呢?於是他便邁着小碎步想上前看看,不過才走了兩三步的光景,只聽嘩啦一聲,那草叢之中猛然的鑽出了一隻斑斕巨虎!

  張是非頓時嚇的屁滾尿流,這是啥啊?怎麼還蹦出個二級保護動物呢?

  那老虎低着腦袋眼睛上翻的瞪着他,虎軀微弓嘴半張着發出嗚嗚的低吼,張是非望着那老虎的肚子吊的老高,明顯是看肉雞的表情,而此時的張是非的確是名副其實的肉雞。

  這畫兒里竟然有隻老虎,這算什麼啊!張是非哭的心都有了,他頓時失去了主張,心裡想道:難道這畫其實是張年畫兒?那邊的骨頭架子不會姓周吧?!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那老虎大吼了一聲:「嗷!!!!!!」

  張是非頓時一哆嗦,只見那老虎吼完,便一個餓虎撲食向他搞來!

  這可不是鬧笑話兒的!張是非頓時魂不附體,在條件反射之下,他慌忙轉身一個箭步想縱身起飛甩開身後這肉食性動物。

  可是就在這時,忽然腳下的土地發出了一陣劇烈的晃動,竟然地震了!

  「咔吧吧!!!!」「轟隆!!!」

  土地剎那間龜裂出無數的細紋,就連那天似乎也變了顏色,血紅血紅的,張是非驚呆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忽然間的變動竟然會如此強烈,在看那巨虎似乎也慌了,他放棄了捕獵張是非的衝動夾着尾巴跑掉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正當張是非驚魂未定之時,忽然腳下的地面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張是非頓時失去了平衡掉了下去。

  「陳摶你個殺千刀的!不帶這樣兒的吧!!」

  落在地縫之中的張是非頓時感覺到身體兩旁的泥土給他帶來了巨大的眼裡,擠得他直翻白眼兒,似乎要把他擠扁一般,他只能長大鳥嘴不停的呼吸,同時破口大罵。

  地表似乎正在移動着,就像一張睡覺不老實之人的磨牙一般,張是非感覺到自己要死了,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麼一地震,荒野上的動物都被驚了出來,飛禽走獸四處遊走逃命,天地變色,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土地繼續晃動着,張是非掉落的那條縫隙似乎又要慢慢的合上了,張是非心中一陣絕望,MB這麼死真是太沒面子了!

  就在這時,上面好像又有什麼東西爬到了這地縫之中,似乎是一個蜘蛛吧,但是張是非此時也沒心情顧及這些了,在地縫緩緩合上的瞬間,他的心中只有對那陳摶的八輩祖宗無盡的感謝之情。

  地縫轟隆一聲咬合上了,四周似乎也恢復了平靜,天色也漸漸白了起來,只不過,這些張是非都已經尋不見了。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過一般。

  瀛洲之地,最下部竹林深處的小屋。

  陳摶正一臉戒備的望着那個忽然出現的黑衣人,只見他恨恨的問道:「你來做什麼?」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然後對着陳摶說道:「我?我當然是來看我的作品啊,你們兩兄弟,還有他們。」

  陳摶一臉的怒容,一副老牙咬的格格響,然後他說道:「果然,這兩個人出現在這裡是你搞的鬼!」

  那黑衣人又笑了,不過,這次的笑容卻不像之前那般的生硬,仿佛夾雜了一絲情緒一般,只見他說:「好朋友,你可別誣陷我,他倆能到這裡完全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跟我沒有關係,我只不過是個觀眾,是旁觀的,而這個故事的演員則是他們,還有你,這個前任的老前輩。」

  「呸!!」陳摶大怒,然後說道:「說的好聽,難道不是因為你麼?你只是觀眾?開玩笑,那我問你你來做什麼?」

  陳摶說道這裡,便雙手微微前伸劍指微弓,兩隻寬大的衣袍無風自動,顯然是要開殺戒了一般,而那黑衣人卻並沒有害怕,只見他笑着說道:「我來幹什麼?當然是來為這場好戲拉開序幕啊。」

  此話說完,只見那黑衣人猛然向那陳摶撲了過去,他的速度快的竟然,還沒到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出現在了陳摶的身前,但是到了陳摶身前後只是微微一笑,便與他擦身而過向那陳摶身後的畫撲去。

  陳摶一咬牙,立馬平伸右手向後一輪,那黑衣人抬起了左手一擋,頓時左手被陳摶所劃破。

  那黑衣人受傷後縱身一躍,棄畫不顧又跳出了五米開外,落地之時他連聲讚嘆道:「好好好,想不到你現在竟然可以傷我!」

  陳摶狠狠的說道:「你想不到的事情還有更多,我就算把這畫毀了,也要阻止你!」

  那黑衣人一聽,便哈哈大笑,然後說道:「是因為你自身的失敗麼?你和你師兄……」

  「夠了!!!」

  陳摶猛然將雙生向前一推,一股無形的氣勁向那黑衣人襲去,可是那黑衣人卻微微一笑,十分輕鬆的躲開了。

  轟隆一聲,那片竹林竟然被這一擊毀了大半。

  只見那黑衣人笑着說:「還是以前那副性子,看來你這幾千年來的覺都是白睡了,難道你真的以為可以阻止我麼?我勸你現在看看那畫兒。」

  陳摶心中一驚,也不顧那黑衣人就在眼前便向身後看去,只見那副畫中,有孔雀圖案的畫面竟然粘有幾滴血跡,陳摶頓時驚道:「你!!」

  那黑衣人大笑道:「哈哈,沒錯,你還以為你真的能傷到我?笑話,只不過是我故意弄傷自己罷了!那畫是我送你的,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血有什麼作用吧?」

  陳摶一聽他這麼說,慌忙回復了心神,他見那畫已經仿佛被血染紅了天空,整個畫面都模糊了起來,便也來不及多想,立馬從懷中取出一塊兒好像是玉質的牌子,大喝一聲:「去!!」

  然後將那牌子快速的丟進了畫中,他對着那黑衣人說道:「你也沒想到,我還能把他救回來吧?」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早在意料之中,前世深重千本因,後世萬般果還身,這不就是我教給你的麼?」

  說罷,只見那黑衣人哈哈大笑,然後一個轉身就消失了。

  周圍又恢復了平靜,只有這少了一半的木屋以及那片被毀掉大半的竹林能證明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剛剛發生過的事情。

  陳摶望着那副已經恢復了的畫若有所思,而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好似破鑼樣的聲音,陳摶上眼望去,那是劉伶。

  只見劉伶背着他那酒葫蘆快速的向這邊跑來,邊跑邊擼胳膊往袖子的罵道:「老孫子!你這是作死啊?大早上的睡毛楞了?好端端的毀這竹林幹嘛?!是不是手癢了跟我示威啊?好啊!來啊來啊!!」

  說完,劉伶擼起袖子一副想打架的模樣,陳摶望着這個和自己不對付的老傢伙,出奇的沒有生氣,反而望着已經站在自己身前的劉伶說道:「他來了。」

  劉伶一愣,他見陳摶竟然沒有跟他鬥嘴,便問道:「誰?」

  陳摶嘆了口氣,然後看了看劉伶,說道:「還用我說明麼?誰能在這裡來去自由?」

  劉伶聽後大吃一驚,然後又看了看那副掛在破牆之上的畫,便正色問道:「那你的意思…?」

  陳摶看了看這片沒有太陽的天空後,說道:「沒錯,這次那人找的就是他倆,多少年了,想不到咱們還能參與到這噁心的故事之中。」

  

  第二十六章

人之九相

  

  頭好痛,好難過,是不是已經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