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鳥人的那幾年 - 第4章

崔走召

  只見那矮漢子莫名其妙的說道:「你說你罵我幹什麼玩意兒。」

  張是非再也忍不住了,這個老玻璃,還『幹什麼玩意兒?』,於是他破口大罵道:「我罵你幹什麼玩意?那你要我屁股又是幹什麼玩意兒!?」

  那矮漢子愣了,然後他有些無奈的說道:「我要你屁股幹啥啊?」

  張是非繼續大怒:「我他媽哪兒知道!」

  那矮漢子有些無語的說道:「天王老子!你意會錯了!我不是說要你的屁股幹啥,我是說要你的屁股幹啥…唉算了,不解釋了,我不是要你屁股,就你那腚尖有啥要頭兒?我是說要你的尾巴!」

  尾巴?張是非和李蘭英二人又是一愣,然後不約而同的轉頭望去,鳥是沒尾巴的,這老孫子應該是想要自己的羽毛吧,張是非想到,他望着自己那屁股上稀稀拉拉的幾個長羽毛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他心裡想着,原來是自己邪惡了,這個猥瑣男根本沒有往那方面想,於是他便對着那猥瑣男說道:「你是想要羽毛啊,那就給你唄,你想要幾根,先說好了,給你行,但是你必須的回答我們的全部問題。」

  那矮漢子見張是非答應了,便笑呵呵的說道:「知道了啊,真麻煩,就一根兒,我自己拔。」

  張是非點了點頭,就在他剛點頭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屁股一陣劇痛,就好像是剪指甲剪刀肉了一般,他『哎呀』一聲,只見一根自己屁股上的一根羽毛已經脫離了屁股,好像被風颳一般的飄到了那矮胖子的手裡。

  要是放在以前,兩人一定會大吃一驚,但是現在兩人似乎都十分的淡定,本來嘛,倆人都變成這德行了,自然就了解到了什麼叫李寧,一切皆有可能。

  只見那矮漢子笑呵呵的把羽毛接在手中,然後取了後備上的葫蘆,拔開了葫蘆塞子後,一股濃烈的酒香立馬飄散開來,讓人無法相信,其實裡面裝的只是河水。

  那矮漢子拔開了塞子後,掐着羽毛的頂端,將那羽毛的根部插進了葫蘆,然後攪拌了幾下,他此時的模樣更猥瑣了,大嘴半張,聞着葫蘆散發的酒香竟然還流出了口水,就像是餓了半個月的猴子看到了香蕉樹一般。

  張李兩人又看楞了,李蘭英小聲兒的對着張是非說道:「老張,這孫子在涮你的屁股毛哎。」

  張是非:「……」

  那矮漢子也不理會二人,只見他又涮了幾下羽毛後,便把那羽毛抽了出來丟在了一邊,然後咽了口口水後舉起葫蘆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幾大口,看他此時的神情,簡直是十足的一個酒徒。

  李蓮英又小聲的說道:「老張,喝了!這孫子還真喝了!」

  張是非:「……」

  那矮漢子喝了幾口後,打了個酒嗝,然後輕嘆道:「不行,看來還是沒有配對酒,始終不是我想要的味道。」

  而這時,張是非便忍不住了,他問道:「我說,羽毛也給你了,該是回答我倆問題的時候了吧。」

  那矮漢子望着二人笑着說道:「當然,雖然麻煩了點兒,」說道此處,他晃了晃葫蘆接着說:「啊對了,你倆喝不喝?」

  兩人有些恐懼的搖了搖頭,然後走了過去,其實此時二人的心中十分的緊張,因為他們的問題太多,一時間不知道先問哪一個,而那矮漢子此時喝了幾口酒後,仿佛十分的舒坦,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望着二人一副請出題的樣子。

  張是非整理了下情緒,然後便焦急的問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那矮漢子愣了一下,然後張着大嘴笑道:「我說你倆也夠有意思的了,你倆既然千辛萬苦的修煉,進到了這裡卻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的這一番話說的二人一頭霧水。

  修煉,修你大爺,張是非心裡想到,但是他沒說出來,他並不傻,他搖了搖頭,說道:「我倆真不知道。」

  那矮漢子打了個哈欠,然後問道:「那你倆是咋來的?」

  張是非和李蘭英對視了一眼,然後便把他們昨晚在KTV喝完酒後回家路上在電線杆子撒尿,以及電線杆子上的大鳥,然後被電暈,最後睜眼睛就到這兒了,還變成這副鳥樣的經過如實告訴了這矮漢子。

  這回輪到這矮漢子一頭霧水了。

  只見他撓了撓後腦勺,頭皮屑散落清晰可見,然後他莫名其妙的說道:「你說什麼威?什麼電線杆?我咋聽不懂呢?」

  李蘭英望着這猥瑣男,然後說道:「電線杆你不知道是啥?別扯了。」

  那矮胖子摸了摸鬍子,然後說道:「我真不知道……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太麻煩了,如果你倆真不知道這兒是哪兒的話,那你倆也麻煩了。」

  張是非聽他這麼一說,便有些納悶了,他問道:「那這裡到底是哪兒啊,我倆為啥會到這裡來,還有,我倆這摸樣是怎麼回事兒?」

  那矮胖子擺了擺手,然後說道:「別着忙,一個一個問,要不然太麻煩,好吧,那我就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吧,如果你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的話,我就告訴你,這裡,就是瀛洲。」

  

  第六章

劉伯倫

  

  瀛洲??

  聽那矮漢子說出這話,李胖子愣了,他轉頭問張是非:「哎老張,瀛洲是哪兒啊,咋沒聽過呢,是東北麼,離哈爾濱遠不。」

  挺李胖子這麼一說張是非也愣了,他心想,看來胖子確實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了,以至於神經有些錯亂,因為他們所遇到的一切,拿腳趾頭想都不可能發生在現實里,而他又想了想,確實,有誰知道這什麼瀛了個洲的地方離哈爾濱遠不遠呢。

  想到此處,他苦笑着搖了搖頭。

  李胖子見他搖頭,便對着那矮漢子問道:「我說,這瀛洲是哪兒啊,有火車站沒?」

  那矮漢子笑道:「你說的火車站這兒倒是沒有,不過我到可以這麼跟你說,這兒本不應該是人來的地方。」

  「啥意思?」

  張是非一哆嗦,然後一個不祥的預感在腦子裡浮現,他慌忙問道:「這不是人來的地方,難道,我們死了麼?這就是陰間麼?」

  李蘭英一聽張是非這麼說,便亂了,他大聲的問張是非:「啥?我們死了?咋死的,我咋忘……」

  忽然他沒聲了,顯然他想起了昨晚尿尿觸電的場景,確實,被那高壓電打到,不死才是不正常的,想到了這裡,兩人都是一哆嗦,竟都沒了言語。

  而這時,那矮漢子又喝了一口葫蘆里的水,吧嗒了下嘴後說道:「別着急,誰說你們死了,死了的話也不會出現到這的,我的意思是,人是來不到這的,來到這的都不是人。」

  張李二人一頭霧水,他倆望着這個自己罵自己的酒鬼,他說的這話是啥意思?來到這兒的都不是人?想到了這裡,他倆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下。

  果然不是人。

  已是上午,淡紫色的草原依舊無邊無際,無邊無際的天空依舊渺無陽光,渺無陽光照射的河水依舊嘩嘩流淌,嘩嘩流淌着眼淚的一熊一鳥此刻無語凝噎。

  那矮子見兩人都沒話了,便笑着說道:「你倆啊,看來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好吧,看在給我羽毛的份上,我就讓你們長長見識吧。」

  說道了這裡,這矮漢子用手支着腦袋躺在了這片淡紫色的草地上,於是不知名的花香竟沾染了許些酒味,這矮漢子整理了下語言後,便把此處為何地講給了兩人聽。

  俗話說的好,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不聽不知道,嚇的褲子尿,原來這所謂的瀛洲,還真不是『人』應該來的地方。

  相傳,盤古開天,鴻蒙初分之時,天地本是全面,可是又不知為何,這全面的天地在一天之中又自動的一分為三,此為三界。

  三界人神鬼,幾人界,仙界,以及地府,這三界看似分離,而又相互依賴,打個比方,這三界就好比三原色,紅黃藍,三種顏色本是天成,而三種顏色搭配則可衍生萬色相。

  如同此理,自古里來,這三界互相扶持,演化出芸芸眾生,三界之中,人界屬靈,人本位靈,將於塵世,而塵世如同起點,此起點並非網站,而是一個開始,初生嬰孩呱呱落地既是面臨選擇之時。

  人生在世就像是站在一條交叉路口,眼前所見看似一片迷霧,實則大路兩分,或終生渾噩,帶到老去作古之時,便可來到地府。

  更或者潛心修道,感悟萬生萬象,眾生之所含根本,帶到大徹大悟之時,便有少許機會可以脫離肉身皮囊移居仙界。

  但是常言道,大道三千,達者緲無數人,真正能脫離凡體羽化成仙的,根本就沒有幾個,而也就是這幾個人,往往被世人稱作神仙。

  此處不講太多,單說說瀛洲之所,自古以來人神鬼有界,但雖說有界,其根相連,就好比三個國家,在邊界處總是有那麼一個轉折站一般。

  三界也是如此,這三界雖然尋不見尋常入口,但是也會有許多連接處的存在,連接神界與地府的地方,換做『三途村』,連接人界與地府的地方名為『陰市』,而連接人界與神界的地方,則叫做瀛洲。

  所以,自古以來,要是有那麼些個修道之人成其大道,脫離肉身之後不會一開始就出現在神界,而是先到達瀛洲之處,經過一個叫做『行路易』的地方領了神膽後,在去一個叫做『悟道難』的地方搭船,之後才能順流飄往神界。

  那矮漢子講到了這裡,便又喝了口葫蘆中之物,然後笑着對張是非李蘭英二人說道:「就是這樣兒了,講的仔細太麻煩,不過你們應該已經懂了吧?」

  我懂你大爺。

  張是非和李蘭英張着大嘴聽完了這死酒鬼說完後,依舊一頭霧水,確實,這確實很難讓人相信,整的跟玄幻小說兒似的,這讓從小到大生長在社會主義光芒籠罩密不通風的兩個紅領巾無法相信這一切。

  可是,不相信卻又是不行,這周圍的一切無疑像是反覆的對兩人進行着『這是真的這是真的這真的是真的』的洗腦。

  要說人啊,往往都十分的現實,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得不說,馬勒戈壁德這世界上有多少真相都被模稜兩可的覆蓋過去了?

  李蘭英本來不會去相信這一切,因為這些簡直可以說得上是神話範疇,教科書上沒有,不過他又想了想,有沒有他還真不知道,因為他壓根就沒正經上過幾天學。

  張是非本來不會去相信這一些,因為這些真的可以說的上是那些神話故事,教科書上沒有,不過他有想了想,麻痹教科書上教的還不大多都是些屁話?

  張是非想起了,從小學開始,到初中,一上品德課,台上那個傻X老師就開始窮白話,說什麼大家要坦誠做人啊,千萬不要弄虛作假,要多干實事兒。

  可他媽一到上頭下來領導檢查了就開始使喚學生們大掃除,還他媽得穿校服!干!

  想到了這裡,兩人終於有些想通了,也接受了這荒誕離奇的所謂現實,瀛洲就瀛洲吧,反正都無所謂了,這操蛋的世界,二人苦笑了一下。

  那個老酒鬼依然在拿着葫蘆喝酒,張是非想了想後,便問道:「那,你是神仙麼?你是神仙的話,應該能知道我倆為啥來這裡的吧,而且還變成這副…德行。」

  一個鳥字,被張是非咽進了肚子,他實在不好意思這樣說自己了,那老酒鬼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然後對着二人說道:「神仙?你看我像麼?我也跟你倆差不多,只不過我住在這裡很久了,所以我並不知道你為啥會這副鳥樣他那副熊德行。」

  「這樣啊……」

  兩人又一次的失望了,想不到這個老雜毛也不知道他倆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正當兩人失望的時候,那個老酒鬼的醉眼裡忽然閃先了一絲皎潔的光芒,只見他笑呵呵的說道:「不過,我到知道有個人能知道你們的問題。」

  張李二人一聽這老酒鬼說出此話,頓時心中又閃現出了希望的光芒,於是他二人異口同聲的問道:「誰?誰知道?」

  那老酒鬼壞壞的笑着,然後把葫蘆放在地上,搓着兩隻粗糙的手掌,邊貪婪的望着張是非的屁股邊說道:「這個嘛……嘿嘿嘿。」

  張是非有些崩潰了,嗎的,你也太明顯了吧!明顯還想要我的屁股毛啊!

  但是都到這份兒上了,別說是孔雀羽毛,就算是這老禽獸真想要他的屁股,估計張是非都得給,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下雨掛邪風啊!fuck。

  李蘭英同情的望了望自己的好哥們兒,張是非想到了這裡,把心一橫,然後對着那老酒鬼說:「你動手吧!」

  一副準備好英勇就義的表情。

  哎呀一聲慘叫,又一根張是非後屁股上的羽毛飄到了那老酒鬼的手裡,只見那老酒鬼哈哈大笑,然後拿了葫蘆起身說道:「有這根羽毛,我就能喝到純正的孔雀酒了,哈哈,多謝多謝,你們要找的那個老雜碎,看到沒有,就住在那邊的竹林子裡面,你們去找他吧,他差不多知道你倆的事情,要說今天真夠麻煩的,都多少年沒說過這麼多話了。」

  說罷,他伸手指了指遠處了一片翠綠後,便起身就走。

  張是非和李蘭英望着這個身材矮小的老酒鬼的背影,張是非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他慌忙張口問道:「對了,你叫啥啊?」

  那老酒鬼沒有停下,只見他邊走邊說道:「老子的名字…叫什麼來着,啊對,叫劉伯倫。」

  說罷,他提着酒葫蘆邊走邊喝,時不時的放聲大笑,他的笑聲在這片空曠的草原上傳的很遠,別說,他看似有些癲狂的小碎步走的還挺快,不多時,竟然憑空消失在了這片淡紫之中。

  河邊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那條和劉伯倫一樣不知何時冒出的小河嘩嘩的流淌,張是非和李蘭英對視着看了一會兒,都不知道該說些啥好。

  遠處的草原盡頭,那一抹翠綠,不知道又會帶給兩人什麼樣的遭遇。

  

  第七章

竹林深處

  

  「老張,我不行了。」

  李蘭英又把他那肥大的屁股往草地上一蹲,又開始耍起潑來。

  張是非無奈的看着這頭髒兮兮的熊瞎子,然後說道:「我說你這又咋的了,才走了不到半天咋又不行了呢?」

  李蘭英氣喘吁吁的說道:「餓死我了,沒力氣!」

  張是非本來想說剛才你不是灌一肚子涼水了麼這句話,但是他忽然想到了那天殺的劉伯倫在河裡尿尿這件事,於是也就不好意思再去傷害胖子脆弱的心靈,只好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我也不想動彈,可是不走不行啊,現在咱倆已經知道有人能幫咱倆了,只有這一條路了,難道等死麼?」

  只見胖子仰頭望着天一副痴呆樣,他垂頭喪氣的說道:「你說這天,連個太陽都沒有,啥破地方啊,還什麼瀛洲,真是開眼了,到這兒以後就沒一件事兒是正常的,咱倆也是,那個醉鬼也是,這草地這天也是,就連那他大爺的河也是,怎麼都變的這麼不着調呢?」

  張是非嘆了口氣,確實,李胖子說的真挺在理,放在常人身上這一切實在是太荒誕了,兩人竟然因為尿尿觸電後到了這所謂的什麼瀛洲,竟然還看到了所謂的什麼不是神仙的神仙,他大爺的,那人說沒就沒也就算了,可是沒想到那條河竟然也說沒就沒,夠業障的。

  算了算了,不想了,張是非搖了搖頭,嗎的,再想就崩潰了,現在只能指望着那住在竹林子裡的傢伙能夠幫助我倆吧,他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