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鳥人的那幾年 - 第6章
崔走召
張是非想想也是,便點了點頭,和胖子快步走出了這件破木屋。
可是出了木屋後,倆人又不知道該去哪,他倆心想,反正走到哪兒都是害怕,索性就隨遇而安了,他倆便在那塊兒好像是桌子一般的石頭邊坐下了。
兩人都沒說話,一時之間,他們忽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此時此刻,他二人難得的心照不宣。
李胖子發了一會兒呆後,便對張是非開口說道:「老張……你說,今天白天那醉鬼,讓咱倆找的人…不會就是屋裡那位吧?」
張是非喪氣的低着頭,看來胖子跟他想一塊兒去了,他有氣無力的說道:「嗎的,看來醉鬼的話還真是不能聽啊!」
這也難怪他如此喪氣,本來剛有些希望,但是得到的卻是這麼個結果,怎麼能讓他平靜,況且,這還是以他兩根屁股毛換來的,這更加的讓他不平衡了,拔屁股毛換來個骨頭架子,這算啥啊,fuck。
兩人悲情的對視着,一時間,白天那勉強被壓下的絕望和恐懼又不要命的竄了出來,兩人真的要崩潰了,竟然被一個醉鬼給擺了一道。
以後我們要怎麼辦?
兩人的心中同時打着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種情緒在無聲之中慢慢的醞釀,終於,李胖子爆發了出來,只見他掙扎着站起身,然後仰天長嘯:「咱倆到底是做了啥孽啊!!至於這樣兒麼!!!」
張是非望着他歇斯底里的大叫,也沒阻攔,事實上他也想如此,只見李胖子無差別的破口罵街喊完後,還覺得不解氣,於是他發瘋似的想找點什麼東西發泄一下。
他四下看了看,發現周圍只有石桌之上的茶壺可以用,於是他想都沒想就把那茶壺抄在了手裡,然後用力的往地上一砸!
啪的一聲悶響,那茶壺竟然還沒有摔碎。
張是非忍不住了,就對着胖子說道:「老李,冷靜一點兒!」
「冷靜!怎麼冷靜啊!都變成這樣兒了還被人耍,我他嗎死了算了!」胖子瘋狂的喊道。
張是非說道:「就算是死,也要先搞死那個死醉鬼再死啊!!」
李胖子想了一想,覺得挺有理,要知道他倆從小到大,哪兒這麼窩囊過!唯一的一次是上學的時候,胖子泡了外校一個老大的妞兒,放學的時候和張是非一起被一幫人堵胡同里了,但是那次倆人也放倒了四五個才倒下,如今沒有『報仇』就死,確實不符合倆人性格。
於是他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恩,你說的有道理。」
「有什麼道理??」
忽然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猛然的出現,嚇得兩人全身像是過了電一般的跳了起來。
哪兒來的聲音??????
兩人雖然現在都看不出臉色,但是他們此時一定是被嚇的面如土色了,要知道,這夜深人靜竹林深處的鬼地方,除了他倆之外,就沒有第三個人了。
那發出這聲音的到底又能是誰呢?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了看那木屋,如果那屋子裡的骸骨也能算一個『人』的話。
第九章
一個壺
當世上僅剩的最後一個人類正坐在屋子裡擼管的時候,忽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張是非和李蘭英忽然想起了這個史上最短的鬼故事,嗎的,不會吧!?
他倆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滿的恐懼。
李蘭英顫抖的對張是非說道:「老張,我膽兒小,你可別嚇唬我。」
張是非此時哪兒有什麼閒情雅致嚇唬他啊,他自己都被嚇的夠嗆,於是他哆哆嗦嗦的對着李胖子說道:「我嚇唬你啥了,不是我。」
兩人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那木屋。
心跳,撲通撲通,逐漸的加速,仿佛那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在竹林的光芒映照之下,破木屋被渡上了一層幽綠的光芒,望着那黑洞洞的門口,張是非咽了口吐沫,仿佛那裡面隨時隨地都能竄出一具屍體一般。
這也太折磨人了。
李胖子嚇壞了,要知道他最怕這個了,以前看完鬼片都不敢上廁所的主兒,他見張是非這麼說,便張着大嘴口齒不清的說道:「不是你…那難道是……」
「是我。」
那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猛然再次響起,讓二人那本來已經繃得緊緊的神經猛然的崩潰,兩人不約而同的「媽呀」了一聲,然後本能的向遠處跑去!
兩人跑了大概二十多步,以飛一般的速度又鑽進了那片竹林子裡,他們咽了口吐沫,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不受控制一般的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張是非咽了口吐沫,這也太嚇人了,不過他這回聽清楚了,剛才那聲音不是從屋子裡傳出來的,相反的,那聲音就是在他倆的身邊,也就是石桌旁。
反正都這樣兒了,跑也跑不了,想到了這裡,於是他便壯着膽子顫抖的說道:「誰…誰在說話…?出來,出來!!」
他話音剛落,只聽那聲音再次響起,果然是從那石頭桌子旁邊傳出的,那聲音好像有點生氣的說道:「我不一直在這兒呢麼?」
「你…你是誰??」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那聲音說道:「我是誰,我到要問問你倆畜生是哪兒來的,為啥要把老夫吵醒,唉,世風日下啊,過來吧,我又不能吃了你倆。」
過哪兒去?看來這是要讓他倆回去啊,回不回呢?
倆人對視了一眼,回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都這德行了,硬頭皮上吧!
於是一獸一鳥戰戰兢兢的走了回去,在那石頭桌子旁邊,李蘭英顫抖的說道:「那啥,我倆回來了,你也出來唄?」
只聽那聲音說道:「還出什麼出,老夫就在你腳旁邊呢!」
兩人聽罷,大吃一驚,連忙順着那聲音尋去,只見那聲音發出的地方,沒有別的東西,只有剛才被李蘭英摔在地上的那個奇形怪狀的茶壺。
茶壺會說話??兩人震驚了。
但是他倆又都不敢去碰那茶壺,便慌忙又後退了兩步,張是非顫抖的說道:「是你在說話麼?你是茶壺?」
他說完後,只見那茶壺嘆了口氣,然後開口說道:「當然是老夫了,要不然還能是誰。」
張是非顫抖的說道:「你……為什麼要嚇我倆?」
那茶壺說道:「有沒有王法了,是他先摔的我好不好,還不把老夫扶起來。」
張是非和李蘭英面面相覷,說實在的,望着地上的茶壺,他倆還真不知道該扶哪兒頭好,於是就只能這樣僵持着都沒動彈。
那茶壺過了一會兒見都沒動靜,竟然嘆了口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唉,世風日下啊。」
沒辦法,想到這茶壺好像關係到兩人的命運,於是李胖子只好把它顫抖的拿起來,又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快速的跑開。
那茶壺被放穩後便對着張是非和李蘭英說道:「你倆畜生是哪裡來的,為啥要擾本老仙清夢?知不知道打擾我睡覺的罪過可是很大的?」
老仙?張是非咽了口吐沫,他忽然想起了白天的那個醉鬼所說的此處瀛洲特殊的環境,難道這個會說話的茶壺就是神仙?
看這造型兒倒是挺像的,難道劉伯倫讓我倆找的人就是他?
想到此處,於是張是非慌忙說道:「是,是一個名叫劉伯倫的人叫我們來的。」
「劉伯倫?」那茶壺聽張是非說完後,稍稍的驚訝了一下,然後類似冷笑的自顧自低估道:「難道,已經是時候了麼?」
他的聲音挺小,倆人根本沒有聽清,於是張是非說道:「你…您說什麼?」
「啊啊,沒什麼,」那茶壺說道「劉伯倫叫你倆來沒說是幹什麼的?」
張是非見那茶壺問他,便慌忙將他和李胖子二人所遭遇之事說了出來,說完後,他便忐忑不安的問那茶壺:「請問下,您知道我倆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麼?」
此時的張是非李蘭英心中卻是夠忐忑的了,沒辦法,因為這好像是已知最後的機會了,看那茶壺的造型別致不說,就光說它會說話這一點就絕非一般泡茶葉的,估計他能夠知道我們身上發生的一切緣由吧。
只見那茶壺聽完兩人所說後,若有所思,愣了一會兒後,它便開口說道:「當然當然,我這麼有本事怎麼會不知道你倆身上發生的事呢……先不說這個,喂,那個小伙兒。」
那茶壺沒有理張是非,反而對着李蘭英說道:「我一會兒就救你們出來,先幫個忙,給我往這壺上弄點血。」
「啥玩意兒?」胖子愣了,張是非也愣了,本來當兩人此時的心情無比激動,茶壺會說話這事情適應以後也就不算啥事情了,本來嘛,這地方就是不着調,不管什麼,但是他們從茶壺那兒聽到的話的確是這一天中最激動人心的事情了,他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了!不過之後那茶壺的話卻有些讓他們摸不清頭腦。
那茶壺有些焦急的說道:「血!快往這壺上擦點血!放我出來後我就告訴你們。」
聽到茶壺這麼一說,胖子便下意識的應道:「額。」
可能是胖子見到希望出現就沒細想,說罷,他舉起了熊掌準備放嘴裡咬,可是卻馬上被張是非制止了,張是非說道:「等會兒!」
胖子愣了一下,然後對張是非小聲兒的說:「老張,你幹啥啊,之前你為了打聽消息連屁股毛都拔了,我這齣點兒血又能怎麼的。」
胖子以為張是非是心疼他,可是他卻不知道他是會錯意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張是非在聽那茶壺說出那句話後心裏面老覺得不踏實,這語氣怎麼想好像怎麼都有點兒不着調呢?
於是張是非試探性的對那茶壺講道:「你說…放你出來?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茶壺裡面?」
那茶壺一聽張是非這麼說,竟然有些急了,只見它大聲的說道:「小畜……小孩子知道這麼多幹什麼,趕快照我說的做,時間不多了!」
那茶壺越是這麼說,張是非越是疑慮,要知道在這破地方就他們三個,再有就是屋裡那骨頭架子了,它急個毛?
要知道如果這茶壺心平氣和的話,那張是非多半不會猜疑,可是這傢伙說話的語氣這麼急躁,不由的讓人猜疑,要知道,凡是自宮必為妖,聽這茶壺的聲音就不像啥一般戰士,跟讓人閹了一般的語氣,更主要的是,剛才這老孫子明顯是要叫他小畜生,雖然那個『生』字兒沒蹦出來,但是也沒逃過張是非的耳朵。
如果放在白天,那張是非也就忍了,不過現在貌似這老孫子好像在求他們一般,這不由得讓我們這號稱是沒人性沒素質的張是非張爺本性大發。
於是張是非便說道:「你這麼本事怎麼不自己出來呢?少跟我們來這套,我倆反正都這樣了也不急於一時,先回答我們的話,要不然,免談!」
真爽,張是非說完這話後心裡想着,自從出現在這什麼瀛洲以後,竟受挫了,這回終於能主動一把,不過,他現在心裡同時也七上八下的,因為這話說的確實有點沖,不得不說就看茶壺的態度了,如果把這茶壺惹急眼了,那他倆就徹底悲劇了。
不管咋說,先試試吧!張是非感到有些冷汗。
好在,那茶壺聽張是非這麼一說,竟然有些無語了,想了一會兒後,這茶壺的語氣終於聳了下來,只聽他說道:「好吧好吧,我告訴你們就是了,唉…世風日下啊!你們這些小輩竟然都敢在我頭上動…算了,我先把我的事情告訴你們吧。」
軟了!他軟了!!張是非和李蘭英交換了個眼神,要說欺負人這種事,他們從小的天賦就極高,此時聽那茶壺語氣,不由兩人心中暗爽,昔日的校園惡棍街頭霸王屬性再次復活。
只聽那茶壺講道:「我……你們可以叫我陳摶吧,正如你們所見,我是個仙人,一直住在這裡,直到有一天,一個潛入瀛洲之地的絕強妖王的出現,那個妖王名字叫做太歲,我和他大戰,終究不敵,最後被封進了這夜…茶壺之中,那太歲雖然絕強但是也受了些傷,最後應該倒在了那間屋子靜修,你們剛才是不是也看見了一堆骸骨?我說的沒錯吧,好了快放我出去吧!」
「這樣啊…」張是非點了點頭,屋子裡確實有一堆骨頭架子,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張是非想到,這些什麼妖王什麼神仙的狗屁故事跟他有一毛錢關係?於是他笑着說道:「這些事兒跟我們沒關係,好了,現在告訴我們,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狗屁地方?以及,要怎麼才能變回……」
張是非還沒說完,那茶壺忽然在桌子上抖了一下,然後焦急的大聲說道:「別猶豫了,快點放老夫出來,剩下的一會兒再說!快點!別再威脅老夫了,要知道只有老夫才能幫的到你們!這樣好不好,只要你們把我放出來,我就把你們變回原樣,美女你們喜不喜歡?我一人送你倆十個,不,二十個,不,想要多少都行!」
張是非聽他這麼一說,也有點動搖,雖然他倆不知道這老孫子為啥這麼着急,但是它說的確實沒錯,看這樣子如果不把它放出來是不行了,李蘭英一聽美女,眼睛都亮了,嗎的,這不因禍得福了麼?於是他便看了一眼張是非,張是非若有所思沒說話。
那茶壺還在不停的催促着,就像一個憋了一上午尿的中學生遇到了拖課教師一般的着急,李胖子見張是非沒說話,便以為他同意了,於是便把熊掌伸進了嘴裡。
張是非正要下意識阻止他的時候,忽然身後又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現在,是選擇時間,一,受到邪魔的誘惑打開茶壺自尋死路,二,拒絕誘惑回歸正道大途,年輕人,你們選擇吧。」
兩人正在思考,忽然身後冷不丁的傳出這麼一句話,都又是一哆嗦,特別是胖子,本來都把左手放嘴裡了,被這麼一嚇,竟然不自覺的咬了一下,他現在的牙齒很鋒利,竟然咬破了,傷口湧出深紅的液體,滿嘴血腥。
兩人大吃一驚,慌忙回頭看去,只見那破木屋裡竟然走出了一個白鬍子老頭兒,瘦瘦小小的,披着滿是灰塵的道袍,面目蒼老睡眼朦朧,好像剛睡醒的樣子,一隻手背在了背後,用另外一隻右手邊擦眼屎邊不緊不慢的說道:「快選吧。」
他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是一個剛睡醒的老頭兒。
但是這忽然冒出來的老傢伙卻把兩人嚇的不清,嗎的,他是哪兒冒出來的?張是非望了望那老頭兒的衣服,挺眼熟,再想了一想,頓時嚇的一身冷汗,是那副賊骨頭架子!
一旁的李胖子因為被那忽然出現的老傢伙嚇的咬了手,頓時一聲大叫,只聽他說:「你……你是誰啊!」
只見那個老傢伙邊揉眼屎邊打了個哈欠,然後笑着說道:「陳摶,陳圖南。」
第十章
陳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