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鳥人的那幾年 - 第8章

崔走召

  於是他便對着那陳摶說道:「你讓他罵我幹什麼玩意兒?!」

  那陳摶哈哈大笑道:「我不過是學你的方法給你解釋罷了,現學現賣,這樣你懂了吧?」

  張是非和李蘭英雙雙愣住了,只見那陳摶又說道:「此為因果,雖然你們現在心中不清楚,甚至不明白,但是因果關係總是存在的,正如你所說那孔雀加害於你,但是你現在看看你自身,不正是一隻孔雀麼?這便是果,而這因,不一定是現在,也不一定是最近,甚至不一定是今世所犯,這樣說你明白了麼?」

  別說,張是非還真有點兒懂了,於是他脫口而出:「你的意思是我倆上輩子殺孔雀了對不對?」

  那陳摶笑着說道:「是也非也,現在還無定數,到底是因為什麼,我也不清楚,或者我清楚,但是也不能告訴你們,只有等以後你們自己尋找了。」

  張是非將信將疑,這老孫子說了等於白說嘛!這種好像懂了卻又沒懂,好像沒懂卻又有點懂了的意思真讓人噁心,於是他便對着那陳摶說道:「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是怎麼這麼確定我倆是因為這個才到這兒的呢?」

  只見那陳摶哈哈大笑,然後說道:「真不真假不假沒啥區別,最主要的是你倆也應該發現了,自己此刻所見無比真實,至於我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嘛,」

  陳摶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他望了一眼天空那輪大的不像話的月亮,說道:「是我在夢裡知道的。」

  

  第十二章

希望

  

  張是非有些無語,這老燈,這是跟我在這兒說夢話呢啊?

  但是沒辦法,現在他怎麼說,我怎麼聽罷,他如實想到,於是他便對着那陳摶說道:「那,就這樣兒吧,啊對了,你有沒有辦法能讓我倆回去?就是離開這瀛什麼洲回自己家。」

  那陳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後,對着張是非說道:「當然有,很簡單。」

  說罷,他便從身上那件的寬大袖口中摸出了一隻毛筆,然後說道:「有這玩意兒就可以自由的出入瀛洲和塵世了,我之前出去遛彎兒就是靠它。」

  靠!太好了!想不到這麼簡單就能夠回家了!!張是非和李蘭英大喜道:「謝謝!!謝謝!!」

  只見那陳摶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先別忙着謝謝,沒這麼簡單,借你是可以借你,不過……」

  兩人又愣住了,他大爺的,不會又出啥岔頭兒了吧!?

  望着那老燈猥瑣而迷離的睡眼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身體,張是非又是一哆嗦,這感覺怎麼就這麼熟悉?

  他不會是也想要我的羽毛吧?!想到此處,不由得張是非菊花一緊。

  於是張是非試探的問道:「不過什麼?」

  他現在豁出去了,即使陳摶要把他拔成白條雞他都能同意。

  因為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噁心了。

  此時好像已經是後半夜了,竹林發出的光芒映在陳摶的臉上,他喝了一口茶,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不過,你想過沒有,就以你倆現在這身段,即使回到了現世也是無濟於事呢?」

  對啊!剛才怎麼給忘了呢!張是非轉頭望着一隻熊,李蓮英轉頭望着一隻雞(第一視角)。

  即使回去了,以現在的身份也不行啊,一隻熊和一隻孔雀出現在哈爾濱的街道上,嗎的一定會被城管部門抓起來然後送到原和興路95號現處阿城鴿子洞區之北方森林動物園兒的!!

  想到了這裡,兩人同時冒出了冷汗,不過張是非望了望陳摶這老燈,心中馬上又燃起了希望,於是他慌忙對着陳摶說道:「大叔啊!您是神仙對不對?您一定有辦法把我倆變回去的對不對啊?」

  那陳摶搖了搖頭,然後對着兩人說道:「不負責任的講,有,負責任的講,沒有。」

  張是非了李胖子愣了,張是非問道:「怎麼講?」

  那陳摶慢條斯理的說道:「要說不負責任的說,我完全可以把你倆變回去,這就跟障眼法差不多,以我的道行嘛,半年之內沒人能敲出破綻,但是這也只能維持半年,因為你們現在不是遇到了法術才變成羽獸的,我看你倆…似乎是類似於奪舍,也就是靈魂附在了別的肉體上,而且融合的還不錯,所以,你們現在的本相既是如此了,靠外力根本無法長久變回以前的模樣的。」

  兩人一聽陳摶這麼說,都快嚇尿了,嗎的,不會吧,不會這麼誇張吧,雖然沒咋懂什麼後舍還是奪舍的,但是基本上也明白個大概,意思是他不能把二人長久的變成人。

  於是兩人慌忙問道:「那可怎麼辦啊??」

  只見陳摶哈哈一笑,然後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那水似乎跟沒有動過一般,還是滿的,只見陳摶說道:「別着急,不變已萬變,求人不如求己,自古以來人化之術千千萬,那些披毛戴角的畜生們不也有化成人形兒的麼?」

  兩人又沒咋懂,陳摶挺尷尬,於是他通俗易懂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讓你倆自行修煉,等到道行成的時候,自然能永久的變回人身,明白了麼?」

  張是非和李蘭英頓時明白了,於是希望再次附體,原來還有這個方法!!修煉,多麼牛逼的詞語,這倆字兒往往能讓人聯想到那些小說中牛逼哄哄的裝逼俠或者那些啥都不會的土包子,或是被追殺或是被脅迫或是被逼無奈下掉下選下後發現山洞洞裡還有那麼一本書,於是修煉多年後便可蹬萍逗水馬踏飛燕大殺四方結局還不忘深藏功與名的裝個逼。

  人啊,可真都是逼出來的,要不然他倆也不會修什麼煉。李胖子想到。

  不得不說,這倆字兒對於兩個自小受於東方古代YY武俠玄幻愛國電視劇的侵害有多大,要知道武俠願誰不曾有過?修仙夢誰沒有做過?

  兩人自然也不會例外。

  如今不知道怎麼的就來到了這所謂的瀛洲神仙之境,而且還又遇到了這麼一個不着調的老燈,更而且的是竟然還要修煉成人!這事情的或然率太低了,基本是零,簡直有點像故事,像奇蹟一般,但是此刻周圍的事物無時無刻不在告訴兩人,所謂或然率基本是零,但是決定不等於零。

  這一切,都是這麼的真實。

  而這個世界有時候,還是需要奇蹟的。

  只不過,張是非興奮之餘,還是心中有些擔憂,修煉,怎麼聽怎麼不像是簡單的事兒,要知道義務教育還九年呢,結果,他望了望身邊的李胖子,心想,該完蛋的還是完蛋,這修煉一定只比上學難而不會簡單,這要煉多長時間才能變成人?

  於是他便慌忙的問陳摶:「那……我們最低要花多長時間才能變回人形?」

  陳摶笑了一下,然後伸了個懶腰說道:「我發現你們說的一切怎麼都是理所當然呢,我只告訴了你們方法,那是你們剛才選擇來的機會,而我又不欠你們什麼,為啥要教你們呢?」

  張是非和李蘭英愣住了,同時也無語了,張是非想反駁兩句,可是發現自己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確實,這兩個人從小到大隻要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一切都太容易得到,就不會想怎麼去爭取,所以兩人就慢慢覺得不管是什麼,只要他倆想要,都是天經地義的,因為有錢,他們就是比別人高一等,包括物質,包括排場,包括打架,包括愛情。

  他們就是中心,他們就是太陽,地球就必須要圍着他們轉。

  從來沒有遇到過今天這些事情,所以從昨晚開始才會那般的慌張,從來沒有被拒絕過,所以現在才會如此的啞口無言。

  其實,這種情緒相信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會有過,這可能也是命運賜給我們短暫的幸福吧,每個人,特別是我們這一代,從打出生那一刻起,都會覺得,這個世界是為我自己而存在的,可是隨着時間流逝,人終將慢慢成長,忽然某一天會發現,其實這個世界並不是為我自己存在,相反的,自己也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小部分,很渺小很渺小,就像是一粒沙,一粒微塵。

  於是,有些人想通了,他們開始慢慢的適應這個社會,這個世界。

  當發現這些事物的時候,那麼可能就證明你真的長大了吧。

  起碼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確實第一次遇到這情況,他兩人此刻覺得仿佛胸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陳摶再次的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喝着,不再看他倆。

  要有面子的死去,還是彎腰的活下去?

  這是每個人都曾作出過的選擇,一個選擇,也許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很多時候都是如此,面對家庭,面對情感,面對社會。

  張是非妥協了。

  他知道,想活下去什麼都要做,而且現在不止是自己,還有自己的兄弟,如果自己變成了孔雀是以前得罪過孔雀,那麼李蘭英是無辜的啊,起碼要讓他平安的回去啊,只要能回去,基本上什麼他都願意做,更何況只是低聲下氣的求人。

  於是他從石桌上跳了下來,附身趴在了地上連頭一起,權當下跪,一旁的胖子見到自己兄弟這樣,不由的大聲的說:「老張!你這是幹啥!?至於這樣麼??」

  「住口!」張是非說道:「你還沒發現麼?以我們以前的脾氣,是活不下去的。」

  說罷它把頭伏在地上,對着那陳摶說道:「對不起,我們剛才實在是太無力了,求,求老先生可憐我倆,收我們為徒,感激不盡!」

  一旁的胖子見張是非這樣,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後,他嘆了口氣,也走了過來,撲通一聲也趴在了地上,然後對陳摶說道:「求…求求你。」

  那陳摶轉頭望了望他倆,如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後,便笑了,然後起身說道:「年輕人,記着,身處世上,就要能屈能伸,起來吧,我只是想讓你們明白一個道理,明白了就好。」

  張是非李蘭英聽陳摶這麼一說後大喜道:「那你是同意了?」

  只見那陳摶笑了一下,然後又伸了個懶腰,然後便轉身向那破木屋裡走去,只聽他邊走便說道:「想的容易,如果修道如此簡單,那麼世人可真的皆是佛了,想當我弟子,要先經過考驗才行,時間不早了,我要趕快回去睡一覺,啊對了,」

  說道了這裡,他站在門口轉頭對着兩人說道:「你倆願意睡屋裡還是睡外面隨意,反正床也夠,那邊的夜壺不用管它,否則後果自負。」

  張是非有些安心的問道:「你不管它沒事兒麼?那裡面不是什麼……」

  只見陳摶擺了擺手說道:「沒事兒,反正這瀛洲地除了劉伶就只剩下我們了。」

  說完後,他打了個哈欠,閃到裡屋去了,留下了張是非和李蘭英二人,兩人靜靜的起身,此時此刻還哪兒來的睡意?

  只要靠着石桌坐着,抬頭望着那大的出奇的月亮,以及那些從未見過的星河,兩人都沒說話,各自懷揣着心事,就這樣靜靜的坐着。

  夜晚再次回復平靜,那竹林依舊在散發着淡淡的綠光,兩人聽到的,只有竹葉拍打,以及遠處那茶壺類似咒罵的碎碎念。

  

  第十三章

考驗

  

  漫長的夜晚過去,兩人迎來了新一天的,沒有太陽的黎明。

  那竹林的光芒也隨之慢慢的變淡,不再發光,那遠處的茶壺似乎也累了,不再說話,變的和尋常茶壺一般。

  兩人一宿沒睡,因為說實在的,他們儘管不遠承認,但是還是害怕,生怕再一閉眼,這一切都不復存在,再睜眼時,如果再出現在別的地方的話,他們真的會崩潰的。

  寂靜,只剩下那些不知疲倦的竹葉。

  漸漸的,天已大亮,儘管依舊灰沉沉的,小竹屋內依舊一點兒動靜沒有,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那陳摶走出,兩人便對望了一下。

  李蘭英說道:「老張……你說那老燈會不會又變成骷髏了?」

  張是非抖了抖羽毛,然後說道:「不清楚……要不咱們進去看看?」

  李蘭英點了點頭,然後和張是非躡手躡腳的走進了那充滿了灰塵的木屋,說實在的,張是非還真就怕那老燈又變成骷髏,嚇不嚇人暫且不說,主要是能不能醒還是兩回事兒。

  還好,在看到那屋子裡的竹床之上,老燈陳摶還在咬牙放屁吧嗒嘴的睡着大覺,兩人的心放了下來,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原來不管什麼時候,嘴上說不要,但是身體永遠是誠實的,兩人走出了木屋後,又坐在了石桌旁,漸漸的,睡意浮上腦袋,不知不覺的也就睡着了。

  這一覺,並不是很香,張是非做了個噩夢。

  在夢中,他回到了自己的家,所有的一切都跟沒有發生過一般,好像還有了個女朋友,只不過在夢中張是非看不清他的模樣,但是夢終究是夢,是不需要理由的,兩人在一起十分開心的樣子,不知何時,夢的環境卻慢慢的變了。

  周圍的一切,變的是如此的猙獰,天地都變成了紅色,猩紅猩紅,就跟剛喝完鮮血的嘴唇一般,周圍的景象似乎也着起了火來,好大好大的火,似乎要把一切都吞噬,而且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一群人,他們同樣的沒有面孔,他們揮舞着好像叉子樣的東西追來,在夢中的張是非只好拉着自己女朋友拼命的跑,可是不知何時,他的女朋友竟然被那些人抓走了,於是張是非喊着追去,在他的手拼命的抓住了他女朋友的手時,她的女朋友忽然好像出現了容貌,但是還是看不清,只是能看見她的笑容,是那麼的美麗。

  然後,他女朋友竟然大喊了起來,只不過這喊聲怎麼聽怎麼不着調,好像是讓人閹了一般的嚎叫,聲音粗而猥瑣。

  「啊!!!!!!!!」

  張是非驚醒了,只聽聲旁的李蘭英大吼道:「老張你睡個覺怎麼都這麼不老實,你看你那死雞爪子給我掐的!」

  果然,張是非發現自己的腳(爪子)死死的扣在了李蘭英的屁股上,感情剛才是他在喊啊,張是非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把爪子撤了回來,看看天色,好像已經是下午了吧。

  他撲棱着翅膀起身,這一些列動作竟然慢慢熟練了起來,他對李蘭英說道:「行啦,我又不是故意的,那老燈還沒醒呢?」

  李蘭英氣呼呼的說道:「我正做夢跟小姑娘練擁抱呢,就被你掐醒了,你說你是啥人性吧,你說那老……」

  「誰是老燈啊?」陳摶的聲音忽然從屋子裡傳來,兩人慌忙看去,果然,那老傢伙又睡眼朦朧的走出了房門。

  李胖子見老傢伙出來了,便慌忙改口說道:「那老前輩這不是出來了麼?」

  只見那陳摶好像總是睡不醒的模樣,還是邊揉着眼屎邊說道:「大早上的就鬼叫,擾了老夫的清夢,想老夫正在……算了,你們準備好了麼?」

  這老燈一定是做春夢了,張是非和李蘭英惡狠狠的想到,這還早晨?都快晚上了,但是沒辦法,誰讓在人家地頭兒呢?於是他倆便一起點頭道:「準備好了,要考驗我們什麼你就儘管說吧!」

  只見陳摶又打了個哈欠然後說道:「年輕人,不要這麼輕易就答應了,要知道着考驗可不簡單額?」

  李胖子意氣風發的說道:「快點吧,在我們那兒還沒啥事兒我倆辦不到的呢!」

  陳摶見張是非沒有說話,就當是默許了,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了兩個荷包,分別遞給了兩人,在兩人正有些摸不到頭腦的時候他開口說話了:「這兩個荷包里各自裝着一個考題,但是我不許你們現在打開它,明白麼?」

  兩人點了點頭,然後陳摶打了個哈欠說道:「明白了就好,那麼,現在仔細聽我說的話,你們現在走進竹林,一個向東,一個向西,應該沒多久就會各自看到一顆紅色的竹子,到那時候再打開荷包,然後各自去尋找我讓你們找的東西,期限嘛,就在天黑月亮出來之前吧,沒有完成的人我是不會收他做徒弟的,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