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 - 第12章

崔走召

  打死我也不想,我把頭搖晃的跟撥浪鼓似的,可是沒有用,這姑娘好像從來就沒有顧及過別人的感受,似乎一直樂衷與講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就像是她覺得有個電影很好看,就說啥也要拉上別人一起陪她看,於是,她也沒管我同不同意,直接就拽過了我的左手,同時右手一晃,我直感覺自己左手小手指內側一陣劇痛,上眼一瞧,原來她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了一根針扎在了我的手指上,我剛要喊,就又被她捂住了嘴。

  而就在我無比沮喪,心想着我怎麼就遇見了這麼個變態少女的時候,忽然我的耳朵里好像聽到了一些什麼聲音,那些聲音沙沙的,有點像是電波音,但是又有點不像,且越來越清晰,就好像好多人在呻吟哭喊一般,而那些聲音的來源,正是那西門的方向。

  我有點不敢相信的望着蘇譯丹,而她則點了點頭,對我晃了晃她的右手,她右手的小指上竟然也插了一根針,只見她低聲的對我說:「行了,它們好像出門了,我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你要是害怕的話,就回去吧,應該沒什麼事兒了。」

第二十章

紙人

  她的表情很嚴肅,語氣很正經,她對我說,現在你跑路應該沒事兒了,回去睡覺吧,乖。

  可我望着她,眼圈兒再一次紅了,媽的你既然讓我回去幹嘛還要叫聽這些鬼哭狼嚎的動靜啊!你是不是故意的,一定是吧,你一定是故意的吧小妞兒!

  我發誓,從小到大我都沒這麼恨過一個人,特別說女人,你說她這不就是賤的麼,哪有這樣兒的啊大姐!

  當時我望着蘇譯丹,心想着就是殺人犯法,要是殺人不犯法的話我早就十分瀟灑的買把AK把她突突了以後再把她身上的排骨剃下來給朝鮮人燉土豆兒吃了!

  太可恨了,真的太可恨了。

  不過,雖然我心裏面早已經破了殺戒,但是我卻沒敢言語,一是我打不過她,二是我打不過她,總體上來講,我就是打不過她,而且我現在害怕的要死,如果沒有她在身邊兒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咋辦。

  於是,我便有些哭喪着臉對着她說道:「那啥……咱們不帶這麼玩兒的吧,我這有傷在身你讓我怎麼自己回去?」

  說罷,我舉起了我的左手,秀了秀和她的情侶針兒,一副你不能這麼對我的表情,蘇譯丹這個沒長心的女人覺得很有趣,只見她笑着說:「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然後我再把你送回寢室哈。」

  我要掐死她,我真的要掐死她,我咬牙切齒的望着她,很明顯她是故意的,就是想讓我去跟她淌這趟混水,那一刻,我頓時沒話兒了,我心想着張無忌他娘臨死前對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說的那句話真對:孩兒啊,你長大後要堤防女人騙你,因為越是好看的女人就越不是人。

  不過當時我好像把最後一句記錯了,好像不是這麼說的,不過也沒關係,因為當時我就這麼想的,你說蘇譯丹也不是那麼漂亮就這般狠毒,那麼更漂亮的女人她們會怎麼樣?差一點,那一晚就差一點我的性取向就連同着我的世界觀一起改變了……

  幸好,最後我自己安慰自己,蘇譯丹這樣兒的應該只是個別案例,人間應該還是有真情在的,應該是的。

  蘇譯丹見我虎視眈眈的望着她說不出一句話來,而就在這時,那西門處的那團煙霧已經慢慢的飄到了門口,而那方向傳來的哭喊聲也越來越大,現在我倒是聽的差不多了,那些沙沙的聲音確實是哭喊聲,也確實像之前雙槓班長說過的那樣,恐怖異常。

  蘇譯丹見我這副德行,便抿着小嘴兒笑了笑,然後蹬着圓圓的大眼睛對我說:「行了啊,我剛才已經叫你回去了,是你自己不回的啊,那就陪着我一起去看一看好不好,大男人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來,拿出你男子漢的氣概保護保護我這個弱女子,好不好?」

  後來我每當想到那一情節的時候,心中都會想,你要是弱女子的話,那比利海靈頓都能夠拿針繡十字繡了。

  我當時望着蘇譯丹,欲哭無淚,見她對我說出這話,便無力的回答道:「我能待在這兒不走,等你回來麼?」

  蘇譯丹笑盈盈的對我說:「行啊,不過你小心點兒,別我剛一走鬼就來吃你來。」

  「我走我走!我跟你去還不行麼!!」我頓時崩潰了,然後慌忙站了起來,她真的是個小惡魔,這是我對她的定位,而後來再想起那晚,我多半只是微笑,說真的,那時的我們都好青澀好單純。

  她見我同意了,便又對我笑着說:「哎呀放心啦,沒什麼危險的,真的,相信我,只要你聽我的,保證給你留下個終身難忘的回憶,而且這也算是寶貴的經歷啊,嗯,要是以後你結婚娶媳婦兒生娃兒了,也可以跟你孩子講講你當初見鬼的事情,多牛啊,對不對……」

  對你老祖母,我望着這個小惡魔心中想到,不過沒辦法,事到如今,只有跟着她才是最安全的了,所以我垂頭喪氣的點了點頭。

  拿定了主意後,我便哆哆嗦嗦的隨着蘇譯丹利用樹木為掩體,慢慢的向着那西門靠近,我當時都不知道我那幾步是怎麼走出去的,我滿腦子都覺得這太瘋狂了,我要知道我是個普普通通的窮學生,之前的夢想還是理智當一名本本分分的校園蛀蟲,可以說從出生以來就沒幹過這麼瘋狂的事情。

  在深夜的軍區之中,明知道有鬼魂作祟卻還跟着一名看似瘦弱實質『歹毒』的美少女屁股後面前去查個究竟,這讓不由得讓我心口狂跳,直感覺萬分恐怖,但是隱約間卻覺得,在這驚恐的內心深處,竟然好像還夾雜着一絲從來未有過的情緒,真的有些刺激,前所未有的刺激,這種感覺讓我隱約的也認同了蘇譯丹剛才的謬論,確實,像我這種人的一生中又能有幾次像現在的這種經歷呢?

  如果就這樣錯過了,我以後會不會會感到後悔?

  這種點滴的刺激居然還連同着一絲興奮,我口乾舌燥,這個念頭忽然閃現,我搖了搖頭,心中想着我這是想什麼呢,後毛悔啊我,嚇都嚇死了,真是的。

  不過,隨着這種想法的出現,我的心裏面確實沒之前那麼害怕的,剩下的,只有緊張,而這種緊張也讓我那終日渾渾噩噩的腦子開始飛速的思考起來,我望着那越來越近的西大門,以及那門口的黑煙,心裡想着,不對啊,你說這軍區裡面當真允許這種東西的存在麼?

  而且那崗哨裡面應該還有士兵站崗吧,他們每天在這裡站崗,怎麼會看不見這種東西?老天爺,難道他們的膽子就那麼大,雖然都說鐵血軍人勇武傳魂,但是他們真的已經練到了終日與這些『東西』為伍而還能呼呼大睡了麼?

  有這種膽子還當毛兵蛋子啊,去當法醫那不比這個賺錢多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和蘇譯丹終於摸到了圍牆處,她轉頭對我示意在走近一些,我望着她向前的身影,心裡想到這丫頭的膽子怎麼就這麼大,就算不怕鬼,難道她也不怕被站崗的士兵們發現麼?要知道前邊就是崗哨了啊。

  但是沒辦法,眼見着蘇譯丹毫無畏懼的向前走去,我也只好硬着頭皮跟了上去,再怎麼說我也是一爺們兒,之前說過了,雖然我活這麼大都沒喉結,但身上確實有傢伙存在這事兒可不是我的幻覺,剛才壓在蘇譯丹身上後的反應就是最好的鐵證。

  於是我倆一聲不吭的在漆黑的夜幕中摸索前行,終於,蘇譯丹來到了崗哨前,她小心翼翼的往哪崗哨裡面偷瞄了一眼,然後冷笑了一下,輕聲的說道:「哼,果然是這樣。」

  果然是哪樣兒?我皺了皺眉頭,再好奇心驅使下不由得也向前幾步,往哪哨所裡面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登時我渾身又跟過電了似的,瞬間酥麻。

  真是想破天也想不到,那崗哨裡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根本沒有什麼膽子大的士兵站崗,取而代之,在裡面站崗的竟然是兩個假人!

  沒錯,確實是假人,就是花圈店裡面紙紮的那種假人,這兩個假人四方大臉,有鼻子有眼兒的,居然還在笑,那煞白的臉上還有兩團通紅通紅的痕跡,身着一身軍裝,手裡面竟然還拖着兩把假槍,在黑暗之中,別提有多滲人了!

  我當真想不到,那一晚,我竟然窺探到了一個軍營里的秘密,原來,不管是什麼地方,都會有一個秘密的存在,即使是這軍營里也不例外,看來之前雙槓班長說的故事可信度很高,我後來琢磨,應該這個西大門就是這個軍營裡面不能說的秘密吧,由於上面的認可,所以也沒人說什麼,這裡白天確實有人站崗,但是一到了晚上,誰都不敢來,可能這也是當年那田姓陰陽先生的一條計謀,白天活人站崗把手一扇不給人走的活門,而一到了夜晚,就由四名紙人交班把手一扇只給死人走的鬼門,幾十年來,竟相安無事,那些哨兵們可能也接到了什麼保密條令,畢竟軍人的制度遠遠要比別的單位嚴格,上面不發話,打死他們都不會吭聲兒的。

  就在我看見了原來站崗的竟然不是『人』以後,頓時大吃一驚,嘴巴嚇的都合不上了,而那些冤魂的哭喊聲此時卻越來越小,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蘇譯丹終於也有些罩不住了,畢竟她還是個同我年紀相仿的小姑娘,雖然她沒有流露出害怕的表情,但是看的出來,她方才那種兒戲的表情已經不復存在,看上去她也有些緊張了,我只見她把食指壓在嘴唇上對我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然後她把左手伸進了迷彩服的口袋裡面,這才壓低了聲音對我說:「等會兒前往別聲張,明白麼,現在這裡的煞氣太強,也許咱們有機會能夠用肉眼看見它們的真身,等我弄明白了怎麼回事兒咱倆就走,聽見沒有?」

  我當時感覺一顆心臟都要從腹腔裡面蹦躂出來了,剛想回答她,但是一想她不讓我聲張,於是便把腦袋好像搗蒜一樣的點着。

  蘇譯丹點了點頭,然後又對我小聲兒的說道:「那好,咱們走吧,看個痛快。」

  說完之後,她又開始慢慢的向前走去,我直感覺兩條腿已經不聽使喚,深一腳淺一腳的跟了上去,終於,我們來到了那西大門的門口處。

  蘇譯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給了我一個眼神後,便探頭向外面瞧去,我那時真佩服她,為什麼膽子這麼大,可即便是膽子如此大的她,在看見那軍區之外的事物時,渾身也明顯一哆嗦。

  我當時精神高度緊張,能夠清晰的瞧見她的變化,她這一哆嗦不要緊,我差點就抽了過去,雖然我什麼都沒看見,但是這種氣氛實在是太壓抑太恐怖了。

  更恐怖的是,蘇譯丹這一眼,竟然瞧了四五分鐘,老天爺,那四五分鐘我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人多說度日如年度日如年,我真的切身實地的感受到了,就好像坐在一塊兒燒紅的烙鐵上一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折磨。

  到最後,我簡直快要崩潰了,忽然我感覺到身後一陣涼風吹來,吹的我不由得一陣冷顫,於是我便再也忍不住了,哆哆嗦嗦的說道:「看……看見什麼了,夠,夠了沒,走……走吧。」

  可是蘇譯丹卻依舊呆呆的立在那裡,就像是一座石雕一般,我見她竟然沒有理我,頓時又要哭出來了,這種感覺對我來說簡直生不如死,老天啊,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該怎麼辦,逃跑麼?就這樣什麼都不管跟個孫子似的逃跑麼?我真的能做出這種事麼?我的心裡開始不停的掙扎。

  可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啊?

  與此同時,我感覺我的腦袋都要炸了,於是便再也顧不上許多,心裡竟然冒出了着橫豎都是死,倒不如也看一看的想法兒,媽的,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現在都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想的,可能是因為太過於緊張,所以神經有些失常吧。

  於是我握緊了拳頭,把手搭在了蘇譯丹的肩膀上,然後戰戰兢兢的將頭探了出去。

  我愣住了,那一瞬間當真愣住了,我看到的景象讓我以至於短時間都沒有恐懼的餘地,這可能是我這輩子看見過的最靈異最驚悚的畫面了吧。

  只見那軍營的門口兩邊,有兩個大花壇,花壇裡面盛開着白色和黃色的菊花,黃白相間的菊花叢中還點綴着幾株血紅血紅的美人嬌,在漆黑的夜幕下,依稀可見它們的妖冶,而就在這花壇的兩邊,之前那團漆黑的濃霧之中,居然出現了許多的人影,沒有錯,確實是人形的影子,好多啊,足足有上百號,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幻覺,但是我真的看見了。

  那些影子有人的輪廓,灰色且有些泛白,隱約間還可以分辨出它們的服飾,當真就像是電影裡面二戰時期軍人的那個樣子,它們或戰或跪在那花壇旁邊,嘴巴裡面還發出了輕微的抽泣聲。

  我感覺我的瞳孔開始慢慢的放大,頭皮發麻,雖然之前我已經知道這些東西很邪門,但是現在如此近距離的看見後,頓時一顆心都好像要炸開了一樣。

  媽的,果然好多的鬼啊!!!

  我飛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拼盡了全力不讓自己喊出聲兒來,蘇譯丹說的是對的,果然,我能夠看到他們的真實面貌,太他嗎嚇人了!!!

  不過,你說人在極度的恐懼時卻也能激發出自己的潛質,就在那一刻,我的腦子裡瞬間閃出一個倆字兒:快閃。

  看來蘇譯丹也見到了這些東西,她只是愣住了,那些東西應該還沒發現我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於是,我便用左手使勁兒的掐了掐蘇譯丹的肩膀,同時用好像耗子似的細語趴在她的耳朵邊上說道:「看見了吧,快走吧。」

  可是,蘇譯丹卻笑了,她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竟然又發出了冰冷且令我恐懼的笑聲,只見她一邊轉頭,一邊對我陰陽怪氣兒的說道:「小伙子,你要上哪兒呀?」

  「啊!!!!!!!!!!!!」

  一瞬間,我感覺到世界都崩塌了,因為,就在蘇譯丹轉頭的時候,『她』的臉,竟然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尖嘴猴腮,雙眼細長上翻,沒有瞳孔,只有白眼仁兒,眼角兩行鮮血留下,一張臉也變得尖細尖細,白的就像是崗哨裡面的紙人,通紅的嘴巴向上彎着對我陰森森的笑着,而且她的聲音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一般,沙啞尖細,就好像女鬼要來索命一般。

  她也是鬼!?難道她是想要害我!?難道我一直是在跟鬼說話?!

  難道……

  我再也忍不住了,這巨大的驚嚇,讓我頓時發出了好似狼嚎般的慘叫聲,同時我感覺我的腦袋一陣眩暈,好像馬上就要昏過去一樣。

第二十一章

橫豎一死

  我多麼想昏過去,嘎唄兒一下就昏過去,昏的徹底,昏的敞亮,昏的口吐白沫,昏的啥都不知道。

  因為我那時已經完全崩潰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屋子裡跟好朋友講鬼故事,講着講着你那個朋友就直接在你面前來了個大變活人,咔吧一下就沒了的感覺是一樣的,老天爺,我怎麼會想到那蘇譯丹竟然也不是人呢!?

  她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害我?我不知道,很明顯,憑我那蛀蟲思維的大腦根本無法想出個所以然來,沒出息的我,當時只是想着快點昏過去。

  就這樣昏過去吧,啥也別想了,第二天天亮再醒過來吧,恩恩,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可真的能就這樣麼,不能,我當時直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倆眼睛順勢上翻,可哪成想我的體質竟然這麼好,素質竟然這麼抗嚇,只是不由自主的蹦躂了一下,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吼叫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竟然還出奇的精神。

  媽的,誰說人受到了絕大的驚嚇就會昏過去的,我感謝他奶奶個後腦勺子,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倒霉敲門倒霉到家了,可是就在我坐在地上的時候忽然才覺得,原來我不是倒霉到家了,而是倒霉給倒霉哭喪,倒霉死了!

  由於我忽然的喊叫聲,讓那些本來還在花壇兩邊賞菊的亡魂們頓時發現了我,我直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就跟架子鼓似的,咚哧咔哧咚哧咔哧咚咚咚咚咚咚哧咔哧的亂跳,就好像如果跳的再快點兒都他娘的會從嗓子眼裡面蹦出來打到我的上牙堂一般。

  那些亡魂們見到我的出現,竟暫時停止了抽泣聲,而是愣愣的望着我,我和他們對視,直感覺一股涼氣出現,自己從天靈蓋兒一直涼到了後腳跟兒,天哪,怎麼敢想象,我居然面對着這麼多的鬼,而且還是那種看上去都模模糊糊好像投影似的亡魂!

  這太嚇人了。

  而『它們』,很明顯不像我怕它們那樣怕我,相反的,在短暫的寂靜之後,竟然全都哭哭啼啼的向我飄了過來,我張大了嘴巴,看着它們一點點的向我靠近同時還發出那種滲人的哭聲時,竟然渾身無力,就連起身都無法做到。

  原來當你真的面對『鬼』的時候,是這樣的恐怖,天哪,我會死麼,我會死麼?難道我就這麼掛了!?掛的這麼不明不白?!

  就在我不知道該想些什麼的時候,忽然我的左臉傳來了一身劇痛,啪的一聲,我這才喊了出來:「啊!!!!」

  就在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的時候,忽然只見一道纖細瘦長的身影立在了我的面前,居然是那蘇譯丹!!

  只見她背對着我,面對着那些逐漸逼近的鬼魂,似乎有些惱怒的罵道:「真是會給人添麻煩,真懷疑你是不是男人?」

  什麼叫我給人添麻煩?不是你嚇唬我的麼大姐!?我當時已經愣住了,不知道這個『女鬼』為什麼還要站出來,難道它是想跟那些日本兵的鬼魂一起來活吃我麼?不會吧,不要啊!

  令人驚訝的是,當時蘇譯丹竟然並沒有要吃我的意思,只見她猛地一甩手,從自己迷彩服的口袋裡面掏出了好幾張黃紙,她將那些黃紙隨手一揚,那些慢慢逼近的鬼魂的腳步竟頓了一下,而蘇譯丹趁着那些鬼魂暫時停住的時候,立馬轉身拽住了我的衣領向後跑去。

  當時我真的哭了,娘的,它是想獨享我啊,它這是不想跟別人平分而是想獨自吃我身上的排骨啊靠!!

  她的力氣很大,我在慌神兒之間竟然被她拽了起來,但是由於求生的欲望,所以我開始不停的掙扎,我一邊拽着她冰冷的手一邊對着她大聲叫道:「別碰我,我不好吃,求求你你別拉我衣服行不行!!」

  情勢緊急,蘇譯丹回頭望了望我,它對我罵道:「你抽的什麼風?!快跑啊!!」

  我跑你大爺個羅圈腿!!我望着它那張好像已經在太平間停了七八天的死人臉,差點兒嚇尿了褲子,於是我便絕望的吼道:「在這兒也被吃,跟你走也被吃,媽的你們為啥非要吃我呢?!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吧,大不了以後我成天給你燒紙還不行麼!!」

  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口才這麼好,很久之後,我的那位寫網文的朋友跟我解釋,他說估計這也正是逆境之中求生存,絕望之中開啟了基因鎖的道理……

  可我當時哪兒想那麼多了,天可憐見,我當時只是很純粹的想要活命而已,你想啊,這前有狼後有虎的,哪兒還能想那麼多啊?而那蘇譯丹見我這樣,頓時皺了皺眉頭,她也沒言語,只是迅速鬆開了我的衣領,同時一把抄起了我的左手,飛快的將還在我小指上插着的針拔了出來,針拔出後,我又是一陣疼痛,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指針竟然又插在了我的中指外側,這一針插下不要緊,我頓時覺得腦袋裡面『滋』的一聲,同時渾身一顫,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那蘇譯丹竟然又變回了先前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望着蘇譯丹,她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只是又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領,然後用力的拉着我往回跑,我剛開始還想反抗,可是她卻對我說:「你剛才中邪了,不想死的話就跟我走!!」

  我中邪了?怎麼回事兒?

  當時的情形真的是萬般兇險,短短的幾分鐘之內,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以至於我根本無法去思考着到底發生了什麼。

  中邪,這個詞太好解釋了,就是說人在某種環境下收到了某種外界的干擾,看到了某種不可能出現在常理之中的東西,以至於做出了某種正常人不會做的事情,有人說幻覺就是中邪的一種,但是這種說辭可信度不高,而對我而言,中邪的最好解釋就是我爺爺姚四兒的那個故事,老瘸子說當年他就是因為中了邪所以才會寒冬臘月光屁股在雪堆裡面打滾兒。

  難道我剛才也中邪了?說實在的,我真的有些不相信,畢竟當時我接觸的東西還是太少太少,以至於那時我的心裏面,這蘇譯丹依舊還是一個『髒東西』,只不過這個『髒東西』要比我們身後的那一群『髒東西』看上去要順眼多了。

  蘇譯丹剛才丟出去的那幾張黃紙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只是讓那些鬼魂們稍微的遲疑了一下,然後繼續的哭喊着向我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