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 - 第14章
崔走召
當真讓我有些無語,不過後來想想,這也正是我當時還沒有怎麼接觸過這個外表華麗的世界黑暗而不可告人的另一面吧。
起碼我第一個就想不通,為什麼這軍營里竟然會『養鬼』,可是之後蘇譯丹對我說,她說這正是那風水局的秘密所在了。
之前說過了,跟她在電話里打賭的師哥也好像不是啥正常人,似乎還是個風水發燒友,在聽完蘇譯丹對他講出雙槓班長說的那些事後,他冷笑了一下,然後在電話裡面對蘇譯丹說,恐怕這事兒沒這麼簡單。
之前提到過,這個軍區的地理位置相當奇妙,正好蓋在了兩個風水局之處,雙槓班長的那個故事前一段兒還有些可信性,但是後一段就有些耐人尋味了,要知道,不管是什麼樣的風水都有破解之法,當年的那個田先生已經將這裡的風水擺弄妥當,但是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少說也有二三十年,這些年來為什麼這些鬼魂依舊沒有被往生超度?在聽完蘇譯丹把她在軍營裡面看到的事物建築方位說出以後,她的那位師哥笑了笑,並且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最初的時候,那位營長的目的也許真的只是單純的想息事寧人,不過後來他似乎改變了想法,打起了這些『鬼』的主意。
要知道,風水之法中素有煉魂之方,運用妥當的話,完全可以佑主富貴,蘇譯丹的師哥聽她說出這些假山看上去似乎不像有年頭兒的建築,便對她說,那麼這就很有可能是那些領導幹部們之後搞出的貓膩兒了。
因為那些假山的擺放方式,完全就是一個『斂魂之局』而並非是什麼『超生之局』,在這局中的亡魂根本無法消散往生,只能一直的被困住,怨氣凝結。
他大膽的推測,很有可能是因為當年的那個營長通過那件事了解了風水的玄妙,所以之後又找了些能人,或者是被某些懂行的人點撥,所以才想利用起那些亡魂來做文章。
剛才說過,即使是凶魂惡煞,但是只要運用妥當照樣可以旺主聚財,就好像是泰國著名的養鬼邪法,『養小鬼』和這些道理相同,都是通過某種方式來將這些鬼魂困住,已達到催運或害人的目的,這裡稍微解釋一下,一般養『小鬼』的,都是拘魂與器皿之中,然後在為其立上牌位,每日早晚以鮮花水果供奉,用這種方式養出的小鬼,並沒有什麼煞氣,可以幫人改運擋煞,以至於現在很多的香港內地明星都會請師父養小鬼以增加星運,當然了,這只是傳聞而已,大家看過笑笑也就算了,不要當真,而說的是還有一種養鬼的方法就有點兒噁心了,養這種小鬼必須要用的東西,就是童屍。
這裡說到的童屍,是以夭折幼童的屍體或者紫河車(胎盤)配合某種防腐手段做成的屍干,據說剛出生七天之內夭折的嬰兒的鬼魂威力最大,它們多半是被那些陰毒的巫師買來,風乾以後用邪法讓其魂魄無法消散,並且每晚為其血食(魚肉,或者雞肉必須當堂現宰,只取軟嫩之肉放於乾屍嘴上),據說,用這種方法,可以將小鬼越養越大,傳聞中有被養到九歲扔未消散的小鬼,巫師死後便失去理智禍害一方。
用這種方法養出小鬼,由於終日飲血,所以往往凶暴成形,通常被用作咒殺於人,不過我們都講因果循環,這種利用無辜亡魂害人或轉運的異術,在中國各派內都被稱之為『邪法』而不齒,雖然相傳茅山之術里也有於此相近的養嬰靈之法,但畢竟出發點都不同,一為善,一為惡,他們的下場也就又是不同了。
不過,據說在民間,這種通過養鬼來達到某種目的的邪法還是存在的,就像是這個軍營的斂魂局,根本就是通過風水和那些鬼魂的效用來催運的邪法,本來此地風水便是『斧刃刑傷』適合軍營,如今再被這些鬼魂的煞氣一逼,頓時凶上舔狠,此處的軍官應該都官運亨通,這裡一定出過不少狠角色。
至於這個局到底是不是當年的田先生弄的,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蘇譯丹的師哥說應該不像,畢竟如果真如那雙槓班長所說,那田先生如果想弄的話,就不會費那麼大的周折,他既然可以改周圍的風水局的本事,就應該有更容易的方法,又怎麼會像現在一樣脫褲子放屁『牧鬼催運』呢?
而且那些假山看上去完全沒有二三十年的樣子,這也說明了,很有可能是後來又有無良黑心的陰陽先生的傑作,為的就是讓這些鬼魂們永世不得超生,讓這個風水局的作用越來越大。
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只要是因為錢,他們就可以什麼都做得出來,往往這種人都很自私,也很危險,除了利益以外,心中再無他物。
我在聽完蘇譯丹的話後,心中竟然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當時我倆正在往回走,我回頭望了望西門的方向,那些亡魂慢慢的消散,雖然隔的很遠,但是它們的抽泣之聲似乎還在我的耳邊,我忽然覺得它們生前確實做了很多孽,可不管生前做過什麼,但是那畢竟是上一輩子的事情,為什麼死後還要繼續受苦呢?
雖然我們都聽過地獄一說,做惡就要受到懲罰,但是讓人琢磨不透的是,它們萬劫不復的原因竟然是只是為了滿足某些人的私人利益。
可能真的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吧,也許它們的下場就她媽的是咎由自取,可是,那些因為一己私利就連它們死了以後都不放過它們的那些人呢,他們做的對麼,而他們的因果又會如何?
多少有點諷刺。
我想起雙槓班長的故事,故事裡面的田先生似乎也糾結過這個問題,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對錯可言吧,到底誰對誰錯呢?利用這些鬼魂來達到自己私慾目的的那些人,錯了還是對了?
不管是誰,人為什麼總是要給自己一個冠冕堂皇傷害別人的理由呢?
很久很久之後,我聽過一句非常經典的至理名言: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其實就是各種權利和欲望的犧牲品。
我隱約的覺得,就在對與錯是與非的背後,好像還有什麼更可怕的東西存在。
但當時我沒想那麼多,那一刻我忽然發現,我的腦子裡面竟然冒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於是我慌忙搖了搖頭,然後心裏面罵道,該死,你說我想這些東西干毛啊,而且這些東西也不是我這個半大孩子能夠想得明白的啊,當年那個姓田的那麼本事都沒想出個屁來,我跟着瞎操什麼心?
而且又說了,那蘇譯丹所謂師哥的話到底靠不靠譜還不知道呢,誰知道他是不是信口胡咧咧的,或許只是一派胡言而已,這人間哪有那麼黑暗啊?!
算了,還是老老實實當我的校園蛀蟲得了,我心裏面想着。
我確實想的有點多了,因為我覺得這根本不是我應該想的事情,不過我當時要想的事情,似乎比這件事兒更兇險。
蘇譯丹一邊走一邊跟我講出她師哥說的事情,她越說越生氣,可能是因為自己打賭輸了的關係吧,所以到最後她竟然遷怒與我,只見她十分兇狠的對我說:「都怪你,害我輸了一頓排骨燉土豆兒,你說吧,你怎麼補償我?」
我當時一陣無語,心想着小妞兒你這就有點兒無理取鬧了啊,你輸了跟我有毛關係?還排骨燉土豆兒,我看你像個土豆兒!
不過,雖然這麼想,但是我卻沒這麼說,畢竟我不是人家的對手,而且當時我還驚魂未定,實在不敢招惹她,於是我便對她陪笑着說:「那啥,咳咳,那個你們靈異界的賭約,似乎跟我這凡人沒啥關係吧,那些鬼是不是什麼風水局也不是我弄的……你看看……」
「我看個屁。」蘇譯丹沒好氣兒的說道,夜風起了,吹開了她扣子全掉了的迷彩服,裡面的小衣隱約可見,我見她語氣不善,頓時又咽了口吐沫,同時心裏面想着,你看屁就看屁,別看我行不行。
蘇譯丹罵了一句之後,便對我說道:「都是因為你,害的我今天這麼倒霉,好,你說我輸了跟你沒關係是吧,那我救你跟你有關係了吧,而且……」
她好像想到了什麼,頓時壞壞一笑,然後一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對我說道:「小哥兒,我剛才可是救了你,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我聽她這麼一問,頓時老臉通紅,然後弱弱的說道:「其實……其實我這個系統支持以身相許。」
「滾。」蘇譯丹聽完後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只見她抓在我肩膀上的手一用力,頓時疼的我齜牙咧嘴的,蘇譯丹沒好氣兒的對我說道:「你現在來的哪門子幽默感!等開學以後,你每天晚上都要請我吃排骨燉土豆兒,連着一個星期,就這麼定了。」
第二十四章
蛀蟲生涯
當時我一個月的生活費是五百塊,一盤土豆燉排骨的售價學校附近大概是三十五塊,一星期是七天,七乘以三十五,再加上跑腿曠工直接送到她樓下的總和為二百四十五塊,相當於我一個月伙食費的一半,她說湊個整得了,你五塊錢再去給我批一件兒水。
果然她是把我當二百五了,我當時望着她,心裏面算計着這小妞兒算術怎麼就這麼好,說真的,我當時真的連找個台階先緊緊的抱住她,然後利用地球的地心吸力再乘以宇宙的萬有引力,再加上我和她體重乘以二的turbo來施展一下無敵風火輪的心都有了。
不過,我依舊是有風火輪的心沒有風火輪的膽兒,最後還是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被迫答應了這個條件。
不管怎麼說,她始終都救了我的命,這是真的,我雖然膽子小,有點悶騷,但卻不是傻子,我明白,雖然這蘇譯丹忽冷忽熱,人格古怪,還有點任性野蠻,但是她卻很善良,要知道,不是每個女人都有勇氣為了救話都沒說過幾句的男人而脫衣服的,雖然這麼說有些邪惡,但確實如此,她其實完全可以丟下我找個旮旯自己一脫然後看着我被那些鬼魂吃了排骨,但是她卻沒有這麼做。
我很感謝她,而且也挺感動,當時的那種感覺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但是由於我倆的對話方式,我也跟她說過謝謝,但是她似乎很不願意聽,她想要點實際的。
二百四十五塊買一條命,雖然我的命被說的挺便宜,但是怎麼想怎麼值。
等我摸回寢室的時候,我發現亮子和竹子還沒有回來,宿舍裡面只有孫家良一個人在緊鎖眉頭。
而我由於劫後重生的關係,實在太累了,當時剛剛鬆了一口氣兒,就覺得身子好像要散架了一般,於是一頭栽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好像我那一覺,睡的真挺不仗義的,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我見到了李松竹和賈明亮,倆人雞頭白臉的站在連長左右,好像門神似的,連長訓話,對於賈李二人昨夜逃寢鑽草地做一些鬼鬼祟祟的事情進行了嚴厲的批評,而且他特別強調了鬼鬼祟祟四個字。
本來我想報告連長昨晚上的事情了,不過再看到食堂裡面的女同志們都低下了頭,我知道,她們是想笑而不敢笑,都在那兒憋着呢,如果我這個時候出去的話,估計會越解釋越亂套。
從那以後,賈明亮和李松竹兩人很長時間沒有找到女朋友,而且他倆只要一起走在校園中,總會有一些帶着眼鏡手機上掛着卡通貓掛飾的女子帶着奇怪的笑容在背後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其實我當時在食堂裡面也在強憋着,沒敢笑出來。
因為我知道,軍訓馬上結束了,這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兒,挺多挨頓訓就完了,而且……當時那情景,真的太好笑了。
軍訓真的就這樣結束了,臨行的時候,我們要了雙槓班長的電話,在這一段時間裡面,儼然我們已經處出了感情,我們和他一一握手,最後集體軍禮告別,這才上了車,離開了這裡。
在客車路過西門的時候,我望着這扇大門,在陽光普照的白天,它看上去只是有些古舊,而且兩旁的崗哨裡面都站了唄兒精神的士兵,當然了,是活的,門外兩條長方形的大花壇裡面花團錦簇,看上去充滿了生命力。
我望着車窗外一瞬間有些精神恍惚,直覺的當晚所發生之事如夢似幻,誰能想到就在這整齊嚴肅的軍營中,白天和黑夜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兩個世界呢?
算了,想不通就別想了,我對自己說。
客車開回了我們的學校,我們終於脫掉了那廉價的迷彩服,包別了短暫的軍區生活,回到本應該屬於我們的世界之中。
而李松竹和賈明亮倆人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只是之後強迫我請他們吃了頓飯,席間,賈明亮一邊罵着那連長太不開面兒一邊蹬着我說,你這個孫子運氣怎麼就這麼好沒被逮着呢?
他當時說出這句話後,一個桌子上的孫家良眉頭緊皺,可是他當時沒有睡着。
他們又哪裡知道,其實他倆的運氣才算是好的,相比而言,我簡直就是拎着倒霉砍電線,一路倒霉帶閃電。
他們頂天兒是挨頓訓,可我呢,媽的差點兒被鬼給吃了!而且還陰錯陽差的被個背後有紋身的『不良少女』給救了,雖然看到了點香艷的片段,但是代價卻是現在天天跟個奴隸似的給人家送飯吃。
我想到了這裡,頓時幹了一杯啤酒,這才想明白過來,對呀,按理來說我才是最倒霉的,為啥我要請他們吃飯呢靠!這還有王法沒有了喂!
他們幾個見我的臉上忽陰忽晴時而明媚時而悲傷,竹子便問我:「咋了,不高興?唉我跟你說可別不高興,要不下回有機會咱們換個位置試試?請哥幾個搓一頓就夠放過你們的了,你就偷着笑吧。」
我望着他,臉上一陣無奈的笑容,我心想着還有機會呢?要是下回真有這樣的機會交換的話,那我還能偷着笑?你要說我偷着給你們燒紙我信。
不過,我依舊沒把心裡話說出來,我只是笑着說:「沒有,沒不高興,真感謝哥兒幾個幫我擋刀了,來啥也別說了,來多喝點兒,那啥服務員!對,就是叫你呢姐,麻煩再給做一個排骨燉土豆兒,打包襖!」
我並沒有把那天晚上我經歷的事情告訴我寢室的這哥幾個,原因很簡單,要說那晚上哥們兒確實挺慫的,這讓我有點不好意思說,畢竟我還是個男人,還有就是蘇譯丹的事情了,我心裡想着,不管咋說,沒經過人家的同意就把她的事情到處宣揚有些不道德。
不過之後再我給蘇譯丹送菜的時候,我跟她說過這個事兒,她的反應很讓我驚訝,她對我說:「你說唄,沒事兒,反正她們也不會相信的。」
確實,這事兒確實太玄乎了,如果放在我身上,我的室友一夜未歸第二天跟我說昨天晚上他陪着一名屁股圓腿子長的女的捉鬼降妖,末了還抽空兒被那女的主動做了個胸推的話,我也不會相信的。
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你要我跟他們說我跟一女的開房去了他們八成兒能信,要說我跟一女的抓鬼去了他們卻鐵定不信,就是這麼諷刺。
終於開學了,大學的生活就這樣的開始了,我其實在高中的時候無數次的幻想大學生活是個什麼德行,會是多麼的豐富多彩有滋有味,但是卻怎麼也想不到,其實大學生活也啥大不了的。
高年級的學姐們是有,好看的也有,但是多半都有男朋友,而且,也不想傳聞中的那麼風騷走路都帶一股香氣,我曾經走在校園裡,無數次的和她們撒肩而過,她們確實要比大一的女生會打扮,但是我也明白,她們打扮並不是為我。
大學生活如此平淡,和高中唯一不同的是,上課的時間少了,沒人管你了,老師把你當朋友了,異性交往合法化了,導員都教你泡妞兒了,早上起床的時間越來越晚了,晚上睡覺的時間越來越少了,看別人處對象眼饞的時間越來越勤了,學校食堂里的飯菜吃着越來越沒味道了,人生的目標好像也跟着模糊了,用在電腦前遊戲的精神和時間越來越勤了。
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我還是沒有女朋友,老哥兒一個,整天在寢室和網吧裡面通過網絡遊戲和毛片兒消磨着可憐的青春。
其實那時候大學宿舍裡面好像沒有不看毛片兒的,這好像是一種文化,也是一種潮流,雖然我第一次見到葉玉卿的時候有些臉紅,但是時間長了也就見怪不怪了,確實,有句話叫日積月累,起碼在大一上半年即將結束的時候,我看毛片的時候心裡就在也沒出現過『這麼漂亮的姑娘干點啥不好,真可惜』的想法了。
我發現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成熟的表現吧。
有點渴望愛情了,其實我們寢室裡面都十分的渴望被愛情這張大餡兒餅啪嚓一下砸在天靈蓋而上,砸的七葷八素。
可是,我們卻好像沒有那個命,我這人心裡有貨嘴上去不會說,而李松竹嘴裡有貨怎奈在那些女生眼裡他屬於賈明亮,賈明亮同上。
命運就是這麼的不靠譜兒,我們寢室裡面最先脫團的竟然是孫家良這個由於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皺眉頭而導致滿腦門抬頭紋的孽畜,這上哪兒說理去?
最可憐的似乎應該就是竹子了,他感慨自己開學的時候縱有滿腔的抱負勢要泡進大一美女爭當年級第一淫魔,可是卻被那些愛胡思亂想的女人們扣上了性取向不正常的帽子,以至於終日同賈明亮這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大眼瞪小眼,欲哭無淚。
記得有一日,學校開展寢室文化周,每一個寢室都要寫一條關於生活現狀的標語或者對聯兒,竹子是我們306寢室的才子,且還寫的一手好字,於是這個艱巨的任務便交給了他,接到這個通知的時候,竹子剛剛從電腦旁站起來,他回首望了望自己的硬盤,然後默默不語的往一個吃剩下的空一次性飯盒裡面倒了些墨汁,用狼毫大雲蘸了蘸後,便在一張長紙上揮毫起來,他持筆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書寫的架勢好似駕霧飛升,一氣呵成,白紙黑字兒的一副對聯兒朗朗上口,他寫的是:A片為媒紙為衣,誰知左手是我妻。
寫完之後,除了孫子哈哈大笑以外,我們三個都沉默了,特別是竹子,他凝視着自己的墨寶,良久,閉上了雙眼,眼角下方竟然好像還有淚水滑過。
好一個A片為媒妁,面紙為嫁衣。我當時望着他寫的標語,心中竟然產生了極強的共鳴,而且共鳴的好像不指我一個,在當時投票選出最受歡迎標語的時候,我們寢室遙遙領先,但是學校卻對此不聞不問裝聾作啞,好像跟個瞎子似的把兩百塊錢獎金頒發給了寫出什麼『努力整頓室風室貌,堅持抓好文明生活』的一個傻比寢室。
對此,我們無處說理,只好由他隨風而去,而那副對聯,一直貼在我們寢室的門兩邊,一直到很久以後,才被張靜初和艾薇兒的海報所替換。
而蘇譯丹,我最開始的時候其實還挺奢望跟她發生一些什麼的,你們懂的,那些網絡小說裡面不都是這樣寫的麼,小姑娘遇見小伙兒,小姑娘要是不愛上小伙兒不跟小伙兒死磕那他就不是小姑娘。
不過,小說終究是小說,那個小姑娘確實沒看上我這個小伙兒,之前說過了,蘇譯丹這個人,只是被興趣支配的生命體,除了給她送飯的那一個星期之外,我跟她基本上沒啥話好說,偶爾在課堂上碰上了,也只是寒暄兩句,當然是我對她寒暄,而她的態度則不冷不熱,就好像我們根本就沒發生過那種關係一樣。
起碼對我來說,那晚發生的應該被稱之為『那種關係』,可怎奈這蘇譯丹沒那麼想,於是我們就還保持着不冷不熱的關係,不過,我也看得出來,她起碼還跟我說話,而班裡有的人她理都不理。
真搞不懂她這性格是怎麼煉成的,難道是因為她生活的世界跟我們不一樣麼?有時上課的時候,我會不經意間看着她的後背,心想着她到底有着怎麼樣的過去啊。
其實,說開了也就那麼一回事兒,從部隊裡面回來的那兩天我還有點不適應,但是時間長了也就沒啥新奇的了,我覺得,其實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也沒啥不一樣的,畢竟我們平時看不見嘛,畢竟也跟我沒啥關係。
至於那個部隊的什麼西天門,什麼牧鬼催運,跟我有蛋關係啊,我自己活好得了,不比啥都強?真是搞不懂那晚上我為什麼會抽風冒出那麼多不着邊際的想法,不過想開了也就好了,日子照常一天天過,看上去不怎麼圓潤的太陽每天依舊照常升起。
還有就是那個疑問,到底那晚上我為啥中邪,還有就是我家裡的那個把黃皮子連窩端了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和我中邪有沒有關係這件事情,我也不糾結了,因為也糾結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還是那句老話,愛咋咋地吧。
就在種狀態下,冬天到了,對於學生而言,冬天似乎就倆節日,一元旦一聖誕,過完這倆節日就放假了。
我一天天的數着日子,心想着放假趕緊回家,可是沒成想,就在假期將至的時候,又有一件恐怖的事情悄然而來,以至於讓我再一次的領略到了那種冷入骨髓的恐怖以及絕望……
第二十五章
網吧血案
冬天來了,半夜起床撒尿,冷。
這好像就是我對哈爾濱的冬天的評價了,確實是這樣子的,要說我當時住的那宿舍樓,半舊不新,供暖極差,也不知道是不是燒鍋爐的背地裡面偷煤出去賣的關係,導致起夜上廁所兒的學生們一個個披着大衣,哆哆嗦嗦好像磕了藥兒似的。
雖然我不知道磕了藥以後是啥感覺,但應該是這樣的吧,因為我們幾個有一次在宿舍夜論會上,聽孫家良說過,那時也不知道是怎麼討論的,聊着聊着就聊到毒品上了,我們幾個對毒品的認識都是通過看電視或者初中的時候學校組織看的電影,而孫家良當時牛B哄哄的對我們說他磕過藥兒,丸子,然後還用手跟我們比劃說,你們看,就這麼大,嗯,上面還刻着英文字母。
當時我們就起了興趣兒,便問他吃完了以後有什麼療效,啥感覺,孫家良這人表達能力不強,說了半天都沒說明白,最後便起身來了個現身說法,他緊皺着眉頭,穿着拖鞋一邊搖頭哆嗦一邊對我們說,就這樣,就這樣,嗨起來,夜夜夜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