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 - 第17章
崔走召
於是我站起了身,一邊敲打着這面鼓,一邊跟隨着鼓點和銅錢撥弄銅弦的嘩啦聲唱了起來:「哎~~~哎哎嗨呀~~~!!!」
「等等!!」就在我要繼續往下唱的時候,忽然蘇譯丹站起了身,我見她皺了皺眉頭,便對着她笑着說道:「怎麼了,唱的難聽麼,那啥,我也老長時間沒唱……」
「不是。」蘇譯丹沒有理我,只是在這舞蹈教室裡面四下打望着,好像在尋找着什麼,舞蹈室的牆是面大鏡子,鏡子裡面映出我倆的身影,她在找什麼,這裡就我倆啊?!忽然,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該不會這丫頭發現了什麼吧?
於是,我便覺得有些慎得慌,就對她說道:「找什麼呢?怎麼了到底兒,你可別嚇唬我啊喂。」
蘇譯丹看了我一眼,然後表情有些凝重的說:「我剛才怎麼感覺,好像這裡有什麼『髒東西』經過呢,一下子就沒了。」
說實在的,這話要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我充其量也只會微微一笑,並且在心中直呼對方吹牛那啥,但是,這話從蘇譯丹的嘴裡說出來,我頓時就愣住了,想起了那軍區的驚魂一夜,頓時我直感覺到渾身一冷,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直感覺到大門緊閉的舞蹈教室裡面似乎也隨之變得陰氣森森起來。
第二十九章
邪晚會(上)
我曾經一直以為,不管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都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這個所謂的『真相』,我知道也罷,不知道也好,都對我的生活造不成任何的影響。
但很顯然我錯了。
就在那蘇譯丹在舞蹈室裡面一邊發出『嘿嘿嘿嘿』詭異的笑聲還一邊不停的用鼻子四下聞着的時候,我當真又慫了,先前軍區西大門那團噁心的煙霧的影像又出現在了我的腦子裡面。
我聽完蘇譯丹的話,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要知道我跟她可不一樣,丫是練家子,從小到大跟個偏執狂老道混出來的,可我呢?從小到大跟個色情狂老瘸子混出來的,如此相比,高下立判。以至於當時的我不敢再發出任何的響動,只能靠着鏡子站着,努力的想象成自己其實就是一盆栽。
望着好似警犬一樣四處聞味兒的蘇譯丹,忽然間我又覺得她挺恐怖的,跟她在一起當真刺激,就跟忽然掉進了恐怖電影裡面似的,那種感覺,很難形容,以至於當時我無法適應,更想不通這是為什麼,直到後來,我一前輩告訴我說,其實咱們從剛生下來,本就是生活在恐怖電影裡面,只不過自己不知道罷了。
往往不知道的東西,並不代表着不存在,就像是此時觀看這裡的各位,也許你們一回頭兒,也會發現點不尋常的事情,當然了這只不過是玩笑,大家不用當真。
書歸正傳,我望着在舞蹈室裡面不停聞味兒的蘇譯丹,過了大概四五分鐘後,便終於忍不住了,我對她說道:「是不是搞錯了,還有你聞什麼呢?」
蘇譯丹聽我叫她,便直起了腰,然後對我說道:「聞聞有沒有陰氣,奇了怪了,我剛才真的感覺到了啊,現在怎麼又忽然沒有了呢?」
陰氣?見鬼了,想不到這小妞兒如此業障,竟然還有這般兇殘的技能。
陰氣,就是尋常鬼狐志怪故事中經常出現的陰風,或者是鬼的氣息,講的是如有心愿未了的亡魂留戀人間,每隔七次日月轉換,其身上的氣息便會重上一錢,這也是為什麼往往留在人間時間越長的亡魂就越發的兇惡的道理,老瘸子好像也跟我講過,崇禎年間,一名叫做李煥城的官員調職山西任知府,此官巨貪,不到一年便搜颳了無數民脂民膏,害的當地百姓怨聲載道,這李知府當時貪的多了,便開始揮霍,大興土木,他本想拆掉舊府另蓋新樓,不想竟惹下了事端,在動土當日,還沒等『搬灶』,那屋中一根橫樑竟無故坍塌,砸死了三四名工匠,從此,靈異之事不斷,只要動工必定死人。
當時的人思想都很迷信,李知府心想着也許是鬼魂作祟,便使銀子請來道士法師前來超度,可依舊無濟於事,直到有一日,西藏的一位活佛堪布雲遊於此,被這李姓知府請來,那活佛據說是三世修來,具備莫大神通,他身旁跟隨一小喇嘛,知府見那老僧到來慌忙上前施禮,但老僧搖頭解釋說,他只不過是個隨從,李知府大吃一驚,原來那看上去不過八九歲的黃口小兒才是活佛。
其實這也不算奇怪,因為藏傳佛教修行秘法,講修靈體之術,據說此法乃是當年巫教的法門,修行得道之後,靈魂便可脫離肉竅,轉世投胎以後仍保留前世記憶即德行道行,那知府也略有耳聞,便對那小喇嘛也不敢輕視,等到那老僧帶着小喇嘛剛一走進院子,那小喇嘛望着老屋,便對着身旁老僧說了幾句藏語。
那老僧點了點頭,然後就對那知府說道:此事無解。
李知府慌忙詢問為何,那老僧便對他說,此屋之中,盤恆着一凶魂,乃是前朝官員,他生前貪婪,坐下無數惡事,死後依舊不想放棄,便逗留在此,凶魂見月,每七日煞氣長一錢,就如同貪污偷竊,一錢兩錢尚且可以回頭超度,但奈何日積月累,零散銅錢堆積成萬千銀財又怎能搬空?所以此事無解,只等司命追魂,墮八萬地獄不得超生。
說完之後,那老僧便雙手合十,唱了句佛號後,便隨着小活佛轉身走了,那知府聽到這話後大吃一驚,他也明白,那活佛的話里隱藏着很深的禪機,想他是三世修行,早已練就五眼六通,此番話語,不但說鬼,而且警人,此後,知府將自己關在屋中靜想三日,最終大徹大悟,明白其實一切事都是因自己而起,於是便廣施錢財與民福利,最後變成了一個好官,據說還很受當地百姓愛戴,而那老屋也再沒出過任何的怪事,而那知府七十三歲的時候才壽終正寢。
這個故事是我之後才看到的,當時的我對於陰氣的理解,只是想跟『煞氣』也差不多,反正老瘸子就是這般對我說的。
所以,蘇譯丹說能聞陰氣,這怎能不叫我恐懼,不過當時我看她的樣子,心裡想着多半是她弄錯了,要知道這可是學校裡面,光天化日的哪兒能有鬼啊?
於是,我便對她說:「那啥,別聞了,是不是弄錯了,這大太陽地兒的,哪能有鬼啊。」
蘇譯丹又想了想,這才對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是我真弄錯了?該死,看來睡眠不足確實壓迫神經。」
說完後她打了個哈欠,說來也是,好像昨天晚上我們全都在網吧通宵,我還好一點,畢竟那個滿腦袋雞毛的鬧鐘被揍跑了,大概睡了能有三四個小時,現在倒也不覺得困,而蘇譯丹看上去臉色發白眼神紅紅的則有些憔悴,我見她這個樣子,心中頓時有些不忍,於是便對她說道:「累壞了吧,你說你也是的,小姑娘家家的去網吧通什麼宵啊……」
可話剛說出口,我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話聽上去怎麼好像有點兒曖昧的意思呢?幸好,蘇譯丹沒有察覺,只見她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對我說道:「沒意思死了,所以出去看了一宿喜劇。」
「看的啥喜劇啊?」我隨口問道。
「啞巴新娘,逗死我了都。」蘇譯丹對我說道。
哎呦我去!那是喜劇麼?我頓時渾身打了個冷顫,那是徹徹底底的大悲劇好不好!我記得我曾經看過兩集,看的我這個大老爺們兒眼淚汪汪的,話說你這是什麼審美觀啊小妞兒!
我望着蘇譯丹,心想着她果然異於常人,太恐怖了簡直,一時表情僵硬,只好強擠出笑容說道:「那啥,不說這些了,今天咱倆先練到這兒吧,看你也挺累的了,等明後天再練。」
蘇譯丹點了點頭,本來她也對這節目沒啥興趣,於是,便轉身推門要走,我望着她的背影,心裏面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於是,便忍不住開口說道:「那什麼……」
「嗯?」蘇譯丹回頭望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她說道:「雖然我這話有點兒多餘,但……還是別去查那些東西了,雖然你挺厲害,但是也……哎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蘇譯丹聽完我這話後,笑了下,然後對我說道:「好啦,我知道了,現在你讓我去我都不去了,困死了,過兩天再說吧。」
說完,她推開了門,前腳剛邁出去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只見她又回頭對我笑着說:「想不到你還挺溫柔的。」
我的臉『騰』一下就紅了,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把這話接下去,而蘇譯丹則一陣嬌笑的走了。
女人當真是個迷,總是能讓我臉紅,不管是用語言,還是用身體。
當時的我如是想到。
不過你還真別說,從那一天起,蘇譯丹當真沒有去調查件事,可能她忘了,等她再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當時人家學校的新樓都已經動工了。
書回正傳,我那天下午回到寢室的時候,孫家良還沒醒,我把窗戶推開放味兒,然後躺在床上琢磨着演出的事情,可是想着想着,竟然又想到了蘇譯丹的身上,以至於我在搞不懂這個女人的同時,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老是想着她呢?
四五點鐘的時候,竹子和亮子回來了,竹子騷包的還帶着個眼鏡,脖子上就跟栓狗似的繫着一條圍巾,儼然一副文青架勢,他剛一進門就對我大聲說道:「我太有才了,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裁縫啊,要不怎麼能這麼有才!」
我剛想問他怎麼了,他就甩給我一個文件夾,我打開一看,只見幾張紙上歪歪扭扭的寫滿了字兒,頭一張上面三個大字《賣吉他》。
我大概的讀了一下,大概講的是一個買錯了樂器的二貨音樂人忽悠一個傻比買吉他的故事,我對竹子說:「這算不算抄襲啊?」
竹子眉頭一挑,然後對我說:「這叫跟風兒,我才發現,什麼火就跟着寫什麼,准沒錯,這就是他嗎藝術啊。」
「藝術你大爺,這充其量只能叫國情。」亮子哼了一聲,然後甩了甩自己的手,很顯然,他彈了一下午的鋼琴,導致手有點抽筋,我笑了笑,然後把這充滿了藝術氣息的稿子還給了竹子,竹子笑着接過,然後對我說道:「你呢,姚子,跟小蘇跳大神兒跳的怎麼樣兒?」
我能跟他們說差點把蘇譯丹跳成警犬麼,很顯然不能,於是,我便對着他們說:「還行吧,到時候應付應付得了,哎你們說這次晚會一共多少節目啊?我真懷疑傻比主任能不能挺到我那個,別我還沒上場丫就走了,那我多憋屈?」
竹子說道:「放心吧,估計他走的面兒很小。」
說罷,他從兜里掏出一張紙遞給了我,他說這是趙亮給他的,是這次晚會的流程,大致就是央視春晚那套路,開場校歌大合唱,然後各種節目穿插,最後難忘今宵結尾,唯一不同的是,晚會結束了以後還有一場舞會,據說是給同學們活躍氣氛外加聯誼用的,可見校方挺有心挺會討好學生。
那張流程表上明確的寫到:聖誕舞會上,將有神秘嘉賓(音樂教育系戚自強主任)激情獻唱。
我望着這張表格,頓時有點哭笑不得,便說道:「都寫出來了還神秘個屁啊!」
「他可能覺得這樣比較有范兒吧,洗浴中心表演的橫幅不都這麼寫麼?」竹子對我說。
然後我們三個一起點頭,覺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話甚是有理。
之後的幾天,我們都老實了許多,畢竟身上有案底,這個時候如果再瞎得瑟的話那可真就毀了,於是我們各自排練,竹子找了一胖妞和一個腦袋大脖子粗的同學排練《賣吉他》,亮子一路跟鋼琴死磕排練《中國人》,我跟蘇譯丹排練二人轉,孫家良自己在寢室排練夢周公。
其實也應該說挺順利的,畢竟就我一人的活兒,用不着蘇譯丹唱什麼,不過,自從那天排練時蘇譯丹說聞到了什麼『陰氣』之後,我便不敢再拿那個鼓出來了,可能也是因為我自己的一點心理原因,我老覺得那鼓有點邪門兒,畢竟是老瘸子留給我的傢伙,畢竟老瘸子到底真懂不懂這些東西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也不能去把他從墳堆裡面拽出來問個明白。
所以,我大多都是跟着DVD學唱,在稍微改一下那些詞兒就行了,幸好,再也沒出過什麼奇怪的事情,而蘇譯丹,可能是跟她混熟了,排練之餘便給他說一些我知道的故事,她還真對這些故事感興趣,你還別說,偶爾我們還會互相調笑兩句,語氣相當自然,雖然有的時候我還是會臉紅不好意思。
她也真挺配合的,最後破天荒的答應了我,說可以站起來跳兩下唱兩句,聽到這話以後,我當真覺得天空放光,並且心中不斷感謝阿彌陀佛,心想着太好了,看來這次演出一定會圓滿成功吧。
日子真不抗混,轉眼,就到了聖誕節的前一天,也就是這個晚會開始的那天。
我們這些有節目的,已經內部預演了一遍,也算是比較輕鬆過關,我依舊沒拿鼓,只是唱了幾段兒,而蘇譯丹也跳了一段民族舞,雖然這樣的組合挺滑稽,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趙亮挺滿意。
於是我心裡想着,就這麼整了,早點搞定,早點放假回家過個安穩年,可是我真就不知道,就在那一晚,竟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第三十章
邪晚會(中)
學校的禮堂是一座單獨的建築。
怎麼來形容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藝術類學校的關係,這棟舊樓好像是整所大雪之中最藝術氣質的建築了,因為它的年頭很長,完完全全的俄羅斯建築風格,不管是地板還是天花板,樓梯或者窗戶,全都是木頭做的,據說是這當年老毛子們留下來的東西,解放以後還被地方政府規劃成了保護建築,好像還有某些野雞攝影組來這裡拍過電視劇什麼的,三層高的樓,是我們學校的標誌性建築,門口處掛着牌子:嚴禁吸煙。
一走進這老樓,腳踩在木製的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走廊里的燈光昏暗,怎麼形容呢,就像是電影散場時的那種燈光,讓人仿佛一頭栽進了上個世紀。
不得不說,這裡面確實很有情調,適合情侶偷情,也確實很適合開各種晚會。
當天學校不上課,我和亮子竹子他們睡到了中午才起來,起床之後,我給蘇譯丹打了個電話,約定好了幾點去禮堂後,便沒了事情。
直到下午的時候,有節目的同學們就開始在禮堂里集合了,我時候快四點才去的,預定晚會五點四十正式開始,等我上了二樓大廳的時候,發現這裡已經擠滿了人,布置舞台的布置舞台,看熱鬧的看熱鬧,而我,則直接鑽到了後台,尋到了我們的班級。
有時候我覺得表演開始之前的後台簡直就像個怪物聚集地,穿什麼樣衣服的都有,且喧囂的有些像是菜市場,在這種氣氛下,很難讓人還能平靜,該死,我怎麼好像又緊張起來了呢。
亮子擺弄鋼琴去了,竹子也去找他的胖子搭檔對詞兒,只剩下了我杵在那裡,望着眼前都在忙活着的人群,不知道干點啥好,似乎整個後台上,只有我一人找不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幸好,五點十分左右蘇譯丹來了,儘管蘇譯丹對這個晚會好像沒什麼興趣,但是當晚她還是畫了妝,我記得那一晚,她穿着一身束腰風衣,襯托出她高挑的身材,打底褲配圓頭的小皮靴,毛柔柔的領子,看上去挺可愛的,我望着她朝我走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點啥好,只能傻笑了一下,然後對她說道:「嘿嘿……才來啊。」
這段時間我們一起排練,也算混的很熟了,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畢竟互相知道對方的『底細』,在某種話題上也能達到共識,所以她也破天荒的對我笑了笑,很快的跟我聊了起來,多虧了她,讓我緊張的心稍微平靜了些。
東北的冬天很短,四五點鐘的時候,就已經是黑天了。
夜幕之下,校園裡的燈三三兩兩的亮了起來,禮堂里的燈比走廊里的也亮不了多少,雖然說是五點四十分晚會開始,但不出意料的晚點了,直到六點十分左右,濃妝艷抹的兩男兩女才蹦躂了出去,開場白照例是老一套,毫無新意,你說一句我接一句,跟天橋兒刷把式說相聲的捧逗哏有着一曲同工之妙。
其實第一句也無非也就是什麼『尊敬的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們之類大家怎麼怎麼』的話,給我的感覺,這種話就跟金庸小說裡面的龍套開場白一樣,什麼『在下是什麼什麼什麼』,然後對方也會按照慣例說『久仰久仰』。
可是那天似乎出了笑話兒,四個主持人裡面,有一個大一的哥們兒,似乎頭一次主持這麼大的晚會,以至於剛一開場有些緊張,本來是一人一句的,結果他旁邊那女聲說了一句「尊敬的各位老師」之後,他忽然大腦一片空白,直接就接了一句「各位校長」。
當時台底下哈哈大笑,不少人還起鬨,哪兒那麼多校長啊,幸虧那朱校長沒來,要不然你讓他的老臉往哪兒擱?
幸好,台底下亂太上不能亂,於是那哥們依舊臉紅脖子粗的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後隨着大幕拉開,二十多號練美聲的往那兒一站,演出正式開始了。
這演出,其實也挺有意思的,我在後台瞧的真切,真是什麼樣兒的都有,更有甚者還有在後台吵起來的,差點兒就動了手,但是主持人一報幕,丫還是擠出了滿臉笑容鑽了出去,看來這傢伙跟我差不多,都是被學分給逼的。
其實這節目也算很好笑,但是畢竟是自己學校準備的,在那個氛圍里,很容易被逗笑,蘇譯丹拿出了一袋花生,我倆在角落裡一邊吃一邊笑,然後對台上的表演品頭論足,說這個像那啥,那個像那啥,反正挺開心。
亮子的鋼琴彈的確實不錯,不過他不喜歡,因為是從小被爹媽逼着學的,不過一頓猛彈後,依舊博得了不少的掌聲,而竹子的那個什么小品,差點把我的眼淚給笑出來,要說他的小品《賣吉他》當真可以說惡俗至極,充分的體現出竹子這個人的品德以及對生活的理解,不,也許這麼形容還不怎麼貼切,這小品簡直就是他的縮影啊。
雖然還是按照賣拐的那一套來的,只不過拐換成了吉他,但是竹子改的台詞簡直絕了,他確實有才,而且小帽一帶,竟然好像本山附體,讓我哈哈大笑,台上正演到那個胖子要問他話,胖子對竹子說:「還你知道我是幹啥滴,那你說說我是幹啥滴?」
竹子單手掐腰,然後大聲的對胖子說:「你是……音樂系的學生!」
胖子說:「唉呀媽呀你咋知道我是音樂系的呢?」
竹子眼睛一瞪,大聲說道:「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單手擼就是抱琴哭!」
我差點兒沒嗆着。
台底下哄堂大笑,很顯然,只有幾個老師主任沒有聽懂之外,大家全都懂了,霎時間氣氛爆棚,我差點沒笑背過氣去,不過大笑之餘也不由得感慨,看來竹子是把自己的處境也寫了進去,我很感慨,幸虧他沒把那兩句成名對聯兒也寫進去,要不然的話估計這節目還沒演就被拿下了。
我眼瞅着竹子最後成功的忽悠了那個胖子買了他的吉他,末了竹子還送了一幅自學成材的對聯兒給他,節目很成功,除了幾個假正經覺得這節目低俗惡俗之外,大家都笑的很嗨。
可正當我看的過癮之時,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我回頭一看,正是趙亮,趙亮看上去挺着急,也難怪,因為他是這次晚會的策劃人之一,乾的就是跑前跑後跑斷腿的活兒,他似乎忙了一腦袋的汗,見我和蘇譯丹都在,便對我說:「還看什麼戲呢,快到你倆了,趕緊準備準備吧。」
我看了看他,然後起身對着他說道:「都準備好了啊,還準備什麼?」
「準備好了?」趙亮頓時皺了皺眉頭,他對我說:「準備什麼了都,還不快去換衣服?」
「換衣服?」我頓時愣了,然後說道:「為啥換啊,這不挺好的麼,再說預演的時候也沒換啊。」
「啥?」趙亮頓時急了,他對我喊道:「大哥,那是預演好不好,正式的當然要換了,你看周圍哪個沒換?你不會沒準備吧,對了,你鼓呢?」
你可別叫我大哥,我望着肌肉緊繃的趙亮,然後楞道:「還用鼓麼?」
趙亮好像要崩潰了,但是現在後台亂糟糟的,他也不好跟我發脾氣,只是咬着牙對我說道:「哎呀你可愁死我了,怎麼這麼不長心呢,為啥看你唱二人轉?不就是為了看你敲鼓麼?你說你預演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沒問題呢才那麼演的呢,現在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