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 - 第25章

崔走召

  想到了這裡,我不由得一陣冷顫,然後拼命的搖了搖頭,可是我卻想錯,那不是幻覺,當真不是,雖然當時的我狀態真挺像是中邪了,可那一切,卻真實的發生了。

  白曉麗見我傻愣在那裡,頓時滿臉紅暈的對我嬌嗔道:「你還傻愣着幹什麼吶,趕緊跟我回去吧。」

  說完這話後,她伸手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也很柔軟,但不涼,相反的卻很熱,很燙,就像是我心中莫名其妙出現的那團火,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我發現,雖然她在笑,但是她的眼神中,卻好像不怎麼快樂。

  我不知道當晚是怎麼跟她回到包房裡的,仿佛她那一口,已經把我的魂魄給咬掉了一半兒似的,回到了包廂後,我們又喝了不少的酒,可我卻怎麼也忘不掉剛才的那一幕,那算什麼,酒後亂性,還是什麼?

  到最後,大家都不行了,但是竹子和亮子並沒有得償所願出去開房,因為竹子出門口條件反射般的奔着電線杆子而去,我和亮子過去攙扶他,等我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女生們就這樣打了個計程車回去了,竹子扶着電線杆,亮子拍着他的後背,孫家良再一旁打着哈欠,而我,則望着路燈閃爍的街道發呆。

  大家都喝的太多,回到了寢室折騰了一會兒後,大家都睡了,可我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不是因為熱,而是因為嘴,對,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躺在床上,耳邊傳來了三人磨牙和呼嚕聲。

  我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難道,難道這就是愛情到來的現狀麼?白曉麗的樣子在我腦子裡不斷的出現,她喝醉了的樣子,她胸前的雄偉,她摟着我,在我身前扭動,她的嘴唇,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腦子裡亂成了一團,難道這就是戀愛麼?

  可為什麼,我不像書中寫的那樣興奮呢?反而,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那一晚,我幾乎沒合眼,直到凌晨三四點鐘才慢慢的睡着了,可腦子裡面,還是想着白曉麗的樣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光想還不夠,在夢中竟然又夢到了她,在夢中她依舊在對我人工呼吸,不過,我發現,她的樣子竟然慢慢的模糊,最後竟然變成了蘇譯丹的模樣。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星期六的上午九點多,宿醉讓我的頭很疼,清醒過來的我又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都說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當時我也覺得,這事兒來的有些蹊蹺,應該就是一場單純的誤會,大家都喝多了,只當是做了一場美妙的春夢,事後了無痕跡就此作罷,可不想,在我準備起床刷牙洗臉的時候卻發現了枕頭旁的手機上有一條未讀短信。

  號碼很陌生,我點開一看,上面的字赫然在目:我是白曉麗,今天有空麼,要不要出去逛街?

第四十四章

約會

  我叫姚遠,姚是姚明的姚,遠是停車坐愛楓林晚的遠上寒山石徑斜。

  我出生在一個叫做興隆崗的小村莊裡,二十年來頭一次被女孩子約上街。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望着那條短信,是白曉麗八點五十左右發來的,我不清楚她是如何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可能是孫子的女朋友給她的,也可能是我昨天喝多了以後給她的,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約我上街。

  這應當就是傳說中的約會吧!

  說實在的,我心裡老是有點覺得不對勁,沒錯,確實是不對勁。

  至於哪裡不對勁兒,我也說不出來,當我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竹子和亮子還有孫子這三子還沒有起床,我望着這條短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幸好,過了一陣,竹子醒了,是被我搖醒的,在我的心中,我們這一寢室也就他靠點譜兒,於是,我接到短信後不由分說就把他拽醒,他還在做夢,被我這麼一拽,頓時罵道:「嘎哈(滿語諧音:幹啥)啊,睡的正爽呢,我這剛把蒲慧慧的胸罩扒了你就……嗯?哎呦我草?」

  在他的夢話還沒有結束的時候,我就把我的手機給他看,竹子看完我的短信之後,立馬清醒了過來,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先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在確定沒有人給他發短信或者打電話之後,對我罵道:「媽的姚子,這回你可掏上了。」

  掏上了是東北話,意思就是好運氣來了。李松竹坐在被窩裡面,露出好似猴子似的一身排骨,打量了一下我,好像很不敢相信的說:「哎我去,姚子,你這點子夠旺的啊,那大胸妹看上你了?不對啊,是不是我昨天喝多了,我記得你昨天晚上一共好像也沒說過幾句話啊,她怎麼會看上你,她看上你啥了又?」

  我他媽上哪兒知道去。

  不過李松竹說的確實挺對,因為我昨晚說過的話連同廢話(比如,喝啊,抱歉,我上趟衛生間)加在一起,也沒超過三十句,按理來說我就是一拍搭子,蹭吃蹭喝的選手,事如春夢了無痕,夢醒了就誰都不認識誰,可是白曉麗卻又在這個空檔找了我,這是為什麼?

  我是不知道了,昨晚我喝的五迷三道的,被她給強吻了,現在還心有餘悸,我心裡想着,難道這個世界上當真有撞天婚這一說兒?難道丫真的通過一襲酒就看出了我氣宇軒昂與眾不凡,想要跟我死磕麼?

  別開玩笑了,雖然我有這心但是我也有這自知之明,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事兒,你要昨天晚上跟我說這事兒我還能相信,畢竟我喝多了,但是現在我酒醒了你跟我說這些,我能信麼?這又不是小說,我能給人家什麼?

  不是沒本小說裡面的女人都沒見過男人,而且,我們現在說的是事實,是我大一即將結束時的事情。

  那時候我真的好年輕,頭一次被女孩子約上街,頓時亂了陣腳,幸好竹子他們醒了,在和我討論了大概半個小時過後,我們定下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這白曉麗純屬是想要玩玩兒我。

  沒錯,丫一定是想要把我當備胎,雖然那個時候我們的生活中還沒有備胎這一說,不過按照現在的解釋一定是這樣。

  是的,就在我將我昨晚還記得的事講給他們以後,竹子和亮子統一認為,我一定是被人當作替補了,至於你要問我為啥,那就是我記憶中白曉麗的眼神,她雖然親了我,主動親了我,但是她卻好像一點都不快樂。

  而且,她喝了很多的酒,竹子對我說:「姚子,現在這種情況兒,老實說,我們都沒遇到過,不過又好像遇到過,媽的,我說什麼呢,好像是那些狗血的電視劇裡面經常演過的……雖然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但是你應該能明白吧……」

  你讓我明白什麼啊!我望着李松竹,頓時不知道說啥好,幸虧當時賈明亮也醒了,他加入了我們的討論組,他接過李松竹的話題說道:「竹子你真他嗎囉嗦,直接說重點不就完了?姚子,聽哥一句,要說昨天那種場合,咱們純屬就是為了玩玩兒,千萬別動真感情,特別是向你說的那樣,你剛才是不是說你那小妞兒上廁所的時候你等了二十多分鐘?她好像在裡面打電話?她出來以後好像如饑似渴的把你給啃了?舌頭還伸進去了?」

  我點了點頭。

  賈明亮對我說道:「那你就危險了啊,竹子說的我大概能聽懂而你卻聽不懂,這種情節一般只會發生在備胎身上,你明白麼?」

  「啥是備胎啊?」我當時確實是這麼問的。

  賈明亮鄭重其事的對我說:「其實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輪胎,但是你備啊備啊,人家就懷胎了,明白麼?」

  我他嗎上哪兒明白去?

  於是我搖了搖頭,賈明亮和李松竹倆人齊聲嘆了口氣,然後李松竹說:「我們都見識過了,孫子對象那寢室裡面的小姑娘兒都挺瘋的,我倆是怕你被騙,給人家當便宜爹,明白麼?」

  他要這麼說,我還真就明白了,確實,雖然我平時很內向不善於交際,但是學校裡面的小道消息還是挺靈通的,相傳我們學校中就有很多的女人,自己被某些壞男人給騙上了床以後就被甩了,以至於懷孕了人家也不管,最後自己隨便找個傻小子當男朋友,騙一筆墮胎費以及養小月子錢。

  當時我記得,這種行為,被我們稱之為『找傻子』。

  很顯然,竹子和亮子是怕我被白曉麗當成了『傻子』。

  而且,被他倆這麼一說後,我的心裡竟然也有些害怕,莫不成自己真的被那白曉麗當成了『傻子』?

  想到了這裡,我便對他倆說道:「那你倆說,我這是去還是不去啊?」

  「去,為什麼不去?」竹子一拍大腿對我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丫既然能把你當傻子,你為什麼不能把她當婊子?」

  你媽個毛啊!!我日你個媽的啊!我望着李松竹,心裏面暗罵道,你這樣我心裡更沒有底了好不好!而且,說實在的,看着李松竹和賈明亮的神態,我完全能感覺到他倆好像着實有些吃不到葡萄就罵葡萄酸的意思,如果昨晚喝酒的那兩個妹子也給他們發短信我就不相信他倆還敢這麼說。

  不得不說,人啊,還是說別人的時候一套一套的,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完了,就像我這樣。

  所以我最後決定,還是單刀赴會,在這兩個損賊的譴責和反對聲中,給白曉麗回了一條短信:「呵呵,好啊,我十一點的時候在你寢室樓下等你。」

  我發完短信後,寢室裡面的哥們兒都發出了強烈的譴責。

  有異性沒人性,這是賈明亮給我的批語。

  而李松竹對我的批語更加的簡潔且人性化,就倆字兒:B奴。

  相比他們而言,孫家良要好上許多,他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緊皺着眉頭,我知道,他其實還沒有醒,但是我情願相信他是支持我的。

  你們這些沒妞泡就像報復社會的主兒,我對竹子和亮子豎起了中指,然後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的打扮了起來。

  說起來,其實我也挺緊張的,畢竟第一次約會,畢竟這次約會的對象昨天晚上剛強吻了我,我嘴上不說,但是心裏面卻有數,於是,打扮的體體面面後,這才出門。

  十點五十,我到了對面女生寢室樓下,當天艷陽高照,萬里無雲,瓦藍瓦藍的天空連片兒雲彩都沒有,我坐在女生寢室樓下,抬頭望了望天空,心中一陣感嘆,在女孩子的寢室樓下等她約會,此情此景,我以前不知道幻想過多少次,而如今當真實現了,想到這裡,心中不免一陣恍惚,這當真是真實的麼?

  那天,我現在都記得很清楚,白曉麗很準時的下樓了,青天白日之下的白曉麗,確實很美,這是真的,現在想想,白曉麗是屬於那種很有味道的女人,雖然昨晚我們都喝多了,但是現在清醒過來後也是如此,她的身材很豐滿,尤其是上圍,簡直讓我有些眩暈,但是腰圍卻又細,雖然身高好像沒到一米七,但是着裝大半以後確實可以讓男人,特別是我這種宅男瘋狂。

  我望着她像我走來,心中頓時一陣恍惚,老天爺,昨晚我真的就是被此等尤物給咬了嘴唇兒麼?

  白曉麗一出寢室樓就瞧見了我,她笑呵呵的向我走來,她的笑容就好像這夏天的溫度,將我心中的焦慮曬化,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白曉麗走到了我的近前,然後笑呵呵的對我說:「嘿,等挺長時間了吧。」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我剛下來。」

  雖然我這句話挺沒品味的,但是白曉麗竟然也不鬧,她只是很自然的跨上了我的胳膊,讓我的心中又是一陣恍惚,在和她轉身向校外走去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回頭望了望,我們寢室的窗戶中,李松竹和賈明亮為了歡送我,都為我豎起了中指,而我,也把他們當成了一陣大腸廢氣,沒有在意。

  老子真的走運了,我如是想到,雖然我這人一遇到小姑娘就不怎麼會說話,但好像這白曉麗卻不在意,不管我說什麼,她都很有興趣,笑着回答我。我們一路走一路行,最後來到了一家咖啡館中。

  這應該就是約會,我心裡想着,但是望着白曉麗一身靚麗青春且短打時尚的造型,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咖啡店的窗戶向南,中午的時候陽光灑進窗子,灑在花格子的桌布上,桌子上的煙灰缸裡面薄薄的鋪了一層咖啡渣,一支即將凋零的玫瑰插在一個細腰的玻璃瓶上,陽光沐浴之下,感覺很小資,很有情調。

  我倆就這樣對視着,不一會兒,咖啡館的服務員端上了一塊貴的嚇人的起司蛋糕以及兩杯咖啡,蛋糕當然是給白曉麗的,她一邊和我說一些有的沒的,一邊用那叉子撥弄着蛋糕,卻不吃一口。

  她越是這樣,我越是心裡沒底,真事兒,都怪竹子,媽的,說什麼不好偏偏說那個,現在見着白曉麗好像一副欲言又止總進入不了正題的樣子,我的心裡竟然也沒了底,我心裡想着,娘的,該不會真的讓那竹子給算中了吧,這小妞兒不會真的只想讓我當哥便宜爹吧?!

  可我雖然心裏面憂心忡忡,但是嘴上卻不好說,只能繼續跟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一些沒營養的話題,氣氛好像很尷尬,完全沒有昨天喝多了那般的放縱,甚至讓我覺得,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完全就是一場夢。

  真的就是這樣,因為,我從小就幻想過我的初吻,但是卻從沒想過會是這種情況,白曉麗她到底想怎樣?

  這種情況下,我確實不怎麼好說話,但是老這樣也不行啊,該進入正題了吧,老是聊一些天氣什麼的得多無聊?於是,我便瞅准了機會,喝了一口免費檸檬水,然後對她問道:「那啥……昨天晚上你睡的怎麼樣?」

  白曉麗聽完我這話後,竟然有些羞澀,她底下了頭,胸前的乳溝又讓我有些眼暈,不過她馬上又抬起了頭,笑着對我說:「很好啊,你呢?」

  「我也睡的很好,呵呵。」很顯然,我是不會告訴她我凌晨四五點鐘才睡着,以至於現在還掛着黑眼圈兒的。

  白曉麗望着我,然後輕輕的叼着叉子,對我說道:「你這個人真有意思,這麼喜歡笑呢?」

  我哪兒是在笑啊大姐,我心裡想着,這是我嘴角的疤痕好不好?但是我沒跟她說,只是點了點頭。

  而白曉麗則又對我說:「對了,姚遠,你不會覺得我是個很隨便的女人吧?」

  開玩笑,你這麼說我又能怎麼回答呢?於是我下意識的說道:「當然不會了,你為什麼這麼說呢?」

  白曉麗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那就好了,其實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昨天……算了,總之,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女人。」

  哪種女人啊,我頓時一陣苦笑,不知道這個問題應當怎麼接下去,只能象徵性的搖頭否認,不是不是,沒有沒有。

  之後,我倆之間,仿佛又尷尬了起來,由於從來都沒有過約會的經驗,所以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白曉麗此時也用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插着起司蛋糕,似乎她也正在醞釀着什麼。

  直到大概過了五分鐘之後,白曉麗這才抬起了頭,然後好似鼓足了勇氣一般對我說道:「姚遠,我,我有一件事想問你,你,你能回答我麼?」

  她要問我什麼事?我心裡想着,不會真的讓竹子猜中了吧?不會吧?應該不會吧!?不會她真的把我當『傻子』了吧!?

  但是這只是我自己的猜想,所以,我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她說:「我看你從剛才到現在好像就有話要說,你要說什麼,就說出來吧。」

  白曉麗低着頭,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想了一陣後,這才抬頭用圓圓的大眼睛問我:「你是不是真的會跳大神?」

第四十五章

白曉麗

  下午一點十分,我回到了宿舍,孫家良還沒有睡醒,賈明亮和李松竹正坐在電腦前看電影,當時盜版風氣已經成型,他們看得正是學校門口販賣的五塊錢一片二十四合一盜版DVD,好像是新片子,叫《醒獅》。

  竹子當時正和亮子看得嬉皮笑臉,他一邊看着屏幕,一邊說道:「嘿,靚坤(吳鎮宇)這身行頭真像樣兒,不過這喪獅舞的也太喪屍了,哎,姚子回來了,怎麼樣,大波妹摸起來軟乎不?」

  「軟乎你大爺。」我垂頭喪氣的往床上一趟,望着頭頂上的床板兒,一時間竟說不出什麼話來。

  而兩人見我這幅有氣無力的樣子,對視了一眼後,便暫停了電影,竹子對我說道:「咋的了這是,別真的被我們給猜中了,那小妞真的想讓你當便宜爹?」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這才對他倆說道:「別提了,提多了真全眼淚。」

  確實,提多了全眼淚。

  事實上,那白曉麗並沒有妊娠,更沒有想讓我當她孩子父親的建議,當時在咖啡廳里,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問她怎麼了,她居然問了一句我想破腦子都沒有想到的話。

  她問我:「姚遠,你是不是真的會跳大神?」

  當時我就懵了,心想着這從哪兒說起的呢?她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她的這個問題,我當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於是,我就對她說道:「為什麼要問這個?」

  白曉麗笑了笑,然後對我說道:「你到底是會還是不會啊,告訴我唄。」

  如果當時我要有裝逼的心,那我還真就告訴她了,可是我卻沒有這麼做,因為我老是覺得這件事兒有些蹊蹺,可能也是跟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情有關係吧,我望着白曉麗,忽然心裏面又冒出了一個很詭異的想法兒,她不會跟蘇譯丹一個德行,也是什麼靈異圈兒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