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 - 第31章

崔走召

  我上哪兒知道去,蘇譯丹見我沉思,臉上竟又浮現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只見她對我說道:「我說,你怎麼對這事兒這麼上心呢?」

  我嘆了口氣,然後對着她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聽了她的故事之後,心裏面很不舒服,但是……你也別誤會,我不是對她……唉算了,如果在這樣下去的話,那她會怎麼樣?」

  蘇譯丹見我當時一反常態竟然沒臉紅,便『且』了一聲,嘟囔了一句『不好玩』之後,便告訴了我她的想法。

  她說,白曉麗之所以這樣,完全是因為長時間的積累,天天鬧心,終於有機會爆發,不成想還是短暫的幻覺,所以當然會如此傷心了,如果她繼續這樣傷心下去的話,估計身上的火氣就會越來越低,到時候保不準會怎樣。

  就算是正常人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成天生活在悲傷之中,不出病才怪。

  蘇譯丹說的很含蓄,我懂了,她的意思是,白曉麗這個小妞如果再天天哭下去的話,那不死也傷,這話我真信,敲她今天的狀態,當真有些危險,我真怕她想不開,最後再尋了短見,那可就真不好了。

  想想自殺的那些人,她們死後的下場,我的心中就又是一陣難過,我現在還有機會,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呢?

  面對着蘇譯丹,我沉思了好久,大概有十多分鐘,蘇譯丹見我這樣,也不打擾,只是默默的吃完了飯交完了餐盤後,靜靜的坐在我的對面。

  良久,我長嘆了一聲,然後對着蘇譯丹說道:「能不能幫我個忙。」

  蘇譯丹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說來聽聽,我的大好人。」

  我又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對着她說道:「打個電話給她們寢室,問問她們現在白曉麗怎麼樣了。」

  蘇譯丹見我當時的表情罕有的認真,便也沒說什麼,拿起了電話,語氣平靜的詢問了一下李娜,掛斷了電話後,她對我說:「還是那樣,不吃飯,坐床上哭呢。」

  我嘆了口氣,然後雙手抓了抓頭髮,蘇譯丹見我這樣,便問我:「怎麼了?」

  我掏出了一根煙叼在了嘴裡,然後對她輕輕的說:「沒辦法,看來我明天回不了家了。」

第五十四章

仲夏夜之夢(下)

  就連到現在,我都無法理解,當時我為什麼要幫白曉麗,可能是看她可憐吧,也可能是因為怕她出事,雖然我們只不過是朋友關係,但是我對她還是有些好感的,而且,當時我真的不希望再有任何的悲劇發生,畢竟我見過那些東西,那些鬼魂看上去當真很可憐,而且,它們沒有機會,因為它們已經死了。

  但是白曉麗應該還有機會。

  那天下午,我和蘇譯丹聊了很久,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同她一起研究靈異之事,說起來也挺諷刺,如果我沒有能力的話,那麼這件事我真的沒有辦法去管,但是我卻有這個能力,那麼我是不是該用這個能力去做些什麼呢?

  這是第一次,我希望通過我會的東西,去幫助一個人。

  之前我之所以不答應白曉麗,說起來雖然也有些理由,但是現在想想當時我心中其實只是想要逃避,逃避這些事情,逃避跳大神,逃避自己薩滿傳人的身份,我一直以為,逃避可以將事情淡忘,但是不成想陰錯陽差之下卻讓白曉麗受到了更嚴重的刺激,如果我當時答應了她,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事吧。

  所以我決定了,不再逃避。

  我退掉了火車票,我發現,鐵路部門當真是全國最賺錢的部門了,買完票你要想退只能退一半的錢,等與你平白無故的給鐵路捐款了,娘的,你說當時我爺爺怎麼就不去修鐵路而是要上山當個臭打獵的呢?

  竹子和亮子都是晚上的車,孫子明天早上走,她們走了之後,寢室只剩下了我自己,李娜她們安慰了半天白曉麗後,也走了,這也是我所想要的。

  第二天,我把我自己一個人關在寢室裡面,望着手中的單面八弦驢皮鼓發呆,老瘸子死後,這面鼓就屬於了我,姚守信曾經跟我說,這面鼓在我手裡,那我就是滿族皇家薩滿的傳人,我似乎有義務要用會的東西去幫助別人,雖然我很不想再用這玩意,但是沒有辦法。

  就這一次吧,下不為例,我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傍晚,蘇譯丹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一切照舊,我應了一聲,然後同她吃了晚飯,飯後就找了個自習室坐着,聊一些有的沒的,她問我,這個假期能不能跟她去瀋陽,我依舊搖了搖頭,然後對她說,有機會的吧。

  是啊,有機會的吧,雖然這句話代表的時間聽上去十分的遙遠。

  十點多的時候,我和蘇譯丹離開了自習室,我來到了一間舞蹈室里,深夜的舞蹈室有些嚇人,燈管發出輕微的嗡嗡聲,牆上大鏡子裡的我好像十分的憔悴,我將驢皮鼓藏在一個凳子底下,然後坐在那裡發呆,不多時,門開了,蘇譯丹和白曉麗走了進來。

  相信我,就那麼一天,白曉麗看上去好像老了好幾歲,她的頭髮亂亂的,臉色白的嚇人,紅腫的雙眼上海掛着淚痕,黑眼圈十分的明顯,她由蘇譯丹攙扶了進來,然後兩人坐在了我的身邊,她好像自打從山上回來就沒有吃過飯,昨晚好像整夜未眠。

  再這樣下去的話,這個人可就真完了,她見到我坐在舞蹈室里,便用沙啞至極的嗓音問蘇譯丹:「你們這是……?」

  蘇譯丹用少有的溫柔語氣對她說:「我倆看你一個人在寢室裡面,怕你難受,就找你出來聊聊天,你要是煩這老小子,就把他趕走吧。」

  白曉麗搖了搖頭,然後眼睛裡好像又滲出了淚水,她對我倆說:「給你倆添麻煩了……我也不想這樣,但是……但是我真的好難受……我真的看見他了,他要帶我走,可是我卻找不到他……」

  我倆見她又哭了,便都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實在有些不適應這種場面,好在有蘇譯丹,只見蘇譯丹溫柔的對着她說道:「唉,麗麗,其實你也不用想太多,就當是一個夢,人不能總活在夢裡啊,讓它過去吧。」

  「夢?」白曉麗喃喃的說:「那為什麼不讓我多夢見他一回呢?我只是想要再摸摸他的臉,再抱抱他,跟他……跟他說一聲對不起,為什麼都不能呢?」

  蘇譯丹笑了笑,然後對她說道:「你呀,別想了,看你都憔悴成什麼樣了,來,我給你把把脈。」

  說罷,蘇譯丹拉過白曉麗的右手,她對我使了個眼色後,手從自己的馬尾辮上一拉,一根細針已經藏於手中,我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倒了杯水給白曉麗,對她說:「都哭一整天了,嗓子都啞了,來潤潤喉嚨吧。」

  白曉麗搖了搖頭,她剛想說話的時候,忽然頭一低,再沒了言語,我望着蘇譯丹,心裡想着這小妞兒果然是個老中醫,這麼快就讓她睡着了。

  其實如果不是白曉麗之前一直沒睡覺的話,蘇譯丹也沒有辦法,畢竟中醫不是法術,只是剛才蘇譯丹接過她的手後,便為她做了穴位按摩,這種手段很多中醫按摩裡面都有,白曉麗本來身體就不好,外加上沒吃沒睡,疲勞不堪,這才慢慢的睡了過去。

  見白曉麗睡着了,我就開始行動了,我將幾把椅子並在一起,然後讓白曉麗躺在上面,之後,取了凳子下面的鼓,對蘇譯丹點了點頭,蘇譯丹便從背包中拿出了一根黃瓜。

  沒錯,是黃瓜,這根黃瓜上插着四根牙籤固定,蘇譯丹將這根黃瓜放在了西北方的窗台上,她這麼做,並不是抽風,而是大有深意。

  沒錯了,在昨天下午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要讓白曉麗真的和自己死去的男朋友相會。

  我這麼做,完全就是因為於心不忍,因為現在白曉麗的處境已經很危險,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夠再放任不管了,雖然我也沒有多大的把握,這是真的,因為這件事有很大的風險,一,是我能不能真的請來那個小子的鬼魂,二,是請來以後用什麼樣的方式讓它和白曉麗見面,三,就是該怎麼把它送走。

  之前也講過,薩滿舞是兩個人的活計,我這個薩滿傳人要當的角色就是幫兵,請神的,而請來的東西,必須有人充當容器,讓蘇譯丹來當這個角色,那白曉麗會不會信還不一定,而且這樣讓兩人見面的方式,多少有些不妥,畢竟我們都是局外人,正所謂做戲要做全套,在我們兩個道教和薩滿的傳人研究了一下午後,終於將彼此會的東西組合,弄出了一套最合理的方案。

  第一步就是我跳薩滿舞,請那小伙兒上來,讓她暫時的附在蘇譯丹的身上,然後由我先去跟它談,告訴它白曉麗的事情,以及告訴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之後,讓它的魂魄附在白曉麗的身上,當然了,不是單純的附身,蘇譯丹對我說,其實鬼魂是可以託夢的,到時候就讓它倆在夢裡相見,而我們這些局外人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那根由牙籤托起的黃瓜,則是送那鬼魂回去的工具,自古以來,在各地都有各種送鬼的習俗,比如人死之後,要燒紙牛紙馬,據說人死之後並不是誰都可以直達酆都地府的,根據每個鬼魂生前的所作所為,它們要在不同的地方下車,陰間世界中的邊緣有一條髒水河,這紙牛紙馬便是馱鬼魂過河的工具。

  這紙牛和紙馬也有說道,女人騎牛,男人騎馬,由於我們當時沒有多少時間,外加上不知道該去哪裡買紙馬,所以蘇譯丹便臨時自己坐了一個,雖然見她用黃瓜代替紙馬讓我覺得有點不靠譜,但是蘇譯丹對我說,在南方的某處,盂蘭節的時候就是用黃瓜和茄子代替紙牛紙馬的,所以沒問題,所以在天亮的時候,那個小伙就會騎着馬自己回到下面的陰間,不用我親自敲鼓去送了。

  萬事俱備,我叫蘇譯丹鎖了門關了燈。

  由於怕一會兒我跳神的時候那些黃皮子再來搗亂,所以我實現將那塊玉佩系在了手腕兒上,當時我發了狠,它要敢搗亂,我就敢把它的腦袋砸成如來佛。

  我翻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鐵飯盒,在裡面燒了一張紙,那是蘇譯丹從白曉麗口中套出的那小伙兒的生辰八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步驟。

  蘇譯丹在黑暗中坐在了我的對面,她輕聲對我說,開始吧,我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見,然後,就用鼓鞭輕輕的點在了鼓上。

  嘩啦啦,咚咚咚,幫兵口訣之中請鬼的調子,是九腔之中的悲腔,用這種唱腔唱出的詞平緩,聽上去很悲,讓人聽上去心裡很沉重。

  咚咚咚,咚咚咚,嘩啦。

  敲了一會兒後,我似乎也被這鼓點弄得心情有些悲痛,情緒到位了,於是我便開口唱道:「索林瑞吉,請~~神兒~~啦~~~」

  唱出第一句後,我的手緊跟着打鼓,跟着鼓點又搖晃了三下後,我緩慢的唱道:「日落西山,天黑漫漫,萬家燈火,闌珊人間,有主亡魂,回歸墳土,無主亡魂,投奔廟檐,廟中城隍,可憐苦主,金身地藏,慈悲無邊,響鼓三聲,哭泣三響,清風煙魂,請聽我言……」

  一段唱罷,我手中的鼓點慢慢的加急,同時也感覺到了四周的氣溫似乎又慢慢下降了,娘的,看來我還真有跳大神的天賦啊,真不知道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於是我又敲了幾聲鼓後,便接着唱道:「說得是陰風嗖嗖,無比悽慘吶,嘆得是人間有情,苦辣辛酸啊,聽的是終生疾苦,難把情來斷,問得是蒼天有淚,陰陽兩重天吶~哎嗨呀,幫兵今日起鼓,不求別的事,只因為苦主有淚,思念情人男吶~哎嗨哎嗨呀~~」

  真不知道這詞兒是誰寫的,但是當時我唱出這些詞兒後,心裏面真挺難受的,而這時四周的氣溫再次下降,蘇譯丹也慢慢的打起了哈欠,我知道快成了,於是便繼續唱道:「今夜幫兵請的是,明月霧凇清風鬼,有勞其他仙家,暫且把心安吶,清風本是短命鬼,死後下世到陰間,閻王見他長得俏,送到陰山苦修練,陰山老祖傳他法,來把陰陽兩界穿,十殿閻羅走得到,城隍土地把信傳,地藏封他做鬼仙,讓他逢年過節,收紙錢吶,唉哎唉哎呀,收了紙錢你就要辦事,趕快把苦主王樂帶給咱吶,唉嗨哎嗨呀~~!!」

  之前提到過,清風乃是男鬼,而清風的定義則有許多,講的是『清風』裡面有把頭的,修成了鬼仙,可以穿梭兩界,剛才唱的那個清風便是說它,幫兵口訣之中請鬼上來便是要請它來送魂上界,這不,唱完了這段之後,忽然舞蹈室裡面似乎真的陰風習習,只聽那蘇譯丹『哈欠』一聲,然後嗖的一下站起了身,來了!!

  我見她已經被附身,便沒有再唱下去,只是一邊打鼓,一邊小心翼翼的對着她說道:「王樂?」

  蘇譯丹晃了晃身子,然後幽幽的對我說:「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聲音完全就是個男人的聲音,我聽到以後暫時鬆了口氣,幸好,看來這幫兵口訣當真厲害,竟然一次就成功了!於是,我便對着蘇譯丹說道:「我是請你上來的人,你已經死了,知道吧。」

  蘇譯丹的身子就像頭重腳輕似的,她站得溜直,但是上半身竟然一圈一圈的搖晃,這是鬼魂附體的最好證明,只見蘇譯丹,不,應該說是王樂,它對我說:「當然知道了,我已經死了好久了,為什麼你還要叫我上來?」

  我嘆了口氣,然後對他說:「你死了好久了,可曾講過這世上還有人在為你傷心?」

  說罷,我便起身讓它瞧了瞧正在熟睡中的白曉麗,被王樂附身的蘇譯丹頓時哭了起來,他對我說,他也十分的後悔,但是卻也想不到,自己的死,竟然讓自己喜歡的人這麼難過,我見他的心似乎挺誠的,也就沒有再為難它什麼,只是對它說:「你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你跟她是沒有結果的,但是它卻還始終放不下你,旁人說的話,她根本聽不進去,所以,所以還是你自己勸吧,明白麼?」

  那一晚我發現,死人遠遠要比活人要好說話,可能是因為死了以後,什麼都看開了吧,王樂自然答應了我,很顯然,他也不想白曉麗在這樣下去,它已經死了,什麼都沒了,但是白曉麗沒有死,她的時間,還有很久很久。

  既然死了以後就會覺得痛苦,那麼為什麼不能開心的活着呢?

  很顯然,那個叫王樂的清風也理解這個道理。

  於是它便問了我該怎麼做,我將我和蘇譯丹想出的辦法告訴了它,然後又對它說了它天亮以後應當怎麼回去之後,便對它嘆道:「你是個好爺們兒,只不過方法用錯了,也許這就是命吧,哥們兒,今天就讓我為你們牽線,但是你要記着,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四點之前,必須離開,要不然的話,對你倆都沒好處,明白麼?」

  王樂對我點了點頭,然後有些激動的對我說道:「謝謝你,哥們兒,真的謝謝你,就像做夢一樣,我,我一定會好好勸她的。」

  「那就行了,好好珍惜這一段時間吧。」說來也怪,我本來是一個膽子很小很小的人,但是那一晚,我請來了鬼後,竟然一點都沒有覺得恐懼,反而覺得心裏面很踏實,可能正是因為我走的是自己選擇的路吧。

  於是,我說完之後,又敲了三聲鼓,唱出了送鬼詞,將王樂順利的從蘇譯丹的身體裡請了出來,當時舞蹈室裡面陰風習習,我肉眼瞧不見鬼魂,但是我知道,它並沒有走,而蘇譯丹漸漸轉醒,她對輕聲的問道:「成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她說道:「成了。」

  說罷,我扶起了她,蘇譯丹的手還是那麼涼,那麼柔軟,我倆沒有開燈,我又敲了兩聲鼓,然後自言自語道:「去吧。」

  陰風浮動,然後慢慢的散去,蘇譯丹開了燈,我倆發現,在燈光的映照下,已經睡着了的白曉麗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了笑容。

  我和蘇譯丹相視了一眼後,也笑了起來,我有生以來好像頭一次做這種好事,但是被蘇譯丹這麼望着,卻還有些不好意思,只見蘇譯丹笑着對我說:「親手把心上人送給別人的感覺怎麼樣?」

  我老臉一紅,便知道她又是在拿我開涮,便不好意思的對她小聲說道:「說什麼呢,別讓人家聽見。」

  「聽見怎麼了。」蘇譯丹微笑着對我說道:「你這樣的老好人我還真是頭一次遇見,唉,算啦,失戀沒啥不好的,我會陪着你的。」

  說出這話後,她似乎也有些臉紅,我望着她,怎麼會聽不出她這話的意思,雖然有些害羞,但當時我的心當真非常溫暖,於是便鼓起了勇氣對她說道:「你要怎麼陪我啊?」

  「到時候再說。」一項強橫的蘇譯丹此時小臉發紅,只見她對着我強撐出一副有些不耐煩的語氣說道:「好啦好啦,咱倆就別在這當電燈泡了,給人家小兩口一點空間吧,走,幫你這麼大的忙你得請吃宵夜。」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蘇譯丹說道:「我現在哪有那麼多餘錢兒啊大姐。」

  蘇譯丹笑着攔過了我的肩膀,很自然的,攔着我向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對我說:「管你呢,朝鮮土豆燉排骨,嘿嘿,老娘能吃一整鍋……」

  我一陣無奈,但是心中卻十分溫暖,以至於忘記了那些煩心恐怖的事情,和她來到了門口,我回頭望了望熟睡中的白曉麗,這時的她臉上還掛着笑容,那種笑容,似乎十分的幸福。

  我望着白曉麗,此時的她應該十分的快樂,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她的男朋友去做吧,我伸手關了燈,鎖了門,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輕聲的說道:「祝你們有個好夢。」

【第二卷】

  大學畢業了,三年的時光讓姚遠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巫教分支金巫教的出現讓他隱約的發覺,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恐怖的漩渦之中……

第五十五章

妙果

  我的名字叫姚遠,姚是姚記撲克的姚,遠是……反正挺遠的遠。

  我現在很糾結,因為我夢想中蛀蟲般的大學生活,似乎真的要到頭兒了。

  這話不假,自從上了大學以後,我就一直以為,這樣的日子就是拿來給我揮霍的時光,在這時光中,我可以不再向高中那樣貪黑起早,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想什麼時候醒就什麼時候醒,也不再為自己的學業擔憂,成天無所事事,只求一日三餐溫飽,唯一在意的,就是畢業的時候能順利的領到畢業證,就這麼簡單。

  也是不想,就這樣簡單的願望,竟然也這麼難實現。

  轉眼間,我們大二了,大二的生活對我來說,依舊沒有留下什麼,和大一的時候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學校管的不是那麼嚴了,你逃不逃寢也沒人管你了,你上不上課也沒人在意了,你泡不泡妞兒,當然這也全在你自己有沒有本事了。

  讓我感到慶幸的是,大二的時候,偶爾看見白曉麗,她的胸部還是那麼的大,就好像兩個山東大饅頭一樣,不過李松竹說我的這個比喻有些不恰當,他說我根本就沒有生活兒,試問美少女的胸部怎麼可以用饅頭來做比喻呢,那得用包子作比喻才恰當啊。

  我問他為啥,竹子笑了笑,然後對我說了一句特深奧特文藝的話:包子有餡兒,不在摺兒上。

  對於這個問題,竹子還跟我深入的探討過,他對我說,你看kof裡面的椎拳崇,為啥老是叼着個包子不放?還不是因為他馬子雅典娜胸前之物太小,所以他才借物思情,恨不得成天跟包子睡一塊兒,這正是男人的浪漫啊少年。

  我不知道什麼是男人的浪漫,但是很慶幸,我能跟這麼無恥的人住在一起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