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 - 第38章
崔走召
哎呦我槽,嚇死我了,關上了門後,我倆面面相覷,暫時組織不了任何言語,我心想着這已經太顯而易見了吧,除了鬧鬼外,哪兒還有第二種解釋?要知道幸虧蘇譯丹沒在這兒,要不然她一定又開始嘿嘿笑了,可我不是那小妞兒啊,我就是一正常人,雖然以前也招過鬼,但是卻依舊會害怕,過了好幾秒,只見老傢伙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他奶奶的,我就說姓孫的那個娘們兒哪有這麼好心,竟然讓咱倆幹這麼邪門兒的東西。」
確實,我當時咽了口吐沫,然後對着老傢伙發自肺腑的小聲說道:「春叔,太嚇人了,咱倆還是別弄了,趕緊撤吧。」
稍有常識的人都會看出,這裡確實鬧鬼啊,要不然平白無故的天花板上怎麼會長出那麼詭異的東西?
「撤?往哪兒撤?」只見那個老傢伙緊緊的攥着我的手,然後低聲說道:「不能撤,說啥都要幹這活兒。」
我見他不想走,便對他說:「可是萬一真惹着點什麼怎麼辦啊?」
「你小點聲聽見沒?」只見韓萬春咬了咬牙,然後對着我低聲說道:「你不想要給你那個小對象買戒指了?你不想買戒指我還想吃飽飯呢,現在咱啥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光吃方便麵都要吃貧血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知道不?」
一席話說得我啞口無言,確實想他所說的那樣,如果這單生意不接的話,那估計戒指算是沒戲了,跟他相處了這些日子後我發現,這老傢伙真的挺窮的,真不知道他以前騙的那些錢都幹什麼了,連他自己都說他攢不住錢,有錢三天樂,簡直比我還窮,而這些日子由於查的嚴,他連賣藝都不敢出門了,天天泡麵,一張嘴都一股子防腐劑味兒,正所謂窮向膽邊生,即使知道這兒很邪門兒,但老傢伙依舊狗改不了吃屎,還是想要冒險敲他一筆。
不過他這麼做也對,要是不接這單生意的話,估計過兩天我倆都得窮的吃屎去了。
我苦笑了一下,這當真是人生入戲啊,我本來就是個大專生,沒想到還沒畢業呢就要靠跳大神掙錢了,這等會要是真召來點什麼可如何是好啊,難道還要我用幫兵口訣?
一想到這幫兵口訣,我就又想到那些黃皮子了,於是下意識四下瞅了瞅,娘的,要是又出幻覺了可怎麼辦?
想到了這裡,我只好伸手緊緊的將記在腰帶上的玉石抓在手裡,沒辦法,只好硬撐了。
韓萬春深吸了好幾口氣,然後才跟我一起下樓,而那僱主還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見我倆下來了,便慌忙問道:「怎麼樣,韓師傅,我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看過了剛才的那一幕,嚇得老傢伙臉色有些發白,只見他想了一會兒,這才對着那女人說道:「借一步話說。」
說罷,他和我走出了那屋子,關了房門在,樓道中,我長長的出了口氣,只見那韓萬春鐵青着臉,對着那姓趙的女人說道:「不瞞你說,你家屋子裡現在全是鬼。」
這個字兒在夜晚似乎是禁語,那僱主頓時嚇壞了,於是她慌忙問韓萬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只見老傢伙硬着頭皮對她說道:「我也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多的惡鬼,它們好像是一家,有老有少,想要賴在你家不走,你和你丈夫的身體也被他們影響,長久下去必定會出禍端,它們太兇惡了,抱歉……可能我們……」
「別介啊,韓師傅!」聽老傢伙這麼一說,只見那女人都快被嚇哭了,她慌忙對着韓萬春說道:「求求你救救我倆吧,孫姐也這麼說的,只要你能搞定這事兒,多少錢我都願意出啊!」
韓萬春等的就是這句話,這個老傢伙想了想之後,便試探性的說道:「錢,不是大問題,我們修道之人為的就是結善緣,你也知道,我們是跳神的,所以錢只是給那些神仙們的車馬費,不過……這次好像不好辦,想要請走那些鬼,除了跳神之外,你可能還需要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那女人此時真的已經上套了,於是韓萬春便對着她說:「需要一對紙童,就是紙人,要知道你的家裡面已經被邪物所占,而且已經對你們夫婦的身體造成了影響,所以必須要儘快將其除去……」
「那就快點吧韓師傅,求求你了!」那位僱主似乎都要急哭了,而要知道韓萬春何許人也,他要的就是這效果,於是便點了點頭,然後對着那僱主說道:「嗯,有點小麻煩,由於事出匆忙,所以這次我們並沒有帶紙紮童子,這樣吧,我給你個電話,你自己買來讓他們送過來吧。」
說罷,他拿出手機裝作翻電話薄的樣子,可當時都什麼樣了,外加上那姓趙的女人似乎真不差錢兒,她慌忙對着老傢伙說道:「韓師傅,你幫我弄吧,多少錢我都給。」
韓萬春嘿嘿一笑,然後點了點頭,對我示意,我當時已經明白了這老傢伙的用意,心想着這老雜毛夠黑的了,他這是想要狠狠的敲上一筆,盡可量在最短的時間內榨光着女人身上所有的錢財,因為我當時已經略微明白了這圈裡面的門道,基本上大家都是互惠互利,老傢伙推銷出陳歪脖的紙紮花圈,都有一半的回扣拿的,我心裏面雖然對此有些反感,但是沒辦法,誰讓我是幹這個的呢?
而且我也不是不想通過正路賺錢,可是結果呢?娘的,我可憐別人,誰可憐我啊?!
於是我便沒有說話,只是拿起了手機,當着他倆的面打給了陳歪脖子的花圈店,花圈店這種買賣是沒有關門時間的,因為臨近醫院,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死人,之前那個外號叫錢扎紙的小子跟我說過,晚上的時候他都在店裡面通宵遊戲,果然,電話通了,那邊傳來錢扎紙的聲音,他懶洋洋的說道:「你好,平安花圈店。」
錢扎紙這個人精的可以,可能是入行早的關係吧,我簡單的說了一下我們的位置和怎麼回事兒,他就已經猜出個大概了,於是沒說二話,便對我說稍後就到。
掛了電話後,韓萬春和那僱主由於不敢進屋,便在樓道裡面聊天,我下樓去接錢扎紙,大概二十分鐘左右他就到了,在小區的路燈下,這個比我高上一頭的傢伙背着兩個麻袋笑呵呵的朝我走了過來。
上了樓之後,錢扎紙將兩個麻袋戳在地上,當着那女僱主的面兒拽掉了麻袋,一對紙紮的童男童女登時露出了臉面,半腰高的紙人,身上穿的衣服都跟以前地主老財家少爺少奶奶似的,圓圓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給人一種特詭異的感覺。
那僱主明顯又害怕了起來,至於都有些不敢瞧這倆東西,韓萬春對錢扎紙說:「辛苦了小錢兒,多少錢?跟你說這都是自己家人,給優惠點知道不?」
錢扎紙點了點頭,然後笑着說:「放心吧叔,能給你貴了麼還,一個八百八,討個吉利,你給一千六得了。」
就這倆破玩意兒要一千六?儘管我之前早有準備,但是當聽到了這倆紙糊的小人價格時候,心中不免還是有些吃驚,要知道這些東西說白了就是一堆廢紙和柳木條子啊,被他扎吧扎吧,竟然賣出了人參的價兒。
韓萬春眼帶笑意,分明是很滿意這錢扎紙的要價兒,於是他便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還是貴了點,能再便宜不了?」
他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說完後卻在那僱主的耳邊小聲說道:「死人買賣,也就這價了,要知道一個骨灰盒現在還一千多呢。」
一句死人,一句骨灰盒,頓時讓那女人滿臉煞白,哪裡還想要砍價,於是她慌忙從包里取出了一沓鈔票遞給了那錢扎紙,錢扎紙點頭謝過,那僱主給完了錢,便有些慌張的問道:「韓師傅,東西都齊了吧,你們什麼時候開始?」
韓萬春看了看表,已經十點多了,要知道他也害怕,便當即說道:「現在就開始,等一下你站在旁邊不要說話,表弟,你先去換衣服吧。」
說罷,他有些不安的再次拉開了門,當晚的情形現在想想其實真挺可笑的,要知道我們全都心知肚明這房子裡面有鬼,但由於彼此的某種需要而必須硬着頭皮進去,那僱主想要早點了了此事,而我們,則是想早點拿到銀子。
錢扎紙似乎好不容易才出來一回,似乎不想這麼早就回去,而且他好像沒見過跳大神兒,居然還對這玩意兒挺感興趣,於是他便對韓萬春說道:「春叔,我能看看麼。」
當然可以了,多一個人壯膽也好啊,我心裡想着,老傢伙和我想的一樣,於是他點了點頭,我們四個人再次的進到了這房間裡,剛一進房間,只見錢扎紙的眉頭忽然一皺,然後望着樓梯的方向瞪大了眼睛,只見他驚道:「哎呦我去,這老些怪!」
他這抽冷子的一聲,讓我們三個都不自覺一哆嗦,那僱主差點就叫出來,而老傢伙則沉聲說道:「莫要多說,你去幫小遠換衣服。」
錢扎紙吐了吐舌頭,然後笑呵呵的答應了,我當時心裡很納悶兒,心想着這小子難道可以看見鬼?但是不對啊,見他剛才的反應,根本就不像是因為恐懼,反而倒像是有些興奮的樣子,特別是那句『這老些怪』,怎麼給我一種玩網遊練級的時候忽然發現身邊刷出了一堆野怪的那種感覺呢?
於是,我在廚房裡換衣服的時候便小心翼翼的問他:「小錢,你看得見那些東西麼?」
錢扎紙竟然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我頓時覺得四周的氣氛再次鬼氣森森。
要知道那樓上確實挺邪門兒的,但是這小子卻不知道,所以他很有可能不是再吹牛,於是我便又問他:「那……那你怎麼不害怕?」
錢扎紙被我這麼一問倒是愣了一下,然後他露出了很憨厚的表情,對我說道:「為什麼要害怕,在我老家那邊,我家裡人都能看見啊。」
想當年,別人曾經對我說過『你見鬼了』這句話,我當時回的下聯兒是『你才見鬼,你全家都見鬼。』
可是沒想到,今天我真就遇到了全家都見鬼的大哥了。
於是我頓時有些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只是重新的打量了一下這錢扎紙,只見他圓圓的眼睛,一腦袋有些髮油的頭髮,蒼白的臉,厚厚的黑眼圈,一身髒兮兮的衣服,到真像是一副常年見鬼的模樣。
第六十八章
吃香
我頓時啞口無言,當真這個世界上真有能看見鬼的,而且還是全家都能看見,相比之下,我和蘇譯丹簡直就弱爆了,於是感慨和恐懼之餘,便不再多說什麼,有些尷尬的對着他笑了笑,便低頭換衣服。
不過錢扎紙一拉開了話匣子就止不住,他笑着對我說:「你別不相信啊,真事兒,而且在我家那邊,很多人都能瞧見。」
「你是說重慶那邊很多人都能瞧見鬼?」我有點哭笑不得的說到,說完這話後我竟然又有了一種自己是不是在幻覺裡面的想法兒,這也太扯了吧,老天爺啊,這還是我知道的那個和諧社會麼?
錢扎紙搖了搖頭,然後對我說:「這個倒不是,就我家那邊是,我家不是市裡的,是一個小縣城。」
說罷,他便對我講了他家裡那邊的事情,之前講過,他這一手扎紙的本事乃是家傳,他家裡祖祖輩輩都是做這個營生的,他對我說他家裡的老人講,幹這個買賣的,都是在跟陰間打交道,由於他們做的東西,在『下邊』能變成實物,所以自古以來,陰間都有特定的鬼差同他們交流,錢扎紙對我說,他們做着扎紙的營生,都會沾染陰氣,除了天生命硬的人之外,基本上都能或多或少的看見一些髒東西。
而他們那邊論族,他們錢家裡面最厲害的老人,每一年的中元節、清明節以及年底的時候,都能夢見陰差,而那些陰差在夢裡會對其交代今年需要做多少東西,以及控制冥幣的數量等等事情。
這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我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而錢扎紙講到了這裡,竟然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着:「可是到現在家裡親戚一般都做別的買賣去了,他們說幹這個不好,我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祖上傳的手藝怎麼會不好?就是有點麻煩就是了,哎,要是能玩一輩子遊戲那該多好?因為現在只有我爸媽在家裡面跟着我爺爺做活兒,現在生意越來越難做了,我爸才讓我出來跟着陳大爺學學人家怎麼做買賣。」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啊,我一邊往腿上套着棉褲一邊想到,我之前還以為這傢伙就是個單純的中輟宅男呢,沒想到丫竟然還有這兇殘技能,你說我這是怎麼了,這些年遇見的,不是能見鬼的就是想見鬼的,不是跟我玩催眠的黃皮子就是會唱離歌的江湖騙子,唉,這到底是什麼運氣啊?
套上了棉褲,我見錢扎紙還在喋喋不休,忽然我想到了什麼,便問他:「你先小點聲兒,我問你,你看到了什麼?」
錢扎紙見我這麼問,便叼着煙指着我背後說道:「你說現在窗戶外面那幾個啊,看不清楚,好像讓火給燒了似的呢?一個,兩個,三……哎?它們在看你呢。」
嗡!我聽他這話後,頓時渾身又是一激靈,褲子差點都被下掉了,於是我慌忙回頭看去,廚房的窗外,只有茫茫的夜色,以及點點燈火。
我冷汗頓時就下來了,心想着這傢伙看來確實能看見那些東西,他所說的,莫不就是成天跟在我屁股後面想害我的那些黃皮子鬼魂?
想到了此處,我慌忙抓下腰間的玉佩一邊對着身後晃悠一邊對着錢扎紙哭笑不得的說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說這幾個貨,我說的是……剛才那樓梯上你看見什麼了?」
錢扎紙見我問他這個,就對我說:「啊,你問的是這屋子裡的啊,你等會我去看看。」
說罷,他竟然跟沒事兒人似的推開門就出去了,轉頭又看了一眼後,這才回來對我說道:「他們好像是一家人,有個女的抱着個孩子,脖子上被抹了一刀,傷口大概這麼長,嗯,這麼長……」
說完,他伸拇指和食指跟我比劃了一下,又比劃出了我一身雞皮疙瘩,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而那錢扎紙則頂着倆大黑眼圈跟我說道:「大概就這麼長了,它懷裡那小女孩掉了一條腿,在手裡面攥着玩呢,他倆在那樓梯那兒正看着春叔和客戶聊天,他倆身後還有個老頭兒,那老頭兒拄着跟拐棍兒,肚子有個大窟窿,腸子跟門帘兒似的大概到這兒……」
說罷,他又伸手比劃了一下自己的磕膝蓋,聽他滔滔不絕的說着這些無比靈異的事情,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頓時就傷心太平洋了,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
見他還要往下說,我慌忙對着他說道:「停停停!你不用,不用跟我說它們的扮相,你只要告訴我它們的數量到底有多少?」
「算上你身後的那些麼?」錢扎紙問我。
我差點沒嚇蹦起來,慌忙用哭腔對他說道:「不算,你就告訴我這屋子裡的就行了!」
錢扎紙似乎有強迫症似的,他出去確認了一下,然後回來對我說:「樓梯上反正是站滿了,還有倆小孩兒拿眼珠子彈玻璃球呢……好吧好吧,大概少說也得一二十吧,真是開眼了嗨,我到東北頭一次見到這麼多野怪。」
野怪你大爺啊,我望着這傢伙,心想着你是不是還沒從遊戲裡面醒酒兒呢啊,你真當這些東西是你練級用的怪了啊,就算是,但是你有裝備麼,呸,我想什麼呢,慌亂之中,我竟然又胡思亂想了起來,我見這錢扎紙說話瘋瘋癲癲,於是心中也有些害怕,於是便試探性的問他:「你看見這麼多嚇人的『髒東西』,難道就不害怕?」
錢扎紙見我問他,便十分憨厚的對我說道:「這有啥啊,我小的時候跟我爹去趕『陰集』,看到的不比這多去了麼?」
他的語氣很隨意,給人一種挺誠懇的感覺,不像是吹牛,『趕陰集』我倒是聽說過,陰集,就是陰間鬼魂的集市,等會兒,陰間?我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問道:「你家到底是哪兒的?」
錢扎紙眨巴了眨巴眼睛,然後對我說道:「豐都縣的啊。」
果然!要知道豐都這個地方太有名了,那是中國鬼文化的發源地,據說那是陰間的首都所在,那是鬼城啊!不過以前老瘸子曾經對我說過,他說人現實中的豐都其實跟那個陰曹酆都不是一個地方,只能說那裡是最接近陰間的所在,就像是一個是本體,一個是映在水中的倒影一樣,但具體怎麼回事兒,他也說不清楚。
錢扎紙對我講,他說在他家那裡,一年有好幾個節日都有陰集,一到這時候他爹就收人所託趕集,有的時候也帶着他,替人去燒紙錢送東西,那集市每晚一兩點鐘左右出現,四五點鐘就消失,如果不提前走的話,趕集就會變成趕不及,而把小命丟在裡面了。
我見他越說越離奇,心中不由聽的呆了,剛想要繼續問他一些關於『鬼城』之事,哪成想就在這時候,廚房的們被推開了,韓萬春一張老臉伸了進來,他壓低了聲音對我有些急躁的說道:「怎麼還聊上了呢,這是聊天的地方麼,趕緊的!」
我見他臉色發青,很顯然是嚇壞了,說來也對,這裡的確不是聊天之地,還是抓緊出去走個過場然後腳底抹油哧溜哧溜吧!
這時,錢扎紙趴在我的耳邊說道:「現在那個女的正站在春叔的後面,那個小孩正抓着它的小腳丫捶他肩膀兒呢。」
我渾身顫抖,尷尬一笑,覺得還是別把這事兒告訴這老傢伙的好,因為他說他有心臟病,別一嚇再把他給嚇過去。
於是,我只好對老傢伙說:「嗯……好,好了,叔你換不換衣服?」
老傢伙搖了搖頭,示意他不敢換,只是從我手中接過花冠,然後在我耳旁小聲說道:「嚇死老子了,這屋太邪了,渾身不自在,肩膀還疼起來了,跟受風了似的。」
你就當自己受風了吧!!我都快哭出來了。這也太折磨人了吧!
我多想現在就二話不說直接衝下樓去打個車回家洗洗睡,但是沒辦法,逼到這份兒上了,必須硬挺了,於是,我讓老傢伙先出去,然後對着錢扎紙小聲的問道:「在你看來,那些……嗯,就是屋裡那些『東西』,有沒有要傷人的意思?」
錢扎紙搖了搖頭,然後對我說:「放心吧,想害人的一般都瞅你笑,就想你後面窗戶外的幾位似的,跟流氓看見大屁股娘們兒似的,屋子裡面的都沒笑,所以都不是紅名怪,應該不會主動攻擊咱們,看上去好像只是喜歡這兒不想走似的。」
你別說我身後那些行不行!你故意的吧小哥兒!?我相當無語的望着這瘋瘋癲癲滿嘴遊戲術語的錢扎紙,此時感覺被他說得我後背都已經麻了,於是便對着他說道:「等會兒你站在我的身邊兒,要是有危險的話別忘了通知我啊,明天我請你喝酒,啊,對了,窗戶外面那幾個要是進屋了你也提醒我,知道不?」
「真的?」錢扎紙好像很開心似的,於是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後對我說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不過我挺納悶兒,你真不會跳大神啊?為啥感覺你這麼害怕呢?」
「胎帶的沒辦法。」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看來,這錢扎紙原來是以為我會唱薩滿歌所以才跟我討論這些的,不過這算什麼道理啊,誰說會跳大神就什麼都不怕了?我呸!
這時,客廳裡面的老傢伙又開始催促了起來,沒辦法,只能上了,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和錢扎紙走了出去,聽完之前錢扎紙跟我說的那些話,我真不敢再瞧那樓梯處了,只是低着頭一聲不吭的來到了韓萬春和那姓趙的女人身前。
韓萬春在外面早就收拾好了茶几,我顫巍巍的從背包中拿出了貢品香燭擺在茶几之上,兩個童男童女紙人分別立在茶几左右,那僱主此時臉色相當不好,很顯然是被這陣仗給嚇壞了,老傢伙的臉上也冒出了汗,但卻還是硬撐出一幅高深的模樣安慰那女人不要害怕,沒事的,沒事的。
可我們都心知肚明,到底有沒有事,還是個未知數。
韓萬春定了定神,自己坐沙發上,戴上了花冠,那花冠是按照着網上找到的薩滿物件圖品打造的,裡面是鋼絲,外面纏着一圈薄薄的銅片,前臉兒垂下了十六條五顏六色的花布,正好將韓萬春的面部表情遮擋,這花冠雖然沒有之前老瘸子的那個看上去精巧,但是卻挺能唬人的,他低下了頭,然後對我說道:「開始吧。」
我點了點頭,又咽了口吐沫,然後這才回道:「嗯。」
說罷,我掏出了打火機,點燃了一把貢香插在了帶來的小香爐中,青煙上升,貢香的味道環繞在屋子裡面,雖然打着燈,但卻還是讓人感到不安。
我拿起了鼓,站在離韓萬春三步開外,心中七上八下,剛想開口吟唱,可是就在這時,錢扎紙走到了我的身邊,對我小聲的說道:「它們聞到香味兒,都下來吃香了。」
聽完這話後,我手裡的鼓差點兒都沒掉在地上。
第六十九章
婁金狗
想象中的東西,遠比實際看到的嚇人,特別是在那種環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