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 - 第47章

崔走召

  他的身體當真奇怪,尋常人被上身了以後少說也要難受兩天,但是他卻跟沒事兒人似的,可能也跟他遺傳的體質有關吧。

  已經很晚了,我倆收拾了下東西後,便鎖了倉庫,買了兩罐啤酒坐在花圈店的門口,身旁燒着幾根貢香,我問他我身後是不是還跟着那幾個被火燒了的傢伙?錢扎紙點了點頭,我嘆了口氣,然後又點了幾根,放在那些黃皮子的方向,我現在已經沒心情去想它們的事情了。

  很奇妙,雖然知道身旁有鬼在吃香,但是我卻依舊不怕,可能當時的我已經完全適應了靈異之事,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我當時只是很迷茫,雖然那胡白河答應了我要幫我打聽那『青荔丹參』的下落,但是這個過程需要多久呢?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

  我能等,我真的能等,但是蘇譯丹等不了啊!要是再過幾年還沒有下落的話,那該怎麼辦?

  真是越想越鬱悶,於是我便嘆起了氣來,錢扎紙在一旁喝了口酒,然後對着門口的方向喊着:「老爺子,慢點吃,沒人跟你搶,我說……要是你真害怕你兒子,那我送你套衣服吧,總在這兒待着也不算個事兒啊……」

  總在這兒帶着也不算是個事兒啊,確實是這樣的,我心裡想到,現在既然沒有拿青丹的下落,我也沒有辦法,只好作罷,但是從那天起,我每天閒暇之餘都泡在網上,查看一些唐代以後的野史資料,不過網絡上的東西可信度不高,查了一兩個月,除了知道了一些奇聞異事之外,基本一無所獲。

  時間就這麼的過去了,就在迷茫不安外加上還有些甜蜜的感覺中,我迎來了大學畢業。

  畢業了,就這樣畢業了,我手裡拿着畢業證書,翻開以後,上面貼着的免冠照片依舊略顯青澀,看上去還是那麼的傻。

  但是現在的我,和照片上的我,心境已經是完全不同了,要說三流大專就是三流大專,攆畢業生簡直就像是攆狗一樣,似乎我們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一般。

  寢室阿姨開始不給笑臉兒了,雖然說話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客氣,但是話里話外都是想讓我們快點搬走,最後,學校還下了離寢的通牒期限。

  接下來,我該去哪兒呢?我望着已經快空了的一層樓,心中又開始了迷茫,而就在那一天,蘇譯丹在吃飯的時候忽然對我說:「去我家吧,散散心,順便讓我師父見見你,沒準他知道怎麼把跟着你的那些黃皮子整走呢?」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看上去雖然有些漫不經心,但是我知道,她的心裡還是掛牽我的,甚至我有預感,她現在在意我都比在意自己要多一些,不知道這是不是我自作多情。

  看着她好像又有些瘦了,我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兒。

  想想那些黃皮子的鬼魂似乎安分了很長時間,這是真的,可能也跟我的心境變化有關係,偶爾夜晚驚醒,望向窗外,有時候不經意間還能看到些影子,就像大一時的那樣,但是我卻一點都不害怕了,我覺得它們就好像彈簧,我弱它們就強。

  我聽蘇譯丹這麼說,便也心動了,心想着現在生活費還夠,去一趟也行,能不能消除詛咒那都已經是次要的了,主要的是,我真捨不得和她分開,這是真的,我當時甚至都想了,如果再找不着工作的話,那就在瀋陽地下通道裡面賣唱算了。

  恰巧竹子家也是瀋陽的,他聽我要去瀋陽後相當開心,於是便打算跟我們一起回去,我跟家裡打了聲招呼,說是要出去碰碰運氣找工作,老太太在電話裡面挺開心,我當時心裡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買了車票後,我們各自收拾行李,背着行李走出了寢室門,我竟然有些不舍,就這樣走了,什麼都沒留下,寢室裡面只留下了孫家良帶有臭腳丫味道的被子,還有那副記錄着我們青春的對聯。

  除了寢室樓,蘇譯丹提着皮箱在等我倆,我轉頭望了望,忽然又覺得時間過得好快,三年之前,大概也就是這個季節吧,我就是背着這幅行頭和竹子蘇譯丹一起來到這所學校的,現在走了,學校還是那所學校,但是我們人,卻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

  好在沒人送行,少了些分別的傷感,打車到火車站,等了一個多小時後,我們便踏上了火車,前往東三省之一的遼寧省瀋陽市。

  出了哈爾濱,過了一片平原,火車道兩旁的玉米長得旺盛,從車窗外飛快的倒退,我望着窗外,蘇譯丹帶着耳機在聽歌,我握着她的手,竹子在對面不停的說笑,說的什麼,我都沒聽進去,我只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我便不再是學生了,好容易才將一座陌生的城市熟悉,卻又要離開前往另外一座陌生的城市,這也許就是人生的旅途吧。

  可當時我並不知道,就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度過的短暫時光,竟然又充滿了許多兇險之事,以至於讓我的未來再次改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第八十七章

道安

  這地方絕逼要比哈爾濱要大。

  這是我下了火車後的第一個感覺,不過中國的火車站好像都是一個樣,上車就好像沙漏漏沙子,下車就好像是開閘了的洪水。

  到了瀋陽,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出了火車站,我仿佛一下就鑽進了《馬大帥》劇組,身旁的群眾們口音太正了這也,他們才是東北人吧喂!相比之下,我的口音反而普通話了許多。

  跟哈爾濱以及我的家鄉比起來,這裡的空氣要乾燥的許多,溫度也比哈爾濱要熱,路挺寬,但是也挺破舊。

  李松竹之前跟我定好了,住他家,我當時對他說,這合適麼?竹子對我嘿嘿一笑,然後說,有啥不合適的,反正我自己的房子。

  我雖然知道,我們寢室哥幾個就屬他家最寬裕,但是依舊沒想到,大學沒畢業,他家就把房子給他買好了,相比起我這種三無人員,頓時高下立判,不過這倒為我省了不少旅費,於是沒二話,我們先打車去了竹子住的小區,他拿鑰匙開了門,挺大的三室一廳,竹子對我說,隨便住,如果不想走的話那就定在這兒吧,等我結婚的時候再滾蛋就行。

  我心想你個淫魔三十歲之前還能結婚?

  他隨是這麼說,但是話語間卻滿是真誠,我明白,他真的是希望我多住一陣,畢竟他這個人雖然平時形骸放浪,但是內心卻跟我差不多樣的軟,三年的老哥們兒了,不想就這麼分開,話不多說,剛到瀋陽,我的心裡竟然完全沒有剛到哈爾濱時的那種新鮮感,似乎是我自己的心態變了吧,不再是那個不敢說話的土包子了,放下了行李,竹子說要先會爹媽家一趟,甩給了我把鑰匙,然後就走了。

  我問蘇譯丹,你呢?

  蘇譯丹對我說她也要回趟家看看姥姥,於是我就問,用我陪你去不?蘇譯丹臉紅了一下,然後對我說,想的美,你先在這兒待着吧,睡會兒覺,等晚上我再來找你。

  我對她說,我怕鬼,不敢一個人睡。

  她對我說,滾,你這會兒來的哪門子幽默感。

  我嘿嘿一笑,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為啥總是忽然冒出這種冷幽默,蘇譯丹早已經習慣了我的冷幽默,於是她也沒說啥,提着皮箱就走了。

  我挑了個朝陽的房間,將行李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一頭倒在了床上,很奇妙,早上的時候我還在冰城,下午就已經跨省來到奉天了。

  奉天府,便是瀋陽以前的名字,戰國時期,燕國建方城於此,於是一直下來,直到一九六二年,清太祖努爾哈赤遷都於此,定名為『盛京』,十一年後,皇太極正是在此改國號為『清』,建立清朝,至今,清朝最早的故宮還遺留於此,變成了挺著名的旅遊勝地。

  不過要說這清朝的國號來源,似乎也挺有趣的,那陣子我查野史查到,相傳當年努爾哈赤年幼的時候,生母死去,繼母納塔氏對她不好,他年幼遭受虐待,吃了不少的苦,青年時期家道衰敗,靠採藥采松子販賣過活,不久他離開家鄉來到了遼陽李總兵手下當差,那總兵讓他餵馬打雜,平日裡只有總兵養的一跳大青狗陪他玩耍。

  又一夜,他伺候那總兵洗腳,發現總兵腳底上有三顆黑痣,便覺得挺稀奇,那總兵對他炫耀,說這是三星照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他就是因為這三顆痣保佑才當了大官,成就大業。

  當時努爾哈赤也不在意,只是自嘲道,我腳底下有七顆紅痣呢,不還是得伺候老爺麼?

  總兵聽罷後有些驚訝,便叫他脫靴展示,果然那努爾哈赤腳下有七顆紅痣,按照上方北斗星的順序排列。

  總兵有些奇怪,但也沒往心裡去,哪成想當夜,就有京城聖旨來到,聖旨上大致意思為,近日欽天監夜觀星象,在遼東地區天空紫微星現世,相伴着五彩華光,大概是混龍出世,有朝一日如果混龍生火,定要奪天下,所以皇帝命這李總兵限期捉拿這『混龍』。

  要說哪代皇帝身邊都有不少能人異士,那欽天監中便有本事非凡的望氣士,如此看來大概不假,不禁看出混龍即將現世,而且還推算出其一定是腳踏七星之人。

  那李總兵聽罷之後,頓時愣住了,感情那餵馬打雜的小廝就是這朝廷要抓的『混龍』,不想,這消息被努爾哈赤無意間聽到,總兵派人拿他,現在不走更待何時?於是他偷了總兵的馬,帶上了大青狗便逃走了。

  李總兵見他逃了,便派人捉拿,追了幾日,追到了一處蘆葦盪之中,那馬已經疲憊不堪,跑了一陣後便力竭而亡,將努爾哈赤摔在了地上,摔暈了過去,那總兵的人馬見着蘆葦盪面積太廣,於是便放火來燒,但是努爾哈赤已經暈了過去,又怎能知曉?

  要說萬物都有靈性,那條大青狗見火燒到了他的身上,便放聲大叫,但依舊沒有將他叫醒,竟然自己跳進了泥塘之中,沾染了一身泥水後,撲到了努爾哈赤的身上為他撲滅火焰,如此十餘次,努爾哈赤終於免遭火嗜,但是他醒來以後,那調大青狗沖他搖了搖尾巴,便累死了。

  努爾哈赤望着死去的大青狗,頓時黯然淚下,他跪在那狗屍之前,對天發誓:「大青狗,你對我的大恩大德,如天般高地般厚,如果我努爾哈赤真的是混龍的話,有朝一日讓我做了皇帝,一定讓我的子孫們世世代代的供奉你,永世不會忘記你的恩德。」

  後來,果真讓他得了勢,一直到他兒子皇太極建都盛京,也就是瀋陽,時機已到,他遵從父親的旨意,將『後金』國號改為了『清』,果真讓其後代子孫世代供奉了,從此創立大清皇朝三百餘年。

  不過這個野史的可信度有多大,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滿族人確實是不能吃狗肉的,滿族人的傳統,如果吃了狗肉的話,那就不准在拜見先祖,等於沒臉見人了,據說,在一九八二年,清永陵內發現了一副長約一點兒米的壁畫,壁畫之上,畫的是一跳行雲奔騰的行龍,從北往南奔騰,奇怪的是,那龍身之上竟然馱着一條奔跑的大青狗,那青狗回頭張望北方,栩栩如生。

  人們一直在背地裡稱呼清朝人為『清狗』不知道和這個又沒有關係,不過那已經與本文無關了,所以這裡不再細研究。

  不過在我所知道的獨家野史之中,如果這個野史是真的話,那他從那以後,不知何時他應當遇到了青巴圖魯,混龍得火,從此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之後的一切歷史順起自然,一直到了現在。

  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是一個見證歷史的城市吧,我心裡想到。

  我躺在床上,腦子裡面想了一會兒這些野史,又想了一會兒蘇譯丹,下午的陽光暗黃暗黃的,很慵懶,透過窗子照在了我的臉上,暖洋洋的,做了許久的車,真的有些累了,於是我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說來也怪,我那天竟然做了個夢,我夢見了一條巨龍,馱着一條大青狗在天空飛舞,夢中的我站在地上看的都有些呆了,那青狗在龍身之上顯得十分威武,它看了看我,又轉頭望了望北方,不住的吼叫,似乎想要告訴我什麼似的。

  我當然納悶兒了,這龍馱着狗,是什麼情況兒啊這是?而就在這時,天空上的那條巨龍忽然一個轉向,竟然朝我撲了過來,我嚇的大叫了一聲,竟然嚇醒了。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將暗,已經快晚上六點了,我長出了一口氣,心想着我怎麼這麼有想象力呢,那夢做得跟動畫片兒似的竟然,極具視覺效果,而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蘇譯丹,她已經來到樓下了,我掛斷了電話,發現還有一條短信,是竹子發來的,他對我說今晚不回來了,要在父母家住,末了還囑咐我說讓我安全第一,他房間的床頭櫃裡面有『老杜』。

  老杜就是那個紅色包裝的杜什麼絲。

  我呸了一聲,沒往心裡去,然後穿衣起身,蘇譯丹果然在樓下,回到了她的家鄉,她的精神看上去真不錯,穿了吊帶衫和熱褲,背後山羊紋身若隱若現,兩條大長腿讓人無限遐想。

  她見我下樓,便上前攔住了我的胳膊,一邊為我撫平腦袋上睡覺壓出來的呆毛,一邊對我說:「餓了吧。」

  「前胸打後背。」我回道:「上哪吃去啊咱們?」

  「小泥爐吧。」蘇譯丹對我說:「帶你見見咱師哥。」

  她嘴裡的小泥爐,是一種朝鮮族的烤肉方式,一個桌子上擺一隻小爐子,好像小飯盆那麼大,裡面燒紅了碳,在上面蓋一張鐵絲網,烤一些肉類腰子魷魚之類的東西,輔料是麻醬白糖,再倒點醋,挺有特色。

  我終於見到了她的師哥,對於這人,一直都是聽她說,以及通過一次電話,在我的心裡,她那師哥好像真挺不着調的,都說聞名不如見面一見面那就必須吃飯,在我倆坐下泥爐中的火燒望了馬上要下肉的時候,他那師哥才姍姍來遲。

  這人虎背熊腰四方大臉,看上去挺壯實挺老實的,跟我差不多高,身穿着淡藍色襯衫,看上去挺穩重,可哪知道他一開口我就沒話了,雖然他的聲音挺磁性的,只見他開門進來,嗅了嗅氣味,然後張嘴說道:「啊哈,臨出門卜了一卦,我就算準了肉才烤好。」

  性格果然符合蘇譯丹的電話簿,我心裡想着,之前蘇譯丹已經跟我說過很多次了,她這師哥其實挺有才的,就是為人不着調,之前在國外留過幾年學,前幾年回到了國內,快三十了竟然又干起了老本行,幫人相地看風水。

  蘇譯丹說,他這師哥在師父那兒學到的儘是一些現在江湖術士們混飯吃的基本技能,不過他的卦術很靈驗,這個倒是毋庸置疑的。

  不過就算你卦術再靈驗也別用在算烤肉靠沒烤好上啊!

  這是什麼感覺啊喂!不過幸好,他那師哥見到了我,也正經了一些,他微笑着跟我握手,然後對我說:「姚遠吧,幸會幸會。」

  我起身同他握手,心想着這傢伙正經的時候還是挺唬人的。

  之後就是晚餐時間,蘇譯丹現在雖然吃肉,但還是挺牴觸的,於是那幾盤子肥腰都進了這道安的嘴裡,見他吃肉的樣子,活像蘇譯丹前兩年那樣,我心中忽然沒緣由的冒出了一種感覺,莫不是他的體質也十分不好?要不然怎麼會此般虎咽狼吞?

  他吃東西的時候不說話,直到爐子上換了兩張鐵絲網,這才跟我們交談了起來,果然健談,跟老騙子韓萬春是一樣一樣的感覺,不過也挺風趣的,雖然是頭一次見面,但他也是少數不多知道我薩滿身份的人,於是便聊了一些巫教之事,之後,他對蘇譯丹說,為你重配了幾幅中藥,明天來拿吧。

  蘇譯丹點了點頭,很顯然不上心,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而那道安笑了笑,說道:「一尋思你就會這樣,不感興趣對吧,我說你也注意點自己身體吧,今年年頭不好,冬天會很冷,配的幾服藥正好給你未雨先綢下繆,明天晚上……啊不是,明天下午來拿吧。」

  本是很平常的話題,但是蘇譯丹卻聽出了端倪,只見她望了望道安,然後對他說道:「明天你有事兒啊?」

第八十八章

鎮邪四塔

  「沒有沒有。」道安慌忙低頭吃肉。

  很奇怪,看他挺大歲數了,但是卻感覺挺怕蘇譯丹似的,他夾了一筷子肉放在嘴裡,然後轉頭對我說:「對了,你家那邊天氣怎麼樣!」

  「趕緊的說,你個二貨!」蘇譯丹一瞪眼睛,這話一出口,我竟然好像條件反射似的抖了一下,而奇怪的是,我見那道安的身體也明顯的抖了一棟,我苦笑,看來在這個世界上我並不是孤獨的。

  被蘇譯丹這個小惡魔恐嚇的,我不是第一個,但是我心裡卻想我是最後一個。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可能也是我佛慈悲的大無畏精神吧。

  都說勇者無畏,但很顯然,這個浮誇的社會上沒有勇者,那道安一見她發怒,頓時就慫了,慌忙賠笑道:「師妹勿怪,為兄只是明日有顧客上門,所以還請師妹恕罪則個,奉天景色如畫,不如你們明天……」

  「把舌頭給我捋直了說話!」蘇譯丹大聲說道。

  「那啥,明天有人找我『看事兒』,你倆明天找地兒溜達去唄。」

  完了!我一聽那道安這話,心中便倒了聲不好,要知道我太了解蘇譯丹了,她現在對靈異的事情雖然不怎麼狂熱了,但是卻也挺熱衷的,他師哥說要去幫人家『看事』,那大多就是幫人家破煞之類的事情,現在我還在這裡,她一定會拉上我去的,當時我的腦子飛速運轉,心想着蘇譯丹一定會說:『看啥事兒,鬼事人事』?

  「看啥事兒?鬼事兒還是人事兒?」蘇譯丹說道。

  看看,你看看,我就說吧,被我猜對了吧,當蘇譯丹說出這話後,我心中哭笑不得,真不知我這預感是好是壞。

  那道安看上去也是滿臉的苦笑,只見他對着蘇譯丹說道:「人事,當人是人事了!」

  聽他說完後,我的腦子裡竟然又模擬出了蘇譯丹即將要說的話,按照我對她的了解,她下句應該會說:『給我說實話,要不然拿盤子拍你老臉』。

  「給我說實話,要不然拿筷子捅你眼睛!」蘇譯丹惡狠狠的說道。

  看看,你們看看,又被我說對了吧,只不過她說的比我想的還要兇殘,我和道安兩人渾身又是一抖。

  見到蘇譯丹反手抄起了筷子,道安也許也明白,自己如果不說實話的話,鐵定會被蘇譯丹一招『仙人指路』直指明鏡,於是他下意識的抄起了盤子,先揮出了一個『夜戰八方藏刀式』後,緊忙將那碟子擋在嘴邊,然後慌張的說道:「那啥……其實真沒啥大事兒,就是一個客戶聯繫我,讓我去幫着看看他兌下來的一個門市樓,小事兒,小事兒!」

  二貨,我從他揮舞碟子的時候心中就已經冒出這倆字兒了,我心想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刷上武功了,幸虧這兒沒別人,而且你也應該知道蘇譯丹的性格吧,她一定會吵着要去的,嗯,她接下來一定會說:『老娘也要去,不讓我去我就揍你』的!

  「哦,是這回事兒啊,那我不去了。」蘇譯丹放下了筷子,然後淡淡的說道。

  哎呀哈?不對啊!我見她此般反應,心中頓時一愣,心想着這不科學啊,也不合邏輯啊,她怎麼會這麼說呢?這還是她的性格兒麼?

  就在我發愣的空擋,只見那道安長出了一口氣,似乎如釋重負如獲新生了一般,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之前也講過了,蘇譯丹以前曾經在師門裡橫行霸道過一陣子,打火機燒老頭鬍子板磚揍師兄下巴的事情她着實沒少干,這道安出國以前經常受她的欺負,回國之後也沒有跑的掉,以至於和我一樣養成了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的習慣。

  只見那道安順手又夾了塊肉放在碟子裡面,然後對着蘇譯丹說道:「這就對了嘛,我就說要有個男的管管你了得,小遠,你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