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 - 第8章
崔走召
那天我倆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小飯店裡喝了一下午的酒,我的酒量還算中等,李松住雖然挺能咋呼(健談),但跟我也差不了多少,算是一個級別的選手吧,我對這傢伙的印象當真不錯,大家都是同齡人,酒一喝到位,就算是不怎麼會說話的我也開始口若懸河,於是我們就互相的吹上了布爾逼。
原來他跟我一個系的,也算是有緣了,啤酒下去了三四瓶兒後,他遞給了我一根煙,我搖了搖頭說不會,他哈哈大笑:「不會?別逗我了小伙兒,你是玩兒音樂的麼,連煙都不會抽?天吶,要是佛洛依德現在還活着見到你這樣兒一定會拿藍拖鞋抽你面門的。」
我當時不知道為啥玩音樂的就要抽煙,我也不知道佛洛依德是誰,跟我抽不抽煙有啥關係,不過看他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我着實被這氣場給鎮住了。
在發現我這麼老實好像真不會抽煙以後,他笑了笑,然後把那根紅塔山遞給了我後說道:「沒事,抽完了不就會了麼,來點上,姚子,哥今天就教教你,什麼是一名身為音樂人應有的態度。」
說完後他為我點上了煙,然後侃侃而談:「要說咱們搞音樂的,那就是他媽的藝術啊,藝術,什麼是藝術?藝術就是你懂別人不懂,即使你不懂也要裝懂,只要忽悠住那些同樣不懂的人,你就成功了,明白麼?身為音樂人,嗯嗯,就得喝大酒,抽大煙……不過抽大煙就算了,但必須要會抽煙,不光會,而且還得營造出抽出大煙的那種迷離的氣氛,讓別人一瞅你就有一種,『哎呦臥槽,這孫子應該是玩兒音樂的吧』的感覺,懂了麼?」
我還是不懂,不過聽完了他的話後我決定裝懂,忽然我發現我的行為也挺藝術的,而藝術,就好像是我嘴裡叼着的這根煙一樣,挺辣眼的。
一頓飯,就一頓飯的功夫,我和李松竹就熟絡了起來,到最後我倆都喝高了,走出飯館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這學校的位置有些荒涼,偌大的街道,此時只有路燈還在孤單的亮着,發着橘黃色的光,李松竹扶着電線杆哇哇大吐,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後背,他一邊吐,一邊跟我用手比劃,嘴裡還不消停的喊着:「沒事兒沒事兒,小樹不倒我就不倒,如果我真愛過就不會倒。」
後來我才知道,在高考之前,他同他高中時期的女朋友勞燕分飛,挺可惜的,本來倆人曾經發誓要到同一所大學讀書,可是人家小姑娘沒高考直接就被家長送出國了,他備受打擊,所以才考到了這麼個破學校。
不過我覺得他這話好像同他這個人有些出入,因為那天在酒桌上他對我說,他之所以要當音樂老師,就是為了能泡女學生,他的志向是當整個學校里女生心目中最想與其發生交配行為的偷心浪子鬼畜教師。
原來即使是相同的理想,都有不同的動機,不過動機也分高低,李松竹當老師的淫魔動機聽上去確實要比我的蛀蟲動機高的不知道哪裡去了。
於是,那天晚上,我這個蛀蟲攙扶着差點沒把腎結石吐出來的淫魔,走一步搖三搖的向着我們的動機培育機構走去。
那天很熱,我躺在床上,李松竹在我的上鋪咬牙放屁吧嗒嘴兒,睡得這個香甜,但是我卻沒有睡着,屬於我的大學生活,就這樣開始了,我這人似乎天生就沒有安全感,在床上翻來覆去思考着以後的日子會是什麼樣兒。
而就在這時,忽然我感覺到了一陣寒冷,外面好像起風了,風把寢室的玻璃窗吹開,啪的一聲,嚇了我一跳,我穿着條內褲起身去關窗,果然起風了,而且風好大,吹的往外面嗚嗚作響,我抬頭望了望沒有月亮的夜空,心想着估計是要下雨了吧。
郊區的校園,在深夜多少顯得有些蕭瑟的味道,此時已經是凌晨亮點多鐘,對面的女生寢室樓已經是一片漆黑,看來現在大家都睡着了吧,也不知道像我這樣失眠的有幾個。
說到女生宿舍,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便轉頭望了望身旁這架支在窗前的『望遠鏡』,由於酒勁兒還沒過,所以我心中潛藏的某種欲望竟然開始悄然作亂,可能是當時正是荷爾蒙分泌旺盛的時期吧,作案工具在前,讓我這個塵世中迷途的小處男很難抵抗,怎麼着都想窺視一下對面女生寢室中神秘的光景。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沒錯,才一天,我那隱藏很深的另一種性格就被李松竹給勾搭出來了,於是我咽了口吐沫,學着下午李松竹的樣子撅着屁股趴在瞭望遠鏡錢,眯着眼睛看去。
不得不說,這高科技確實犀利,第一眼就嚇了我一跳,竟然連對面寢室窗戶上窗簾上的污垢都隱約可見,就跟在我面前伸手就能抓着似的,可惜,當時太晚了,對面樓都熄了燈,可視度還是不夠,而且,那些窗戶竟然都拉着窗簾,這着實可恨。
不過我頭一次玩這玩意兒,心裏面不由覺得有趣,便學着李松住的樣子慢慢的移動着望遠鏡的角度,希望能找到個沒拉窗簾的窗戶。
由於現在還沒有正式開學,所以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們還多數還沒有回校,對面樓裡面空擋的房間很多,我一個一個的看着,竟然樂此不疲。
不過,看着看着也就覺得膩歪了,我心想我這是在幹啥呢,怎麼跟個色情狂魔似的,大半夜的自己不睡覺還偷看人家睡覺?而且還啥也看不見,靠。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把望遠鏡一拉,想起身睡覺,可鏡頭一閃,忽然我發現對面四樓靠右邊第二個窗戶裡面好像出現了一堆『人』!
沒錯,確實是一堆『人』。
那個屋子沒有開燈,也沒有拉窗簾,鏡頭閃過的時候,我看見那窗子裡面好像站了五六個人,那些人身穿黑衣,臉卻煞白,不過由於是一閃而過,所以我沒有看清楚她們的樣子,只是知道她們的頭髮好像很長,直挺挺的站在窗戶旁邊,在鏡頭移動到那兒的一霎那,仿佛我們的目光相視在了一起,她們在看我,由於這望遠鏡的性能很好,當時她們就像是站在我面前一樣,直勾勾的望着我!!
頓時,我被嚇了一大跳,同時渾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幾乎條件反射一般的蹦了起來,我望着窗外,心想着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對面的女生們也好這一口大半夜不睡覺偷看男生寢室麼?
這兩棟樓隔得挺遠的,得多好的視力才能用肉眼看清對面啊?
可是當我鼓起勇氣又趴在望遠鏡前在去看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件極其詭異的事情,那屋子裡根本就一個人都沒有。
或者說,那可能本來就是一間空屋,木板床上連行李都沒有。
那些人哪兒去了?!我這才感覺到害怕,年幼時聽老瘸子講的那些故事更是不切時宜的冒了出來,幸好,我果斷的搖了搖頭,同時心裡想到,可能是我喝多了,外加上很累了,所以才會看花眼或者出現錯覺吧。
我微微的定了定神,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望了望天空,依舊那麼陰霾,我一邊安慰着自己一邊回到了床上,這時,窗外的雨水終於落下,順着風拍打在窗戶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我努力的不去想那些神神怪怪的東西,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陪着我的是哪啪嗒啪嗒的雨水以及上鋪李松竹嘎吱嘎吱的磨牙聲,我大學的第一個夜晚就這麼度過了,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八點半左右了。
第十三章
鬼故事
幸好,睡了一覺之後,我就把昨晚上的事兒忘的差不多了,本來嘛,昨天喝的太多了,搞的現在都有些宿醉。
李松竹的宿醉比我更明顯,直到我們寢室第三個哥們兒到來的時候,他才醒,然後好像一副打算死在被窩裡的樣子,一邊揉着眼屎,一邊光着膀子從上鋪的被窩裡伸出了手,一邊和那哥們兒握手,一邊說道:「哥們兒你來了啊,今天能玩鬥地主了,我叫李松竹,怎麼稱呼?」
那哥們兒叫賈明亮,比我和李松竹大兩歲,個子也挺高,臉上還有青噓噓的鬍子,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人挺踏實忠厚的,沒啥說的,可他接過了李松竹的煙,介紹完自己以後,他就指着窗戶前的望遠鏡說道:「挺高端啊。」
李松竹笑了笑,然後對他說:「瞎玩兒的,以後隨便用。」
賈明亮嘿嘿一笑,然後在我對面的下鋪坐下後,一邊打開自己的皮箱從裡面拿出個雙筒望遠鏡一邊對着李松竹說道:「那太謝謝了,我一看我這玩意兒也拿不出手兒了……」
原來又是一色狼,啊不,現在應該稱作同道色狼了,因為昨天晚上我已經破戒,跟他們沒啥兩樣兒。
雖然這樣好像不好,但是這種感覺倒挺好的,就像是找到了組織,一瞬間,大家會心一笑,距離就這麼拉進了。
那天天灰濛濛的,瀝瀝拉拉的下着小雨,郊區的空氣果真很新鮮,中午我們三個就又出去喝了一頓,賈明亮也挺能喝的,同樣煙酒不拒,飯後竹子照例扶着電線杆吐了,不過比起昨天大有進步,大概多走了一百米才吐,有昨天他吐的那堆東西當坐標,錯不了。
這可能是竹子為人的一大特色,也是以後他『瘋狗』外號的由來吧,因為他喝完酒後都會找根電線杆子清理腸胃,久而久之,就跟規劃地盤一樣,加上這附近的環衛很懶,所以每隔幾個電線杆子都能夠看到他的反芻之物。
更有甚者,我記得有一回他出去應酬,給我們打電話都能聽出來他喝的跟個爛泥似的,我們擔心他再出什麼事兒便出去迎接,哪知道這孫子自己走回來了,我們問他喝的都不認識路了是怎麼回來的,他挺自豪的說,我雖然不認識路,但是摸着自己以前留下的記號就一路回來了唄,傻比。
書歸正傳,之後的幾天我們三個一直在寢室裡面玩樂打牌,我這人可能就這性格,不善於跟陌生人交際,但是只要混熟了,那也沒什麼忌諱,我們三人相互感覺都很好,大有一副相見恨晚的感覺。
所以,我也買了煙,買瞭望遠鏡。
白天有時候出去逛街打遊戲機上網,晚上則是打牌,不贏錢,賭喝涼水或者貼紙條的,竹子的手氣比不上他那張嘴,沒一會兒就要去趟廁所,而深夜的時候也有午夜節目,我們三個人十分猥瑣的關了燈,一人叼着根煙捲,一副淫笑的望着對樓。
其實,也看不見啥,真的。
因為大一的姑娘們都很謹慎,竹子對我們說,相傳大學裡開放的程度跟學齡有關,年級越高的就越開放,裙子也越短,所以我們很期待正式開學,那些成熟性感的大姐姐出現。
而那天嚇了我一跳的屋子,果然是個空屋,一直以來都沒有看到有人出現過,我也沒多想,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等到我們寢室里第四個哥們兒出現的時候,終於要開學了,仿佛這個寢室有某種磁力似的,這個叫做孫家良的傢伙,也跟我們差不多的臭味相投,不過給我的感覺丫有點兒假正經。
孫家良來到寢室後的第二天,學校在禮堂召集我們新生開會,我這才見到了大學校長是什麼模樣,說起來跟高中校長也差不多嘛,一個個都跟豬八戒投胎似的,肥頭大耳,褲腰帶都記在肚臍眼兒上邊兒,跟老年少將似的。
我坐在座位上四下打量了一下,看來我們這屆的學生還是挺多的,男女比例有些不協調,女的好像比男的要多一些,而且看他們當真是五花八門,什麼樣兒的都有,有爆炸頭的,有刺蝟頭的,有衣服上穿釘子的,有鼻子上穿釘子的,也有嘴巴上穿釘子的,有黃毛兒的,有紅毛兒的,還有沒毛兒的,他們在人群裡面十分的扎眼,我記得當初網上好像管這種打扮稱之為非主流吧,反正那一年這玩意兒是挺時髦兒的東西。
不過對於一個從小縣城裡面出來的土鱉我來說,這些東西怎麼看怎麼稀奇,甚至還有些好笑,於是我便小聲兒的對着我旁邊的竹子說:「嘿,嘿,你看啊,那邊那幾個是怎麼回事兒?」
竹子看了看,然後對着我說:「這他嗎就是藝術。」
藝術就是把半截袖套在長袖衣服外面,而且穿個好像燈籠的褲子還找不着褲襠麼?我當真不了解。
台上的校長還在對着話筒念稿,不過他說的東西沒人聽,因為從小到大校長念稿子都是那一套,毫無新意。
不過他還真的姓朱,這讓我們不由感慨,這當真是『面由姓生』的玄妙所在。
當天他大概講了一個小時,然後副校長和主任也各自講了兩個小時,在兩個小時的時間裡,他們總體一共給我們傳達了同一個信息,這個信息是歡迎新同學,明天開始軍訓。
真是佩服他們,這麼簡短的意思竟然能搞出那麼多的篇幅,這三位不上起點寫網絡小說真他嗎白瞎了。
第二天,由幾輛大客車拉着,我們浩浩蕩蕩的開出了老遠,我們的目的地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哪裡是某軍區的所在地。
其實我一直都搞不懂,為啥上學之前要軍訓呢?軍訓的目的又是為了啥,難道是想讓我們鍛煉出一個十分牛B的體魄已隨時準備迎接高年級學姐的約炮麼?可是這半個月能鍛煉出個毛啊?而且成天就是齊步走正步走跑步走,也不知道怎麼就有這麼多的步要走。
或者說這是為了磨練自己的意志,因為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們除了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之外更要為中華之崛起兒走正步?
要是這樣,我情願相信第一個說法兒。
直到累了一天後,我們躺在板兒床上面侃大山的時候,我把這個疑問說出來後,賈明亮才給了一個最讓我們信服的理由,他不愧是我們裡面最年長的,說話的水平都不一樣,他對我們說:「要是不軍訓的話,這套他媽的成本十五塊錢的迷彩服賣誰去?」
有道理。
我們身上的迷彩套裝(解放鞋+褲子+衣服+皮帶+帽子)加在一起合為人民幣一百五十圓整,有理有據,不過雖然東西挺多,但是這質量我就操了,薄的都嚇人,我記得軍訓的時候有一次我們晚上圍在一起玩遊戲『摸瞎』,沒有蒙眼睛的布,就借了別班已經睡覺了同學的一條褲子,褲腿蒙在眼睛上,眼前的事物卻仍依稀可見,等到軍訓後,這些衣服百分之八十都當成了寢室的抹布,或者擦鞋的鞋布。
一年的新生千千萬,這也許就是某些學校的第一桶金吧。
軍區和大學確實不一樣,儘管有的新兵蛋子看上去還沒我們大,不過從中當真能感受到那股子軍人的氣魄,一大早上我們就起床,限時刷牙洗臉,被子都得疊成豆腐塊兒,幸好我們只是掛單兒的和尚,所以相對於正規軍,要求也沒那麼嚴格,過得去就行了。
之後,吃早飯,吃早飯不能交談,吃完了飯後,這才開始齊步走正步走跑步走,忙了一身臭汗後,教我們的那個什麼班長還會讓我們來一套軍體拳。
雖然聽上去挺有意思,但總體來說無非就是出拳轉身出腳喊『哈』!
我們這幫學音樂的哪能舞出那種軍人的氣勢?結果這套拳我們學下來後一演練,都不約而同的搞出了第八套廣播體操的遺風。
中午吃午飯,忙了一上午,大家都甩開腮幫子猛磕後槽牙的可勁兒造,就跟這飯跟我們有仇似的,就連姑娘們也能一口氣兒吃倆饅頭,不過,別看着饅頭個兒挺大,可是卻是宣的,手一掐能掐成不大一塊兒,不瓷實,幸好管飽,我記得我們那一屆的新生裡面曾經有個小伙兒一口氣兒造了八個饅頭沒喝水噎的直打嗝兒,從此饅頭王稱號花落名家。
下午的活動參照上午,各種布,有時還訓練單雙槓兒,教我們的小班長一身的塊兒,據說已經當了三年兵,玩兒雙槓就好像是甩鼻涕一樣,上下翻飛,讓我們不禁為之喝彩,竹子曾經一邊看着小班長玩雙槓一邊對我感慨的說:「這雙槓玩兒的,絕了啊,簡直跟李亞鵬似的。」
李亞鵬是玩兒雙槓的麼?當時我就愣了,我記得玩雙槓的好像叫李小鵬吧……
下午過去,晚飯後,雙槓班長依舊沒有放過我們,他說儘管你們是『雜牌軍』,但是也要有軍人的魄力,嗯,晚飯後集體到操場上圍圈兒唱軍歌兒,你們不是搞音樂的麼,正好。
於是,在蚊子滿天飛的夜晚,我們被迫一遍又一遍的唱着『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啊把營歸,胸前的紅花映彩霞,愉快的歌聲就滿天飛,歌聲飛到北京去,毛主席聽了就心歡喜……』。
雙槓班長還挺幽默,他要求我們唱歌的聲音必須要大要嘹亮,最好還要美聲,要不然歌聲無法飛到北京去,毛主席聽到也不會心歡喜了。
我當時心想,就算我們的歌聲飛到了北京去,但是主席他老人家如果在水晶棺里聽到了以後真浮現出了慈祥和藹的笑容,那我們不得被嚇的日落西山紅霞飛了?
一唱,大概就要唱半個多小時,幸好,到最後,雙槓班長如果還意猶未盡的話,他就會主動要求講故事,雖然他是雙槓班長,但是跟我們的年紀也差不多,頂多比我們大一兩歲,也就是跟賈明亮一個等級的。
他性格開朗,而且軍營裡面呆久了,很喜歡跟我們一起放鬆,他心眼兒挺壞的,沒事兒就愛給我們講鬼故事,我由於從小到大耳濡目染,所以沒啥感覺,但是那些女生們就不同了,她們天生膽子小,經常被雙槓班長嚇得吱哇亂叫。
他講的故事確實挺應景的,聽他說,這都是軍營裡面發生的事情,都是他親身經歷,不過我倒覺得他講的有點不靠譜,因為有一個以前磁帶裡面張震已經講過了,直到有一天晚上,在跟我們聊天的時候,我才被嚇到。
那一天晚上很有興致,講完了故事後,他還意猶未盡,於是便跟我們聊起了家常,也不知道是誰問了他一句,為什麼這個軍區的有個大門一直沒開過,我們來的時候要走另外一個門呢?
雙槓班長似乎覺得又有了嚇唬人的東西,於是便壓低了聲音對我們說:「這件事兒,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別四處亂說去啊,知不知道?」
我們一起點頭,只見雙槓班長有些故作神秘的四下看了看,然後這才跟我們說道:「其實這個軍區真挺邪的,你們也別不相信,在以前這裡曾經是日本鬼子們的補給營地,後來才改成我方軍區,那個門,你們注意沒有,開在哪兒一邊兒?」
我以前也聽老瘸子講過一些關於日本鬼子死在中國後鬼魂作祟的故事,於是便對他說的產生了興趣,於是便隨口接道:「西邊兒。」
「沒有錯。」那雙槓班長好像有些忌諱的說道:「那個大門我們私下裡都叫它西天門,只要是從那門出去就直接上西天,你們知道是為什麼麼……」
第十四章
鬼開門
已經很晚了,在這麼個荒郊野外鳥不拉屎的破操場上,我們圍坐一圈兒,感覺就好像是某種邪教儀式一樣,半夜山上起了風,吹的那不遠處的軍旗呼呼作響。
雙槓班長問我們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上哪兒知道去,可是我卻想起來了,以前老瘸子給我講的故事裡面好像也有類似的事情,好像是什麼風水的關係吧,上山的時候我也留意到了那個門,臨近着公路,但是去關的死死的,就連站崗放哨的新兵蛋子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於是我便隨口說道:「是因為那門前的路吧。」
剛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因為他們都在眼巴巴的等着雙槓班長往下講,忽然被我噹啷啷的插了一句,於是他們的目光都看向了我,看得我這個不好意思。
巧的是雙槓班長見我這麼一說,竟一拍大腿然後說道:「沒錯,就是因為路,哎呦我曹,你懂的挺多啊?」
我頓時老臉一紅,感覺渾身不自在,然後便打着哈哈說道:「那啥,隨口瞎猜的,政府你繼續講。」
見我這麼說,雙槓班長便又回到了之前的話題,只見他對我們說,剛才我說的,確實是一個原因,因為那個門最初的時候是日本人遺留下來的,門口正對着的山路是斜的,所以很愛出事,據說以前日本占領東三省建造完這個兵營之後就每年都要出很多事故,七八月份更甚,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可是後來,國……啊不是,是人民的隊伍當家做了主,把這裡規劃成是現在這個軍區之後,這裡卻依舊出事,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當時這個軍區的營長據說是個硬角色,因為戰爭使得他自幼無家可歸,所以恨死了那些日本人,雖然當年日本已經無條件投降,但是這邊遠山區之中通訊極不發達,據說當年殘存的一些日本傷兵們集體走到了那西門口提出投降要求善待戰俘,可當時領兵的就是那位營長,他不接受這個兵營的殘存日本軍投降,於是大手一揮,幾挺仿『馬克沁』重機槍一架,二話沒說就把那一百來號傷兵給突突了。
本來軍人最不信邪,但是自從接管了此地之後,每年那門口依舊出事,而且還有逐步增加的趨勢,聽夜裡站崗的戰士說,每到這個季節,有時候後半夜還能依稀的聽到很多的哭喊聲,好像喊得是什麼『塔蘇科特』,除了哭喊的聲音之外好像還有很多的人走正步的聲音,及其滲人。
但這事兒傳到那位營長耳朵里,他根本就不當回事兒,本來嘛,這種封建迷信又怎能當真?再說了,死在他手裡的小鬼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活着的他都不怕,難道會怕死了的?
於是,一切照舊,直到有一天終於出了大事後,他才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說的是有一年,上面軍區的首長下來檢查,可是車子剛剛開到那個門口就熄火兒了,說來也奇怪,除了要倒檔能好使以外,咋的都打不着火,而且那天不管部隊派多少車過去,一接近那門口就立馬拋錨,當真詭異,首長考察,還沒進門兒呢就出了事情這可是大事兒,於是那營長終於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