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真正大結局·十年之後 - 第3章
南派三叔
「怎麼看?」小花問道。
「你整點頭皮屑到水裡,看是不是在緩慢的流動。」
「我沒有頭皮屑。」小花怒道。
「少他媽廢話,是人就有頭皮屑,又沒人會笑話你。」胖子道。
沉默了半響,小花在下面叫道:「是活水。」
胖子看向我,輕聲說:「是活水說明是地下水,這裡溫泉很發達,到處都是地下水系,我們上次去的那個皇陵是有護城河的,說明之前那個巨大的地下火山口中也有暗河存在,這是個線索。」
我點頭,知道他想幹嘛,招手讓人扛上來一隻木桶。桶中是幾十尾八須鲶,每條八須鲶的鰓上部有一個GPS定位器。都是從華強北那些80塊批發的電子表上拆下來的,用蠟封好了。吊下裂縫,讓小花全部都倒進水裡。
「可惜了。」胖子心有不忍,我挺驚訝的,年紀大了,是不是都會心軟一些。胖子就道:「辣椒放蒜頭炒了之後放湯,味道肯定好。」
當天就不炸山了,怕裂縫擴大,整體山開裂塌落,小哥還沒出來,我就先長眠在此,太虧了。
回到山下砍一些枯樹和菟絲子生起火,等着第二天看結果。
胖子想探究這裡菟絲子為何如此茂盛,沒有什麼結果。我一直閉目養神,一日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我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打開了電腦,看那些鲶魚的下落。
出乎我意料的是,所有可以找到的鲶魚信號,都分布在一個狹長的區域裡,像一條蜈蚣一樣,趴在我們十幾公里外的一個區域裡。
GPS只有露天才能被識別,一條狹長的分布,有可能是一條地上河的河灘。胖子覺得沒意思,堅持要在這裡炸山,我和小花一合計,不管怎麼說,必須去看看。
於是兵分二路,我和小花帶看坎肩走到黃昏,來到了GPS信號所在,翻過山頭我以為我會看到一片湖泊或者一條小河。
結果我看到的是一片森林,非常密集的植被,沒有任何的水系。
「奇怪。」我看了看IPAD上的信號分布,鲶魚就在這片森林裡,難道,這片林子裡,有很多和地下河相通的水窪不成。
日落之前我們走進了這片森林,森林中繁茂的灌木和松樹之間的地面上,爬滿了菟絲子,猶如一張巨網鋪在地上,難以行走,坎肩用刀開路。
我越發覺得奇怪,一直走到深入,枯樹越來越多,菟絲子順着地面爬行鋪了厚厚的一層,幾乎覆蓋了整個林子的地面,而我們也看到了在這些菟絲子包裹中,是一口一口破敗的古井,分布在林中爬滿藤蔓,井與井之間不過一仗開外,數量成百上千,猶如一個一個墳頭。
第9章
井
坎肩看到這壯觀的景象,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花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很多的意思,這荒郊野外,會有那麼多的古井出現在同一個地方,也確實離奇。
「當年蒲鮮萬奴的部落在這裡隱藏,想必也不會常年躲在地下,在太平日子裡,部落里的人在地面活動,確實需要鑿井取水。」
「這是鑿井取水成癮吧,這麼多井口整塊地都挖成麻子了。」我默默的數了我肉眼能看到的井口,不下百來個。
「會不會挖完一口,取水取乾淨了,再挖下一口?」坎肩問。
「地下水都是連成一片的,又不是豬尿泡。」我來到一處井口,拔出大白狗,砍掉上面的菟絲子,把被菟絲子遮蓋的井口露出來,菟絲子都爬到井內很多,井不深,下面全是落葉,已經沒有水了。
看了看pad上的GPS信號,那幾條魚就在這塊區域,難道落葉之下是水嗎?
坎肩找了塊磚丟下去,磚扎紮實實落在落葉上。是實地。
井是普通的石頭井,用碎石頭一圈一圈圍起來的,上面都是青苔,我爬上去想跳下去看看。被小花攔住了。
「你要不要這麼拼。」小花皺眉看着我:「你不是來送死的。」
坎肩就點頭道:「東家,送死我去,背黑鍋你來。」說着就跳了下去。
下面的落葉很深,他一下去就到了腳踝,直接踹開落葉,就看到井底落葉下,很多的罈子。似乎大部分部是破的。
坎肩翻起一個相對完整的丟上來,我一下認了出來,這是泡猴頭燒的酒罈,之前在墓穴之中見過不少。
東夏人愛喝這種酒,難道這些井口,都是用來冰鎮燒酒的,這裡的地下水很多雪山融水,冰涼刺骨。
「講究。真他媽講究。」小花看着那些井口,竟然露出了少許羨慕的表情。
「你這個資產階級大毒瘤。」
「人追求一些小小的幸福,比如說在夏天喝到冰鎮的燒酒,並沒有錯,在這種大山里,沒有這樣的東西,是很難熬的。」小花聞了聞罐子,還想嗅出一些酒香來。
繼續翻上罐子,下面的沙土是乾的,這裡的井水,早已乾涸數百年了。
被菟絲子絆着,一刀一砍,一個一個的井口找過去,都是一模一樣的情況,一直走到井林的中間,忽然豁然開朗,樹冠一下子消失了,原來是一處乾涸的河床。
蹲下摸土,河土幹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對面的林子一樣茂密,但是河床中都是碎石和灌木。
四周的黑暗已經壓的很低了。空氣也越來越涼。
「鲶魚能在這麼幹的地方爬嗎?」
「當然不能。」我暗罵,心說鲶魚精還有可能。
「我操,那這幾個信號。」坎肩撓頭,「這些鲶魚在哪兒啊,哪兒都沒水啊?」
小花摸了摸下巴,忽然道:「不對,難道是這樣?」
我看向小花,小花說:「有什麼東西把那些魚都吃了。」
第10章
上下銀河
什麼東西把那些鲶魚吃了,我心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胖子。
心說難道胖子不甘心,趁我們不注意,趕在我們前面把鲶魚逮回來吃了。阿西吧,如果是這樣我一定要掐死這個老不羞的。
想來又不可能,別說找不到這些鲶魚,GPS信號分布成一條條形,延綿了十幾米,胖子不是那個體型的。
「會不會是你說的那種蚰蜒。」小花道。
我點頭,也許是,林子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這種蟲子是夜行性的,此時如果遇到蚰蜒,後果不堪設想。被吃了之後只能火化蚰蜒的屎放進骨灰罈里,我家裡人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伯父,這是吳邪的屎灰盒,你們節哀。」
胖子真做的出來這種事情。
這片林子是一處山谷,此時再回山上已經來不及了,我們找了一顆大樹爬上去。
樹上都是菟絲子,這種植物會爬到樹冠上頭形成紗帳一樣的一層,對宿主傷害很大,但正好給我們做了隱蔽。
月亮開始露出雲層,山谷被照的涼白,小花喜歡高處,在我上面的樹丫上靠着,翻了翻手機,應該是沒有信號。他沮喪的抬頭從菟絲子帳下看月空。
「你說,他還會不會記得我們?」小花問道。
我知道他是沒話找話,這麼多年的默契了,其實安靜的時候不用說話。
「無所謂他記得不記得,我都不記得以前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了。」以前的日子都歷歷在目,就是自己的面目模糊不清,這是實話,我的人生太注重身邊的人。
「如果他不記得我們,也許會繞開我們。他未必會從進去的地方出來。我們這麼多人冒險,連個影子都抓不到。」
「所有人來都有自己的目的。」我道。
小花掰了一塊乾糧給我,是特製的壓縮餅乾,小花的東西好吃多了,我嚼了幾口,月亮暗淡,天空中開始出現星星。
與此同時,我看到我們身下的樹林底部,也開始出現一點一點的熒光。
這些熒光以井口為中心,開始蔓延,數量之多,就好像從那些井口噴湧出一條一條的綠色銀河一般。
我端坐起來,果然沒錯,忽然靈光一閃,阿西把,這裡的菟絲子長的那麼茂密,難道是這些東西不停的上樹,將種子不停的帶到這些樹上。
星空中星星點點,繁星密布,整個山谷也被綠色的熒光布滿,其中不少紅色的光電,像一隻隻眼睛。但是我們一點也無法欣賞奇景。因為這些光電密集的開始往樹上攀爬上來。
「火油。」我喊道。
坎肩從背包中翻出噴漆瓶,對着我們的樹杆下方噴上火油,我翻出打火機,雙腳掛住樹倒立下去,直接點着。
火油燒起,在樹上形成一條小小的屏障,接着咔嚓一聲,我掛住的樹杆就斷了,我整個人摔了下去,直摔進這些光點中間。
我毫不猶豫,直接翻起用打火機一照身上,滿身的蚰蜒,就見坎肩把噴漆罐丟給我,我把打火機往前一扣,做了一個噴火器。對着自己身上就開始噴火。碰了幾下,我在燃起的火光中,我忽然發現不對。
在我面前的黑暗中,大概三米外的樹後面,好像站着什麼東西。是一個人的形狀。
第11章
操
「坎肩,八點鐘。樹後面!」我喝道,一邊跺腳用噴火器噴爬上來的蚰蜒,這些蚰蜒都有小龍蝦那麼大,如果不是以前經歷過,我的寒毛都能把自己豎死。
不過好在蚰蜒的腳和觸鬚很容易被火燒焦,火掃一遍就全部掉落在地。要命的是,燒了之後還有一股奇怪的昧道,竟然有些蛋白質的香甜。
這些年鼻子己經役有那麼靈光了,醫生說,其實我早就聞不到什麼昧道,這些味道都是自己憑藉視覺生成的感覺。
地下的蚰蜒和樹葉的顏色幾乎無法分辨,火光下看下去,就覺得滿地的樹葉在蠕動。無數的毛混雜其中。
坎肩在樹上拉出彈弓,皮筋破空聲,打在樹後的人影身上,身上的稀稀疏疏的小黑毛一下震動,顯然是爬滿了蚰蜒。
我知道彈弓的威力有多大,但那影子紋絲不動,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一邊抽出衝鋒衣連帽的鬆緊帶,把打火機綁在噴漆罐前面,一邊跺腳,一邊反手抽出白狗腿,在手裡打了轉兒。
瞎子每次教我用刀,都有這個習慣,這是個壞習慣,我還是學會了。
逼近到一米左右,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噴火的間隙,我首先看到了一團蚰蜒爬滿了樹後的人影。
不,或者說這個人形基本就是蚰蜒盤繞組成的。
不是高智商爬行動物,學什麼黑飛子,我心說,接着,我就看到蚰蜒爬動的縫隙中,有一隻血肉模糊的手。
這隻手的手指很長,黑暗中每次火光的間隙,我還是清晰的認出了這個特徵。
「我操。」我腦子嗡的一聲,大叫了一聲:「是小哥!」
「我操!」小花在樹冠上立即爆粗,我也顧不了小花,把刀往地上一插,衝到那人影面前,手火併用,一手撥拉,一手直接對着狂噴,把人身上的蚰蜒全部都燒飛。
一具滿身傷口的屍體從樹上靠着滑了下來,我看到他的衣服,他的手指,他的頭髮,都和小哥很像。
他已經死了,嘴巴張的巨大,我捏開下顎,屍體還有體溫剛死不久,嘴巴里全是蚰蜒,顯然是被堵塞氣管而死。
不是小哥,身上的肌肉的質量遠遠不如。
蟲子爬滿了我的全身,開始往我的鼻孔和嘴巴里爬去,我用手臂蹭開,去看他的手,小花來到我的身邊,在我身邊插上冷焰火,把蟲子熏走。
屍體的手,手指是假的,我用力一扯,屍體手上的假手指就被我撕了下來。
發自內心的惱怒,我扯掉屍體的假髮,我認出了這個人。這個人是王盟的手下。
「狗日的。」我對着林子裡狂吼。「我操你八輩子祖宗!」
罵聲在山谷中迴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