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真正大結局·十年之後 - 第9章

南派三叔



如果,老九門裡的人都在史上最大盜墓活動中,身體發生了變化。

張起靈說過,他是九門中的其他人去承擔進入青銅門這件事情的。

會不會,這是長生的一種代價,在史上最大的盜墓過程中,老九門裡的很多人,獲得了長生的種子,但是整個過程,需要在青銅門內完成。他們需要在一定的時間內,找到青銅門,所以在70年代,所有人瘋了一樣的在全中國到處尋找線索。在這個過程中,不斷有人屍化,提供支持的人也開始逝世,最終剩下來的,堅持到底的,只有陳皮阿四。

我在黑暗中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一絲涼意。

我是老大的兒子,我爺爺是在什麼時候生的我爹,是在史上最大盜墓活動之前還是之後。為什麼我爺爺在我出生之後這麼感慨,稱呼我為吳邪。

邪,到底是什麼?

難道,史上最大盜墓活動中受到的變化,還能遺傳?這是不是能解釋我二叔和三叔和我父親性格的迥然不同,以及九門解放後這一代對於這些事情出乎尋常的興趣。

那,如果我是吳邪的,秀秀呢?小花呢?

不敢再想下去。

在四阿公脖子上掛的東西,是一塊鐵牌,上面鋼印着一個地址,一個手機號碼。

我有些意外,上面會有這些東西。反過來,鐵牌背後鋼印着:如有後輩至此,見此鐵牌,即見廣西陳皮四,將屍首完整運至鐵牌背後所印之處,可得一世之財。

是塊收屍牌,我不由莞爾,之前是因為看到這東西,才一路想看個究竟,沒想到引我來此的東西毫無價值,卻得到了另外的線索。

人生往往就是如此,我看着鐵牌子,忽然想着我隨便找具老人的屍體送到那個地址,說不定還能大賺一筆。隨即覺得羞愧,這商人的習氣,年紀大了不減反長,可見我活的是更加實惠了。

一邊教訓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很單純,一邊把鐵牌子順手就給自己戴上了。帶戴上之後,忽然又覺得不對,這脖子上的東西,似乎和石壁上所說的內容,有所矛盾。

如果陳皮阿四希望後輩將自己的屍體運回去,那麼,他又為什麼要另外引導後輩去砸他自己的臉呢?這實在說不過去。

我跳下石塔,光着身子還是比較尷尬的,想不到只是到了這個地方已經那麼狼狽。再次來到石壁之前,看那五行字,我不由笑了起來。

這不是陳皮阿四的筆跡,不是因為我不認得四阿公的筆法,而是我認得,這是悶油瓶的筆跡。

太久沒有見到了,有些生疏,但仔細看的時候,立即就想了起來。

這應該是他和我分別之後,再次來到這裡的時候,留下來的。

這是寫給我的,他知道我會履約。

我捏緊了拳頭,多年沒有的一種安全感,忽然從心底升起。

如果他相信我會履約,那麼我面對的不會是一個冷冰冰的雲頂天宮,他一定會留下什麼給我。記號?提示?

這枚鑰匙,不是陳皮阿四留給後人的,那麼,是悶油瓶留給我的。

第32章

我嘗試換位思考,如果我是悶油瓶,知道十年之後會有人來找自己,會做什麼準備。

我會在所有可能進入這裡的地方給出提示。「接我的朋友請往這裡走,小心地滑。」

如果胖子和小花從其他地方進入,也許也會碰到提示。

為什麼是在這面牆上,陳皮阿四對着這面牆壁,他應該會有一條固定的活動路線,為什麼他會以一條固定的路線活動?

是什麼驅使他的。

——往往可得因果。這句話說的很大——

我忽然腦子閃過一絲靈感,提起銅線,看着那枚鑰匙,鑰匙後面的墨綠色寶石,讓我想起了青銅門的顏色。

鑰匙不停的轉動,接着停了下來,慢慢指向了一個方向。

我再次撥動鑰匙,鑰匙旋轉,停了下來,還是指向了那個方向。

敢情這東西是這麼用的。

我的心跳加速,內褲是不敢穿回去了,丟在了地上。從石頭堆里扯回了流星錘和潛水服上裝,摸到水邊洗乾淨了。穿上,氧氣燈幾乎沒有任何用處,照明距離只有幾厘米。我掛在胸口,然後提着鑰匙,順着鑰匙的方向,開始往前走。

眼前是一片漆黑,我走了幾步,摸到了面前的岩石,開始爬上去。

我什麼都看不見,爬到頂部之後,我擔心鑰匙脫手,於是把銅絲繫到手指上。另一隻手摸索着前後左右,一點一點地在碎石中爬行前進。

爬了幾個小時,筋疲力盡,我的手腳破損,幾乎失去了觸覺,這個時候,終於踩到了平地上。

地面很粗糙,我第一次完全無法還原四周的環境,也許這裡是青石板地面的墓室,也許是皇陵裡面的神道,也許是護城河的河底,但是我的手向前摸去的時候,什麼都摸不到。

我一步一步的走着,在黑暗中,就像有人牽着我的手。

氧氣燈再次熄滅,這一次怎麼打都亮不起來了。黑暗中,我的其他感官開始發揮作用。

我先是聽到了更多的聲音,四周似乎非常的空曠,沒有風,但是遠處有着各種各樣的聲音,水聲?雨聲?分不清楚。接着,我所有的直覺消失了,方向直覺,時間直覺,我感覺不到我在移動,我也感覺不到時間在流逝。

我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多久,似乎只有幾秒鐘,似乎已經走了快好幾天了。

這有效地證明了直覺這種東西,其實只是細微感官的快速反應,它的產生需要眼睛、耳朵、嗅覺等感覺和大腦里經驗的完美配合。

我的手重複地做着動作,我的腳,所有的感覺都在腳趾上。

plan

b。

我努力回憶之前來的時候,和胖子他們商議的各種可能性。胖子看美國電影看的多了,滿口plan

b,plan

c。可惜他b的發音聽着就不對。

胖子和我分開的地方,離這裡已經不遠了,按胖子的經驗,應該比小花更快找到這裡。如果胖子和我失散,我們是怎麼約定的?

兩個指標,一個是信號彈,如果我們在同一個空曠區域,胖子會打出信號彈。我們承諾必須先匯合再進行下一步行動。

一個是聲音,如果雙方都丟失了裝備,那麼必須每隔一段時間,發出一種節奏的口哨。

我可以用手指,或者一根線配合,吹出非常尖銳的口哨來,但要傳播的遠,還是需要一些能吹出高頻哨音的東西來。

我停了下來,蹲下來,開始往旁邊摸去,第一次開始沒有按照鑰匙的方向前進,開始在旁邊搜索,希望有可以使用的東西。

往邊上走了兩步,我便摸到了一隻人的腳。站立在黑暗中。

我把手縮了回來,渾身冷汗,所有的汗毛都炸了起來,再往邊上無意識的摸了一下,我又摸到了一隻腳。

我操,我心說,這裡的黑暗中,站滿了人。

第33章+第34章

我之所以說站滿了人是有原因的,如果我摸到的是一隻石頭的腳,我能感覺出來。石刻的足部沒有那麼多細節,特別是陪葬的人俑,足部的雕刻一般圓潤,從溫度和手感還有堅硬程度,一摸就知道。

但這是人的腳,因為腳上的指甲很長,能摸到開裂的皮膚,是軟的。

至少是繃着皮革的人俑,但我無法解釋斷裂的腳指甲,沒有人雕刻一具石俑,會把腳指甲雕成這樣。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感覺錯誤,畢竟剛才就一個瞬間,但我已經不若以前那樣沒有自信,仔細回憶了一下,我覺得我的感覺沒錯。

我身邊的黑暗裡,站滿了人,他們排着隊伍,皮膚乾涸,指甲還在生長,和之前的四阿公一樣。

這些人應該是死人。

我縮回進黑暗中,心臟狂跳。

四周非常安靜,我剛才的舉動,並未觸發任何的狀態。

我幾乎能幻想出來,我身邊是一排一排的乾屍,很可能穿着甲冑,身上全是灰塵。

我暫時放棄了和胖子匯合的想法,這一刻我對光的渴望到達了極限。我站起來,全身發麻,後脊背的汗毛和冷汗一陣一陣,我深呼吸壓了下去。想想自己這十年做過的事情,慢慢的,四周的壓力,變的不算什麼。

我站了起來,感覺着手指鑰匙的轉動,再次開始往前走。

一片漆黑,如果十年裡讓我堅持下來的信念,這信念現在就是指尖的一絲引導,比起十年無法觸摸到任何東西,這一點點牽引,已經實在很多。

光,我必須有光。

我身上還有潛水服,有壞掉的氧氣燈,一把銅鑰匙,一塊鐵狗牌。用鐵狗牌摩擦地面,只要速度夠快,就會產生火花。但這些火花未必溫度夠高,我也沒有取火的火絨。

耐心,我告誡自己,邊上的陪葬乾屍,屬於遊牧民族,屍體上很有可能會帶有火鐮等陪葬用具,據我所知,大部分遊牧民族的腰帶上都會鑲嵌有火鐮燧石。

如果我再往前走,有可能會摸到木質的東西,我有銅絲,只要有木料,我可以扯開我脖子上掛着狗牌的繩子,繩子的端口會有棉毛絨做引火的火絨。

總之遠不到絕望的時候。

一路在黑暗中往前走着,卻什麼都沒有碰到,沒有胖子出現來救我,沒有木料,腳下的地面上一直是冰涼的石頭,有的部分忽然出現碎石,要小心翼翼的爬過去。

我走的累了,躺了下來,如果是以前的我,在這種絕望下,早就瘋了吧。我蜷縮在黑暗中,開始思索我第一次被一把鑰匙帶着走,是什麼時候。

是我發現我爺爺遷墳的時候,老家出事,我在那次事件中得到的那把鑰匙。這把鑰匙讓我找到了爺爺真正的棺材所在,打開了上鎖的骨灰罈。從而找到了那些箭頭。

鬼璽,我不知道該慶幸還是不慶幸,把這個東西留在了外頭。我是怕進來太危險丟了,所以讓它和大部隊一起運進來。如果這條路的終點是那座青銅巨門,那我真是應該隨身攜帶。

我沉沉的睡去。覺得很冷,但控制不住睡意。

醒過來的時候,我看到了光,我愣了一下,發現我的手腳處竟然有光發出。借(接)着我一下驚醒了過來,那是蚰蜒發出的熒光。它們在鑽進我手和腳上的傷口裡。

我爬起來,甩掉這些蟲子,看了看周圍,我的血腥味引來很多。

我的血時靈時不靈,我也發現了規律,在我心跳加速,體溫上升的時候,我的血是有效果的,但是當我體溫下降的時候,我的血就和普通人的血一樣。

我爬起來,用儘自己所有的體力活動四肢,讓體溫回升。

我脫掉潛水褲,褲腿包住手當手套,把蚰蜒的腿和牙都掰掉,然後抽出了潛水服腰部的鬆緊帶,把這些蚰蜒穿了起來,形成了一串燈籠。一手提着燈籠,一手提着鑰匙,我往四周看去。

熒光下,一具一具穿着盔甲的高大士兵,整齊的站在我的四周,它們的臉部奇長,不像是人類。

我認得他們,當年張起靈第一次,就是穿着它們的盔甲,進入到青銅門內的。

它們的眼睛和陳皮阿四一樣只有眼白,眼瞼被割掉,身上落滿了灰塵。

這個地方我沒有來過,應該是那條地下縫隙的深處,我抬頭往上看,上面一片漆黑。

我偏離了鑰匙給我指引的方向,在這些甲兵中穿行,當年在雲頂天宮,小哥就是從這齣發的。我四處穿行,希望能看到一些痕跡。這時候,有東西掉在我頭上,我抬頭,再看上方,就看到遠遠的頂部高處,有幾隻細微的小手電光。

我忽然意識到我在哪裡,上一次進入雲頂天宮的時候,我們經過了一個巨大的山體縫隙,裡面有數億的蚰蜒形成了銀河一樣的景觀,現在,我就在這個山體縫隙的底部。而上面,有人正按照之前的原路進入皇陵之內。

我手裡的光線太細小,上面的人無法看到我,我也顧不了太多了,深吸了一口對着上面大喊:你是風兒,我是沙!

聲音循環往上,很快就失去了音調,但旋律還在,據說人腦對於這個旋律的判斷是最清晰的。我不能讓他們認為我的喊聲是風聲。

喊了幾聲,我一直注意着四周的陰兵,一邊竭力大喊。

四五聲之後,上面傳來了清晰的哨音,短短長長點點。

不知道是小花還是胖子,我大喜,接着上面碎石掉落,一個東西順着懸崖滾了下來,實在太高了,滾了很久,才落到一邊,是一隻背包。

第3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