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龍轉生 - 第12章

瑞根

沒有人能夠回答我的問題。

「以這幫日朗人的布置,如果各方都對他們不感興趣了,他…們應該可以很輕鬆的穿越落日城才對,為什麼他們還顯得如此謹慎呢?」我再度拋出一個問題。

弗蘭肯和哈爾克他們完全被我的問題給弄懵了,我很失望,很顯然,這樣複雜的問題不是他們能夠回答得出來的。

我只能瞟了他們三人一眼,自鳴得意的道:「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幫日朗人在帝國內仍然有盟友,他們幫助了日朗人緩和了追緝壓力,而這幫日朗人現在之所以不敢輕易過落日城,肯定是因為他們日朗國內的問題,也許他們最大的敵人並不是來自帝國國內,而是來自日朗官方也未可知。」

如果吳乘風和那位青陽公主在這裡,我相信他們肯定會被我的分析震得目瞪口呆,只可惜弗蘭肯他們這幫呆鳥們完全不懂湊趣這個詞,連一句附和迎合的問話都不會,只能由我自編自導演完這幕自我陶醉的戲了,效果自然也就差了許多。

就在我洋洋得意的時候,楚科奇不合時宜的徑直問道:「那我們現在究竟該怎麼辦?就這樣傻鳥一樣的呆在這裡等日朗人作出反應麼?這就是你的應對之策?」

一句話頂得我差一點閉過氣去,這個傢伙居然敢侮辱我的智慧?但是看弗蘭肯和哈爾克懷疑的目光,顯然他們也同樣在懷疑我無法拿出像樣的解決之策。

我故作深沉的摸着下頜,只可惜這個漢密爾頓頜下只有一些代表青春期的茸毛,沒有我引以為傲的龍鬚,我放下手背負而立,一臉淡定從容,「不急,日朗人想要拋棄我們,我會讓他們明白,他們的處境並不妙,離開了我們,也許他們會更糟糕,他們比我們更需要對方。」

面對弗蘭肯他們懷疑的壓力,我不得不表現我自己,如此險惡的環境如果我不拿出一點像樣的東西來,也許弗蘭肯他們真的會對前途失去信心,他們失去信心不要緊,問題我怎麼辦?我可是對這個世界還一無所知,連起碼的謀生技能都缺乏,我的依靠這個孱弱的群體,無論如何我也得讓他們看到一絲希望。

但是現在我們的力量太薄弱了,對外界一無所知,自身力量孱弱,要想扭轉這個局面,還得去和日朗人合作。當然我們也占據了一點有利條件,那就是我們知道我們現在不純粹是被獵殺的對象了,有一股力量想要保護我們,雖然他們出發點未必是好意,但是在客觀上卻為我們幾個可憐蟲增添了一點生存砝碼。

☆、第五節

糊弄

在這個傢伙面前我得努力保持我的神秘氣息,我知道這個傢伙對我的身份和表現不一致很感興趣,不過他大概永遠也想不通我一個不名一文的牧者在懸賞榜上的價格怎麼會超越他們,這讓他們既感到驚訝又有些不忿吧。

「吳先生,我們不能一直呆在這裡,根據我們了解到的情況,帝國內政部和軍方匕鋒營的人都已經到了日落城,我們得趁他們立足未穩趕緊穿越落日城,否則越到後面越危險。」

「匕鋒營?!真的是匕鋒營?你們從什麼地方得到這個消息?」

吳乘風吃了一驚,他從來沒有想到這幫傢伙竟然會了解到落日城內的情況,在他心目中這幫傢伙大概只是一幫只顧惶惶逃命的傢伙,難道這幫傢伙也在落日之城內中有接應力量,那自己先前的想法可能就需要重新考慮了,不過怎麼會是匕鋒營?自己收到的情報不是說帝**方派出的是雷擊營麼?

看對方表情,我心中暗自叫糟,看來我又蒙錯了。

為了把對方唬住,我不得不硬着頭皮杜撰了一個匕鋒營的威脅,事實上我只是知道帝**方派出了部分精銳武士前來落日之城,但是帝**方精銳繁多龐雜,關係錯綜複雜,除了三大營之外,尚有兩衛一軍,都是屬於帝**方系統的精銳,而三營兩衛更是直屬於帝國中央的精華力量。

我只是從弗蘭肯哪裡大略知曉一個名稱,究竟這些力量隸屬於軍方哪一個具體部門以及和帝**方哪些高官要員們有什麼關係,我是一概不知,只能這樣含混其詞的隨意杜撰一個了。不過我在想這幫日朗人已經逃亡這麼長時間,何況他們對帝**方內部情形也未必了如指掌,沒想到這一着棋我就走偏了。

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壯起膽子挺下去了,「吳先生,我們得到的消息絕對準確,也許帝**方還有其他力量趕來,但是匕鋒營的到來確鑿無疑,只是我們還不能確信他們究竟是針對你們還是我們,無論針對誰,我想我們都有必要攜手來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我氣定神閒的表情讓吳乘風有些迷惑,論理說他不應該相信我的胡言亂語,但是我的表演實在太出色了,以至於他無法相信我是在信口雌黃。

在龍族每年舉辦的祭祀大會上,我表演的話劇總。是最受人歡迎的,我能夠輕而易舉的扮演好龍族歷史上每一個英雄或者失敗者的角色,聲情並茂,讓觀眾不知不覺的被代入其中,外表堅強內心柔弱的古穆奧娜就是那樣被我騙到手中的。

吳乘風陰晴不定的神情證明了他內心的惶惑,有戲!

我心中暗喜,但是表面上我卻是一臉肅容,「吳先生,我知道你的夥伴們看不起我們,認為我們只是一幫累贅,只能為你們帶來麻煩,卻不能為你們帶來助力,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你們想錯了。」

吳乘風抬起頭來注視着我的眼睛,似乎要從中發現什麼,但是不好意思,這種情形我經得多了。

「吳先生,你以為就我們幾個你們心目中的垃圾傭兵就真的值得帝國如此大動干戈?海法要塞就真的能夠在我們手上被顛覆,被獸人占領?想必你也知道這不可能。有人想要殺我們滅口,這說明其中有莫大陰謀,有人想要保住我們,因為我們能夠揭穿這個陰謀,所以我們有絕大價值,我們是至關重要的人證。」

我不慌不忙的吊着對方胃口,「你肯定還對我們能夠這樣輕鬆的從卡拉曼行省逃到落日行省感覺到驚訝,你想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沒有其他力量幫助我們,我們能行麼?可能你也注意到了弗蘭肯和哈爾克他們幾個的能力非同一般,怎麼會存身於一個普通的黑翼傭兵團中,這些疑點你都注意到了沒有?」

吳乘風不是一個真正的政客,如果是,他就應改發現至少我在偏離主題,在巧妙的忽悠他,而現在他的腦袋卻完全被我的語言給攪混了,只能下意識跟隨着我的思路指揮棒在走。

「漢密爾頓先生,你究竟想要表達一個什麼樣的意思?」當吳乘風好不容易理順自己的頭緒時,我也已經準備好了下一番美妙說辭。

「我的意思很簡單,你們有你們的接應助力,我們也一樣,我們有危機面臨,相信你們也一樣,如果我們能夠通力合作,我想我們都會達到各自的目的,如果我們各自為戰,一起完蛋也許就是我們雙方的結局。聽說你們日朗國內對你們一行人的行程很關注?」

我裝出一副很隨意的樣子最後問了一句。

雖然竭力想要隱藏內心心情的變化,但是在我龍目的掃視下,吳乘風內心的震驚仍然清晰的暴露在我眼中,我最後一句話比我突然在他面前施展一個大型魔法還要讓他吃驚,我很得意。

面對吳乘風有些陰冷的目光對視,我發現我有些失策,這樣單對單的談話,一旦他真的覺得我成了危險,也許他會毫不留情的把我除掉。

「漢密爾頓先生,有些時候知曉一些自己不該知曉的東西會給自己帶來危險,你不明白這個道理麼?」深深吸了一口氣,吳乘風才從牙縫中擠出兩句話。

「噢,是麼?難道我們現在的處境還不危險麼?那麼再多一點危險也就無關緊要了。」我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吳先生,我無意威脅什麼人,我只是提醒您,我們都是同病相憐,如果我們雙方的力量集合在一起來使用,也許機會就要大很多,不是麼?」

「你們有什麼資本和我們合作?」吳乘風嘴角多了一絲哂笑。

這個傢伙顯然把上一次我們的約定當作了戲言,這些卑陋的傢伙!我內心詛咒對方的同時也不得不一臉沉肅神色:「憑那些想要讓我們說出海法要塞失陷真相的人。」

我這一句恰到好處的反擊打動了吳乘風,他有些愕然,但隨即又琢磨了一下其中含義,沉吟了一下之後才問道:「你是指——?」

這個時候還不相信我,還想要我摸我的底?只可惜我是胸有成竹了,「吳先生,你應該知道,落日駐軍對於我們雙方來說都是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強龍不壓地頭蛇,斐多菲將軍率領的八千虎賁軍對於任何一方都是不可忽視的力量,即便是你們整個日朗國。如果有了落日駐軍的幫助,你說我們雙方的命運會不會發生某些改變呢?」

☆、第六章

入城

我的巧舌如簧終於打動了吳乘風,他萬萬沒有想到落日駐軍的特殊態度也是我們從他們那裡偷聽獲知的,他還以為我們真的已經得到了落日駐軍的承諾。

而作為日朗國內態度莫測的他們來說,他們同樣急需落日駐軍的支持,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求得一個安身之處,否則面對來自日朗官方和帝國方面的要求,落日駐軍也許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們交給日朗或者帝國,那都是他們絕對不願面對的。

「也許我們不得不冒一次險。」我斜靠在樹幹下隨口道。

「你是說我們得進城去聯繫落日駐軍?」

弗蘭肯眯縫起眼睛,叼着草根咀嚼着,幽藍晶亮的小斧也在手中旋轉滑動着。不愧是老手,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意圖。

「嗯,現在那幫日朗人算是暫時被我給糊弄住了,他們也想拉上落日駐軍的關係在落日城呆下去,我估摸着日朗那邊局勢很嚴峻,否則姓吳的也不會這樣輕易答應我們。我們得搶在日朗人了解真實情況之前之前和落日駐軍搭上線,而現在落日城門內外肯定都有帝國內政部和軍方的人盯着,要想在避開他們耳目的情況下進城,只有在日朗那幫人幫助下才能做到。」

「漢米,這可真是冒險啊,萬一那落日駐軍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那我們可真的成了自投羅網了。」弗蘭肯嘆了一口氣道。

「嘿嘿,咱們還有選擇麼?繼續在這裡呆下去也是等死,再不搏一把,只怕那些日朗人就得把我們給賣了。」我相信我眼中的目光讓弗蘭肯明白了一點什麼,我們是別無選擇了,「人生難得幾回搏,我們就來搏一次吧。」

「日朗人要進城了?」哈爾克也插話了。

「嗯,他們也坐不住了,落日駐軍對他們是無可無不可的,但是帝**方來人可就難說,我們現在也弄不明白帝**方究竟是什麼態度,他們更想靠上落日駐軍這邊,地頭蛇在這個時候可是很管用的。」我眨巴着眼睛道:「咱們都是在走鋼絲,稍不留意就是萬丈深淵。」

「那好,我去,我和日朗人一起進城。」弗蘭肯沉聲道。

「不,不是我不相信你,弗蘭肯,我看還是我去最合適,這方面我相信我比我們中任何人都強。」我嬉皮笑臉的道,「我可不想讓你耽誤了我們所有人的性命。」

弗蘭肯和哈爾克他們都保持沉默,他們都知道在應急反應和耍弄嘴皮子方面,我的天賦是他們無法比擬的。

「就這麼定了,如果我們走運,也許第二天我們就能安然的在落日城裡享受人生了,不過要去德森或者拜耳那邊恐怕就不太現實了,我們可是他們的重要人證。」我聳聳肩,躺了下去,將自己身體躺平,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案板上的肉,看別人心情,任人宰割,也許咱們就是這種處境,弗蘭肯,我想我們也許不該這樣消極頹廢對不對?」

我很悠閒自得的坐在了馬車上踏入了落日城的城門。

我不得不承認日朗人在這方面花費了很大的心血,而心血不會白費,無論是紀律嚴明的落日駐軍還是暗中隱藏的帝**方密探都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察覺。出一些什麼。

我並沒有隱匿自己,而是大搖大擺的隨着進城的商隊入城。士兵們銳利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掃而過,並沒有多作停留,而我靈敏的感覺甚至能夠察覺到在城門洞背後那兩側二樓上茶樓酒坊里窗戶背後傳遞來的陰冷目光。

馬車車廂上的捲簾都已經被卷了起來,以便守御城門的士兵密探們可以一眼看清楚車廂內的人和物。無論是你是貴族還是平民,無論你是婦孺還是老殘,在邊陲要塞,一切都需要服從國家利益,而軍隊在這裡就是規矩的制定者。

我顯得很平靜。

日朗人的化裝本事讓我嘆為觀止,這簡直就是一門集藝術和實用二者為一體的專業技能,雖然費時不少,難怪這幫傢伙能夠大搖大擺的遠涉千里。當化好裝的我自己出現在鏡子面前時,連我自己都根本辯認不出我自己來了,除了那一雙眼睛還能讓我有些熟悉外,漢密爾頓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特製的高基靴讓我個頭高了不少,而巧妙的襯墊讓我身軀也魁梧了不少,而頜下的濃須讓我平添了幾分粗野的男性氣息,頭髮被隨意的斜挽在了一起,就像一個再尋常不過的邊地商人,一個帶有蠻族血統的邊地商人,除非對方有針對性的來盤查我,否則他們絕對難以將我和城門洞旁邊的通緝令上第一要犯連繫起來。

青色條石砌成的街道顯得有些肅殺之氣,不知道是因為長期駐紮帝國大軍還是因為面對德森和拜耳兩個桀驁不馴的國度,落日城顯示出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味道,雖然街道兩旁的店鋪商行和其他城市一樣林立,街道上來往的行人一樣熙熙攘攘,但是你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一點不同,那就是無論是男女老幼還是商人旅客,幾乎人人隨身攜帶兵器。

造型各異的武器看的我眼花繚亂,粗重雄渾的劈山刀,柔軟細滑的繩鏢,精悍鋒利的三步輕匕,頎長輕靈的青葉薄鋏,如果不是在一旁的吳乘風提醒我注意自己的身份,我幾乎不想將自己的目光收回來。

難怪說弗蘭肯說落日城是帝國最為繁華卻又特殊的地域,蠻族和精靈後裔建立的國度要與帝國腹心地區聯繫都不得不通過這裡,千百年來在這裡形成的雜居種族以及複雜剽悍的民風,也使得這個成為帝國俯瞰西陲地區的橋頭堡顯得格外熱鬧。

一直到離開城門五百米之外,我感覺到一直緊繃着身體的吳乘風才算稍稍鬆弛了一下他自己的神經,這樣長時間的處於高度緊張狀態卻又不得不在表面上保持一副若無其事的輕鬆表情,也真是難為了吳乘風這樣並不擅長表演的人,換了是我,那當然就輕鬆多了。

☆、第七章

人族世界

「這裡就是風之大街,前面就是聖像十字路口,和風之大街成垂直角度的就是——」

吳乘風有意識的頓住話頭,似乎在等待什麼,這點小心計居然用在我的頭上來了,真是可笑。

「是雲之大街,雲之大街北段就是落日行省總督府。落日行省總督兼虎賁軍首領斐多菲就住在那裡,再往北就是落日城北較場,僅靠着的就是虎賁軍軍營,吳先生,能不能換個更高明的試探方式?如果我真的是有心人,哪怕我再愚笨,再怎麼也會把這種最普通的問題背誦清楚,對不對?」

我裝出一副沒好氣的樣子瞥了對方一眼才慢吞吞的打擊他,吳乘風有些尷尬的神情看在我眼裡很舒坦,得打消他老是抱着刺探我底細的心思,否則我肚裡那點臨時了解到的貨色遲早要露餡。

日朗人在落日城內的落腳點很隱秘,比鄰繁華的香樓坊市,一條略顯幽靜的小巷子中十分普通的宅院,周圍的住戶應該都是在香樓坊市中從事貿易和商人及其家眷。

落日城內的城市建設與帝國其他城市的風格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受到了來自西面的日朗人和蠻族國度的影響,那種寬大庭院式的複合院落和精緻緊湊的建築群混雜可見,間或還有些一些帶有濃郁粗獷硬朗氣息石砌房屋,而日朗人的秘密落腳點就選擇了一個寬大庭院式的複合院落,也許這樣更有利於遭遇緊急情況下的逃脫。

我被安排在了外院,而吳乘風和方子健兩人都進入了內院,似乎沒有人注意我,但是好像沒有這種好事情,我感覺得到在這座庭院中應該有監視哨關注着我的一舉一動。

哼,這幫傢伙還真把我當成了囚犯來打整了,我懶洋洋的回到替我安排的房間中,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新的環境。

這是我第一次正式住進像樣的人類民居中,木質的窗戶用雕花來修飾,寬大床鋪用呢絨布鋪墊,看上去很是結實鬆軟,靠窗處還有一個光線良好的橡木桌,一把椅子和兩張弧形圓凳擺放在旁邊,桌案上方的牆壁還有一副人體油畫,看上去很是協調。

整個房內簡單整潔而又不失溫馨,用漢密爾頓記憶中的眼光來看,這應該是一個中等人家的起居室兼臥室,這就是人類休息所在?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人類實在太懂得品味生活了,難怪人類這樣孱弱,也許他們都把更多的精力沉迷於構造和享受這些東西中去了,比起我原來在龍族世界居住的洞穴來說,這裡簡直可以稱之為美奐美倫的宮殿也毫不為過。

粗糙的石質地面,鋪上幾張多毛的獸皮,再加上幾顆用於照明的珍珠鑲嵌在洞壁上,一般說來就是龍族棲息的標準場所了。

而我也不過就是多了一些用於點綴的常青魔藤當作垂簾將臥室和起居室分開來,再在洞壁上懸掛上幾具與深淵魔物搏殺之後搶回來的戰利品作為藝術點綴,加上臥室背後的一個用於水中嬉戲額水塘,也就符合龍族王者的氣魄了。

古奧穆娜和米蘭就和我在那裡渡過無數美妙絕倫的夜晚,而現在我卻覺得有些羞愧,於我現在所呆着的房間相比,我原來的居所就像是一個垃圾坑。

一想起古奧穆娜和米蘭我的血液就禁不住瘋狂涌動,古奧穆娜冰山般的玉容只有在面對我時才會解凍,而米蘭風流妖嬈的身段也只有在我面前才會如花綻放,也許這是讓我繼續掙紮下去的巨大動力,如何能夠尋找到返回龍族世界的道路看起來是一個相當漫長而遙遠的跋涉過程,不過我不會放棄,那裡有等待着我的愛人和朋友。

我躺在鬆軟的床鋪上一動不想動,龍族天生的警惕性提醒我沉迷於這種享受中只會讓人鬆弛和麻痹,那樣很危險,而漢密爾頓的意識卻告訴我一張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弓弦繃得太緊會折斷,真是麻煩,汲取了兩者的意識智慧,難免就會矛盾,世界的不同,連我自己有時候都分不清該採信那種態度。

我咬緊牙關抵禦着舒適的誘惑,坐起身來,仔細思索下一步我該怎麼辦,日朗人在這裡應該不止這一個落腳點,否則他們不會如此隨意大方的就把我帶到了這裡,我進了城,他們已經履行了諾言,現在就該輪到我履行我的承諾了,和落日駐軍聯繫,並幫助他們取得落日駐軍的諒解,甚至幫助他們在日朗的便宜行事。

怎樣才能合理的接觸到斐多菲而又不致引人懷疑?這是一個有些難度的問題,帝**方和內政部來人肯定早已經在斐多菲的周圍布置了眼線,斐多菲本人也應該清楚這一點,但是他本人不可能意識得到自己這一行人會找上門來,要避開那些耳目就還得花點心思。

這流亡生涯幾個月來,我已經完全繼承了漢密爾頓的記憶,對於人類社會的世俗人情、社會結構也已經基本上有所了解。

我所要接觸的這位斐多菲將軍作為帝國落日行省總督兼虎賁軍統領,具有雙重身份,既是帝國地方高級行政官員,但是同時又是帝**方的重要將領,當然他擔任落日行省總督這個行政職位是建立在他是虎賁軍統領這個身份之上,作為一個邊疆行省的總督,沒有深厚的軍方背景和強大的軍事力量作為後盾,他也根本無法在這裡生存下去。

可以說斐多菲在落日城乃至整個落日行省地盤上,就是當之無愧的一方諸侯,即便是帝國中央來人也不敢輕易觸犯他。就這樣一個跺一跺腳落日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像我這樣一個籍籍無名的角色想要在不驚動他周圍眼線的情況下見到他,實在有些為難我。

☆、第八章

傭兵酒吧

我沒有想到吳乘風如此謹慎,當我提出要去帝國傭兵公會設在落日城的分會去一趟時,吳乘風堅持要派方子健與我一道前往,我無法拒絕。

對方的理由很充分,現在雙方都是栓在一根繩索上的螞蚱,一旦出事就只有一起完蛋,而我的能力的確不足以讓人放心。

當我推開沉重的橡木大門時,撲面而來的是喧囂的吵鬧聲和刺鼻的煙草烈酒氣息。

環形的吧檯周圍簇擁着十幾個神態形貌各異的男人,他們的目光都注視着大門處,當我踏進去時,一陣放肆的笑聲響起。

「噢,又是一個魔法修煉者!我贏了,看看他的牧師長袍,這個傢伙怕是在哪裡借來的行頭吧?弗朗西斯,把錢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