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無疆 - 第4章
瑞根
曹朗是在北方長大,不會水,但是在嶺南不會游泳可真是一種痛苦,大學時代免不了要利用星期天出去遊玩。
在一次水庫划船嬉戲過程中,曹朗不慎落水,而曹朗一米八的大塊頭和一百八十多斤的重量也讓陸為民幾乎是耗盡了全身力氣才算是把曹朗拖到水庫岸邊,而驚慌失措下的曹朗緊緊抱住陸為民,險些就把陸為民給一起報銷了。
救命之恩讓曹朗和陸為民之間關係重新定位,兩人的關係才算是真正密切起來,陸為民這才隱約知曉曹朗父母都應該是在中央部委工作,而其母親家族也應該是共和國締造者那一批人里中一員。
只不過曹朗性格比較逆反,也很厭煩拿自己家世說事,所以才會放棄了在北京讀大學,專門跑到了嶺南讀大學。
陸為民知曉曹朗母親在中紀委工作已經是多年以後了,當時的曹朗已經去了南斯拉夫當了新華社的一個戰地記者,美國轟炸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時曹朗幸運的沒有在大使館中,而去了黑山。
曹朗父母堅決把曹朗調回了國內,直到那個時候和曹朗聯繫上的陸為民才知道曹朗母親在中紀委工作。
只不過911事件之後,曹朗又毫不猶豫的投身於阿富汗戰場,活躍在阿富汗、伊拉克和伊朗這幾個國家最危險的地方。
「真的?」陸為民也笑了起來,聽得出來曹朗對於在這種事情不是太在意,也許在下邊是天大的事情,在某些人眼裡卻不過是微不足道,「看來我這個長途電話沒白打啊。」
「呵呵,大民,你的分配問題怎樣了?進195廠是不是很中你的意,又可以和你那個女朋友在一起了?啥時候來北京吧,我帶你好好遛一遛。」
「嗨,我的分配有點變化,不過沒啥,對了,我剛才說的事情可就拜託你了,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陸為民把話題扯回來。
「行了,沒啥大不了的事兒,以你的性格你都敢打保票,還能有啥大事兒?你稍等,正好我媽在家,我給她說說,你別掛電話。」電話另一頭曹朗似乎在讓剛才接電話的保姆去叫他母親。
第七章
遊刃
當一個略帶川音的女聲傳來之後,陸為民心裡才真正有點緊張起來。
「小陸,啊,我是曹朗的母親,姓楊,你叫我楊阿姨就行,剛才曹朗把事情和我大概說了一下,聽曹朗說是你女朋友的父親?」
「對,楊阿姨,是我女朋友的父親,他的為人我了解,也許在其他方面不算完美,但是在經濟問題上絕對過得了關,而這一次調查的問題絕對失真。」陸為民小心翼翼的籌措着措辭,在真正的高人面前,他知道任何不負責任的誇口只能起到反作用。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肯定這一次調查的問題絕對不屬實?」電話里的聲音很平靜,但是陸為民卻能感受到來自對方言語中有些略帶不悅和質疑的口吻。
換了是自己恐怕也一樣難以對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產生信任,哪怕是這個人和自己兒子有一些某些特殊原因產生糾葛,但在這種事情上要想隨便讓人相信,的確有些冒昧。
「對,楊阿姨,可能曹朗和您說起過我的為人,我從不誇口,但是我女朋友父親在經濟上絕對沒有問題,這一點絕無虛假,我可以保證,不過他在廠里人緣關係不算太好,或許……」陸為民頓了一頓,最後還是說道:「或許他摻和到一些不該摻和的矛盾中去了。」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一陣,似乎是在考量陸為民話語的含義,好一陣後才重新傳來那個略顯莊重的聲音:「我知道了,小陸,你是曹朗最要好的同學,也救過曹朗的命,也算是我們曹楊兩家的恩人,論理我不該多說其他,但我想想這也是為你好,算是一個告誡吧。無風不起浪,還有我老家也有一句俗話,蒼蠅不盯無縫的蛋,日後一定要自己檢點自己。這件事情我會幫你過問一下,如果如你所說調查的事情真的不屬實,我想問題應該不大。」
當甄婕看着陸為民幾乎是雙手捧着電話,畢恭畢敬的屏住呼吸點頭應是時,她真的有些震驚了。
陸為民在195廠的一把手辜應良面前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一副波瀾不驚的架勢,根本沒有半點怯場膽虛的味道,可是在這個電話面前卻變成這般模樣,這似乎是給他某個同學打的,不知道那邊又換了人一般,讓陸為民一下子變得謹小慎微,她甚至發現陸為民在放下電話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舒了一口大氣,就像是放下了千鈞重擔。
曹朗的母親掛了電話之後,陸為民就知道這件事情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
有些人氣勢是與生俱來的,雖然遠隔千里,但是陸為民一樣能夠感受到千里之外帶來的那種威壓。
那是久居人上養成的威壓氣勢,尤其是中紀委這樣的部門,自己自以為很周到巧妙的話語在對方面前就像小孩子撒謊一般一戳就穿,只不過對方也算是給自己留了面子,沒有多說其他。
一直到騎上自行車往回走,陸為民神思都有些恍惚,甄婕也不敢打斷陸為民的思緒。
她不知道陸為民給誰打的電話,但是她感覺得到電話另一頭是一個不同尋常的角色,而接完這個電話之後陸為民似乎就一下子放鬆下來,這種自信讓甄婕既心安又好奇,同時依然還有些許擔心。
今天陸為民的表現讓她忽然間對眼前這個男子產生了些許敬畏,這個昔日並沒有打上眼的男子似乎一下子變得那樣陌生而神秘,雖然從外表上來看,沒有絲毫變化,但是甄婕卻覺得昔日那個苦追甄妮的陸為民和現在這個陸為民完全就是兩個人,而這相距不過短短半個月時間,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民,你和誰打的電話?那邊怎麼說?」甄婕試探性地問道:「我們還需要做些什麼?」
「和我一個朋友打的電話,他也許能夠幫幫忙,如果甄叔真的是被人構陷的,問題就不大,這件事情也就能有一個比較圓滿的解決,但我們還得要做一些工作。」
陸為民也在斟酌措辭,僅僅是這樣就覺得可以萬事大吉也有些過於樂觀了,他知道曹朗的母親肯定在上邊有相當影響力,但是京里距離昌江相距千里,而且也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一說,萬一這邊來人給你來一個半夜裡的鋪蓋——不理,那豈不是就成了笑話了,所以陸為民覺得這事兒還得雙管齊下,還得去找那位具體經辦者,即便是曹朗母親打了招呼,但這邊也得找一個由頭和台階。
何況這件事情恐怕也不僅僅是針對甄敬才那麼簡單,如果在索賄受賄問題上一時間沒有突破,沒準也就有人要給具體經辦人施加壓力,要求在其他方面來尋找突破口,如果是那樣,問題就有可能複雜化,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最短時間內讓索賄受賄這一事兒不成立或者說查無實據,那也就能給具體經辦者找到合理理由收兵抽身。
「還要做一些工作?」甄婕咬着嘴唇,「去找陳發中?」
「不,找他毫無意義,甚至還會起到反作用,我們需要繞過陳發中直接找中紀委辦案人員。」陸為民想了一下,「這事兒得儘快,我估計陳發中下午會一直陪着具體辦案人員,我們得避開陳發中。」
「可是我們怎麼避開?」甄婕疑惑地問道。
「我早有準備,在甄叔被帶上車時,我就悄悄要對方留下聯繫電話,對方也許以為我有什麼線索要反映,所以就給我留下了電話。」
陸為民的回答讓甄婕美眸中頓時熠熠發光,對陸為民的觀感頓時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陸為民居然就憑自己父親被人帶上車那一瞬間就能馬上想到要避開陳發中而安中與對方留下聯繫方式,這份臨機權變的急智和熱心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這份膽魄和智慧也足以證明自己以往對他的判斷出了很大的偏差。
一種微妙的心思悄悄在甄婕內心深處萌生,她出神的看着眼前這個依然氣度沉靜的男子,這一天裡給了她太多的驚訝,以至於讓她越來越看不明白對方了,她不得不花一些時間來消化今天所遭遇的一切。
第八章
較量
潘方接到電話時,心裡也吁了一口氣。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看似再普通不過的案件居然也會演變得如此複雜而撲朔迷離,原本以為有這樣確切具體的線索,只要找到贓證,要突破對方簡直是易如反掌,這對於他來說應該是一個再輕鬆不過的事情了,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如此難纏。
「潘處,甄敬才始終否認他收受了黃應權的三萬塊錢,只承認黃應權的確是送過一套工藝品飾件給他,他當時沒有在意所以才會一直放在辦公室里,他還提出說他曾經和廠辦副主任張生雲說起過這件事情,打算把這套工藝品就尋找一個合適地方保存,但是卻一直沒有把東西上交給紀檢部門或者辦公室。」
小唐和小何兩人都是跟着潘方長期辦案多年老手,對於查案的經驗也相當豐富,對於涉案人員心態把握也很到位。
「那你們覺得他的說辭可信麼?」潘方坐在沙發里雙手合叉在一起,若有所思地問道。
「關鍵是這個廠辦副主任根據廠里的反映是休假回外省老家去了,也沒有人知道這個張生雲老家具體地點,短時間內根本聯繫不上,據說要十天以後才回來。」小唐皺起眉頭,「沒有這一點佐證,的確不好判斷,現在又沒有其他證據,這一套水晶飾件的確很漂亮,但是甄敬才一口咬定說對方送給他時稱就是一件紀念品,價值兩三百塊錢,他對這方面也沒有研究,從未想到過這套水晶飾件會價值好幾萬。」
「那你信麼?」潘方反問。
「不好說,潘處,要單從外表看,只是漂亮,要說值多少錢還真不好判斷,施華洛世奇的牌子在內地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我看很少,不過我看甄敬才家中一般的古玩字畫收藏倒是不少,應該算是個行家,但也和這施華洛世奇水晶搭不上邊,不是一個類型的,他也未必就有這眼力。」小何插話道。
「不過他未上交是事實,至於說和其他人說過,並不能說明什麼,何況現在這一點現在也無法佐證。」小唐猶豫了一下聲音略略壓低道:「潘處,那封檢舉信上不是還反映甄敬才和其他一些女性保持不正當關係麼?如果暫時在這裡突破不了,是不是可以考慮從另一個角度來突破?只要突破他的心理防線,我想他受賄的問題遲早會暴露。」
兄弟們,票票,一切都要!
潘方心中暗嘆一聲,如果沒有那個電話,也許他就要贊同這樣做了,而且他可以肯定能夠在這方面取得突破,但他現在卻不得不考慮一下這件事情背後本身的東西。
看來這個甄敬才在195廠也是一個爭議人物,至少他們這個紀委書記對甄敬才的觀感不好,自己問了幾個問題,他都是說得很含糊,這本身就很說明問題,但是潘方也認為這個問題中有一些疑點。
第一,施華洛世奇水晶飾件的確很昂貴,但是甄敬才未必清楚這套飾件價值,否則不會很隨便的擱在辦公室書櫃裡;第二,如果他真的和廠辦副主任張生雲說過,那麼也就是說他本身並無意占有這套飾件;第三,涉案人員所說的向其行賄三萬元是和施華洛世奇水晶飾件一起送給甄敬才的,這也有些蹊蹺,如果真是這樣,從常理上來說,甄敬才應該也將水晶飾件私藏起來才對,不應當很隨意擱在辦公室書櫃裡,當然也不排除甄敬才是老奸巨猾,故意把現金收下,卻又把這套水晶飾件拿出來交公,但這三萬元受賄卻是沒有證據。
潘方也知道這樣一個案子本身完全用不着自己來走這一遭的,但是領導交辦,那也不得不來,這中間肯定也有一些其他因素影響。
195廠這兩年面臨轉軌改制,又是國家重點大型軍工企業,所以涉及195廠的案子需要慎重,要做到不枉不縱,領導的話都講得很原則,就看你怎麼去理會了。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潘方有些意外,但是隨即想起了什麼,走過去接了電話。
並不出他所料,果然是那個在甄敬才家門口遇到那個年輕人打來的,潘方預感到也許這個年輕人會給自己這一趟來昌西帶來一些想不到的意外。
這樣一個案子接到京里的電話已經是一個意外了,那麼再多一些意外也就算不上是什麼特別了。
陸為民知道「雙規」的使用是要在年底的《行政監察條例》出台之後才開始正是運用,但是真正要較為規範的使用則要到了94年的《中國共產黨紀律檢查機關案件檢查工作條例》出台之後才會有了一個明確依據,也才開始正式使用,在此之前,紀檢部門查案更多的是走一些程序,在使用強制手段上並沒有多少特殊的權力。
甄敬才已經被帶走了八個小時了,也就是說按照法律規定,還有十六個小時,就要對甄敬才有一個說法,要麼就要採取強者措施,要麼就只能採取一些變相的限制人身自由手段。
陸為民估計現在這件事情走到現在這一步只怕對方也很為難,有了曹朗母親的出面,很多事情就變得要好操作起來。
所以當對方提出需要有證據證明甄敬才在所涉及的案件中的確屬於無心之失時,陸為民自然知曉該怎麼做。
張生雲的老家的確是外省,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具體地址,但是張生雲已經很多年沒有回老家去了,這一點陸為民知道,因為張生雲就住在陸為民家對面那一棟樓。
張生雲家老大和陸為民的大哥關係相當密切,都在紅旗機械廠工作,張生雲休假回老家並不是說回他自己老家,而是回他老婆鄉下老家,而張生雲老婆老家就在廣平縣,距離昌州不過三四個小時車程。
至於說為什麼廠里說張生雲回了外省老家聯繫不上,陸為民和潘方都隱約知曉一些原因,只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
當陸為民通過大哥找到張生雲大兒子問到張生雲家老家地址後,陸為民又連夜帶着調查組的人租了一輛車趕往廣平縣鄉下,找到了張生雲。
通過張生雲證實了甄敬才的確說起過這件事情,而且張生雲還證實當時說起這件事情時廠辦的另一個同志還來打過岔,只不過甄敬才當時去接電話,沒有多少記憶了,但是張生雲卻有記憶。
一直到調查組找到了另外一人映證了張生雲所言屬實之後,陸為民這才算是真正鬆了一口大氣。
事情走到現在這個階段,應該說可以告一段落了,從調查組來人的表現來看,事情還沒有走到自己最擔心的那一步,這位潘處長是個相當精明冷靜而又十分現實的人,如果真的找不到張生雲和那個見證人,陸為民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就此把這個事情壓下來。
第九章
事情如此簡單
甄敬才也不知道自己在這間房子裡呆了多長時間,光線很黯淡,四周都是用窗簾遮得嚴嚴實實,他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這樣走進來,還有沒有機會走出去,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專政機關的威勢。
自己不是聖人,雖然在經濟上可以說得起硬話,並不代表自己就是金剛不壞之身,如果真要有心找自己的問題,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自己身敗名裂,但是通過這件事情想要來把自己搞臭搞垮,甄敬才內心還是充滿了苦澀。
他不服,但是卻無法,人一旦被限制了自由,才會意識到自己很多引以為傲的東西都不值一提。
限制了你與外界的聯繫,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
這幾十個小時對於甄敬才來說,簡直就是一場難以醒過來的噩夢。
調查人員來詢問過自己幾次了,甄敬才甚至可以背得出他們問的每一句話和自己回答的每一個字。
他們不斷的用各種角度來詢問,一個一個細節來推敲,這讓甄敬才有些恐懼的意識到也許對方是真的有為而來。
門終於打開了,進來的是那位潘姓處長,這個人只出現了兩次,但是問話都是過筋過脈的關鍵問題,對於對方提的問題,甄敬才都要三思之後才回答,唯恐落入彀中。
「好了,甄廠長,這個案件我們的調查已經基本告一段落了,現在你可離開了。」潘姓處長微笑着走過來,伸出手來,「不好意思,如果我們在工作中有些不足的地方,還要請甄廠長多包涵和理解。」
「我可以走了?」甄敬才有些茫然而又不敢置信的看着對方。
那該死的水晶飾件從自己辦公室里收出來放在自己面前時,甄敬才就已經抱着沒有三五個月走不了的想法了,尤其是在那個唐姓工作人員不斷用暗示和提醒來警告自己他們還掌握有其他關於自己在生活作風問題上的證據時,甄敬才是真的全身發冷,沒想到等來的是這樣一個結果。
「我所說的一切你們調查清楚了?」
「我們有我們的調查方式和認定問題的依據,你所說的一切我們經過核實,基本屬實,至於其他一些問題,不在本次調查範圍之內。」潘方笑了一下,「怎麼,還不高興,不想走?我們已經把情況和你們昌江省紀委以及你們廠黨委作了意見交換,具體有什麼問題你可以與你們省紀委和廠黨委有關領導溝通。」
「那潘處長,那我可不可以問一句,我這樣不明不白被帶來調查,現在又不明不白的出去,這件事情究竟算是一個什麼樣的性質?」
甄敬才漸漸冷靜下來,既然要放自己離開,雖然不清楚這背後有什麼原因,但是甄敬才也相信自己多問兩句也不至於會發生什麼變化。
「性質上可以排除受賄,但是你在工作上也有疏忽,作為黨的領導幹部……」潘方微微一笑,人都需要顏面,可以理解,畢竟……
從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招待所出來時,甄敬才還在回味着潘姓處長最後那一句若有深意的「你女兒的男朋友相當不錯」是什麼意思。
甄婕還沒有男朋友,這丫頭說要專心專一讀完研究生,在此之前不考慮談戀愛。
而甄妮雖然和陸為民在談戀愛,但是陸為民和甄妮之間的關係也還沒有明確,就是甄敬才本人也並不看好他們倆的關係,尤其是在陸為民顯然無法留昌州的情況下。
難道說陸為民還值得潘姓處長說這樣一句話?那才真是笑話了。
甄敬才一頭霧水,一直到看到甄婕和陸為民站在出租車前等待着自己時,驚訝之餘他才若有所悟。
從坐出租車回家到前往辜應良那裡,甄敬才都一直處於一種震驚和困惑的狀態中,他無法想象這一切。
不錯,自己的確在中紀委調查這件事情上胸懷坦蕩,但並不代表自己就毫無瑕疵,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將東西上交紀委就足以讓有心人拿來放大一百倍,雖然很多人自己本身就污穢不堪,但是並不妨礙他們拿這個情況來說事。
那位潘姓處長說得很準確,自己有不當之處,只不過在性質上沒有上升到某個層面,自己還存在着一些其他細節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