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白化光環 - 第10章

好大一卷衛生紙



段崇軒冷哼,「沒讓他進來,把四師兄害成那樣,還想隨便進門不成,不讓他出點血怎麼行呢!」

柳欺霜點頭默認,「我去找大師兄商量這事,你看護好師弟。」

段崇軒還想多說兩句,就見人已經走遠了。

殷璧越皺眉。

沒道理啊,洛明川想出那種理由就算了,還來給他送東西,好像真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兒一樣……

啊呸呸呸!

於是等柳欺霜回來,看見的就是殷璧越愁眉不展,面露憂色。

「師弟,我已去查過書樓典籍,你這白髮之症雖來的蹊蹺,亦有治癒先例,你勿要擔憂。」

殷璧越正想下床,就被柳欺霜一個手勢止住了。

只得說道,「二師姐,我如今真的已無大礙。」

柳欺霜搖頭,「地牢的地勢特殊,畢竟傷人。你若是不仔細修養,損及靈脈,今後修行困阻許多。這幾日,還是臥床吧。」

殷璧越無言以對。

「你好好休息,等養好精神,再去見大師兄。我和段師弟不打擾你了。」

殷璧越點頭,「多謝師姐關心,二師姐,五師弟慢走。」

段崇軒一臉還想再聊會兒的意猶未盡,看了眼柳欺霜,還是默默跟着出去了。

殷璧越翻身下床。

他已入凝神境,打坐吐納也可代替睡眠。原身每日在峰中寒潭練劍,白日練一天,晚上回靜室打坐,很久沒進過臥房了。

何況現在真元充沛運轉無礙,哪裡需要臥床休息。

怕是醫修寧長老,找不出白髮原因,又被柳欺霜問的沒辦法,才勉強說出什麼『鬱結於心,多臥床靜養,勿要憂思』這種話。

多扯啊!二師姐居然信了!!

不就是發色非主流了點麼!他根本不在意啊!!

做個安靜的殺馬特修真少年怎麼了!!

殷璧越走出臥房,打量起原身的小院。

白牆灰瓦,簡單至極的布置,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裝飾。

坐北朝南,院門正對着天心崖,極目遠望去,雲海翻湧間顯出幾點松柏的翠綠影子。

院門口有一道禁制,隔絕不被允許的訪客和靈識窺探。

他將真元打上去,登時現出水波一樣的屏障,紋路錯綜,排成八門九遁的圖樣流轉不竭。若是硬闖,禁制則借力打力,反噬入侵者。

似乎在很久之前穿過的一個仙俠位面中,見過類似的手法。可見原身除了劍術,還略通陣法。

穿多了也有些好處,閱歷豐富,經驗總有相通的。

他推開靜室的門,只覺一道鋒芒直逼到眼前,瞬間令人精神緊繃到極致。

凝了凝神走進去。這裡雖不是原身練劍的地方,只是打坐吐納,卻到處充斥着鋒銳的劍氣。

行走其中,無形的巨大壓力從四面八方涌動而來。

靜室分里外兩間,外間更像書房,有桌案筆墨,東面牆壁是通頂書架,上面既有玉簡也有線裝書。裡間靠牆放着矮榻,榻上有打坐的蒲團。

殷璧越閉目凝神,細細感受着此間真元流動,果然如此,這裡也埋着一道陣法。

如果正在靜室打坐時有人在門外攻擊禁制,便可直接從這裡打出一擊,瞬間即至。

他想起原身剛拜入兮華峰時,很多人不服氣上門挑戰,原身就在這裡,門也不出的將人打下山去。

簡單至極也驕傲至極。

所以得罪的人也不少,一朝落難,忙不迭的落井下石。

殷璧越坐在蒲團上,疑慮更甚。

此處的劍意中是一往無前的鋒銳,這樣痴迷沉浸修行的人,為什麼一定要殺洛明川?

當真是因為嫉恨?

他一時有些拿不準。

也再費心不揣測,因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他握上了腰間的劍。

這把劍在入獄之前被人扣下,昨天君煜的抱劍童子帶來還給他。

他看見劍的瞬間,竟有種比清河殿上君煜的桃木劍匣更恐怖的錯覺。

所幸僅是一瞬,這種感覺便消失殆盡。

劍長三尺二寸,通身漆黑,劍鞘上無紋無飾。劍身雖薄,分量卻沉重,出鞘時不見鋒芒。注入真元,如泥牛入海般無用。

這把劍,不承認他。

很奇怪,一把無靈的劍,居然能認主不成?

他是武修,還是劍修。境界雖在,不會用劍,無異於空有寶山而不自知的孩童。

這才是目前最大的問題。

不管是腦迴路奇葩的聖母男主,還是只活在傳說中的便宜師父,或者走錯片場一樣護短的同門,都要往後放。

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做好終極反派,而不是活不過一個自然段的炮灰,最重要的是力量。

第9章

名劍

兮華峰人脈稀薄,除去長年封門落鎖的劍聖住處『首院』外,從大師兄君煜的『第一院』開始,依次是稀疏分布的五個院落。建築風格與占地面積全憑主人心意。

被殷璧越說成走錯片場的同門,正聚在君煜的『第一院』內庭開會。

君煜的住處比他的人更簡單。

沒有多餘的家具與裝飾,就連這次集會的圓凳還是段崇軒自帶的。

說是集會,也只有君煜、柳欺霜、段崇軒三人。排行第三的燕行在外遊歷,已許久未回峰了。

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恐怕這幾個同門只會等劍聖回來時才聚在一起,也不知是幾百年後了。

段崇軒打着摺扇,「我今日找四師兄說話,四師兄言辭懇切,還……還不煩我。」

柳欺霜點頭,「我也覺得,如今老四親和有禮。實在與往日寡言冷清不同……算起來,這件事我們都有很大責任。」

君煜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柳欺霜繼續說道,「可見,師弟並非天生性格沉鬱,怕是受了洛明川的刺激後,才變得那樣……」

段崇軒把整個事情從頭分析了一遍。

討論結果很快出來了:

往日的殷璧越不喜與人相處,就連同峰弟子都交流甚少。絕對是受過洛明川的傷害,有心理陰影。作為同門,沒有及時給予幫助,實屬不該,責無旁貸。當務之急是考慮後續治療問題。

段崇軒總結道,「大師兄放心,我會找四師兄多多聊天的!」

君煜點頭,微蹙着眉,「白髮之症。」

他說話沒頭沒尾,可是在座的兩個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柳欺霜道,「我也在想這個……眼下雖然看不出問題,但萬一留有隱患,日後發作呢?!」

修者自從洗經伐髓之後,身體便異於普通人,不能以常理而論。

修行過程難測,不乏種種離奇的事故,自燃自爆不一而足。短時間內白髮一般被認為是走火入魔的後遺症。

殷璧越在地牢時被封了修為,不能修煉,後來寧長老也檢查過,並非修行出了岔子。至於原因,也只能說出『鬱結於心』這種語焉不詳的判斷。

顯然,這不足以讓眼下三人相信。

尤其是在殷璧越喝了藥並無好轉之後。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只是影響外貌,自當無礙,但若真是修行路上的隱患呢?未來終有一日暴露出嚴重危害,那時恐怕再想解決就難了。

當然,如果劍聖回來,所有的問題都不算問題,可是沒人知道他在哪兒。

君煜沉默着。

柳欺霜道,「這事總要解決,實在不行我陪師弟走趟興善寺。」

最好的醫修在佛門,最負盛名的佛門是興善寺與皆空寺。

這話已是下策了,兮華峰與皆空寺的關係算不上勢同水火,也絕好不到哪裡去。至於興善寺,則是路途遙遠,更要穿過一片茫茫沙漠與雪原。

君煜卻搖頭。雖沒說究竟怎麼辦,可是態度堅決。

其餘兩人便知道他心中已有決斷,也不再多說。

君煜和柳欺霜平日沉浸修行,又寡言少語。段崇軒雖然話多,但入門晚,平日不好意思去打擾他們。

加上劍聖許久未歸,排行第三的燕行也常年不回峰,按理說這應該是全滄涯同門情分最淡薄的一脈。

可當他們有了共同要維護的人,這種同門之誼便默契的不需多言。

這種感覺讓段崇軒覺得心裡甚是妥帖溫暖,似乎往日遙不可及的大師兄與二師姐親近多了。

如果掌門正陽子知道,一定拍腿大罵,什麼勞什子同門默契!

護短就是你們兮華峰祖傳的!什麼師父就有什麼徒弟!!

正陽子看了眼回來就跪在殿外的洛明川,嘆了口氣,對何嫣芸道,「天涼了,讓你師兄進來吧。」

洛明川走進來,又跪在正陽子面前,「師父。」

正陽子眼下氣消了,冷靜下來細想,自己拉扯大的徒弟自己知道,恐怕又是把錯往自己身上攬了。

最初他冊立洛明川為滄涯首徒,下任掌門,除了修行天賦外,就是看中了他的責任心。

掌門可以不是修為最高,但一定要有責任感。

但現在正陽子十分無奈,這種過分責任感似乎已經成了洛明川的負累。

就比如這次的事,自己對外的解釋是『邪修作祟,殷璧越本意無心傷人,只是受到蠱惑,洛明川貿然出手制裁,以致殷璧越未能解釋清楚便入獄,兩人俱有錯,各罰禁閉』,但徒弟的那番說法若是傳出去,絕對是個足以影響威望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