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白化光環 - 第5章
好大一卷衛生紙
淨水湖!是了,淨水湖!師弟定是遇上了湖裡的邪修!中了設計!
不待他細想再問,少年又自顧自的說下去,
「去瓊州啊!……我知道你不願意跟我走,所以就想了這個辦法。」
少年又笑了,眼睛閃亮亮的,像是在說『我聰明吧快誇我』。
不待笑意漫開,又忽而哀傷下來,「可是師兄,你為什麼變了呢?」
瓊州?!洛明川不可置信瞪大眼,「你如何得知?」
……得知,瓊州?
忽然他反應過來,不好!這般在瞳術中大喜大悲,極易傷及心神!
而且直覺告訴他,不能問下去了,少年將說出一個陌生的秘密!
洛明川輕喝道,「神來魂予,破!」
可惜他如今修為,尚做不到言出法隨。
已經遲了。
少年緩緩開口,「三年前那晚中秋月圓,瀾淵學府結業,通宵痛飲梨花釀,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洛明川腦袋轟的一聲炸開。
遙遠的記憶中,那樣一個荒唐的夜晚早就模糊。
天道在上,他都做了些什麼!
瀾淵學府名動天下,每年錄取者不過三十,順利結業者更是鳳毛麟角。學制並無設限,只要通過校考就可結業。呆不下去的也可自行離去,只是終身不得再入學府,自稱是學府子弟。饒是這樣,打着學府棄徒的名頭,也足享錦繡前程。
而學府結業子弟或求道求法,或求權求勢,皆無一庸才,可謂天下英雄出此輩。
洛明川年長殷璧越四歲,卻是同年入學府,同窗三年後,又一同通過考試。
殷璧越更是奪得當年榜首,成為學府歷史上年紀最小的奪魁者。各大世家皇族,門派勢力爭相籠絡,名聲顯赫一時。
他們結業那晚,二十餘人蓮台水榭相聚,把酒縱歌。
這群天資絕艷的少年,既有睥睨天下,闖蕩四海的豪情,也有不知明日何方,所求為何的迷茫。
此一別或是山高水遠,未有相見,再見之日生死對立也未得知;或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富貴前程,或是高山之巔,煙雲浩渺苦修寂寞。
前路茫茫,世事難料,只知,今夜之後,人生從此不一樣。
百感交集,盡上心頭,化作杯中酒。
那一年的殷璧越只是個傲嬌的少年。
那一年的洛明川還是個會撒酒瘋的毛頭小子。
蓮台水榭,杯盤狼藉,擊箸而歌,煙花美酒,歡飲達旦。
記憶漸漸拂去光影塵埃,露出鮮活的本來面目,
「我不想拜什麼滄涯山,修行有什麼好,不如回瓊州老家娶媳婦生孩子……」
「嘿嘿,你跟我走吧,我們回家去……」
洛明川被腦海中閃過的片段擊中。
目瞪口呆的怔在原地。
他拉的是誰,早就不記得了,難道不是第二天扇了他一巴掌的那個師妹?
而是……殷師弟?!
然後呢?有沒有說什麼更過分的話,做什麼動作,發生什麼……
師弟當時才多大?!十四歲有麼?!
他恨不得飛回那晚,拎起醉醺醺的自己狠狠來兩巴掌扇清醒,禽獸不如啊你!
待他再想開口,就見眼前人眸中霧氣漸漸散去。
濃密的睫羽覆下,再睜開時,雙眸是天上的寒星。
少年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分詫異,似是不明白方才怎麼了。
瞳術已解。
沉默之後,少年什麼都沒有問,只是退後兩步,轉身向黑暗中走去。
淡漠的聲音低低傳來,「洛師兄若無事,便請回吧。」
洛明川幾乎落荒而逃。
第5章
出獄
「真的聯繫不到反派先生了?」劉小呆趴在桌上,蔫蔫道,」要是那個光環出什麼問題,我估計真得要捲鋪蓋走人了……」
王偉從組裝了一半的穿越機器里爬出來,抹了把臉,「一直檢測不到波動……帶錯的光環什麼作用來着?自動洗白?不也挺好的……」
「那個光環正在調試,還不知道有什麼負作用!」
「哈哈哈哈白化光環能有什麼負作用?難不成是白化病?!」
劉小呆狠狠瞪他一眼,王偉訕訕的低下頭,
「還真可能白化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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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光環小助手試用結束。尊敬的顧客,您還有兩次使用機會。」
洛明川已經走了,殷璧越被腦海中的電子提示音拉回神來。
剛才他與洛明川的接觸中,關於學府的記憶被補的七七八八,看來是要接觸相關人物,才能『激活』記憶片段。
他忙着看記憶,連自己在光環的牽引下做了什麼表情,說了什麼,都沒在意。
可殷璧越還是不懂,因為記憶中學府結業那晚,他去喝了幾杯酒,就早早回房睡覺了。
看洛明川剛才那個糾結、痛苦、懊悔的表情,難道是借了原身的銀子沒還?
不不不,太low了,那是睡了原身暗戀的妹子?啊呸,滄涯道法講究寡慾,若是那麼早泄了元陽,入門都難。
難道『瓊州』是主角的一個把柄?因為被說中而心虛的跑了?
他實在想不通,頭還有些暈。
不過這應該算成功忽悠了主角吧?
姑且,相信一回那個光環小助手。
這麼一想,他又挨着牆角坐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試着挖掘腦海里零散的記憶。
世界黑暗無光,極大的提高了睡眠質量。
七天一晃而過。
這天正值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殷璧越從牢里放出來前,守衛遞給他一件寬大的黑色斗篷。有了兜帽的遮蔽,才沒被明晃晃的天光閃瞎眼。
仰俯之間氣息清潤,綠意盎然,舉目遠望是一片連綿的翠色山巒。
四個穿着滄涯道袍的持法弟子,與地牢守衛交接後,兩前兩後的押着他往山上走。去主峰清和殿裡接受公審。
殷璧越往日人緣不好,是因為傲氣和陰鬱。
如今經歷殘害同門一事後,更是因為心術不正,行事狠毒遭人唾棄。押送弟子個個面上不屑,有一個甚至冷哼了一聲。
殷璧越暗嘆,大門派就是不一樣!
素質真好,居然沒開口罵他!!
這幅身體太久沒動彈,又被封了修為,或許還有地牢里滄涯山勢的壓迫,走兩步便覺腰酸腿軟,提不起勁。
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後面的押送弟子不耐道,「快點!」
便聽一聲怒喝如驚雷炸響,「住手!」
殷璧越正專心琢磨着公審,猛然被打斷思路也沒反應過來,順口說道,「不關他們的事,是我走的慢了。」
突然心中一緊,這聲音……洛明川!
便見不遠處一點白衣,身法輕靈,古木蒼林中足尖輕點,幾個起落間便落在他眼前。
殷璧越感嘆,嘖嘖嘖,這張標緻的主角臉,青天白日下更好看了。
眼前人卻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目光深切,似是千言萬語,如鯁在喉。
連押送弟子行禮作揖道『洛師叔』都沒反應過來。
這就把殷璧越看的懵逼了。
主角你近視麼?怎麼看這么半天?
洛明川自那日離去後,七天來沒睡過一個整覺。
閉上眼,腦海里翻來覆去都是地牢里少年的模樣,天真淺笑的,偏執成狂的,冷漠疏遠的……
他便通宵打坐,欲凝思靜神。
學府三年的點點滴滴卻在眼前一幕幕閃過。
最終停留在蓮台波光搖碎月色的夜晚,他打翻酒盞沾污的那截月白廣袖。
自己當年一句酒後醉言,竟讓師弟當了真,偏執至此……
是了,師弟縱然天資聰慧,當時也年齡尚小,不通人情世故,赤子之心,單純天真。
是自己許約在前,負言在後。
師弟因為自己毀約又沒有解釋,骨子裡的傲氣又不許他來討要解釋,只能自己壓抑。
壓抑的久了,性情大變,生了執念。
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些年的種種,都有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