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途 - 第5章

血紅

  正在操作那些機器的是近百名身穿白色防菌服的工作人員,就在方文欣賞自己『追悼會』上的現場直播時,其中一老人已經沉聲發令道:「方文,做好準備。你身體上的傷勢已經全部治癒,現在,我們準備對你的身體進行一些調整,補充你先天虧耗的能量。」

  方文看了一眼那老頭,輕輕的點了點頭。

  自他在醫院被馮教授弄暈之後,醒來時就到了這個很有點超現代味道的實驗室,被泡在這個容器里,也有了十幾天的時間。這個老人自稱雪六先生,和另外一個花三先生一起,都是這個實驗室的負責人。十幾天的時間,他們在方文身上也不知道搗鼓了些什麼,總之原本被判定要成為植物人的方文,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完好健全的人。

  這些人所擁有的醫療技術,是方文聞所未聞的。前一段時間,方文並沒有吃到什麼苦頭,只是傷口和神經癒合的時候,略微有點痛而已。對於雪六先生所謂的補充先天虧耗的能量,方文並不覺得會有多麼難以忍受。

  老人『桀桀』獰笑了幾聲,比起了一個大拇指,然後慢慢的將拇指向下比劃了一下。他獰笑着大聲說道:「小娃娃,這可是很痛苦的事情。你若是扛不住,就慘叫吧!尖叫吧!這裡沒人會笑話你的。嘿嘿,哈哈哈哈!準備注入KX-1機能修復液!」

  興奮的老人用力一掌拍在了他面前操作台的一顆紅色按鈕上。

  不等方文做好思想準備,容器上方厚重的頂板突然滑開一個拳頭粗的孔隙,一支靈巧的機械手臂抓着一支裝滿了紫色液體的注射器,飛快的伸向了方文。不等方文反應過來,那注射器上巴掌長的極細長針已經自他後腦勺下的頸椎捅了進去。一聲高壓氣體發出的脆響過後,滿滿的一管大概一百毫升紫色液體在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內注入了方文的身體。

  一股清涼的氣息瀰漫方文全身,很舒適,方文只覺渾身每個細胞都被一股清涼的氣息都包圍,好似每一個細胞都在被數十支大小手掌慢慢的按摩一般,很舒服,舒服得方文差點沒哼哼出來。他詫異的透過容器望了雪六一眼,這很痛麼?

  雪六『桀桀』怪笑了幾聲,朝方文輕輕的比劃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

  那清涼的氣息,突然轉化為烈火,纏繞着方文渾身的每一個細胞熊熊燃燒着。方文只覺渾身內外有無數粗糙的鋸條在拼命的攪動,將他絞成了一團肉泥,然後又放在燒紅的鐵板上用力的錘打燒烤。痛,劇痛從所有的神經末梢傳來,直接從大腦深處傳來,方文慘嘶一聲,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痛苦的他,生生被疼得暈死過去。

  雪六興奮的揮動了一下拳頭,大聲的吼道:「哦也!暈過去了!」

  馮教授有如幽靈一樣從牆壁上一扇門戶中掠了出來,腳不沾地的滑過百多米遠,悄無聲息的到了雪六身後。他伸出右手食指,輕輕的在雪六的後心上點了點,淡淡的說道:「雪六~~~折騰我的學生~~~很有趣罷~~~」

  正張狂的大笑的雪六突然閉上了嘴巴,他用力的咳嗽了幾聲,無比嚴肅的大聲喝令道:「注入最新的S-500培養液。注入3號生長激素。哎呀,這個娃娃的體格也太差了,想要在短短一個月內將他的身體調理成正常人的水準,這個成本費用啊~~~」

  「花費了多少,直接向我支取就是。」馮教授狠狠的用手指捅了一下雪六的軟肋,陰沉沉的說道:「若是我這徒兒哪裡出了一點兒毛病……」

  雪六滿臉是笑的朝馮教授擠了擠眼睛,笑吟吟的說道:「沒問題。我雪老六辦事,風大先生你放心就是。唔,你看。」

  雪六雙手在操作台上一陣急按,半空中浮現出一副三維立體的人像,他笑道:「看看我幫你這個關門徒兒準備的。他先天虧耗太大,能長到如今這乾巴巴的猴子模樣,已經是他命大了。我可以在一個月內讓他長全他以前十八年虧欠下的身體。」興奮的搓了搓手,雪六樂道:「你看看,這裡可以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定製他的身體。身高,三圍,體重,包括他小弟弟的長短,我有七成的把握調整過來。」

  「你拿我徒弟做試驗?」馮教授的眼珠子猛的瞪了出來。

  「No!」雪六無比委屈的看着馮教授,大聲叫道:「作為一個有着崇高道德水準的科研人員,我怎麼可能用你的徒弟做試驗?我只是想要在你的徒弟身上驗證一些我的推測罷了。你看看,很難找到一個像他這樣,天生風靈之體卻又先天虧損得和猴子一樣的怪胎了。」

  馮教授歪着眼睛看了雪六一眼,突然冷笑道:「道德水準?這話我說還差不多,你雪門的活體實驗也不知道做了多少,還道德水準。」他背着手轉身就走,冷淡的說道:「不管你怎麼折騰,反正我徒弟交給你了,若是出了任何的毛病,你等着瞧。」

  「等着瞧就等着瞧。」雪六低聲嘀咕道:「萬一不小心弄死了你徒弟,老子灑下萬毒大陣,看你這老鬼能闖進來不成?哼哼,隨便我折騰麼?準備注入十倍劑量的能量液。奶奶的,隨便我折騰啊!哇哈哈哈哈哈哈~~~」雪六的眼睛鋥亮鋥亮的,一道雪一樣的寒光一閃即逝。

  容器的頂蓋上同時敞開了數十個孔洞,十幾支機械手握着大大小小粗粗細細的針筒,給方文體內注入了數十種莫明其妙的液體。淡銀色的溶液也漸漸的變了顏色,在一道金色的溶液被注入容器後,容器通體閃爍起瑰麗的彩光。

  彩光中,赤身裸體的方文那乾癟的身軀上,一塊塊肌肉慢慢的膨脹起來,流線型的肌肉撐破了同樣乾癟的皮膚,皮膚裂開了一條條巨大的傷口,一絲絲鮮血滲出,傷口卻在急速的收口,血絲被那彩光一絞,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隱約可以聽到方文體內傳來的,類似於芝麻開花拔節時的細微響聲。他原本不足一米六的身體在漸漸的拉長,拉長,身體的關節處皮膚和肌肉不斷的被撕裂,然後又急速的癒合。

  十幾支機械臂繞着方文不斷的旋轉,按照雪六的大呼小叫,不斷的將微量的生長激素注入方文的體內。方文的身體就按照雪六的設計,不斷的生長着,朝一個和他以前迥然不同的模樣生長着。

  雪六的手段,只能用神乎其技來形容。2015年的地球,是不應該出現他這樣的技術的。

  經過一個漫長的噩夢,方文終於醒了過來。

  噩夢中,他被丟下了十八層地獄,受到了億萬鬼神無窮無盡的折磨。就算是在睡夢中,他都能感受到那透骨的劇痛,痛得他的靈魂差點沒炸成碎片,痛得他差點沒死去的劇痛。然後,就在他漸漸的習慣了這種劇痛,甚至開始在劇痛中感到一種莫名的快感的時候,一蓬光亮出現在他眼前,他就這麼醒了過來。

  醒了過來,但是大腦暫時還沒能掌握自己的身體,方文動也不動的躺着,靜靜的感受着。

  身體下方是堅硬的床板。松木板,方文能聞到松木特有的清香。這種不用浸泡在液體中,腳踏實地的感覺,很不錯。

  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長長的,短短的,時而大,時而小。風的聲音,還有孩子們歡快的笑聲。那笑聲也是一會兒遠,一會兒近,倏忽去來,有如雷霆掠過天空,不可捉摸。

  暖暖的風打在了方文的臉上,帶來了一股太陽和青草的氣息。充滿了生命力的,充滿了活力的氣息。這是方文十八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感受到的美好。在那沉悶的北京城,在那壓抑的大院落里,在那死水一樣腐臭的家族關係中,方文從來沒有感受到如此美好的氣息。

  也許只有龍少和雯雯,才能和這樣的氣息相媲美。

  大腦已經習慣了這個顯得有點陌生的身體,方文睜開眼睛,慢慢坐了起來。

  這是一間精緻的木屋,松木板劈成光潔整齊的細條兒拼湊起了地板和四周的牆壁。頭頂上是厚厚的茅草頂,草木的清香在鼻頭縈繞,很舒服,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屋內就是一張木床,方文正坐在這上面。然後是一張老式的八仙桌,桌上有一個茶壺、四個茶杯,卻是上好的青花瓷。正對着門的牆壁上掛着一副中堂,上面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風』字。

  那個丈許方圓的風字筆勢如風,氣勢萬千,方文朝那字看了半晌,居然有一種身體飄飄忽忽的想要飛起來的錯覺。他急忙扭頭不敢再看,跳下了木床,朝門口挪去。沒錯,是朝門口挪去。此刻的方文,還無法習慣現在的身體。他只覺得腳下軟綿綿的,隨時好似都要摔倒,手和腳的長度都很彆扭,感覺好似長了一大截。

  尤其是……

  方文猛的舉起雙手,看着那一雙潔白細膩有如羊脂玉的手掌,方文慘叫了一聲:「我操!這是我的手麼?」

  方文記得,他以前的手是粗糙黑黃,好似猴爪子的手掌啊?而且,似乎這手掌的尺碼也太大了一點?

  低頭朝下面看了一眼,方文尖叫道:「這麼大的腳?」

  一把拉開了自己身上套着的短褲頭,方文不可置信的伸手在下體掏摸了一陣,又驚又喜的喃喃自語道:「這麼大一包?」

  「鏡子啊,鏡子!」方文滿屋子裡亂轉了一圈,想要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樣。但是這屋子的陳設無比的簡單,哪裡有鏡子?他急匆匆的沖向了房門,揭開門上掛着的草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一出門,方文就愣住了。

  眼前,是無邊無際的一片翠綠,那綠茵茵的近乎蔚藍的綠色長草,從腳下一直延伸到天的盡頭。

  瓦藍的天空中不見一絲雲彩,明淨的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無窮的光與熱灑了下來,給這無邊無際的大草原鑲嵌上了一層耀目的金邊。

  大蓬大蓬的野花生長在草叢中,無邊的草原上頓時多出了一處處七彩的虹彩,在地上的虹彩。

  一群群的牛馬牲口正在草原上愜意的遊走,大群的蜜蜂就在遠近起落,可以聽到牛馬的叫聲,蜜蜂的振翼。

  一群僅僅穿了粗布長褲,赤裸着上半身,赤裸着腳丫子,黝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的孩子正在草原上興奮的奔跑着,那歡快的笑聲,讓這草原已經無止境的生機益發的活躍起來。這群孩子,用一種讓方文幾乎暈倒的高速在草原上奔走,他們的動作,有如風一樣快,輕盈的划過了草地,帶起了一條條模糊的黑影。

  一隻蒼鷹自高空突然落下,揮動雙爪狠狠的打向了一頭剛剛自地下鑽出來的野兔。

  野兔被那翼展超過三尺的蒼鷹一爪擊暈。蒼鷹發出一聲驕傲的長啼,奮力拍動翅膀,抓起那隻野兔,就要朝高空飛起。

  那些正在草原上飛奔的孩子中,突然有一個孩子興奮的尖叫了一聲。他身體輕盈的飛了起來,朝那蒼鷹撲了過去。

  黑漆漆的沾滿了灰塵和草葉的小腳丫子點在了那蒼鷹的背脊上,剛剛離地三米多高的蒼鷹有如沒有察覺身上多了一個人一般,輕鬆的拍動起翅膀,繼續攀高。那孩子揮動雙臂,在蒼鷹的背上擺出了一個迎風飛翔的神姿,就這麼被那蒼鷹冉冉托起來三十幾米高!

  『喲呼~~~』,一聲歡快的長嘯,那被蒼鷹托着飛上高空的孩子仰天大笑了三聲,雙臂一振,朝地面猛的跳下。

  「快救命啊~~~」方文嚇得大叫了一聲,卻只見一道長風吹過,那孩子御風而行,輕盈有如一朵蒲公英,悄然劃出了里許開外。

  「啊!啊!啊!啊!啊!」方文的腦袋一陣的混亂,他抱着腦袋大聲尖叫起來。這孩子的舉動,已經超出了他想象的極限。一個人,怎麼能夠像鳥兒一樣的滑翔?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抱着腦袋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兒,正準備倒地暈倒的時候,他眼前突然多出了一條人影。

  方文欣喜若狂的抓住突然出現的馮教授,大聲叫道:「馮教授,你,你給我說,我在做夢,是不是?我在做夢?是不是?這樣吧,我抽你一耳光,若是你不覺得疼,我就一定在做夢,是不是?」

  馮教授氣得眉頭一抖,咬牙切齒的對方文發了一陣狠,勉強平息了心頭的火氣,笑吟吟的拍了拍方文的肩膀,將一股清涼的風氣注入方文的身體。

  抓着方文的腦袋,將他的腦袋扭向了那一群正在飛奔的孩子,看着那群孩子一個接一個的跳起來十幾米高,一個接一個的御風滑行。馮教授大聲說道:「方文,我的關門弟子,歡迎來到潘帕斯大草原,歡迎加入風門!歡迎,進入江湖!」

  「風花雪月四大秘門!你是我,風門之主風大先生的關門弟子!」

  「咕咚!」方文仰天就倒,翻着白眼暈了過去。

  

  第五章

根底

  

  「風花雪月四大秘門,合稱天門。」

  端坐在一個茅草編成的蒲團上,方文滿臉是笑的看着對面丈許開外同樣坐在蒲團上的風大先生,笑得牙齒都露了出來。風花雪月四大秘門,如此強悍有譜的名字;江湖,如此讓人神往的稱號。方文笑,笑得一顆兒小心肝都快從嘴裡跳出來。高興啊,得意啊,哪怕他如今知道是風大先生設計讓他拜師的,但是他以前的生活根本沒有什麼可留戀的東西,如今一條新奇的人生大道出現在他面前,他能不樂麼?

  「我天門,自古於暗中操縱九州大勢,於今已有兩千餘年。」

  風大先生看着如今身高一米八零以上,身材雖然瘦削,卻充滿了力量感的方文有如猴子一樣在蒲團上爬撓,臉上也不由得帶上了幾絲笑意。趁着方文剛才在外面所見的一切所造成的震撼還沒有消散,風大先生趁機給他灌輸一點關於自己門戶的常識。

  方文聽了他的話,就更加樂了。自古於暗中操縱九州大勢!嘖嘖,強悍啊,強大啊!如此強悍強大的門派!拜師學藝,自然是要加入強大的門派才有前途。就好像飆車賭錢一樣,你開一輛法拉利,總比開一架二手的桑塔納勝算高罷?這先天的條件,是很重要的。

  「只是,我天門自元末明初時離開中原,如今根基都在海外。歐洲、美洲、非洲、澳洲、中東、東南亞等地,是我天門的重要勢力範圍。而中國大陸麼,唔。」風大先生攤開雙手,很坦誠的說道:「為師去大陸一趟,都要化名冒充客座教授才能潛入大陸,所以……」

  「呃?」方文覺得心裡有點嘀咕了:「師父,這是為什麼呢?」他上下打量着風大先生,難不成這麼強悍的師門,是被人趕走的?

  風大先生嘆息了一聲,皺眉道:「中國大陸,如今是龍門的天下。」

  「龍門?他們為什麼要和我們作對?」方文一聽自己老家那邊還有一個和自己的師門能對抗的勢力,頓時覺得有點前景不妙。他隱約覺得,那個龍門的實力很可能還超過了天門,否則的話,為什麼是天門被驅逐出來,而不是龍門被趕到海外呢?

  「這,就要從我們天門的歷史說起了。」

  風大先生慢條斯理的說道:「首先,你要知曉我們天門的一些前輩。雖然他們並不算我們天門的正式弟子,但是也創下了赫赫威名。」

  「首先,是漢末的張角兄弟,他們是我天門祖師在外收下的第一代門人。」

  方文的心中頓時一寒。風大先生講述了一些關於張角兄弟的豐功偉績,他卻一點兒都沒聽進去。

  「可嘆張角兄弟大事不成,反而暴露了我天門祖師的存在,於是那三國之中的一些無聊之輩,就組成了龍門,和我天門抗衡。」風大先生憤然一掌按在了地上,木屋的地面隱隱顫抖了一下,平地里捲起了十幾道小小的旋風。

  「隨之我天門中又有一赫赫有名的人物出現,就是那唐朝起事的安祿山。」風大先生摸了摸他的燕尾須,笑了起來。

  方文心臟猛的一哆嗦,安祿山,好,又是一個造反鬧事的主兒。

  「安祿山失敗之後,我天門又扶植了彌勒教、白蓮教、明教……」風大先生口若懸河的將天門的豐功偉績一一說來,聽得方文是兩手冷汗。

  「等一下,等一下。」方文猛的舉起了手,他大叫道:「師父,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為,我們天門,我們風花雪月四大秘門,就是武俠小說中,被天下人群起而攻,就連朝廷都和我們沒完的那種,魔教?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

  風大先生猛的鼓掌讚嘆道:「孺子可教也!魔教,正是那龍門所屬對我們的稱呼。」

  方文翻了一個白眼,再次不支倒地。

  風大先生救醒了方文,笑吟吟的對他說道:「所以,為師要花費偌大的功夫千方百計的設計於你,讓你成為我風門弟子。只有你『死』了,才能避開龍門的追究。若非如此,怕是為師在北京收你為徒,剛帶你離開大陸呢,方家和林家,就已經被人整治得破產啦!」

  方文呆了好半晌,突然抓着風大先生的袖子大交道:「師父,你還不如直接帶我離開,何必讓我吃這麼大一份苦頭?我,我巴不得他們破產哩!要不然,您跑回去對龍門的那些人說,就說我方文已經是你的徒兒了,讓他們把方家和林家都給弄破產了?」

  風大先生啞然,看着方文,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了。

  過了許久,風大先生才拍了拍無比希冀的看着自己的方文,苦笑道:「這種下作事情,為師的做不來。你好好的休息幾天。等你適應了這具身體,為師就傳授你本門無上寶典——《九天御風經》!」

  《九天御風經》、《繁花百工集》、《濟世蒼雪錄》、《紫月秘劍典》。四大秘門鎮派絕學。

  

  第六章

門徒

  

  一間陳設華麗奢侈的臥房內,一名極美麗的紅髮少女被柔軟的小羊皮繩牢牢的綁在了一張寬大的軟榻上。一件薄薄的半透明粉色紗衣裹住了她玲瓏凹凸的身體,兩條筆挺的大腿極長,正在奮力的踢動着,想要擺脫羊皮繩的束縛。她高聳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兩團潔白柔軟的胸乳顫抖着,紗衣也遮蓋不住那兩團雪白上殷紅的小點。她被手絹堵住的小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美麗的藍色眸子裡滿是恐懼。

  臥房裡那扇雕刻了無數風雲紋路的合金大門突然無聲無息的滑開,一名高大、健美,黝黑髮亮的長髮在腰間披散下來的東方青年輕快的走進了臥房。這青年身上的一切都無可挑剔,他的面容近乎完美,一切都完美得有如一尊雕像。一進門,他就飛快的褪去了身上的衣服,俊美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讓人戰慄的陰森和淫褻。

  赤身裸體的青年緩步走到了軟榻邊,出神的看着軟榻上拼命掙扎的紅髮少女。紅髮少女看到他赤裸着身體走近自己,嚇得益發劇烈的掙扎扭動起來。但是她四肢上扣着的羊皮繩越是掙扎,越是深深的陷入她的皮肉中,拉得軟榻四角的柱子『吱吱』作響。

  「你,很害怕麼?」青年輕輕的撫摸着少女的臉頰,突然將她嘴裡的手絹扯了出來。

  「Help~~~」少女急促的喘息了幾聲,立刻大聲尖叫起來。

  「No,No,No,No。」青年急忙捂住了她的嘴,輕輕的笑道:「不,你不能叫出聲來。玩遊戲,要有玩遊戲的規矩。我是一個很守規矩的人,任何破壞規矩的行為,都要受到嚴厲的懲罰。」他手指幾乎不可見的一動,少女慘叫一聲,嘴角流出了大股的鮮血。青年手指輕輕一彈,將他從少女嘴裡硬扯出來的一顆大牙丟出了老遠。

  少女有如見到了地獄來到人間的惡魔,無比驚恐的看着青年。她不敢開口說話了,被暴力扯下一顆牙齒,她半邊臉都麻木了起來。這是一個瘋子,這是一個殺人狂,這個一個極度變態的傢伙,少女在心中默默的告誡自己:千萬不要違逆他的意思。

  青年的手指上粘着一點兒鮮血,他將手指伸進嘴裡,慢慢的吮吸着指尖上的血跡,輕柔的說道:「很香甜。你是處女,不是麼?」

  少女呆滯的看着青年,目光游離處,青年的下身已經令人驚怖的膨脹起來。少女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着,喉嚨里發出古怪的聲響。

  「恐懼的小羊羔。多可憐啊。」青年出神的看着少女顫抖的身體,左手輕輕的撫摸着她,右手已經伸向自己的下身,開始自瀆。他的臉扭曲着,眸子裡充滿了瘋狂的快意,嘴裡則是在喃喃的念叨:「美麗的花,經不住風吹雨打。美麗的花,註定會被狠狠的踐踏。美麗的花,最完美的時刻,是她凋謝飛散的那一刻……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