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途 - 第6章

血紅

  數分鐘後,青年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他渾身僵硬,嘴裡發出『呵呵』的怪叫,雙手按住了少女的脖子,死死的掐了下去。他身上流出了大片的汗水,肌肉急驟的顫抖,甚至讓他的身體內發出了『咯咯』的響聲。只是短短的一陣兒功夫,青年腳下已經積起了大片的水跡,他扭曲的臉上則是帶上了無比的滿足,臉上死硬的線條,也漸漸的柔和下來,猙獰淫褻的氣息不見了,依舊是那完美有如雕像的面龐。

  少女的身體還在輕輕的掙扎着,脖子已經被扭成了一個古怪的角度。青年雙手慢慢的用力,終於從她脖子上傳來一聲骨骼碎裂的脆響。青年的身體再次哆嗦起來,下身再次噴出了大片的狼藉。

  終於,他跪在了地上,上半身無力的撲在少女的身上,臉蛋狠狠的在少女柔軟的但是漸漸變冷的胸膛上摩擦着。

  「多美麗的氣息啊。一隻柔弱可憐的小羊羔。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死亡的氣息。太美了。」青年輕輕的呻吟着,嘴裡輕輕的哼唱起一首調子古怪的童謠。「啦~~~啦~~~啦~~~」,輕輕的歌聲在臥房內迴蕩。死去的少女,唱歌的青年,氣氛是如此的邪異詭秘。

  屋內突然響起了門鈴聲,合金大門上閃出了一片光幕,一名打扮乾淨利落的青年出現在光幕中。那青年畢恭畢敬道:「大師兄,門主回來了,要你趕快去見他。」

  青年猛的跳了起來,他隨手在床頭一按,軟榻立刻翻轉過去,另外一塊一模一樣的軟榻升了起來,原本的軟榻連同上面的少女,都不知去向。他語氣深沉威嚴的問道:「師尊就回來了麼?按道理,這次他還要在外面逗留好幾個月?唔,我馬上就來。」

  潘帕斯大草原向西,就是安第斯山脈。其中一條延伸出來的小山繫上,有一片低矮的不起眼的白色樓房,外面掛了一些諸如『私人領地、嚴禁靠近』的牌子。大隊大隊的武裝人員堂而皇之的扛着槍械在鐵絲網內外遊走,數百頭兇狠的鬥犬在四周的草木叢中出沒。空氣中布滿了肉眼不可見的紅外線、激光、微波。

  風大先生開了一輛破破爛爛的豐田皮卡,順着一條同樣破破爛爛的土路,帶着方文從木屋那邊到了這裡。在等候大門邊的警衛打開沉重的鐵門時,風大先生向方文解釋道:「剛才那一片地方,是我們外圍弟子日常訓練的基地,這裡,才是我們風門在南美洲的核心。潘帕斯草原上,我們有三十九處基地,外圍弟子超過五千人。你是我的親傳關門弟子,這些資料,不能不知道。」

  風大先生很滿意的看了看顯得有點呆頭呆腦的方文。很顯然,那些外圍弟子剛才的表現深深的震懾住了方文。這樣很好。

  開車進了大門,風大先生領着方文下了車,走進了一棟兩層的白色樓房,從電梯裡下降了大概有三分鐘,電梯微微一抖,停下了。

  方文看了一眼電梯上的儀錶盤,這裡已經深入地下五百多米。他咽了一口吐沫,驚問道:「師父,這裡是……」

  電梯門敞開,露出了一條四壁都是銀白色金屬的寬敞甬道,甬道大概有一公里長,寬有十米左右,兩邊的牆壁上滿是整整齊齊的方形小孔,一種讓人本能的覺得不安的紅光在那些小孔內閃爍。風大先生拉了一下再次呆滯住的方文,大步順着甬道往裡面走。一邊走,他一邊介紹道:「牆壁上的是高能激光器,能夠在千分之一秒內將現在世界上所謂的最先進的主戰坦克擊穿。」

  「不可能!」方文尖叫起來:「師父,你別蒙我,我怎麼也是北京城一代車王,對這些軍械也是挺了解的,如今……」

  風大先生打斷了方文的尖叫:「那些醫生能治好你的傷?能在一個月內讓你從不足一米六長到一米八五?能讓你從一隻猴子長成這副模樣?」用力的拍了一下方文,風大先生似笑非笑的對他說道:「以後,你會慢慢的接觸我們風花雪月四門的核心。我們有一些,外界不可想象的東西存在。」

  領着方文順着甬道走了不到一半的距離,風大先生突然停下,左側的甬道上無聲無息的敞開了一道門戶,風大先生將方文領了進去,那道門戶又在他們身後合上,甬道上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門內是一條寬有二十米的巨大甬道,一條條岔道向兩邊延伸出去,無數身穿白色緊身衣的男女正在高速往來。這些人行走的速度是如此的快,都有着近乎百米衝刺的高速,方文只是看了一陣子,就被弄得頭暈眼花,只覺得眼前有無數條人影閃過,差點沒再次暈倒。

  風大先生笑了笑,隨手提起了方文,順着甬道一陣急速奔走,方文只聽得耳邊風聲呼嘯,也不知道繞了幾個圈子,終於到了一間很寬敞的廳堂中。廳堂的布置很有中國傳統的風味,天花板上垂下了四盞極大的宮燈,全套的明代梨花木家什,一副巨型木雕掛在正對着大門的牆上,木雕的圖案是風龍雲圖,一條巨龍在狂風中朝空中騰飛,有無數風雲纏繞其上。

  風大先生彈了彈袖口上的灰塵,走到木雕下正中的太師椅上坐下,沉聲喝道:「老大去了哪裡?」

  大廳右側屏風後突然轉出了一個高大的青年,正是剛才在臥房中演出那不堪一幕的男子。此刻他也穿了一件青色長袍,長發披散,快步的走了出來。他畢恭畢敬的朝風大先生鞠躬行禮,帶着春風般的笑容和聲問候道:「師父,您這次怎麼提前回來了?」

  風大先生輕輕一笑,指了指兩眼正滴溜溜的打量着大廳內的家居陳設,在心中盤算這些陳設若是賣去了北京的地下黑市能換來多少鈔票的方文,笑道:「這是為師的關門弟子,方文。方文,見過你大師兄,也是風門內門護法的風元!」

  方文眨巴了一下眼睛,呆滯的目光從大廳角落裡放着的一尊青銅香爐上收了回來,笑吟吟的朝風元走近了幾步,學着電視劇里看來的派頭抱拳行禮道:「小弟見過師兄,以後還要師兄你多多照顧。嘿嘿,多多關照。」方文本能的上下打量了一陣風元,完美俊朗的風元笑得很燦爛,但是方文總覺得心裡一陣陣的不舒服。

  風元搶上去幾步,熱情的拉住了方文的手,笑道:「以後都是自家兄弟,何須客氣?小師弟以前沒學過武?」

  風元的手,潮濕,陰冷,有一股刺骨的寒意直透心頭。方文的身體哆嗦了一下,風元的手讓他想起了一些在他兒時噩夢中出現過的東西。

  急忙抽出自己的手,方文朝風元作揖道:「多多指教,多多指教。」他不願意再看風元,而是大步走到了風大先生的身邊,問他道:「師父,什麼時候傳我武功啊?我要能飛起來,要多久?」

  因為自幼的遭遇,方文的心早就被磨練得極其敏感。風元身上有一種讓他想要嘔吐的氣味。不,不是氣味,而是自他骨子裡發出的一種讓人作嘔的氣息。哪怕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完美,但方文就覺得,他這尊完美的雕像裡面,充滿了腐屍爛肉。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甚至,比小時候恨不得將自己虐待死的林芝還要危險一百倍,一萬倍。就連風元臉上的笑容,方文都覺得,他嘴角的笑紋就有如一柄柄利刀,隨時都能割掉自己身上一塊兒東西。

  只有靠近風大先生,方文才能有一點點的安全感。

  風元笑了笑,背起雙手,也恭敬的站在了風大先生的身邊。他比方文略微矮了一點點,但是方文已經習慣了以前撇開兩腿、佝僂着腰杆的痞子模樣,故而他可以居高臨下的俯視方文那油嗆滑調的笑容。

  「這是一個地痞無賴。師父哪裡找來的這麼一個人?」風元眼裡閃過一縷譏嘲:「他的這張臉,明顯是後天做出來的。哪裡有我天生的如此英俊完美。他的舉止中,對於他的身體,還是很不習慣,身高也是作出來的,哪裡有我這樣強大完美。他的氣質氣度,就是一個街頭的混混,哪裡有我這樣高貴完美?」

  「師父老糊塗了。」風元在心裡暗自給方文下了一個定義。他看着方文,臉上的笑容益發的燦爛了。

  風大先生一掀長袍的前襟,翹起了二郎腿,淡淡的說道:「老大啊,老二、老三都在歐洲那邊負責。老四方文剛剛進門,什麼都不懂。為師這幾天將御風經傳授給他。給他講解御風經,打下基礎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風元,嚴肅的說道:「老四是個苦孩子,各個方面你多多照應他。你是老大,若是老四出了什麼問題,門裡的規矩,你也知道。」風大先生目中寒光閃爍,看得風元一陣心虛,急忙低下頭去,大聲的應是。

  點了點頭,風大先生猛的一腳踢在了一隻腳不斷的點動的方文大腿上。他呵斥道:「明日為師開香堂,正式收你入門。唔,老大,不急着給方文打基礎。你把門規戒律,讓方文先背誦一千遍。好好的調教調教他的脾性。」

  方文心裡一連串的叫苦,他可憐巴巴的看着風大先生,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目光中已經流露出千般的懇求、萬分的幽怨。風大先生翻了個白眼,冷聲道:「門裡有門裡的規矩,這且不說了,你以後會知道。但是,站,要有個站的樣子;坐,要有個坐的模樣。方文啊,進了我風門,你可要把以前的脾氣給為師收起來。不要在其他三門同門師兄弟面前丟臉。」

  「唔,好了,老大,你現在就把老四帶下去,這兩天他身子骨不靈便,正好讓他先背誦門規戒律,去吧!」風大先生一腳踢出,將方文踢出了老遠。

  風元應了一聲,身體騰空而起,在空中畫了一道完美的弧線,一手抓住了方文的領子,拎着他腳不沾地的拐進了屏風裡面去。

  方文大聲的慘叫起來:「不是罷,師父?你真的教我學古文啊?我從小就不會讀書啊~~~」悽厲的叫聲剛剛響了一句,就不見了聲響,似乎是風元封住了他的嘴。

  風大先生微微一笑,站起身來看向了身後那副巨大的木雕。

  白色泛黃的木板上,那條青色發黑的巨龍是如此的顯眼。風大先生悠悠笑道:「風體,花骨,雪腦,月脈。如今我風門有了方文這風靈之體,等他出道之後,諸位要多麼吃驚呢?」

  

  第七章

風之心

  

  方文站在一根很高很高的旗杆上。旗杆高有近百米,不過海碗口粗,杆頂有一個尺許直徑的圓盤,方文就站在上面。

  潘帕斯草原上從來不缺少風。

  風吹過,長草起伏,綠色的草葉翻轉過來,一道道灰綠色的草浪滾滾朝前翻去。遠處,有風門的外圍弟子在起伏飛騰。

  風,掃過站在百米高空的方文,撩動他身穿的長袍,發出獵獵聲響;撩動了他的頭髮,半尺長的髮絲歡快的撫摸着他的臉頰,有如他夢中所幻想過的,屬於一個親切、慈愛的母親的手,輕輕的,柔柔的,在他的臉上摩擦着;風,快要將他的身體也卷了起來,送他直上九霄。

  多麼溫柔的風啊。細膩的風摩擦着方文,如此的細膩溫柔,順着方文的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鑽進了他的身體,在他的體內輕盈的迴蕩。方文的身體空蕩蕩的,不存一物。一縷縷透明的風滲入他體內,就漸漸的化為淡青色的風氣,在他的身體中呼嘯往來,剔除他體內的雜質,讓他的身體變得更輕、更柔、更通透。方文體內出現了三個氣旋,柔和的氣旋緩緩的旋轉着,將一縷縷淡青色的風氣吸進去,吸進去,然後噴出更多的顏色更深一點的青色風氣。

  風元站在旗杆下面,面帶微笑的他輕聲說道:「感受風的聲音,感受風的存在。幻想你和風融為一體,幻想風滲入你的體內。你的身體不是實體,而是一片虛無。」

  「風在虛無中飄蕩。你要控制他們向你的下丹田移動。組成第一個氣旋。」

  「下丹田的第一個氣旋一旦成功,你的九天御風經就算奠基完成了。」

  風元的聲音隨着風傳上了百米高空,飄進了方文的耳朵里。

  方文緩緩的舉起了雙臂,輕輕的好似鳥兒一樣拍打起來。

  風元斜靠在旗杆上,面帶微笑的看着幾個身穿迷彩服的俏麗少女列隊從身前走過,笑吟吟的繼續說道:「仔細感悟罷。若是能夠在半年內奠基完成,你就是千中無一的天才。當年師兄我,也是花費了五個月,才成功的生成了一個氣旋啊。」

  風元目不轉睛的盯着一名少女的背影,眯起的雙眸中閃過一片淫褻的氣息。他輕輕的揉了揉下巴,低聲嘀咕道:「這一次送來受訓的外門弟子中,可有不少好的人才啊!唔,這是哪個分部送來的?倒是挺讓人心疼的。」

  正在尋思着要好好的和這些少女套套近乎,風元突然聽到頭頂傳來一陣古怪的風嘯聲。

  方文輕輕拍動的雙手指縫中,突然滲出了一絲絲極細的青色風勁,方文一聲尖叫,左右手臂揮出的風勁力量不對稱,使得他身體有如陀螺一樣在旗杆頂上急速旋轉起來。恰好一陣強風吹過,方文的身體有如一片柳絮,輕盈的飛了起來。

  「救命啊~~~」

  方文嚇得驚聲尖叫,身體卻輕盈的隨風飄出了數十米,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地上。他身體落地後還在急速旋轉,雙手上發出急速的風嘯聲,他一個站不穩,狼狽的摔了一個狗吃屎。

  風元呆在了原地,他呆呆的看着方文手掌上若隱若現的一點青色風勁,瞳孔縮成了針尖般大小。

  過了許久,他才低沉的問道:「老四,你以前真的沒練過武麼?」

  方文狼狽無比的爬了起來,他氣得胡亂叫罵道:「誰練過?你練過!你全家練過!媽的,我怎麼飛起來了?耶耶耶?我能飛了?我能飛了?」

  「喲呼~~~」一聲歡呼,方文突然原地縱起十幾米高,他雙臂朝身後用力一揮,一片稀疏的青色風勁帶着細微的破空聲朝身後掃去,他身體借勢朝前急飛了數十米。雖然他飛行的姿勢極其難看,在空中扭扭歪歪的有如一頭喝醉的野豬,但是他畢竟真的騰空而起。

  「上中下三丹田氣旋大成!」風元臉上肌肉劇烈的抽搐了一下,他沉沉的說道:「師父離開才半個月。半個月,三氣旋大成。九天御風經九重天境界,他第一層已經成了。」

  方文有如一隻跳蚤,興奮的蹦來蹦去。他越跳越高,越跳越遠,隱約可見一縷縷細風被他吸入體內,他身上涌動着一層淡淡的青色。

  蹦跳了好一陣子,方文才急速衝到了風元的面前。他還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體,他幾乎是一頭撞在了風元身上。風元微微皺了一下眉,隨手拍出一片柔韌的風勁將方文退開了數尺。方文嘻嘻哈哈的喘息了一陣,對風元大聲笑道:「大師兄,師父說我是什麼風靈之體,你知道風靈之體是什麼玩意麼?是不是很厲害啊?」

  「風靈之體?」風元的眼睛猛的睜開,他的瞳孔細得幾乎看不清了。他大聲叫道:「風靈之體!」

  「是啊!風靈之體是不是很厲害啊?我現在感覺,你給我點出的上中下三個丹田裡都有很清涼的風在轉動,可不僅僅是下丹田有這個感覺啊?」方文樂滋滋的看着風元,興奮的原地跳動着。他每一次跳起來都有三五米高,急速跳起,然後輕飄飄的很緩慢的落地,身形起落之間無比的和諧自然。

  風元恢復了正常,他微笑着拍了拍方文的肩膀,和聲道:「當然,風靈之體很厲害,非常的厲害,比大師兄我還要厲害很多很多。恭喜師弟,恭喜師弟了。」他用力的按了按方文的肩膀,笑道:「這樣,師弟就可以依照九天御風經自己修煉了。師兄已經幫你奠基完成,已經幫不了你更多東西了。」

  「自己修煉?」方文愣了一會兒,正想要說九天御風經裡面很多詞句其實他弄不清其中的含義時,滿臉帶笑的風元已經突然奔出。急速奔出的風元在極短的數十米加速路程中就突破了音速,身體附近帶起了一道白色的氣浪,一聲巨響後,風元已經跑得不見蹤影。

  「我操!」突破音障捲起的狂風將方文撞飛了數十米遠,他狼狽的栽倒在一大片樹叢里。

  方文大聲尖叫起來:「不可能!不可能!肉體突破音障?加速不到一百米就突破音障?天啊,怪物啊!天啊,不依靠任何工具,用肉體突破音障!」方文跳起來尖叫道:「大師兄,你修練到第幾重境界了?音速啊!媽的,你怎麼不去參加奧運會啊!」

  方文急驟的喘息着,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在原地急速的轉來轉去。他時而尖叫,時而傻笑,不斷的嘀咕道:「肉體突破音障?不可能罷?可是我親眼看到了啊!上帝啊,佛祖啊,三清啊!哦也,我如果能達到這個速度,我如果去飆車~~~」

  「不不不!」方文尖叫道:「如果我能跑得和聲音一樣快,不,甚至更快,我他媽的還飆車幹什麼?大把大把的鈔票啊!我去搶銀行豈不是好?誰他媽的能看清我的動作啊?美聯儲、瑞士銀行的金庫,神啊!」

  「Yes!」方文猛的朝天空舉起了兩隻手,他狂叫道:「努力~~~奮鬥~~~大把大把的鈔票,我方大少來了!我方大少來了!」

  「啊呸,方子山,你老不死的算什麼?等老子有了這個速度,老子用搶來的錢砸死你,還有你身邊的那群狐狸精!」

  「啊呸,林芝,你這個毒婦了不起麼?到時候本公子讓你破產你就破產,讓你討飯你就討飯!你恨不得殺了我方大少?咱們沒完!」

  「努力啊,奮鬥啊!」方文的眼睛鋥亮鋥亮的,『噌噌噌』幾下就爬上了旗杆,盤膝坐在旗杆上,用心的按照九天御風經他所能參透的那點兒口訣,認認真真的打坐運息。

  『呼~~~呼~~~』

  旗杆上,一團小小的旋風卷了起來,不斷的有風氣滲入方文的身體,融入他體內的三個氣旋中去。

  極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上,突然一聲巨響,風元憑空閃了出來。他一拳轟碎了面前的一株大樹,身上捲起的衝擊波震碎了方圓數十米內的長草,滿天都是木屑、草沫兒噴散,風元雙目中閃過一道道淡青色的光芒,俊美的臉抽搐着,狠狠的朝四周擊出了數十拳。

  拳風激盪,滿天都是青色的風影呼嘯而過。

  過了許久,風元才突然停下手來,他冷冰冰的說道:「師父,你怎麼能帶一個風靈之體回來?我是你從小收養的義子啊!你怎麼能這麼做?」

  「我的小師弟啊!你可,真給師兄我出了一個大難題。」

  

  第八章

雪現

  

  九天御風經第一重,上中下三丹田修成氣旋,體內自然產生風勁,身輕如柳絮。

  九天御風經第二重,十二正經內形成氣旋,身形如風,行止如風,一葦渡江易如反掌。

  九天御風經第三重,奇經八脈內形成氣旋,任督二脈暢通無阻,體內風勁悠長不息,可御風滑翔數里。

  這是九天御風經的前三重天境界。風元自六歲起修煉九天御風經,十八歲突破第三重,被稱為風門百年一遇的天才。

  而方文,自從體內產生氣旋後,突破第三重境界只耗費了六個月。

  風大先生聽聞這消息後,火急火燎的跑回潘帕斯草原風門大本營,就在他開了一輛破破爛爛的皮卡距離基地的大門還有數百米的時候,基地內傳來一聲輕嘯。嘯聲有如九天龍吟,綿綿傳出數里。風大先生渾身一抖,皮卡猛的熄火。他驚呼道:「第四重也突破了?自身風勁溝通天地,已經到了人風一體的境界?風靈之體,真這麼……古怪?」

  一腳踢開車門,風大先生帶起一聲尖銳的破空聲,急速沖回了基地。

  那根高達百米的旗杆上,方文正盤膝而坐。一股淡青色的風勁自他頭頂灌入,自他周身毛孔中急速衝出。『嗤嗤』聲不絕於耳,方文渾身肌肉有如流水一樣起伏,充滿了一種怪異的韻律感。他半長不長的頭髮凌亂的飛舞着,髮絲破空,發出極細的聲響。

  「妙啊!」風大先生出神的看着方文,悠然道:「百脈貫通,風勁入體,這是第四重大成的景象。」

  他微笑道:「第五重天,清風伐脈。第六重天,罡風洗髓。第七重天,換骨易體。還有那從沒有人修成的第八、第九重。我風門,這一次,嘿嘿。」

  風大先生飄起百多米高,伸手在方文身周射出的風勁中碰了碰,皺眉道:「境界是有了,功力太弱。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飄身下了旗杆,風大先生扭頭朝站在不遠處的風元皺眉道:「三天前你給為師傳信說方文突破了第三重。怎麼為師剛回來,他連第四重都突破了?」

  風元急忙行禮道:「師父,老四就是一怪胎。他連自己到了什麼境界也不清楚,還是三天前徒兒見他腳不沾地在草原上用手擒了一隻大鷹,這才知道他已經突破到了第三重,這才忙着給您傳信。哪知道,他,他的進度實在是太嚇人了。」

  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對於方文這近乎神跡的突破,風元心裡亂得好似一堆麻線。風靈之體,這是風門傳說中修煉御風經的最理想體格,但是這僅僅是理論上的最優存在。風元從來沒想過,世界上居然真的會有這種僅僅存在於理論中的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