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焰之魂 - 第17章

雪凡(卡列顛)

  瑪莎的笑容從臉上隱去,「那種情況我僅僅是聽說過名字而已。沒有把握的結論,我不能不負責任的告訴你。不過我認識一個不錯的占卜師,他對這類事情一直都有研究。如果你有空去見見他,我想你一定能找到答案。」

  「是這麼複雜的東西嗎?」克雷恩揉了揉額角,「有機會的話,就去見見他好了。」

  「我可以帶你去。」瑪莎盯着他的眼睛,認真的說,「任務完成後,你們不是要去霧光之淚?我們回鎮上交了委託,就去那邊找你們。」

  克雷恩點了點頭,很高興瑪莎會去找他,畢竟和他們一起的話,顯然要比跟着琳迪有更大的概率成為一個合格的冒險者,不過他還是很好奇的問了一句,「你為什麼對這味道這麼在意啊?」

  「遊歷大陸這麼久,總有一些我只是聽說過而完全不了解實際是什麼含義的名詞,會好奇的也是很自然的吧。再說我本來也有些事要去找那個傢伙。」瑪莎撥弄了一下火堆,小聲又說了一句,「說不定,真的是『禁錮之香』呢。」

第十二章

再戰!突然逼近的霧猿

  雖然聽到過名字和大概的情形,但瑪莎也解釋不清禁錮之香究竟是種什麼東西。只有見到那個占卜師,才能對克雷恩做出準確的判斷,所以在此之前,滿心好奇的精靈也只能撓撓自己的腦袋,鑽回帳篷睡覺。

  之後的兩天,冒險隊伍並沒有遇到什麼特殊情況,只是在瑪莎的堅持下,芙伊不再負責幫蘇米雅照顧腹瀉的小少爺,而是專職負責跟在瑪姬身邊,位置也換到了隊伍的前端。

  食物開始成為難題之一,腹瀉的塔倫說什麼也不肯再吃任何森林中的天然食材,所剩無幾的便攜食品只好全部交給他充飢。而隨着往迷霧森林中央區域的愈發深入,周圍的生態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芙伊和克雷恩要很努力才能收集到足夠大家果腹的安全食材。

  不過也有好消息,根據瑪莎對迷霧森林整體面積的估算,就算暗行者洞窟位於最中央,他們也只需要再前進三天而已。

  通過頭頂濃霧色澤的變化,能看出太陽已經準備好交班,又一個夜晚即將到來。芙伊有些擔心的割開手上的那把野菜,小心的擠出一點汁液擦在舌頭上品嘗了一下,停了一會兒沒覺得身體有什麼異樣,才輕輕吁了口氣,裝進皮袋之中。

  克雷恩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仰着頭,手上的弓拉到十足。將要入夜的時候,很多動物都會離開巢穴準備開始覓食,理所當然,這也是他覓食的良機。

  他的腰上已經掛了兩隻叫不出名字的鳥,個頭還都不小,再有一隻到手,晚上這一頓在最近的幾天裡就可以算是豐盛了。

  撲棱……輕微的聲音從霧中傳來,一個隱約的影子輕巧的跳上枝頭,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終於不用再吃煮蜈蚣了,克雷恩滿意的笑了笑,撒開弓弦。

  枝葉間傳來鳥垂死掙扎的響動,跟着,一隻體型比先前兩隻略小但看起來更像山雞的獵物帶着幾片樹葉一起掉了下來。

  靠在一邊樹幹上承擔護衛職責的瑪莎很期待的抽了抽鼻子,說:「很好,我幾乎聞到烤肉的香味兒了。」她側頭看了看身邊的芙伊,「芙伊,差不多了,別摘那麼多草回去,隊伍里又沒有野牛屬的傢伙。」

  「可是蘇米雅比較愛吃素食呢。我也不太喜歡吃肉。」芙伊左右看了看,能見區域中已經沒有任何看起來可食用的植物,開裂的樹皮中倒是有不少霧燈蝶的幼蟲在蠕動,那種又白又肥的肉蟲看起來似乎很有營養的樣子。

  可惜,有毒。

  「要是能再抓到兩條蜈蚣就好了,」芙伊嘆了口氣,站了起來,「這裡的蜈蚣長的那麼長,肉質還好,毒都集中在牙齒附近,很容易就能處理。我們住的那邊能找到的蜈蚣都還沒有這裡的幾條腿長。」

  看她一副頗為遺憾的樣子,瑪莎的尾巴不易察覺的抖了一下,立刻笑着說:「沒抓到就沒抓到吧,我想……我們之中愛吃那東西的不多。」

  芙伊愣了一下,好奇的問:「不好吃嗎?我覺得我做的還算可口啊。」她扭過頭問,「克雷恩,昨天的燉蜈蚣肉很難吃嗎?」

  克雷恩有點尷尬的笑了笑,把鳥身上的箭矢拔下來收回箭袋,「呃……挺好吃的。不過別的東西夠吃的情況下,不抓就不抓了吧。」

  不得不說料理食材這種行為似乎有着很奇妙的魔力,起碼,能讓明明很柔弱的芙伊一點都不害怕的一刀剁掉蜈蚣的頭,熟練的從切口向後剝皮,讓周圍的人很難相信這和白天近距離看到霧紋蛛後嚇的險些撞在樹上的是同一個精靈。

  歸隊的時候,蠻牛已經清理出一片不小的空地,唯一的問題就是地面的吸水量太大,腐葉很厚,帳篷極難穩定下樁,而那些發霉的樹枝點燃後,散發的味道也讓人有些難以忍受,驅蟲香料灑進火里,都有點壓不住那股淡淡的臭氣。

  「咱們好像撿錯柴火了。」克雷恩拿起一段木柴,仔細的嗅了嗅,皺了皺眉,「這種木頭燒起來竟然和燒骨頭一樣。」

  瑪莎的尾巴晃了晃,「說不定就是骨頭呢,我聽說古老的森林中是有樹人這樣的生物存在的,樹人死後,和普通的樹就不會再有什麼分別。也許咱們今天燒的,正巧就是某個樹人的遺骸也說不定。」

  克雷恩看了看手裡的木頭,果斷丟進了火里,默默說了聲恭祝冥府安和。

  圍着火堆聊了一陣之後,瑪莎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準備分配今晚的值夜順序。

  大概是最難過的時期過去了吧,琳迪的身體狀況好轉了很多,決定駐紮地的時候就已經要求今晚回到值夜隊列中。

  所以瑪莎需要在前幾日的基礎上考慮一下琳迪的順次。

  這當然不需要思考多久,但就在瑪莎做好決定想要開口的時候,脊背突然躥上了一股令她神經緊繃的惡寒,出口的話也瞬間變成了:「警戒!有情況!」

  漸漸恢復敏銳的琳迪和克雷恩幾乎同時站了起來,同時張弓搭箭,瞄準了四周的樹冠。

  蠻牛的動作稍微慢了一些,他罵罵咧咧的把頭盔戴好,舉起長柄斧問:「怎麼了?難得今晚的肉烤的這麼棒,就不能讓我安安穩穩的多吃幾口嗎?」

  「不能。」瑪莎面無表情的予以回答,「除非霧猿在你頭上爬來爬去的時候你還吃的下去。」

  「又是白毛猴子?」蠻牛怒氣沖沖的昂起頭,大叫道,「你們這些見鬼的猴子,到底想幹什麼?這裡沒有母猴子,只有一隻笨牛和一隻母貓,你們趕快給我滾回自己的地盤去!」

  「呃……這裡應該就是他們的地盤。」克雷恩的人已經和手裡的弓弦一樣緊張,但仍然不忘插進一句。

  瑪莎的神情變得十分嚴肅,她抬起頭,小聲問:「大概有多少只?」

  琳迪從剛才就在聚精會神的探查,但也只能回答:「數不出來,至少有四隻。從動靜來推斷,應該都比咱們之前幹掉的那隻要大。」

  「這種東西不是不群居的嗎?」蘇米雅保護着瑪姬塔倫他們移動到中央,有些不解的問。

  瑪莎咬了咬牙,頭頂的貓耳緊繃直豎,隨口回答:「這畢竟是魔獸,比起單純的野獸還是要聰明一些的吧。感覺到有咱們存在,組成小隊行動也不是不可能。」

  克雷恩的耳朵抖了兩下,捕捉到了霧猿移動之外的聲音,他皺了皺眉,小聲說:「看來不光是咱們的原因。我好像……聽到翼妖的叫聲了。」

  「叫聲?」芙伊也聽了一下,有些驚訝的問,「翼妖還會發出這種叫聲的嗎?我還以為他們只會唱歌呢……」

  那邊翼妖的叫聲確實不像平時那麼優美,好像有些悽慘。

  但一群白毛猴子在頭上跳來跳去的情況下,誰也沒心情去理會另一種魔獸的死活。

  「媽的,看來也可能是那隻翼妖招來了這幫猴子裡的大色魔?」蠻牛罵了一句,長柄斧的尖銳前端小心的跟隨着他能聽到的最近聲響移動。

  「來了!」琳迪突然出聲提醒,迅速的側身放了一箭。

  被水元素裹挾的箭矢拖曳着淡藍色的軌跡飛入濃霧之中,霧中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他們熟悉的霧猿的吼聲也隨之響起。

  「哦嗷嗷嗷嗷嗷嗷!」應和的聲音瞬間讓這小小的空地周圍變成了霧猿的露天合唱劇場。

  四、五、六……至少六隻!在心中迅速的更改了一下對手的數量,瑪莎指揮着眾人把圈子縮的更小,小聲交代了一下行動的大體方案,自己則貓腰向前一鑽,鬥氣均勻的鋪陳在她身體各處,開始變幻和周遭環境類似的色彩,轉眼身影就隱沒在濃霧之中。

  雖然早就從書中知道這是盜賊的看家本領,第一次親眼見到的克雷恩還是驚訝到瞪圓了眼睛,努力去找瑪莎的蹤跡。

  不過在這種濃霧的掩護下,瑪莎這麼熟練的盜賊完全可以連氣息都收斂的乾乾淨淨,不接近到一定距離,很難被人發現。

  琳迪那一箭成功激怒了周圍霧猿中的一隻,本來就處於亢奮期的情況下,脾氣也比平常要大上很多。瑪莎才一潛入霧中,這隻霧猿就吼叫着竄到了眾人身邊的樹上,自上而下射出了無數白色的剛毛。

  冒險隊伍的實力在這種情形下已經沒有任何保留的必要,蘇米雅冷靜的抬起雙手,早已吟誦完畢的咒文瞬間鋪開了一面有形有質的光盾,飛舞的剛毛一進入光盾之中,就像射入了粘稠的蜂蜜一樣被消解了力道,紛紛飄落下來。

  抓住這個絕好的機會,蠻牛猛地一跺腳,手中的長柄斧伴隨着一聲大喝向上捅出,爆發的鬥氣通過斧刃頂部的尖頭凝縮成投槍一樣的鋒利氣流,瞬間破開了上空的霧氣,準確無誤的擊中了那隻霧猿的胸口。

  「噢噢噢噢!」發出一串痛苦的慘嚎,那隻霧猿飛快的向一邊跳開,有抗性的皮毛對戰技的傷害幾乎無能為力,只是靠着自身的厚度與堅韌吸收大部分衝擊。

  而蠻牛全力出手的「疾風突刺」,儘管並不是由相形完全適合的長矛長槍來發動,也絕不是靠皮毛的硬厚就可以抵擋下來的。

  縱然是夜晚的濃霧中,眾人也已經能清楚看到它胸前的傷口噴灑出大量的血液。

  這血液就是最好的定位標誌,琳迪早已拉滿的弓弦就是在等待這一刻,她大喝一聲:「脖子!」

  克雷恩也一直在等待這一聲命令,他緊張的連呼吸都難以平順,手指都要用盡力氣才能保持住穩定,聽到琳迪的聲音的時候,他竟連意識都有了一瞬間的空白停頓。

  「啊!」他宣洩一樣的用力叫喊出來,手指鬆開。

  箭矢迅疾的射向那隻霧猿,但克雷恩過分緊張的緣故,偏離了一些的軌跡最終的落點卻成為了對方的腦袋。

  那隻霧猿的反應還在,聽到破風聲後,它立刻扭轉身體用上臂護住了脖子和額頭,只露出眼睛觀察着下方眾人的行動。

  而琳迪等的就是這一刻。

  這一次,水元素附着在了箭羽上,克雷恩幾乎只能看到淡藍的光芒一閃,就消失在霧猿的面前。

  沒有慘叫,也沒有反擊。

  本來以一根粗大的樹枝作為落點的霧猿在半空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就那麼直挺挺的摔了下來。

  直到那巨大的身軀墜落下來,克雷恩才看清它眼窩中露出一截的尾羽。

  「很好,解決了一隻。」蠻牛轉着脖子看了一圈,「這幫傢伙好像不是很團結啊,這隻都沒命了,也沒見他們出來幫忙。」

  仿佛是為了反駁蠻牛的結論一樣,他這話才剛說完,周圍的濃霧中就驟然竄出了兩隻霧猿,一左一右,直衝向外圍三角站位中唯一的女性,琳迪。

  「琳迪小心!」克雷恩連忙扭身更換朝向,大聲示警。

  琳迪連頭也不回,直接斥道:「看好你的位置!」

  霧猿腥臭的口氣已經幾乎能噴到琳迪的臉上,但琳迪依然沒有顯露出半點驚慌的神情,她好像早就料到霧猿會靠着皮毛的能力偷偷從近處突襲,對克雷恩斥責出口的同時,她的人已經高高的跳了起來,蘇米雅雙手一轉,第二遍咒文恰好念罷,光盾再度張開。

  光盾恰好把兩隻霧猿的身體各罩住了一半,被魔力鏈接的光元素盡責的構成一片粘滯的空間,輕而易舉的消解掉霧猿衝刺的力道,形成了就像被短暫定身一樣的效果。

  蠻牛大喝一聲,長柄斧掄出一個大弧,結結實實的砍在靠近他一側霧猿的脖頸上。空中的琳迪也毫不猶豫的一箭射下,不再以驅趕為目的的天才弓術指導第一次亮出了她的戰技,箭矢的尖端,淡藍色的水元素盤繞成螺旋的鑽頭,離開弓弦的箭身之後,則是一口氣爆發出來的強烈鬥氣作為助推。

  長柄斧將一隻霧猿的脖子砍掉一半的同時,琳迪的「附魔射擊」也貫穿了另一隻霧猿的腦袋。

  不愧是皮毛堅硬的魔獸,如此近距離的攻擊,斧刃沒能順利砍掉腦袋,箭矢也只不過沒入了一小半。如果不是光盾阻礙了沒能落地的霧猿們的行動,它們多半就能用四肢保護抵擋下來。

  高高躍在半空的琳迪才因為這成果剛剛翹起唇角,上方的樹枝間突然伸出一隻粗大的爪子,竟然是一隻不知道什麼時候埋伏在那裡的霧猿,倒掛下來發動了襲擊!

  「小心!」克雷恩驚慌的大叫了一聲,新搭上的箭毫不猶豫的往那隻霧猿的面部射了過去,以他此刻的緊張程度,不要說最關鍵的元素附加還沒成功過,就算是學成了,腦袋裡這時候也是半空白狀態,新學的戰技要領連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仍然只能射出這平平無奇的一箭而已。

  這次動手的霧猿比先前遇到的所有同類都要狡猾,體型也更加巨大,感覺到了克雷恩射擊的威力不大,它只是扭轉了一下身體,用比較堅硬的背部硬吃下了這一擊,巨大的爪子並沒有受到什麼阻礙,依然緊緊的抓住了琳迪的背甲。

  背後傳來巨大的升力,琳迪知道大事不妙,立刻將弓鬆開摸出腰間的匕首,左手向後反抓住霧猿布滿硬毛的胳膊,強行向上一翻,向着那霧猿的耳朵扎了過去。

  那霧猿的反應也很快,雙臂一伸向上一拋,就把琳迪嬌小的身體硬是摘下丟向了樹枝上方,跟着自己也追了上去。

  茂密的枝葉和流淌的霧氣擋住了下方的視線,再也看不到琳迪的蹤影。

  為什麼……為什麼我連阻擋那傢伙一下都做不到?克雷恩懊喪的看着上方不斷晃動的樹枝,雖然聲響很清晰的表示了位置,可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分辨不出來琳迪和霧猿的位置區別。

  「琳迪!你怎麼樣!」克雷恩惱火的舉起弓箭,徒勞的瞄準霧中的影子,破天荒的大吼起來。

  上方傳來琳迪摻雜着喘息的回應:「給我守好你的站位!不用管我!只是……呃!給我拿開你的髒爪子!臭猴子!……只是一隻臭猴子而已,不過個子大些,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的聲音聽起來倒是中氣十足,就是有些發顫導致弱了許多氣勢,也不知道這恐懼究竟是來自霧猿還是她自身的輕微恐高症。

  克雷恩用力抓了抓頭髮,捏着弓身的掌心已經全是汗水。

  他很想上樹去幫忙,但他確實不能離開,周圍還有霧猿移動的聲音,不保持陣型的話,直面衝擊的蘇米雅不可能完美的照顧到所有人。

  如果那兩個自警團員中用一些就好了,克雷恩心急如焚的當口,腦中突然閃過了一絲奇怪的疑慮,為什麼……為什麼這次跟來的自警團員都是這麼沒用的水平?

  他經常去那個鎮子,那裡的安全當然不可能只仰賴這種打着保護的旗號在塔倫身後縮成一團的膽小鬼。事實上,那個總是喝醉的團長手下,還是有十幾個強壯又可靠的部下的。

  這疑慮一閃而過,因為他根本沒有細想的餘裕,周圍的濃霧中,竟然又出現了兩隻霧猿的身影。

  大概是被他們周圍的三具屍體警示,這兩隻霧猿很謹慎的用背後的剛毛射擊了兩輪,確認無法突破蘇米雅嫻熟的防禦後,才吼叫着折斷了附近最順手的樹枝,揮舞着沖了上來。

  蠻牛亢奮的大吼一聲,長柄斧揮舞着迎了上去。

  克雷恩拼命地大口吸氣,試圖讓箭簇穩定下來,僵持纏鬥的階段,瞄準和預判稍有不慎就會連累到擋在第一線的蠻牛。

  不過早就一直在注意這第一次參與戰鬥的克雷恩,蘇米雅口中另一個咒文恰好在此時吟誦完畢,她握緊胸前的聖像,低聲念出了魔法之名:「沉靜之光!」

  柔和的光芒盤繞在克雷恩的胸前,舒適的暖流瞬間讓他鎮定了許多,看着蠻牛暴起血管的手腕,他咬緊牙關,一箭射了出去。

  箭矢準確無誤的擦過蠻牛的肩甲,射入一隻霧猿的口中。正在吼叫着用力的霧猿嘴裡根本沒有任何保護,箭矢直接貫穿了它的口腔,從腦後刺出了一個血淋林的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