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焰之魂 - 第9章
雪凡(卡列顛)
芙伊輕輕喘息着,在他的耳根上吻了一下,把他推開,有些尷尬的看着他搖了搖頭,「琳迪……她安排的是我和她一間。」
「啊?」克雷恩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芙伊無奈的笑了笑,在他的嘴上親了一口,「她也是好意,她說在森林裡沒什麼,可在城鎮裡年紀這麼大的姐弟還是不要住在一起的好。我想……她還沒完全明白咱們的關係呢。」
「那你告訴她不就好了。」克雷恩看着芙伊包裹在長裙中的苗條身體,實在不想讓她離開這個房間。
芙伊臉紅了紅,拉開門鑽出了半個身子,「傻瓜,人家怎麼好意思說呢。」
砰。
預想中粉紅色的美妙夜晚隨着這乾巴巴的關門聲,哐啷碎成了稀里嘩啦的一堆破片,狠狠砸在克雷恩的身上。
第六章
啟程!迷霧中的晨光
第七次從床上坐起來後,克雷恩明白了自己今晚是別想好好地睡一覺了。這大概是他生命中第一次失眠,在這樣一張舒適的床上。
不習慣新床很明顯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原因而已。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而明天之後很可能會發生更多的事,僅僅是想象一下,就讓他腦袋裡面的所有區域都流淌着興奮。這種興奮感和屬於男性的另一種興奮感混合在一起,讓睡意和早晨的薄霧一樣被風輕易地吹到乾乾淨淨。
啊……要是芙伊在身邊就好了,就算不能做什麼,摟在一起聊天也能讓他心情平靜很多。
說起來……從他記事起,就從沒像今晚這樣孤身一人過,這大概也是他睡不着的原因之一。
把窗簾拉開一條縫,克雷恩再次推開窗戶讓清涼的夜風灌進房間,幽藍的格魯之心比起昨天並沒有暗淡多少,依然慷慨的向大地施捨着明亮的光芒。
「你果然還沒有睡呢。」耳邊突然清楚的傳來了芙伊壓低的聲音,帶着些偷偷摸摸的緊張感。
「芙伊?」克雷恩把頭伸出窗戶,驚訝的看到旁邊房間的芙伊從窗戶翻了出來,已經踩着窗子間牆壁上的突出青石挪到了他窗外的小露台上。
雙手扒住窗戶的邊緣,習慣在樹上生活的精靈少女輕鬆地翻進了克雷恩的房間,微笑着和他擁抱在一起,「克雷恩,不和你在一起,我有些睡不着呢。」
克雷恩笑着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我也是,我都從床上爬起來五六遍了。不過你怎麼從窗戶那邊翻進來了?」
「那木門比咱們家的還要舊,一拉就吱吱嘎嘎的像在唱歌一樣,好不容易琳迪才睡了,吵醒她的話,我就沒法來找你了呢。」
「她才睡?」難道她也睡不着嗎?
芙伊點了點頭,坐在了床邊,「克雷恩,琳迪……是個很孤單的孩子。我不該跟她生氣的,我們都該對她溫柔點呢。」
「她對你講了很多她的事?」克雷恩好奇的看着芙伊。
芙伊點了點頭,微笑着說:「她本來一直在問咱們的事,可咱們的生活實在沒什麼可說的,問着問着,就變成她在講自己的情況了。她看起來活蹦亂跳的,其實是個心裡很苦悶的女孩呢。」
克雷恩枕着手臂倒在床上,不解的問:「怎麼可能,她出身好,又有錢,實力還那麼強,才那么小就能做到中型行會的弓術指導。她如果還苦悶,咱們的生活該算什麼?」
芙伊聽出了克雷恩口氣中的自怨自艾,她溫柔的笑了笑,俯身吻了他一下,就那麼趴在他的胸前認真的說:「生活的幸不幸福本來就不取決於她有的那些東西呢。克雷恩,咱們只能吃最便宜的調味料,穿不要錢的皮衣皮裙,每天都要很辛苦的算計才能存下一點微薄的積蓄,可你覺得難過嗎?」
克雷恩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當然不,只是有時候……會替你感到難受。」
「比起那些住在石頭房子裡的夫人,你覺得我更不開心嗎?」
「當然沒有……不過我覺得,你能像她們一樣生活的話,咱們都會更開心。」
芙伊輕輕嘆了口氣,決定還是繞過這個部分,「琳迪的父親只有她和她姐姐兩個女兒。他們家族的人丁並不興旺,她父親只有一個妹妹,很早就死於難產。你應該知道,深紅流星並不是個姓氏,而如果想要這個能取代姓氏的稱號傳承下去的話,最理想的情況就是有一個勇武善戰的兒子。」
克雷恩皺了皺眉,他對那種博取一個名號後便放棄原本低賤姓氏的行為並不贊同,但不論父系還是母系的社會結構,家族身份的傳承都很重要,對於深紅流星這種必須依靠名聲才能保住的稱號更是如此,「所以琳迪是感到被忽視了嗎?」
不論是父系家族的女兒還是母系家族的兒子,不被重視的情況都司空見慣,即使是克雷恩這種沒有離開過迷霧森林附近的自然精靈,也知道的非常清楚。
不過說出口他就覺得自己猜錯了,一個被忽視的女兒即使是個天才,也很難被發掘出來才對,更不要說成為弓術指導了。
芙伊果然搖了搖頭,有些同情的說:「琳迪的姐姐才是被忽視的那個。她姐姐的體質很一般,因為鍛煉過度,年紀很小就落下了一身頑疾,她父親非常失望,一到年紀,就把她姐姐很輕率的嫁給了一個商人做側室。琳迪的天賦很好,她父親一邊繼續嘗試着各種方法來獲得一個兒子,一邊把心血傾注在琳迪身上,作為得不到兒子的退路。」
「呃……所以她活得很辛苦?」克雷恩沒有父母,心思也沒有細膩到那種程度,還是有些難以理解,只是想到了那樣的訓練可能會很累。
「琳迪很尊敬她的父親,而身邊能讓她感受到親情存在的,卻只有姐姐。她那麼努力地訓練自己,只是想讓父親滿意,好得到更多的特權來照顧姐姐。可在她晉升弓術指導的第二天,姐姐就被迫成了商人的小妾,而且是小妾之一。」芙伊又嘆了口氣,小巧的下巴擱在了克雷恩的頸窩,「克雷恩,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姐姐離開了,身邊的人不是她的同僚,就是她的學生,和我聊天的時候,她就像已經好幾年沒有這樣說過話了一樣。你覺得,她生活的會開心嗎?」
克雷恩搖了搖頭,樓住了芙伊柔軟的身軀,「你說的對,只要是咱們能做到的,一定要對她溫柔一些。她是咱們第一個朋友。」
芙伊笑了起來,「嗯,她可是咱們第一個朋友呢。」
克雷恩並不想開始下一個話題,短暫的沉默讓床上的曖昧情緒迅速的升溫,他不安分的挪動了一下手掌,絲緞的長裙讓撫過的曲線顯得更加順滑。
「唔……」發出夢囈一樣的輕哼,芙伊推高了克雷恩的上衣,把發熱的臉頰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小幅度的磨蹭。她雙手抱着他的身體,抱得有些意外的用力。
即使是不怎麼敏感的克雷恩,也察覺到有些異樣,不由得小聲問了一句:「芙伊……你怎麼了?」
芙伊在他胸前輕輕吮了一口,才帶着一絲不安說:「我……我也不知道,我本來已經睡着了呢,可是……可是我做了個夢。我不記得夢見了什麼,只是感覺到,總有一天,克雷恩你會開始離我越來越遠……」
她抬起頭,眼神混合着擔憂和不舍,像是怕克雷恩擔心一樣,她很快掩飾住心中的不安,綻放了一個夜薔薇一樣動人的微笑,「只是夢而已,可能是你胡思亂想的病傳染給我了。你就當是我不習慣沒你在身邊,好嗎?不要問了……」
克雷恩也不知道如何問的更深入,芙伊的溫柔下隱藏着的倔強是他一早就了解的,她如果不想說,就是蘭伊爾大人穿越輪迴現身在她面前,她也絕不會說一個字。
芙伊的話還是或多或少影響了他的心情,雖然渴望的心情與身體的某處一起早已膨脹起來,但他還只是靜靜的躺着,撫摸着她光滑柔順的長髮。
但芙伊似乎並不想僅是如此而已,她的臉頰比剛才紅的更加厲害,水藍色的明亮眼睛泛起了一層迷人的濕潤光澤,她咬了咬柔軟的唇瓣,低聲呢喃着吻住了他,「克雷恩,琳迪醒來發現我不見了的話,會很糟糕的……」
是啊,時間寶貴,還是要好好珍惜才行。
希望這張大床不會像他們樹屋裡的那張一樣吱嘎亂響,否則以琳迪那種級別弓手的耳力,被吵醒到狂暴化毫無疑問。
一想到那隻被一箭穿腦的野豬,克雷恩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幸好,大床很結實,儘管有些搖晃,但並沒發出比他的喘息更大的聲音。
只是作為另一個聲音來源的芙伊就不得不辛苦一些,從咬緊嘴唇到咬住手指,再到雙手捂住嘴巴,最後抓起被單一角團成一團塞進嘴裡,結果還是流瀉出不少甜美酥軟的輕哼。
說真的那動靜就連他們樹屋隔壁鳥窩裡的幼鳥都驚不醒,可就在他們相擁的最為緊密的最後一刻,門外還是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緊隨其後的是琳迪帶着些迷糊意味的聲音,「喂,克雷恩?你有沒有看到芙伊姐姐?」
克雷恩連忙壓抑着喘息,努力平穩自己的聲調,小心的回答:「沒有,她……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很少說謊的他緊張的都有些發抖,心裡甚至決定她要是再追問他就把兩人真實的關係當場坦白。
琳迪並沒多問,看來似乎還沒清醒過來,「哦……那我去廁所,可能芙伊姐姐也去了吧……」
聽着門口的腳步聲漸漸變小,鼻尖輕輕抵在一起的他們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神情多少有些尷尬。要是那個小姐發現廁所里也沒有芙伊,恐怕一定會踹門進來叫他出去找人的。
他倒沒什麼,只是芙伊恐怕會害羞到以後再也不見琳迪。
於是也顧不上慢慢品嘗餘韻的美妙滋味,芙伊回應完克雷恩的深吻,面紅耳赤的爬下床匆匆穿好衣裙,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說:「我趕快回去了,不然……不知道該怎麼跟她開口說呢。」
克雷恩盯着她嫣紅的雙頰,雖然不捨得,還是點了點頭,「嗯。明天見。」
看着芙伊又從窗戶那邊爬回去,克雷恩莫名的想到了某本書里爬陽台找女人約會的傢伙,不過幸好,他和芙伊不是世仇,更不至於被逼迫到殉情。
看樣子,不儘早讓琳迪了解他們的真正關係,以後還會很麻煩的。
胡思亂想了一陣,釋放後疲憊下來的身體終於升起了強烈的睏倦感,克雷恩睡前腦海中滑過的最後一個畫面,是琳迪知道真相後生氣的臉。
半夢半醒中,他仿佛又聽到了那個遙遠而寂寞的聲音,不斷地,低聲呼喚着他,只是倦意已經驅散了他的神智,陷入沉眠的腦海不再同意接受任何訊息。
雖然睡得很晚,但習慣起早的克雷恩還是天剛亮就睜開了雙眼。外面的天氣看起來不太好,霧蒙蒙的。
因為緊挨着迷霧森林的緣故,這附近有時會沒什麼預兆的出現大霧天氣,比起最厲害時那種走路都可以撞到人的能見度,今天這迷迷濛蒙的白紗最多也就算薄霧,像貴族少女們常帶的帽紗一樣給視線一種朦朧感。
按平常的時間,芙伊應該已經起了,不過琳迪那個大小姐好一陣子沒有睡過床,恐怕怎麼也要多賴一會兒吧。
推開窗戶吸了一口略帶潮濕感覺的涼風,克雷恩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然後,他就看到了樓下正略帶怒氣瞪着他的一雙漂亮眼睛。
「正要上去踹你的門你倒先起來了啊,能讓我這樣的天才給你買早飯是莫大的榮幸,你最好在我數到十之前出現在一樓的桌子邊,一!二!三……」
克雷恩絲毫沒有猶豫的轉身飛奔下去,在森林長大的自然精靈天生就有對危險的敏銳查知能力,而他輕易地就感覺到現在那位小姐心情非常不好,危險係數至少相當於十隻氣沖沖的野豬!
「……十!哼!算你識趣。」琳迪氣哼哼的坐在桌子邊,瞪了克雷恩一眼,把兩塊麵包連同一碟果醬推到他面前。
雖然她生氣的樣子也挺好看,但克雷恩還是忍不住求救一樣的看了一眼芙伊,還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的他對這種情況十分無奈。
芙伊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輕輕說:「那個……琳迪她知道那件事了。」
克雷恩愣了一下,按照精靈的傳統,即便是親緣關係也不是不能婚配,何況他和芙伊還只是名義上的姐弟,就算是被人類道德體系同化了的精靈也不會譴責的行為,犯不着讓她這麼生氣吧?再說即使是人類,也有幾個地方的王族保持着親族內通婚的純血傳統,難道南哈斯密爾的風氣其實很保守嗎?
「我……我和芙伊沒有血緣關係啊,所以……所以做那樣的事也沒什麼吧。昨天我們也不是故意瞞你的,只是你們人類對親戚間的婚娶好象有挺複雜的規矩,才沒對你說。」什麼表的啊堂的啊嫡系的啊支系的啊讓克雷恩看了就頭大,他沒注意芙伊驚愕的表情,自顧自的接着說下去,「其實我們很早就是男女……呃,就是那樣的關係了,只不過我前天才過了成年禮,所以……所以其實那樣的事我們也才開始做而已。等到能在鎮子裡安定下來,我還想和芙伊要個小寶寶。」克雷恩越說臉上越熱,說到最後,感覺在臉頰上煎個鳥蛋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說……你和他……其實……是情人?」令克雷恩意外的,顯得最驚訝的竟然是琳迪,她的小嘴張的老大,手裡咬了一口的麵包啪嗒掉在桌子上。
「呃……誒?」這下克雷恩感覺腦子裡都進霧了。
芙伊面紅耳赤的在桌下踢了他一腳,小聲的說:「克雷恩,我……我告訴琳迪的是,你……你把她那天作標記的銅板都拿走了。」
雖然沒有要下雨的跡象,附近也沒有精通風火兩系或是精靈魔法的法師,但克雷恩在這一刻還是真切地感覺到了被雷劈中的滋味。
從那開始,琳迪看他們兩人的眼光就變得怪怪的,也不像是生氣,就是多了點奇妙的意味,看的克雷恩心裡毛茸茸的,渾身都不自在。
吃了早餐,琳迪帶着克雷恩去了鎮上唯一的一家鐵匠鋪,在把那裡的東西全部鄙視到老闆恨不得全都扔出去送人之後,她以驚人的折扣價給克雷恩買了一套輕便型的皮甲,一把防身短刀和一副弓箭。
而芙伊,實在找不到合適她用的裝備,只好僅僅換了一身輕便結實的裝束。
這不是克雷恩以前自己做的放在木柴堆就不好找的破木弓,而是烘烤過弓身,纏繞着吸汗的白布,用結實的筋做弦的真正的弓。全力拉開弓弦而不用擔心弓身斷掉的時候,他由心底升起無比的感激。
這一刻不要說是帶路去暗行者洞窟,就算是帶路去禁地亡者平原,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
「好了,別在那邊摟着把弓發花痴了。芙伊姐姐,進森林還需要準備什麼嗎?」這次一定要準備充足,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睡草窩餵蟲子不能洗澡這一系列慘劇重演。
「嗯……」芙伊看着克雷恩努力背起裝着兩頂帳篷的巨大背包,一邊想一邊說,「需要一些火石,一些鹽,一些這裡特產的驅蟲香料……」
於是到了見面的時候,克雷恩幾乎被壓成了一張弓。他早就該知道,讓芙伊來決定旅行要帶什麼東西,最後的下場就是和搬家一樣。
「小野豬,你們這是要去森林中央露營順便度蜜月嗎?」蠻牛哈哈大笑着扶住長柄斧的握把,伸出一隻手幫他減輕了一點負擔。
抬頭後,克雷恩就意識到自己這邊的兩女一男真的有些……呃……不夠聰明。
他們人多,拿的東西自然更多,多到至少是他背上東西的三倍,但他們沒人累的像他一樣。
因為他們租了兩匹馬。
把東西放到馬背上後,克雷恩認識了一下隊伍里的新人。三男一女,相貌找不出什麼特色,都是自警團的成員,由纏着繃帶參加隊伍的塔倫少爺親自挑選,而自警團團長直到現在也沒出現,大概是怕瑪莎兌現昨晚的話而逃掉了吧。
比起昨天的休閒裝束,今天的蠻牛和瑪莎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樣。
蠻牛的身上穿了看起來就無比沉重的鎖子甲,甲冑外層不少地方都磨得發光,看來也還是有年頭的裝備,他頭上戴了一頂有T字型空隙的覆面盔,額頭的位置有一個凹坑,多半是被弓箭手射的。唯一還算新的就是他的靴子,堅韌的鋼底連接着皮質靴腰。琳迪掃了一眼後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標準的鐵包肉。」
瑪莎的身上就輕便的多了,胸、胯、膝蓋、手肘等關鍵部位套着薄韌的皮甲,皮甲內是柔貼的緊身衣,完全凸顯出她充滿野性的身材。她並沒選擇很多女性冒險者愛用的高跟長靴,而是以實用為主的穿了剛過腳踝的平底皮鞋,從鞋腰一直到幾乎接近大腿根部的位置,是完全赤裸的雙腿,有着能令男性敵人分心的誘人曲線,只不過左腿膝蓋下面有道美中不足的傷疤。
蠻牛拿着一把長柄斧,豎起來幾乎有克雷恩那麼高。瑪莎腰間斜插着兩把短劍,是盜賊或刺客常用的武器,不過從她腰間掛着的開鎖工具來看,是什麼身份一目了然。看來即將出發,她也懶得再掩飾什麼了。
一注意到瑪莎的盜賊身份,芙伊立刻把腰間的口袋藏進了披着的外套中,緊緊地按住。
除了對瑪姬偶爾會露出一絲溫柔的視線外,瑪莎的神情永遠是那麼懶懶散散的樣子,她檢查了一遍成員和行李後,作為實際的隊伍領導者,下達了出發的指示。
名義上的隊長蠻牛扛起斧子摟着克雷恩走在最前,一行人和兩匹馬就這樣走進了比城鎮內更加濃重的霧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