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草根太子 - 第4章
賊眉鼠眼
叫趙叔的中年男子苦笑,這位姑奶奶可不好侍侯,別的顯赫家庭子女,一個個靠着父母祖蔭下海做生意撈錢,這位大小姐倒好,偏要削尖了腦袋往公安局裡鑽,普通的辦公文員和片兒警她還瞧不上眼,一定要進刑警隊,哪裡危險就愛往哪兒鑽,真不知道這姑娘是天生的愛刺激,還是正義感過剩。
問題是,寧海市公安局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她父母的顯赫?誰真敢把她往危險的地方派?萬一她有個好歹,那不是跟自己的烏紗帽過不去嗎?
「勝男,你是個聰明而且有戰鬥力的好姑娘,這個局裡同事都知道,可如今是太平年代,哪有那麼多大案要案讓你辦?再說兩搶一盜是局裡安排下來的任務,總得有人去做吧?都是公事,何必挑挑揀揀?」
高勝男哼了一聲,扭頭望向車窗外,怒道:「你們就是看不起我!」
趙叔無奈的嘆了口氣:「勝男,別任性,局裡這麼安排也是愛護你,張局長和我都是你爸的老部下了,萬一你出了事,張局和我這個副局長怎麼跟高廳長交代?你年紀不小了,多少為你張叔和我想想。」
高勝男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手,朝寶馬車的前視窗玻璃狠狠的擊打,一下又一下,車窗發出一陣陣低沉的砰砰聲。
趙叔握着方向盤的手一抖,車子差點撞上路邊的護欄,急忙穩住車,哀求道:「我的姑奶奶哎,您消停點兒行嗎?這車是向你大哥借的,專門用來引誘犯罪分子搶劫的,你把它敲壞了,我一年的工資都賠不起呀……」
「壞了就壞了,反正我大哥錢多人傻,有什麼大不了的!」
寶馬車在夜色中不急不徐的行駛,剛拐過一道彎,車燈的照射下,一條黑色的人影在車前十米左右穿行,接着忽然在馬路正中往地上一倒。
趙叔吃了一驚,下意識的趕緊踩住了剎車。
吱——
刺耳的剎車聲在夜色中迴蕩不絕。
緊接着,車前傳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
「啊——撞到人了!孫子哎,你別想跑,我記住你的車號了,寧A4985。」
聲音如鬼嘯般悽厲,充滿了痛苦和絕望,令人毛骨悚然。
車內二人嚇了一跳,趕緊打開車門,走到車前查看。
「怎麼了?怎麼了?撞到哪兒了?能站起來嗎?」高勝男嚇得花容失色,精明幹練的臉色化作一片驚慌。
趙叔納悶的看着被撞男子離車頭大燈還有一米左右的距離,卻抱着腿在地上打滾,嘴裡鬼哭狼嚎,趙叔靜靜瞧了一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肇事者和受害着雙方相峙不下時,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喀嚓」,閃光燈瞬間照出寶馬車的車牌號,還有車前躺在地上打滾嚎叫的受害人。
高勝男渾身一顫,驚惶回頭:「什麼人?」
斜刺里,葉歡將手機慢慢塞進衣兜,慢慢從林蔭道邊的矮樹叢里走出來,然後掏出一根軟白沙叼在嘴上。
啪!
打火機幽藍的火苗忽竄又滅,一縷青煙緩緩升騰翻滾。
煙草的焦油令葉歡的肺部忽然收縮,葉歡吐出一口煙,表情很悠閒。
葉歡瞟了一眼仍在地上打滾慘叫的受害人,然後看着司機,語氣中充滿了一股浩然正氣。
「雷鋒,我是路見不平拍照存證的雷鋒!」葉歡沉穩的道。
說着葉歡從口袋裡忽然掏出一個綠色封皮的小本子,在二人眼前一晃,又飛快收了進去,「記者證」三個燙金字體在司機眼中一閃而過。
「你好,我是《寧海晨報》的記者,今天路過這裡,恰好遇見這樁事——不好意思,適逢其會,從頭到尾我都看在眼裡,請問這位先生,你是哪個單位的?你打算對這起事故負責嗎?我可以看看你的工作證嗎?」
地上躺着的受害者慘叫聲愈發高亢,中氣十足。
高勝男慌了,公安局刑警交通肇事,還被記者看到,如果被他登上報紙,被自己家人知道,必然趁了他們的意,把她從公安局除名。
反倒是旁邊的趙叔,卻輕鬆自如的笑了笑,笑容含着幾分冷峻,他不慌不忙的從口袋裡掏出工作證遞給葉歡,冷笑道:「記者同志,這是我的工作證,你可以仔細看看,看清楚了,還有,你剛剛的記者證我沒看清,能否再給我看看?」
葉歡心虛的接過趙叔的工作證,沒敢搭理他的話,假裝沒聽到。
翻開工作證,裡面赫然寫着「趙大峰,男,寧海市公安局副局長,局常委副書記。」
葉歡手一抖,冷汗瞬間布滿了臉頰。
啪!
合上工作證,葉歡畢恭畢敬的雙手捧還給趙大峰,一臉正義凜然道:「……我覺得今天這事兒可能是個誤會,你們沒撞到人,是他自己嚇得栽倒了……」
「不是啊,我明明被撞到了……好痛!賠錢啊!」猴子入戲頗深。
葉歡有點想哭……
一旁的高勝男瞧着趙叔冷笑的表情,再瞧了瞧葉歡心虛的模樣,和地上受害者中氣十足卻略顯做作的慘叫聲,高勝男不是傻子,一瞬間就明白整件事的本質了。
「混蛋!敢碰姑奶奶的瓷?」高勝男勃然大怒。
葉歡強辯道:「誰碰瓷了?我剛才不說了是誤會嗎?」
「你若沒看趙叔的工作證,還會說是誤會嗎?」高勝男冷笑。
葉歡很認真的解釋:「我這人一身正氣,對權貴從不摧眉折腰,剛才我是真的眼花了,其實你們根本沒撞到他,我看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你們也挺忙的……」
說着葉歡朝車前地上一掃,打算叫猴子一塊兒閃人,結果扭頭一看,原本地上躺着的猴子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很沒義氣的跑了。
「孫子!」葉歡低聲恨恨罵了句。
壯着膽子,葉歡朝二人討好的笑了笑,接着轉身,準備閃。
咔!
「站住!你跑一個試試!」
葉歡頭皮一炸,緩緩轉身,一把手槍映入眼帘,黑洞洞的槍口正瞄着他的眉心。
葉歡的臉立馬白了,冷汗一個勁兒的往下流,生平第一次被人用槍指着,多麼難忘的奇遇……
等待着他的是什麼?拘留,還是坐牢?我只是碰個瓷,而且碰得很不成功,不用對我這麼狠吧?
怎麼辦?
心念電轉間,葉歡很快做出了決定。
葉歡的決定很正確,至少他覺得很正確。
只見他雙手高舉,忽然身子一矮,整個人趴在了地上,就跟邪教的拜神儀式似的,五體投地式匍匐前進,在趙大峰和高勝男愕然的目光注視下,葉歡爬到了高勝男腳前,一伸手,死死抱住了高勝男修長而富有彈性的大腿,鼻子使勁抽噎幾下,葉歡開始嚎啕大哭。
「政府!政府!我……冤枉啊……我真的只是路過,家裡還燉着湯呢……」
高勝男驟然被人抱住大腿,不由又羞又氣,俏臉漲得通紅,咬牙打開了手槍的保險,語氣比冬天的冰雪還寒冷。
「放手!不然我開槍了!」
第5章
進局子
凌晨的馬路上,葉歡抱着美女警察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兩手不住的在女警大腿上摩挲,摩挲……
腿不錯,修長而富有彈性,如果在床上被這樣一雙美腿纏繞,美滴很……
當然,這種時候葉歡並沒有想太多,他沒色到被人用槍指着還敢吃女警嫩豆腐的程度。
事實上這個時候的葉歡完全是無意識的抱着女警的大腿求饒,就連摩挲她大腿的舉動也是毫無自覺的。
葉歡太害怕了,夜路走多終遇鬼,以前跟猴子,張三他們合着伙兒的坑蒙拐騙,成功過,也失敗過,但碰瓷碰到警察頭上,老實說,這還是第一次——太他媽背了!
葉歡不算好人,也談不上是窮凶極惡的壞人,他只是一個很平凡的混混,這個混混很怕坐牢。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葉歡可以想象,牢飯的味道肯定不可口……
更別提牢里各種牢頭獄霸,各種毒打侮辱,各種骯髒的潛規則,進去的時候是鮮嫩欲滴的菊花,出來的時候變成向日葵……
想到這裡,葉歡更害怕了。
打死也不能坐牢!
再說……不就碰了個不成功的瓷嗎?也不至於坐牢吧?
葉歡一邊嚎啕大哭,腦子裡的思緒卻越飄越遠……
今晚這道坎,不好過呀!
被葉歡吃了無數次豆腐的高勝男卻真有一種開槍的衝動了。
從小到大,從學校到警校,一直走冷硬爺們兒路線的她,還從沒被人這麼輕薄過,活到二十來歲,她還是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黃花閨女,以往但凡有人想追求她,不是被她冰冷如霜的眼神嚇到,就是被自己高不可攀的顯赫家世嚇到,何曾如此近距離的被一個小混混吃豆腐,還吃得那麼暢快,抱着大腿一下又一下的摩挲……
俯下身,高勝男舉着五四式警用手槍,烏黑冰冷的槍口抵住了葉歡的額頭。
「最後一次警告你,馬上鬆手,不然告你襲警,我有權開槍把你擊斃!」高勝男語若冰珠,從牙縫裡迸出這句話。
葉歡是個很識時務的人,他聽出這句話里無邊的殺意,立馬乖巧的鬆手,半趴在地上,像只迷路的羔羊,無助的啜泣,那悽然而略帶幾分賣萌的表情,絕對無法讓人聯想到一刻鐘之前他還是個斜叼着煙嘴碰瓷敲詐的犯罪分子。
哀兵政策顯然沒什麼效果。
高勝男冷笑數聲,從背後掏出手銬,咔的一聲,銬住了葉歡的雙手。
「走!去公安局!假冒記者,敲詐勒索,意圖襲警,加起來夠你吃兩三年牢飯了!還有,你那同夥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遲早把他揪出來!」
說着高勝男掏出手機,給附近兩個派出所,聯防隊打了電話,讓他們留意一個穿黑衣服,身形瘦削,留着板寸頭的年輕男子。
一旁的趙大峰嘴唇囁嚅幾下,這種碰瓷的事兒他見過太多,只要不是性質太惡劣,一般來說只是口頭教育警告一下,頂多拘留幾天,判刑倒也不至於,高勝男明顯有點小題大做了。
不過這丫頭今晚肚裡憋了一團火,正好碰上這個不開眼的混混,哪有不發泄一下的道理?
趙大峰有些憐憫的瞧了一眼垂頭喪氣的葉歡,不由苦笑搖頭。
算你小子倒霉!
……
葉歡就這樣被高勝男拎回了公安局。
葉歡被銬着剛進公安局大門,卻驚奇的發現猴子的身影,他正夾在兩名警察的中間,慢吞吞的朝公安局的辦公大樓走去。
「猴子!」葉歡顧不得高勝男的怒目注視,脫口大叫:「沒義氣的孫子!你怎麼也進來了?」
猴子扭頭一見葉歡,頓時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很複雜。
「歡哥,你……終究還是沒逃出他們的魔掌……」
葉歡黯然低嘆:「是啊,所謂道高一尺……」
啪!
高勝男忍不住朝猴子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怒道:「什麼魔掌?什麼道高一尺?當我們警察是什麼?告訴你,進去後老實交代你的問題,別存僥倖心理!」
猴子被高勝男拍得一踉蹌,揉着後腦勺卻沒敢吱聲兒。
於是趙大峰和高勝男押着葉歡,另外兩名警察押着猴子,一行人慢慢朝公安局的辦公樓走去。
葉歡現在很害怕,他讀書不多,只有中學水平,所以對法律也不是很熟悉,他很擔心自己會真的進監獄吃牢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