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奇物語2 - 第1章


《驚奇物語2》作者:周浩暉等

簡介:

  事情要從他輾轉認識了一個從事特別職業「替哭」的朋友說起,朋友隨口說的風鈴吊鴿子肝驗鬼方法居然真的應驗了!再加上陰陽眼村婦的瘋言瘋語、朋友指點的稀奇古怪破解方法……事情變得越來越出乎意料!

  這小區建成之前就存在一個奇怪的沙坑,無論倒入多少泥土都不會變淺,行人若不幸滑入被沙子淹沒,可就別想再出來。不知從何時開始起了謠言,說是沙坑通往另一個世界。而一直懷念童年友人的我,也在一股巨大推力的作用下,掉進了沙坑之中。我能獲救嗎?沙坑裡到底有什麼玄機?

  淮揚名菜「扒燒整豬頭」最初是乾隆年間法海寺的和尚用沒用過的尿壺燒出來的,這如何成就一道名菜?而今廚界倆師兄弟卻要用這道菜一決高下,這二人之間,乃至這名菜之中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司空見慣的搶劫犯罪,搶到的是雇凶尾款。小偷偷錢包,卻偷去了殺手的手機號碼。殺手殺了人,結款電話卻再也打不通,撞上了想買槍想瘋了小偷,還有個跟這混亂線索息息相關的警察……人生處處是意外,這六組人馬互不認識卻聯繫緊密,最終比《瘋狂的石頭》還要瘋狂。

  更多驚奇,盡在《驚奇物語。2》。

  古今傳奇1

  白衣王辯與狐狸

  文/里八神

  晏越的首都藺安,水道縱橫,陸路貫通,五千個商人剛剛在碼頭和商棧卸下貨物,另外五千個商人已經滿載啟程。此時,還有一萬個商人在藺安城內,在商鋪和集市與人大費口舌。其中五千個為自己的茶葉、皮毛和珠玉的品質賭咒發誓,認為每一個都值得用等重的黃金來兌換;另外五千個則竭力證明這些貨物一文不值,所給的價錢僅僅是看在大家多年交情的分兒上。

  但最終,這一萬個商人還是握手言和,嘟嘟囔囔着敲定了一個雙方都在暗自歡喜的價格。這些商人走出商鋪,走入夜晚的街道,帶着虛情假意和高漲的欲望,揮金如土,他們的銀鈔像流水一樣滲入這個城市,讓無數的酒樓茶肆燈火通明,讓無數的青樓勾欄香薰縈繞。藺安在夜晚盛開。

  世家子弟無一不神往藺安,家中的長輩說,修學應去唐的故都洛丘。雖然盛唐的威風已經衰敗,天下已經四散,無人聽從殘唐王的號令,但心存皇極的大儒都在洛丘講學。這對仗的後一句長輩們一般並不告訴家中的年輕人——見世面則應往晏越的首都藺安,那裡有十國最盛的繁華,艷絕當代的名姬。一些少年身攜萬金去了藺安,從此再沒有回來,可能已在藺安的某個煙花柳巷變成了一個落魄的樂師,而那些去了藺安又能回來的年輕人,則往往變成了一個心如止水的持重之人。

  因為他已經去過了藺安,藺安已經在他的心內,再無其他城市的繁華和歡娛可以擾動他的心。

  從這個城市裡吹來的風帶着脂粉和銅金的味道,吹到地的四極,海的邊緣,吸引着天下的商客和遊人。

  藺安城外的大道上,三個遠道的行人風塵僕僕。雖然人流如織,川流不息,這三個人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彼此——因為他們都不是人。

  十國之際,天下紛亂,軍閥並立,強者稱王,弱者列侯。遊俠和辯士行走諸國,討取權柄和功名;方士與道人遊行市井,傳授信仰或者邪術。人心異變,則精怪走出叢林與河流,與人雜居,邪魔也從地下的縫隙探出,派出爪牙或親自現身蠱惑人心。

  十國之際,世中多奇詭,天下無定理。

  三個人心領神會地到了城邊一家偏僻的茶棧會合,在一個隔間裡喝茶談天。

  「我是來自興王府的一隻海蟒,」其中一個人說,「修為已通人形變化,我來藺安,是為了見識人間繁華,是為了會一會藺安天下聞名的白衣王辯。」

  「我是來自朔州邊陲的一隻禿鷲,」第二個人說,「也已通人形變化,我來藺安,除去見識人間繁華,也是為了會一會天下聞名的白衣王辯。」

  「巧了,我是墨戒林的一隻狐狸。修為也已通人形變化,所來的目的和你們一樣。」第三個人是個女人。

  白衣王辯,三個人念叨着。傳說中集天下見聞於一身的藺安大隱士王辯,他雖然不通異術,不仰神魔,但他曾遊歷四方,讀書無數。從珍寶字畫,到名劍神兵,他無一不識。天下凡有的生靈,他都能講出來歷,甚至連他們成了精怪,化成人形來到藺安,也都會被王辯一眼看穿。故此在精怪中形成了一個賭約,誰若能變化人形騙過王辯,便可稱變化之王。

  三人是為了這個稱號而來。

  海蟒第一個進入藺安,他化成一個青衣儒士,在夜晚叩開了王辯家的大門。王辯的家人面對無約的來客毫無不悅之色,禮貌地請他到席中見過主人。王辯的家中夜夜笙歌,藺安上下的才子名士,達官顯貴,無不以出席王辯的清談晚宴為榮。當海蟒走入宴時,因他的服飾樸素,席間有人面露不屑之色。

  海蟒行至席前拜過:「略有薄禮為敬。」

  他拿出了一顆珍珠,席間識貨的人驚嘆起來,這一顆珍珠已足夠擺場今晚的宴席。

  他又拿出了一顆珍珠,比前一顆大了一倍,瑩潤更是勝於前一顆,席間的女賓已經難以自抑地向前靠去。

  他又朝衣兜伸手,席間的賓客眼都直了,果然,看到他從兜里拿出的第三顆珍珠,眾人都低低驚嘆一聲,猜測這個神秘賓客的來歷。

  海蟒站起,在不遠處的水皿里撩出一點水,淋在三顆珍珠上,這幾顆珍珠如呼吸一般發出光芒來,讓燭火黯然失色。賓客們已經張不開嘴,只能彼此對視。

  海蟒拱手,坐回席位。先前對他不屑的人現在滿臉敬畏。

  王辯撫掌大笑:「果然奇寶!」他舉杯向海蟒敬上一杯。

  海蟒一飲而盡,神色如常,並無傲意,心中卻知道自己已經鎮住了在場的賓客,所要在意的,只有在主席的王辯了。

  他在席中舉止文秀,談吐清雅,風采引人注目。待席散時,已有幾家賓客留下手帖,邀他到府做客。

  王辯熱情挽留了青衣的海蟒,又和他在家中徹談一晚,探討天下的珍奇和寶玩。談到精要,王辯大為盡興,請海蟒到家中的密室,瀏覽家中所藏的各種寶物,和他一起欣賞把玩。

  「先生的眼界高明。」王辯稱讚青衣儒士,「我收藏的珍玩恐怕沒有幾個能入先生之眼。」

  「不敢不敢,」海蟒連忙謙虛地說道,「先生家中的珍玩皆是稀世奇珍。」

  「承蒙先生賜我寶珠。我王辯薄有家財,也當回禮。」王辯說。海蟒雖然極力推辭,但禁不住王辯再三懇求,終於同意接受一件禮物作為回禮。

  王辯從櫃中取出一件青釉的瓷瓶,送給海蟒。海蟒看到這個水瓶,不以為意,但依舊客氣地朝王辯道謝。

  王辯問:「先生認得這是什麼?」

  海蟒謙虛一番,點出瓷瓶來歷:「這是初唐皇窯的天青釉水瓶,世間珍品。」

  王辯微微一笑:「尊駕果然非人。」

  海蟒大驚失色:「王辯先生何出此言?」

  王辯說:「珍珠不經打磨則暗淡無光,打磨之後,久受塵氣侵擾,也會失去光澤。只有一種深水明珠,在蚌體死後又沉入水底,經流水揉動經年,可以天然光滑潤潔,又不怕塵氣侵擾,遇水還能爍放熒光。然而此物彌足珍貴,即便在沿海萬金求購,亦是可遇不可求。如此珍寶,尊駕一次帶來三顆,怎能是凡人?」

  海蟒不服:「王辯先生果然所知甚多,但我家久居海邊,歷代從商,幾代人積下幾顆明珠,也是尋常之事。如何便說我非人?如果我確實非人,那我是何方神聖?」

  王辯把水瓶端起來說:「尊駕見了這個水瓶,知道來歷,卻不以為意,我已經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