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妃傳 - 第8章

酈優曇



☆、二十七、血緣

二十七、血緣

秋日陽光甚好,將軍府的後園亦是一片花海,想是明若照料的精心,這些花兒居然不約而同延長了花期,所以須離帝在見到這滿園春色的時候,竟不由自主地挑起了一邊秀雅的眉頭,深邃的紫眸看向身側托着自己手肘的明若,問道:「現如今已是秋日,緣何這些花草非但沒有凋零,反而開得更旺了?」

明若抿起小嘴一笑:「回父皇,開到現在的花兒大多都是花期不一的,生得再美也比不上宮中御花園裡爭奇鬥豔的百花,據兒臣所知,宮中尚有數株桃花開得絢爛,可將軍府里的桃花卻都凋零乾淨了。」

聽得明若口中的遺憾,須離帝瞄了她一眼:「小四喜愛桃花?」

「是。」明若忍不住綻開一抹絕美的笑容,水霧瀰漫的美麗紫眸因見到這些嬌艷的花朵顯得無比柔軟起來。

「駙馬呢?」須離帝將視線移回到園中花草上,淡淡的問。

「回皇上,末將最愛的也是桃花。」端木雲先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須離帝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但隨即就反應了過來,無比恭敬地回答。雖然在這之前他對花卉並沒有太多的偏執或是喜愛。

「是嗎?」須離帝漫不經心地看向滿眼的奼紫嫣紅,「依朕看來,駙馬喜愛的可能不是桃花,而是喜愛桃花的佳人吧?」

他這話真算是極度露骨了,以至於端木雲和明若都紅了臉。

大眼兒一眨,明若偷偷地往自己夫君面上看去,見他俊顏微紅,心裡不由覺得好笑,心道:叫你以往總是拿言語來調侃戲弄我,今兒個可算是栽了吧?

端木雲剛好也對上明若偷覷的視線,俊臉上淡淡的潮紅更加明顯起來。他們夫妻情深,平日裡小打小鬧自然算是增添情趣,但這樣的話從別人,尤其是皇帝口中說出來,饒是冷靜沉穩如他,也不由地羞赧不已。「皇上——皇上明鑑。」

他真的承認了!

明若在心底這樣驚嘆,忍不住低下頭,小臉紅得不可思議。

須離帝輕笑出聲,聲音慵懶而又清冷:「你夫妻二人鶼鰈情深,朕甚是心喜,倒也不枉朕為你們指婚一回。」

「多謝皇上成全,末將自當殫精竭慮,誓為朝廷儘自己一分綿薄之力。」端木雲朗聲道,漆黑的眼眸不經意間對上明若明美如水的紫眸,夫妻倆瞬間相視一笑,似有無數靈犀釀於彼此心中一般。

「嗯。」須離帝輕輕嗯了一聲,又道,「查出來是何人了麼?」

他這話說得不清不楚,但端木雲卻知道皇上在問什麼,便立刻答道:「回皇上,末將派出去的眼線甫回來,方才於靈空寺外郊行刺聖上的人正是江國潛伏於我大安王朝的細作派遣的人物。除去死掉的數十名,被生擒的四名皆是死士,末將已然派人將其送往刑部,想必不日便有結果。」

須離帝微微沈下深冷的紫眸,頷首。

明若看看夫君,又看看父皇,有點猶豫地問道:「父皇,兒臣有一問,不知可否說出口?」

須離帝站定不再走動,雪白的長袍在空中劃出驚世絕艷的弧度,美得不可方物。他淡淡的將眸子瞟向明若,道:「但說無妨,朕允你不發怒便是。」

不發怒???

???父皇你發過怒嗎?

明若在心底小小聲的腹誹,但話已出口,又不敢不說,下意識地看了端木雲一眼,見他正對自己淺淺微笑,笑容中帶着無與倫比的溫柔與鼓勵,當下一顆紊亂的放心便沉靜了下來,但被須離帝的氣勢驚擾,俏臉上還是帶着一抹不安與慌張:「兒臣是想問——那些刺客的出現,父皇是不是早就料到了,甚至、甚至父皇之所以今日會只帶了兩名侍衛便獨自出宮,都是為了將這些賊人引誘出來?」

聞言,須離帝挑起水墨畫般的眉頭,不答反問:「何以見得?」

「???

???只是兒臣的猜測而已。」明若勇敢地抬起眼看向須離帝,咬了咬泛白的唇瓣,「兒臣前些日子聽說江國獻了數十名美人與金銀財寶,父皇似是收了其中的佼佼者,再加上雲郎偶然提及皇城內多了不少江國商人,邊陲小鎮也被江國占去了幾個。所以???

???所以兒臣才斗膽一問,還請父皇見諒。」老天啊,這若是放在以前,她是斷然不敢這樣問出口的,但今日不同,事關國家與朝廷社稷,甚至攸關他們夫妻倆日後歸隱的生活,她如何能不問?若非須離帝態度溫和了許多,亦不像是冷熱難測的樣子,明若是絕然不敢輕易這樣說話的。

「呵???

???」須離帝突然輕笑起來,一瞬間,原本便已是世間無雙的絕倫面容更是顯得妖魅惑眾,深不可測。但也就是這樣仙氣與妖氣並存的笑容,無比地蠱惑人心,就如同他身上清雅的白花曼陀羅香味,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同時,還淬了劇毒。

明若被他笑得手足無措,但兩隻柔嫩的小手卻還是捧着須離帝的手肘,一張精緻的小臉漲得通紅,心裡後悔不疊。端木雲也是微微擰起了眉,兩人就這樣看着須離帝笑,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待到須離帝笑夠了,他老人家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伸手去刮明若的俏鼻,就如同一個慈愛的父親寵愛自己的女兒!雖然他們是父女,但自古以來,從沒有哪個帝王會對女兒做這種只有平常百姓家的父女才會有的親昵動作!

明若一愣,端木雲更是一愣——那是他經常對他的小妻子做的呀,皇上如此與她親昵,難道果真是被若兒收服了心?

「朕有四女五子,卻從沒有一人能如小四這般深得朕心。」須離帝斂起笑容,妖氣橫生的紫眸卻漾着深深的笑意。「都說朕孤高傲慢,可算是也有個丫頭能懂朕的心思!」這就是所謂的血緣的神奇嗎?她有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瞳,再加上血脈相連,所以才最貼近他的心臟?

「小四說得不錯,朕的確是有意引他們出來,再加上宮內實在無趣的緊,所以才打蛇隨棍上的玩了這麼一出。」

「可是——父皇並沒有派人隨侍。」明若還是不解。「只有兩個侍衛,父皇——就這般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即使不愛惜,也要為朝廷與百姓想一想。

「呵,這不是沒事麼?」須離帝勾起幾近冰白色的唇瓣,紫眸閃着流光般的笑意。「吉人自有天相,朕不是平安了?」

明若扁了扁嘴,沒再說什麼——她已經清清楚楚的感覺到,父皇沒那個興趣再說下去了。

☆、二十八、給父皇也縫一件長袍

二十八、給父皇也縫一件長袍

於是往後的日子中,明若的重心由娘親、段嬤嬤、端木雲——轉而又多了一個父皇。須離帝想來也是真心喜歡她,如果說一開始還只是因為同樣的紫眸鳳眼而覺得新奇,那麼相處了一個月之後,他便是對明若徹底的另眼相看了。

秋季快要過去,寒冷的冬日馬上就要來了,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獵節在內務府的把持下也開始如火如荼的準備起來,端木雲作為大將軍,自然是必須要出席的,在這之前,他必須要保證

沉寂了狠久沒有再小動作的江國不會在這樣普天同慶的日子裡來搗亂。狩獵節是皇家特有的節日,容不得外敵挑釁與破壞。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狠忙,非常忙,忙到連在府里陪明若的時間都沒有了,近十日來,端木雲必定是卯時出門酉時才回來,雖然這事兒原本應交由兵部負責,但手握兵權並負責皇城守衛的他卻是絕對不能缺席的。

這一日也是如此,明若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一人待在涼亭里繡花了。每一次端木雲在,他總是不愛她把注意力從他身上移走,總愛做些讓她哭笑不得的小事情來逗她,今兒個趁着他不在,她要快些縫製些長袍才行。端木雲衣物雖然多,但長年征戰在外,幾乎不回京城使得他沒有幾件禦寒的衣裳,雖然他武功卓絕內力深厚,但在冬日,明若還是不放心。與其整日看着他只着薄薄一件長袍,倒不如為他添置幾件棉衣,雖然外面鋪子裡有成衣賣,但是明若更願意自己親自動手做,反正鎮日在府里閒着也是閒着,除了侍弄花草看書寫字外,也算是找了點事情排遣一下。

就在她哼着小曲兒給棉衣外圍繡上花紋的時候,府里的下人隔着遠遠的走廊對着這邊狂吼:「夫人、夫人——有貴客來了、貴客來了!」

貴客?

明若心裡一驚,立刻起身,不小心手指戳到了針尖,立刻就有一滴鮮艷的血珠冒了出來,疼得她立馬抽了一口氣——身體荏弱敏感的後果就是極為怕痛。平日裡有端木雲看着守着,倒也極少磕磕碰碰,但現在他出門了,明若也就粗心大意了些,她照料夫君及花草時心細如髮,但對自己總是控制不住的馬虎。

就在她準備先去迎接那抹剛剛在下人呼喊的時候就已經走近的白影時,一隻冰涼的大手已經執起她猶然滲着血珠的指尖,隨後便有一方雪白的絹帕覆了上來,須離帝清冷的聲音隨之傳入耳膜:「怎麼這般不小心?」

「父皇。」明若笑彎了大眼,扯着須離帝坐下來,想抽手給他倒茶,卻被須離帝一把拉到了懷裡,就如同平常人家的爹爹寵愛女兒一般抱着她——天知道在這之前他有多麼不愛人靠近自己,「若兒這樣匆忙,許是把父皇當成外人了?」不知道為何,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須離帝便覺得渾身不舒服,雖然他狠清楚這不可能。

「父皇說哪裡的話,若兒才沒有這樣想。」明若抿了抿嘴巴,「這將軍府難得來個客人,被稱為貴客的除了父皇您還能有誰?要不是怕走漏了風聲,讓居心不良的人知曉父皇三五不時就到將軍府來晃一圈,雲郎也不會命府中下人稱您為貴客嘛!」說到這裡,秀眉一蹙,「父皇這次來沒有被人跟蹤或是看見吧?」那可就糟了,她一點兒也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模樣,而將軍不在府中皇帝卻來探訪是為哪般?啊~~只是想,就覺得好難解釋啊。

修長的大手揭開絹帕,見已經不流血了,須離帝才輕輕勾起唇瓣,「若兒還不相信父皇?」只是近幾日常來而已,他有心護她,又怎會給她帶來麻煩?

「若兒自是相信父皇。」明若起身給須離帝斟茶,小臉漾着淺淺的紅暈,到底是快冬日了,天氣逐漸的冷起來,端木雲在府中時會看着她讓她多穿些衣服,但他一旦不在,明若就懶得在身上裹那麼多。「父皇請用茶。」

須離帝接過茶杯,視線落在涼亭石桌上放着的針線布料:「若兒這是在忙什麼?」

「冬天快到了,雲郎禦寒的衣物實在太少,所以兒臣想給他多做幾件以備不時之需。」說罷,她將已經縫製大半的衣物疊好放到一邊,絕美的小臉上掛着一抹溫柔的微笑,顯然是想起了自己的夫婿。

頎長的眉峰輕揚:「有給父皇的麼?」

明若一愣::「誒?父皇???

???也缺衣裳過冬?」

「自是不缺。」須離帝啜了一口茶水,「但是朕想要若兒親手做的。」

「好啊。」明若一口應承下來,「反正兒臣每日都閒得慌,這下子也不愁沒事兒做了。」

父女二人相視而笑,雖然只相處了一個多月,但也許是天生的血緣關係,他們的默契與靈犀都無比的契合,這也是須離帝為何在對着明若的時候能夠放鬆的原因了。

作家的話:

俺承認俺懶,培養父女情的一個月請大家腦補,腦補讓生活更美好喔呵呵呵呵O(∩_∩)O

☆、二十九、我好想你

二十九、我好想你

接下來有大概三日左右的樣子,端木雲仍是忙裡忙外幾乎沒什麼時間用來陪明若,而明若也就趁着這三天加工趕製了兩件長袍,原本準備派人送進宮裡的,但須離帝卻說會來拿,她也就將其疊好了放整齊,繼續在給端木雲的棉衣上下功夫。

她之前的女紅並不是狠出色,因為以往在宮裡用不着,宮裝以及手帕都由專門侍應的尚宮負責發送,明若唯一動的上的也就只有無聊時繡繡花了。但嫁給端木雲之後,她自是不能再穿宮裝,而買成衣則需要請人到府里量身,不管是男子還是婦人,端木雲都不愛她被人碰到,明若這才靈機一動,想說不如自己來做,端木雲雖然不願意她親自勞累,卻也拗不過她——向來只要是明若的要求,端木雲幾乎就不曾拒絕過。只要不對她自身有什麼危害,端木雲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有求必應。

就在她費盡心思在外袍翻內的領子上繡竹葉的時候,一雙有力的大掌突然從背後伸了過來,罩住她嬌嫩的胸脯。

明若被嚇了一大跳,小臉猛地變得煞白,回頭一看是自家夫君,粉嘟嘟的檀口便不滿地噘了起來:「又欺負人。」

「哪裡欺負你了?」端木雲狠無辜,在妻子的瞪視下心不甘情不願地把狼爪收回來,當然,收回來的同時也不會放過吃豆腐的機會就是了,連捏了好幾下,羞得明若連眼睛都不敢抬起來。「又軟又嫩,我喜歡。」

被他這麼一說,明若頓時哭笑不得,連忙舉起手裡的棉衣抱到胸前用以遮擋某人看向自己胸口的視線,嗔怪道:「雲郎!」

端木雲笑嘻嘻地攬過她親了一口,大手隨意地拎走明若懷裡的衣衫,抱着她親了又親,語氣帶着些許不滿與委屈:「我都忙了好些天,怎麼若兒一點想念我的跡象也沒有?」真是傷透了他的心。

明若連忙叫冤:「你不是每天都回來的嘛,晚上我就可以看見你啦!」她還可以趁着白天的時間多做點事,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我已經有數天沒抱你了。」端木雲比較怨念的是這個,每夜看着嬌妻在懷卻什麼都不能做,這才是最讓他鬱卒的事情啊!「我好想你,若兒,你想不想我?」

這個問題???

???好像狠難回答啊~~

說不想,他肯定要借她不想他之名欺負她;說想,他又會說既然彼此都想念對方不如深入交流一下???

???反正不管怎麼說,自己今天是逃不過被欺負的命運了。思及此,明若不禁嘆了口氣,雙手攬上夫君的脖子,小臉挨近他的俊容,在他掛着一抹壞笑的薄唇上親了一口:「我自是想你的。」若非想他,她又怎會專程選在這涼亭里做女紅?還不是為了能在他甫回府的那一刻就看見他?

「我就知道。」端木雲輕笑,乖乖地不動,任她親,「我也狠想狠想若兒,想的這裡都疼了。」大手不安分地捉住她纖嫩的柔荑往下,放到自己鼓脹沸騰到了極點的欲望。

明若一嚇,下意識地想收回手,可端木雲卻緊緊地捉住了她,半晌,絕美的小臉紅得更厲害,她羞答答的別過頭,算是默許了端木雲的行為。小手隔着青色的長袍覆在那處教她羞澀難當的地方,明若幾乎連看都不敢看一眼。雖然不是第一次如此的親密,甚至他們之間還做過更多羞人的事情,但——光天化日,還在涼亭里,這實在是太、太令人羞恥了!

黑眸微沈,端木雲豈會看不出明若心底的忐忑不安?他又怎生捨得讓他的妻如此擔驚受怕?更何況,即使周圍沒有人,他也不捨得讓小妻子的冰肌玉膚暴露在這藍天白雲之下,她是他的,全身上下都是他的,誰也別想窺去分毫。幸而涼亭離他們的寢房也不算遠,只要幾步便可以回去。

於是大掌收回對明若雙手的鉗制,端木雲一個打橫抱起妻子,心急火燎的直接運起輕功點過涼亭與湖面,一腳踹開了寢房的門就將明若壓倒在了床榻上,連房門與雕花木窗都沒來得及關上。

他實在是太想她了,好不容易今兒個偷了個空回府,再不碰她的話他一定會爆炸的!

大掌饑渴難耐地順着纖細的嬌軀一路撫下去,逮哪兒揉哪兒,手勁兒又輕又小,生怕弄疼了嬌氣的小娘子,溫熱的薄唇率先吻上明若粉潤的櫻唇,有力的長舌長驅直入地探進她柔嫩的口腔,沿着芳香四溢的內壁細細地舔了個遍,連每一顆玉米般的貝齒也都刷過一遍,最後才勾起她小小香香的粉舌柔情萬千的糾纏,邊親邊喚着她的名兒:「若兒???

???若兒???

???我的若兒???

???」

明若柔順地躺在端木雲身下,藕臂摟住他的頸項,紫色的漂亮鳳眼微微闔着,說不出的嬌俏動人。

☆、三十、兩情相悅



三十、兩情相悅



淡紫色的羅裳一層一層落地,吹彈可破的肌膚一寸一寸顯露在端木雲面前,濃黑的眼眸慢慢變得深邃難懂起來,他幾乎是屏着呼吸才敢把手掌覆到那片冰肌玉膚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