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奪舍時代 - 第20章
葡萄
「羅師姐很生氣,這小小一個雜役弟子,羅師姐看中她的鷹是她的福氣,不雙手奉上也就罷了,居然還趕緊締結血契,讓羅師姐得不到……」一個有些尖利的女子聲音。
「那麼……」
「羅師姐說了,既然白鷹抓不到了,抓到也用不了,她得不到的也不想別人得到,你們把這女子處置了吧,反正締結了血契,這女子死了,那鷹也活不了,羅師姐的氣就消了……」
魏紫棠心裡一寒,居然要殺人?
自己也是本門弟子,居然在宗門內說殺就殺?
那個壓低的聲音說:「明白了……」
尖利的女子聲音又說:「你們手腳利索些,別叫人知道了,尤其是高層,雖然殺個把雜役弟子不是什麼大事,回頭捅出來,我們首座面上終究不好看!」
「姑娘放心,我們辦事牢靠……」
那個來傳訊的羅茵的師妹大概走了。
魏紫棠緊張起來,外面守衛的人要進來「料理」自己了吧?
雖然說不要怕,不要示弱,終究心中苦澀,心臟狂跳不止。
自己在這些人的眼裡,不過是一隻一捏就死的蟲豸吧?
當初那個奪了自己軀體的便宜師父是如此,這些人也是如此,在他們眼中,弱者大概是牛羊都不如的,但是,自己那麼多年的努力又算是什麼……
她突然想起自己從小長大的漫漫童年,母親溫柔的雙手,自己成績出色,父母引以為豪的笑容……
母親,你可曾想過,你費了那麼多心血細心養大的女兒有一天會被人以那麼無關緊要的理由隨意奪走身體和生命?
還有她大學時,留學時的種種事情,初戀的心動,失戀的傷春悲秋,工作後的拼搏,自己那麼努力地表現,讓自己一天比一天優秀,這些,在上位者心中,不過是不值一哂的笑話……
被奪了軀體,寄生在這容貌資質都不怎麼樣的小乞丐的身體裡,自己也沒有放棄希望,冷靜地生活,從不怨天尤人,一點點努力堅持修煉……
如果自己只不過是一隻待宰的羊,那這隻羊的生長成本也太高了。
為什麼不乾乾脆脆讓自己蒙蒙昧昧活到今天算了?
為什麼還要去經歷快樂,痛苦,沉思,反省,努力,爭鬥,愉悅,無奈,堅定,挫折……
可那些生來就為了宰殺的豬羊,其實也和自己一樣,也會痛苦和恐懼吧?它們幼時,也是它們的母親滿懷母愛,舔舐着長大的吧。
弱者。
只能成為強者成長的養料,有時更加悲哀,他們的生命,甚至只是強者一時的消遣。
就因為不夠強大嗎?
活到今天,魏紫棠才知道什麼叫做「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自己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時讀過的句子:「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門外的人還沒有進來,她聽到了破空聲,聽到有人說「且慢」。
她沉寂絕望的心突然跳起來。
是胡師叔嗎?
自己會得救嗎?
可是接下來那有些耳熟的聲音卻讓她失望了。
看守者討好地說:「錢師兄有何指教?」
一個倨傲又有些陰柔的聲音說:「那個小姑娘你們弄死了也可惜,畢竟鍊氣期八層的修為了,我帶去廢物利用一番。」
看守討好地說:「錢師兄請便。」
那聲音又說:「千萬不可讓羅師妹知曉。」
看守討好的諂笑着:「錢師兄只管放心。」
魏紫棠反應過來是那個要用五百靈石跟自己買阿白的年輕男修士,相貌英俊卻討人厭的那個。
她反應過來時,門已被打開,白色的日光刺目地湧進來,讓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姓錢的修士一進門便看到這場景,空無一物的黑屋子裡,穿着凌亂的灰袍的妙齡少女安安靜靜躺在地上,雙目低垂,面色蒼白,雖然她容貌平凡,衣着樸素,但卻有一種柔弱無助,可以任人蹂躪的姿態讓他看得驀然興奮起來。
29得救
魏紫棠被那姓錢的年輕男修士提着就走了,用着馭空術沿着山道在低空飛,可能是因為怕引起別人注意,所以沒用飛行法器或是飛劍。
馭空術比起魏紫棠的躡空術要高明得多,是築基修士才有的法術,它不需要像躡空術那樣足尖一點飄出多少丈,而是完全在低空中飛行,行跡飄忽,雖然不適於長途飛行,戰鬥中卻很有效。
魏紫棠被他夾在腋下,雙目緊閉,心中一片冰涼。
所謂的「廢物利用」是什麼,魏紫棠也可以猜得出來,大約是拿自己當作「爐鼎」使用。
在整個修真界,高階女修士比男修士要少得多,這不止因為女人更加柔軟,容易多情,難以殺伐果斷,也因為很多沒有靠山的女修士在低階的時候,就被人用作「爐鼎」了。
所謂爐鼎,就是指男修士通過陰陽交和,吸取比自己低階的女修士的元氣和靈氣為自己所用,從而能夠快速地增長法力,那麼這個女修士則會在較短的時間內喪失修為,甚至喪命。
爐鼎的使用年限,取決於這個男子的使用方法和程度,如果他每次吸取很少,少於這個女子修煉得到的靈力增長,那麼這個女子不會死,只是修為上難以進步而已。
如果這個男子比較狠,每次吸取的大於這個女子的靈力增長,那麼在靈力被吸光之後,就會消耗元氣,一旦元氣耗盡,元神崩潰,這個女子便形神俱滅。
更有甚者,對於本來就要殺掉的女修士,一次把她的靈氣吸光而死也是不少見的。
魏紫棠不需要分析就知道:這個姓錢的一門心思要追求那位羅茵小姐,絕對不可能養着一個爐鼎,冒着被發現的危險,何況這個爐鼎還是那位羅茵小姐點名要殺死的,所以自己的結局,肯定是最後一種!
她努力想着有什麼抵抗脫逃之道,可是不要說自己全身靈力被封住,就是沒有被封住,自己一個鍊氣期的修士,也絕不可能是築基修士的對手。
當姓錢的在半山腰一處隱秘的地方把她扔在地上時,她幾乎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魏紫棠咬着嘴唇,不讓自己表現出一絲驚慌失措,自知無幸,也決不肯開口求饒。
姓錢的站在她面前,用餓狼看着一頓美餐的眼光熾熱地看着她,似乎光用目光就能把她剝光。
魏紫棠忍不住發抖,面前的男子雖然面目年輕英俊,卻讓她有說不出的噁心。
「你還是元陰之身吧?」姓錢的聲音因為欲望而發啞,語氣帶着足以分辨出來的yin邪,「反正要死,死之前讓我好好疼你一番,也不枉你在人世活這一遭。」
修道之人的處女元陰,對於採補之人是大有進益的,姓錢的自然不會白白放過。
魏紫棠睜開眼,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她知道這人必定是想讓她哭泣求饒,或者破口大罵,好讓自己更加興奮,她不想讓他如意。
她鄙視的冰冷目光激怒了姓錢的修士,他走上前,「啪」的給了她一耳光,這一下並不太重,但是含了靈力,刮在她毫無靈力保護的臉上,瞬間就腫了起來,口中一甜,充滿了血腥氣,口角也流出血來。
姓錢的「哈哈」一笑,一把就把她的袍子撕壞。
雪白的前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魏紫棠忍不住想大叫,如果有力量,她想把面前這噁心的男人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姓錢的眼睛充血,一把捏住她小巧的胸脯,雖然不太疼,魏紫棠卻覺得那寒涼潮濕的手比什麼噁心的蟲獸都還要噁心,恨不得將自己身上被他碰過的都割去。
可是更加羞辱的還在後面,那噁心的男人一邊揉弄着她的胸脯,一邊雙手去掰開她雙腿,她努力夾緊,卻還是被輕易掰開了,遮蔽也被輕易撕開,連自己都沒有碰觸過的地方被噁心的手指撥弄着。
這是噩夢!是噩夢!
魏紫棠心裡叫着,她想哭,想痛哭,雖然竭力忍着,眼淚還是湧入了眼眶中,她不敢閉眼,生怕一閉眼,眼淚就會掉下,自己就會哭出來,即使要死,即使要被徹底羞辱,她也不想在死前向這樣的畜牲示弱。
自絕經脈是怎樣的?腦子裡狂亂地想着。
可是靈力被封住,她連自絕經脈都無法做到。
姓錢的看到她含淚的眼睛,興奮得渾身發抖,狠狠掐着她的下巴,喘着氣:「……快叫,叫出來,……舒服吧……哭也行,哭給我看,哭着求我,快,快求我,……乖乖讓我高興,就給你留着元神,否則你連投胎也不成了……」
形神俱滅,修士們最為恐懼的下場。
留着元神,至少還可以投胎轉世,沒有元神,一切都灰飛煙滅。
存在被抹殺,誰不會恐懼?
可是這樣的生存,還不如不要……
魏紫棠努力睜着眼睛,恨恨地瞪着他。
看着姓錢的興奮地胡亂把他自己身上的衣服扯開,她卻什麼都阻止不了。
她終於閉上眼睛,眼淚滑了出來。
可是,預期中的難堪劇痛徹底羞辱卻沒有到來,反而是一股血腥味,一口溫熱的液體噴到她身上。
她驚異地睜開眼。